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言 喝酒誤事,孟岚起疑
在孟岚初次和他說, 想要他入贅時,栾昇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需要在揭露身份中間做選擇。
他起初想得簡單, 就以盛巒之名入贅就行, 日後他重登大寶, 也必然會尊她敬她, 捧她上天下女子最尊貴的位置,她應當不會有什麽不滿意。
可現下, 他竟然有些懼怕。
要是在成親前孟岚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他對枕邊人的了解,必然不會是不會同他成親的, 說不定會同那個愛穿青衣的小白臉或者是別的什麽人成親, 反正不會是他。
在這事上,他騙她騙得徹底。
如果孟岚是那種沒主見的姑娘也就罷了, 也許哄一哄就過去了,可是她正好相反, 很有原則。要是她知道了,栾昇擔心她會直接和自己分開。
當孟夫人說孟岚有孩兒了時,他第一反應不是對孩子到來的喜悅,而是松了一口氣, 想着,有了孩子的話,要是她知道了自己的隐瞞, 會不會能夠多考慮一下孩子呢。
可是沒有孩子, 他暫時沒有任何的保命錦囊。
栾昇心中還在百轉千回,在思考是就地坦白還是繼續瞞着時,孟岚突然無所留戀似的往後一躺, 嫌棄道:“就你這裝模作樣考慮半天的樣子,就算是真的山匪,反應也太慢了,編謊話都這麽墨跡,這不得第一次被抓就殺頭了?”
她轉過身去,腦袋埋在被子裏,嘟囔着:“這狗朝廷把我們都逼成什麽樣了,我夫君都想起義造反了。唉,起義吧,造反吧,說不定富貴險中求,我有了從龍之功呢,到時候我也當個皇後試試,就能把整個大邺朝的生意握在手中了。”
沒想到自己的猶猶豫豫倒讓娘子失了戒備之心。
栾昇暗地裏長出了一口氣,試探道:“要是真的起義呢?要是我真的能當皇帝,你當皇後了呢?”
孟岚的頭還埋在被子裏,聽見他的話動都沒動:“夫君,你好像都說過好幾次類似的話了,我認真回答你一次,我一定好好當皇後。但首先,咱們先得造反成功,而造反成功的第一步,就是得有兵馬。”
她疲乏時總喜歡把頭這樣放着,明明呼吸也不舒服,姿勢也別扭,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為什麽喜歡。
栾昇忍不住說道:“造反第一步是想造反。咱們先把這個放一邊,你這麽躺着不憋嗎,把腦袋拿出來好不好?”
“憋。”
栾昇無奈:“憋為何不出來?”
“因為我喜歡。”孟岚還是沒有動彈:“就算憋着不舒服,但是我就是喜歡這樣,沒什麽原因,就是喜歡。”
栾昇聽了她的話有些觸動,就是喜歡嗎?哪怕不舒服也可以喜歡嗎?那她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要是他有一天主動坦白了欺騙,她能不能也因着喜歡,而把被欺騙造成的難受忍住呢?
栾昇存了一點希冀。
孟岚聊完這個,人處在柔軟的被子裏,困意慢慢上來了,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指揮着栾昇把航道圖鎖好。
聽從財神娘娘的吩咐後,栾昇輕輕地幫孟岚翻了個身,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這個吻帶着愛意,卻比先前欲望的吻輕柔了許多。
他将孟岚摟在懷裏,呢喃道:“好好睡吧,我的皇後娘娘。”
孟岚第二日醒來時,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這可是件太陽從西邊出來的事,成親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每一天都是在她醒後還要賴會床,拽着她讓她也多睡一會兒的。
現下家中也沒什麽要做的事情,孟岚去問曹守尉,曹守尉也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
桂圓還是同之前一樣,早早候着,伺候她梳洗打扮。
不過在桂圓想在她發髻上插珠翠時,孟岚拒絕了:“就插根簡單的簪子就行,現下咱們也沒什麽要去的地方,插那些也不方便做事。”
桂圓一想到小姐如今也得給家裏做些雜事,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睛發紅。
孟岚從鏡子裏看到她這副模樣,溫柔笑道:“別哭啊,咱們家又不是沒銀子了,只是大夫讓我多活動活動,讓腸胃适應一下,而且我現在也無事可做啊,不做些事幹什麽打發日子呢。”
桂圓的聲音中帶了點哽咽:“現在能和先前一般嗎?之前孟家是我家門前的大河,而現在只是我們村挖的一個魚塘,魚塘再深,能比得上奔騰的大河嗎?”
孟岚稍稍斂了笑容。
桂圓又道:“小姐這般人才,到哪裏不能大展身手?就因為要躲着那些狗官,害得小姐也躲躲藏藏,不敢出門了。奴婢實在為您可惜。”
孟岚擰了眉毛,對着鏡子默不作聲。
桂圓看這情況,以為自己說的話小姐不愛聽,但是也硬撐着沒認錯,只是順從了孟岚的要求,只是給她簪了朵簡單的簪花。
孟岚自然沒有要怪桂圓的意思,反而有些欣慰,桂圓初來孟家時總是膽小,看到誰都跑得飛快,還對她和孫掌櫃這樣的女流之輩在外行走感到震驚,如今居然也敢大着膽子,話裏有話的勸她了。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孟岚待桂圓給她理完發髻,簪完花後側過臉看她:“放心,我不會失了鬥志的,孟家昔日是大河,往後,也絕對不會變成小魚塘。”
桂圓比先前激動許多,眼含淚花連連點頭。
話是這麽說,可怎麽起勢、何時起勢、在哪裏起勢,每一步,都是分外的艱難。
孟岚幫孟夫人做了些雜務,又同孟老爺理了下帶來汴京的財物,還去給孟老爺新找的廚娘列了些菜單子,才回到西廂房裏,邊休息邊思索着。
她想同栾昇說說想法的,可她那黏人的夫君不知跑何處去了,竟然連話都給她沒留一句,待他回來,一定要好好訓斥他一番。
等到暮色四合,栾昇終于回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喝得醉醺醺的,被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扶進了院子。
孟岚從未見過這老者,行了禮後想将那喝多的男子拽進屋裏,老者卻并未放手,臉上帶笑詢問她:“您就是孟小姐吧?”
因着栾昇入贅,加之孟岚不喜歡別人稱她為盛夫人,所以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外面,都還是依着先前的叫法叫她孟小姐。
此刻被那老者認出,孟岚點頭道:“是的,我就是孟岚。”
那老者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接着道:“我是盛巒的老師,也是他父親的門客,您就叫我陳夫子吧。”
孟岚記得,栾昇曾經和他提過自己的老師,于是也露出笑來:“陳夫子好,夫君承蒙您照顧多年,如今這麽大人還喝成這般模樣,勞煩您送他回來了。”
陳夫子搖頭道:“是我受了他父親恩惠,從而有幸能護着他長大。”
他微微擡手,将栾昇的一只臂膊放開,雙手摟過栾昇的肩膀。這樣孟岚不用觸碰到陳夫子,就能架住栾昇了。
孟岚有些敬佩陳夫子的細心,架過栾昇後又連連朝陳夫子道謝。
陳夫子撚着胡子微笑點頭道:“這謝我就收下了,畢竟他今日這酒,是為您而喝的。”
為她喝的?孟岚真是納了悶了,除了鬧出了個烏龍之外,他倆感情很好啊,也沒有吵架拌嘴的,除了今日,日日都黏在一起。為何陳夫子會這麽說?
陳夫子回了一禮,不再言語,轉身便離開了。
孟岚不好上前追問,便把栾昇拖進了屋裏。還好屋子狹小,門口距床榻也沒隔着多遠的距離,孟岚拖的也不是太辛苦。
只是這人渾身一股酒味,着實不太好聞,孟岚想把他拖到淨房去擦洗,又實在拽不動他。
這渾人!到底怎麽了,莫名其妙喝這麽多,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啊?
孟岚突然想到,難道是,他實在太想要孩兒了?
可是明明昨晚還好好的,甚至還腦子一熱想去當反賊,掀翻這吃人的朝廷呢。
孟岚拖不動栾昇,只得上手拍他的臉,在他耳邊叫道:“盛巒!盛巒!”
栾昇緩緩拿手指捂住了耳朵,除外,毫無反應。
真的是!太惹人生氣了!
孟岚又把一塊帕子用涼水浸濕了,用力的往他臉上擦拭。這下栾昇多少給了些反應,嘟囔道:“涼。”說完還縮了下身子。
他手下那王護院不是說習武之人最是警惕嗎?任何時刻都不可能睡得很死,随時都能準備着奮力一博,怎麽她這夫君,完全無知無覺的任人宰割,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那王護院又诓她?真是太不靠譜了。
孟岚還是不忍心看他就這樣睡過去,幫他脫了外衫和裏衣。 換裏衣時孟岚還有些害羞,閉着眼睛不敢去看,可解盤扣時總是解不開,她只得睜開眼睛去解,自然而然的看見了栾昇衣衫下精壯的身體。
雖然已經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孟岚每次與自家夫君坦誠相見時,總是在腦子發懵的情況下,像今日這般清醒的看着他,還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栾昇的身材就如他的人一般,沒有一處長得不精致的,就算因為習武留了些疤痕,反而給他添了些男兒魅力。 孟岚一個沒忍住,結結實實吃了好大一碗豆腐,才心滿意足的端了盆熱水來,給他稍稍擦洗了下。
“真是,下次再這麽臭烘烘的回來,我定要把你扔出去。”
栾昇自然是聽不見的,孟岚不解氣,用手捏住他高挺的鼻子,待他不自覺的張開唇瓣開始呼吸時,才放開手。
孟岚覺得好玩,這樣來來回回了幾遍,等他面色微微紅了點,終于放過了栾昇,給他撚好被子,嗔怪道: “麻煩精。”言罷,自己也上了榻,躺下休息。
可當她剛蓋好被子,準備閉目入睡時,卻聽得身旁的醉漢無意識的嘟囔道:“岚……岚兒。”
都說酒後吐真言,他上次喝多是在洞房時,結果不必再提,那這次喝多了會如何呢?
孟岚一邊想着,一邊聽得他在睡夢中還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心中甜滋滋的。
栾昇又嘀咕了兩句,聲音極低,孟岚一時沒有聽清,便湊近了些聽,耳朵幾乎要挨上栾昇的臉頰。
“別……走。”
孟岚無奈,這人怎麽回事,上次夢到孩兒說夢話,叫孩兒慢些跑,這次估摸着是夢到自己說夢話,又讓自己別走,他是不是真的覺得,他很容易被丢下?
想到此處,孟岚輕嘆了口氣,緊緊挨着栾昇躺下,伸出藕臂從背後抱住他,輕聲撫慰:“岚兒在呢。”
似乎是感覺到了背後的溫香軟玉,栾昇迷迷糊糊的轉過身,回抱住自己娘子。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又不安分起來,像只小狗一樣,用鼻子在孟岚臉上、脖頸處亂蹭,邊蹭邊深吸氣,一副很陶醉的模樣。
……這是故意的吧。
如此不老實,還影響自己休息,孟岚一邊躲避着,一邊想推開他雙臂,自己去榻的另一邊休息。
但他那雙臂跟鐵鉗一樣,如何能推得開?
孟岚忍不住出聲斥他:“盛巒!你是不是裝醉呢!給我好好睡覺!”
栾昇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似乎是聽到了她聲音,迷迷糊糊地說:“什麽?……盛巒。”
呦,喝多了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孟岚氣極反笑:“你說盛巒是誰?唉,你手往哪兒放呢!”這個醉鬼!
栾昇一邊尋香竊玉,一邊随口道:“不知道,不認識。”
他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啊,怎麽還有精神和她打嘴仗呢?還有那手那嘴,怎麽那麽會找位置呢。
孟岚還要問,卻被尋到目标的栾昇牢牢堵住了唇。
“唔……唔……”這個渾人!
栾昇因為酒勁渾身發燙,如今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東西,終于可以盡情地把熱情發洩出來。
他平時沒事兒就摟着孟岚親親抱抱,沒皮沒臉的拉着孟岚做一些唇齒間的游戲。孟岚也是剛開始經歷這種事,理解他和自己一樣,食髓知味,有些難以自控。
不過之前每次親吻,栾昇都是先溫柔的幫她卸下心防,再開始打雷下雨,從未像今日這樣,一上來就開始狂風暴雨,仿佛生怕洶湧的河流淹不住她的心。
因着暴雨下了通宵,孟岚第二日又起晚了。醒來時,一枚熟悉的腦袋放在她的頸窩裏,腦袋的主人呼吸綿長,顯然還在做着美夢。
孟岚的胳膊酸困的擡不起來,唇瓣上還隐隐約約有些痛意,肯定是栾昇昨日毫無章法胡作非為時弄破了。
她晃了頸窩中的腦袋好幾下,栾昇才慢悠悠的睜開了雙眼,正巧與孟岚帶着春意和怒氣的杏眼對視上了。
“唔,岚兒,怎麽了。”
他的腦袋有些漲痛,不過不怎麽妨礙事,而他的身體卻是空前的舒爽,簡直可以和洞房花燭夜那晚相娉美。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你自己沒感覺嗎?”不帶這麽欺負人的,竟然好意思問她怎麽了?
孟岚又是羞臊又是生氣,歪過頭去不理他。
栾昇一看這模樣,再加上自己的感覺,哪裏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喝酒誤事不假,但是喝酒好像也能成事啊。
栾昇讨好的湊近孟岚的臉,眼巴巴地看着她,誠懇道歉:“我錯了。”
“哼。”孟岚陰陽怪氣:“您哪裏有錯啊,您做什麽都是對的,您別折煞我了。”
栾昇不敢說話,只是用那雙漂亮到極致的鳳眸瞅着她,眸子中水光潋滟,簡直能把人溺死。
孟岚扛不住,幹脆閉上眼。
栾昇瞧娘子這樣子,只能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岚兒,我昨日喝得多了些,還以為自己做夢來着。”
“做夢?做夢能咬出來這傷?”她睜開眼,指着唇瓣問道。
如今用舌尖碰一下唇瓣都疼,他咬的真是實在,害得她都不想出門見人了,爹娘看見定要打趣。
栾昇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能回溯時光,把這傷抹沒了。
“要麽,我也讓你咬一個?”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呦,想得還挺美呢。”還想占便宜呢,一定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栾昇真沒有想占便宜的意思,可他現在也不知道有什麽方法,能夠彌補娘子。
他思前想後了半天,靈光一閃,財神娘娘之前讓他記住,她最喜歡數銀子,要麽他找些銀子來讓財神娘娘數,這樣她會不會不生氣了。
可他所有的銀兩不還是財神娘娘給的嗎?
見栾昇一臉做錯了事不知該如何彌補的糾結樣,孟岚稍稍消了氣,決定還是給他指明一下方向:“你昨日為何喝那麽多酒?陳夫子還說是因為我。”
因為怕你知道我騙了你之後離開我。
栾昇在心裏默默作答,但是碰上孟岚的眼睛時就是另一番說辭了:“因為孩兒沒了,我有些失落,加之許久沒見過老師,便失了态。”
躊躇片刻,他又小心地試探了句:“你見到老師了?他和你說什麽沒有?”
陳夫子對他亦師亦友,是栾昇難得能在其面前體現出真實情緒的人,昨日栾昇去找陳夫子商量下一步事宜後,情緒上來,便談了談自己對孟岚如今患得患失的感情。
那酒,栾昇本打算淺嘗辄止的,誰知道一邊說着話,一邊一杯又一杯下了肚,他在陳夫子面前不設防,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孟岚聽他回答的合情合理,甚至模樣還有幾分可憐,有些于心不忍:“孩兒總會來的,你不要着急。陳夫子只說你是因為我喝了些酒,其他的倒也沒說什麽。”
栾昇放下心來,昨日陳夫子便建議他,早日向孟岚坦白,坦白的早些,興許孟岚還能原諒,可若是拖下去,怕随着感情的加深,孟岚的怒氣也會加深,到時候做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
這其中道理,栾昇如何不知,可他身在局中,顧慮頗多,怕行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殺伐果斷的人,在遇上情之一字時,竟然也掩起了耳鼻,當起了縮頭烏龜來。
孟岚提醒道:“以後不準再這麽喝了,你要是想要個康健的孩兒,需得戒了那二兩黃湯。要是因着你讓孩兒有什麽問題,我可是要和你拼命的。”
栾昇心軟了下來,拿鼻子去蹭她,嘴裏說着:“夫君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碰那東西了。”
“怎麽跟小狗一樣,總蹭人。”孟岚又是嫌棄又是心跳,瞪了他一眼,又說道:“你當然不能碰了,昨夜我喊你名諱,你竟然還說不認識盛巒是誰,自己都能忘了,你還能記得你娘子和孩兒嗎?”
栾昇剛剛放下的心驟然縮緊,打着哈哈去鬧她:“我确實不認識盛巒是誰啊,我只認識岚兒的夫君是誰。”
“呸。”孟岚啐他一口:“前日問你是不是反賊山匪,你還在那裏裝模作樣磨蹭半天,打情罵俏上你倒是機靈極了。”
孟岚能這麽想自然是合了栾昇的心意,他笑嘻嘻地接話:“我自然是山匪,是財神娘娘的山匪夫君,求財神娘娘垂憐。”
“沒個正形。”孟岚腹中饑餓,不想再與他鬧了,自顧自的下了床,準備梳洗。
栾昇昨夜醉酒,身上有些味道,也不再鬧她,自行去淨房拾掇自己。
待他洗的香香白白從淨房裏出來時,孟岚已經梳洗完了,在堂桌前同桂圓一起擺放飯菜和碗筷。見他出來,招呼他坐下用早膳。
栾昇還記得自己是戴罪之身,哪裏就敢大咧咧坐下呢,連忙接過碗筷擺放好,又按着孟岚的肩膀請她坐下,主動給他布菜。
孟岚瞧他這樣子,“噗嗤”一聲笑了,也不客氣,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的服侍。
用完了一頓簡單的早膳,孟岚提醒栾昇:“你答應過李掌櫃給他孩兒找大夫的,現下見到了陳夫子,是不是得把這事兒安排上了。”
栾昇拿過茶盞漱了口,随口答道:“我昨日已和老師說過此事了,他說這兩日便修書給趙太醫,請他去嵩陽。”
“趙太醫?”孟岚疑惑,她先前只聽栾昇和李掌櫃說了一個姓趙的大夫名字,沒想到竟然還是太醫嗎?
她起了好奇心:“陳夫子到底是什麽身份啊?你之前說他和趙太醫是好友,那他應該也很厲害吧?”
栾昇的心再次揪了起來,怎麽辦,又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