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問她她就會說嗎?我看……

謝麗君也不懂什麽漲見識不漲見識的。

只是這樣的事情,聽上去就很重要,要是放在從前,哪裏能輪到他們這種人?可她又覺得,這樣的好事咋就能輪到許建安呢?因此心中又是意動又是疑惑,忍不住又問道:“可是……”

張國慶見她蹙着眉心,反倒先問她道:“你有什麽疑問,你可以提?”

謝麗君擰了擰眉心,還是問出口道:“表弟要是去了當向導,他這地裏的活咋辦?耽誤了賺工分,年底可就拿不到分紅了。”謝麗君說到這裏,只低下了頭,生怕張國慶發脾氣。

張國慶就笑了起來道:“你擔心這個?這謝工一早就跟我提起過了,按雙倍的工分計算,咱柳溪再窮,也不至于克扣那麽點工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許建安扛着個鋤頭,從栅欄外頭往裏走。

昨晚他想了一宿,其實心中早已經有了決定,不拘是為了什麽原因,這向導他還是要去做的。當時這些數據,有些是和謝崇一起監測的,而有一些則是他一個人背着器材,去山裏頭測的,他畢竟沒有經歷過系統的學習,總是會擔心有沒有什麽錯誤的地方,正好趁着這次機會,檢驗一下自己的測繪結果,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也可以和省裏的專家請教。

“小許回來了啊,我正等你呢!”張國慶見許建安進來,只開口道:“向導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我一會兒就要去公社彙報工作,你可不能給我掉鏈子,過兩天人考察團就來了,你要不答應,我上哪兒找人去?”

許建安把鋤頭上挂着的籃子取下來,挂在了屋檐下的竹勾上,昨晚下了一場雨,今早的收獲不錯,除了新出土的蘑菇,他還采到好幾窩的竹荪,這玩意兒炖湯喝味道可好了,只是平常不容易遇上。

“張隊長,你跟上頭彙報吧,我去當向導。”他說着,又想起謝麗君還在坐月子,梁秀菊也需要人照顧,只蹙了蹙眉心道:“但是我每天得回來照顧我媽,能不能不住公社的招待所?”

住招待所是為了統一行動,如果許建安不想住也沒關系,但是每天要和考察團的人确定好行程,只要不耽誤事兒,不住招待所倒是也無所謂。張國慶只開口道:“我只确定你去不去,既然你答應了,到時候你再和他們商量,只要不耽誤他們的事兒,你想回來應該也沒問題。”張國慶頓了頓,只又接着說道:“只是你這樣來回跑也太累了,我瞧着你表姐也能動動了,讓她給你媽張羅些吃的,應該沒問題吧?”

張國慶說着,只往謝麗君那邊看了一眼,謝麗君忙道:“張隊長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舅媽的。”她說着,只又看了許建安一眼,生怕他再提什麽讓張國慶為難的條件,只勸慰道:“你就安心在招待所住着吧,不用擔心我和舅媽,張隊長說了,一天按雙倍的工分算呢!”

許建安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心裏還是有些悶悶的,張國慶見事情搞定了,只高高興興的就走了。謝麗君把許建安挂在竹勾上的籃子取了下來,看見裏面放着新鮮的蘑菇和竹荪,一旁還有一塊掩着的粗布,她翻開了一看,見裏面竟然放着新鮮的桑椹。

她從小就喜歡吃桑椹,只是山裏的野桑樹太高了,她摘不到,地上掉的又不幹淨,只能撿新鮮的,在溪水裏洗洗幹淨,偷偷的吃一點。後來長大了,對于這些東西的念想好像也變淡了,她就沒有再吃過桑椹了,沒想到許建安今天卻摘了好些回來。

謝麗君忍不住就笑了笑,打算拿出來去井邊洗一洗,許建安看着她的動作,神情卻有些愣怔。

他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麽會采這些桑椹回來,只是下山的路上,忽然就看見一顆高大的野桑樹,上面結滿了桑椹,他竟想也沒想,放下籃子就爬到了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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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你怎麽了?”謝麗君見許建安看着自己不說話,莫名有些奇怪,洗桑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許建安忽然就反應過來,只開口道:“表姐,你還在坐月子,別碰冷水,我洗好了給你端進去。”

謝麗君心中一暖,方才那一瞬間的不安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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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琳拎着兩大包的東西從病房外進來,臉上卻還是帶着她那慣有的嫌棄的表情,見謝崇也不理她,只把東西一樣樣的從包裏拿出來放到床頭櫃裏,這才開口道:“你們這個永安縣,還真夠窮的,供銷社就只有那麽一點大,想買些好一點的東西也沒有,連水果都沒有幾樣。”

謝崇一邊挂水,一邊看書,順帶還瞟了一眼從門外進來的白琳,聽她這麽說,只笑着道:“那是,這裏窮鄉僻壤的,和省城當然是不能比的,不過說起水果,我倒是也沒少吃,山上野果的滋味,還真讓人念念不忘。”

白琳頓時有些興趣,問道:“那些野果能吃嗎?”

“當然能吃了。”謝崇只笑着道:“水果在沒有進行人工培育之前,也只是野果而已。”

白琳見他又要掉書袋子了,就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又想起了什麽道:“不過說真的,以素素的條件,再加上她那便宜繼父,怎麽就沒能進文工團呢?上次文婷還跟我說,軍區到他們學校招人,當時叫去了好幾個姑娘,素素也是其中之一。”

白琳雖然嘴上不待見白素,可畢竟是她的親姑母,考慮事情也比謝崇全面,她蹙了蹙眉心,只肯定道:“我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舒曼是多麽要面子的一個人,會允許白素這麽灰溜溜的來這種地方插隊做知青?她怕是做夢都想讓白素也嫁進他們軍區大院吧!”

這些問題謝崇之前并沒有考慮過,但被白琳這麽一說,只覺得很有道理,這麽長時間以來,白素似乎從來都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她的母親,這固然是因為她知道他們和她母親的關系水火不容,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我怎麽沒想到這些,等那丫頭來還真的好好問問她。”謝崇說着,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白琳卻冷笑道:“你問她她就會說嗎?我看不見得……”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只聽有人在外頭說道:“謝老師在嗎?”

謝崇朝着白琳努了努下巴,那人起身走到門口,将站在門外的人放了進來。

病房的門一打開,許建安就看見一個穿着時髦的女子站在門口,雖然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年紀了,但皮膚白皙、容貌俏麗、氣質冷豔,竟隐約中和白素有幾分想像。

許建安頓時就猜測出,這應該就是謝崇的愛人,也就是白素的親姑母。

白琳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着許建安,見他穿着洗了發白的汗背心,勞動布長褲,頭發蓬松,應該是剛洗過了。許建安猛地被人這麽盯着看,雖然知道她的身份,但臉上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好在謝崇已經開口道:“這就是小許,你別看了,把人家都看不好意思了。”

白琳這才收回了視線,不緊不慢道:“他是你的學生,我就不能多看一眼嗎?再說了……他一個大小夥子,有是不好意思的?”

許建安聽見謝崇說話,頓時就安心了不少,可一聽白琳這話,又感到額頭上冒汗,但還是很禮貌的朝着她彎腰點頭道:“師母,您好。”

白琳“嗯”了一聲,指着病房裏的椅子讓他坐下,許建安推辭了一回,把手裏拎着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道:“謝老師,這裏有早上現摘的桑椹,我用井水洗過了,您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白琳道:“用井水洗怎麽行,不衛生的,我再去打些開水來泡一下。”

她說着就要過去,謝崇就笑着道:“我就說你這城裏人窮講究吧,井水怎麽不衛生了,你知不知道,咱永安縣水庫的水那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這裏的井水還是甜的呢!”

白琳見他這麽說,也就停下了動作,只不屑道:“是是是……我是城裏人窮講究,你這農村人,現在還不是要我這城裏人來照顧你?”白琳說着,只站起來道:“你們先聊着,我去看看今天醫院食堂有什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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