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烏龍 懷孕為假,栾昇掉馬?

等孟夫人從淨房回來, 孟岚正被栾昇摟在懷裏,不過姿勢并不像往日親昵,反倒像是兩個木樁硬生生的被連在了一起。

栾昇下定決心要努力克制自己, 盡量不與自家可人的小娘子有太多的接觸, 可看娘子坐着的凳子十分堅硬, 栾昇還是沒忍住, 又把孟岚抱在了懷裏。在看見孟夫人略帶嫌棄的眼神時,他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凳子太硬, 別把岚兒硌着了。”

可是明明他說的是實話,為何岳母的眼神還是寫滿了不信呢?

用完早膳,日頭出來了一個時辰左右, 孟家一行人又要開始趕路了。

年輕掌櫃的看那美人帶着帷帽被自己的夫君抱在懷中下樓, 有些詫異:“客人可是生病了嗎?緣何這般?”

他以為病弱的客人牢牢抱住自己的娘子,冷聲道:“我家娘子金貴, 下樓用不得玉足。”

啊?掌櫃沉思許久。看來這客人病弱的不是身體,怕是腦子。真想知道那位娘子到底是為何同他結為夫妻的。

不過他也不在意, 等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他總會再見到那位娘子的。權當寶玉寄托在別人家裏,到了時間拿回來便是。

孟夫人也因為栾昇的話有些尴尬,急忙讓桂圓上前結了帳, 才擋着臉,扶着孟老夫人上了套好的馬車。

因着孟岚現在金貴,至少在栾昇眼裏是一等一的金貴, 于是孟岚的馬車裏現在也被鋪上了厚厚的被褥, 生怕她一不小心磕到碰到哪裏。

從未做過木工的栾昇還突發奇想,給馬車中的榻上加了一個自己連夜做的木檔,只要這木檔不斷, 孟岚就沒有可能從榻上掉下來。

盡管孟岚很認真的問了他,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木檔她也掉不下來這回事,栾昇也充耳不聞,還是美滋滋地沉浸在他的初次木藝産物中。

好的一點是,他們在路上再也沒遇見奇怪的事情,雖然在栾昇的強烈要求下,行路的時間長了一倍,但無論是孟岚還是孟老夫人,總算都安安全全的到達了。

孟老爺在汴京的落腳處已經焦急等待了許久,要不是曹守尉多次安撫住他,說栾昇身手了得,絕不可能會出問題,他早就要沖回嵩陽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看到母親、夫人,還有自家的寶貝閨女終于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孟老爺激動地甚至哽咽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孟老爺全須全尾的,也令孟家三個女子開心。孟老夫人看着兒子,眼中含着淚花,孟夫人悄悄用帕子拭淚,孟岚許久沒見爹爹,嘴巴一癟,就要哭出聲來。

栾昇急急地把她抱着安慰:“岚兒乖,不哭不哭,哭了傷眼睛,孩兒知道會難受的。”

孟老爺瞪大了眼睛:“孩兒?什麽孩兒?”

栾昇撫着孟岚的外衫,笑得幸福:“岳父,自然是我與岚兒的孩兒。岳母說了,岚兒約摸是懷孕了。”

孟老爺的眼睛又瞪大了,顫抖着聲音道:“請大夫看過了嗎?”

“這倒沒有,我們路上才發現此事的,不好找大夫,準備到了汴京再找大夫看看。”

孟老爺着急忙慌地催促:“快去,快去,現在就去找,我去安頓剩下的事,你們快去。”

瞧孟老爺那急匆匆的,一刻也不能耽擱的模樣,栾昇也不再磨蹭,吆喝着曹守尉來趕車。而他終于可以結束這段日子的車夫生涯,坐在娘子身邊,靜靜地與她依偎。

孟老爺為了低調行事,将新家置辦在了汴京近郊的一座二進院落裏,離城中着實有些馬程。

曹守尉在京中擔了多年的防衛之責,汴京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他未曾踏足過的,與他一同出行,最為方便。

行了些時候,曹守尉悠悠勒住了馬,朝車中的主子說道:“到了。”

栾昇照舊抱着孟岚下來,到了醫館之內。

這醫館,在汴京可是獨一份的,原因無他,這應當是大邺朝唯一一間,由女醫主治的醫館。

栾昇抱着孟岚進來時,那女醫正巧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見有人進來,擡眼瞥了一下二人,随口道:“腿斷了啊?”

孟岚不想再說任何話,只把臉埋在栾昇的衣襟裏,想假裝自己是具屍體。

栾昇皺眉:“大夫慎言,我家娘子只是身嬌體弱,如今有了身孕,不易行走罷了。”

女醫聞言肅着臉,訓斥他:“她要是平日就身嬌體弱,懷了孕就該養好身子,常常鍛煉。現在對娘子好,殊不知日後在生産時反而會害了她!”

栾昇何時被人這般斥責過,但他此時顧不得其他,心下緊張,追問道:“那我該如何是好?”

看他不是個諱疾忌醫的,長得如此俊美還真心疼愛夫人,女醫的态度好了些:“你先把你娘子放下,我給她診脈。”

栾昇依言把孟岚安置在軟椅上,松手後還細心的給她捋平裙角的褶皺,顯得孟岚更像一個不能自理的人了。

女醫看了看孟岚心如死灰的小臉,“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安慰道:“無事無事,夫君疼愛自然是好的,你不要太過害羞。”說完,伸出手來扶住她的皓腕,給她把脈,可是不多時,女醫就皺起了眉。

栾昇見狀擔憂道:“大夫,我娘子如何了?”

女醫又讓孟岚換了一只手腕,再次把完脈之後問道:“誰告訴你,你娘子懷孕了?”

栾昇一愣:“大夫,這是何意?”

女醫滿臉無奈:“你娘子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是腸胃有些郁結,怕是最近有颠簸過,水土不服吧。”

這消息不亞于一個驚雷在栾昇頭上爆起,他的孩兒,他小心翼翼伺候了幾日的孩兒,竟然根本沒有存在過?

栾昇震驚之下伸手去摸孟岚的小腹,那裏萬分平坦,絲毫沒有孕育着一個孩子的模樣。

孟岚也稍稍驚訝了一下,先前孟夫人說得太信誓旦旦,加之她自己确實有些不适,便當了真。不過想想也是,自己每次結束後都要飲避子湯,哪裏能那麽快的來孩子呢。所以接受起來,倒比栾昇要快上許多。

栾昇一時失了神,孟岚拽了他幾下他才反應過來。

女醫看他如此失落,起了些憐憫的心思:“不必傷懷,你與你娘子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我摸你娘子脈搏,再觀你面色,身體應當都是無礙的。不多時日,定能孕育孩兒。”

栾昇吶吶的道了謝,等着那女醫給孟岚開完了調理腸胃的方子,才渾渾噩噩地出了醫館。

曹守尉本就在馬車前守着,看主子像是失了魂魄,不由得心下一驚,正準備上前問問,就看孟小姐也出了醫館進了馬車,湊到主子身邊去安撫他。

真是奇怪,不是孟小姐有了皇子嗎?怎麽還得孟小姐去安慰主子?主子還破天荒的沒抱着孟小姐。

曹守尉暗道一聲不好,這情形,怕不是掉了胎就是沒懷上,沒懷上的幾率大些,不然要是掉了胎,主子一定比之前更心疼孟小姐。

還真讓曹守尉猜着了。

孟岚知道栾昇對這個孩兒是多麽的期待,她甚至在昨日夜裏,在栾昇的臂彎中聽見他低吟着:“孩兒,慢些跑動,等等爹爹和娘親。”

在睡夢裏都能夢到孩子,他的期待不言而喻。

這世上最讓人難受的就是得而複失,怕現在栾昇就是這種心緒吧。

孟岚頭一次對自己的避子湯起了愧疚的心思,她開始思索,在汴京安頓下來之後,她是不是也該逐步停了湯藥,做好準備,要一個孩子了呢?

不過孟岚決定,還是得繼續服用一段時間,如今塵埃初定,孟家正是要去探朝廷風聲,預備東山再起之時。她還需去祖母的農莊裏侍弄莊家,也要做好準備,重新整理起父親的漕運生意,不能就此一蹶不振,躺在家中銀兩上坐吃山空。

還有夫君答應為李掌櫃找的大夫,也需盡快找到,想個什麽法子請到嵩陽去,好讓李掌櫃安下心來。

心緒既定,孟岚也有了方向,但當下最主要的,還是得先安撫好她這姑爺的情緒。

她家姑爺也沒生氣,就是失了魂一般呆坐着,孟岚上馬車時他都沒有回頭望一眼,要是平日裏,早就巴巴的貼上來了。

孟岚嘆一口氣,緊挨着他坐下,拉過他的手,柔聲道:“大夫不是說了嗎,咱們倆身體都還好,總會有孩子的,你着什麽急啊。”

栾昇悶悶不樂,聲音低沉:“有孩子也不是她了。”

什麽叫有孩子也不是她了?莫非她還得從自己肚子裏給他變一個出來?

孟岚一時無語,這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呢:“本來就沒有她,照你這般說,難道以後有了孩兒,你都要和這個并不存在的她比較嗎?”

栾昇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本是沒想過有孩子這件事的,突然巨大的驚喜砸到頭上,如今又忽然說,并無什麽驚喜。他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對待這份珍貴的禮物,結果這禮物壓根沒送到他手上來。

孟岚看他軟和了下來,心念一動,撲到他懷中撒嬌道:“夫君,孩兒晚些來不好嗎?要是來得那麽快,咱們不就沒有時間親密了。”

這倒也是,有了孩兒,他連與她親熱都不敢,這幾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僅是怕傷着她,也是想要克制住自己。

栾昇煩亂的心緒被她的擁抱安撫住了,用下巴輕輕蹭過她茂密如雲的發頂,默不作聲,許久之後才說:“我夢到過孩兒了。”

孟岚微擡嘴角,手指捏住他玉佩上的流蘇,輕聲問道:“孩兒是什麽樣子的?”

栾昇偏過頭,與她的眸子撞在一起,眼裏的情緒深邃的望不到頭:“是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孩兒。特別機靈,特別可愛,但是不像她娘親一樣嬌弱,反而和她爹爹一樣武功高強。”

聽他描述的模樣,這還夢到了孩子長大之後的境況嗎?

孟岚好奇:“你怎麽知道孩兒武功高強?她長大了嗎?”

栾昇道:“這倒沒有,她一直是個小小的模樣。不過我夢見督促她練武了,她一聲不吭的堅持着,我覺得她以後一定能成為絕世高手。”

夢得這麽仔細呢,甚至現在還能回憶起來。

孟岚更加理解他适才的失落了。

“那麽,要是咱們的孩兒是男孩兒該如何?你沒夢見嗎?”

“就是女孩兒!她都來夢中看我了,一定是女孩兒。”栾昇聽她這麽說,一臉不高興。

其實孟岚也想要個女孩兒,不過看栾昇這樣子,很可能對兒子的态度不會太好,屆時若真有了一個男孩兒,她還得好好教育一番自己的夫君。

不過按她的想法,這孩兒還不知道何時才來呢,到時候再說吧。

孟岚把他玉佩的流蘇理順了,又用指尖從他散落的烏發中穿過,忽然問道:“你想好孩兒叫什麽了嗎?她既然想晚些時候來,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我們還是得提前準備好她的名字。”

思索片刻,栾昇回答:“這是大事,怎麽能一時半刻就想出來?我需得回去翻遍書籍,找出一個配得上我家孩兒的名字來。”

孟岚拍他一下:“我之前聽孫掌櫃說過,孩子名字不能起得太好,不然孩子壓不住。你瞧李掌櫃那千辛萬苦得來的孩兒,不也起的賤名?”

“那是他們。我的孩兒,再好的名字都壓得住。”栾昇不屑,他家的寶貝蛋子能和別人家的一樣嗎,那是全天下人都要供着的,非龍即鳳,有何壓不住的。

孟岚又想到了一件事,揚起眉說道:“你可記住了啊,我們的孩兒,是要姓孟的,你找的名字,也得适配得了孟姓。”

“這是自然的。”栾昇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畢竟我是入贅的女婿,你是我的財神娘娘。”

待孟岚和栾昇回了孟家小院,和孟老爺、孟夫人以及孟老夫人解釋了此事後,幾位長輩也是極為失落,可他們也不敢給兩個年輕人太多壓力,只說下次還有機會,以後絕對不能這麽冒失了。

因着是孟夫人信誓旦旦的說孟岚懷孕了,孟夫人對比旁人更加內疚,下定了決心要補償女兒。

是夜,孟家小院微弱的燈火熄滅後,孟夫人小心翼翼的敲響孟岚和栾昇的屋門。

現在家裏小,就幾間不大的房子,雖說孟家人少,還能像先前那般分開住着,但是沒了院子,內室和外室也小了許多,比起之前的闊氣,現在這房屋可以算是逼仄,除了正房有供丫鬟仆役住的耳房,其他的屋子都沒了,桂圓和孟夫人的大丫鬟只能同綠蘿一起住着。而曹守尉同松枝和孟老爺的小厮一起,住在街門旁的小間倒坐房裏。

曹守尉早早到了汴京,同孟老爺收拾屋子時就看出來了,現下孟家可住不了那麽多人。于是就先把栾昇常帶在身邊的二十幾個人手先遣散各處去了,反正如今他們生活上不再困頓。同時讓他們各自利用好原先人脈,打探些宮中的消息。

栾昇回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讓他們在打探消息時,順道打探一下,大邺朝相鄰的諸國中,有哪些游牧民族的王子是長相端莊,身材健壯的,若是有差不多相符的,需得讓他知曉。

因着家裏不大,住得緊湊,孟夫人又避開人來的,敲門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栾昇開門時還疑惑了一下。

孟夫人進來後神神秘秘地将夫妻二人湊在一起,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防水的牛皮紙,放在他們不大的堂桌上。

孟岚翻開一看,不由得望向她得意的母親:“娘,這不是爹貼身帶着的航道圖嗎?你是怎麽偷來的?”

孟夫人噎了一下:“你這孩子,什麽叫偷,你爹先前就在我那裏放了一份拓印過的。”

孟岚高興道: “娘,那你是要将這航道圖給我嗎?爹終于同意我代替孟家重掌漕運了嗎?”

“要是你爹同意了,我何必在晚上來找你和巒兒。”孟夫人鄭重道:“不過我覺得,總有一天,你要執掌起孟家的漕運,先前答應你的十八歲生辰禮,就當是娘折價給你了吧。”

孟岚心知,孟夫人這哪裏是為了補她的生辰禮,是因為怕自己因孩兒而難受,怕自己胡思亂想,才偷偷背過了反對的父親,将這寶貴的航道圖送了過來。

孟岚先前和栾昇誇下海口,說自己熟知各大航道,但是要真的熟悉漕運,僅靠幾條大型的航路怎麽能夠?一是過往的船只太多,稍不留神就會堵塞,拖慢了客人要求的進度。二是大型航道疏通起來花費高,每次經過都要花不少的買路錢。三是漕運的客人要求都很細,需要他們直接将貨物送到地方的不少,大的水路根本滿足不了需求。

如今可好了,孟夫人拿來的這張航道圖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大大小小上千條航道,她之後想重新做起漕運生意,也不至于是無頭蒼蠅。

孟夫人交代完後就離去了,留下孟岚興奮地睡不着,徹夜和栾昇一起,把那航道圖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看這裏。”孟岚指着蘇州到杭州的一條水路:“這條水路繞過了山丘,雖然遠了些,但是浪緩,要安全許多呢。”

“還有這裏。”玉指點到南方的另一處地界:“這裏好像就是娘曾經說過的,李掌櫃救了爹爹的地方,我猜那片鐵礦石脈就在這一塊內,若是有機會能去那裏,我們可以去探查一下。”

對栾昇來說,有這樣一張航道圖自然是有利的,但以他現在的兵力來說,完全沒有那麽多兵力能分到水軍上,所以孟岚适才提到的鐵礦石才是提升戰力的關鍵。

他長久的凝望着孟岚指尖劃過的那片地方,點頭道:“沒錯,要是有空的話,确實可以去探查一番。”

要是能早些去,就更好了。

孟岚嘆了口氣:“可是爹現在想讓家裏韬光養晦,低調些日子,怕是短期內不可能重起漕運的,咱們哪怕去那裏,也不知是多久以後了。”

“确實應該低調。”栾昇同意:“可這與尋找鐵礦石脈不沖突,畢竟找鐵礦石,也是得瞞着人的,這是殺頭的大罪。”

“你說得對。”

孟岚沒有栾昇意想中的高興,反而癱在床榻上,一臉無奈:“既然是殺頭的大罪,我們還是不要去探查了,不然到時候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現在這朝廷,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朝廷,再沾上鐵礦石,怕我們孟家真要流放九族了。”

栾昇握緊她的手,安慰道:“不會的。”在那之前,他一定會先殺了那老賊。

但這話自是不能同孟岚說出來,他沉吟片刻,又說道:“為何我們明知道現在的朝廷如此厚顏無恥,卻必須得臣服在下,不去反抗它呢,若是孟家東山再起後,狗官們又來強征,那不是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孟岚被栾昇的話吓白了臉,許久之後用力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正要呵斥卻又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慌亂,壓低聲音道:“你瘋了?你剛剛說的那些不就是反賊說的話?要是被別人聽見怎麽辦?”

言罷她又嘆了口氣,憂郁道:“我何嘗不知道你所說的那些,可我們平頭百姓,又能有何辦法,不過是任人宰割罷了。”

“為何平頭百姓就不能有辦法,平頭百姓為何不能奮起抵抗,若是能早日看中并加入一支反抗的軍隊,那平頭百姓也會是這狗朝廷的殺神。”栾昇臉上是這些日子以來,很少出現的嚴肅。

孟岚越聽越覺得心裏不安,她坐直身體,也嚴肅起來,面對面對着栾昇坐着,認真問道:“你老實和我說,你該不會真的是哪裏的山匪想當反賊吧?”一般的男兒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像那林公子,為出人頭地,日日懸梁刺股,那才是正常的做法吧。

栾昇眼神四處飄忽起來,不去看孟岚清澈的眸子。

他在糾結着,說,還是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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