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國慶 她一時想不出來什麽,就給闫勝利……
和楊雙雙這段時間的連軸轉不同, 江秋月的大學生活更規律一些,日常除了教室就是實驗室和家,和陳紅纓之間的來往也更密切一些。
辦補課班的那段時間, 陳紅纓就有過來幫忙,不過因為沒有想要報考電影學院的人來報名補課,因此她後面也就沒過來了。
至于趙長熙在恢複高考後就考上了首都的外國語學校,又積極地參加了學校的活動, 在聽說了補課班的事後,也曾一度想要報名參加。
不過因為一開始老師的名額都是留給條件差一點的學生的,他最後只能放棄。
沒想到, 沒多久又有了老鄉聯誼和高校聯合彙演的事, 他自然選擇了參加。
趙長熙是在老鄉聯誼的活動上再次見到陳紅纓的。
陳紅纓是葉城人,而趙長熙則是江城人,兩地雖然一東一西隔的遠,但确實是一個省的。
再見到陳紅纓的那一刻,趙長熙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時的心情。
驚訝、震驚、激動、手足無措,甚至在陳紅纓開口介紹自己的那一刻, 他都渾身僵直,連拍手都覺得費力氣。
這些年,他只有在柳月灣那一次見過陳紅纓。
原本, 他以為她只能是他人生中無法追逐的風, 注定了無痕跡, 他也從沒有想過能和她發生點什麽, 但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再見的一刻。
趙長熙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發抖,只好用盡力氣抱緊自己,傾身去聽陳紅纓的自我介紹:“我姓陳,陳紅纓, 耳東陳,紅纓槍的紅纓。以前在南川那邊的文工團當演員,現在是首都電影學院的學生,擅長舞蹈、表演、唱歌也可以。”
陳紅纓的上臺引發了很多人的驚呼,甚至還有人認了出來說:“你是那個霞飛洗發水的盒子上印的那個女明星!”
陳紅纓笑笑,“那是我們軍區部隊辦的廠子,我有幸被選中了而已,不算什麽女明星。”
“才不是,我還看過你演的電影,趙曉紅,對不對?”又有人叫開了。
陳紅纓這才驚訝了一下,接着又大大方方地點頭,“我是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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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女明星啊!”他們一錘定音,接着就開始感慨起來說沒想到他們有天居然能見到電影裏面的女明星,可真是太神奇了。
陳紅纓的自我介紹場面尤其的活躍,甚至還有人起哄想請陳紅纓來一段。
陳紅纓這些年習慣了上臺,又長和江秋月以及楊雙雙往來,早就不露怯了,但當下場地太小,她照實說了,別人也只好作罷。
趙長熙身邊坐着的還是陳亮。
江冬梅的事情過後,趙長熙就去了鄰縣繼續當知青,但也沒和陳亮斷了來往。
後來,高考恢複的消息傳過來,陳亮當即就後悔了這些年浪費時間沒有好好學習,同時也想到了趙長熙,求着趙長熙幫他複習。
不過陳亮的底子不太好,即便有趙長熙的幫忙也只是擦着分數線進了首都師範,這還是因為如今各校老師緊缺,師範類學校是最好進的緣故。
今天的老鄉聯誼會,他倆自然而然就坐在了一起。
陳紅纓自我介紹的時候,陳亮便忍不住撞了趙長熙一下說:“哎,你看上面這位也姓陳,看來是我本家啊,不過長得确實漂亮,難怪能當大明星呢!”
“你瞧瞧她這身段,這樣貌,這聲音……”
趙長熙一顆心都放在陳紅纓的身上,半句話都懶得搭理陳亮,直到他開始這樣品頭論足,才皺眉拍了他一下,“你少說兩句,這樣評價一位女性,你覺得很有禮貌嗎?”
陳亮被怼,本來還想說他也沒說什麽,但見趙長熙神色嚴肅,最後只好作罷。
同時心裏面又忍不住暗暗驚奇,好幾年沒在一個知青點,趙長熙看着好像威嚴了很多。
等到陳紅纓的從前面的講臺上下來,趙長熙才稍稍平息了一口氣。
很快又換了其他人上去做自我介紹,但是趙長熙卻怎麽也聽不太進去了,總忍不住想要往陳紅纓所在的地方看。
但這種方式并不禮貌,加上如今人多,他也不想給陳紅纓造成困擾,只好強迫自己去認真聽其他人的自我介紹,并且努力記下每一個人的名字、學校以及各自擅長的方向等。
沒多久,要輪到他們了。
陳亮先上去,中規中矩的介紹完後就到了趙長熙。
人群的視線順着陳亮一路行走的方向移動,眨眼間就落到了趙長熙的身上。
趙長熙又下意識往陳紅纓所在的那個方向看了眼,正好撞上了她看過來的目光。
她的那雙很漂亮又很清亮的眼睛,正在打量着他,眸光中似乎還帶了些驚訝。
“咕嘟!”
趙長熙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并跟随陳紅纓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這一回的他穿的不再是以前那種土灰色的外套,帶着補丁的褲子和鞋,而是正常的襯衫和褲子,會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嗎?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就連擡腳都特別的費力氣。
陳亮已經走過來了,見趙長熙遲遲不動,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開口道:“你幹嘛呢,到你了啊,趕緊上去自我介紹啊!”
趙長熙這才如夢初醒,下意識推了一下眼鏡,撇開視線開始往上面講臺走。
站上講臺,面對衆人的一瞬間,趙長熙又忍不住去搜尋陳紅纓的視線。
可是就在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的時候,他又開始覺得緊張。
趙長熙只好再次強迫自己不要亂看,錯開陳紅纓所在的方向,開始做自我介紹:
“我姓趙,趙長熙。趙錢孫李的趙,長長久久的長,物阜民熙的熙。江城人,以前在H省的千江縣柳月灣插隊,目前在首都外國語大學讀書,主攻英語、法語以及德語,目标是成為一名外交官,我個人比較擅長創作,曾在報紙上發表過幾次文章,可以進行劇本方面的創作以及修改工作。”
趙長熙說完下面就響起了一陣掌聲,但他卻一個都沒聽見,又下意識去找尋陳紅纓的視線。
陳紅纓也沒料到自己居然和趙長熙是一個省的,心裏還狠狠驚訝了一下。
多年的舞臺表演經驗讓她對別人的視線很敏感。
一開始,她也注意到了趙長熙坐着的地方時不時有人盯着她看。她知道自己長得好,這些年總能碰上這樣的場面,便沒當回事兒,直到那個叫陳亮的自我介紹完成,她順着別人的視線看見了趙長熙。
那一瞬間,她就感覺世界居然這麽奇妙。
自那次柳月灣一別後,除了時不時聽到江冬梅因為趙長熙由鬧出什麽事情之外,她其實很少想起趙長熙。
在她看來,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是這輩子。
上輩子的江秋月和這輩子的陳紅纓已經是完全的兩個人了,并且她那時的她剛發現天地的廣闊,并沒有戀愛結婚的念頭。
自江冬梅自殺後,她就更沒再想起過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碰見。
那一瞬間的驚訝過後,她就想到了之前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并且還注意到了趙長熙依舊時不時地偷偷看她。
她其實有些覺得奇怪。
她自認為自己還記得趙長熙完全是因為穿越的秘密,但趙長熙好像也記得她一樣。
這是為什麽?
僅僅一面之緣的人,他的記憶有這麽好嗎?
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的腦海中忽然就毫無預兆浮現了江秋月以前和她說過的她上輩子和趙長熙曾是恩愛夫妻的事情。
等到趙長熙自我介紹完成,陳紅纓見他又在看自己,竟然冷不丁有些不好意思了。
陳紅纓沒忍住瞪了趙長熙一眼。
趙長熙被一個美女的冷眼瞪清醒了,渾身都湧上了巨大的尴尬和害羞,只好趕緊鞠了個躬,趕緊走下去了。
等到他坐下後,陳亮就實在沒忍住趴在桌子上問他,“你今天怎麽回事兒啊?你平時不是最冷靜的嗎,我怎麽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趙長熙壓制着心裏複雜的情緒,強迫自己繼續聽別人的介紹,并且開始認真做筆記,順便還把八卦的陳亮推了回去。
“太熱了,我只是覺得有點悶而已。”
最近确實有些熱,陳亮又見趙長熙的臉色發紅,忍不住擔憂道:“你沒事吧?不會中暑了吧?”
趙長熙搖頭,“沒事,你趕緊仔細聽,別回頭一個人都沒記住,還要我幫你。”
陳亮被趙長熙趕了回去,趙長熙原本以為總算清淨了,沒人打擾他了,可他的心還是起起伏伏,沒法平靜下來。
後面半段,他只是機械的記下那些自我介紹者的信息,但卻好像沒辦法把名字和人對上號。
等到全部的自我介紹完成,組織的幹部就開始介紹這次聯誼的主要目的,然後讓大家相互交流,盡快拿出個節目出來。
陳紅纓身邊圍着的人是最多的。
趙長熙幾次看過去,也曾想試圖過去說話,但最終都沒好意思邁開腳步。
不過趙長熙最後還是和陳紅纓說上了話。
陳紅纓的履歷實在太亮眼,她這樣的必定是出節目的核心力量,沒有任何人敢和她争搶,也不會有任何人願意和她争搶。
不過陳紅纓倒是客氣,說她也只是因為工作的原因稍稍懂些表演,其他的還需要大家互幫互助,要是其他人有什麽表演和舞蹈方面的問題,她也可以幫忙。
另外就是趙長熙這個曾多次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的,是這次劇本創作的主要力量。
主演和編劇已經聚齊了,自然就要開始商讨創作什麽樣的劇本。
真的和陳紅纓說上話後,趙長熙都覺得整個人都在飄。
一直到這次的聯誼活動結束,很多人都開始散了,趙長熙才趁着沒人的時候試探着朝陳紅纓開口說:“陳紅纓同學,我們以前在柳月灣生産隊見過一次,你……還記得嗎?”
陳紅纓:“……”
默了一瞬,陳紅纓原本今天被趙長熙看的有些惱,想說不記得了,但對上趙長熙期盼中又帶着小心的眼神,沒忍住點了下頭。
“你真的還記得?”趙長熙這一刻竟然感覺像是被天大的喜悅砸中一樣,完全不亞于他聽到高考恢複的消息和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
陳紅纓小小吸了口氣後才說:“記得,你當時在給農村掃盲,在知青點辦了個掃盲班。”
趙長熙“噗通、噗通”跳了一整天的心髒在這一刻更是開始瘋狂加速,他回想起自己當時的表現,不好意思地捏了一下衣袖說:“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麽清楚。”
陳紅纓心想你的身份這麽特殊,我怎麽可能記得不清楚。
但她嘴上解釋了一句說:“我和秋月姐關系好,聽她提起過家裏的事,有時候也會說到你。”
“原來是這樣啊。”趙長熙原本激動的心稍稍冷靜了一瞬,然後才說:“我聽陳亮,就是以前也在柳月灣插隊過的同屋知青說江秋月也考上了大學是嗎?”
陳紅纓點點頭,“秋月姐在醫科大學。”
趙長熙點頭,“她很厲害。”
“她是很厲害。”
趙長熙一時間又找不到話題了,他又沒忍住捏了捏袖口,實在不好再耽擱陳紅纓的時間,想了下說:“那個,你對節目有什麽別的要求嗎?你是主要演員,又懂這些,我以前沒有接觸過,不确定自己寫的本子合不合适,我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能去找你商量嗎?”
陳紅纓說:“先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寫出來看看吧,節目是大家的,我個人發揮的餘地不大。”
眼看着趙長熙的情緒随着她的話音變來變去,陳紅纓頓了下才說:“不過你要是有什麽問題,來找我也行。”
趙長熙瞬間高興了起來,“好,我今晚回去後就争取先把劇本寫出來,明天找你指正。”
陳紅纓:“……”
她點頭,“嗯”了一聲。
分開後,陳紅纓還有些莫名她居然能在首都和趙長熙碰見的事情,心裏面一時間覺得沒底,就跑去和江秋月說起了這件事。
說完,陳紅纓還不忘記道:“這也太巧了,而且他竟然還記得我。”
江秋月就說:“你覺得他為什麽還記得你呢?”
陳紅纓不好意思道:“這我怎麽知道。”
江秋月見陳紅纓似乎對趙長熙不像排斥的樣子,不免感慨了一聲說:“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只能說緣分啊!”
陳紅纓:“……”
楊雙雙就是這時候回來的,聽到這麽一聲後便接茬道:“什麽緣分啊?”
陳紅纓立馬就說:“沒什麽。”
還不忘記推了江秋月一下。
江秋月順着陳紅纓的意道:“沒什麽,在聊她的表演節目的事。”
楊雙雙不信,但是她見陳紅纓的尴尬都要溢出來了,就“哦”了一聲,沒再追問。
陳紅纓又随口扯了幾句話就走了,等到她一離開,楊雙雙就啃着西瓜道:“你倆到底在說什麽呢,她這麽緊張,就怕我聽見了?”
楊雙雙知道陳紅纓所有的事情,只是沒在陳紅纓面前掉過馬,江秋月也就沒瞞着她,說:“因為你的幫助,她和趙長熙又見面了,并且看似有發展的可能。”
“嗯?”楊雙雙愣了一下後才想起來,“就那個她上輩子的官配?”
江秋月點頭,“是的。”
楊雙雙倏然大笑了起來,懶洋洋地靠着沙發靠背說:“那這麽說,我還是他倆的媒人了,那我到時候得讓他們給我包個媒人紅包。”
江秋月就撇了楊雙雙一眼。
果然,楊雙雙又繼續說了:“心血來潮搞了個活動,原本是為了防渣男的,沒想到最後竟然促成了一段姻緣,你說以後會不會有更多這樣的存在啊?”
江秋月認真想了下,“沒準還真有可能。”
楊雙雙就摸着下巴說:“沒想到我在當保媒拉纖這個領域居然也這麽有天賦,我真是太厲害了。”
江秋月見楊雙雙自戀,拿了一個核桃砸了她一下。
楊雙雙順手接過來,微一用力,核桃就裂開了。
她一邊吃着核桃仁,一邊又和江秋月說:“這次的國慶演出,你有報節目嗎?”
江秋月搖了搖頭,“沒有,我對上臺不感興趣。”
楊雙雙就嘆了口氣,往後葛優攤,“他們非要我也參加表演節目,我說我不行,他們就非說我行,最後我只能尿遁了,我覺得我這幾天還是盡量少在學校出現好了,萬一真給我拉上去表演節目,想想,我大概只能表演魔術了。”
楊雙雙還快速地在江秋月的面前表演了一下從空間存取東西。
江秋月見狀就說:“我上次在許從周面前用異能的時候就被他說了,你以後能少用還是少用吧,我們倆現在也沒有以前的防備心了,萬一哪天一不小心露餡了怎麽辦?”
楊雙雙點頭,“行吧,就聽你的。”
不過說起許從周,楊雙雙就想到他和闫勝利已經又好久沒消息了,忍不住和江秋月說道:“從過年後到現在,他倆也就回來了一趟,你說他們這次不會又要等到過年才能回來吧?”
江秋月也有些想許從周了,聞言沉默了下又搖搖頭說:“不知道啊,上次他們是五一回來的,這次十一也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驚喜。”
楊雙雙聳肩,忽地從沙發上坐直了,道:“算了,別想他們了,想了也沒用。咱們就當他們回不來,當然了,要是他們能回來,那就是驚喜,回不來那也是正常現象。”
江秋月沒忍住笑,“自欺欺人。”
楊雙雙白她一眼,“你難道不是。”
江秋月:“……”
行叭!
時間轉眼就要到國慶了。
這幾天,處處可見不少同學來回忙碌的身影。
陳紅纓和趙長熙的接觸也密集了起來,只是她再也沒來找江秋月說過話,江秋月也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情況,倒是楊雙雙有幾次因為好奇過去看了幾次八卦,回來和江秋月說:“我覺得他倆越來越有門了。”
“已經确定關系了嗎?”江秋月就問道。
楊雙雙搖頭,“那我不知道,但我看他倆相處的時候還挺和諧的,有時候陳紅纓說話,趙長熙那個小眼神就一直忍不住地盯着她看,陳紅纓要是被看火了,就會瞪他一眼,他就匆忙扭頭,然後偷笑,又繼續看。”
“啧啧啧……這樣要是還沒譜,我都能跟他倆姓!”楊雙雙搖頭感嘆,“這戀愛的酸臭味!”
楊雙雙聞過幾次戀愛的酸臭味後,時間來到了國慶的前一天。
首都每年的國慶都很熱鬧,不少人自發到□□廣場載歌載舞或者表演節目。因此,楊雙雙他們早就決定好了學校的聯合演出定在十月二號,十一當天大家都去外面參加國慶。
家裏面的孩子也放假了,學校的老師也安排了他們參觀國慶演出的事情,還要求寫一篇作文,因此頭天晚上,江秋月和楊雙雙就在家把第二天要穿的衣裳,帶的東西,拿的吃食都準備好了。
結果睡到半夜的時候,兩人都聽到了外面有汽車轟隆走過,并且在門口停下來的聲音。
江秋月和楊雙雙還有家裏面的孩子們如今都聚集在了楊雙雙家,江秋月更是和楊雙雙睡在了一張床上。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下一瞬,楊雙雙打開屋裏面的電燈,和江秋月一起披外套往樓下走。
邊走,楊雙雙還邊忍不住開口說:“不會真是他倆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吧?”
江秋月只覺得心跳的速度有點快,“我倒希望是。”
說完,兩人同時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并且打開了大門。
剛在院子外面停好車走下來的闫勝利和許從周原本正要各回各的家,但見只有闫勝利家裏面的燈在他們停車的那一瞬間亮了起來,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果然,沒多久,闫勝利家打開的大門裏面出現了兩個身影。
闫勝利和許從周齊刷刷聽到了對方的嘆氣聲。
原來的步調改為一致,齊刷刷往一個方向走。
江秋月和楊雙雙見真的是他倆回來了,紛紛笑了起來,往外走了幾步迎了上去。
許從周和闫勝利分別接上自己的媳婦,許從周攬着江秋月,闫勝利扶着楊雙雙的胳膊往屋裏走。
家裏面的孩子還在睡,四個人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等進屋能看清楚了,江秋月和楊雙雙才發現眼前這兩位的身上還帶着不少從地裏摸爬滾打的痕跡,就連臉上都還帶着點點的泥星。
楊雙雙就低聲問道:“你們不會是剛才訓練場下來就回來了吧?”
闫勝利點頭。
江秋月見他倆既然回來了,她必然不能再在這裏呆着了,就和楊雙雙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許斯頤還在乘希他們的屋裏睡,要不然今晚就不搬他了,免得一不小心再吵醒其他的孩子。”
楊雙雙點頭,“那你們趕緊回去吧,斯頤在我家盡管放心就是了。”
江秋月自然放心,便直接拉着許從周出去了。
進了自己家後,江秋月才仔仔細細地看了許從周一會兒,又趕緊推着他說:“你快去洗澡吧。”
許從周定定地盯着江秋月的眼睛看了幾秒,壓下想要擁抱她的強烈念頭,轉身進了浴室。
等許從周從浴室裏面出來,就抱着江秋月開始吃醋說:“你晚上和楊雙雙一起睡?”
江秋月一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他又醋了,故意說:“不然呢,你又不回家。”
許從周低低哼了一聲,抱着江秋月就往床上走。
隔壁的楊雙雙也把闫勝利趕進浴室裏面了,然後又去客房把自己的東西拿回她和闫勝利的卧室,順便把江秋月的東西收了起來。
等到闫勝利洗好後,楊雙雙就問道:“你們怎麽忽然回來了?”
闫勝利一邊擦頭發一邊說:“國慶,給我們放了幾天假。”
楊雙雙就道:“我和秋月之前還說你們今年自過年後就回來過一次,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回來,沒想到你們還真回來了,家裏面的孩子也念叨你們很久了,明天醒過來要是看見你們,肯定要高興壞了。”
闫勝利就有些沉默了,過了片刻後才說:“最近太忙了。”
“我知道啊。”楊雙雙見闫勝利似乎又有些愧疚了,就說道:“你們是新組建的部隊,一應的方向都需要慢慢的摸索,忙是肯定的,我又沒怪你,你別總想着自己好像有多對不起我們一樣。”
闫勝利吸了口氣,“可我确實有虧欠。”
“那這麽說,我也不遑多讓。”楊雙雙順勢說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才道:“你看,我每天也忙的很,陪孩子的時間也不多。”
闫勝利便問道:“累嗎?”
楊雙雙搖頭,“不累,還挺好玩的。”
說着,她又想到了陳紅纓和趙長熙的事,便順嘴提了句,又道:“陳叔和紅姨早些年就在發愁陳紅纓的終生大事,現在他們也該放心了。”
闫勝利又問了楊雙雙幾句,确認那個趙長熙是個不錯的人,便不再繼續他和陳紅纓的這個話題,而是把他帶回家的一本書裏打開,遞到了她的面前。
“給你的禮物。”
“什麽啊?”楊雙雙好奇伸頭,裏面居然是一個小相。
“這是剪紙嗎?”楊雙雙小心翼翼地捏起小相看了看,“好像還挺像我的,你哪兒來的?”
闫勝利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含糊道:“……我自己剪的。”
“嗯?”楊雙雙微怔,片刻後忍不住盯着闫勝利道:“你剪的?”
不過想到闫勝利這些年總會時不時給她帶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當禮物,楊雙雙便信了,但想着闫勝利平日可沒這手藝,便忍不住問道:“該不會是你這段時間偷偷學的吧。”
闫勝利“咳”了一下,“剛好部隊裏面有個陝西的戰友,就……跟他學了一下。”
楊雙雙實在沒忍住笑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剪紙小相看了一會兒,然後才仔細收好,跑過來給闫勝利送了個吻。
“闫團長這些年一直遵守着給我帶禮物的承諾,我很喜歡,繼續保持啊!”
闫勝利順勢抱住了她。
第二天,楊雙雙是被家裏面孩子的驚呼聲給吵醒的。
“車!外面有車!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等楊雙雙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家裏面的幾個孩子已經圍着闫勝利轉了,而許斯頤也早就不在了。
楊雙雙見他們幾個聊的正歡快,徑直去洗臉去了。
許斯頤一大早發現闫勝利回來後,鞋都沒穿就往自己家跑,想去看許從周。
昨天半夜,許從周消停完後想到許斯頤還在隔壁,擔心他醒的太早,回來進不來,便特意留了門,沒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場。
等他聽到屋裏面的動靜從床上起身後,就看見許斯頤正站在他們的卧室門口急得直轉圈。
看見門開的一瞬間,許斯頤的眼睛都亮了。
他張嘴欲喊,許從周已經快他一步示意他小聲點。
許斯頤立馬點頭,等到許從周重新關上卧室的門後,才輕手輕腳地下樓。
“你怎麽沒穿鞋?”見到許斯頤光着腳,許從周皺了下眉。
許斯頤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太激動了,忘了穿了。”
“走,去把鞋穿好。”許從周扶着許斯頤的肩膀,等許斯頤點頭跑開口,許從周才把昨天帶回家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又把給許斯頤帶回來的書和給江秋月收集的另外一些玫瑰花種和其他一些植物的種子拿了出來。
許斯頤喜歡看書,高高興興地收了這份禮物,才坐在許從周的身邊小聲抱怨道:“爸爸,你回來了怎麽不叫醒我啊,我早上看見幹爸沒看見你,還吓了一跳呢。”
許從周擡手拍了拍許斯頤的腦袋:“你睡着了叫你幹什麽,萬一再把乘希他們吵醒了怎麽辦,我和你幹爸現在在一個地方,你看見他肯定也能看見我,別總擔心,等我們忙過這段時間,就會清閑了。”
許斯頤皺了皺臉,“好吧。”
許從周又喊着他一起去洗漱。
等父子倆收拾好後,江秋月也起來了。
外面也已經歡騰起來了。
鑼鼓聲、鞭炮聲、各種吹拉彈唱的聲音傳的很遠。
早飯過後,江秋月他們一行也趕緊裝備好,去參加外面的國慶表演。
□□廣場前彙聚了很多的人在載歌載舞,楊雙雙他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學校的大部隊在哪兒,并且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加入了歡慶的隊伍了。
場面實在太熱鬧,楊雙雙也放棄了和其他人說話的打算,專心和闫勝利帶着孩子順着人流看表演。
中途的時候,他們還遇見了一起過來參加慶祝的陳紅纓和趙長熙。
陳紅纓對上楊雙雙和闫勝利的視線,一下子就磕吧了。
尤其在面對闫勝利的時候,總有一種好像幹壞事被家長抓包了的感覺。
可是對上闫勝利威嚴的視線,陳紅纓不得不硬着頭皮介紹說:“這是趙長熙,是我們省的老鄉,嫂子之前說要弄高校聯合演出,每個省的學生在一起出節目,我和他最近經常一起商量表演節目的事。”
楊雙雙就故意裝作不解道:“可是節目已經定下來了啊,你們的節目難不成還有問題?”
陳紅纓:“……”
趙長熙見狀趕緊解圍道:“我們主要是來看看這邊的演出,順便做一下對比,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楊雙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趙長熙也跟着有些頭皮發麻了。
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讓他了解到楊雙雙是陳紅纓的嫂子,那眼前的這位男士肯定就是陳紅纓的大哥,見家長的緊張感油然而生,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倒是闫勝利打量了趙長熙一會兒,沖他伸出手說:“闫勝利,陳紅纓的大哥。”
趙長熙趕緊跟着握手,“大……闫大哥你……好!”
手上驟然加重的力道讓趙長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半響才憋出來最後一個好字。
楊雙雙見趙長熙的臉色都變了,連忙偷偷拽了闫勝利一下。
一般人的體格能和闫勝利相比嗎?萬一再把趙長熙給捏壞了怎麽辦?
誰知道闫勝利又用了下力,這才慢條斯理地放開手,看着趙長熙,面無表情地說:“握個手而已,你很疼?”
趙長熙:“……”我不敢疼。
趙長熙快速收拾好臉上的表情,重新擺出一副正常的微笑表情說:“闫大哥說笑了,我不疼。”
闫勝利不置可否,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長熙的身板。
陳紅纓可是知道闫勝利的厲害的,生怕他萬一一個念頭起來想和趙長熙過過招就麻煩了,趕緊插,進來出來說道:“哥,嫂子,怎麽就看見你們了,秋月姐和許團長呢,他們沒來嗎?”
“趙長熙說他也認識秋月姐和許團長,以前他們還幫過他的忙呢。”
楊雙雙也不好再為難眼前這一對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說開的小情侶,就順着陳紅纓的話說:“來了,應該就在邊上。”
“那我們去找秋月姐吧,我也好久沒看見他們了。”陳紅纓趕緊就說。
楊雙雙附和着點頭,等陳紅纓和趙長熙稍稍走了一段距離後,又見孩子們在邊上玩沒注意這邊,才貼着闫勝利說:“你覺得怎麽樣?”
闫勝利就說:“身體還行。”
“身體還行?”楊雙雙挑眉,“他剛才臉都變了,你居然說還行?”
闫勝利就說:“一般人在那個力道下就該哭了。”
楊雙雙:“……”
她一時想不出來什麽,就給闫勝利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