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更】 她吻了我

翌日一早, 沈氏便喚人将沈宜荏叫了過去。

自沈氏失寵,王氏得寵後,蒼梧院便有些人心惶惶, 沈氏便坐在臨窗大炕上閉眼休憩, 只着一身大紅色百蝶紋錦袍,面龐嬌美依舊,只是眉眼裏卻仍是有些淡淡的憂愁盤亘其中。

沈氏身旁的幾個丫鬟俱都垂首立在她身側, 皆是屏息靜氣,一副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

外人瞧着沈氏主母氣派依舊, 可只有她們這些心腹丫鬟才知道,自家夫人因着王氏的獨寵,心裏已到了崩潰的邊緣,若國公爺再不回心轉意,只怕夫人便要去宮裏搬貴妃娘娘這個救兵來了。

“還不請進來?”沈氏把玩着手上的玉如意,冷聲對身旁立着的春杏說道。

春杏便立刻前去外間, 親自将沈宜荏帶了進來。

腳步聲落地後,沈氏也并未擡起頭, 她只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宜荏, 你這兩日可是在裝病躲我?”

“宜荏不敢, 只是不小心得了風寒,不敢過了病氣給姑母。”沈宜荏便誠惶誠恐地說道。

沈氏卻連眉毛都沒擡一下,她只瞥了一眼沈宜荏姣美的臉蛋, 似笑非笑地說道:“那香囊裏的玄機,你如今也知曉了吧?”

回想起那日書房裏自己與世子表哥荒唐的舉措,沈宜荏臉上頓時羞窘難當,她只沉聲道:“姑母,宜荏不願……”

她話音未落, 卻被沈氏出言打斷道:“再過兩日,便是刑部尚書夫人的生辰宴,你可想去?”

沈宜荏“不願與表哥做妾”這話便活生生咽了下去,她只殷切地望向沈氏,便說道:“姑母,宜荏想去。”

沈氏嘴角一揚,眸裏冷色畢露,她只道:“我與刑部尚書夫人的交情不錯,若你想去,我便替你尋個與她獨處的機會,到時你有什麽話問不出來?”

沈宜荏聽了這話,卻也再顧不上名節與清白,只見她倏地跪于地上,乖順真摯地說道:“姑母,宜荏能為您做什麽?”

沈氏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只示意春杏将沈宜荏扶起來,便道:“姑母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孩子,上次香囊的事你失手了,這一回去找世子可一定要勾住他的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宜荏便斂下眉目,只乖順地應道:“是,姑母,宜荏明白了。”

如今沈氏已是将沈宜荏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王氏如此得寵,她膝下又無親生子女,除了拉攏世子這棵大樹以外,她別無辦法。

她從一界商賈庶女走到如今這一品诰命夫人的位置,可斷不能在王氏這兒陰溝裏翻船。

思及此,沈氏便對沈宜荏粲然一笑,只和善地說道:“姑母也不是不信你,一會兒你去了世子書房裏,記得偷偷将後窗開了,我會派人在那守着,也好讓姑母瞧瞧你的本事。”

說罷,沈宜荏的臉色便變得極不好看,姑母這是怕自己陽奉陰違,故派人在窗外聽牆角。

她用尊嚴與清白織成的外衣,在沈氏一颦一笑之間,皆被扒了下來。

可姑母抛出了這麽大的誘餌來誘惑自己,為了父母兄弟,她斷不可能放棄。

沈宜荏便一口應了下來。

沈氏頗為滿意地替沈宜荏換上了一套更顯她婀娜身段的衣服,又替她仔細妝點了一番。

“你有這樣的本錢在,便好生與世子相處,姑母也是為了你好。”沈氏一臉驚豔地望着沈宜荏胸前的挺翹與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又有些豔羨地說道。

“是,姑母。”沈宜荏低斂美目,說話的聲調偏不出喜怒。

今日這件衣服雖瞧着紋樣并不華麗,可細腰處收緊後,胸前的薄紗便變得若隐若現起來,這樣的朦胧之美最能勾起男人的遐思。

沈宜荏穿戴齊整後,便獨自一人前往傅宏浚的院子裏。

今日傅宏浚仍是在書房裏忙前忙後,門口的冬兒一見沈宜荏,便将她今日婀娜惑人的着裝盡收眼底,目露驚豔之色的同時,冬兒還不忘贊道:“表小姐今日美的如神仙妃子一般。”

沈宜荏臉上羞窘難當,她只低聲問冬兒道:“表哥如今可閑着?”

冬兒在沈宜荏走近了後,方才如夢初醒地說道:“奴才這就進去禀報。”

沈宜荏只在外頭等了片刻,書房的門便應聲而開。

沈宜荏聞聲擡眼,便見傅宏浚正一眼不落地杵在門口緊盯着自己,那肆無忌憚的目光從臉蛋游移到了裙擺處,最後則定格在她的胸前。

沈宜荏的雙靥便瞬間粉如桃花撲面,而門口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傅宏浚見身旁的冬兒也在打量沈宜荏,當下便沉了臉色,厲聲責罵道:“你杵在這兒做什麽?還不快去前頭院子領了活計去做。”

本正在欣賞表小姐美色的冬兒便一臉無措地望向傅宏浚,待他再要回頭往沈宜荏這個方向瞧去時,卻見傅宏浚立刻掩住了他的眼睛,罵道:“瞎看什麽,還不快往前頭去?”

說着,也不等冬兒出聲為自己辯駁,便将他推了出去。

冬兒見自家主子反應如此之大,也在心裏委屈不已,自己也沒做什麽錯事,世子爺幹嘛發這麽大的火?

只是委屈歸委屈,可他到底不敢違拗世子爺的心思,只見他立刻往前頭走去。

見冬兒的背影越行越遠後,傅宏浚方才将沈宜荏帶進了自己的書房內。

只見傅宏浚兩只耳垂紅的如瑪瑙一般,他只躲閃着不敢将目光落在沈宜荏身上,便聽他說道:“表妹。”

幸而冬兒早沏了一杯涼茶在自己桌上,心血上湧的傅宏浚便立刻轉頭過去喝了一大口茶,心中那股燥熱方才壓下去了不少。

傅宏浚穩了穩心神之後,他便回首欲與沈宜荏說話,可恰好此時沈宜荏正俯身對自己行禮,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觑見她胸前那一抹若隐若現的雪白。

傅宏浚當下便覺得自己腦袋在嗡嗡作響,剛剛才壓下去的燥熱便又卷土重來,渾身上下的血氣都往下半身湧去。

沈宜荏也覺自己這身衣服有些不端莊,可她也只能窘着臉對傅宏浚沒話找話道:“表哥,昨日你帶回來的那個黑衣人,如今可大好了?”

傅宏浚努力地心裏反複誦讀清心咒,聞言,便躲閃着沈宜荏的目光,一臉嚴肅地回答道:“已醒了,只是他不肯交代為何行刺我,是誰指使他行刺我,我也正為了此事懸心呢。”

是了,就把話題引到正事上去!傅宏浚!坐懷不亂!平心靜氣!

多次深呼吸後,傅宏浚方才覺自己體內的燥熱驅散了不少,可沈宜荏卻不知為何貼近了自己一步,耳邊響起的是她軟糯又清麗的嗓音:

“表哥,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這樣的距離能讓傅宏浚清晰可見地端詳到沈宜荏姣美的臉龐,若是眼睛再往下移幾寸,便能望見那若隐若現的溝壑。

傅宏浚只覺自己的身體似冰塊一般僵在了原地,他便口幹舌燥地回答道:“表妹…你有什麽想要的,直接告訴我就好了,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摘來給你。”

沈宜荏卻凝神思索了一番傅宏浚話裏的含義,而倉促之間将心底話說了出來的傅宏浚也是一臉尴尬。

“表妹想要什麽?”傅宏浚便又立刻詢問道。

沈宜荏卻糾結萬分地嘆了口氣,而後便走到了書房的後窗處,将那扇窗微微地開了一個小口子。

而後她便回到了傅宏浚身邊,只淡笑着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表哥,我有法子讓那個黑衣人說出心中所想,表哥想知道的事,我都能問出來。”

傅宏浚如今整個人都沉浸在沈宜荏通身上下的幽香中,冷不丁聽得沈宜荏如天籁般的嗓音,他心下則瞬間酥麻成一片。

只是失神之中,他便沒有聽清沈宜荏所說之話。

沈宜荏說完這話,便一臉疑惑地望向沒有任何反應的世子表哥,她只在心內腹诽道:難道表哥一點也不想拷問那個黑衣人嗎?這是為何?

回過神來的傅宏浚便又追問道:“表妹,你方才說了什麽?”

沈宜荏便只得又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重複了一遍,只是這一遍,傅宏浚卻沒忍住心中如潮水般的欲/念,只一把攬住了沈宜荏不盈一握的細腰。

四目相對間,眼波流轉內,還是傅宏浚先敗下陣來,他只欲将自己的手放開,卻聽得沈宜荏在他耳邊甕聲甕氣道:“表哥,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傅宏浚的大腦瞬間如炮竹一般四散而開。

沈宜荏說這話的用意也并不是想蓄意勾引傅宏浚,只是前頭表哥來自己院子時的反常之态,和那日特地送了釵子給自己一事,以及今日脫口而出願意摘星星給自己,都讓沈宜荏心內有種若隐若現的感覺。

世子表哥似乎有些心悅自己。

姑母為了籠絡世子表哥,必會想盡了辦法威逼利誘自己與世子表哥成事。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既如此,她不如便先對表哥示好。

掌握先機總要比被動行事要好多了,除了沈氏這一層緣由,沈宜荏心內還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思,若是她與表哥“情投意合”,興許表哥便會将沈家一事更加放在心上。

她知道這樣利用表哥的真心十分無恥,可她除了能利用自己這一身美貌,別的她什麽都沒有。

況且今日她受了沈氏脅迫要與表哥成事,一時之間,她也尋不到搪塞表哥的合理理由,不如便把這理由當做是自己心悅表哥吧。

她并不反感傅宏浚,雖沒有什麽心悅之情在,可到底表哥生的俊美無暇,自己也能下得去嘴些。

況且待自己将沈家之事查個清楚後,她再與表哥說說清楚,到時候也不會耽誤表哥去娶個高門貴女回來做正妻,她又能替表哥查探那黑衣人的心聲,這樣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想定了主意的沈宜荏眸中便現出幾絲含情脈脈的柔意,她便踮起腳來在傅宏浚唇上留下一吻,而後便笑道:“表哥,你知道男女陰陽調和之事該有什麽聲響嗎?”

沈宜荏的本意是想讓世子表哥弄出點聲響來,也好讓外邊的人聽見,只是這般話聽在傅宏浚的耳朵裏卻是十足十的挑逗。

心上人恍如狐仙一般軟倒在自己懷裏,便是柳下惠再世,也無法做到坐懷不亂這四個字。

方寸大亂的傅宏浚便立刻欺身将沈宜荏壓至牆邊,雙手掐着她不盈一握的酥腰,細細密密地吻住了她的唇。

輾轉品嘗後,傅宏浚心中的燥熱便似要蓬勃而出,待吻的意亂情迷時,傅宏浚才倏地一下抽身離開,只平複了一番自己的呼吸,便道:“表妹說的是什麽聲響?”

沈宜荏這時也有些氣喘籲籲,傅宏浚的心聲便随機飄入了她的腦海中。

【難道表妹說的是那種事的聲響?可我并沒有與人做過這樣的事,聲響如何,我也不知道。】

沈宜荏便淺笑道:“表哥既不知道,那就算了。”

想來方才唇舌交融間的聲響也有一些,且表哥的喘氣聲也清晰可聞,那窗外聽牆角的人應當也聽見了吧。

沈宜荏正在沉思之際,卻聽得傅宏浚仍在心裏腹诽道:

【表妹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突然吻我?表妹她不會後悔吧?剛才我會不會吻的太用力了?】

沈宜荏但笑不語,只緩步上前,又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傅宏浚的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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