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不會丢下你的”

不會出車禍的。【只是想單純地将這一章結尾卡在還算甜蜜的地方……

仇野默不作聲,過去關上冰箱門,牽起鐘煦的手走到水池前,輕柔地撫摸了下他的後背。

鐘煦眼神閃躲,不敢和他對視。他鼓着兩腮,還在使勁把嘴裏的東西往肚子裏咽。

“吃不下就別勉強自己,”仇野拍拍他的腰,語氣不帶絲毫責備,“聽話,吐掉。”

咀嚼的動作戛然而止,鐘煦嘴角下壓,顫抖了兩下,再也忍不住似的,欠身“哇呀”一聲,把那些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還接連幹嘔了好幾聲。

仇野在旁給他拍背順氣,打開水龍頭,洗掉他臉上殘存的食物碎屑。

然後,他又沉默着,将一團糟的廚房一點點收拾幹淨。

鐘煦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想哭又不敢出聲。

他害怕這種令人窒息的安靜。

“好了,”仇野洗完手,遞到鐘煦面前,莞爾一笑,“回去吧。”

鐘煦微怔,随即快速握住那只濕漉漉的手,和他一起上樓回到卧室。

“再洗個澡吧,弄髒了。”仇野說。

鐘煦立刻點頭,将睡衣脫掉放進髒衣籃中,乖乖走到花灑下,和仇野一起沖澡。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頭都不敢擡,只能不停地摳弄手指掩飾內心的不安。

“怎麽還在哭呢?”仇野傾身湊到他面前,隔着一層稀薄的水霧看他,“別怕我鐘煦,我不想讓你怕我。”

鐘煦抿緊嘴唇又松開,小聲地說:“我沒有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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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告訴我,為什麽偷偷起來吃東西?”仇野分開他緊絞在一起的雙手,将他往自己懷裏帶,“這麽做過幾次了?”

“……沒有,”鐘煦趴在他胸前,試圖敷衍過去,“就是餓。”

“肚皮都快撐破了,還餓?”仇野反将他按在牆上,摸了摸他被撐圓的腹部。

“我、我……”

“別騙我,鐘煦,我想聽你說實話,我要知道你到底怎麽了。”

仇野抵住他的額頭,氣息有些不勻,不知道是不是花灑的水流聲影響了鐘煦的聽力,他覺得男人的聲音在發抖。

鐘煦跟着打了個激靈。

他再難繃住情緒哭出聲來,慌亂中夾雜着一絲委屈:“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我怕你又把我扔到地下室去。我不會跟柯俊遠走的,求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會離開你的……”

他掩面痛哭起來,即便打在身上的水流再暖,也無法止住他的戰栗。

仇野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哀傷。

他張開手臂将哭到失聲的人擁進懷裏,閉上眼,下巴反複蹭着鐘煦的發頂,發出一聲溫柔的輕嘆:“別哭了,我相信你,以後我不會再那麽對你了,你也別再這麽怕我了,好嗎?”

鐘煦回抱住他,抽噎着反問:“真的麽?你不會再丢下我一個人了……”

“當然,”仇野将右手舉到他面前,彎了彎小拇指,“我們可以拉勾。”

鐘煦破涕為笑,正猶豫着,手指就被仇野勾住,随即兩人的大拇指也緊緊印在一起。

他聽到仇野鄭重地向他承諾:“我不會丢下你的。”

這一刻,鐘煦感到了久違的心安,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他剛和仇野在一起時甜蜜熱戀的日子。

那時候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愛。每次洗完澡,仇野都會幫他吹頭發,而大多數時候,頭發還沒吹幹,他們又會吻在一起,難舍難分。

不過今晚他們沒有做到最後。

好像是無形中達成的一種默契,兩人縱然吻得再深情缱绻、纏綿悱恻,也沒有要進一步的意思。他們像兩條快要脫水而死的魚,只有靠接吻度來的一絲水汽維持生命。

他們在月光裏赤裸相擁,哼着同一首喜歡的曲子,契合地輕晃舞步。

等到累了,便一起躺進被窩,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兩人才相繼醒來。

鐘煦的肚皮依然很鼓,根本吃不下東西,仇野抱着他在床上多躺了一會兒,便起床帶他在院子裏散步消食。

“……累了。”鐘煦沒走兩圈,就有些氣喘,他的胃被撐得有點痛,但是他忍着沒說。

仇野拉着他在長椅上坐下休息,伸手給他揉了揉肚子,鐘煦皺着眉頭哼唧了兩聲。仇野幹脆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這樣更方便揉肚子消食。

“想不想出去走走?”仇野垂眼看着他,突然問。

“……不想。”鐘煦眼睛都沒睜開。

仇野單手撫上他的眼睛,指腹被鐘煦濃密的眼睫快速掃了幾下,有些癢。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謊,眼睛就會一直眨個不停?”

鐘煦渾身一僵,片刻後,才輕顫着睜開眼皮,對上仇野帶笑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可以出去嗎?”

“當然,”仇野寵溺地彈了下他的臉頰,“你也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不是嗎?我相信你。”

鐘煦連連點頭,就見仇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白色的鈴铛,只有指甲蓋大小,做工很是精致。

“把這個戴上好嗎?”仇野晃晃手掌,鈴铛的聲音清脆悅耳,完全不會令人覺得聒噪,“這樣你走到哪裏,我都能聽見,昨晚那種事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好。”

鐘煦順從地坐起身,讓仇野将鈴铛系在了他的項圈上。

他揚起微紅的臉,小幅度晃了晃身體,給仇野展示了他的新裝飾品。等男人表示滿意後,他略有些局促地握住仇野的手,請求道:“出去走走,能不能你陪我?”

他太久沒接觸過外界,雖然很希望能走出這棟別墅,但他一想到要見到許多陌生的臉,就莫名有些發冷汗。

仇野自然答應下來。

當天晚上,他便開車帶鐘煦出去兜了一圈風。

夜間行人稀少,鐘煦比想象中要自在很多,他趴在車窗上,探出一只手,不怕冷地感受冬夜的風從他指間穿過。

仇野見狀,幹脆将敞篷打開,冷風呼嘯着刮過面頰,有些疼。鐘煦卻興奮地發出一聲歡呼,他從座位上跪立起來,張開雙臂,盡情擁抱這樣凜冽的寒風。

他喜歡這種被刺痛的感覺,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車開到市郊一段無人的道路後,仇野和鐘煦互換了位置。三更半夜的,這裏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行人車輛,只有一望無際的荒野與一段似乎延伸到世界盡頭的公路。

鐘煦将油門一腳踩到底,強勁的動力讓他和仇野在短暫的兩秒鐘內便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撕裂黑夜的引擎轟鳴聲。

還有兩人亢奮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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