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削藩集權,帝王之師
湯震将喬微引入自己的書院, 然後屏退了所有人,恭敬地對着喬微行禮,“臣湯震參見郡主。”
喬微親自将湯震扶了起來,“子發快請起, 這些年幸苦子發在姑臧苦苦支撐。”湯震字子發, 因為喬微和湯震相交莫逆, 所以為顯親近, 她都是稱呼湯震的表字。
“臣誓死為大魏盡忠。”湯震聽到這話心中頗為感觸, 伏地而拜。
“子發自三年前為姑臧知縣, 這其中受了不少苦吧。”喬微再次将湯震扶起, “為了取得秦王的信任, 子發這兩鬓都有些花白了,可見勞心勞力。”三年前她選擇湯震的時候, 對方還是一個容貌甚偉、英姿勃發的青年,如今鬓角已經添了白發。
“臣這三年時刻謹記郡主當年對臣的教誨:強藩不削何以天下平。為了天下安平,臣願死而後已。”湯震感嘆道,他之所以願意為江都郡主賣力, 主要還是江都郡主和他志趣相投, 對政治見解也一樣, 他們二人都認為唯有削藩才能保證大魏王朝的長治久安。
喬微也有些感慨, 當初她第一次見湯震的時候, 是因為湯震寫了一篇強藩無以屏魏的文章,詞句見透露着強烈的削藩想法,所以她才從一衆人中選擇安排湯震為姑臧知縣。
姑臧是秦地的腹地, 從經濟地位來說遠比涼州城要重要, 并且姑臧是大魏出去京都外最大的城池, 這裏的防禦工事的構建和城牆的高大要比涼州城好太多, 也是河西道囤積軍械所在。
歷代的姑臧知縣可以說都是河西節度使的心腹,可湯震卻是她從京都吏部直接調派過來,為的就是在河西的心髒插上一刀。
只是這一刀并不好插,如果湯震不能取得秦王的信任,那這顆棋子就相當于白費了。一個從京都派來的沒有根基的縣令,在秦地的處境可想而知。
從一定程度來說湯震當初的處境要比現在的鐘隽還要難上數倍,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湯震憑借自己的本事在三年間一步步取得秦王的信任,成為名副其實的姑臧知縣,論其在秦王帳下的地位,僅次于懷化将軍馮毅。
“哪裏用得着子發以死相報,我還等着子發回京任職,和我在朝中互為聲援呢。”喬微笑着道,湯震在秦地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九死一生,若是這三年中被秦王發現一次問題,以秦王的手段和在秦地土皇帝的行事風格,怕是會死得極慘。
“子發也相信這一天不遠了。”湯震精神一振,也有些感嘆,回京是他一直期盼的事情。
喬微又道:“說說河西的情況吧,說起來我今日原本是打算宿在涼州城的,無奈馮毅嫁女封了城門,我也是投宿無門,才找上你的呢。”
說起這件事,湯震也頗為厭惡,“馮毅此人的嚣張可不止這些,他的膽子可是大得很,秦王雖然有野心但在有些事情上可是比不得馮毅的膽子。”
“怎麽說?”喬微倒是很感興趣,她對秦王倒是了解不少,但對秦王手下的将領卻是知曉地不多。
“馮毅在和北狄人做生意。”湯震說到此事的時候壓低了聲音。
Advertisement
喬微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随後問道:“秦王知道嗎?”
“秦王不知情。”湯震搖搖頭。
“你确定?”喬微問道,秦王知不知情在日後的量刑上還是很重要的。
湯震點頭,“秦王确實不知情,秦王雖然敢住前涼的皇宮,也敢私吞軍饷,但是和北狄人來往他并不會做。”
見着湯震如此肯定,喬微有些好奇,“為什麽如此肯定?”
“秦王曾被北狄的二皇子傷得差點丢了命,自此之後秦王視北狄為死敵,所以絕對不會和北狄暗中來往。”湯震說道。
喬微想起原本的劇情中在秦王登基後,北狄大舉入侵,當時秦王還禦駕親征,一副和北狄不死不休的架勢,朝中的很多大臣都覺得不妥上前勸誡,不過這場仗最後還是打了,最後的結果
當然是男主大勝。
也就是說秦王有篡位的野心,卻沒有通敵,這點喬微還是願意相信的。
“馮毅和北狄來往些什麽?”喬微猜測道:“軍械鐵器還是茶馬絲綢?”
“都有。”湯震點頭,“他賣給北狄茶、絲綢和鐵器,北狄賣給他良馬。”
“他要這麽多馬幹什麽?”喬微皺眉。
“秦王養了支私兵,約有五千精銳,這些軍隊不在軍籍冊中,卻是真正的精銳,是配了重甲的騎兵,馬匹也都是最好的良駒,如果這些精銳換成輕甲,從秦地到京城日夜兼程最多三日就可奔襲京都。”
喬微明白了,“這是秦王手中真正的依仗。”也許河西軍能被鐘隽收編,但是這五千精騎卻不可能,這是秦王手裏的王牌。
“這五千精騎秦王交給了馮毅?”喬微覺得這不應該,秦王有的是錢,河西道的軍饷秦王最少要貪墨五成,怎麽可能沒錢還要馮毅和北涼做生意養這些精兵。
“并不是,秦王是在去京都前才将這五千精騎交給馮毅代管的,也是從那以後馮毅才開始和北狄來往。”湯震說道:“在此之前秦王都是從回纥和月支買馬,這也是河西軍軍馬采選的來源。”
“秦王去京都走得急,将這五千兵馬交給了馮毅,但是軍饷卻是只留了三個月的,後來鐘大人又來,馮毅自然不能找鐘大人要這五千精騎的軍饷,只能自食其力。”湯震說道。
“不對,秦王就算是只給馮毅留了三個月的軍饷,為秦王掌管糧草的長史也不可能看着這五千精兵餓死,讓馮毅自己去弄錢吧。”喬微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秦王最寶貝的就是這五千精騎,就算只留下三個月的軍饷,但只要馮毅一哭訴,還是會想盡辦法讓府中的長史籌辦這批軍饷的。
“郡主英明,秦王長史自然是給了軍饷,但是馮毅貪啊,他不止是貪朝廷的空饷,還想貪秦王的錢。”湯震說道:“郡主久在京都不知,因北狄是離河西道最近的,所以運來的馬匹也是最便宜的,從北狄購馬比從回纥和月支要便宜二到三成,有的甚至能夠便宜近四成,馬匹價格昂貴,四成的錢可是不少了。”
喬微也明白,四成是一筆巨款,只是她不明白一件事,“馮毅這麽缺錢?”這都貪到自己主子身上去了。大魏的俸祿并不低,更何況還是一個三品大員。
“馮毅不缺錢,但他喜歡錢,這和他的出身有關系。”湯震知道以江都郡主的出身怕是不能理解馮毅的這種貪錢的心态,只能慢慢解釋,“衆人皆知馮毅是殺豬匠出身,其實并不是,馮毅幼年時父母雙亡當過花子,後來是到了殺豬匠的家裏當學徒,馮毅很是有些手段,将人家殺豬匠的女兒弄得非他不嫁,那殺豬匠就認了馮毅當女婿。”
“後來朝廷征兵,馮毅參軍,這才有了後來官至懷化将軍。”湯震道:“在馮毅眼中錢是天下最好的東西,所以升官後就拼命斂財,馮家家底薄,馮毅的女兒早前出門做客總是被人笑話,所以馮毅斂財就更用心了,馮氏女在涼州城的評價也多為粗鄙俗媚,直到前段時間秦王妃之位被賜給了馮氏女,馮家和馮氏女的名聲才無人敢再鄙視。”
“馮毅在得知女兒成了秦王妃後,為了不讓人笑話,斂財更厲害了,現在連河西軍的軍械都敢賣給北狄。”湯震道。
說起軍械之事喬微眼中就滿是寒意,“北狄人不善鍛造,又沒有鐵礦,朝中為遏制北狄,明令禁止将鐵器販賣給北狄,馮毅居然如此膽大,連軍械鐵器都敢賣,此是誅心賣國之舉!”
“馮毅該殺!”比起秦王,喬微現在更想殺的是馮毅,這是一個心中無國更沒有底線的人。
“此次河西之事,就先拿馮毅祭旗!”喬微冷聲道。
湯震也是十分贊同喬微的話,“郡主說得對,像是馮毅這種人,實為國之蛀蟲,論罪當誅!”
“只是馮毅現在是秦王妃之父,秦王怕是會拼了命保住這位岳父
。”湯震雖然也搜集了這麽多的證據,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動馮毅,主要是馮毅背後就是秦王,秦王一定會拼了命護住馮毅。
“那就讓他犯下一個秦王都護不住的罪名。”喬微冷聲道:“如果私販軍械鐵器的罪名還不夠大,那就讓他犯下一個更大的。”
“什麽更大的罪名?”湯震想不到還有什麽罪名是能夠安在馮毅身上的。
喬微冷聲道:“謀逆。”
“可是馮毅之女剛剛為秦王妃,如何會做謀逆之事?”湯震給喬微解釋,“雖然馮毅是殺豬匠出身,也不識得幾個大字,但确實有些小聰明,算得上有勇有謀,就連販賣軍械和北狄通商之事也做得小心翼翼,如何會謀逆?”
“若是秦王的五千精騎被馮毅養得全軍覆沒呢。”喬微道:“為了不讓秦王治他的罪,馮毅怕是要做點什麽才行,比如對節度使動手,以此向秦王贖罪。”
“難道我們不應該像朝廷禀明秦王私養親兵嗎?”湯震不明白,讓朝廷派兵來剿滅這些私兵不好嗎?
“那你又如何像朝廷證明這五千私兵是秦王所養?”喬微問道。
湯震趕緊道:“臣在秦王手下這麽多年,也掌握了一些證據,只要朝廷派人來查。”
“如何查?查秦王的私兵嗎?”喬微搖搖頭,“太皇太後不會同意的,就算太皇太後同意徹查,這些查案的官員也會死在河西道。”
“難道朝廷十六衛還打不過一個河西道?”湯震覺得不行就打啊,他雖然是個文官,但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要是真打起來他第一個披甲上戰場。
“這樣會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河西道收拾起來并不難,可是若是所有的節度使一起發難呢?”喬微問道:“你以為養私兵只是秦王敢這麽做?我告訴你所有的地方節度使都以有各種名義豢養私兵和部曲,如果你這個名義動秦王,到時候所有的節度使怕是會一起發難,因為你動着他們所有人的利益了。”
“所以解決河西道,只能将此事定性在秦王圖謀帝位,而不是朝廷要削減地方節度使之權,你明白嗎?”喬微對着湯震問道。
湯震這點确實沒有喬微看得明白,直到喬微将此事講得如此清楚,他才通曉其中的關鍵,但他還是覺得不服氣,“難道我們就一直動不了其他的地方藩鎮嗎?”
“當然不是一直,河西道擁兵之衆是所有都護府裏最多的,只要收複了河西道,讓河西道為朝廷守住北方,我們才能騰出手來收拾地方,到時候以朝廷十六衛的兵力加上河西道為援,地方上若是再有不服,再用兵馬踏過去也就沒什麽顧慮了。”喬微道,“現在還不是動用十六衛兵力的時候。”
“臣明白了。”湯震點頭。
喬微看着湯震有些洩氣,笑道:“子發害怕沒有披甲上陣的一天嗎?到時候只怕你不願随吾征戰地方。”
“這怎麽會?臣雖是文人但也能做馬上将軍。”湯震這下笑了,“臣願追随郡主左右,揚鞭四方。”
“總有你上馬征戰的機會。”喬微笑道,她一直很喜歡湯震這一點,雖然是文人但卻有武将的果斷,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物,如若不是為秦王之事,湯震絕對是一個儒将。
“可是郡主,這五千精兵并不好對付,河西道怕是沒有哪個軍營能與這五千兵馬匹敵。”河西道的軍隊是多,但是大多數還是只聽秦王和馮毅的號令,以他們的手中掌握的權力是無法和這五千重甲騎兵抗衡的。
“自然不能硬碰硬地打這一仗,只能智取。”喬微笑了笑,然後道:“知道這五千人駐守在何處嗎?”秦王就算是再嚣張,養私兵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擺在明面上的軍營中,肯定會藏在一處無人得知的地方。
“可是在姑臧北邊的興連山中?”喬微問道。
這下湯震有些驚奇,“郡主如何會知道?”秦王養私兵的地方可是他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秦王雖然
當他是心腹,但也不會讓一個心腹知道所有事情,此事知道最清楚的只有馮毅,就連秦王府中的長史也只是劃撥錢糧,卻不運送錢糧,對于養兵所在也不知道,這五千精兵的錢糧是專門有人運送的。
“興連山十幾座大山相連,當初前涼能在這些山中藏兵十萬。”喬微又問道:“有輿圖嗎?”
“有。”身為姑臧知縣,姑臧四周的地圖他自然是有的,很快就将圖平鋪在桌面上。
喬微看了看最重指向了一條河流,然後道:“此處有水源,重甲騎兵不僅有人還要養馬,所以水源極為重要還必須是流動的河水才行,這樣才不容易滋生疫病。”古代養馬養兵是有講究的,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安營紮寨豢養兵馬。
特別是像這種重甲騎兵,人和馬一起養,最容易滋生疫病,所以流動的水源極為重要。
“郡主果然通曉兵事。”湯震覺得江都郡主不應該居于朝堂之上,若是去打仗定是最能征善戰的将軍,這将帥之名哪裏還輪得到秦王?
“郡主說的不錯,秦王的私兵就是養在這座水源左右兩側的半山之上,易守難攻,想要攻上去太難了。”湯震說道,以他們手中現有的兵力怕是真的不夠攻山的。
喬微聽到這話笑了,“那就先斷水源,然後放火燒山。”
聽到這話湯震眼中一亮,“此法極妙!”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此事和鐘大人商量後再行動。”喬微對着湯震道。
“郡主說得是。”之後湯震就對着喬微道:“郡主下榻在臣這府邸,只怕要受委屈了,臣這就讓人把主院騰出來給郡主。”
“你這樣豈不讓人生疑?哪裏有來投奔的弟弟占據兄長的主院的?”喬微搖搖頭,“你給我找一間外院就好。”
“對了,我還是要拜會一下你妻子,到底是你族地來到府中不拜見長嫂如何能行?”喬微說道,做事當然要做全面。
“郡主說得是。”湯震也沒有推辭,他覺得江都郡主要見自己妻子絕不會那麽簡單。
“你雖在姑臧駐地不能離開,但你妻子應該參加了馮家的宴席了吧。”喬微笑着問道。
湯震一聽就猜出了喬微的心思,立時道:“郡主說得是,拙荊去吃喜酒去了,不過算算時間,現在确實該回來了。”
等到湯震帶着喬微進了內院,就見到妻子章氏已經在院中,趕緊對着章氏道:“這是家中從弟,你叫他仲玄就好,要在府中住一段日子,你讓人把我院子旁的靜塵院打掃出來給仲玄住。”
章氏見喬微一身素雅的織錦緞子,身上只帶了一枚玉簪和一塊玉佩,她也是出身大族,一眼就看出喬微從衣服到配飾都價值不菲,不禁疑惑她丈夫哪裏來得如此雅致又富貴的從弟。
不過再如何疑惑,章氏還是熱情招待,“仲玄安心住下就好,有什麽需要就和從嫂說。”
“仲玄在此先謝過從嫂費心,今日拜見從嫂來得匆忙不曾帶什麽貴重禮物,這些小東西還往能博從嫂一笑,也是仲玄的心意。”喬微将孔開手中的禮盒接過來送到章氏手中。
章氏出身名門,自然不是眼皮子淺的,做不出來當面打開禮物的事情,只是不管禮物貴重,她都喜歡喬微這種有禮的态度,臉上的笑意越發真誠。
“仲玄實在是太客氣了。”章氏趕緊道,想要推辭這禮盒。
喬微笑道:“從嫂只管收下,不然仲玄以後有事也不好麻煩從嫂了。”
“仲玄有事盡管找我。”章氏笑着應道。
“你今日去馮家參加宴席如何?”湯震問道,有些話江都郡主想聽但不好問,只能他來詢問妻子。
“馮家确實辦得極為奢靡,據說為秦王妃準備的嫁妝足足有一百多擡,怕是十輛馬車都拉不下。”章氏說道:“馮家不過發家十年,居然能為女兒攢下這麽多的嫁妝,可見軍中……”說到這章氏連忙住嘴,她意識到旁邊
還有喬微這個外人在,有些話不好說,以免禍從口出。
“女眷中都有誰家的去了?誰家沒去?”湯震不在乎妻子的感嘆,馮家再奢靡也沒幾天了。
“涼州知州溫大人家的家眷都沒到,據說連禮都沒送。”章氏說道。
湯震倒是不覺得奇怪,對着喬微解釋道:“涼州知州溫珪和秦王結怨日久,連帶着和秦王手下的将領都視若死敵。”
這點喬微是知道的,點頭道:“若非涼州知州是朝廷任命,不歸節度使管轄,只怕溫大人的官位早就到頭了。”
“對了,我記得溫大人似乎還收到過萬民傘。”喬微突然想起來這件事,雖然秦王無權插手地方政務,但是卻能上表彈劾,秦王就曾幾次三番上表彈劾溫珪,太皇太後每次也都順着秦王的意要罷免溫珪,只可惜溫珪政績卓越,又有萬民傘護身,朝中官員力保,太皇太後根本換不了人。
“若非萬民傘護身,溫大人早就不在涼州了。”湯震說起溫珪來也很是感慨,有時候能護着一個人的不止是兵權還有民心,做地方官員能做到溫珪這個地步,也是少有了。
“溫大人卻為天下不可缺的良臣。”喬微對溫珪的印象也很好。
湯震繼續問道:“鐘大人可有派家眷去馮家?”
“也沒有,因為溫家和鐘家都無人前來,為此馮家太太還頗為不高興,轉彎抹角地罵兩家不識時務。”章氏說道,将在馮家的見聞都說了出來。
“還有幾家未去的?”湯震又道。
章氏道:“其實簡單點說,涼州府下的通判等官眷都沒有到場,都護府下的武将官眷倒是到的很齊。”
喬微明白這是知州府和都護府泾渭分明了。
“涼州團練使家眷到場了嗎?”這是隸屬于涼州府下最重要的武官,歸涼州府節制,是唯一不歸屬河西都護府的軍隊。
“也沒到。”章氏雖然疑惑丈夫的這個堂弟會問涼州官場的事情,但見丈夫沒有阻止,還是實話實說。
喬微聽到這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河西的情況還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糟。
從章氏那裏離開後,喬微對着湯震道:“現在有兩個事,一個我要見涼州知州溫珪。”
“臣因為是秦王一系,和溫大人關系并不好。”這個湯震有些為難。
喬微也知道,她不是要為難湯震,“我知道,并沒有讓你去做。”随後将孔開叫了進來,吩咐了此事,“先去見鐘大人,然後讓鐘大人出面幫我約見一下溫大人,小心行事。”
“是,屬下領命。”孔開應後離開。
“另一件事,我要子發幫我。”喬微道:“查清楚和馮毅交易的北狄之人到底是誰?”
“郡主的意思是這北狄商人背後是北狄……”
喬微點頭,“不然尋常行商之人要這麽多軍械做什麽?也找不到這麽多的軍馬賣給馮毅。”
若這背後是北狄皇族,喬微覺得倒是可以連帶着北狄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