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閨閣中的小女兒。

蕭若佩面頰微紅,輕聲問道:“王爺今夜打算宿在何處?”

“本王事務繁忙,今夜便睡在自己房間了。”喬易年道。“此事你也莫要多管,本王自有打算的。”

對不起了,姑娘,不是你不美,實在可惜你這滿懷情意,給的都是面前這個不得不當基佬的基佬。

蕭若佩輕輕咬唇,沒再多問,只點了點頭。

暗地裏,她輕輕攥緊了那個芩妃送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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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花明天要跑八百,想想就慫如雞QWQ.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9)

晨昏定省, 這是大戶人家後院裏該有的規矩。

從前恭親王府裏沒有王妃, 後院裏的男寵們分不出個主仆來, 便也懶散慣了,從來不走這一套禮儀。

可今非昔比。

故而, 蕭若佩随喬易年回府沒兩個時辰, 自己住所的廳堂裏便熱鬧了起來。

她坐在上首, 下頭整整齊齊坐了兩排形形色色的大男人。

恭親王府這幾年收到的孝敬不少。這些送孝敬來的官員,相互之間也暗自觀察過, 都心思極其細膩, 送來的禮物從來不帶重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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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此時蕭若佩面前, 謙謙君子的, 嬌媚婉轉的,柔弱多情的, 俊朗帥氣的, 風流倜傥的,各色皆有。

蕭若佩生在閨中, 養在閨中,從沒見過這麽些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晃悠。

她只垂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擡都不敢擡一下,緊張地攥着裙角,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 才勉強開口道:“諸位姐……諸位今日來此定省,也算着實辛苦。我看天色不早,也沒什麽其他事宜, 不如今日便散了,各位也可早些回去歇息。”

坐在她右手邊第二位的那個手拿折扇的綠衣公子聞言,以扇掩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若佩微微皺眉,看向他去。

這公子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眼波裏自帶一股柔而暖的情意,像個話本裏的書生。

蕭若佩只看了她一眼,便局促又倉皇地挪開了目光。

這公子惬意地慢悠悠搖起了扇子,笑道:“王妃娘娘恕罪。在下不過是跟這群沒意思的男人待久了,今日終于見到了個形容好看 還含羞帶怯的大家閨秀,實在難掩激動心情。”

坐在他身側的正是那一日在亭子中擺弄荷花的柔弱青年,聽得他這話,粉拳毫不留情地捶在他肩上:“趙公子,你好不要臉,王妃娘娘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哪裏有叫你調戲了去的道理?”

“去去去。”趙公子啪地将扇子一收,笑着拿扇柄幾下将那手打開。“污濁之物,莫要碰我。”

“你說誰……”柔弱青年聽了這話,哪裏肯依,也不顧什麽禮儀,便撲過去要撕他的嘴。

“莫要失儀。”對面,那個那日在亭中下棋的青衣男子開口斥道。

柔弱青年看上去甚是怕他,他一開口,便讷讷地縮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上,不再多言。

“娘娘既然開口,若無別的事,便都散了吧。”青衣男子接着說。“叨擾太晚,娘娘也是要歇息的。”

“哎,這像什麽話。”綠衣青年嘩啦一聲重新打開折扇,搖着說道。“自打進了王府後院,除了那些個寡淡無味的丫鬟,我多久沒見着女子了?我不做別的,只在這裏多坐一會兒,便心曠神怡了。”

旁邊那個溫潤青年聞言也笑道:“是了。再者說,這才剛過晚膳時間,哪有這麽早便歇息的道理?”

聽到這些話,周圍那麽些個因着各種原因被送來王府、并不喜好男色的男寵們也壯着膽子紛紛附和起來。

恭親王似乎是個禁欲性子,自打召他們入府,便幾乎沒有留宿過後院。王爺對外只說不合口味,只養着這些人權當養眼。而在這後院之內,氣氛便也沒有別家那麽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了。

平日裏,這倒不像個後院 ,反而像個公子們聚會談天的詩會。

而這些男寵們,淪落風塵或被迫至此,各自有各自的難處。若說真有龍陽之好的,也沒有幾個。

而這些個真有龍陽之好的男寵,無寵可争,對這王妃娘娘沒有敵意,反而好奇。并且這王妃看起來也不是個厲害的模樣,小姑娘家,最是難免叫人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而那嬌弱青年看周圍一片附和,便沒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了一晚上的想法,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幾步晃悠到了蕭若佩身邊,笑眯眯地湊上去道:“是呢,王妃娘娘,在下正有要事想請教。”

原本蕭若佩便因為這突然亂起來的局面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底下若是一群女子還好說,可這一大群既不怕自己,還存心逗弄自己的男人,便難以招架了。

而就在此時,又有個容貌柔美的男人笑嘻嘻地湊過來。蕭若佩從小受的是男女大防的教育,男女同席吃飯都是失了貞潔。此時這人的臉近在咫尺,便吓得她頓時瑟縮起來,幾欲逃走。

“您今日唇脂顏色妙極了,不知是哪家鋪子的哪……”

這柔弱青年光顧着湊上去問口紅色號,沒來得及退回到安全距離去。

接着,他問題還沒問完,便突然被扯着領子,提溜起來,放在了三步之外。

蕭若佩擡頭,便看到了一個高瘦挺拔的背影,穿着身黑色暗紋窄袖勁裝,腰間別了把武器,隔着鞘,看不清是什麽。

這人肩背挺拔,目不斜視,從自己這兒只能看到他的脖頸和一絲不茍束起來的黑發。

“哎喲!”柔弱男子像是遭了打,趕忙慘叫起來。直到脖子後頭的力道消失了,才敢轉過頭來看。

“我不過問問娘娘的唇脂……”他原本抱怨着,可一看到這人嚴肅刻板、不茍言笑的臉,便收住了聲音,諾諾地不敢再言語。

這柔弱青年雖說身體不濟,可膽子大極了,頗有幾分街頭悍婦的風範。整個後宅,除了那個不會說漢語的北方老虎以外,他誰都不怕,獨獨怕這兩個人。

一個是品階最高,說一不二的宋公子,即那個青衣男子。另一個便是身後這位,後宅裏除了老虎以外唯一會武功的冷面煞神,嚴公子。

“……不讓問便不問嘛。”他小聲嘟哝着,,接着便轉身同蕭若佩行了一禮,柔聲道:“王妃娘娘,那在下便先退下了,改日這不解風情的臭男人不在,再來同娘娘聊聊這唇脂之事。”

說完,便施施然出去了。

“我今晚的功課尚未做,不可荒廢了。”那唱昆曲的公子也起身來,沖蕭若佩行禮道。“便不叨擾娘娘了。”

這一衆人,在嚴公子不動聲色的目光中,紛紛起身要走。

這人怎麽如此輕易地便化解了尴尬呢?

至始至終沒看到嚴公子正臉的蕭若佩有些癡癡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道。

而就在此時,方走到門口的柔弱青年捂着心口驚呼一聲。

“啊呀!我們院子那裏冒了好濃的煙!”

幾個離得近的公子連忙趕來,朝着外頭一看,果然不假。

隔着個偌大的荷花池,對岸房屋星星點點的燈光幾乎微不可見,但在那處院落邊上,濃煙滾滾而起,火光沖上了夜空。

“這是走水了呀!”旁邊一個公子呼道。

“哎喲,莫不是我的廣賢居!”柔弱公子頓時急得跳腳,驚呼起來。“我這百來件蘇繡的衣服喲,還有前些日子王爺賞賜的宮裏的蜀錦!祖宗 !這些玩意可遭不住火!”

“你可歇下來吧,”旁邊的綠衣男子拿扇子在他頭頂上狠敲了一下。“你的屋子正對着池子,那冒煙處顯然是西北角。怕是要将咱們的院落燒個幹淨,才燒的掉你那些心肝兒。”

“西北角?”旁裏一公子問道。“莫不是 ……那老虎住的地兒?”

戚斷情的院落走水了。

這話傳到喬易年那兒,叫原本把折子當畫本看得開心的喬易年頓時一愣,擡起頭來。

“人呢?”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回王爺,那邊正救着火,幾個丫鬟都在外頭,但屋裏的戚夫人還……沒找到。”傳消息來的侍衛答到。

喬易年也不知怎麽的,沒再去問火勢大不大,是否有殃及其他院落,而是一把将那折子丢開,毫不猶豫地起身道:“前頭帶路。”

這侍衛不敢反對,趕忙應下來,領着他往那邊去走。

“爺!”順喜連忙拿起一件披風來裹在喬易年身上。“更深露重,您先加件衣服!”

喬易年不等順喜将披風前的帶子系好,便匆匆裹着披風往外走。順喜不敢牽絆他,只好快步跟在他身後。

從他的住處到男寵們住的院落,也有不遠的距離。

初春的冷風不留什麽情面,尤其是在入了夜的時候。喬易年的披風被夜風呼呼地鼓起來,刺得他周身都散發着涼意。

可喬易年顧不上這些。

戚斷情于他,實話說來,不過是一個任務對象。若是說怕他死的話,上一個世界的梁景行該死還是死了,系統也沒有說什麽。

可是此時他心裏湧現出來的,卻不單是擔心任務對象死去那麽簡單。

他似乎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把這人簡單地當做自己的任務對象。

許是這幾個人實在樣貌太像,同自己相處時也是熟稔自然如同同一個人。潛移默化地,喬易年雖說在系統的不斷提醒下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可是在相處的過程中,還是有意無意地把他們當成了同一個人。

侍衛帶着他行到了戚斷情的院落邊。

火大極了,幾乎是将整個院落都包裹在了火舌裏。濃煙和烈火卷在一起,翻湧着朝天上蹿去。木料在火中發出噼啪的聲響,不出片刻,一間屋子的橫梁便在火焰中轟然塌下來。

喬易年說不清楚此時在火中的是誰。

是戚洌,是梁景行,還是戚斷情。

抑或就是這同一個人。

旁邊的家丁、侍衛和宮女提着水桶,一桶一桶地将水朝火焰上澆去,可看起來卻起不到任何作用一般,難以控制火勢的蔓延。

旁邊丫鬟們嗆得咳嗽的聲音攪得人心煩意亂。

喬易年身後,順喜還小心翼翼地勸道:“王爺,您朝後站站,莫叫這火燎着了……”

喬易年向來脾氣不差。

可他一把将身邊提着水桶路過的那個侍衛總管揪過來,纖長的手緊緊攥着他的領子。

“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人呢,人上哪裏去了?”

明明滅滅的火光中,喬易年的眼睛似乎被熱氣灼得泛起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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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侍妾美如畫(10)

侍衛總管從來沒見過喬易年這副模樣。

他吓得雙腿一軟, 幾乎跪倒在地上, 雙唇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王……王爺, 屬下該死,屬下辦事不利……”

“我問你話呢?”喬易年咬牙道。“人為什麽還沒有找到!”

火光中, 侍衛總管似乎看到了王爺逐漸濕潤起來的眼角。

“屬下……屬下這就派人……”

喬易年一把将他丢開。

“快去!”

而就在這時, 一個小侍衛急得連滾帶爬地跑到喬易年面前, 撲通跪下:“王爺,戚夫人找着了!”

“可有傷着哪裏?”喬易年問道。

“王爺放心, 夫人毫發無損!”小侍衛道。

喬易年舒了口氣。瞥了一眼旁邊如釋重負的侍衛總管, 擺了擺手說:“沒你的事了, 速速救火, 莫要讓火殃及其他院落。另外……”他頓了頓。“查清楚起火原因,若有人故意縱火, 定要将他捉拿起來, 嚴懲不貸。”

侍衛總管從閻王爺手裏撿回了腦袋,頓時面露喜色, 急急地應下來,便接着去救火了。

“在哪裏找着的?”喬易年問道。

“……回王爺,在您卧房門口。”小侍衛道。

喬易年:……??

他頓時面色黑了一半,耳根又莫名其妙地泛紅。

他抿了抿嘴, 看那侍衛低着頭不敢擡頭, 卻仍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便趕緊将他哄走:“一會自己上賬房裏去拿三個月的例銀權當賞賜,另外叫你們總管把今日救火的都記下來, 這個月多拿一倍銀子。去吧。”

這小侍衛也退下了。

“爺,既然夫人沒事兒,您便早些回屋吧。”順喜湊過來道。“晚上天冷,您身體嬌貴,莫要凍着了。”

“走吧 。”喬易年道。“正好本王要好好問問,這蠻子是怎麽又跑到本王那裏去的。”

說到這兒,他又啧了一聲,道:“可這蠻子話都不會說,問得出什麽來?”

身後的順喜聞言,道:“王爺,夫人一直聽不懂漢語,這麽在王府之中也不是事兒呀。”

“所言極是。”喬易年點頭道。“反正他終日無事,你這兩日便去張羅,找個會突厥語的先生,以後每日教他漢語。”

“嗻。”順喜連忙應下來。

“另外 ,府中現在哪裏還有空房?”喬易年問道。“我看戚斷情那屋子一時半會怕是住不了人,給他另外安排個住處。”

“那便只有聽竹軒了,王爺。”順喜道。“離王爺住處也近,就隔了一面牆,在您的落松閣邊上。”

……隔壁?

“遠一點的沒有嗎?”喬易年攏了攏披風,皺眉道。“越遠越好 。”

“這便是沒了,王爺。”順喜想了半天,愁眉苦臉道。“後宅那一片一間一間的都分給了各位夫人,另一個最大的院子又給了王妃。王妃帶的人多,下人房裏住不下,便又占了個院子。再遠一些的都是侍衛家丁們住的,近來開春了花園裏又該栽花,府裏又進了好些個花匠……”

順喜如數家珍地,把王府的屋子一間一間全都劃了出去。

這可好,日後定然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況且這人武功高強又沒臉沒皮,到時候隔三差五地翻牆過來也不是難事。

“行了。”喬易年打斷道。“就這樣吧,一會回去便把他領過去,莫要污了本王的眼睛。”

喲,王爺您這是什麽話,光着身子抱在一處睡都睡過了,還怕見這一面不成?

順喜心裏頭笑嘻嘻地腹诽,可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嗻,王爺,但這聽竹軒閑置了好幾年了,積了不少灰,物件也不全。奴才一會便着人去打掃,定能讓夫人今兒晚上就能住進去。”

喬易年嗯了一聲。

沒多久便走到了落松閣。

喬易年還沒走到門口呢,就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像個衛兵一樣站在自己門口。

……看到就頭疼。

戚斷情本來就站在那裏像個望眼欲穿的思婦,此時看到喬易年過來,像是頓時失去了智商一般,原本冷淡而略顯倨傲的神情頓時眉開眼笑,像條搖着尾巴的大狼狗一般,沖到了喬易年面前,伸手熟練地将他的袖子一扯,便要黏上來。

被喬易年一掌按到一邊。

大狼狗頓時耷拉下了一雙豎得筆直的耳朵,模樣沮喪且委屈。

這人一旦說不出話來了,肢體語言和表情就會尤其地能反映出情緒。

戚斷情小聲地嘟哝了一句什麽突厥語,喬易年沒聽懂。

他嘆了口氣,腳步沒停,反手握住戚斷情的手腕,一路把他拽到房裏,對着房內明亮的燈光,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

可這個人除了臉上身上蹭了點灰以外,衣冠整齊,也一點不顯得狼狽,精神狀态更是好極了,一點都不像個從火場裏逃命出來的人。

喬易年又随意在他身上四處拍了拍。

這個大狗只端正地站在那裏任憑他拍,像是站軍姿一般筆直又标準,只有一雙不規矩的眼睛灼熱地盯着他。

喬易年又被他盯得有些面紅耳赤的趨勢。

這哪裏像是個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恐怕是為了等着耍流氓,在自己屋前蹲了不知多久,便恰好躲過了這一劫吧!

但是這人臉上的黑灰又的确是從火場中帶下來的。

喬易年有些狐疑,便取出自己身上的絲質方巾來,擦了擦戚斷情臉上的黑灰,想取來研究一番。

結果自己的手被戚斷情一把握住,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又伸頭湊在喬易年耳邊,用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說了一句什麽話。

雖說聽不懂,可喬易年頭一次發現突厥語這麽好聽。

周圍的侍女們發出了一陣輕而壓抑的嬉笑聲。

這也不怪這群姑娘。別家的男主子哪個沒有幾個通房丫頭,跟房中侍女多少都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可偏生就她們這個主子,像是個帶發修行的和尚,不但不碰自己屋中的丫鬟一指頭,連後院裏的夫人們都不碰。整日都是一副謙和正直的君子模樣,不食人間煙火。

可這王爺一旦碰到了戚夫人,便像是個掉進俗塵裏的仙人一般,又是臉紅又是嗔怒,且時刻都是一番暧昧的氣氛。

丫鬟們是覺得新奇又有趣的。

喬易年瞪了這群姑娘一眼,卻又不好出聲指責,只使勁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将戚斷情一把推開。

戚斷情也不惱,發出了一陣低沉且磁性的笑聲。

“都愣在那裏做什麽?”喬易年不再看他,轉而看向房中的那些丫鬟。“還不倒茶來?”

離他最近的那個丫鬟壓抑着臉上的笑,趕忙小跑着去倒茶。

後頭的順喜終于找着了見縫插針的地兒,趕忙趁着這會兒的空檔湊過來給喬易年取披風。取下了披風出去時又使勁拿眼睛示意幾個侍女,叫她們趕緊退出去。

主子爺跟夫人在房中親昵,這些不長眼的蹄子還在這裏站着礙眼,難不成是嫌屋裏的燈還不夠亮?

等出去了,順喜又趕緊張羅着家丁們去隔壁聽竹軒打掃。

“你們且慢慢拾掇,萬萬不可着急。”順喜笑聲吩咐他們道。“今晚弄不完便罷了。”

看着屋裏兩個主子的架勢,這聽竹軒便是打不打掃都一個樣了。若是打掃好了,說不定還要敗主子們的興。

這奴才當得可真是糟心呀。順喜不無惆悵地想。

屋裏的茶端了進去。

端茶的侍女一進去便覺得清淨了許多,那些姐妹們不知何時都退到外間去了。她也不敢一個人久待,連忙将茶放在主子面前的桌上,也退下了。

這群下人了然于心的模樣,喬易年是看在眼裏的。

你們聽我解釋啊!我和戚斷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可是這群下人司空見慣的模樣,突然叫喬易年恍然心中生出了疑惑。

他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莫不是自己來這裏之前,戚斷情已經和這個恭親王是這樣暧昧甚至親昵的關系了?

喬易年一這麽想,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難怪那天自己剛到這個世界來,便被這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吻了一通;怪不得這個人跟自己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一點都不見外。

原本喬易年這兩日每次接觸過戚斷情,都會對他的态度和行為産生一些疑惑,總自覺得摸到了什麽真相,卻又像隔着一層窗戶紙一般看不明白。

這麽一想,便全明白了。

……上一世戚斷情舍命救了恭親王,恐怕也是因為這兩人有這一層關系。

這樣說來,相較于什麽任務對象原本就是一個人、自己一穿過來便認出自己什麽的,戚斷情這個人的種種舉動這麽想才尤其合理。

喬易年再看向戚斷情時,目光便變得不同了起來。

昨天看他這幅模樣,還沒來由地覺得臉紅心跳;現在再看他一副乖巧又迷戀的樣子,便覺得刺眼了。

……也難怪自己一來,戚斷情就像見到了故人一般,不僅能夠熟練地找到自己的屋子,還能随意地做出親昵的舉動。原來戚斷情早就和恭親王成了故人,自己一來,反倒是做了拆散二人,又橫刀奪愛的壞事。

恭親王是恭親王,喬易年是喬易年。戚斷情的這些熱情都是面對着于他有救命之恩的恭親王的,不是這橫空穿越過來的喬易年的。

喬易年心裏升起了一股沒來由的煩躁,甚至帶着些許憤怒。他不想再看戚斷情,便轉開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唇。

沒想到,他剛把茶杯放下,戚斷情便伸出手,笑嘻嘻地拿起他喝過一口的杯子,就着他方才喝過的那個地方,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茶。

你看清楚面前這個人是誰!

喬易年一股怒火蹿上頭頂,多個世界以來自然養成的淡然和穩重全都跑得沒了影子。他冷眼看向戚斷情,一把将那個杯子打落在地。

“王爺 ,方才戚夫人房裏的丫鬟說火是……”

就在這個時候,侍衛總管沖了進來。

他說出口的話被面前這僵持的氣氛斬成兩段,後半截咽回去,沒敢繼續說出來。

他看着屋裏王爺面沉如水,戚夫人目瞪口呆,地上一片碎瓷的場面,吓得禮都忘了行,愣在原處。

“火怎麽了?說下去。”喬易年看向他,道。

侍衛總管被他的目光吓得咽了口唾沫。

“……是戚夫人自己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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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悶騷女的自救之路,id皓月當空照!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11)

戚斷情這把火是專門在晚膳時間之後放的。

每一日晚膳過後, 都是戚斷情院子裏侍女們最忙的時候。她們又要将用過的餐具送回到大廚房裏去, 又得打掃院子裏落了一整日的污垢, 還得派人到管家那邊去,看看有沒有要拿來做的新活。忙着這些事情的時候, 她們還要輪着班上下人房裏把自己的晚飯解決了。

而平日裏, 戚夫人是個好伺候的主子。這主子好就好在他不會說話, 便從不喊奴才去吩咐什麽事情。于是侍女們也不怎麽顧及他,忙起來的便去忙了, 都不需要留人侍應着。

故而, 這個時候是屋裏人最少的時候。

于是, 戚斷情便看着這個時間節點, 毫不拖泥帶水地幾下将屋子裏剛點起來的蠟燭和燈全都打翻在床榻、窗簾和地毯上,接着便破窗而出, 輕松地躲開了院子周圍森嚴的警戒, 無影無蹤。

原本這事兒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卻被一個将手钏落在房裏、飯都顧不上吃地回來尋找的侍女撞見了。

侍女看到屋裏燃起大火, 頓時想起主子還在裏頭,頓時吓得一背冷汗,就要叫喊。可緊接着,屋裏生龍活虎的戚夫人從窗口越出, 将挂在檐下的、芯子燃得正旺的宮燈一扯, 回手丢進火裏,緊接着便踏着屋檐,在夜色的掩護中沒了影子。

若是不認識這主子, 還真能以為他是個殺人奪財又燒人屋子的強盜了。

侍女吓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時這火已經燒得大了起來。她顧不上跟誰去說戚夫人的奇怪行徑,趕忙尖叫着喊人去救火。

直到後來王爺來了一遭,侍衛總管将她們招呼在一處問情況,她才恍然想起了下午的事情,連忙去跟侍衛總管禀報了。

待喬易年聽完侍衛總管轉述的前因後果,眉毛已經擰成了疙瘩。

他回過身去看向戚斷情。

戚斷情自己做了虧心事,看喬易年一回來先是關心自己,後又突然就發脾氣,心裏就沒有底。

而這時,這個滿身黑灰的侍衛總管又跑進來,不知說了什麽,但他越說,師尊的眉毛擰得越緊,戚斷情心裏便“有數”了。

肯定是自己燒了師尊的屋子,惹得他生氣了。

可他這也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那屋子但凡在,自己便得住在那裏。那裏離師尊這兒如此遠,自己一個人惦記着師尊,又在那裏待不住。

況且,前一天夜裏自己趁師尊沒有防備,死皮賴臉的賴一夜,可這樣的辦法向來是只能用一次的。

于是,殺伐果決的戚将軍認為,什麽東西阻攔他,那麽什麽東西便有被消滅的理由。更何況不過是一間屋子,不會燒得師尊缺吃少穿,也鬧不出人命來叫師尊難過。

卻沒想到把師尊惹生氣了,都氣得打碎了自己的茶杯。

此時的戚大狼狗頗為從善如流,把那對英姿勃勃的耳朵一耷拉,腦袋一垂,翻着一雙無辜的眼睛乖順地看着他,尾巴乖巧地搖起來,擺出了一副好好認錯的模樣。

雖說戚将軍早就決定,誠心認錯,堅決不改,若是師尊再将他流放得遠遠的,他就如法炮制,再燒個房子。

但是師尊應當是能明白我這麽做的意思的,戚斷情心裏美滋滋地想。

喬易年的确頓時就明白了戚斷情這麽做的意思。

主動燒了房子,接着便立刻就竄到自己這裏來。個中原因,還不是司馬昭之心嗎。

這讓喬易年心頭的怒火更甚,幾乎讓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好樣的,果然這戚斷情早就和恭親王兩情相悅,如膠似漆了。自己這個外人一來,剛做出一副要疏遠他的模樣,戚斷情就受不了了,甚至連自己的房子都燒了。

若說這兩人之間沒什麽,那戚斷情的房子早不燒晚不燒,怎麽偏偏在自己将他從落松閣趕出去之後燒?

喬易年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只覺得胸口那塊揪在了一起,又像是剛跑過長跑一般,肺部被一股濁氣堵住,氣都要喘不上來。

喬易年理解不了自己現在那燃燒起來的憤怒和嫉妒。

按理說,戚将軍和恭親王二人之間的事,自己本來就是個外人,卻橫插一腳進入了恭親王的身體裏,代替恭親王活在這段感情裏,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可是這個戚斷情,自己早就在潛意識之中将他當成了和之前的世界完全一樣的任務對象。他沒辦法不把他們當成同一個人,所以就下意識地将他當成了自己的人。

喬易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任務對象喜歡的是別人,盡管他要做的任務并不是攻略。

喬易年覺得,自己肯定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了熱戀,而可笑的是,自己還壓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跟誰熱戀。

似乎就是眼前的人,但又似乎不是。

這原本就是一件讓人崩潰的事情,而就在他一邊試圖逃離這個人,又一邊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的時候,他突然知道了這個人喜歡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把自己當成了恭親王。

可這個人面對着自己時,表現出的還是這樣真摯而深刻的喜歡。随便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讓喬易年覺得這個人真的愛着的是自己。

現在再去想來,全都是笑話。

喬易年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帶任何情緒地轉開目光,看向侍衛總管:“把戚斷情帶下去,以後一面都不要讓我再見到他。”

這可就是在為難侍衛總管了。

他手底下的人雖多,武功也高強,可要說把別人圈起來可以,但面前這個人,既是個打不得捆不得的主子,又是個武功高強的将軍,又得關住他,還不能真同他動粗。

再說了,今兒個王爺聽到戚夫人那裏出事,急得差點砍了自己的腦袋,可還不到半個時辰,又叫自己把戚夫人關起來。這主子的心思,真叫侍衛總管不敢揣摩,也揣摩不透。

“這……王爺……”侍衛總管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答應不下來,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兩個主子,希望他們自己能化解一部分房中的小矛盾,莫要讓自己這池魚受苦。

戚斷情接收到了他這個眼神。

他心想,燒房子總歸是自己不對,此時惹怒了師尊,又叫面前這個奴才被黑鍋,實在是不道義。

于是,為了能讓師尊早一些消氣,好早早同自己歇息睡下,他毫不勉強地決定出賣色相。

這兩日他也發現了,師尊雖說嘴硬,可最受不了自己的親近。一親近他,便能看到他全身的戒備都軟了下來,耳根也泛紅,看起來可愛得緊。

于是戚斷情故技重施。

他繞過地上的碎瓷,貼到喬易年身後,一伸手,将他圈在了懷裏,微低下頭,将下巴墊在了喬易年的肩上。

他一側頭,溫熱的呼吸便落在喬易年敏感的頸側。

可是這一次,喬易年的身體卻不自覺地僵直了起來,像是挨到了什麽洪水猛獸。

不等戚斷情反應,喬易年便毫不猶豫地一把将他扯開,推向一邊。

緊接着,喬易年向另一邊退去,似乎是本能的要和戚斷情遠遠地分開,一點都不要産生身體接觸。

可他退過去的方向,眼看着就是剛才打碎的一地瓷片。

戚斷情急得用突厥語說了句“小心”,伸手就要去扯住喬易年。

可這個時候的喬易年,看到對方向自己伸手,都覺得對方眼中映出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恭親王。

面前是誰你都認不出來,你還來拉我做什麽?

他一手将戚斷情的手拍開。

戚斷情看他眼看着就要踩在碎瓷上,也顧不上其他,只強行扯住他的胳膊。喬易年将胳膊朝後使勁地一抽,沒抽開,也聽不懂對方嘴裏在說什麽,情急之下伸出空出來的那只手,又一個毫不留情的巴掌落在戚斷情臉上。

戚斷情叫他這突然一下打蒙了,手也不自覺地脫了力氣。

喬易年又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向後躲着不要他碰自己。戚斷情怔愣了一下,便顧不上去糾結那個耳光的事,又伸手去扯他。

拉扯之間,喬易年腳下一錯,重心不穩,便向後倒去。

順喜進來時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侍衛總管跪在地上不敢動,王爺不知為什麽跟戚夫人拉扯着,不受控制地向後摔去。戚夫人本來被王爺朝後推,此時沖上去拽他,卻沒拽住。

王爺摔在地上,只來得及伸肘撐地板。

而這地上不知何時打碎了一個杯子,滿地都是碎瓷。王爺那一肘,不偏不倚,紮紮實實地撐在那一片碎瓷上。

登時,王爺袖中流出的血和地上冷透了的茶水溶在一起。

順喜吓得眼前一黑,口中喊了聲祖宗,趕忙沖上來扶。可那戚夫人比順喜動作迅捷的多,過去一把扯住王爺沒有挨地的那只胳膊,生生提着他将他拽離了那堆碎片,一把将他攏在懷裏,便伸手小心地去查看他染上血的胳膊。

可喬易年卻一把将他搡開,也不顧自己流着血的胳膊和逐漸泛白的嘴唇,看向順喜,冷眼冷聲道:“将戚斷情立刻送到落竹軒去。”

“王……王爺。”看着這幅境況,又聽到這話,順喜頓時吓得幾乎失聲。他噗通一聲跪下,對喬易年顫巍巍道。“落竹軒方才……方才橫梁朽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更新,請小天使們查收~

☆、本王的侍妾美如畫(12)

順喜很少做這種自作聰明的決定。

但是他今日看着王爺和戚夫人兩人相處地親密得緊, 但王爺又是個別扭的性子, 便一副害羞模樣。

于是, 從喬易年十歲開始跟着他、見證了他十來年空白的感情生活的順喜難免着急。

故而方才,順喜去落竹軒監工, 聽到有家丁禀報說主屋的橫梁有些朽, 過兩日需要着工匠來修的時候, 順喜便生出了個膽大的想法。

“朽了?”順喜問道。“那夫人今日住在這兒哪能安心。”

“無妨 ,喜公公。”那家丁一點沒眼力見兒, 耿直道。“沒朽多少, 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塌的, 您盡管放心……”

“砸了。”順喜瞥了他一眼。

“……啊?”那家丁像是沒聽清他說話一般,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愣什麽呢?聽不懂話兒?”順喜橫了他一眼。“叫你安排人,趕緊砸了去, 明兒個喊工匠來給換新的。”

“這……”

“怎麽 , 你是不知道戚夫人在王爺那兒多可心?”順喜神情倨傲地橫了這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奴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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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節課的課間時候,給周芳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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