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整個下午, 嚴冽都陪着容芽在書房裏寫字。
小孩這兩天不能去上學,又唯恐落下了課程,嚴冽就主動兼職起了小孩的老師。
與其說是輔導, 不如說是“欺負”更貼切。
小孩的衣服被拉了下來, 露出了斑駁圓潤的肩頭。
嚴冽坐在他身後, 聲音低低:“寫啊。”
寫什麽來着?容芽腦子一片混亂, 握着筆的手有點發抖, 寫對了也會被咬,寫不對還是會被咬。
甚至有時寫到一半, 會被身後人突然捏着下巴轉過去親吻, 一親就親很久, 親得容芽呼吸不暢。
“先……先生……”容芽有些結巴。
“嗯?還是不會嗎?”
容芽欲哭無淚,“會的……”
身後沒了聲音, 容芽知道, 那位先生在等着他落筆。
顫抖的筆尖剛剛寫下一撇, 容芽就感覺到了身後帶着侵略性的人湊了上來,那人的吻細密落在他後脖處, 撩撥得他哪裏都癢癢的。
“崽崽,你讓做的湯, 真好喝。”
“诶?” 容芽沒太理解到這話的意思。
就愣神了一會兒的時間,他被人整個抱起來放在書桌上, 容芽只能環抱着那人寬闊的肩膀, 脖子大幅度往後仰,露出最脆弱的要害。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紊亂, 嚴冽正準備剝小孩礙事的衣服。
Advertisement
“咚咚咚。” 書房門被人敲了兩聲。
“什麽事?” 嚴冽的聲音又變得冷淡平穩,和他現在做的事一點也不相符。
“先生,賀少爺和杜少爺來了。” 鐘伯的聲音傳了進來。
嚴冽擡頭和容芽對視了一下, 小朋友奶白的臉蛋暈着淡粉,額頭上的汗黏着劉海,眼神也從剛剛的迷離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嚴冽:“知道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嚴冽替小孩攏好衣服,俯身在他唇畔上輾轉,“重新換件衣服。”
容芽這件大V領本來就開得低,加上他肩膀較窄,人也比較單薄,即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會露出大片春色。
這衣服和他在一起穿就行了,不能穿給別人看。
“嗯。” 容芽乖巧應聲。
嚴冽先行下樓,他的衣服整理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好似才處理完工作出來。
杜新城和蘭特坐在雙人沙發上,蘭特手裏還抱着一只變異肥兔子,他時不時把肥兔子捧在臉邊蹭蹭,好不親昵,賀子驕坐在他們對面的單人沙發,一臉笑意地盯着那肥兔子。
“阿冽。” 杜新城先看到他。
“嗯,怎麽突然想起過來了?” 嚴冽問。
自從上次争執過後,嚴冽和賀子驕這是第一次見面。
賀子驕依舊一副笑相,看不出其他情緒,嚴冽長年懶得動面部肌肉的人,更是如此。
兩人視線相撞後,都若無其事地點頭打了個招呼。
“哦,蘭特擔心容芽,想過來看看,剛好我們在門口又碰上了子驕,就一起過來了。” 杜新城回答道。
嚴冽把目光又看向賀子驕,那人聳了聳肩膀,雲淡風輕道:“我聽父親說,你突破了等級,所以過來看看你。”
這話不假,嚴冽的身體素質分析報表會秘密送往賀家進行存檔,一來是怕他往後出什麽意外,大家有應對之策,二來嚴冽的身體健康本也一直是賀家在負責,每有變動,賀家那邊都會重新更新有關他的資料。
賀子驕是嚴冽的私人醫生,所以他身體的動向,賀子驕很快就會知道。
嚴冽沒有吭聲,賀子驕繼續道:“介意幫你檢查一下嗎?”
例行檢查也沒有什麽不好,嚴冽相信賀子驕對他是盡心盡力的,加之他分獸今天跑出來這事,他也确實需要做一次全面體檢。
嚴冽袖口挽了挽,賀子驕正從自己的箱子裏掏探測器,嚴冽突然道:“還是明天去你那做詳細檢查吧。”
賀子驕手頓了頓,“好。”
幾個人坐在一塊兒閑聊了會兒,樓梯上傳來了歡快的腳步聲。
容芽洗了個澡,頭發吹得很蓬松,換了件白色襯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顆,把雪白的脖頸遮得嚴嚴實實。
小孩走下來,嚴冽的目光立馬鎖定了賀子驕,他發現那人的視線只是在容芽身上落了一下,然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和杜新城聊剛剛的話題。
“芽芽!” 看見同伴的蘭特率先站起身,朝容芽跑去。
兩條小魚每次碰面,都會有聊不完的話題,嚴冽本也沒太在意。
可蘭特手上那只變異兔,本來乖乖巧巧在和蘭特親昵,容芽看見後也很喜歡,說想摸摸,還征得了賀子驕的同意他才敢上手。
小孩的手剛剛放到兔子的身上,那只變異兔身體一僵,如臨大敵,它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從他們手裏掙脫開來,連滾帶爬地飛進了賀子驕懷裏。
變異兔身體抖如篩糠,直往賀子驕腋下鑽。
“抱歉,是不是我弄疼它了?” 容芽的手還懸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賀子驕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再擡頭的時候還是那副笑嘻嘻的嘴臉,他說:“沒事兒,拉米斯怕生,你們兩條小魚一起撸它,它緊張了。”
嚴冽看了看賀子驕,又看了眼一臉愧疚的容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留兩位朋友吃飯是理所應當的,今天廚房多做了許多菜。
容芽和蘭特總喜歡湊在一起說悄悄話,誰也不讓聽,吃飯時兩條小魚都粘在一塊兒。
杜新城好幾次想引起蘭特的注意都失敗了,索性也就随他倆去了。
最後一道湯上來後,除開兩條小魚,其他兩個男人都發出了“嗯?” 的疑問聲。
“生蚝,韭菜,鹿茸炖烏雞湯……賀醫生,我嚴肅問下你,它們都有什麽功效?” 杜新城故作正經。
賀子驕清了清嗓子:“理論上來說,它們補腎助陽,不過,萬一只是某人覺得想吃呢?”
杜新城:“哦~昨晚某人找你要安定劑了嗎?”
賀子驕:“什麽安定劑?”
杜新城似笑非笑,“沒啥,阿冽,多吃點啊,早跟你說了,身體的每一個零件都是有大作用的,要趁早用!等到了一定的年紀,可能會有心無力的。”
嚴冽雲淡風輕:“都是給你準備的,覺得你最近比較虛。”
杜新城:“……”
胡說八道,他外號杜八郎!
吃完飯,天都已經黑了,大家都喝了酒,嚴冽吩咐司機把他們挨個送回家。
客人散了後,容芽在飯廳幫着周媽一起收拾桌子。
周媽轉身進了廚房,一直抱着手臂看容芽的嚴冽終于逮住了機會。
他就像看見獵物的豹子,快步上前,一把把人撈進懷裏,容芽被吓得魚尾巴差點甩出來,察覺到是熟悉的人時,他也沒有反抗,被人夾在腋下就往樓上帶。
卧室門開了,又關上。
嚴冽把他放在床上,急切去親吻他,和他交換了一個帶着酒香的濕.吻。
“先生……” 小孩在接吻期間糯糯叫他。
“還叫先生?” 嚴冽懲罰性地咬了一下他嘴唇。
“哥哥……”容芽急忙改了口。
“不對。” 嚴冽叼着他耳垂細細撚磨,“你再想想。”
可能是酒精作用,讓嚴冽也生出了些幼稚,非讓小孩給他一個獨一無二的昵稱。
容芽真的認真想了想,先生叫他崽崽,那他該叫先生……
“爸……爸爸?”
嚴冽動作頓了頓,臉埋在小孩脖頸間低低笑起來。
“你要喜歡在床上這麽叫,我也可以接受的。”
容芽嘤咛了一聲,腳踝被人握在了手心,嚴冽偏頭落下了一個吻。
“我今天喝了很多湯。”他說這句時一直盯着容芽霧蒙蒙的眼睛。
小孩果然不懂什麽意思,只答一句:“嗯……喝湯身體好……”
“對,身體好。” 嚴冽笑了笑,“所以你今晚可以哭大聲點。”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室內傳來了“嘩啦啦”的水流聲。
水聲漸止,浴室門“咔嚓”從裏面打開。
嚴冽脖子上搭着毛巾,手裏抱着沉睡的小魚,小家夥累壞了,也很聽話地差點把房頂哭掀翻,到了最後聲兒都快沒了。
嚴冽自知昨晚有些過火,這會兒動作輕緩了許多。
小家夥一沾着床墊,就朝被窩裏拱,陽光透過窗簾間隙投射了進來,在鼓起的小山包上拉起了一道光帶。
嚴冽看了看時間還早,他下樓吃了早餐,又端着燕麥粥回了房間。
哄着小朋友多少喝了些,這才回書房處理了一些工作。
到了快吃午飯的時間,嚴冽的書房門被人推開。
容芽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眼睛腫眯成了一條縫。
“先生,吃飯啦~” 小朋友軟軟叫他。
嚴冽注意到小孩今天穿了件大長T,兩條雪白的腿兒在衣擺下晃悠。
他記得,那是他之前扔掉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小孩撿了出來,洗得幹幹淨淨穿在身上。
嚴冽從書桌後站了起來,走近小朋友時,問:“為什麽不穿褲子?”
一提到這個,小朋友的臉就皺在一起,看起來又快哭了,“屁股痛,太痛了,可能壞掉了。”
嚴冽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安慰道:“沒有壞,只是還不習慣,多做幾次就可以了。”
容芽小幅度後退了幾步,這回也沒顧上禮貌,捧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跑掉了。
嚴冽哭笑不得,說要的是他,現在被吓跑的也是他,小魚的心思太難猜了。
吃過午飯,容芽去了泳池泡水,嚴冽依照約定準備去賀子驕家。
他沒有帶容芽去,怕賀子驕又想逮容芽做研究。
出門的時候他給小孩打過招呼,讓他乖乖在家不要亂跑,回來可以允許他多吃兩顆糖。
容芽點點頭,還說等他回家一起吃糖。
車子駛進賀家別墅,賀子驕早就等在了門口。
兩人一路除了些客套的寒暄,幾乎沒怎麽聊別的,也沒有人提那天的不愉快,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依舊是熟悉的地下實驗室,這次似乎又多了許多別的儀器。
嚴冽做檢查已經輕車熟路了,他脫掉了西裝外套,站在投射器下。
頭頂傳來熟悉的“轟隆隆”聲,賀子驕緊盯着屏幕。
“你能讓它出來嗎?”賀子驕問。
嚴冽點點頭。
下一刻,小狼王就從他身體裏跳了出來。
它懶懶看了嚴冽一眼,又看向賀子驕。
屏幕上的數據一直無變動。
賀子驕眉頭輕蹙,精神力無消耗?還是說消耗得太少了,并沒有波動顯示?
小狼王拖着尾巴在實驗室走來走去,目光被角落裏露出小屁股的拉米斯吸引了去。
拉米斯的保溫箱被撤走了,現在只有一個軟綿綿的小窩在那。
它看見小狼王的時候整只兔都快被吓瘋了,掩耳盜鈴般把腦袋埋在小窩裏,毛絨絨的小屁股卻沒有地方藏。
小狼王一步步靠近,嚴冽唯恐它像上次在訓練室欺負人魚那般去欺負拉米斯,于是低喝道:“站住,你吓到它了。”
小狼王轉頭看了眼嚴冽,就地坐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真的沒動了。
嚴冽:“過來。”
狼崽子有些心不甘情不願,臨走前“嗷嗚”一聲,吓得拉米斯“啪”倒下,四條腿蹬了蹬。
賀子驕趕緊上前查看,嗤笑了起來,“你還學會裝死了,行了,別怕,都是自己人。”
說話間,小狼王已經回到了嚴冽身邊。
賀子驕把拉米斯放回了小窩,拿出分獸探測器對着小狼王掃描了一番。
“分獸無躁動,馴化等級三,可控制範圍內。”他迅速給出結論。
投射器停止轉動,嚴冽的身體圖像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賀子驕:“二級剝離體穩定,精神力穩定,身體……咦?”
他湊近又看了看屏幕上人體的陰影處。
“這是什麽?” 賀子驕把那圓圓的小點放大看了看。
“你什麽時候吞進去了一顆珠子?”
從賀家回來,已經有點晚了。
賀子驕的話還在他腦海中盤旋。
“阿冽,你和那條魚……”
嚴冽知道他想問什麽,點了點頭。
“那就能解釋了。” 賀子驕吐出一口氣,“很早以前我聽我爸說過,人魚和人類交.合後,部分人魚會自願把自己的鲛珠奉獻出來。”
嚴冽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
“不用擔心,他的珠子只會幫助你……”
“那他呢?沒有的話,會怎麽樣?”嚴冽打斷了他。
“這……我不是很清楚。”
容芽那小身板,失去鲛珠真的不會有事嗎?
他連生存都費力,卻把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奉獻給了他。
小孩真的太天真了,一點後路也沒有給自己留。
車子穩穩停下,嚴冽下車的時候只看見鐘伯有些局促地站在別墅門口。
他看起來很慌張,甚至不敢和嚴冽對視。
“怎麽了?” 嚴冽擰眉問。
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滋生向上,占據了他整個胸膛。
“老宅那邊來了人。”鐘伯緩慢開口。
嚴冽沒吭聲,示意他繼續說。
“帶走了小容少爺……”
“啪!”
雕刻成美人魚的小蛋糕落地,摔得四分五裂,笑盈盈的小人魚從面部龜裂開來,碎得無法拼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