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乖,過來一點

葉景酌有些為難, 低頭,視線一下子撞進她嬌淚點點的水眸中,心裏緊了緊, 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去。

“我背你。”

茶鳶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背她, 她遲疑了一瞬,沒有立刻爬上去:“晏生,我想趁着天明再捉一些魔獸, 你确定要背着我去?”

“嗯。”

得到确切的回複,茶鳶什麽顧慮都沒有了, 攀着他的背,爬了上去。

葉景酌起身,隔着她的裙子,擡起她的腿輕輕架在腰上,手虛扶着。

茶鳶摟着他的肩:“晏生,我們去方才哪裏抓低階魔獸吧, 那裏比較安全。”

“嗯。”葉景酌打消了讓中階魔獸鍛煉她的主意,她現在狀态不行, 修行這事得循循漸進, 急不得。

回到原處, 茶鳶并沒有自己動手,她将雲亓召出來,雲亓的手臂長出了半截, 還差一點就恢複了。

茶鳶揮動禦鬼幡,放了些小鬼出去,讓雲亓捕食,他吃得欲猶未盡。

茶鳶便又放出了一只厲鬼,他看見厲鬼, 眼珠子一下子就活絡了。興奮的撲上去,幾番纏鬥後,他将厲鬼吞噬入腹,漸漸的小手臂也長好了,竟有一絲突破之意。

茶鳶心中一喜,沒急着使喚他,将他招進陰沉木中,讓他潛心突破。

她使出鬼煞靈召喚出兩只厲鬼,讓它們去洞穴裏捕捉魔獸,兩只厲鬼在洞穴裏倒騰了好一會,才抓出一只魔獸。

魔獸的皮太厚,防禦性太高,厲鬼根本咬不穿,爪子也抓不破。

直到茶鳶想到,讓厲鬼從魔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鑽進去,從它內部攻擊,攪碎它的內髒,使魔獸血盡而亡。

該手段很殘忍,魔獸叫得非常凄慘。但是別無他法,茶鳶也想像葉景酌一樣,一劍給它們一個痛快,可是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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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厲鬼的效率不高,茶鳶使出祭鬼出,試一試秘境中是否也有鬼物。

片刻,四面八方飛來幾十只鬼物,茶鳶猜測這應該是歷年來死在秘境中的合歡派弟子和鼎人所變。

有這些鬼物的加入,獵取魔獸的速度加快。小山包成了人間煉獄,無數鬼物穿插在山洞中,魔獸痛苦的哀嚎響徹整個山體。

葉景酌注意到她手中的禦鬼幡,上面魔氣騰騰,很是不祥:“這就是你所說的鬼術?”

“嗯,怎麽了。”

“這些鬼物你是從何處而來。”

“魔界和你們修仙界不同,生活在魔界的人,受魔氣幹擾,心中的執念會被無限放大。死後不願入輪回,戾氣橫生,很容易變成小鬼,更有甚者直接化成厲鬼。”

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鬼物也有自己的修煉方法,要麽靠吞噬人類情緒,要麽靠吞噬同類。吞噬情緒比較麻煩,混跡在人類中很容易被魔修抓住,所以它們喜歡靠吞噬同類修行。”

茶鳶摟着他的肩膀,向他耳根湊近,細聲細語的解釋:“所以,你別多想,這些鬼物是我招來的,不是我折煞活人而煉制的。”

修仙界一向和平,很少有人死後變成鬼物,邪士若想修鬼術,抓是不好抓的,靠殘忍的方式煉制要快得多。

聽了解釋,葉景酌仍有一些不贊同:“此法陰損,徒增命劫,切不可當成正統之術修行。修行之路若走捷徑,天道必重罰之,雷劫無情,必會加重。”

茶鳶低頭,笑了一下,語氣中帶着一絲無畏:“我生來便是魔修,歷劫時的天雷本就比你們靈修要多幾道,多上這一道也沒什麽。我修為低并無傍身之法,若是不修鬼術,我不知道還能修什麽保命,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她語氣很輕,她的話卻重重的砸在葉景酌的腦海裏,讓他非常壓抑,又非常沉重。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葉景酌第一次體會這句話。

茶鳶沒有理會他的沉默,專心驅使鬼物抓魔獸,同時驅使這麽多鬼物極耗神識。她像是無骨一樣,軟綿綿的趴在葉景酌身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鬼物抓齊了一百只魔獸,加上之前的七只,剛好一百零七只。

為了保險起見,茶鳶多備了幾只,以備不時之需。

她将魔獸全都收入儲物袋,禦鬼幡一揮,大半鬼物收進其中,跑的那些茶鳶沒追,因為天快黑了。

“晏生,天快黑了,魔獸即将大規模出動,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嗯。”

葉景酌找了一處沒有魔獸,還比較大的洞穴,洞穴裏面非常髒亂,還有許多殘留的血跡。

他施了一個除塵訣,将洞穴弄幹淨,正準備将茶鳶放在地上,茶鳶連忙制止他,“等等。”

茶鳶不想坐在冰冷的地下,她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床被子:“晏生,地上太硬,我們用被子鋪一下,坐着也舒服些。”

葉景酌不在乎這些外部條件,介于她是病人,所以照做了,簡單的鋪了一下。

鋪好後,他将茶鳶放在被子上,茶鳶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幾個軟枕,放在靠牆處,她試着靠了一下很舒服。

她熱情的招呼葉景酌:“晏生,你要不要來試一下,和床上的感覺一樣。”

茶鳶絲毫沒覺得她的邀請有什麽問題,說得很自然。葉景酌卻不太自然,義正詞嚴的拒絕後,找了一塊平坦的地面,盤腿坐下,老僧入定般開始打坐。

茶鳶見他在修煉,也就沒打擾他,她也想修煉,但是旁邊有人不方便。

天色漸黑,魔獸傾巢出動,嘶吼聲連綿不絕,連地面都有些震動。

茶鳶怕魔獸跑進來,拿出陣盤,放上幾顆魔石,開啓防禦罩。

布置好結界,她才安心的躺下,明明神識已經很累了,但是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有些餓了。

茶鳶想起儲物袋裏還有一具中階魔獸,魔獸肉對于魔修來說很滋補。她爬到被子邊緣,将劍伸進儲物袋,将魔獸皮消掉,切了一塊魔獸肉下來。

她将劍和魔獸肉用水洗了一下,切成快,用調味料腌制了一下。她在儲物袋裏找了一會,找打到幾塊槐樹木,她将其點燃,用劍串起肉,架在火上烤。

為了不影響到葉景酌打坐,她時不時甩一個除塵訣将産生的煙散去,魔獸肉在柴火的炙烤下,冒出油脂發出滋滋的響聲,頓時香氣四溢。

葉景酌被香味打擾,忍不住看了眼,便見茶鳶身殘志堅的在烤肉。見她拿本命劍烤肉時,他眼皮不由得抽了抽。

許多靈墟宗的弟子将本命劍當成道侶一樣愛護,寶貝得不行,每個月的月俸多數用于保養劍上,寧願自己過得苦哈哈的。

葉景酌不至于這般瘋魔,但對劍也是極愛惜,常将劍放入識海中溫潤,絕對不可能像茶鳶這般,用來烤肉。

他雖然覺得她是在暴殄天物,但也沒多說什麽,他不是個多舌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她開心就好。

茶鳶察覺到葉景酌在看她,揚起手中烤肉,得意道:“香不香,這可是我秘制的燒烤醬料,以前沒逮到機會弄,現在終于可以一飽口福了。”

“不用,我不愛食用葷腥。”

“哈哈哈,你怕不是佛教中人,正在帶發修行。”她擺出一副嬌羞的神情,捏着嗓子道,“聖僧,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若不是她腿受傷了,她就地給他表演一個矯揉造作的行禮了呢。

葉景酌蹙眉,覺得她有點怪,還是耐心解釋:“我不是靈門寺之人,我只是仙門的普通弟子。”

茶鳶見他這般古板,也就歇了角色扮演的心思:“普通弟子,你餓了嗎?”

一天未食,想必也餓了吧,還未等葉景酌回複,她拿出食盒,用法術放置在他面前。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裏面的食物清淡,很适合你。”

葉景酌望着食盒出神了一瞬,食盒正是前幾日那個,他打開,裏面放着幾層精致的清淡小食,還冒着熱氣。

食盒有三層,一層有三樣,每一層的食物都不重樣,很用心。

“謝謝。”

茶鳶見他愣了一瞬,以為他被感動了,甚至覺得是她親自做的。她會心一笑,深藏功與名,她才不會告訴他,這是酒樓搭配好的套餐。

“不客氣,快吃吧,吃完好修煉。”茶鳶拿出一瓶桃花釀,邊喝邊撸串,好不快樂。

吃到後來有些膩了,她又在肉串上撒了一些辣椒粉。只不過這辣椒有點辣,她吃得直吸氣,眼中也泛起了淚光。

吃完後,茶鳶又灌了一瓶甜米酒,才把辣意消下去,嘴裏甜滋滋的,有股米酒的清香。

吃飽喝足,她給自己施了一個除塵訣,渾身清清爽爽的,她又躺下,這下總能睡着了吧。

誰知,越睡越熱,茶鳶拿了張席子鋪在被子上,還是熱,她忍不住将領口拉下了些。

她熱得在席子上翻來覆去,發髻淩亂,衣服也弄得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截雪白的肌膚。

茶鳶扯了個軟枕,擋在懷裏,她抱着軟枕,難受得發出了小獸般的嗚咽。

葉景酌注意到她這邊的異樣,見她頭上冒着虛汗,臉色發紅,以為她傷口發炎,發燒了。

他起身,來到她身邊,用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滾燙,燙得灼手。

一股清涼覆在她額頭上,茶鳶舒服得嘤咛了一聲,無意識的抱着他的手,貼在暈紅的臉頰上,像小貓兒一樣蹭了蹭。

葉景酌急急抽回手,神色大變,她這是......

茶鳶發覺清涼之物離開,神色恍惚的伸手在前方虛晃了幾下,葉景酌一驚,慌張的避開。

她睜開眼,望着葉景酌眼神迷醉:“乖,過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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