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跪倒在地，然而怎麽伸手都抓不住林翰，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紅色沼澤吞沒，剩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在水面上不停打轉。
接着那紅色沼澤乍然升起，變作九十年代用的棕色實木櫃子，發光的戒指成了漂亮的玻璃糖罐。
青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腳忽然縮水，人也變成小小一只，大約兩三歲的樣子。
她擡起小腦袋，眼裏只有放得高高的糖罐。裏面裝的餅幹散發着對小孩來說致命的香氣。
青茹搬了只小板凳，踩在上面，想要去夠糖罐。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怒喝。青茹爸沖進來，像擰小貓似的，把青茹拽到地上，揚起巴掌，就要打她屁股。
青茹害怕得渾身顫抖，連哭叫都忘記了。
一個女人大聲制止了青茹爸，三步作兩，上前将她摟在懷裏。
那女人長什麽樣子，青茹看不清，只覺得對方的懷抱無比溫軟，就像世界上最舒服的棉被，讓青茹止不住想掉眼淚。
青茹伸出小小的手，抱住女人的腰。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視若珍寶。
“媽媽。媽媽。”她反反複複地叫。
“啪。”
一根手指把青茹的額頭彈開。
“摸夠沒？”
映入青茹眼簾的是秦末北厭惡的眼神。
青茹看了看周圍，才發現她在秦末北的車裏，抱住他的一只手，口水嘩啦啦地流着，弄得他袖口上一團團都是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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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青茹慢慢放開秦末北的手，擡起頭，想起夢裏的情景，難受極了——好不容易做了個好夢，就被秦末北破壞了。雖然知道自己有所好轉，跟眼前的男人給她喂藥有很大關系，但還是沒聲好氣。
“不就是幹洗費嗎。我會賠你。”
“你用什麽賠？”秦末北冷哼一聲。
“工資。”
“工資？”秦末北不以為然地重複，“那是建立在我聘用你，你有收入的前提下。然而你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要不是我辦完事原路返回，現在你還躺在泥坑裏死着，怎麽為我創造價值？”
這人……實在太刻薄。青茹覺得燒得快蒸發的腦子，快被他刺激得降溫了。
她破罐子破摔：“你已經默認雇傭我。如果不雇傭，不光是幹洗費，還有醫藥費，都不能回本了。秦總你會做虧本生意嗎？”
秦末北認同她的說法，默算了一下道：“那你做好準備，頭兩個月沒有工資。”
媽蛋有這麽剝削人的嗎。她還有好多爛賬要還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加上她現在身體不好沒什麽力氣，只能小小地做出提議：“不能是最後兩個月嗎？最後兩個月的工作當做免費贈送，大酬賓。”
“你對自己的勞動價值沒有信心，還要做促銷？”秦末北說着朝她伸過手，青茹以為他要擰住她的衣領教訓幾句，想要避開，可是對方的手已經落下來，冰冰涼涼的，碰到她滾燙的他的額頭。
青茹微微顫了一下。
“在退燒了。”秦末北似乎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丢了個裝滿感冒藥的口袋給青茹，接着找了個地方停車，替她解開安全帶。
青茹看了眼窗外，景色挺熟悉的，不是她學校嗎？他怎麽知道的？對了……簡歷上有……
“你能走吧？”秦末北見她傻愣愣地坐着，皺皺眉，以為自己判斷有誤，又想摸下她額頭确認溫度是不是真的已經降低。
青茹雖然還是難受，卻感覺被他觸碰感覺更糟糕，連滾帶爬下了車：“當然能。”
走向宿舍的路并不長，但大家看她的目光頗有深意。青茹順着那些視線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穿着男士休閑運動服，腿在褲子裏晃蕩，褲腳還卷起好多層……
這……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衣服……難道是秦末北的？！
那個混蛋對她做了什麽！她的身體是不是被看光光了……
然而秦末北的車早就開走，她并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該怎麽辦？
青茹咬着牙，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害臊，臉變得通紅，這時，有人叫她。
“青茹。”
她側過臉，看到一個穿着豹紋皮草和超短皮褲的女孩。
女孩畫着埃及豔後般的妝容，踩着高跟鞋搖曳生風地朝她走來，步伐帶着模特似的矯揉造作。
整個人看來像是從二次元蹦出來的。
不就是林翰劈腿的對象嗎？
人家說李鬼碰到李逵都會怯場，她作為第三者，倒是大大方方找上正主，眼裏露出混合着鄙夷和嫉妒的目光，嘩地給了青茹一個耳光。
“哈，跟林翰剛分手就泡上其他男人了？真是，虧林翰還說你單純，沒想到你饑渴啊。”
青茹驚呆了，捂住臉問：“你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替林翰教訓你。你算什麽東西！跑到醫院去鬧他！知道什麽是好聚好散嗎？非要毀掉對方的前途才高興嗎！”女孩說着怒目圓瞪，還要上前打青茹。
青茹慌忙抓住女孩的手腕，用力一掰，那女孩尖叫着反手去揪青茹的頭發。
轉眼，兩個女孩就毫無章法地打成一團。
青茹平時幹的家務活兒比較多，也做過需要用到體力的兼職，再加上穿着平底鞋和休閑服，比那女孩有優勢，可她現在還在生病發燒，力氣能使出來的不到一半，很快就被女孩按在地上，硬生生地挨了幾個耳光。
“這個是不是林翰送你的呀？還回來！”女孩看到青茹戴着個白金手镯，嘴邊揚起一抹冷笑，就像前幾天青茹在酒吧裏對她做的那樣，雙手并用把手镯摘下。
手镯很細，上面有幾處镂空，每個镂空部位連接有米粒大小的金元寶，麒麟，還有蝙蝠之類的吉祥物，像是周歲小孩戴的。
女孩拿起手镯在空中轉圈：“真特麽土，不過，跟你倒是挺配的。”
“還給我！那跟林翰沒關系！”青茹眼紅了，低吼着，沖向女孩。
手镯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東西，青茹從小就帶在身上。就連青茹爸最落魄的時候，被債主追得團團轉，也沒敢動它的主意。
如今女孩那髒手卻……
青茹的手指還沒碰到手镯，突然有人跑過來，大力從後面抓住她的胳膊，把青茹甩到地上。
她吃痛地爬起來，看到林翰站在面前，宛如一尊惡神。他的新女友得意洋洋，挽住他的胳膊，對青茹揚起得勝的笑容。
林翰啊林翰，到底多無恥！
她找他的時候，他跟鴕鳥似的，恨不得鑽進土裏躲起來，但女孩遇到危險，他就變成超人，立馬出現。
“林翰，讓開，不管你事！”青茹大吼一聲，想沖過去抓住女孩，卻被林翰再次推開，跌了個踉跄。
“青茹別鬧了！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是她，她搶走了我的手镯，你知道那個手镯對我有多重要……林翰……戒指你不還我就算了……給你買的所有東西，也不用還我……但手镯……你們不能這麽欺負人！”青茹眼裏噙滿淚水，但不想在他們面前示弱，用力抹了下眼角，支撐着軟乎乎的身體又爬起來。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不就是手镯嗎，有打人的必要嗎？”林翰似乎想起什麽，有點理虧，他對女孩伸出手，女孩不情不願地努努嘴，把手镯拍到林翰手裏。
林翰遠遠地把手镯丢給青茹，接着，又從書包裏翻出只戒指盒，扔了過去：“還有戒指，我也一起還給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九、一起報仇吧
青茹慌忙接住手镯，沒來得及管戒指。
戒指盒砸在她頭上，而後落地，盒子裂成兩半，兩只戒指從裏面滾落出來，天各一方。
青茹的額頭都有點青了，她卻像是沒感覺一樣，忙不疊戴好手镯，小心翼翼地撫摸上面的每個墜子。
直到林翰和那女孩揚長而去，青茹才想起戒指還在地上。
她把它們撿起來，擦幹淨，放回盒子裏。
過了兩天，青茹退了燒，找到發票，去珠寶店退。
店員拿起戒指看了會兒，說了聲“您稍等”，就進裏間，過了會兒他把店長帶來了。
店長仔細打量青茹，很有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您這副對戒，并不是白金的，而是鍍金的，克數不對，還有這裏……”
他拿出另外一副對戒，讓青茹看戒指內側的logo：“‘m’的形狀跟我們的也有區別。”
“不可能，我就是在這裏買的，不信你看發票。”青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覺得嗓子發幹。
“發票沒錯。”店長說，“您仔細想想，戒指有沒有其他人經手過。”
青茹心往下一沉，給林翰打了個電話，可那邊沒有人接。
難不成他不知道她要退戒指，就随便找了副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