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SAVE 29
500實在不是小數目, 溫黎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唇瓣印上去。
看上去,赫爾墨斯今天不會殺了她。
那她就要大膽地下手了!!
反正有[一罐貓薄荷]護體。
感受到她貼近的動作,赫爾墨斯金眸微眯。
少女像是慵懶曬太陽的貓, 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卻又小心翼翼地揚起臉, 得寸進尺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軟飽滿,看上去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
落在他唇上時,柔柔的溫熱的吐息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好聞馨香,像是一團雲一般下一秒就能融化。
這根本不是什麽難以躲避的動作, 她甚至沒有用上她水平不怎麽樣的神術。
赫爾墨斯哪怕閉着眼睛都能輕而易舉地避開她,然而心底卻在這一刻莫名湧上一陣難以克制的沖動。
就像是上一次, 他品嘗她的氣息時那樣迷亂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又快又兇,而且莫名。
但赫爾墨斯向來不愛壓抑自己突如其來的興致。
感受到少女的唇瓣輕輕在他唇上不帶什麽情谷欠地碰了一下, 他帶着點玩味地垂着眼睫打量她。
出乎赫爾墨斯意料的, 少女的神情看上去和想象中不同, 并沒有太多令人作嘔的谷欠念,鳶尾色的眼眸反倒透着些驚喜的情緒。
并不令人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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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體親密度+200]
Oh~~~~~
又是兩百點!下一根生命蠟燭也到手一半了。
愛馬仕不愧是愛馬仕,就是大方!
和紙片人老公貼貼本來就值得興奮尖叫,如果再加上四舍五入又茍了一天半性命的話, 溫黎感覺自己已經興奮得睡不着覺了。
她唇角忍不住揚起來。
這竟然真的是赫爾墨斯的初吻!系統數據不會騙人!
目的達到,溫黎正要撐起身體離開, 後腦卻冷不丁被一只手按住。
她愣了一下, 眼前那張俊美的臉無限放大。
赫爾墨斯眉心的咒紋在她視野裏明明滅滅, 光暈墜落在他淡金色的瞳眸裏,融化。
他輕輕笑了一下。
“這樣小氣, 可不是我的作風。”
溫黎還沒反應過來,視野便驟然暗下來, 扣在她後腦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将她向下按過去。
赫爾墨斯慵懶地半阖着眼眸,加深了這個吻。
和澤維爾帶着濃郁少年感和張揚痞氣的吻不同,赫爾墨斯的吻溫柔卻不容拒絕。
一種難以言明的強勢和掌控從他看似柔和的動作中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赫爾墨斯身上濃郁的木質暗香包裹住溫黎,他似乎剛喝過紅酒,舌尖上傳來酸澀淳厚的酒香。
其中又隐約裹挾着些鐵鏽般的氣息,血腥而危險。
溫黎有點不習慣,下意識想要掙脫。
可她剛小幅度掙紮了一下,扣在她後腦的那只手就似乎察覺了她想要退卻的意圖,更加用力地扣住她。
拇指指腹若有似無地撫過她後頸,仿佛在安撫受驚炸毛的小貓。
【可攻略對象,[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改造度+8,當前改造度08.05100】
咦,改造度竟然動了。
溫黎大概能夠猜測到這一次改造度增加的原因。
——赫爾墨斯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夜夜笙歌,就連初吻都能留存到今天。
她是他第一個用心親吻的未婚妻。
不只是狩獵者和儲備糧的關系。
盡管平時出人意料地潔身自好,但赫爾墨斯親吻她時卻像是遵循着深深镌刻在神格裏的本能。
他熟稔地扣住她的手腕,高挺的鼻梁掠過她耳側,輕輕吮吸她小巧的耳垂。
而那陣令人目眩的鼻息還在挪動,吻輕柔卻霸道地落在她頸側和鎖骨上。
雖然互聯網上她時常褲子亂飛,但真的碰上這種事,溫黎還是有些害羞。
【現在肢體親密度有多少了?】
系統一邊捂着眼一邊計算:【唔……如果不看還在繼續增加的那部分,扣除500點兌換一根生命蠟燭之後,你還有310點。】
難不成要一口氣兌換兩根生命蠟燭?
或許兩根都不止。
系統紅着臉,輕咳一聲:【我們的游戲是健康向上的,不包含內容,過審無壓力。】
【你不能這樣,這是作弊,快讓赫爾墨斯停下來。】雖然他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停下的念頭。
溫黎掙紮着探出手,将桌上的半杯紅酒拿過來,湊到赫爾墨斯眼前。
“赫爾墨斯大人,您應該渴了吧?”啊啊啊她在說什麽啊。
赫爾墨斯金色的眼眸染上谷欠望,溫黎訝然地發現,他眉心的咒印竟然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
他依舊躺在她身下,衣衫比起她來時更淩亂了些,但卻無端令她有一種被居高臨下俯視着的錯覺。
赫爾墨斯從溫黎手中接過高腳杯,卻并沒有動作。
就算在這種時候,他唇畔的笑意依舊風度翩翩:“有你在身邊,這些尋常的東西似乎并不能解渴,甜心。”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勾起一縷少女垂落的卷發,纏繞在指節上把玩。
與此同時,另一只手再次繞到她腦後,想要将她那誘人的紅唇按至唇邊。
溫黎的心髒再次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她已經進行過嘗試了,但如果赫爾墨斯不聽話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然而赫爾墨斯的動作卻停滞在這一步。
那陣如火焰般灼燒的沖動冷不丁從身體裏褪去,就像是那場虛幻的煙火落幕時那樣,猝不及防、悄無聲息。
這是赫爾墨斯第二次體會到這種古怪的感受。
白發神明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溫黎身上。
書房中光線昏暗,不過是每個月供他熬過月蝕之日神罰的場所。
這裏只有房間四角擺放着夜明珠,色澤冷硬黯淡的陳設無聲地安放在空曠的房間裏,像是一座囚牢。
少女撐着身子半伏在他身上,她的發絲有些淩亂,像理不清的毛線球一般的亂發立在發頂。
唇瓣形狀原本便很飽滿,此刻被人用力親吻過,略微有些紅腫,
口紅暈染開,沾在唇邊瓷白的皮膚上,淩亂卻更顯得誘惑。
她散亂的領口處更是如此,鎖骨處布滿暧昧的紅痕,
頸側的痕跡和那道鮮紅的傷口混在一起,在她瓷白的皮膚對比下,顯得又欲又惹人憐愛。
而他身上受神罰而翻湧的痛楚,竟然随着他們的親密而平息下來。
赫爾墨斯不動聲色地掃一眼桌角被他随手擱置的高腳杯。
玻璃杯上映出他的倒影。
咒印的紋路也淡了。
赫爾墨斯眸底掠過一絲一閃即逝的複雜。
他沉默了一會,主動擡手替她理了理亂成一團的頭發:“被吓到了嗎?”
明明是被她坑了,卻還主動關心她。
當然,如果能夠趁機再得到一些新的獎勵的話,她會更感激的。
溫黎在赫爾墨斯身邊的空地上站好,先是輕輕點了點頭,緊接着飛快地搖頭。
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快點補償她一下!
赫爾墨斯已經恢複了游刃有餘的模樣。
他漫不經心地支着額角倚在椅背上,盯着溫黎的動作沒有說話。
半晌,他忽地一笑:“不知道什麽樣的補償,有這個榮幸讓我的甜心重新開心起來。”
太上道了!果然戀愛還是要和“渣男”談才夠爽啊!
“真的嗎?”溫黎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
她指了指房間一角的夜明珠:“赫爾墨斯大人,其實我有一點怕黑。如果能夠擁有一顆屬于自己的夜明珠的話,我想我每天晚上肯定可以睡得更好。”
升級傳送陣還需要赫爾墨斯的燭臺。
說是燭臺,其實不過是他盛放夜明珠所用的擺件。
在來找赫爾墨斯之前,溫黎已經率先拐去他曾經帶她去過、且許諾裏面的寶藏都屬于她的“藏寶閣”找過一圈。
但是她并沒有在裏面發現夜明珠的蹤跡。
她只能選擇像之前那樣,直接對赫爾墨斯開口索要。
不過,突然要一個燭臺實在太奇怪了。
溫黎選擇連着夜明珠一起要,赫爾墨斯總不至于摳門到連一個燭臺都不給她配吧?
“只是一顆夜明珠而已,如果能夠讓我美麗的未婚妻擺脫恐懼,那是它的榮幸。”
不出所料。赫爾墨斯幾乎沒有猶豫,語調散漫地答應下來。
他撩起衣擺,站起身的動作姿态閑适。
暗紅色的長袍随着他的動作,如流水般順着重力下墜,落在他足邊柔軟的地毯上。
赫爾墨斯擡起手臂,修長的掌心向上。
散入空氣中的碎金瞬間像是感受到了召喚,在溫黎眼前如風暴般聚集成金色的影子,在他掌心凝成一枚燦金色的圓珠。
溫黎一瞬不瞬地盯着這顆金燦燦的圓球。
雖然她沒有碰到它,但是只看一眼就知道它分量很沉。
以後她一定要找機會問一問系統,游戲世界裏的東西能不能帶回現實生活。
如果多帶幾顆金球回家那該多好。
此刻她暫時脫離了險境,系統語氣也恢複了平時的高貴冷豔:【請玩家放棄幻想,不可以哦。】
那好吧。
溫黎伸出手指戳了戳金球,硬邦邦的,看上去和普通的金子沒什麽不同。
赫爾墨斯長臂伸展,将那枚金色的圓球送到溫黎手心。
溫黎不明所以地接過來,手腕被沉得一緊。
她眨了眨眼睛:“赫爾墨斯大人,可是它并不會亮啊。”
赫爾墨斯淡色的睫羽垂下來,輕笑着牽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圓球上面。
他唇角噙着淡笑,緩慢地,一點點地向前俯身,聲線華麗而磁性,誘人沉迷。
“甜心,記得不要眨眼睛。”
赫爾墨斯話音剛落,溫黎便感覺一股暖流自他掌心流淌入他們相貼的皮膚。
随即,順着她手臂上的經絡向指端彙聚,爆發。
溫黎雙眸微微睜大。
星辰一般閃耀的流光自她的指尖注入,像是融着碎金的流沙落入清水,形成溫和的漩渦。
光亮一點點渲染,點亮整個球面。
這枚夜明珠甫一被點亮,便登時迸發出格外耀眼的光芒。
——甚至比起赫爾墨斯神宮中的任何一枚都要亮得多。
簡直像是一顆縮小版的太陽,看上去甚至有些刺目。
溫黎只不過看了一秒鐘,便有些承受不住地挪開視線,視野裏出現五彩斑斓的炫影。
“這……這有點太亮了,赫爾墨斯大人。”溫黎擡起頭去看他,“為什麽它會比其他夜明珠亮這麽多?”
赫爾墨斯的指節微涼,他松開手慵懶地說:“神宮裏的夜明珠都是由專門負責的女侍用法術點亮的。”
說到這裏,他撩起眼皮,視線掠過溫黎掌心瑩瑩發光的夜明珠。
“但這一顆,由我的神術點亮。”
赫爾墨斯唇角挑起勾人心魄的弧度,“甜心,這是我專門為你一個人點亮的夜明珠,當然與衆不同。”
——“就像你對我來說一樣。”
溫黎攥緊了胸口的衣服。
犯規,實在是太犯規了。
再這麽下去,她會被他狠狠拿捏住,然後死無葬身之地的。
溫黎不甘示弱地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半真半假道:“好喜歡!有了它,我想以後我在魔淵中再也不會迷路了。”
頓了頓,她瞥一眼角落的燈架,真誠地說,“如果可以再擁有一個專屬于我的燈架,它一定會成為我永遠的指路明燈。”
赫爾墨斯沒再說什麽,擡手揮散金影,一枚嶄新的純金制燈架便自動飛到了溫黎懷中。
真正的升級材料,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今日份打工完畢,是時候回到房間裏躺平了。
溫黎不着痕跡打量赫爾墨斯一眼。
他眉心的印跡盡管淡了些,但臉上依舊顯出些難以掩飾的倦怠。
乙游女主不容易,可攻略男主也不容易啊。
就很像是生着重病還要負責克制着殺意和她談戀愛,實在是太敬業太不易了。
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溫黎主動離開。
回房的路上,她仔仔細細地計算起現在的成果。
【我現在的肢體親密度是多少?】
【850點。】
也就是說,在剩下的三天裏,她只需要再賺取150點肢體親密度就可以再多茍三天。
一下子就多了六天的生命呢。
好像并不難。
但坐吃山空,剩下兩位老公的初吻被她奪走之後,難度就會重新回到地獄級別。
但溫黎不喜歡提前想太遠,還沒發生的事情內耗太多,只是自尋煩惱。
她要活在當下!
【兌換一根生命蠟燭需要肢體親密度500點,玩家目前肢體親密度結餘850點,請問是否确認兌換?】
她幹脆利落地作出決定:【确認。】
【恭喜玩家成功兌換一根生命蠟燭,剩餘生命:三天零三個小時。】
零三個小時?原來她本來只有三個小時好活了。
溫黎有些後怕。
至于這麽精确嗎???
無良奸商!
暫時得到休息的空檔,溫黎總算找到機會好好查看一下背包欄。
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已經用光了所有的道具,現在背包欄裏只剩下三個孤零零的圖标。
傳送陣還可以使用兩次,省着點用的話,還可以夠她撐上幾天。
溫黎點開身份卡。
【身份:平平無奇的魔淵女侍
當前等級:R1星
倒計時:四天
升級材料: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的耳墜(11),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胸針(11)】
養卡雖然累,但是升級的那一瞬間成就感誰能懂。
點擊升級按鍵是神聖的一件事,溫黎深吸一口氣,輕點造型古樸的按鈕。
背包欄閃躍起耀眼的光芒,光線散去時,游戲面板上的字已經發生了變化。
【身份:平平無奇的魔淵女侍
當前等級:R2星
倒計時:十四天
升級材料:暴食之神卡修斯的花園(特殊道具)(01),傲慢之神珀金的耳釘(特殊道具)(01),谷欠望之神赫爾墨斯的懷表(特殊道具)(01),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花火(特殊道具)(01)】
第二次升級讓使用期限多了十天。
她又可以多在珀金身邊茍十天了。
但是特殊道具是什麽東西?
【特殊道具就是平時無論你說什麽鬼話都騙不到的道具。】系統幽幽上線。
什麽叫鬼話?那明明是她的智慧。
溫黎沉吟片刻:【平時拿不到,那什麽條件下才能夠拿到?】應該只是增加了一些觸發條件吧。
是隐藏劇情嗎?
【請玩家自行探索。】
溫黎:……
真的很難相信系統的目的不是讓玩家去死。
她又看了一眼需要的特殊升級道具。
懷表和耳釘都還好說……
花園和花火是什麽鬼?
她難不成還要去找卡修斯要上一塊地?!
系統就像是開啓了自動回複:【請玩家自行探索。】
行吧。
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溫黎看向另一邊。
【道具:漂亮的洋娃娃
當前等級:R1星
可用次數:(13)
升級材料:暴食之神卡修斯的水壺(11),傲慢之神珀金的項鏈(11),谷欠望之神赫爾墨斯的高腳杯(11),嫉妒之神澤維爾的夜明砂(01)】
澤維爾的夜明砂旁邊碩大的“0”深深刺痛了溫黎的眼睛。
她關上游戲面板。
明天她一定要找到澤維爾,讓她的洋娃娃升級。
然後變成更漂亮的洋娃娃。
溫黎沒再做別的事,徑直回到赫爾墨斯的寝宮中,躺在床上睡覺。
如果她可以早點睡,她就可以早點起,第二天早上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一些。
——比如和澤維爾“約會”之後,還有時間回到珀金身邊露個臉(羞澀)。
溫黎惆悵地閉上眼睛,努力醞釀睡意。
在現實世界裏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夜貓子,現在竟然被迫養成了老年作息。
辣雞游戲是不是不行。
溫黎翻來覆去了許久,腦子裏飄着燒烤日料韓餐火鍋,莫名越躺越精神。
她再次翻了個身,冷不丁聽見房門被推開的動靜。
緊接着,一串熟悉的沉穩腳步聲響起,一點一點靠近她。
他的靠近掀起一陣微弱的氣流,深色的床幔無聲地浮動。
一陣窸窸窣窣衣料摩挲聲後,她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床幔上。
赫爾墨斯的膚色并不算白皙,但反倒在朦胧的光影掩映下透露出更多屬于成熟男性獨有的野性和性感。
溫黎心裏驚了一跳,赫爾墨斯該不會是要把剛才中斷的事情一口氣做完吧?
她“刷”地一下把被子蒙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精致漂亮的眼睛。
聲音透過布料傳出來,有些悶悶的:“赫爾墨斯大人?”
那只手的動作瞬間頓了下。
赫爾墨斯像是剛回想起來如今身邊有一個她存在,轉身邁開步子在窗邊的軟塌上躺下。
那陣濃郁的冷調木質香也淡了幾分。
“做個好夢,我的甜心。”
赫爾墨斯的聲線依舊慵懶磁性,但溫黎卻聽出了些不易察覺的疲憊。
她想了想,機遇和風險并存。
今天她險些交代在這裏,胃口已經很大了,一顆小小的夜明珠根本滿足不了。
“赫爾墨斯大人,我霸占了您的床害得您只能每晚睡在沙發上,這讓我良心難安。”
溫黎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拉開床幔探出一個腦袋。
“我可以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嗎?”
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以後晚上回不來,被他察覺到異樣。
赫爾墨斯兩條長腿交疊搭在矮幾上,暗紅色的長袍上金影浮動。
神罰的作用在減弱,但每一次的月蝕之日,他的神力總會經歷劇烈的波動,之後便會陷入短暫的無感疲倦期。
尤其是今天,他甚至不要命地在這種時候動用了神術。
赫爾墨斯長眉緊皺,屈指輕抵額角。
聽見床邊微弱的動靜,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過去。
少女換了一件純白色的睡裙,領口處點綴着繁複的蕾絲,那些他制造出的紅痕若隐若現地在衣領和金發間若隐若現。
裙子并未收腰,布料又薄又軟地松垮垂在她身上,在逆光下依稀能夠看見她窈窕有致的身形,月要纖細,兩條腿又直又長,影子在重重疊疊的床幔間幾乎晃入人心裏去。
分明知道她說這些話壓根不是關心他,而是為了找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向他索要更多。
赫爾墨斯眸底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染上些許興致。
他不自覺回想起方才那陣狂亂卻美妙的愉悅滋味,眼角眉梢的倦意淡了些。
“我并不介意分享你身邊的位置。”
少女倏地縮回去。
床幔在空氣中輕顫,良久,裏面才再次傳來她的聲音:“好不好嘛。”
竟然在害羞?
回想起初見時,也在這個房間裏這張床上,她眼中掠過一閃即逝的那種令他玩味的眼神。
她竟然也會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實在是……
讓人很有成就感。
赫爾墨斯像是被取悅了,鼻腔裏逸出一聲辨不清情緒的氣聲。
只是一間房而已,他的神宮偌大如斯,根本不缺她的容身之地。
“當然可以,這整座神宮的房間任你挑選,只要能夠讓你開心。”赫爾墨斯指尖輕輕點了下扶手,挑起眉補充了一句,“哪怕是我這一間,也可以。”
她才不要這一間呢,她只擔心在她有了新房間之後,赫爾墨斯會跟着她一起住過去。
溫黎默默地想。
但該演的戲還是要接着演的。
得到應允,少女陡然發出一聲輕快雀躍的歡呼聲。
“太好了,明天我就去挑選一間我最喜歡的房間。”她的語氣聽上去躍躍欲試、迫不及待,“今天晚上希望可以做一個這樣的美夢,然後我就可以在夢中好好思考一下應該怎麽裝飾我的房間!”
少女笑眯眯地再次探出頭來,金色的睫羽眨了眨,帶着一種不令人讨厭的得逞笑意。
“赫爾墨斯大人,您真是個大方體貼的好神明。”
“晚安哦。”
溫黎不滿這一點很久了,赫爾墨斯只會跟她說“做個好夢”,卻從來不跟她說晚安。
感覺一點都不親近!
說好的晚安就是另類的表白呢?
身為乙游男主,怎麽能這樣吝啬對女主說出這兩個字!
赫爾墨斯撥了一下眉間垂下的金墜,笑了一下。
——“晚安。”
溫黎:!
老公不發瘋的時候真的好體貼。
四舍五入這就是赫爾墨斯對她表白啦。
溫黎心滿意足地重新躺回去。
系統輕咳一聲,語氣有些別扭地開口:【晚安,親愛的玩家。】
溫黎笑意盈盈:【你都願意對我說晚安了,那可以走個後門,贈送我一次洋娃娃的使用次數嗎?】
【請玩家放棄幻想,不可能哦。】
……
溫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了,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邊驟然砸落一聲巨響。
轟——
她驚醒一般猛然睜開眼,便察覺到短短眨眼間,身側便被鋪天蓋地湧來的金粉包圍。
那些細碎沉浮的顆粒瞬間凝集成輕薄的護盾,将整張床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
溫黎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前薄薄的金色屏障。
金、金鐘罩?
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感覺到指腹觸碰的地方發着輕微的顫抖,仿佛正在被狂暴的風浪吹打。
下一瞬,她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張揚冷嗤。
“怎麽,難道床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這樣吝啬讓我看上一眼?”
是澤維爾的聲音。
溫黎眼前一亮。
今天天上下紅雨了?怎麽剛一睡醒,她的夜明砂就主動朝着她走來了。
澤維爾一句譏诮的話落地,她還沒來得及驚喜,便聽見一道又低又冷的笑。
“不請自來到我的寝宮,澤維爾——”赫爾墨斯語氣很冷淡地開口,“如果你這麽嫌棄自己的神術,我不介意親手幫助你将它廢掉。”
“不請自來?”
澤維爾冷笑一聲。
“砰”的一聲,似乎是他直接擡起一條腿踩在桌沿。
“你忘了?是你親口讓我帶着你美麗的未婚妻,去我的神宮中觀賞夜明砂。”
說到“你美麗的未婚妻”的時候,澤維爾學着赫爾墨斯的語氣。
這幾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來,無端聽上去格外痞氣又諷刺。
空氣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溫黎毫不懷疑,赫爾墨斯真的忘記了。
與她有關的事情,甚至于魔淵中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足以真正進入他心裏。
良久,一陣衣衫摩挲的動靜響起,赫爾墨斯似乎撩開衣擺站起身。
他的嗓音重新染上游刃有餘的笑意:“當然記得,但你的理解出現了偏差,澤維爾。”
話音微頓,他的聲線染上涼意,“我的未婚妻,當然是由我親自護送。”
“是嗎。”澤維爾的語氣卻很平靜,不知道回想到什麽,他意味不明地輕“啧”了一下,突然緩緩笑起來。
“我怎麽覺得……她更想讓我來接她?”
一金鐘罩之隔的溫黎卻絲毫不像外面那樣劍拔弩張地忐忑不安。
她陷入短暫的上頭。
天吶天吶這就是修羅場的快樂嗎?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她吃瓜吃得正香,游戲面板卻冷不丁彈出來。
【留在谷欠望之神赫爾墨斯的身邊】
【主動走到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