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嚴冽的父母是特級戰士,他們在抵禦變種生物時,戰功赫赫。
他的父親第一次強化,就進階成了雄獅身,爆發力和攻擊力在當時的戰士中數一數二,他的母親二次強化後,進階成了蜘蛛身,和他父親在戰場上總能完美配合拿下變種獸。
漓海之戰,他的母親為了掩護他的父親,被變種箱水母的觸角刺中,那劇毒無比的海底生物,經過變異後,毒性更加強。
他的母親雖是二級蜘蛛身,自身帶毒素,她的血清也能解百種毒,可這海底變異生物的毒素,卻讓她束手無策。
實驗室裏研制的抗毒血清,根本對這種強化變異的毒素,起不了任何作用。
為了延緩死亡時間,他的母親日日都得消耗精神力維持蜘蛛強化形态。
身為戰士,她不怕死的,只是那個時候,她懷着二兒子已經六個多月了。
毒素會讓她每日産生高度疼痛感,有時甚至還會休克過去,她都咬牙扛下來了。
孩子七個多月的時候,強化抗毒血清依舊沒有研制成功,更加糟糕的是,她的精神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快要無法維持自己的進階形态,再耽誤下去,她和孩子都會沒命。
于是她和賀家取得了聯系,提前把不足月的孩子剖了出來,她甚至把剩餘的所有能量都給了孩子,希望他健康成長,不會因為箱水母的毒對他今後造成任何傷害。
孩子呱呱墜地,她都來不及抱一下,看一眼,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她是強大的戰士,她也是偉大的母親,可她也有太多的遺憾。
大概因為母體受損以及早産的原因,嚴冽打小就病殃殃的。
到了身體強化形态的階段,他遲遲無法進階成功。
通常二次強化失敗後,這個人就會被徹底剝奪成為戰士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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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都注定平庸。
嚴冽時常會覺得對不起拼死生下他的母親,他也不知道身為戰士的母親,有沒有後悔過。
他無法再得知母親的想法。
本來他已經接受了無進階形态的身體,可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分化出來攻擊性極強的分獸,這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進階會有三種形态,分化體:永遠無法收住動物表征,且戰鬥力偏弱;強化體:進階形态收放自如,熟練運用進階分.身的獵捕技能。
還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形态:分獸剝離。
能進階到這種形态的人鳳毛麟角。
一個獨立的分獸,需要消耗人大量的精神力,且越為強大的分獸,越不好控制。
而嚴冽,就是第三種。
他的分獸是小狼王,這對于他來說,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狼本身就兇猛好戰,偏偏嚴冽身體孱弱,沒有足夠的精神力來把控它。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用各種藥劑壓制它,就怕它出來作亂。
顯然,體內的小狼王越來越不安分了,它已經開始試圖侵占嚴冽的身體,且會對任何靠近他的人發起攻擊,好戰本性表露無遺。
令人焦郁的夢境消散開來,嚴冽感覺自己的身體褪去了燥熱,回歸平靜。
有小東西在他懷裏拱了拱,還伴随着兩聲輕輕的咂嘴聲,嚴冽緩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秀氣稚嫩的臉。
小家夥還沒醒,四肢纏着他像只八爪魚。
嚴冽眼睛動了動,昨晚發生的事,都在他的腦海中又過了一遍。
被小狼王控制的他掐着鐘伯的脖子,用拳頭擊在他的小腹上,把他打下二樓,鐘伯在顯露出三級蝙蝠身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內心徒然升起了一股準備捕殺獵物的興奮感。
嚴冽的小狼王無實戰經驗,所以它不會辨認敵友,它會把所有顯露出強化形态的人類當成入侵者,然後只有一個念頭,撕碎他們。
奇怪的是,身為人魚的容芽居然能阻止它……
嚴冽的視線落在了容芽臉上,小孩臉蛋兒粉撲撲的,最近像是吃胖了一些,奶頰肉越發明顯了。
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口水流了他一胸口。
“□□……小飛……嗷嗚……”他口齒不清呓語着。
嚴冽沒太聽清,姿勢僵硬地躺了一晚,令他身體有些酸痛。
他本想輕輕将容芽的手掰開,沒成想,他才動了一下,小家夥就睜開了眼睛。
他迷迷瞪瞪盯着嚴冽,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容芽立馬展開了笑容。
“先生。” 帶着慵懶氣息的軟語。
“嗯。”
“您好些了嗎?”
“嗯。”
又陷入了無聲的沉默,嚴冽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的手臂上,容芽這才後知後覺趕緊松開纏着他的四肢。
冷白皮的小家夥最是藏不住羞澀,這會兒竟是連耳根都紅透了。
他從柔軟的被窩裏爬了出來,昨晚的浴袍早就不知扔到哪兒去了。
小家夥撅着圓圓的小屁股到處翻看,嚴冽呼吸一滞,慌忙移開眼睛。
“你昨晚怎麽……” 怎麽脫得那麽幹淨?嚴冽有點問不出口。
“先生,我洗過澡的,不會弄髒您的床,您別生氣。” 容芽着急解釋道。
“沒有。” 嚴冽翻身坐了起來,餘光瞄到小可憐已經下了床,就那麽光着身子,手足無措地看着他。
“你……衣服呢?”
“不見了……” 他聲音弱弱。
嚴冽随手從落地衣架上取了一件襯衣遞給他,讓他先遮個羞。
“這是先生的衣服,很貴,芽芽不能穿。” 容芽一本正經道。
“穿。” 嚴冽斬釘截鐵道。
他冷着臉,容芽就害怕。
小孩乖巧接過他手裏的襯衣,“謝謝先生。”
嚴冽別開目光,壓下心頭旖旎的念頭,去往衣帽間。
等他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容芽穿着他的襯衣正準備下樓,兩條白嫩嫩的細腿,晃得人眼花。
“回來。” 嚴冽在樓梯口叫住他。
“啊?” 容芽一時沒反應過來。
意識到嚴冽是在和他說話,容芽把邁出的腿立馬縮了回來,雙手背在身後立正站好。
“穿褲子。” 嚴冽道。
“褲子疊在泳池邊呢。”容芽伸手指了指樓下,又繼續道:“我可以泡泡水再穿嗎?我覺得自己好幹哦,先生你昨晚都快把魚烤熟了。”
嚴冽微微俯身,單手把容芽抱了起來,小孩沒有撒謊,他真的有點缺水了。
嚴冽抱着他才注意到,容芽的顴骨處已經有零碎的藍色鱗片冒了出來,這給原本稚嫩的小孩增添了兩分魅惑感。
“诶?”容芽驚呼了一聲,“先生,我會下樓梯的,我現在還能跑得飛快~”
“嗯。” 嚴冽淡聲應道,“尾巴。”
“什麽?”
“尾巴。”他拍了拍容芽的小腿示意他。
藍色的大魚尾甩了出來,容芽摟着嚴冽的脖子伏在他肩頭,細若蚊蠅道:“我可能生病了,心跳好快哦。”
泳池每天都會換幹淨的水,容芽閉着眼睛沉在池底,心跳如雷。
昨晚先生扒了他的衣服,摟得他很緊,期間他不小心變回了魚尾,先生的手順着他的尾巴一下一下摸。
魚魚的尾巴是不可以給外人摸的,這樣摸的話,意思是要和他□□的。
他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這個意思,也有可能是先生生病了才會那樣。
可是,先生摸得他好舒服……先生今早還讓他變出尾巴來抱他,所以……
容芽猛的睜開眼睛,從水裏冒了出來。
他才探出小腦袋,就看見先生站在泳池邊。
兩人猝不及防視線相撞,容芽瞬間覺得唇舌幹燥起來,明明,明明他還泡在水裏……
“我要出門一趟。” 嚴冽蹲下了身。
“嗯……”容芽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落在了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他只看了一下,就趕緊別開了目光。
怎麽可以肖想先生呢?
“一起吧。”嚴冽繼續道。
容芽不可置信轉過頭,“可以嗎?”
“嗯。”
嚴冽看着身旁的小孩扒着車窗,對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發出驚嘆,他一路都興奮不已,開心得整張臉都貼在了玻璃上。
小孩天真軟糯的樣子,讓嚴冽不自覺嘴角上揚。
車子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嚴冽領着容芽乘着電梯上了四樓。
四樓主打高奢品牌的服裝,所以逛的人很少。
容芽依舊穿着不合身的衣褲和鞋,偶然碰到幾位打扮極其精致的顧客,總會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魚魚也是有羞恥心的好不好。
容芽不敢再左顧右盼了,他悄悄拉着嚴冽的衣角,藏在他身後。
嚴冽終于停下了腳步,把身後的容芽拉了出來,“挑适合他的。”
“好的,嚴總。”
嚴冽坐在沙發上等着容芽換衣服出來,導購小姐推着移動衣杆站在一旁,上面都是替容芽挑好的。
雜志翻看了好幾頁,試衣間門終于打開了。
小家夥穿着淡黃色短袖T和白色七分褲站在那,局促地揪着衣角。
亮眼活潑的鮮色将他襯得更加水嫩,就像剛出爐的小蛋糕,讓人覺得又軟又甜。
“他的號都裝起來。” 嚴冽指了指衣杆。
說罷,他又朝試衣間門口的容芽招手,“過來。”
容芽聽話走到他跟前,“先生,是給我的嗎?”
“嗯。”
“可是我……”他撓了撓腦袋,看起來有些苦惱。
“送你。”嚴冽垂眼看着他鞋上揉成一團的鞋帶,“不要你的珍珠,也不要鱗片。”
容芽微微張着小口,接着又赧然地低下頭。
先生已經給了他太多了,小容芽真的不好意思再占先生便宜了,他一定要報答先生……
“那我一直陪您睡吧,就像昨晚那樣,尾巴,尾巴也只給您摸……”容芽的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種話。
嚴冽:?
導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