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房間沒開燈，街燈從窗外打了進來，聞青坐在路生南臂彎上，雙腳纏着他的窄腰，被他緊緊抵在門板上，此刻正垂着雙眼，半張着紅潤的唇，進氣少出氣多。
樓下的廣場舞剛剛散去，人群渙散，但是歌聲仍未停，譚詠麟的那首經典的一生最愛卻在這時響起……
“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于可等到一生中最愛
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來……”
音響開得很大，像是将整個氛圍融在一種柔情的氣氛裏，但只有路生南聽到，被他深埋的女人就在他耳邊發出致命的呻|吟聲，放肆而又飽含情|欲，像是故意叫給他聽一樣。
路生南也喘着粗氣，倆人沒有做任何前戲，聞青一開始有點疼，但是終究是太過熟悉路生南的身體，很快就适應，忍不住扭動着腰肢配合他。
倆人衣衫完好地在身上，只有結合的最私密的地方，黏稠而炙熱。
路生南也感覺到聞青今天的焦躁，他從一開始的掠奪，征伐，到最後的柔情無比，一直安撫着她，一直看她眼睛，一直啞聲叫她。
所有的焦躁和不安最後都被一場極致而溫柔的性給撫平。
聞青這時已經被他放到床上，被他擡起手壓在床上，只覺得熱，渾身像是被火球燃燒一樣，然後蔓延到她四肢，最後把她囤積在胸間的煩躁也一起燃燒至燼。
樓下的音響主人卻像是獨愛這首歌一樣，一直将同一首歌循環播放。
“如真如假如可□□飾演自己
會将心中的溫柔獻出給你唯有的知已
如癡如醉還盼你懂珍惜自己
有天即使分離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
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于可等到一生中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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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青看着他，忍不住顫着音叫出他的名字——
“路生南——”
那些尖叫，那些不安，那些焦躁，都随着他封上她的唇，随着他深埋在她體內而化解掉。
……
其實遇到路生南發生在更早以前。聞青記得路生南，但是路生南未必記得她。她念國中有一年城裏來了一群高中生，說是過來服務和學習，混在一群鄉下孩子中總是表情自信，朝氣蓬勃。再看看他們自己，個個都黯然失色，自慚形穢。
那時過來那批學生中也有路生南。路生南性格随性，模樣特出，站在人群中總是顯眼，但是他話并不多，但人緣極好，總是被男生簇擁在中心，笑得那叫漫不經心，像是什麽事都沒放在心上一樣。
正因為他外表特出，所以在他們學校很快就傳開了，說起路生南，那是個個都知道。聞青偶爾聽說過他的傳聞，也見過他幾次，但是都沒有放在心上。
有一天開早朝的時候，路生南卻作為段考狀元上臺給他們演講。他當時也不像有準備的樣子，随便講了幾句就當作交差。
但是聞青莫名就記得他講過什麽，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胡亂編出來的。
“沒人生來就是這種命，想要什麽就自己争取，要是不滿意現在那就換個活法。”他頓了頓，說：“當然了，剛剛那些話都是聽來的，這些雞湯我還真編不出。”
他的率直不意外地引來臺下一片哄笑，還有幾個跟他要好的頓時就吹起哨子，他笑了笑，道：“要我說，要是不願意改變，那說什麽都是屁。”
當時引來了衆人哄笑，校長臉都青了，随行老師不停給他使眼色，當然他也不在意，随便扯了兩句就跳下臺，全然不當一回事。那時他父母還沒出事，所以還保有有少年該有的淘氣和玩性。
聞青那天放學回家，正巧又遇到隔壁的大嬸，看到她就啧啧兩聲，不厭其煩地念叨着女孩子不應該讀那麽多書，早早找人嫁了才是好歸宿。她不耐煩地看着隔壁大嬸念叨的嘴臉，腦中就不經意地閃過路生南的話，她就想，或許他是對的，或許只要她逃離這裏，逃離這種女人也自貶地位的鬼地方，就能避免跟她母親一樣，成為懦弱無知、被家庭支配，只能成為男人附屬品的女人。
那也是一種改變。
聞青覺得人真是莫名其妙，人的一輩子那麽長，可你總是會記起一些不起眼的瞬間，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甚至是一段平淡無奇的對話。
直到重遇路生南，在那條巷子被他奪去手裏的香煙後，她看着那個逆着光的深邃眉眼，她才驚覺原來每一段不起眼的瞬間，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甚至是一道從沒對視過的目光，都在深深的地下埋下一顆種子。
等待着陽光沐浴，雨露洗禮，然後悄然破土而出，長出綠芽。
……
聞青又回去找徐靜婷了，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路生南一路陪着她，所以她心裏很平靜，她專挑母親已經回去的深夜去探望的徐靜婷。
她自己進去的，路生南在外邊等她，當時徐靜婷在睡覺，聞青悄聲走到她身邊，看了一陣，最後拿出一張卡，她害怕明天一早被母親發現，所以把卡塞到靜婷的被窩裏藏好，沒有叫醒她就走了。
徐靜婷半夜像是有所知覺地醒來，發現手邊放着一張卡，上面貼着一張便利貼，是聞青娟秀的字跡。
“靜婷 ，我不能幫你什麽 ，但是有什麽事你都能帶着這張卡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或着給我一個電話 ，只要你開口我随時能幫助你擺脫這樣的生活 ，前提是你自己也想要改變。
最後只願你和我的小侄子一切平安。”
徐靜婷手裏攢着那張卡，在夜深人靜的醫院裏，她垂頭小聲地啜泣了一晚上。
……
日子一下子就恢複了平靜，倆人回到帝都後，聞青時不時就去找路生南，有時就直接睡在他那邊了。有天聞青在路生南吃過他準備好的早餐後，他把奶茶放到她手邊，像是随口一提一樣對她說：“等下帶好你的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
聞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低頭去喝奶茶。
聞青從來不喝外邊的奶茶，她覺得太甜膩，但是路生南泡的一手好茶，她喝過一次後覺得還行，路生南有時便給她泡。
一早民政局也沒什麽人，聞青好歹是公衆人物，便稍微遮掩了一下，倆人很快就順利領了證，聞青坐在副駕駛上拿着剛洗出來的照片，看着站在傻不拉幾的紅背景前拍照的倆人，這才發覺這是倆人第一次合照。
倆人站在一起，笑容都是淡淡，對此攝影師還忍不住提醒他們可以再親密一些，可是倆人也只是對視一眼，就別開眼，路生南也只是把手搭在她肩上，并沒有更親密的舉動。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一眼代表的是什麽。
路生南側頭去看聞青，只見她手裏拿着倆人的照片，在暖陽映照下，她低頭淺笑的樣子，不知怎麽地就被他深深記到心裏。
他拉過聞青的手，聞青疑惑看向他，只見他從儲藏櫃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面有個鉑金戒指，上面有一條細細的紋路，款式很簡單，但是勝在落落大方。
聞青挑了挑眉，笑道：“什麽時候買的。”
路生南随口答道：“忘了。”
路生南是真的忘了，有次路過商店看到，那枚戒指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展覽櫃上，讓他不經意就想起一個人，也不用店員極力推銷，他鬼使神差就買下了。
他把戒指套到她無名指上，發現尺寸剛剛好，他捏着她白皙的手指看了一陣，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聞青感覺到他有點幹澀的唇瓣印上自己的手，她垂眼安靜地看，這時他睫毛顫了顫，像是羽毛一樣，在聞青心上留下細細的紋路，他擡起頭的時候，聞青對他彎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倆人這就算是領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