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加冕(正文完結)
秦瀚接到仇野來電時,正在和鐘煦一起看網上有關仇銳達突發腦梗,摔傷後搶救無效死亡,以及秘書蔣文安引咎辭職的新聞。
仇銳達是房地産界的領軍人物,他的去世這兩天引起了不少媒體關注,當然更多人好奇的是天越集團能否順利完成權力交接,而這個商業帝國又能否在新任掌權人的帶領下更上一層樓,還是會就此走上衰敗之路。
秦瀚不想妄加揣測仇野和這件事背後的關聯,只嘆了口氣,便将手機轉交到鐘煦手中。
鐘煦激動地簡直要跳起來,忙問仇野在哪,他現在恨不能立刻飛到他身邊去。
“別急,”仇野的笑意通過聽筒輕輕敲在鐘煦的耳膜上,“我還有點小事要辦,大概需要三四天左右。”
“家裏的事嗎?”鐘煦拿着手機走遠點,小聲道:“需不需要幫忙?我想去陪你。”
“看到新聞了?”
男人的聲音裏絲毫不見失去親人的哀痛。
“最近要辦葬禮、開股東會确認繼承股份,抽不開身,再等等好嗎?最多三天,一辦完事我立刻去找你,你在寧泉乖乖等我。”
鐘煦自然聽話,再三确認彼此的聯系方式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挂斷電話。
“三天?”
電腦後,DR摘下藍光眼鏡,沒什麽情緒地說:“你是想要我熬夜猝死。”
仇野知道這個合作多次的私家偵探是個只看錢辦事的貨色,見他不疾不徐的,多半是已有了答案,于是敲敲桌子說:“一天,傭金再多三倍。”
DR挑眉,将電腦屏幕調轉180度推至仇野面前。
“成交。”
屏幕上,地圖顯示的紅點位置指向本市工業園區的一處倉庫,這一片都屬于柯家企業龍創國際東南分公司所有,用于分類儲存電氣設備、行政後勤、材料配件等物資。
“就是這間位置最偏、面積最小的庫房,”DR将地圖調成清晰的衛星實景模式,難得提醒了一句,“外面有人值守,還有監控,你一去,柯明骁肯定會知道。”
“很好,就怕他不來。”
仇野拿上車鑰匙,帶上幾名“助手”,直奔那間倉庫。
三五兩下,守在外面的所謂“倉庫管理員”就被揍趴下了,庫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陰濕的空氣夾雜着股淡淡的鐵鏽味,撲面而來。
“外面等着。”
“好的,仇董。”
仇野獨自走了進去。
那間只有近四十平的倉庫,又空又黑,像個密不透風的鐵桶,縱然外面陽光再燦爛耀眼,也根本無法滲進這裏一絲一縷。
仇野按下門口牆壁上的燈光開關,昏黃的燈光忽閃幾下,最後勉強在黑暗深處籠了一片光亮出來。水泥地上一灘灘的,顏色稍亮的是水漬,暗沉沉的則是血污。
他踩過血泊,率先聽到了叮當作響的鎖鏈聲,随即便見一人被鐵鏈拴着手腳,像受審的罪犯一樣,被吊站在燈光之下。
對方身上穿着的白色襯衫已被血色浸染了八成,不細看根本分辨不出本來的顏色,兩手手腕上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咬痕。
而在旁邊不遠的角落裏,有一張單人床,潔白嶄新的床單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還有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仇野不禁發出一聲輕嗤。
聽到動靜,那人只是稍微動了兩下手腳,腦袋依舊無力低垂着,被汗水和血污打濕成一绺绺的黑發垂落額前,把臉遮了個嚴實。
仇野嫌髒,用紙巾墊着手才願意去拽對方的頭發,迫使其擡起頭來。
确實是柯俊遠沒錯。
只是他臉上戴着個狗用的止咬器,半張臉隐匿其後,讓仇野花了幾秒鐘才确認他的身份。
“醒醒。”
仇野加大力氣,對方頭發上濕濘的血塊滲透紙巾,弄得他指尖黏膩一片。
柯俊遠艱難撐開眼皮,視野模糊了片刻之後,才清楚映出那張俊美又令人膽寒的臉。
他立刻瞪圓眼睛,只是因為上下兩腭被止咬器強行緊合在一起,他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幾聲沙啞的嗚咽,但很快又被手腳掙動帶動鎖鏈發出的叮當聲響蓋了過去。
“時間過得真快。”
仇野放手,扔掉髒了的紙巾,笑着打量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次有沒有數一數距離上次見面過了多少天?還是說,你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柯俊遠嗚咽兩聲,又歸于沉默。
仇野晃了晃吊懸着他手臂的一根鐵鏈,粗糙的金屬表面擦破了柯俊遠腕上剛結痂的傷口,咬痕重新滲血,磨得柯俊遠鑽心入肺的疼。
“我現在還記得你當時得意的樣子,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仇野玩味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聲音陡然壓低八度,“怎麽沒把我殺掉呢?”
“不敢動手,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孬種。”
話音未落,他一拳重重砸下去。
柯俊遠覺得腹腔裏的髒器都要被揍變形了,疼得他脊背弓起、青筋暴突,喉嚨裏泛起一陣腥甜,嗆得他幾近窒息。
仇野給他解開止咬器,從他嘴裏拉出一個防止咬到舌頭的口塞,随即對準柯俊遠的臉頰又是一記重拳。
他要聽到他痛苦的聲音。
柯俊遠“哇”地吐出一口血來,粘嗒嗒的血水順着嘴角滴在襯衣和地板上。他頭暈耳鳴站立不穩,但鎖鏈又強行拉扯着他的四肢,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身心的雙重折磨,簡直令他生不如死。
“咳咳……你、你殺了我吧……”
“那樣多沒意思,”仇野甩去手上濺到的血絲,“我不但不殺你,反而還可以救你,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呵……”
柯俊遠勉強發出一聲譏笑,撐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如惡魔一樣的男人,“你跟柯眀骁都是一路貨色,你怎麽會好心救我?況且我還碰了鐘煦……”
仇野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陰沉。
柯俊遠反而笑得越發扭曲:“他的嘴唇可真軟,腰又細又白,屁股摸起來更是讓人……咳咳咳!”
男人砸過來的拳頭讓他再次嗆血,劇烈咳嗽起來,但柯俊遠偏要再三去碰仇野的逆鱗。
“怪不得你那麽喜歡他,換做是我,我也不舍得讓他給別的男人幹,呵呵呵——”
仇野動起怒來,便會超乎尋常的沉默。他走到柯俊遠身側,面無表情地将對方右手五指依次掰斷。
等輪到左手時,柯俊遠嘴裏那些有關鐘煦的污言穢語,已經變成了痛不欲生的哀嚎。
可仇野充耳不聞,變本加厲地将其剩餘五指掰折成詭異可怖的角度。随後他又連帶着将柯俊遠的兩條小臂硬生生擰斷,這才将心頭的恨意消解一二。
柯俊遠直接痛得昏死過去。
仇野退到旁邊那張幹淨的單人床前,把外套脫掉擦了擦身上沾到的血漬,然後便坐在床上靜靜地盯着仍在滴血的柯俊遠發呆。
用了很久,他的情緒才平穩下來。
他在倉庫入口處附近找到一根高壓水槍,對着柯俊遠身上一陣噴淋,柯俊遠在劇烈疼痛中醒來,身體從上到下的每一處傷口都在水壓的沖擊下重新撕裂冒血,到最後他疼得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響,再次暈死過去。
就這樣反複折騰了幾次,直到外面天色都黑了下來,仇野才停止了折磨。
他走到柯俊遠面前,擡起他無力的腦袋,目光落在那兩片慘無血色的唇上。
“是你自己乖乖張嘴,還是讓我幫你?”
柯俊遠遲鈍地眨了眨眼皮,喉嚨裏發出幾聲嘶啞的“嗬嗬”聲,仇野靠近一些,才聽清楚他說的是——殺了我。
仇野獰笑着拍了拍他的臉,手指擦過柯俊遠唇角那道早年被他劃出來的傷疤,“你還沒有長夠教訓,可不能就輕易地死掉了。”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卸掉了柯俊遠的下巴,讓他的嘴巴無法自然閉合。
“呀,忘記了。”
仇野誇張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滿是抱歉地看着一臉痛苦之色的柯俊遠:“忘了問你周圍有沒有鉗子之類的工具,我忘了帶,不然手動拔掉你的舌頭好像有點困難,場面也不太好看。”
“要不要派人去買?”
一道清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仇野回頭,便見柯眀骁從黑夜中朝他信步走來。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聽聲音是愉悅的。
“最近的商店離這裏也就是十分鐘的車程,應該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仇野笑道:“好啊,那不如你親自跑一趟,你選的工具,我用得放心。”
柯眀骁爽朗一笑,趟過滿地積水來到仇野面前,看到柯俊遠已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樣子,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踢走腳邊的高壓水槍,對仇野說:“何必動這麽大氣?弄得到處都是水。”
仇野說:“你之前搞得太惡心,我幫你沖洗一下。”
柯眀骁聳聳肩,笑道:“我們審美不一樣而已。”他牽起柯俊遠一根變形的手指看了看,“而且我幫你出來,是想和你繼續合作,可不是讓你來替我教育小弟的。”
“合作當然可以,但你弟害我被關這麽久,還不知悔改對我的人動心思,你這個做大哥的管教不嚴,我只能親自教訓。”
“也對,”柯眀骁點了點頭,“現在教訓夠了嗎?”他好心提醒道:“咱們這可是法治社會,不能太出格。”
仇野譏笑反問:“你還知道這是法治社會?”
柯眀骁笑而不語,反手将柯俊遠脫臼的下巴複位了。柯俊遠支支吾吾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他狠狠抽了一巴掌。
幾滴血沫子濺在了他臉上。
“這樣呢?”柯眀骁看向仇野,“消氣了沒有?”
仇野淡淡道:“你這是在敷衍我。”
柯眀骁笑意漸收,道:“那你想怎麽樣呢?我畢竟還要帶他回家裏,給老頭子一個交代。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彼此不要鬧得太難看。”
仇野不答,态度不言自明。
“那好,”柯明骁妥協道,“既然是出氣,總得當事人都在場才行。”
他拍了兩下手掌,掌音未落,倉庫門口便出現了兩道模糊的身影。
“阿野?!”
驚疑的聲音随之響起,仇野微微蹙眉,回頭便見鐘煦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了過來。
他雙手被縛在身後,但臉上看起來很白淨,沒有受傷。
柯明骁按住鐘煦的肩膀,阻止他再向前一步,轉而揮退押送鐘煦來的保镖,再次看向仇野。
“我把鐘先生請來,本意是想請你們兩個吃頓飯。不過你可以先教訓小弟,讓鐘先生消恨。飯嘛,我們以後再吃。”
仇野脈脈地看向鐘煦:“小八別怕。”
“我一點都不怕!”鐘煦滿心滿眼都是仇野,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安危,“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乖寶貝,我很好,你顧好自己,躲遠一點。”
話剛出口,仇野便揮拳而上,直朝柯明骁的腦袋砸去。
柯明骁早有防備,擋下這一拳,笑道:“沖冠一怒為藍顏?”
“我家小狗乖,被人咬了不會還嘴,但我不行,”仇野冷眼看他,也是皮笑肉不笑,“我有仇必報。”
柯明骁挑挑眉:“這是沖我來了?”
“不然呢?讓你平白劃一刀就算了?”
仇野轉攻柯明骁的腰腹,柯明骁認真格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過了幾招,又僵持在了一塊。
以前他們在國外上學剛認識那會兒,就經常約着出去打拳玩樂,兩人又在同一個教練的指導下學過兩年的散打,對彼此的套路都很熟悉。所以交起手來,很難分個輸贏。
柯明骁眼裏閃着興奮的光,笑道:“雖然被關了一年,拳腳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利落。不過你能撐多久?”
“那就速戰速決。”
仇野骨子裏的狠勁一旦冒出來,就很難收住。縱然他現在身體還在恢複階段,但柯明骁一時間也很難占據上風。
柯明骁臉上露出幾分苦惱的神色。
“咱倆志趣相投,我不想跟你鬧翻,但你這麽咄咄逼人,實在讓我難辦。”
仇野不由分說照着他的肋間來了一拳。
“什麽時候廢話變多了?一碼歸一碼,不用你為難。”
“那好。”
柯明骁舒展眉頭,迎拳而上,和仇野從倉庫東頭打到西頭,從光亮之處又打到光線觸及不到之處。
鐘煦憂心如焚,他不知道仇野和柯明骁哪個更厲害,但看到這兩人打架不死不休的架勢,無論是誰飙血,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尤其是此刻,柯俊遠就那麽血淋淋的、毫無生氣地吊在他面前。
蔣文安對他那些反複申訴過的擔憂與控告,一遍遍浮現在他腦海中。
仇野好不容易才擺脫家庭的控制,走出那個暗無天日的精神牢籠,他不想仇野再因為他胳膊上一條微不足道的小傷,走進另一座監獄。
“別打了!你們都住手!”
鐘煦焦心地勸阻,但激戰中越打越興奮的兩人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為什麽打架已經不再重要,他們只在乎這場交手的勝負。
鐘煦慶幸他吸取了以往的教訓,常在口袋裏備着一把瑞士軍刀。他艱難地從褲子後兜裏摸索出刀子,亮出尖銳的刀鋒後反握在手中,只幾下就将綁縛雙手的繩索劃開了。
他沖向黑暗中打成一團的兩人,手起刀落,只聽柯明骁悶哼一聲,溫熱的鮮血轉瞬便流了滿手。
“小八?!”仇野沒看清發生了什麽,急切地叫鐘煦的名字。
“我在!我在!”鐘煦握住仇野的手,“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
仇野不答,拖着鐘煦往燈光下走了幾步,看到他滿手的血紅色,再三确認他身上沒有傷口才稍微安心。
柯明骁捂着流血的手臂走過來,譏笑地對仇野道:“誰說你家小狗不會咬人的?”
“那是我還你的!”鐘煦搶在仇野之前開口,“一人一刀很公平!”
柯明骁扁扁嘴,倒是沒有出言反對。
鐘煦生怕這兩人再打起來,忙轉身對仇野道:“就這樣吧好不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不喜歡待在這裏,阿野我們走吧……”
眼見他紅着眼圈,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仇野溫柔地嘆息一聲,吻了吻他的眼角,小聲說了句“好”。
仇野轉而看向柯明骁,柯明骁依舊沒說話,只是側身讓開了一步。
仇野牽起鐘煦的手朝倉庫外走去,在經過柯明骁身邊時,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以後有時間再約。”
“自然,”柯明骁也跟着發出一聲輕笑,“醫療賬單我會寄給你的,記得付。”
仇野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帶着鐘煦上了等在倉庫外的越野車。
鐘煦沒問仇野的意思,吩咐司機直接去醫院,仇野笑道:“我沒事,應該去醫院的是倉庫裏的那兩個。”
“怎麽會沒事?”
鐘煦分不清他身上沾着的血是柯俊遠的還是他自己的,也不清楚剛才柯明骁的拳頭都打到了仇野哪些地方,更何況仇野胳膊上被針紮出來的淤青依然觸目驚心,不去正規醫院看一下,他始終不放心。
“必須得讓醫生檢查一下,你要是內出血怎麽辦?”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
司機為難地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
鐘煦強硬道:“沒聽見嗎?我說去醫院!”
“……是。”司機趕緊發動車子,帶着他們向醫院駛去。
仇野閑适地靠坐在鐘煦懷裏,笑道:“我家小狗怎麽突然變兇了?”
“虧你還笑得出來,”鐘煦想想就後怕,“你還騙我,你說的辦點小事就是為了去找柯俊遠算賬嗎?萬一你出事了,叫我以後怎麽辦?”
仇野擡手戳了戳他鼓脹的臉頰,道:“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萬一呢!我說萬一!”鐘煦握住他的手,聲音略顯顫抖地說:“我們以後好好的行嗎仇野?我不想你為了我去冒險,也不想你為了我去犯錯,我們就好好的在一塊過日子行不行?就像那兩年我們在海島上一樣……”
說着說着,豆大的眼淚就噼裏啪啦落下來,砸在了仇野的臉上。
仇野坐直起來,雙手捧住鐘煦的臉頰,認真道:“好,我答應你,別哭了好麽?”
“再也不會分開了?”鐘煦淚眼朦胧地反握住他的手腕。
“嗯,再也不分開了,”仇野湊過去,一點點輕吻他的眼淚,“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了。”
鐘煦再難壓抑胸中翻湧的情緒,熱烈地回吻住了仇野的唇舌。
要不是去醫院的路程太短,兩個幹柴烈火的人都恨不能在車上就來上一場。但鐘煦還是擔心仇野的身體,硬生生壓下了欲/望,把試圖耍無賴的仇野強行拖下車,去看醫生。
做了一系列檢查,除了幾處拳腳造成的軟組織挫傷之外,确實沒什麽大問題,但因為過去一年的遭遇,仇野的确有點營養不良。
鐘煦小狗脾氣上來了,硬是讓仇野住了一周的院調養。
出院那天,鐘煦除了給仇野帶了身新衣服外,還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
“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仇野接過盒子,笑盈盈地勾着鐘煦吻了很久。
鐘煦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你打開看看就知道啦。”
仇野挑開裝飾的絲綢帶子,打開盒子,入眼便見裏面躺着一條細長的黑皮項圈,項圈下方墜着一把小巧玲珑的鑰匙。
鐘煦牽起他的手,探向自己的小腹,面色微紅的小聲說:“鑰匙還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許再弄丢了。”
仇野坐在病床上,挑起那根項圈交到鐘煦手中,微微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子,“那你幫我戴上。”
鐘煦激動的手指有些發抖,仇野的心跳也不受控地加快。
這是獨屬于他們彼此加冕的儀式。
“好了。”
鐘煦用指尖輕輕刮了下仇野的喉結,男人喉結滾動兩下,便帶動着黑色項圈上的鑰匙在陽光下閃出漂亮的金屬光澤。
“以後你也是我的小狗了,”鐘煦站進仇野懷裏,捧着他的臉開玩笑地說:“叫兩聲給我聽聽。”
仇野圈緊他的腰,乖乖“汪”了兩聲後,随即咬住了鐘煦的手指,暧昧地笑道:“一會兒你也叫給我聽聽,咱們比比誰叫得好聽。”
于是,笑聲變得更燦爛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