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12)

怨,會怒,但他不會玩弄人心。即使在他和李芸熙那事出來的時候,他口口聲聲說着之前對他的好都是為了報複,虞正卿都是打心眼裏不相信的。

林意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會因為披上了一層權均的外皮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公子哥,毫無心理負擔的胡天混地,耀武揚威去。他本來就是一個好人,所以再努力變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蕭靜看着他的臉,心裏一陣陣的抽,嫉恨和惱怒潮水一般湧上來,他想,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就是虞正卿這樣的人吧。

他冷聲道:“你不相信,那好,我讓他自己和你說。”

虞正卿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蕭靜就掏出手機來,點了幾下後,一段被電音扭曲的有點模糊,卻仍舊能聽出是誰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內響了起來:

“林意,我當初問你,我們的約定還算不算數,你是怎麽說的?”

“我說的,當然算數。”

“等我玩夠了,就把他給你。”

.....

蕭靜按下了暫停。最後一句的尾音還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着,透露着明晃晃的諷刺,仿佛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甩在了虞正親臉上。

蕭靜玩味的打量着虞正卿,那張俊美的臉頰逐漸猙獰起來,虞正卿的眼睛很快變得通紅,難以忍受似的弓起腰,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吼叫,同樣長長的回蕩在倉庫裏,仿佛一只受傷的小狼。

他面上明顯露出了憤怒和傷心的神色,好像氣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即使明知道動不了,也瘋狂的掙紮和怒吼着,蕭靜相信他現在一定很想扒了林意的皮,誰也攔不住。

虞正卿從來不會犯賤,他就算喜歡誰,自尊心還是一等一的強。要是林意在這裏,兩個人間免不了又是一場大鬧。就算虞正卿能堅持,林意也不會不疲憊,誰能受得了這樣的關系?如此頻繁的争吵,互相算計,談個戀愛就像在打架,每天雞飛狗跳的,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

林意不行,誰也不行,只有他可以,蕭靜可以。

他甘之如饴。

蕭靜等他發洩夠了,開口道:“所以我一直和你說,林意也不是什麽好人。他真的不喜歡你,何必強求呢?這麽多天來,難道你還看不出他的态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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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正卿盛怒之下,感覺血流都嗡嗡湧到了耳邊,他回想起了林意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說“放過我吧”的時候那種痛苦又無奈的神态,仿佛虞正卿正在毀掉他的一切,讓他恨不得盡快擺脫掉他這個負擔,連報複都不想了。

虞正卿氣的全身都在抖,那雙熊熊燃燒的琥珀色眼睛裏迸發出狂怒的光芒,他閉了閉眼,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我和他怎麽樣,輪不到你來管!”

蕭靜聽出了他話語裏的逞強,暗暗笑了笑,扶住他的膝蓋,往前湊了湊。

虞正卿立刻僵住了,擡腿就要踢人,蕭靜按住他的膝蓋,不知從哪摸出條繩子,把他兩條亂踢蹬的長腿一邊一個綁在了椅子上。

虞正卿臉都綠了:“你幹什麽?”

蕭靜拉下他的褲鏈,垂着頭,輕輕的“噓”了一聲。他拉下那層黑色的底褲,虞正卿立刻抖了下,他有些着迷的感受着這男人的反應,俯身過去,輕輕親吻那平坦的小腹。

虞正卿顫聲道:“蕭靜,你別亂來....你他媽想想清楚,我們是兄弟!”眼見蕭靜不為所動的把臉湊近他胯下,虞正卿看着這對他來說堪比恐怖片的一幕,覺得身體裏有什麽要炸了,他不管不顧的瘋了似的扭動掙紮着,脖子上都爆出了可怕的青筋,拼命的往後縮,仿佛前面是什麽要咬下他一塊肉來的猛獸。

“蕭靜,我警告你....你別碰我,別碰我!太他媽惡心了,我會吐的...我一定會吐的!”他聲音都抖得厲害,崩潰般的怒吼,“變态...滾開!我叫你滾開啊!”

接下來發生的事,虞正卿這輩子都不想回憶第二次。

蕭靜跪在地上,給他口了出來。

其間不管他怎樣掙紮怒罵,甚至崩潰的說出“算我求你了住手”這樣的話,蕭靜都不為所動,只用手按在他的小腹上,嘴裏吞吐着他由軟垂漸漸變得充血膨脹的性、器,技巧性的揉弄着他的會陰,由下而上的看着虞正卿漲紅的臉頰,看他無法自制的硬了起來,聽他從喉嚨裏洩出的細小氣音,他明顯不想射出來,死死咬着牙忍耐着,蕭靜加快了動作,逼的他不得不射在了自己嘴裏。

虞正卿眼睜睜的看着蕭靜喉結一動,把他的東西全吞了下去,他脫力般的喘息着,眼眶通紅,好像下一秒就要氣哭了。

蕭靜擡起頭,嘴角還有些白濁,他英俊的面容因為這點污穢變得靡麗起來,蕭靜低下頭,在虞正卿堪稱驚恐的目光裏,仔仔細細的用舌頭把他的東西舔幹淨了。

虞正卿高潮之後很敏感,雖然一時半會硬不起來,但被人用舌尖在最脆弱的地方伺候着,即使只是單純的清理,也一陣陣的打着哆嗦。

虞正卿的火都發不出來了,他又想弄死蕭靜,又想一棒子把自己打暈,再也記不起這些操蛋事兒才好。他第一次産生了這麽荒謬的感覺,他恨不得剛才幹這些事的另有其人,誰他媽都好,就是不要是蕭靜。

Round 70

大概也是覺得他這一天受的刺激太多了,蕭靜之後并沒有再做什麽,用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熱毛巾給他擦了擦下身,留虞正卿自己一個人緩一緩。

虞正卿現在臉上的表情實在精彩極了,都可以說面無人色了,他看着蕭靜出了倉庫的門,才真正放松了一點,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

他應該是在一個倉庫的二樓,上面就是頂了,這層只有他一張椅子一個人,手腳都動彈不得,什麽也做不了。虞正卿推測蕭靜和他手下的那幫人應該在一樓休息,看他們的态度,也不像真是蕭靜手下的弟兄,應該是他找的人,雇傭兵,黑道人士或者專業犯罪分子都有可能。

過了一會,外面的天色黑下去了,蕭靜又來了。他端來了飯菜,在虞正卿邊上放下,說:“沒什麽你愛吃的,這兩天先忍耐下。”

他舀起一勺飯,仔細的配上了菜,遞到他嘴邊,虞正卿一扭頭,避開了他的投喂。

蕭靜堅持着:“吃一點吧。”

虞正卿脖子扭得都要斷了,嘴閉的和蚌殼一樣緊。

蕭靜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唇,繼續柔聲勸着:“吃一點吧,餓了怎麽辦?”

平常他總能用這種溫順的姿态說服虞正卿做一些事情,但在了解到他的心思之後,虞正卿怎麽看怎麽覺得他這動作不純潔,一副柔情蜜意哄女人的樣子,他膈應壞了,忍無可忍的吼道:“滾開!不吃!”

蕭靜頓了頓,放下了勺子:“少爺,你不吃飯餓壞的是自己的身子,何必因為我和自己過不去呢?”

這是改采取講道理的迂回方案了。虞正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我不吃不是跟你過不去,我是看你的臉就惡心,沒胃口,吃不下去!”

這話說的也是真的,他一看蕭靜就想到這張臉在幾個小時前貼在他胯下的畫面,恨不得自戳雙目,哪有什麽吃東西的心情,氣都氣飽了。

蕭靜臉色有些陰沉,撩起眼皮看着他,面容緊繃,一絲笑也無。這樣的他,幾乎和虞正顏有點相似了,他的手指掐上虞正卿的下巴,微微用了點力:“你要我硬逼你吃嗎?”

虞正卿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也許是蕭靜平時溫順慣了的緣故,以前但凡他頂撞他大少爺一下那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的,譬如滾石入水,白煙騰騰,更何況現在:“我他媽還沒聽說過吃飯還能用逼的,你不如試試,看我會不會噴你一臉菜!”

蕭靜盯着他,半晌,還是松開了他。他默不作聲的解開虞正卿綁在背後的一只手,在他開始撲騰之前就按住了,用了些力揉已經有些淤青的手腕。

虞正卿黑着臉看他,這英俊又優雅的男人半蹲在自己面前,明明已經和以前動不動就哭小姑娘似的樣子大不相同了,卻一直在他面前保持着這種卑微的姿态。

他張了張嘴,習慣性的想罵他假模假樣,卻突兀的噎住了。他以前不知道蕭靜的心思,覺得他虛僞讨厭,現在知道了,才明白他并不是假惺惺的關心他,這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虞正卿的心情更差了,他和蕭靜撕扯了半天,像只被困在殼裏的烏龜,一只手什麽都幹不了,想給他個大耳刮子都夠不着,他怎麽鬧騰蕭靜都不放棄,最後還是虞正卿扭不過他,只能咬着牙閉上眼,權當自己死了,任由蕭靜把兩手的淤青都揉散了,又墊了層毛巾綁上。

晚上蕭靜給了他一個彈簧床墊,還是綁着手腳,讓他在上面睡覺。虞正卿真想罵人,這還不如不睡,這麽着他能睡得着才有鬼了!

他根本不想像個蟲子似的幹趴在床墊上,被綁成這樣起都起不來,就說什麽也不上去,蕭靜硬把他扛了上去,看着他橫眉怒目的在床墊上蠕動,嘆了口氣道:“少爺,你太不老實了,我怕我一松開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就沒影了。再忍耐兩天,等我們出了國,你想幹什麽都行。”

虞正卿又是一陣破口大罵。他恨不得搖晃着蕭靜說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出什麽國,忍什麽忍,都他媽什麽毛病!?

這天晚上有兩個人守着他,虞正卿掃一眼他們的腰那就知道藏了槍。他認出其中一個是哪天綁架他的人,打了他一拳的那個,好像叫阿青,很不服管束的樣子,半夜虞正卿還沒睡着,閉着眼就聽那邊守着他的兩個人在争吵,過不了一會,阿青就離開了,剩下一個也無奈的坐了下來,看起來松懈了很多。

那人索性掏出支煙抽了起來,偶爾眼風掃一掃床墊上被綁的像個螃蟹似的大少爺,眼見終于他消停了,困意上湧,不一會就開始神游天外了。

就在這時,虞正卿忽然聽到耳邊一陣細微的風聲,好像有個小梭子嗖的轉了下,正抽煙的那人身子一震,就一聲不響的歪到了一邊,他泛着火光的煙灰落在地上,靜靜的熄滅了。

有個黑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扶起虞正卿,幫他解開了繩子,低聲道:“來救你的,跟我走!”

他身上鼓鼓囊囊的全是裝備,一看就是專業的,虞正卿一聲不吭的爬了起來,忍着手腳麻軟的疼痛,和他一起壓低身體,像兩條無聲無息的影子一樣在黑暗中潛行。

虞正卿這一天都被綁着,完全不知道倉庫的地形是什麽樣的,就老老實實的跟着人屁股後頭走,在一個拐角處那人忽然推了他一把,豹子一般迅捷的沖了出去,淩亂的打鬥和悶哼聲響起,不過幾秒的工夫,他就拖了一個人過來,往陰影裏的角落一塞。

虞正卿定睛一看,是剛才離開的阿青。

那人拉着他,用氣音道:“快走!”

虞正卿剛擡起步子,忽然一聲巨大的槍響劃破了黑夜的寂靜,只聽一聲悶響,原本還神勇無比,撂倒了阿青的人,就這麽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虞正卿猛的回過頭去,黑暗裏,蕭靜舉着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有了這一聲槍響,仿佛拉開了什麽序幕,原本還寂靜的一絲聲音都無的外面忽然槍聲大躁,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槍響顯示這個倉庫已經被包圍了。

虞正卿眼睛看着不斷抽搐的人,還有氣,就撲上去按住他的傷口,蕭靜疾步走來,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跟我走!”

虞正卿現在活動自如,當然不可能乖乖聽他擺布,他推了蕭靜一把:“滾蛋!”

“少爺....”

虞正卿指了指下面:“你的人手都被困住了,你再不走,是不是來不及了?你說你要是被虞正顏抓到,他會怎麽對你?”

你來我往的槍聲中蕭靜得喊着說話才能聽清楚:“要是虞正顏抓到你,你也撈不着好,你還想被在荒島上流放半年嗎?!少爺,聽話,跟我走!”

虞正卿揚手就扇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他媽是不是當我傻?我被他抓到至少還能被放出來,跟你走就別想回來了!”他煩躁得很,咬着牙道,“...我不跟你計較那些破事,讓你趁早滾蛋,你還上趕着找揍了是不是?!”

蕭靜被他抽的臉都別了過去,眼裏神色暗了暗,忽然擡槍指着他:“我就是走,也要帶你走!虞正卿,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傷你?”

虞正卿冷笑道:“你要真有這膽子,我佩服你!”

蕭靜咬緊了牙關,手臂微微顫抖着,虞正卿更嚣張了,揚着下巴道:“瞧好了,沖這打!”

蕭靜面色青一陣白一陣,五彩紛呈,虞正卿猜對了,他連硬逼着他吃飯都舍不得,怎麽會打他一槍?

僵持之際,周遭忽然燈光驟起,亮如白晝,原本照明已經被切斷了,現在又不知被怎麽接了起來,虞正卿被光閃的眼睛刺痛,下意識的用手臂遮住了面頰。

就在這一刻,蕭靜忽然欺身過來,一把攬過他的脖子,用槍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虞正卿眯了會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前面一衆人馬,數十個雇傭兵在掩護後拿槍指着他們,他料到虞正顏會在,但他沒料到的是,另一個人也在。

林意看起來有些憔悴,眼底青黑,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他的眼珠雖然冷淡,專注看人的時候卻總是脈脈含情,現在更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

要是平時虞正卿肯定心都顫悠了,但現在,他全身的血在這一瞬間沖上了大腦,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摩拳擦掌,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林意一塊肉來。要不是蕭靜還拿槍抵着他,他早就撲上去揍人了。

林意繃不住先開的口,急急道:“虞正卿!你...你還好嗎?”

還沒等虞正卿說話呢,虞正顏就冷冷道:“你沒長眼睛?看不出來他好不好?我把槍對着你腦袋你覺得好不好?”

虞正顏很少說這麽多話,但如果他要說話,那股刻薄勁比虞正卿還讓人招架不住,林意被他堵得面色通紅,閉上了嘴,只用一雙有點發紅的眼睛看虞正卿。

虞正卿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沒太過失态,他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在抽:“林意,咱倆的賬,等回去之後再算!”

林意懵了一下,他以為是他不從虞正卿的“賬”,沒想到這男人現在還記恨着,一時緊張之餘,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蕭靜緊了緊勒着人的手臂,虞正卿剛有要掙紮的苗頭,蕭靜就低低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少爺,我勸你最好先別動,我雖然舍不得動你,但是逼急了我,萬一手一抖,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說不準了。”

他揚聲道:“讓他們把槍都放下,全部退出倉庫,我要一輛車,一些現金,五分鐘之後現金用箱子裝上,車停到倉庫外面,不然....”他威脅的用槍頂了頂虞正卿的腦袋。

林意死死盯着蕭靜,他臉上從未有過這麽扭曲和惡毒的神色,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弄死蕭靜了。

虞正顏說:“你不會傷他。”

蕭靜微笑了下,但那笑有點冷:“你怎麽知道呢?虞正顏,你是知道我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毀滅了也好過拱手讓人。”

林意的喉嚨發緊,一張口聲音嘶啞難聽:“蕭靜,你別亂來。車和錢我可以給你,但你要放人。”

他一雙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虞正卿,那把黑漆漆的頂在他額角的槍讓他整個心都被提了起來,油炸火烤都不足以形容那種滋味,他都快焦慮到心肌梗塞了,那桀骜不馴的男人居然還能開口嘲諷:“別開玩笑了,你真覺得給了他這些他就能放過我?”

虞正顏面目沉冷:“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閉嘴!”他掃了一眼周圍,揮了揮手,那些雇傭兵就潮水般褪去,訓練有素,無聲無息。

蕭靜笑了笑,架着虞正卿,推了他一把,讓他往前走。虞正卿看出他是想出倉庫的大門,上了車,又有虞正卿作為人質,過了這一劫,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再想脫身就難了。

虞正卿心裏有些糾結,他憋屈的很,不想這麽坐以待斃,但反抗起來,萬一蕭靜真的手一抖,送他上了西天,那也不合算。他雖然脾氣急躁,也不是沒有腦子,就故意磨磨蹭蹭的,步子慢的烏龜爬一樣。

還沒等他們挪到門邊,倉庫大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背光的人影,直接把蕭靜逼回了門內。那人的風衣拉出了長長的影子,笑道:“急什麽?這麽精彩的場面,我不來湊一腳真是可惜了。”

Round 71

蕭靜一看這人,面色就變了:“肖煦?”

肖煦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他掃視了倉庫裏的衆人一圈,“那想必你們也都認識我了。”

他敢只身一人出現在這裏,就肯定準備了充足的後手,尤其自從被虞正卿打了一槍後,肖煦的行事缜密了許多,也許他的人馬就在咫尺之隔監視着他們,也許已經把這裏都圍起來了也未可知。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場的人竟然都被擺了一道。

肖煦開口就是嘲諷:“虞正卿,你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虞正卿沒想到他也來蹚這灘渾水,立時頭大如鬥,面帶煞氣:“又有你什麽事,你個攪屎棍!”

肖煦不以為意,反而笑了起來,他看都沒看林意,徑直對虞正顏說:“你就是虞正顏?久聞大名。當年你壁虎斷尾,壯士斷臂之舉,我就算身在病床,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也佩服得很。”

虞正顏淡淡道:“你中文說的倒是挺好的。”

肖煦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也讨厭磨磨蹭蹭的,就直說了吧,我要您弟弟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你現在給我,這事就算完了。”

林意面色立刻就變了:“一只胳膊和一條腿?他不過傷了你的手臂,你就要他終身殘疾,你這人....未免太過惡毒了!”

肖煦有些詫異的掃了他一眼:“你是誰?哪家的公子哥?不好好回家玩去,來這裏幹什麽?”

他話語裏顯而易見的輕蔑态度讓林意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他斷然道:“反正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的要求,你想動虞正卿,門兒都沒有!這件事本來就錯不全在他,如果不是你非要那麽做,他也不會給你一槍,現在你反倒要來找他的麻煩,真是毫無道理可言!”

林意在昨天就通過沈家晗了解到了當年事情的經過,他雖然知道虞正卿經常不幹人事兒,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肖煦比他更人渣。單從這件事來看,他打心眼裏覺得虞正卿做對了。

肖煦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通教訓,面色卻并無什麽變化,只啧了一聲道:“現在的大少爺,真該長長記性,羅裏吧嗦,義正言辭的插手別人的事情,這幅嘴臉真令人讨厭。看來我今天有必要給你上一課,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很危險的!”

這句話話音剛落,他的手就突然從風衣裏抽了出來,手扣扳機,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林意!

林意第一次被槍口直指腦袋,他還沒反應過來,那邊虞正卿就一聲暴喝:“肖煦,把槍放下!”

他身子猛的彈了下,蕭靜用力按住,才制止了他往那邊撲的趨勢。他有些悲哀的想,他這把頂在太陽穴上的槍對虞正卿來說就形同無物一般,這男人根本不懼。

肖煦頓了頓,轉過頭去:“哦?這是你的朋友?”

他見虞正卿緊張的面色慘白,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意,見他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虞正卿,眼底似有動容,肖煦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的目光又在這倆人中間轉了一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又來了,又來了!我就知道,又是他媽的這樣的劇情!虞正卿,你到底是有多喜歡這種類型的,次次都要扮演這種英雄救美的角色?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林意愣了愣,迅速的消化了他話中的意思,咬牙道:“胡說八道!這根本不一樣!”

他想說沈家晗算什麽,他對虞正卿根本什麽都不是,你知道虞正卿多喜歡我嗎,他苦苦追着我不放,是我拒絕了他!但是最後的理智堪堪勒住了他脫口欲出的這些話,林意抿緊了唇,臉色在肖煦放肆的笑聲裏越來越難看。

虞正卿扭曲着臉:“笑笑笑笑,笑屁笑!我跟你說不清楚,我告訴你肖煦,咱倆的事咱倆私下解決,你總牽扯到別人煩不煩?”

肖煦臉色一沉,他之前連笑的時候槍都是紋絲不動的,這樣的臂力是經過了長期訓練的結果,現在這槍拿的更穩了:“只拿你一個人開刀怎麽夠?我偏要牽扯到別人!”

他冷笑一聲:“這個大少爺的命,我就收下了!”

虞正卿急的滿頭都是汗,要撲出去又被蕭靜死命攔住了,目眦欲裂的大吼道:“住手!”林意瞳孔驟縮,那漆黑的槍口映在他的眸子裏,讓他全身僵硬,躲無可躲。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聲音忽然橫空響起:“你惹不起他。”

肖煦頓了頓,轉頭看向虞正顏:“什麽意思?”

“他是權家失而複得的大公子權均,權天恒把他當眼珠子一樣寶貝,要是動了他,權家會和你拼命。”

肖煦歪了歪頭:“...權家?”

“你初來乍到,不太懂京城的局勢。肖煦,九爺讓你回國,不只是玩來了吧,要是得罪了權家,你想在這發展就難了。”

肖煦想了想,居然很利索的把槍放下了:“那算了。”

他的行為和心思變化之快,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肖煦倒并不在意,在他眼裏,林意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就和沈家晗差不了多少,沒必要揪着不放。

他繼續道:“虞總,我剛才的那個條件,你考慮好了沒有?我聽說虞家兩兄弟的關系相處的不太好,正卿很讨厭你,你好像也不怎麽喜歡這個弟弟,不如就再‘壯士斷臂’一次?”

他話中是很明顯的嘲諷意味,虞正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沉沉道:“肖煦,你算什麽東西?”

他這句話一出,連肖煦都沒反應過來,問了遍:“什麽?”

虞正顏吐字清晰,音質醇厚,底氣十足,他從善如流的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算什麽東西?就憑你,也敢和我提條件?”

肖煦面容閃過一絲驚愕,虞正顏道:“就是你老爸肖九爺在這裏,也不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不過是個剛出頭的毛小子,就自以為是大佬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跑到我的地盤來,耀武揚威的問我要我的人一只手和一只腳....肖煦,是不是太狂了點?”

肖煦還沒緩過來,下意識道:“我外面可有人....”

虞正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難道我的人就是廢物?大不了拼個與魚死網破,你信不信,今天我就能讓你死在這兒?”

肖煦臉色難看的可怕,他萬沒想到虞正顏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點面子也不留,明明之前還堪稱溫和的勸說他,誰想到翻臉翻得比他還快?

他意氣上來,氣的連連冷笑:“好!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勞煩您大駕了,這一手一腳,我自己來取!”

他的槍口猛的轉向了虞正卿,這回緊張的又是另外的人了,蕭靜吼道:“等一下!”

與此同時,林意猛的掏出槍對準了肖煦的後腦,他家裏也給他配了把槍防身,只是剛才事出突然,沒來得及掏出來。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用到這東西的。

林意手心冷汗一片,胳膊卻與他情緒相反的穩穩當當,他沉聲道:“放下槍!”

肖煦輕蔑一笑,動都沒動一下:“你會開槍嗎?”

蕭靜緩了緩情緒,扯出一絲笑來:“肖煦,你最好把槍放下,你這樣拿槍對着我,我緊張得很,萬一我一緊張,手抖了怎麽辦?”

肖煦笑了下:“無所謂,他死活都與我無關,反正虞正卿欠我一顆子彈,不如就由你代勞吧?”

蕭靜面上仍舊保持着那套微笑:“這不太好吧?要是簡簡單單弄死了,那多沒意思。我覺得一條胳膊和一條腿就很好,要是由你親自動手,感覺一定會很不一樣。不如你保我出去,我們帶着他走,之後再細細商量?”

肖煦眯起了眼睛看他,不置可否。

虞正卿夾在中間,兩把槍都指着他,那滋味可不太好受,他這輩子遇到過兩件最大的事都趕集似的趕到一起了,一件是他的親兄弟想要他的人,另一件事是他曾經的好兄弟想要他的命。這兩件事随便一件說出去都是個驚天大笑料,可偏偏這麽可笑又可悲的事就發生在他身上,虞正卿第一次對自己做人是不是真這麽失敗産生了懷疑。

他煩的額角青筋直跳,譏诮道:“不如你們站在十步開外一人給我一槍,看看誰比較幸運,能搶先弄死我拔得頭籌?”

林意厲聲道:“虞正卿,別說胡話!”

肖煦倒是很給面子的笑了:“也行。我不挑。”

蕭靜面無血色,神情陰郁得可怕,他在虞正卿耳邊輕輕的吐息道:“少爺,你願意跟我一起死嗎?”

虞正卿脊背一僵:“我就是死也不和你一起死,太他媽寒碜了!”

蕭靜低低笑了笑,他問這個問題只是一時起意,本來也沒期望能得到多好聽的回答,只是像他的一口嘆息一樣,吐出來就完了。

他沖肖煦道:“...接受我的建議嗎?”

肖煦還沒開口,虞正顏又說話了:“我勸你最好不要。”

“先不說你保不保得住他,你能活着走出這扇門,不代表能活着走出京城,也不代表能全須全尾的回到A國。”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他這句話,既是在對蕭靜說,也是在對肖煦說,肖煦冷笑了一聲:“虞正顏,看來你在A國受得挫還不夠重,你敢動我,不怕被報複嗎?”

虞正顏笑了,雖然只是嘴角一絲細微到看不見的弧度,一條小小的紋路,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就算你老爸要報複我,那時候你已經死的連渣的不剩了,有什麽用?”他十足冷酷的說,“你弄死他,我弄死你,也許,你老爸再來弄死我....很公平。”

虞正卿有些錯愕的看着他不動如山岳的冷漠表情,他原本覺得虞正顏雖然不近人情,但怎麽說也勉強能夠上守法良民的邊,可現在的他不僅看起來對道上的事知悉甚多,還一副甚為熟稔的樣子,撂狠話一套一套的,連肖煦都被壓下一頭。

他有些怔楞的開口:“哥....”

虞正顏掃了他一眼,他立刻被人施法了似的閉上了嘴巴,懊惱的咬緊了牙關,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叫那一聲。

虞正顏掏出槍,槍身劃了一個并不誇張,但格外有氣勢的弧線,對準了肖煦。

他的聲音也不大,沉冷磁性,無一絲顫抖:“來吧。”

至此,在場能動的人,四把槍全都舉了起來。林意從剛才就眼睛一眨不眨的堅持到現在,他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這麽久胳膊已經開始抖了,卻仍舊不肯放下。

虞正卿處于衆矢之的,有種随時要被打成馬蜂窩的錯覺。他還有空黑着臉想,虞正顏這是什麽強盜邏輯,你弄死我我也弄死你,幹脆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卻沒有想到,在這方面,虞家兄弟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強硬。

按理說,在這樣高度威懾和緊張的局面下,一般人都會心生退意,至少擇日再做打算,但這件事寸就寸在,肖煦不是普通人。

他從小受黑道教育的熏陶長大,養成了睚眦必報的性子,最忌諱的就是被脅迫,沒有一個老大會在這種情況下夾着尾巴逃跑。他年少氣盛,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剛才一手一腳只是說着玩玩,但他并不打算放過虞正卿。

虞正卿的背叛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它的後遺症不僅是一只手,還有進一步加深的敏感多疑。對這個人的恨之入骨讓他事事都無法全神貫注,他摸着自己的疤痕,總想到有一件事未了,耿耿于懷,斤斤計較。

他确實對虞正卿付出了以他的身份本不該有的堪稱真摯的友情,導致最終這根刺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他這次回國,就已經決定要做個了斷。肖九爺在議事堂裏聽他說完,扔了把槍給他,讓他斬除心魔。雖然這話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說了會冷人心,但肖煦聽他說了,每一個大佬都親手解決過自己過命的兄弟。

混黑道講究情義當頭,但不冷酷狠辣,又永遠拼不出一片天來,這本來就是一個悖論。兩者之間的度如何把握,還要肖煦自己去體會。他把這次當做一次修行,自然不能空手而歸。

蓄勢待發的沉默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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