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進他的車裏。
秦末北從另一側上來，打開車載音響。
電臺播放的是剛才他們在餐廳裏聽到的《小王子》歌劇。
稚嫩的童聲和年長的男聲還用法語在讨論，什麽是馴服，什麽是占有，什麽是牽絆，什麽是……
愛情。
C’est le temps perdu pour ta rose
Qui fait ta rose si importante
（意譯：你的玫瑰如此重要，是因為你在她身上，傾注了時間……）
一路上音樂流淌，街邊燈光如同珠鏈，閃爍着後退。
秦末北若有所思，手握方向盤，沒有開口。
青茹聽不懂歌詞，只是随着起伏的節律，輕哼兩句，欣賞窗外的景色。
穿着時髦的行人、高聳入雲的樓房，貼滿廣告牌的商廈、不斷變換形狀的霓虹燈……初看覺得新奇、迷亂，但過一會兒，夜景就顯得千篇一律。
青茹轉向車窗上的男人倒影。
男人脫了大衣，薄薄的襯衫衣料勾勒出挺直的背脊、硬實的胸脯，好看的手從袖口探出，仿佛玉雕，落在方向盤上，伴随着舒緩深情的樂音，時不時敲擊幾下。
那長長的手指冰涼而柔軟，曾碰她的額頭，穿過她的頭發……
秦末北這混蛋，正如他自己所說，無時無刻不在勾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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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獨特的青草味道彌漫在空氣裏，就算打開車窗，青茹還是感覺到呼吸困難。
她使勁兒吐了口氣，止不住開口問：“秦末北，你之前說的勾引是什麽意思……”
話音剛落，車子就猛地停下，青茹往前一颠，被安全帶拉回座位。
原來一輛黑色保時捷突然右拐，沖到秦末北車前！
三十九、被吃死
喪權辱國的家教合同
秦末北摟住青茹的肩膀：“沒事吧？”
青茹搖搖頭，秦末北打開車窗，質問對面的車主是怎麽回事，青茹一眼看到，對面開車的居然是洪敏敏。
她不是才十五歲嗎，根本沒有駕照。
“敏敏！”
青茹喊了一聲。
洪敏敏聽到她的聲音，詫異地往這邊看了眼，視線剛好和青茹撞上，她慌忙倒轉方向盤，将車子開走。
“是洪建明家的孩子？”秦末北不确定。
“嗯。秦末北，快追過去看看！”青茹焦急地說，“這麽晚她出來做什麽呢，而且她才十五歲。”
秦末北找了個位置掉頭，跟上洪敏敏。
洪敏敏從後視鏡裏看到他們，不要命地加速，一連闖了兩個紅燈，最終把秦末北甩在後頭。
青茹伸長脖子，左看右看，怎麽也找不到那輛黑色保時捷，摸出手機，撥洪敏敏的電話。響了半天，洪敏敏不接。
秦末北也摸出手機。
青茹想起他遇到色狼立即要她報警的事，打了個寒戰：“你要報警？”
“給洪建明打電話，讓他管教下自己的小孩。”
“可是這樣的話，她會覺得是我告密……以後不聽我話怎麽辦？”青茹猶豫着，想要搶秦末北的電話，被他按住手。
他的眼裏倒影着外面的燈光，神色犀利：“法律、規則、生命、聽話，哪個重要？”
青茹垂下腦袋，像做錯事的孩子，悶不做聲。
等打完電話，秦末北轉向她，若無其事道：“好了，我現在送你回學校。”
可是經過這個意外，車裏的氣氛完全變了。
碰到洪敏敏之前，青茹心情跟打泡咖啡似的，美滋滋冒泡，覺得路被黑夜拉得漫長無邊，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不過只要是跟身邊這個人一起，一直前行也挺好，可現在，她被拉回現實——
秦末北如此冷靜、機警，跟她完全不是一類人，嘴裏說出的“勾引”，是算計，是手段，絕不可能是喜歡。
車裏的音樂突然轉成悲傷的調子，青茹的心也微微作痛。
“這是什麽曲子？”
“根據法國著名的童話《小王子》改編的歌劇。講的是一個外星來的小王子，和他遠留在外星的玫瑰，還有地球上的小狐貍之間的故事。”秦末北看着前方，眼神和夜色一樣清淺，“有人覺得講的是愛情，有人覺得講的是友誼，有人覺得講的是人生，有人覺得講的是哲理。”
青茹知道這本書。
故事內容大致是：小王子愛着一朵玫瑰，但玫瑰花很驕傲，傷了小王子的心。小王子便離開她，到處旅行。在地球上，他遇到只狐貍。
狐貍告訴小王子愛的真谛——
馴養。
馴養能讓萬事萬物産生牽絆。
被小王子馴養後，狐貍從千千萬萬狐貍中脫離出來，變成小王子心中獨一無二的狐貍，而小王子馴養了狐貍，也不再是千千萬萬的小男孩中一個，變成狐貍心中獨一無二的男孩。
小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書裏的狐貍，爸爸就是拿着槍四處搜捕野物的獵人。
她每天都期盼能遇到個頭發如同金色麥浪的小王子，抓起自己的手，從她那嗜血的獵人爸爸身邊逃開……
等了好久好久，姨媽才出現。
現在姨媽走了，她再次遇到爸爸，又成了孤單一人。
“你喜歡這個故事？”想到這裏，青茹心情沉重，試探着問，“秦末北，你覺得你是小狐貍，王子還是玫瑰？”
秦末北沒有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對了，剛才和洪家那小孩差點撞到之前，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那個問題估計只有她在意，沒有任何必要說出口，就當從來沒聽說過吧。
青茹垂下眼，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車開到A大門口。
“謝謝你今天的關照，我已經到了，就在這裏下吧。”
她開機關槍似的，說完下車，再不回頭看他。
秦末北留在車裏，側臉望向她離去的身影，眼神更加深邃。
他調大音響音量，頭仰在座椅上，任由《小王子》的歌聲海浪般淹沒他的耳朵，大腦，還有心……
pte bien plus que tout...
（意譯：你最美……）
第二天，洪敏敏偷偷開車的照片被傳上論壇。
幸好洪建明人脈資源豐富，對媒體和網站施壓，把對她不利的新聞全部都删掉。
事情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青茹松了口氣，專心做秦昊銳的策劃，郵件發出沒多久，就得到秦末北的反饋。
秦末北那家夥就像小學語文老師，給她指出一堆邏輯、語法錯誤，還把錯別字都勾了出來。
就在青茹覺得完蛋了，他壓根看不上的時候，秦末北又發來一份電子合同。
合同裏提到的待遇跟洪家差不多，上課時間是每個周五、周六晚上。
活少錢多，吸引力十足。
青茹還沒仔細看完，秦末北的電話駕到。
“沒問題的話，就把合同打印出來，簽字。這周五帶到我家。”
“那個……”青茹不安地說，“我能不能附加幾個條件？”
“嗯？”秦末北問，“你對薪資不滿意？”
青茹慌忙搖頭：“不，不。很滿意，是其他地方……有點介意。”
她和秦末北繼續相處，是迫不得已的，一定要小心為上，不能落入他的陷阱！
“你說。”
“第一條，你不能突然碰我。”
秦末北的聲音猛地上揚，語氣聽起來很是不妙：“你到底是簽家教合同，還是簽你我之間的相處合同？別混為一談。”
“就是一樣的。”青茹壓低聲音小聲争辯。她最近老想起小男孩在沙灘撿魚，把魚扔進水裏的故事。“可能觸碰對你沒什麽，但對我很有所謂，會影響我教育水平的發揮。”
秦末北沉默一會兒：“好吧，你繼續說。‘碰’這個字，你希望怎麽定義。”
“比如不要突然摸頭，不要摟我肩膀，不要抓我手。”青茹稍作回憶，就感覺臉在升溫，聲音也有點抖。
“明白了。還有嗎？”
“第二條，不要對我說奇怪的話。”
“奇怪？比如？”
“比如……”青茹豁出去了，提高聲音，“用勾引、喜歡之類的詞。”
“你還可以多找一些詞彙，打印出來，作為附屬合同。”出乎她的意料，秦末北答應得挺爽快，“不過，約束條件是相互的，我做到這幾點，你也要做到幾點。第一，不能叫我秦總、姓秦的、leo，叫我末北。”
“第二，不許跟我頂嘴，要是因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頂嘴，嘴也不能撅起來。就算撅起來，也不能塗唇膏、唇蜜諸如此類的任何化妝品。”
“第三，別再我面前露出要哭不哭的模樣，而且……”他想了想，“不能當着我哭，當然，也不能背着我哭。”
“第四，不許突然靠近我，抱住我胳膊。”
“第五，不許生病、發燒、感冒，弄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