第9章 ·(5)

謝棠趁機左右一看,這才發現所有的窗戶都是拉着窗簾的,如果沒猜錯,每個窗戶應該都被封了起來。

吳舟将牛奶放在杯墊上,從沙發上扯下兩個靠枕扔在地上,示意謝棠坐。

謝棠繃着身子,不動。

“謝小棠,我發現你特別紙老虎哎。”吳舟笑了:“平時不是特別兇嘛。”

謝棠實在摸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基于對吳舟人品的信任和謹慎,還是坐在了吳舟對面。

吳舟雙手交疊着,看了謝棠半晌:“情況有些複雜,我就開門見山了。”

“你說。”謝棠把自己卡在沙發和茶幾之間,背挺的筆直。

“我懷疑你和一中連環謀殺案有關。”吳舟面色平靜:“确切的說,我懷疑你就是兇手……所以,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麽,你現在告訴我,我們一切好談。”

謝棠覺得這世界魔幻了。

“你真的是瘋了!”謝棠氣的腮幫子都僵了,咬着牙說出這麽幾個字。

吳舟說:“如果真的是你,我才真的要瘋了。”

“證據呢!”謝棠指指窗戶:“你現在是知法犯法,你這是非法□□!”

“門又沒鎖,你想出去我又不攔你。”吳舟很無賴的說:“考慮到這個知法犯法的問題,所以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謝棠一口氣灌下半杯牛奶。

吳舟等她咽下去了才說:“的确,我沒有任何證據,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殺人手法,但是我覺得兇手可能就是你——哪怕不是你,你也是知情者。”

溫熱的牛奶讓謝棠平靜了一把,她長舒口氣,這才覺得剛才沖上腦門的血回落了下去。

“那你現在無憑無據的,這是要做什麽?”謝棠冷靜下來,CPU重新正常運轉。

吳舟将茶幾上的東西挪開,說:“我現在想證實一件事……這件事我想了幾天沒想明白。所以現在征求你的意見,你願意接受我的詢問嗎?”

謝棠扯了扯嘴角:“我現在好像沒得選,我得洗脫嫌疑不是嗎?”

吳舟聳聳肩:“你也可以拒絕,畢竟我無憑無據,真的不能怎麽着你。”

謝棠一拍桌子:“來吧!身正不怕影子歪!讓我看看你到底為什麽懷疑我!”

“酷!”吳舟用下巴指指沙發上的手機:“先聲明,你的手機我要收走了,你不能再碰它。”

“随你。”

接着就看到吳舟從屁兜裏拿出一沓照片,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他看着謝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接下來,我要給你看幾位死者的照片,你要迅速的告訴我你認識或者不認識。好嗎?”

二人對視了幾秒,謝棠才說:“開始吧。”

吳舟将照片扣在茶幾上,照片背面用記號筆分別标着0、1、2……6。

“0號是那個湖心的女人,劉倩之前給你看過,考慮到那時被吓的不輕,這個我就不給你看了。”吳舟将0號照片抽出來推到一邊,随手翻開4號照片。

“這是王安,認識嗎?”

謝棠雙手環胸,垂着眼睛看了一眼照片:“見過他。”

“趙帆,認識嗎?”

“見過,不算認識。”

“郭富,認識嗎?”

“認識。”

“孫遠南,認識嗎?”

“不認識。”

吳舟一瞬不瞬的盯着謝棠,挑挑眉,拿起照片扔在一旁。

“周珏,認識嗎?”

“認識。”

“錢易,認識嗎?”

“認識。”

全部回答完畢,謝棠擡眼去看吳舟,發現吳舟目光似箭,仿佛野獸鎖定獵物般的盯着她。

吳舟舔舔後槽牙覺得有點意思,将桌上的照片攏了起來,翻出孫遠南的照片放在最上面。兩人面對面,茶幾中央放着這沓照片,謝棠氣勢完全不輸,忽然有種分庭抗禮的意味。

“你不認識他?”吳舟食指敲敲茶幾:“可能真的不認識,總見過吧。”

謝棠說:“沒見過。”

吳舟忽然笑了,前傾身子俯在茶幾上:“不,你見過他,你為什麽要說謊?”

“還是那句話,證據呢?”

“你知道你問題出在哪裏嗎?”吳舟平靜的看着她:“你太鎮定了。”

“回答這種問題不該冷靜點嗎?”謝棠反問到。

“是,是這麽個理兒。”吳舟點點頭:“但是你看到周珏的照片時都毫無波動,這不合理,你倆關系多鐵啊!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己的語氣。那麽你為什麽要控制呢?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怕某些微表情出賣你,所以你幹脆就不讓自己有表情?”

謝棠無奈的說:“你在警校就是學怎麽詭辯的嗎?我不否認我在控制自己,那是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怎麽都繞不開周珏,我不想讓自己崩潰,所以我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看到周珏的照片也不要哭。”

吳舟直起身子:“這個理由,我勉強認為合理。”

謝棠擡手虛指了下孫遠南的照片:“為什麽說我這裏說謊?”

吳舟拿起那張照片端詳了一下,小夥子燙着一頭泡面卷,皮膚很白,是個很帥氣很會打扮的男生。

“他就是我這次要驗證的……我想了很久,其他5個人都和你或多或少有些交集,唯獨這個孫遠南怎麽查都沒有。所以我想來試試你。”吳舟把照片遞給謝棠:“剛才我用到了一點點心理學。你看到其他5個人的照片時,回答的很幹脆,從看到照片到回答問題,這個間隔幾乎是等長的,唯獨到了孫遠南這裏,你快了那麽一丢丢。”

“這也行?”謝棠撇撇嘴:“這真的是心理學嗎?而且你又沒有計時,怎麽知道我到底是快了還是慢了?”

吳舟遺憾的說:“本來想架個攝像機的,但是覺得又不是真的審犯人……總而言之,是快了那麽一點。因為你事先是不知道這個死者的任何信息的,所以盡管你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但冷不丁看到他的照片還是有些吃驚,下意識就脫口而出,說你沒見過他。是這樣嗎?”

謝棠看着照片裏那頭蓬松的卷毛,輕輕的說:“我真的沒見過他。”

沒辦法,這件事是無解的,吳舟也的确沒有查到二人任何的交集。

“所以吳警官,我的嫌疑洗清了嗎?”

吳舟想了想,決定将計劃進行下去:“不,我認為我剛才的推測是正确的。”

“那你到底想怎樣!”謝棠将照片狠狠的摔在桌上。

“趙帆死的時候,你和他同時被攝像頭拍到;周珏和你是閨蜜;王安清校時在學校門口撞到了你,而他的屍體是被你發現的;咱倆上午才見過郭富,他晚上就死了;錢易更不用說。唯一查不到的就這個孫遠南,而現在我認為你至少見過他,但是這個已經沒有辦法驗證。如果這死掉的6人都和你有關系,謝棠,我就算和你關系再好,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

謝棠向後靠在沙發上,覺得吳舟真的是無賴到家了,她懶得再和他費口舌:“你說吧,要怎麽做,我配合。”

只見吳舟表情亮了起來,仿佛就在等謝棠這句話,他起身從玄關的背包裏拿出來一堆東西,攤到謝棠面前給她看。

“我都想好了,想要洗脫你的嫌疑呢,只有一個笨辦法。”吳舟拿出一個“手铐”給她看:“這是我專門改良的手铐,中間铐鏈我給加長了,換上了又細又輕的細鏈子,你瞅瞅,多長!有3米呢!這是護腕,新的,我專門去買的!你帶上護腕再戴手铐就不會把皮膚磨壞了。我想的周到吧。”

謝棠沒說話,轉身抽過一個靠枕就照着吳舟臉上招呼。

“吳舟你真是長本事了!你還說不是非法□□!你都要給我上手铐了還說不是!”

吳舟捂着臉一陣躲,連連求饒:“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又不是只铐你一個!這邊不是铐着我呢!”

謝棠丢下抱枕,撲過來捏着吳舟的領子,雖然她很想氣勢十足的把吳舟拎起來,但是體格懸殊過大,拎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無情的更新機器

第 26 章

“我算是看出來,你原來這都是算計好的,什麽我回答的快了一丢丢,什麽garden,全是為了铐着我是吧!”謝棠這才回過味,吳舟這厮挖了個大坑等她跳呢!

吳舟傻笑了兩聲:“那個啥,你看啊,你要是和我铐一起,咱倆天天大眼瞪小眼,然後外面‘啪叽’又死一個,你說你這不是徹底沒嫌疑了嘛。而且以這個兇手的作案頻率,也不會铐太久。”

“那要是他不再殺人了呢?”謝棠問。

吳舟半真半假的說:“那咱倆就這樣铐一輩子。”

“滾蛋!”謝棠松開吳舟,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果不其然窗戶上也貼着黑膜,窗框四周用膠封着。

“你媽回來得弄死你。”謝棠冷笑着說。

吳舟站起來抖抖腿,不甚在意的說:“她被我爹忽悠到廣西看紅樹林了,過年都不一定回得來。”

“瞧瞧,這算盤打的是噼裏啪啦亂響啊。”謝棠擡手拍拍窗戶:“解釋一下,這是幹嘛?怕你的禽獸行徑被對面樓看到?”

“No no no!”吳舟昂首挺胸,一副很自豪的樣子說:“錢易死的蹊跷,我懷疑兇手可以不直接接觸死者,用某種奇怪的手段弄死死者,不排除有同夥啊,或者有一些超能力之類的……所以為了盡可能杜絕這種小概率事件,你和我铐在一起的時候我要避免你以任何方式和外界交流——窗戶打不開,你不能往外扔東西傳遞信息,玻璃不透明,外面也看不到你,最後你的手機我剛才說了,要沒收的。”

謝棠一把把窗簾拉上,眼不見為淨。

“還超能力!我要有超能力我第一個弄死你!”

“哎呦呦!”吳舟誇張的捂着嘴:“你這是威脅我嗎?你一個嫌疑犯居然威脅我!我應該把那話錄下來,我要是真死了你就是兇手!”

謝棠擡手開始抽吳舟的背:“啊啊啊啊我打死你!”

“你不知道你是斷掌嗎!打人疼死了!你輕點!”

“打死你打死你!”

經吳舟這麽一弄,謝棠徹底是沒了脾氣,本着她不是兇手坐等吳舟打臉的心态戴上了護腕和手铐。

“那我怎麽洗澡上廁所換衣服?”謝棠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問吳舟。

吳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有鑰匙啊,給你打開不就成了?”

“那你不怕我趁機聯系我的‘同夥’嗎?”謝棠故意把“同夥”二字咬的很重。

“所以我在此提醒謝棠小姐。”吳舟伸出手指點在謝棠眉心:“如果你做出任何可疑的舉動,我就當你坐實了嫌疑人這名頭。所以,老實點。”

謝棠捂着額頭:“知道了。”

睡覺是個大問題,也得虧吳舟身強力壯,才能直接掀了他的床墊鋪到書房,睡在謝棠的床邊。二人的手铐上的鏈子從床上垂到床下,謝棠趴在床邊看着,覺得有那麽點微妙。

“別看了,關燈睡覺。”吳舟扯扯鏈子,示意謝棠關燈。

謝棠擡手把燈關掉,屋子裏漆黑一片,一丁點光亮都沒有。

“好黑呀……”謝棠輕聲說。

吳舟得意一笑:“黑就對了,說明那貼紙我選的好。”

謝棠翻身躺平,努力睜大眼睛,卻發現真的黑的什麽都看不到,睜着眼睛就像沒睜一樣。

“哎,咱倆說說話呗。”謝棠說:“我們宿舍熄了燈都要開卧談會的,超級有feel。”

“姑奶奶,現在是淩晨1點了!你們高三學生都這麽能熬嗎?”吳舟用被子裹好自己,不太想和高中生開卧談會。

“怎麽了嘛,明天你又不上班,晚睡會兒怎麽了。”謝棠在那邊使勁兒扯鏈子:“不許睡!”

“成成成!您能不能愛惜我一下,我沒帶護腕!”吳舟連忙按着鏈子,免得被謝棠扯破層皮。

“哎,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謝棠再次嘆口氣:“我問你啊,你是怎麽懷疑到我頭上的?”

吳舟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

是啊,他怎麽最後會懷疑到謝棠頭上呢?

這件事的嚴重性其實是遠遠超出了謝棠的想象,警方當時達成一致,認為這個兇手并非是随機挑選受害者的,所以在這個兇手的犯罪現場幾乎毫無痕跡的情況下,警方将重點放在了尋找被害者共通性上面。當時能派出的警力都派出去了,弟兄們不眠不休的排查走訪,但是獲得的有效信息幾乎為零。所以吳舟當時認為能找到信息也就手上的這些了,他盯着白板清理思路,想的頭都要破了,但那兩天毫無進展。

直到三星堆帶着省局派來的專家組來找吳舟,他說的一句話忽然點醒了吳舟。

三星堆對專家組說:“這幾起案子大部分都是經了吳舟的手的,最後那個死者他還是目擊者,細節什麽的他最清楚,你們有什麽需要問的直接找他就好。”

吳舟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加上0號古裙女,這7個死者他或多或少都接觸過……難道那條看不見的蜘蛛絲是挂在他身上的?

但是吳舟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不是兇手,也沒有超能力,那麽會是誰呢?

自然而然的,吳舟很容易就想到了謝棠,他其實是跟着謝棠走的,而且謝棠接觸過的死者比他還要多!

于是吳舟從0號捋到6號,越捋越心驚,除了孫遠南和不知身份的古裙女,謝棠百分百接觸過所有的死者!而且古裙女屍體的位置也是謝棠精準的指認出來的!

這嫌疑大到吳舟沒有辦法為她找任何借口。

有了這個念頭,吳舟腦子裏開始一遍遍的回想,像一個漫長的電影,導演在前面埋了無數的伏筆,只有臨到結局時,這些伏筆才隐隐顯露出來。

謝棠倚在湖邊的柳樹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下水尋找古裙女……

謝棠說她并不關心兇手是誰,只想知道為什麽選擇周珏,并口口聲聲說這起案子沒有兇手……

謝棠曾半夜故意避開他偷偷溜出門,當夜她就發現了王安的屍體……

謝棠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參與調查……

謝棠引導他去圖書館查縣志,才遇到了郭富并有了後來一連串的事情……

從始至終,所有的一切并非毫無緣由。

4號王安和5號郭富死亡中間,吳舟曾推斷兇手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謝棠在圖書館被不明人士襲擊恰好就是這段時間內!

吳舟這才後知後覺,其實自己也并非沒有察覺,他潛意識裏是懷疑過謝棠的,但是出于種種原因将她排除在外。當時吳舟就覺得謝棠被襲擊時的證詞是很奇怪的,她雖然說她被推到了牆上被撞懵了,但是她後來從正面被掐住脖子怎麽可能一點點都看不到兇手的臉?

所以謝棠這裏也沒有說實話,看來她所謂的被襲擊,要麽是她和同夥鬧崩了,要麽就是她自導自演。當時能看出來謝棠脖子上的淤痕四指纖細,不像是成年男人的手,那麽極有可能是女人的手。如果有同夥,同夥是個女人,或者幹脆她就是自己掐自己,所以那個痕跡才不上不下卡在脖子中間。

只要開了這麽一個口子,之後所有的細節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朝吳舟撲來。其實謝棠身上很多破綻,只是因為燈下黑,吳舟沒有在意。

“問你呢!你不會睡着了吧?”謝棠看吳舟半天不說話,以為這家夥瞬間入睡了。

“沒,我這不是正在腦中盤點你的‘罪狀’嘛。”吳舟裝作很輕松的樣子說:“從哪裏開始懷疑你呀?也沒從哪裏呀,就看你可疑呗。”

“啧!說正經呢!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睡覺!”謝棠揮了揮拳頭,雖然誰也看不到。

吳舟枕着胳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随口打發她:“就郭富死的時候呗,那時間也太巧了。人不是我殺的,可不就是你幹的。”

謝棠在黑暗中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吳舟的反常。

“所以……你當時問我有沒有乖乖在家,只是為了試探我?”謝棠不敢置信的說。

吳舟沉默了。

所有的一切并非毫無緣由,如今回想起來全是蛛絲馬跡。

面對吳舟的沉默,謝棠卻并不感到氣憤,他是一個警察,他做了他應該做的。

“睡吧。”謝棠翻個身:“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不要叫我。”

因為所有的玻璃被吳舟貼了起來,那遮光膜質量好的出奇,上午11點時兩人才相繼醒來,屋子裏昏暗異常,完全看不出來外面是陽光明媚的模樣。

兩個人大白天開着燈吃早飯,可以說非常的不環保了。

這時三星堆電話打了過來。

“嘛呢?”吳舟轉着手邊的牛奶杯,看着謝棠在餐桌那頭不情不願的啃着沒有沙拉醬的吐司。

“我才要問你呢,你昨天走的夠潇灑啊。”三星堆在那邊吸溜着茶水,聽起來非常的老派,不知道的還以為電話那頭是警局門口管登記的華大爺。

“熬鷹呢。”吳舟笑了一聲。

謝棠眼都不擡,在桌底下踢了吳舟一腳。

“鷹?”三星堆以為吳舟在偷懶:“你這月獎金不想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如果喜歡這個故事,可以關注我一下哈哈哈哈,厚臉皮求波關注,謝棠和吳舟還有一個故事,我也已經寫完了,這個更新完會無縫對接更新那個~~關注我不迷路

第 27 章

“別介啊!這樣吧俞隊,等會兒我給你寫份報告,正式的報備一下我這幾天的工作計劃。”吳舟也學他吸溜了一口牛奶:“成不?”

“哼。”三星堆懶得跟他貧嘴,挂了電話。

這海口誇下來,真的打開筆記本去寫報告的時候吳舟傻眼了,琢磨來琢磨去不太好弄。

按實情寫吧,三星堆估計得殺過來解救謝棠,不按實情寫怎麽解釋這麽個狀況?所以要推敲這個報告的用詞,不能寫的太直白,又不能寫的太委婉,還得讓三星堆明白自己不是在偷懶。

押韻了,這個是不是要給分?

吳舟覺得高考作文都沒這麽難寫,剛才為啥要嘴賤給三星堆說寫個報告?

這抓耳撓腮的樣子被謝棠看在眼裏,她都做完一張化學卷了,吳舟連鍵盤都沒敲一下。

“要不要我幫你啊?”謝棠清清嗓子,微笑着看着吳舟。

吳舟擡眼瞪她一把:“做你的題,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操心。”

“以後這種事,說話過過腦子,也不想想你高考語文考了幾分。”謝棠可沒忘記吳舟高考語文就90分,卡着及格線,就這他都樂了四年。

吳舟氣哼哼的,但是謝棠說的都對……

吳舟前後憋了倆半小時,就憋出一行标題。他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讓謝棠代寫一下。

正在糾結之時,三星堆忽然給吳舟發了信息,可把吳舟吓壞了,以為老大要來催報告了。但是點開一看,發現三星堆發來了一個壓縮包。

吳舟:這什麽?

俞井言:栖霞湖挖出來的,廢了老鼻子勁兒。

吳舟:哦……

俞井言:你瞅瞅,特邪門,一中都快瘋了。

這說的就讓人非常好奇了。

當時發現王安的屍體時,這淤泥裏的東西不是已經挖出來了嗎?一小警察還讓吳舟看過照片,不就一鐵疙瘩,還能怎麽邪門?上面畫滿了旺仔?

這是個200兆的壓縮包,解壓之後有非常多的照片,還有一段小視頻。吳舟點開照片,挨個浏覽。

與其說是鐵疙瘩,不如說是銅疙瘩,有些地方鏽的厲害,長滿了銅綠。當時在古裙女腳下發下的是一個小臺子,直徑不到25公分,上面刻滿了精美的花紋,吳舟雖然不懂行,但是也不用鑒定就知道這肯定是老東西。小臺子中下部有一圈筷子粗細的銅環,因為角度問題,具體多少個吳舟也數不出來,估摸着有七八個。每個銅環與臺子的連接處有點奇怪,不像是直接焊上去的,并且銅環上還拴着銅鏈,銅鏈延伸到栖霞湖的四面八方。銅鏈的盡頭也是拴在小臺子上,不過這些小臺子不如中間那個臺子精美,花紋簡單不少。

吳舟的确被震撼到了,一中栖霞湖有多大他是清楚的,從女寝這頭跨到男寝那邊,因此可想而知這個銅家夥有多大。

那段視頻就是三星堆站在岸邊拍的,還附帶三星堆的畫外音。

“舟啊,這下不得了,你看看這湖裏清出了什麽鬼!本以為就幾個臺子幾個鏈子,但是上午大家發下臺子下面還有東西,我粗略看了一眼裏面好像是有着什麽軸什麽齒輪,像是個機關。大家夥兒不敢再動了,已經給上面說派幾個考古學家過來,咱們搞不贏這家夥……”

吳舟看完,緩了半天才去找三星堆聊天。

吳舟:下面還有機關?

俞井言:那可不!吓死了,會不會是個超大的□□。

吳舟:……

吳舟:這麽大個的□□是想炸掉隔壁的太行山嗎?

這消息剛發過去,三星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吳舟心尖一抖,給挂了。

吳舟:我這邊……不方便接電話。

俞井言:????你到底在幹什麽?報告呢?

吳舟:在看嫌疑犯,我鎖定了一個。

俞井言:靠!誰啊!

吳舟:謝棠……

俞井言:……勇士,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吳舟:嗚嗚嗚嗚我知道,所以幫我保密啊!

俞井言:這事兒我不知道,我什麽什麽都不知道!

吳舟:嗯!就當我請假了!那個什麽,剛好拜托你,要是有新死者出現,一定告訴我嗷。

俞井言:!!!你不都鎖定嫌疑犯了?怎麽還會有死者?

吳舟:萬一鎖定錯了呢……

三星堆扔下手機,覺得自己要被手下這群瓜娃子搞死了!

謝棠聽到吳舟忽然“噼裏啪啦”的打字,還以為他任督二脈通了,下筆如有神呢。結果就看到吳舟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樂一會兒喪,看來不是在寫報告。

“咳。”謝棠拿筆敲敲桌面:“跟誰聊天呢?樂的牙龈都露出來了?”

“去!好好做你的功課。”吳舟說:“別打擾我和四川美女交流感情。”

“你們院裏的流浪貓都是公的,哪來的美女。”謝棠撇撇嘴。

“你怎麽知道我們的橘子是公的?”吳舟擡起頭,奇到:“你也沒去過幾次吧?”

“因為橘貓大部分是公的……”

“棠,你天天跟個跟屁蟲似的纏着我,你都沒有接收到一丢丢我作為警察的嚴謹嗎?”吳舟誠懇的發問。

謝棠誠懇的回複:“完全!沒有!”

三星堆又發來信息。

俞井言:你不是說謝棠說過那水草比較喜歡銅嗎?這下又被她說中了。你問問她知不知道這湖裏有這麽大個的東西。

吳舟:我不問。

俞井言:為啥?

吳舟:我是個嚴謹的人民警察,我不會給嫌疑人透露一點消息的,俞隊放心。

俞井言:呃……我不是在釣魚,我是真心建議。

吳舟:俞隊放心!我不會給咱們大隊丢臉的!

三星堆又是要被氣死的一天……

玩笑歸玩笑,吳舟越過電腦屏幕悄悄打量着謝棠。

沒錯,又被她說中了……

“哎,棠棠。”吳舟問她:“當時那個裙邊藻……你是在哪本書看到的?”

“嗯?”謝棠頭也不擡:“《水生植物圖鑒》,怎麽了?”

吳舟笑笑:“沒什麽,忽然覺得你挺博學的,看了好多書。”

謝棠迷茫的擡起頭,對吳舟突如其來的謙遜與誇獎感到一絲絲不适。

吳舟拿起手機,在當當上搜了這本書,發現還真的有這本書,華中科技大學出版,但是看不到書中的詳情,無法知道謝棠說的關于裙邊藻的內容是否真的出自本書。于是吳舟給大周發了個消息,讓他幫忙找一下這本書,看看裏面有沒有提到裙邊藻生長需要銅離子這件事。

古人有詩雲:“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吳舟和謝棠也差不多可以倚在沙發上來一句:家中無日月,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瞪瞪過了幾天,才發現電視上熱熱鬧鬧的開始辦元旦晚會了。

兩人的生物鐘漸漸有紊亂的趨勢,沒事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這二人是白天睡不醒,夜裏睡不着,連吳舟都覺得這樣下去要壞菜。

“棠,你生日幾號來着?”吳舟擡腳踩踩謝棠的腿。

謝棠瞪他一眼,把腿收起來,問到:“你問陰歷?”

“陽歷啊,你什麽時候過過陰歷生日。”吳舟疑惑的說。

“哥哥,打我記事兒起咱倆就認識了,您掰着指頭數數多少年了!你!你居然……”謝棠抱緊靠枕,覺得吳舟這家夥沒有心,居然把她的生日忘了。

吳舟面對謝棠的控訴不為所動:“1月……17號對吧。”

“怎麽了?”

吳舟摸摸下巴:“你18歲生日哎,到時候我不能還這樣關着你吧……”

謝棠冷笑一聲:“不錯,還有點良心。”

吳舟學着謝棠的腔調,也冷笑了一聲:“要真到17號都沒有新死者出現,我看你怎麽解釋。到時候出去給你辦個party,狂歡完順道兒去局子裏交代一下。”

謝棠端着架子,一副“咱們走着瞧”的模樣,但是心裏比誰都虛,這萬一,萬一兇手最近恰好腦子不舒服,休息了十天半個月呢?

而且別看吳舟這厮天天跟她嘻嘻哈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有求必應的,實際上他小心着呢。

倆人鎖一起後,謝棠當時第一次上廁所,吳舟将她的手铐摘了下來,謝棠趁機将衛生間檢查了一下。窗戶上的膠封的比別處都要厚,下水道的蓋子也用鐵條給卡死了,後來洗澡時才發現連蓮蓬頭都被粘在了卡槽上,整個衛生間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雜物都沒有。別說謝棠想聯系外面,就算謝棠想自殺都沒地兒自殺,只能撞牆。

除此之外,有時候謝棠說想吃外賣,吳舟都是讓外賣小哥把東西放門口,然後吳舟親自開門取回來,完全不給謝棠接觸外人的機會,哪怕一個眼神都不行。

最絕的是謝棠的手機……吳舟給她鎖家裏的保險櫃裏了……

當時吳舟拎着一大袋子垃圾在門口被謝棠撞着,現在回想來,那袋子裏裝的可能就是他在家裏搗鼓這些貼紙啊膠水啊什麽的産生的垃圾?

真真兒是煞費苦心。

不過好在吳舟拿捏的很好,他雖然處處在提防謝棠和外界聯系,但他沒有給謝棠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有時他睡覺的時候沾着枕頭就睡着了,好像并不擔心謝棠半夜偷偷做點什麽——雖然铐着手铐謝棠也的确什麽也做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試試換個封面,封面裏面有小彩蛋哦~PS:文中行為僅是小說情節,不可在現實中複制

第 28 章

現在距離錢易的死已經過去半個月,沒有新的死者出現。就在謝棠以為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時候,三星堆打來了電話。

隔着電話都能聽到三星堆那邊的嘈雜,謝棠正在小聲的背英語,她一擡頭就看到吳舟滿臉錯愕。

三星堆說:“劉倩死了。”

劉倩這個人,謝棠不喜歡,她覺得這女人挺做作的,那小心思也就這幫大老爺們兒看不出來,連謝棠這個未成年有時候都覺得劉倩的手段有點低級。大概這就是女人看女人,一眼能看透。劉倩她很早就瞄上了吳舟,畢竟吳舟人長的高大帥氣,父親前兩年還升到了省廳,可謂家境良好前途無量。但是吳舟身邊總有個謝棠,吳舟天天棠棠長棠棠短的,一說起來就眉開眼笑的,傻子都能看出來吳舟很喜歡謝棠。

所以劉倩對謝棠充滿了惡意,也不知道她天天跟一高中生較什麽勁。

一中這案子劉倩其實沒有參與很多,她相比于別人,還算留守後方比較多的。今天城南有人報警,說有個人像是瘋了,舞着那種挑麥稈的大叉子,旁人都近不了身,然後人們發現這瘋子背後的矮牆裏,還藏了一個小孩!這下可不得了,于是人們立刻報警。隊裏當時沒什麽人,最後出警的人中就有劉倩。

三星堆并不在現場,據當時一起出警的警察說,劉倩到了現場,前後才過了5分鐘,忽然就像着魔了一般,突然撞開衆人朝那瘋子撲過去,舉着雙手,姿勢詭異的直挺挺的撞在了那瘋子的叉子上,力道之大,把那瘋子撞了個四仰八叉。別說警察們沒反應過來,就連那瘋子都傻眼了。

最後大家七手八腳的按着瘋子後連忙打了120,然而那叉子正紮在劉倩的胸口,還沒送到醫院,人就已經不行了。

在救護車來後,大家想讓她躺平,但劉倩和當時的錢易一樣,肌肉硬的很,像是憋着很大的勁兒在舉着手蜷着腿,根本沒有辦法掰直她,在路上想給她做最基本的搶救都做不到,為此浪費了不少時間……這應該也是她沒有救過來的原因之一。

吳舟挂了電話後就解了謝棠的手铐,帶着她出了門。

謝棠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

在吳舟取車的時候,謝棠扶着欄杆站在太陽底下。冬日很少有這麽明朗的陽光,曬的人暖融融的。可是謝棠卻覺得自己依舊站在那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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