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動身 栾昇扛起護花重任,去往汴京……

孟岚言畢, 路人嘩然,看她眼神已經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同情,父親去世、丢了祖業, 現下連孩子也保不住, 這孟家小姐還能清醒地站在這裏, 已經是極為堅強了, 要是其他人遇見這些事情,怕是已經精神崩潰, 神志不清了!

張太守也萬萬沒想到,這孟小姐竟然有了孩子?他家那來讨債的祖宗明知孟小姐成親了還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妄想尋個由頭把人家帶進家門, 他可算找着拒絕的借口了。

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成親月餘,有了孩子正是沒坐穩胎的時候, 再加上這種種事端,孩子保不住也是正常。只是她還想着能救回孩子, 怕是不太可能了。

張太守也聽到了衆人的竊竊私語,幾乎全都是在表達對孟小姐的憐憫之情,連先前些許因嫉妒而幸災樂禍的聲音都消失了。

可他原本是想把孟小姐留在嵩陽,讓她繼續打理孟家産業的。

看張太守面有猶豫, 支支吾吾的不願答應,路人的憤怒開始朝他發洩出來:“張太守,人家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娘子, 想出門去尋大夫坐穩胎, 礙着你什麽事兒了?”

“就是就是,白得了人家那麽多家産還不夠,不讓人家去尋醫, 不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孟家雖然富裕,但家風低調,常常布施,從未仗勢欺人過,于情于理都該放孟家一條生路啊!”

“哎呦,要是丢了這一胎,有沒有下一胎都是兩說呢,嘴上把人家叫世侄女,實際上想讓人家斷了香火啊!”

張太守聽着這些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實在有些心煩意亂。他轉念一想,反正孟家産業已盡數歸于他手,孟家的掌櫃的總不可能全部跟着孟小姐走,總會有人來經營,也歇了一定要孟岚留下的心思,臉上挂出一副疼愛晚輩的模樣,頗為關心地說:“世侄女,你如今這身子骨,能離了嵩陽,受得了舟車勞頓嗎?可別傷着自己。你若一定要去,我自然是沒有二話的,就怕你在路上颠簸,傷了根本啊。”

若不是孟岚早就知道他人皮底下包藏禍心,說不定還真會被他眼中假模假樣的關心打動了,不得不說,張太守真是入錯行了,要是他進了梨園,哪還有別人成角的份啊!

孟岚也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拉着張太守衣角泫然欲泣:“謝謝張太守,張太守關心侄女,侄女銘記于心,日後必然帶着孩兒來叩謝張太守。我也知我這身子骨尋醫不易,但哪怕有一點點希望,做母親的也要去試上一試。”她的眼裏有了堅定的光芒。

張太守也被孟岚眼中的堅定震驚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孟小姐平日看起來弱不禁風,竟然也有如此勇敢的一天,要是自己家的讨債鬼也能早日懂事就好了。

想起兒子,張太守欣慰的面容倒比之前真了三分,和藹道:“世侄女,你莫要哭了,當心些身子。你的心願我已盡數答應了,你早些與弟妹回轉去吧,也能早日踏上尋醫之路。”

孟岚感動地點點頭,淚盈于睫,攙扶着孟夫人向張太守行了一禮,便帶着丫鬟仆役們告退了。

徐通判在張太守身旁看着兩個美人離去的背影,感嘆道:“孟小姐這般容貌氣度,偏要招婿,如今可好,家中出事還是得自己來扛。”

招婿?對,孟小姐的夫君呢?哪有任自己新婚的妻子懷着孩子來哭情的?

張太守的面色凝重起來,大步上前攔住孟岚和孟夫人,直截了當地問道:“孟小姐,你的夫君呢?他怎麽放心你一個懷着孕的弱女子出門,為何他自己不來?”

弱女子不是更容易讓人同情憐憫嗎,要是栾昇來,他那模樣往太守府前一站,不像是求情的倒像是要債的。

孟岚心裏翻了個白眼,暗罵狗官事兒多,面上卻更加悲傷,悲傷中還夾雜着憤怒的情緒:“張太守休再提此人,也怪我識人不清。”

她一手攙着孟夫人,一手掏出帕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淚:“我看他容貌不凡就想招他入贅,可我哪裏想到!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其實心裏記恨着呢,一直和我說別人看不起他。這不,孟家倒了,他也不裝了,說以後再也不做那倒插門的女婿。昨日我們因此事吵起來,他還打了我。”說到此處,孟岚控制不住的哽咽了起來,不願再說下去。

張太守聞言,心內為自家兒子可惜,又暗暗幸災樂禍,嘲笑孟岚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狗屎當做寶貝,如今這般下場,也是自作自受。

他又假模假樣的安慰了一番,由着孟岚和孟夫人一行去了。

栾昇怕那狗官直接動手,傷了孟岚,一直隐匿了身形,跟在孟岚周圍,見她随機應變游刃有餘,覺得她實在可愛。

可當這可愛往他頭上扣帽子的時候,栾昇就郁悶了,怎麽她娘子的第一反應不是說他點好呢,不但說他負心還說他打人。

蒼天在上,明明他才是地位最低的那個。只有他被那粉拳揍的份,哪裏有他朝財神娘娘發脾氣的時候啊。

這小娘子,還是得好好“教導教導”。

孟岚扶着孟夫人上了馬車,自己又坐上了另一輛,剛剛坐定,就發現栾昇像只壁虎一樣趴在馬車頂上,差點沒把她吓死。

栾昇見她看見了自己,不再隐匿,翩然落在她身旁,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極不老實,落到孟岚身旁就開始動手動腳起來,口中還不停的唠叨:“孩子?哪裏有了孩子?我日日夜夜都與你在一處,你有了孩子我怎麽不知道。”

孟岚啐他一口:“呸,你也知道日日夜夜都與我在一處?就你這樣不知節制的,孩子說不準何時就來了。”

栾昇厚着臉皮,笑嘻嘻地粘上去:“這不是還沒來嗎,等以後孩兒大了,我還要和她講,你娘說你差點就沒了。”

孟岚急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了三聲,氣道:“說什麽渾話,怎麽這樣咒孩兒,日後你年歲大了,我可不讓她照顧你,你到時候生了褥瘡可別怪她。”

怎麽就扯到生褥瘡上面去了?而且明明是她先在那幾個狗官面前提的,真真應了那句話,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栾昇輕輕咬了下她水嫩嫩的臉頰,自從嫁給他開了面之後,這臉頰的觸感比之前還好,每次親她臉都像在吃剝了殼的荔枝。

“我自然不會怪她,我與我娘子才是生死與共的,到時候應當是我娘子照顧我,你說對不對啊孟小姐?”

“問我幹嘛?問你娘子答不答應,去去去。”又把嘴往她臉上蹭,她今日為了顯得蒼白,還特意敷了一層薄粉,這人怎麽這麽愛吃粉!

栾昇伸出雙臂,把原本坐在身旁的孟岚抱到自己腿上,貼着她的臉頰輕笑:“我這不是正在找我的娘子嗎?怎麽,不認你負心又愛打人的夫君了?”

他壓低了聲音,明顯心思不正:“你今日既然這麽說了,夫君是不是得好好把你“打”一頓?不然怎麽能對得起我家娘子?”

孟岚被他低沉的聲音臊紅了,哼了一聲,嘴硬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往自己腦袋上扣帽子,人家做正事兒呢他也能想歪,不害臊。”

那害羞又嘴硬的小模樣真是愛死人了。

栾昇只恨自己不是她的口脂,不能時時刻刻貼在她的嘴唇上。

他一向是想幹什麽就幹的,為了不發出奇怪的聲音,惹得別人懷疑,孟岚只能半推半就的順着他,努力壓抑着自己将溢未溢的聲音。

待馬車到了孟府時,栾昇精神抖擻,孟岚卻雙唇紅腫,一臉不高興。

這種事發生了許多次,孟岚還是不太習慣。她只想老天能還她清冷的貧窮美男子!她不想要現在這個賤兮兮的臭夫君了!

在狗官們面前過了明路,剩下的那點家財,孟岚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搬上寬闊的馬車。

家中來得不久的仆役們都給了銀兩,就地遣散了,想留在孟家的家生子們,一些去農莊呆着,同劉掌櫃一起護着莊子。一些去給各家掌櫃的打下手,學着經營。孟岚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家業拿回來的,盡管希望渺茫。

還有一些就要随着他們一起去汴京了,這一波那一波的,留下去汴京的人雖然沒有幾個,但個個都是忠心耿耿,也不用擔心誰走漏了風聲。

荔枝家中還有親眷,就留在了農莊上,小丫鬟們早早就被打發了,孟岚身邊的人只剩下了桂圓松枝,有栾昇日日在身邊照料她的起居,倒也沒因少了丫鬟而有什麽不自在。

孟夫人和孟老夫人也只帶了各自身邊的大丫鬟。因着孟老夫人身體不好,家中最寬大最平穩的那輛馬車早早的鋪了防潮的草墊,又在上面鋪了厚厚的被褥,力求讓老夫人在路上能舒舒服服的。孟夫人也與孟老夫人呆在一輛車裏,方便照料婆母。

孟岚原以為孟老夫人把家底都掏給了她和栾昇,自己應該剩不下什麽東西,沒想到出發前孟老夫人還特意讓綠蘿來叫人幫忙,從正房中搬了一個大箱子放到了馬車裏的床榻下。

栾昇手底下只留下了個從未去過汴京的王正兵,其他人在孟家産業被強征前就分成幾路,趁着夜色帶着些金銀細軟,騎馬離開了嵩陽。

除了孟老夫人的大箱子,所剩不多的財物都放在孟岚和栾昇所住的馬車裏。

知道栾昇身手極其了得,孟岚也沒有請镖師的打算,一路上就指望着他、王正兵還有松枝那幾下花拳繡腿。

松枝是趕車的好手,所以就肩負起了給孟老夫人還有孟夫人趕車的重任。王正兵才學會騎馬不久,盡管天賦異禀,栾昇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讓他給孟岚趕車,怕真的傷了自己有可能冒出來的孩兒。

于是王正兵老老實實的去給桂圓、綠蘿,以及孟夫人的大丫鬟書棋趕馬車,栾昇自己的媳婦自己照料,樂樂呵呵的成了孟岚的車夫。

不過剛上路沒半日,栾昇就不高興了,車外炎熱倒是其次,可他不能随時進車裏摟着自家娘子親親抱抱,這才是要了命的大事。

許是夫妻間心有靈犀,孟岚也不在陰涼的車裏呆着了,反而拿着扇子同他一起坐在車轅上,一邊同他說着閑話,一邊慢悠悠地給他扇着扇子。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栾昇既心疼娘子因為炎熱出了一層香汗,又得意于娘子願意耐着酷暑為他打扇。只恨不得立時插上翅膀,帶着孟家飛到汴京,好讓娘子能舒舒服服的在屋內給他打扇子。

可惜越怕什麽來什麽,嵩陽到汴京,駕着馬車不過三四日的路程,卻偏偏在路途中遇上了一場大雨,解了炎熱,也耽擱了行程。

栾昇無法,只得沿着路行到臨近的驿站休息,待雨勢小些再上路。

嵩陽繁華,汴京更不必多說,官道上的驿站也大多寬敞明亮,他們去的這間也是如此。

這驿站似乎修繕過不久,柱子上還是簇新的紅漆,被大雨洗過之後更是豔紅,在陰雨天裏格外醒目。

孟岚提前給孟老夫人披上了一個厚厚的鬥篷,又給她頭上帶了個鬥笠,确保她不會吹到一絲冷風,才讓栾昇把孟老夫人背進驿站去。

驿站掌櫃是個武生模樣的年輕人,容貌出衆,健壯的身體不像是個掌櫃,倒像是個兵營裏的武将。

孟岚也沒多想,只催促着掌櫃的快些安排了幾間上房,好讓孟老夫人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休息。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頓好了,孟岚找出一條細棉帕子正,在房間中給栾昇擦拭他淋濕的鬓發時,就聽見驿站樓下吵吵嚷嚷的,像是來了一群避雨的人。

“也不知道樓下在吵吵什麽。”孟岚聽得心煩:“別驚擾了娘和祖母。”

栾昇握住她拿着棉帕的手安慰道:“無事,我出去看看,你先歇着。要是無聊就去祖母和岳母房中坐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孟岚點點頭,待他離去了就轉身去了孟夫人與孟老夫人的房中。

栾昇在房中就聽見了樓下聲音,嘈雜但音調不高,猜測應是一群人進來避雨。

出去一看,果然如此,只是那些人都穿着異域服飾,長相也與中原人大不相同,說話時的語言腔調更是不一樣。

他在樓上圍欄旁聽了一會兒,便确認了他們的身份。

這應當是一群鞑靼人。

鞑靼在大邺朝北端,以游牧為生,與大邺朝交好多年,每年都要向大邺朝進貢一批價值不菲的財物,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們的馬匹。

鞑靼的馬匹身量要比中原馬高出不少,耐力、速度都要好上許多,多年以來,大邺朝也是靠着鞑靼每年進貢的這一批馬匹,養着一支精銳的騎兵,去敲打其它幾個常常搞些小動作的游牧民族。

栾昇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确實快到了鞑靼來朝進貢的時候。只是在這驿站中的鞑靼人,應當只是來行商的,穿着不像鞑靼貴族那樣豪奢,也并未帶着許多仆役,話語中也沒有多亂七八糟的詞彙,簡單易懂。

栾昇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沒意思,正要回房中時,突然瞥過了那驿站掌櫃,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個驿站掌櫃,應當是不該會說鞑靼話的吧?

那些鞑靼人似乎沒有想要住宿的想法,雨勢稍歇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只留下一地的水漬。

那健壯的掌櫃也沒叫跑堂和小二過來,自己收拾起了這些水漬。

他剛擦到一半,就見适才來住宿的那個俊美男人一腳踩上了水漬,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摔倒在地。

掌櫃趕忙扔下手裏活計,去扶起了這位客人。誰知這位客人長得俊朗,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嘴裏罵罵咧咧的個不停,直咒害他摔倒的人斷子絕孫。

掌櫃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好幾次想要出聲反駁,卻都閉了嘴。

栾昇見狀,覺得更有意思了:“掌櫃的,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品行低劣,留這麽多水讓你收拾,還害我摔了一跤。唉,我這腰都要直不起來了,怎麽滿足我家那悍婦啊。”

年輕掌櫃愣了一愣,皺眉道:“這和貴客的妻子有什麽相幹?”

栾昇心中一凜,這人若不是個愣頭青的話就只能是外邦人了,雖然他官話說得很好,但是卻聽不懂俚語之間的打趣。

思及此處,他刻意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掌櫃的還沒成家吧,等你有了女人,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年輕掌櫃面色如常,沒有因為他刻意的打趣而臉紅,只是點頭回答:“确實未成家。”

栾昇看他神色,默默的把那愣頭青的猜測的排除了,心下明白,這掌櫃是不是鞑靼人無法肯定,但必然是外邦人。

有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栾昇也不再與這掌櫃的多說,不然說不定會露出來什麽馬腳。

年輕掌櫃看栾昇一只手扶着腰際,慢慢踱步向外,看樣子是要去馬棚看看自家的幾匹馬。他心有不屑,僅僅摔一跤就成了這般模樣,這男人也忒不頂事,真是白瞎了他那美貌的夫人。

栾昇慢慢的移到馬棚,假意去看自家的馬,實則是想沿路查看一番剛剛那些人留下的痕跡。

因着下雨,地面上淩亂不堪,只能隐隐約約從痕跡上分辨出來,剛剛那些鞑靼人是從西南方向來的,又朝東南方向去了。

看來那些鞑靼人不是為了避雨,而是專程繞來這驿站裏的。

栾昇有了思量,又慢悠悠地挪到了馬棚內。

馬棚裏常有馬夫走動,地上的痕跡一點也分辨不出。栾昇只随意的看了看就打算回去,不過在他低頭時,在腳尖前發現了一點小動物的糞便。栾昇自己常常與這種小動物打交道,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信鴿的糞便。

栾昇眯了眯眸子,他最近果然是太走運了,就只是同娘子住個店都能遇見趣事。

孟岚和孟夫人、孟老夫人說了沒多久話,孟老夫人就乏了,她不好再打擾,和孟夫人一起服侍着孟老夫人睡下,便回了自己房中。

還未來得及坐下,就見她那黏人的夫君衣服濕了一大塊,一瘸一拐的推門進來。

“你這是怎麽回事?可傷着了哪裏?”怎麽一會兒不見就如此狼狽。

栾昇關了門,避開想要過來看他的孟岚,含笑道:“娘子,我是裝的,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待我換了衣衫再來和你說,免得把你的裙子沾濕了。”

就算他是龍子鳳孫,也比不過娘子嬌嫩,他沾了水無事,可他家財神娘娘要是沾了水,染了風寒,那他可是要心疼的。

孟岚今日穿着淡黃的廣袖流仙裙,栾昇為了與她相配,本也穿了淺黃色滾了金邊的外袍,如今這衣服穿不得了,一時也找不到與娘子衣衫相襯的,便随意找了一件外袍穿上。

當栾昇換好衣物出現在她面前時,孟岚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這不是她一直想讓他穿,卻從未成功過的那件绛紅色的外衫嗎?他還嫌棄顏色太豔,顯得他輕浮來着。

栾昇見娘子這般形容,頗為自得,他先前覺得男子顏色不必太好,像他這般模樣的未免不夠威嚴,現下卻覺得,幸好父皇母後給他了這一身好皮囊,他才好誘哄自己的財神娘娘。

“怎麽樣?娘子喜歡為夫穿這件衣衫嗎?”他湊到孟岚身邊,有意無意的擡起下颔,露出喉結來。

孟岚最好奇他的喉結了,畢竟這是一個她沒有的東西,她一直好奇,為什麽柔軟的脖頸上會有一塊凸起的骨頭,還常常用她細嫩的柔荑去感受那帶着棱角的皮膚劃過掌心的觸感。

那绛紅色外衫襯得栾昇的喉結比平日更精致,孟岚又想上手時,卻生生忍住了:“我知道,脖頸是很脆弱的地方,你們習武之人對此有忌諱,我不會再碰那裏了。”

是誰多嘴的!栾昇真想把那人的嘴縫起來,懂不懂什麽叫做閨房之樂?沒點眼力見!

“沒事,你是我娘子,我怎麽可能對你有忌諱。”他低聲輕哄。

財神娘娘眼睛澄澈,無辜極了:“你說得怎麽同王護院說得不一樣,他說再親近的人都不能讓碰。”

好的,王正兵是吧!難怪這小子總也找不到可心的小娘子,他還想什麽時候找岚兒說說,讓她給王正兵和桂圓之間牽個線,現在栾昇只覺得,王正兵活該這麽大年歲了一個人,讓他繼續一個人過去吧。

“你信我還是信王護院?我可是你夫君。”栾昇伸出大掌握住了孟岚的小手,誘着她把手放上自己的脖頸。

孟岚的手被那熱烘烘的大掌一點點牽引着,慢慢放到了她仰望着的脖頸上,柔嫩的指尖剛剛碰到栾昇的皮膚,門外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驚得孟岚立刻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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