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猜測 你少在這兒扭曲事實

歡慶的場面熱鬧恢弘, 就算離得很近的兩個人,要是不大聲說話,也不一定能聽到對方說什麽。

但陳紅纓還是有點擔心, 因此等到離開了一段距離後,又回頭确認了一下楊雙雙和闫勝利所在的方向,見他們離得還挺遠的,才不好意思地看了趙長熙一眼, 問道:“我哥力氣可能比較大,你的手沒事兒吧?”

趙長熙舒展了一下被闫勝利捏過的那只手,笑着搖頭, “沒事兒, 不用擔心我。”

陳紅纓:“……誰擔心你了!”

趙長熙屈指頂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鏡,輕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陳紅纓還是有點不放心,忍不住又問了句,“你……真的沒事兒啊?”

趙長熙将手在她的面前伸展,動了動, 這才笑說:“真沒事兒,好歹我也在鄉下支援了好幾年,身體還是不錯的。”

陳紅纓瞥了一眼在她面前舒展的手, 又飛快地錯開, 輕輕“哦”了一聲。

既然剛才和楊雙雙他們說了要去找江秋月, 兩人自然走了過去。

不過陳紅纓怕江秋月也跟着楊雙雙一樣打趣他們, 只是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就和趙長熙一起趕緊離開了。

許從周的手從進入熱鬧的人群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江秋月的手腕,見狀,指下稍稍用力, 靠近江秋月問道:“趙長熙和陳紅纓在處對象?”

江秋月就說:“應該是吧,聽說兩人之間挺有意思的,現在又一塊出來玩了,應該是成了吧。”

許從周得到了消息後就随意點了下頭,便不再關注了。

廣場的熱鬧從早一直持續到晚上天黑都還有人舉着火把在熱鬧。

今天在外面耗費了太多精力,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困了,早早洗漱後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雙雙又要去學校和其他人一起負責聯合演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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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月他們是吃過午飯後才過去的。

演出可以帶家屬,等江秋月他們一行找到楊雙雙的時候,她正熱火朝天地和其他人對着最後的流程,身上的衣裳也換了。

自打高考前那次變裝後,楊雙雙和江秋月就沒有再特意打扮的太漂亮,免得太惹眼,畢竟現在很多人的條件都不好,她們還在讀大學,還是樸素點好。

但楊雙雙今天卻把身上原本清素的裝扮換成了一襲紅豔的長裙,原本每日會紮起來的大波浪散開,松松挽起,臉上還化了妝,眉眼漂亮的讓人都不敢直視。

家裏的幾個小孩兒見到楊雙雙這樣,齊齊“哇”了一聲。

“別打擾你們媽媽。” 江秋月拉了幾個小孩兒一把,說完又順勢看了一眼闫勝利,他的目光自落在楊雙雙的身上後就沒再移開過,眉峰微皺。

江秋月暗笑一聲。

楊雙雙也看見他們了,一直等到她把事情安排完才大步走過來,說道:“來了,吃飯了嗎?”

幾個小孩先點頭,然後齊刷刷地圍着楊雙雙說:“媽媽,你今天真好看!”

楊雙雙擡手碰了碰好不容易弄好的頭發,笑說:“因為媽媽今天是主持人,所以特意打扮了一下,還行吧?”

她屈指拎着紅裙在幾人面前轉了一圈,又接受了幾個孩子的誇贊後,才把視線落在闫勝利的身上。

“你怎麽不說話啊?不好看嗎?”楊雙雙盯着闫勝利問道。

闫勝利沉默了一瞬,才點點頭,“……好看。”

江秋月見他們這樣,立馬拉了許從周一下,兩人齊刷刷退到了一邊。

許從周看着江秋月,欲言又止。

江秋月擡眼,“你怎麽了?”

許從周忽地清咳了一聲,搖搖頭,“沒什麽。”

江秋月不信,但是許斯頤還在邊上,她便打算暫時不和許從周計較,但她估計肯定是他哪兒又犯醋了。

楊雙雙和闫勝利也沒有說多久,又趕緊走了。

江秋月帶着其他人找到地方坐下,靜等着表演開始。

沒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入場,各個學校的領導和老師也來了,江秋月還看見好幾個胸前挂着相機的人,大約像是報社的。

空曠的大堂逐漸被人填滿。

兩點,首都高校的國慶聯合表演開始。

楊雙雙和陳紅纓,并着兩個面生的但是長相不錯的男性一起走出來,開始演出的開場詞。

江秋月注意到闫勝利一直盯着臺上和楊雙雙搭檔的那位男性,便道:“聽說那兩位也都是電影學院的,因為第一次辦這麽大型的演出,怕一般人撐不起來場子,就找了兩個有表演經驗的男同志搭檔。”

闫勝利動了動唇,半響“嗯”了一聲。

江秋月又笑了一下,看見其他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着表演,便也不再出聲打擾別人。

率先上場的就是陝西的隊伍,震聲的老腔奔放又強悍,吼的其他人仿佛見到了曾經抗戰時期的刀光劍影,也讓人仿佛看見了山河的雄壯,場內的觀衆紛紛精神一振。

江秋月還注意到原本興致缺缺的那些記者拍照片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随後,一個接着一個省份的表演隊伍上場。

有戲曲、有梆子、有快、有相聲、有小品……

花樣繁多,有讓人哭的,自然也又讓人捧腹大笑的。

當然,中間也有領導上去講話。

一直到晚上六點鐘,最後一個由全部專業人員組成,也就是電影學院參演節目壓軸完成,整場演出才結束,楊雙雙他們又上前謝幕。

接着,便是之前笑談的頒獎環節。

一開始,楊雙雙他們設置的是進行一個大學之間的評比,最後出來個一二三名,後來發現不加入各省份和知青們的節目好像有點不公平,幹脆都加入了進來,反正最後評委也不是他們,而是那些老師和領導們頭疼。

不過最後的結果倒是沒有出乎太多人的預料。

有着全部專業人員參與的電影學院的節目獲得了第一名,太過于雄渾的老腔和由楊雙雙提意的不一定非要緬懷艱苦的過去,也可以暢想美好的未來的首都學院的小品是第二名,趙長熙和陳紅纓他們所在省的節目以及兩個知青的節目是第三名。

其他的隊伍則頒發了一個鼓勵獎。

等到頒獎結束後,楊雙雙忙碌了這麽久的演出算是正式且完美地完成了。

場內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往外面走,不時地讨論着晚上的表演。

楊雙雙在後臺長長地籲了口氣後,才笑着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然後開始到前面去和江秋月他們說:“我等下還要幫忙收拾場地,你們……”

不等楊雙雙說完,闫勝利就搶先說:“我留下來幫你。”

然後又看向江秋月和許從周說:“你們先回去吧。”

還不等江秋月和許從周開口,楊雙雙家裏的幾個孩子就說:“爸爸媽媽,我們也不想走。”

孩子們想要留下來的意願很強烈,楊雙雙就說:“你們确定,等下肯定會忙到很晚哦。”

幾個小孩點頭,“我們确定。”

楊雙雙就看向江秋月說:“要不然你們先回去吧。”

江秋月想了下,“要不然我們也留下來幫你吧?”

“不用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楊雙雙推了江秋月一下,“難得許從周回來,就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你們一家三口回去吧啊。”

楊雙雙的态度堅決,江秋月只好答應了。

等到江秋月他們轉身走後,楊雙雙才合掌看着幾個孩子說:“你們說的要留下來的啊,那就過來幫忙吧。”

幾個孩子紛紛點頭,闫勝利默默把身上的襯衫外套脫下來搭在了楊雙雙的身上。

楊雙雙側臉看了一下身上忽然被披上的衣裳以及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拿肩膀撞了闫勝利一下,問道:“你幹嘛啊?”

闫勝利一本正經地放下手,“晚上天有些涼,你穿厚點。”

“我都快熱死了。” 楊雙雙揚眉,擡手欲把身上的外套揭下來,闫勝利又把手放了上去,阻止了她的動作。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闫勝利看着楊雙雙一副了然的神色,最終率先放下了手。

楊雙雙把身上的外套一脫,這才對着闫勝利說:“我穿着裙子不方便幹活,等下還要換衣服。”

闫勝利:“……”

緩了一下,闫勝利這才“嗯”了一聲。

孩子們就在身邊的不遠處,楊雙雙也沒說其他的,就是飛了闫勝利一眼,輕笑道:“德性!”

闫勝利抿着唇角,也不反駁。

今天的演出是在電影學院辦的,因為只有電影學院地廣人稀,場地足夠大,設備也足夠好。

演出結束後,電影學院的很多同學也主動留下來幫忙。

鄭樂雲沒被選上表演,原本沒打算留下來幹活表現的,但是在離開的時候撞見楊雙雙和闫勝利說說笑笑的模樣,瞬間就走不動了。

她假借留下來幫忙的借口一直有意無意地觀察者楊雙雙和闫勝利相處的樣子,又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公交車上的一幕,臉上時不時閃現狐疑的神色。

等到楊雙雙去換衣裳的時候,鄭樂雲見闫勝利也跟着過去,差點尖叫了出來。

邊上有人見鄭樂雲站在這裏鬼鬼祟祟也不幹活,忍不住就推了她一下說:“你堵在這兒幹嘛啊,不想幫忙就回去休息好了,也別擋着別人啊?”

鄭樂雲這才回神,忍不住皺眉看向推她的那個。

她張嘴本來想反駁回去,可那人已經圍在陳紅纓的身邊了。

陳紅纓自考進電影學校後就因為長得太漂亮加上還演過電影,本身實力又足夠強勁,就一直是學校裏面的名人,自演出結束後,陳紅纓的身邊就圍着人就更多了。

今晚的表演,陳紅纓一個人參加了兩場,兩場都拿了獎,而且還是主持人,大家紛紛都在誇她太給他們電影學院長臉了之類的。

鄭樂雲見狀,想到剛剛的楊雙雙,想到之前受到的氣,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嗤”了一聲。

有人聽見了,便不樂意地瞪着鄭樂雲問道:“你嗤什麽啊?我們是哪兒說的不對嗎?”

鄭樂雲自入學後看見陳紅纓居然也在電影學院,并且人氣還很高後,心裏面就一直不舒服。

加上她又總能想到自己之前和江立業相親,結果江立業卻沒有看上她的事情,而陳紅纓正好和江秋月的關系好,她自然而然就看陳紅纓不順眼。

有時候難免會陰陽怪氣,以至于次數一多,學校裏就有不少人傳她看不慣陳紅纓。

陳紅纓之前因為覺得奇怪,還和江秋月他們說過這事兒。

後來從江秋月的嘴裏知道了她和江立業相親的事情後,便沒再把鄭樂雲放在心上,一直無視她。

再後來,其他和陳紅纓關系好的人見她是這種态度,便也跟着無視鄭樂雲。

但今天這個事兒明明就是個大喜事,她們實在不明白鄭樂雲又想幹什麽,忍不住又道:“明明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偏偏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現在見我們學校得了獎居然還陰陽怪氣,真不知道學校怎麽收了這樣的人進來,晦氣!”

“就是,明明多高興的事兒啊,被她這麽一攪合,感覺喜悅都沒有那麽多了,真不明白她幹嘛總這樣?”

“還能幹嘛啊,就是嫉妒陳紅纓呗,以前就沒少聽她說酸話,這次她還報名了要參加節目呢,結果又被刷下去了,現在見陳紅纓得獎,心裏扭曲,嫉妒了呗!”

“你說什麽呢?”鄭樂雲本來就是個沒譜的人,說話做事向來随心所欲,被這麽一刺激,腦子一熱,上來就吼道:“我嫉妒她!我呸!誰知道她那獎到底是用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手段弄到的,我憑什麽嫉妒一個作風不幹淨的人!”

這話一出,別說剛才和鄭樂雲吵架的幾個人,就連一直沒有把鄭樂雲放在心上的陳紅纓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擰眉盯着鄭樂雲。

桃色新聞往往是一系列八卦中最被熱衷和反複咀嚼的,以至于也有人忍不住開始盯着陳紅纓了。

陳紅纓深吸了一口氣,撥開身邊圍繞的人群,走到鄭樂雲的面前,冷臉問她,“什麽叫做我用了不幹不淨的手段弄的獎,什麽叫做我是一個作風不幹淨的人,你把話說清楚!”

鄭樂雲自覺自己發現了大秘密,就絲毫不怵,朝着陳紅纓反諷道:“你自己清楚,你不要臉,說出來我還嫌棄害臊呢!”

“我不清楚!”陳紅纓提高了聲音。

她本就比鄭樂雲高,此刻又站在臺階上,可以說是完全居高臨下地看着鄭樂雲,多年來在部隊歷練的氣場也朝着她傾瀉而出,揚聲道:“我只清楚今天這件事你要是說不清楚,咱們就公安局見,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鄭樂雲被陳紅纓這般強硬的态度吓了一跳,心中頓惱。

随後,她又想到剛剛看見的楊雙雙和闫勝利的那一幕,繼續冷笑道:“裝模作樣,你以為威脅我兩句我就害怕了嗎?”

陳紅纓張嘴正欲繼續說話,邊上忽然插,進來一道清潤但是同樣嚴厲的聲音道:“威脅倒不至于,不過作為和陳紅纓同組的參與表演的人員,我也想知道陳紅纓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才得到的獎,以至于我們這麽多人這段時間日日夜夜的排練和設計在你眼中竟然分毫不值,那麽多觀看表演的同學的認可在你眼中也沒有意義,甚至就連各大高校的老師和領導共同做出來的評斷在你眼中也毫無公平公信公正可言。”

話音落定的同時,趙長熙已然走到了陳紅纓的身邊。

他先是安撫地看了陳紅纓一眼,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才擡手推了下眼鏡,冷臉看着下面站着的鄭樂雲道:“這位同學,你以為随便污蔑他人,懷疑領導和老師、造謠生事這些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嗎?”

“你什麽意思?”鄭樂雲被趙長熙的一席話吓了一跳,色厲內荏道:“你也說了你們是一個組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趙長熙點點頭,“很好,今天就算陳紅纓願意不計較,我們同組的其他參與人員不計較,這件事我也會追究到底的,現在就請你說清楚,陳紅纓到底用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手段拿到了一個一等獎,一個三等獎的。”

周遭原本只是看熱鬧的人經過趙長熙一席話的提醒,瞬間反應過來了。

對啊!

說陳紅纓用了手段才拿獎不就是說他們一起合作的節目很糟糕嗎,進而不就是說他們私底下說不定和陳紅纓一樣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呢!

再說這裏面還牽扯到那麽多大學的老師和領導,陳紅纓就算有再大的能耐,還能把所有的老師和領導都收買了不成。

況且就算陳紅纓真的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但今天的老師和領導又不全是男的,還有很多女性,怎麽聽都覺得這個鄭樂雲在胡說八道。

太離譜了!

好些人紛紛走上前來,跟着一起質問鄭樂雲,要求她必須說清楚,不然今天的這件事沒完!

鄭樂雲沒料到趙長熙只是簡單說了幾句話就一下子引來了這麽多的人針對她,頓時心裏就慌了,也更氣了。

眼見着場面越來越吵鬧,趙長熙也不想最後讓這件事演變成動手事件或者往其他更嚴重的方向跑,亦或者偏離了一開始的重心,就擡腳多走了兩部到其他人的前面,然後轉身面對他們,擡手比了一個暫停的姿勢。

“同學們,聽我說。”趙長熙擡高聲音,等到其他人漸漸安靜了下來,趙長熙才又繼續道:“咱們不要所有人都一起說,這樣只會耽誤時間,反而還會讓這位……”

眼看趙長熙不知道鄭樂雲的名字,陳紅纓就提醒了一句。

趙長熙又沖着陳紅纓點頭,然後才繼續說:“咱們人聚集的一多,反而還會讓這位鄭樂雲同學覺得咱們仗着人多勢衆欺負她。既然這位鄭樂雲同學懷疑陳紅纓得獎的這件事,那不如就讓我和陳紅纓先和這位鄭同學溝通,所以大家都安靜一下,先在周邊找地方坐下,聽我們說,如果我們說的有什麽問題,或者你們覺得自己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也先等我們稍微溝通了之後再提,可以嗎?”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周邊的其他人紛紛點頭說可以,然後找地方坐了下來。

趙長熙又沖着四周略微颔首,“多謝了。”

而後,趙長熙轉身,臉上已然恢複了冷凝,“鄭同學,你現在可以說了。”

經歷了剛才被衆人圍着的場面,鄭樂雲已經有些被吓到了。

可若是讓她就這麽算了,心裏面又很不服氣。

但她一時半會兒确實也說不出陳紅纓到底做了什麽,她其實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趙長熙見鄭樂雲不說話,便又擡腳走了一步,繼續冷眼看她,道:“鄭同學,你現在可以說陳紅纓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要到老師或者學校領導,更甚至是公安局裏面去說吧。”

鄭樂雲的底氣又被趙長熙壓制了幾分,她一時間着急,又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撇嘴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她。”

“不知道!”趙長熙的聲音略高,“你不知道,那你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我……”鄭樂雲被問住,被吓到的腦袋在這一刻竟然開始飛快地旋轉并且找到了突破口。

她連忙焦急地四下觀望,等總算找到了楊雙雙的身影後,鄭樂雲像是獲得了巨大的救星一樣指着楊雙雙就吼道:“她,你們問她!”

楊雙雙早就換好衣裳出門了,不過她和闫勝利見趙長熙這人控場能力倒是不錯,而且還一直護着陳紅纓,便就一直沒出聲,想看看趙長熙最後會怎麽做。

結果,她萬萬沒想到只是躲在一邊吃個瓜,并且順便看一下未來的妹婿的能力,竟然把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對上一禮堂的人紛紛看過來的視線,楊雙雙挑了下眉。

陳紅纓見狀皺眉道:“你說我就說我,又扯到她身上幹什麽?”

鄭樂雲卻以為陳紅纓這句話已經是心虛了,頓時冷笑,心中底氣頓生道:“你不想讓我說她不就是心虛害怕了嗎?我就偏要說!”

楊雙雙見陳紅纓還要開口,沖她搖了搖頭,這才邊走邊說:“我怎麽了?”

鄭樂雲冷笑,見楊雙雙身後還跟着剛剛一直在她身邊的幾個人,朝她翻了個白眼。

楊雙雙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和自己撕逼了,但她一般不和人撕,因為覺得沒意思。

可今天這事兒既牽扯到陳紅纓,現在又點到了她,甚至這個鄭樂雲還和江立業相了親,算是和江秋月也有關系,她還真來了點興趣。

楊雙雙見臺子上正好有個桌子,她幹脆坐了上去,面對着鄭樂雲道:“來,展開說說,我又怎麽了。”

楊雙雙的态度這般坦蕩無畏,原本就不太相信鄭樂雲的其他人頓時更加相信楊雙雙也肯定沒什麽貓膩。

鄭樂雲也被楊雙雙這般樣子給哽了一下,随後心裏火氣升騰,就沖着楊雙雙陰陽怪氣道:“你怕不是忘了吧,我和你坐過同一班的公交車,那時候你身邊站着的可不是現在這個男的。”

楊雙雙:“……”

這話又引得其他人開始看向楊雙雙,楊雙雙仔細回想了一下,可還不等她想起來,她邊上的美希是翻了個白眼說:“媽,我們一共就見過她兩次,除了火車上的那一次,就是七六年過年的時候,小張叔叔去接我們的那一次,她說的應該就是小張叔叔。”

乘希和朝希也跟着想起來了,紛紛沖着鄭樂雲翻白眼。

不過因為知道爸媽肯定不希望他們在這種場合開口吵架,倆人也就沒吭聲。

楊雙雙經過美希這麽一提醒,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兒,就對着鄭樂雲道:“是有這麽一回事兒,所以呢?”

鄭樂雲嘴一撇,“所以什麽所以,還要我說嗎?”

“每見一次,你身邊就跟着一個不一樣的男人,每個都關系還那麽親熱,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鄭樂雲一臉鄙視,“你都這樣,陳紅纓和你關系好,聽說還是你妹妹,誰知道會不會跟你一樣。”

楊雙雙:“……”

陳紅纓&其他人:“……”

圍觀群衆:“……?”

楊雙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鄭樂雲,想了半天,總算想到了一個極為貼切的形容:“我想知道的是你媽當初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場面頓時一靜,不知道楊雙雙這話是什麽意思。

鄭樂雲也迷糊着呢,但又本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話,就皺眉問道:“你什麽意思?”

楊雙雙就說:“說你沒腦子呢,我和一個男人走一起就是不正經了,那我當時幹嘛還帶着家裏的孩子啊?我帶着家裏面的孩子瞞着我的丈夫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你是覺得我傻,還是覺得我家這幾個都快要趕上我的個子的孩子傻?還是說這世界的男女之間就不能正常說話了,一旦多說兩句話就是不正經了?”

場館裏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等回味過楊雙雙剛剛那句罵人不帶髒字的話後,瞬間爆笑起來。

鄭樂雲也被氣的跳腳,沖着楊雙雙吼道:“你少在這兒扭曲事實,你就是不正經了,我親眼看見的!”

頓了下,她又繼續道:“誰知道你這幾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男人的!“

楊雙雙嘆氣,正要繼續說話,闫勝利往她肩膀上按了一下,走上前說:“七六年那次,是我讓人去葉城接我妻子和孩子來首都過年,那次是他和我妻子第一次見面,我有人證有物證能證實這件事,但你要是拿不出……”

“誰知道你是不是怕被人說戴了綠帽子,故意替她遮掩。”鄭樂雲搶了一句,打斷了闫勝利的話。

闫勝利原本就冷凝的神色更是沉到了底,不打算再和鄭樂雲廢話了。

他看向陳紅纓,“去請你們學校的負責人過來,順便給許從周家裏打個電話,讓他幫忙把小張請過來一趟。”

陳紅纓見闫勝利生氣了,也不敢耽擱,點點頭就要走。

外面太黑了,趙長熙連忙就追上說:“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

陳紅纓知道闫勝利真的發火的話肯定不得了,邊着急走邊說:“那你快點跟上。”

其他人沒料到原本還在争吵的場面瞬間變成了現在這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了。

倒是有知道內情的學校幹部小聲說:“鄭樂雲完了,楊雙雙以前和我們說過她丈夫是軍人。看楊雙雙的能耐就知道她丈夫肯定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再看他丈夫這個年紀,至少是個營長,往上了說團長的可能性也不小,那他身邊肯定有警衛員,所以派個人來接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過年也不是什麽難事兒,所以我覺得他剛才說的肯定是真的,你們等着看好戲吧。”

突如其來的叫老師和領導以及周圍的竊竊私語攪的鄭樂雲心裏忽地有些發慌,她伸直了腦袋試圖想要聽到四周的人在說什麽,但只能看見他們看她的憐憫的眼神。

趙長熙追着陳紅纓走到外面後,才并排和她一起,擔憂底看着她問道:“你沒事吧?”

陳紅纓搖頭,“我沒事。”

頓了下,她又道:“不過今天謝謝你站出來幫我說話。”

趙長熙搖頭,“應該的。”

陳紅纓抿了下嘴,想說什麽大又知道這件事不好再耽擱,就随便“嗯”了一下,繼續蒙頭往前走。

陳紅纓直接闖了校長室。

今天的節目影響還挺大的,校長室裏面還有不少老師和領導在說話,見到陳紅纓過來,紛紛笑道:“喲,你怎麽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你今天真是給我們學校長臉了,這次的演出表現的不錯,值得表揚!”

陳紅纓心裏雖然着急,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謝過了各位老師,這才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剛剛還在高興的一群人:“……”

喜悅被蓋上一層陰霾。

且聽陳紅纓剛才的描述,加上他們也知道根本沒什麽貓膩,心裏頓時對那個叫鄭樂雲的挑事的學生生出了很大的壞印象。

但是生氣歸生氣,這件事還是不要鬧大了的好。

尤其聽陳紅纓剛才說的那些,都還鬧到部隊了,那就更丢人了。

他們就說:“我們和你一起去處理這件事,電話就不要打了吧,這麽晚了,打擾別人也不好,我們自己處理了就好了。”

陳紅纓明白這些人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搖搖頭說:“我哥向來說一不二,他說要打電話叫人過來,就算我不打,他也會親自打。”

老師們就說:“我們去和你哥說。”

“沒用的。”陳紅纓搖頭,“要是今天這事兒只牽扯到我也就算了,但偏偏最後又扯到了我嫂子的頭上,這麽多人都聽見也看見了,要是一點說不清楚,那肯定影響我嫂子的名聲,我哥不會坐視不管的,他把我嫂子看的和他的信仰一樣重要,誰也比不上。”

一群老師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陳紅纓最後還是打了電話。

江秋月聽完後只覺得一腦袋的莫名其妙,在許從周問過來的時候又搖搖頭,往許家那邊打了個電話。

等把事情說清楚後,江秋月就皺了皺眉說:“要不然我也跟着去吧。”

許從周點頭。

江秋月他們一行重新回到禮堂的時候,電影學院的老師和領導們也早就過來了,并且也聽完了雙方的解釋。

等見到許從周他們一行,尤其是其中穿着一身軍裝的小張同志後,雖然心裏清楚他們這次丢人丢大發了,但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從頭到尾就是鄭樂雲自己的一出惡意揣測,加上小張同志還特意提點了一句說:“我是許老的警衛員,走之前,他老人家和我說,要是我的解釋不足以讓人信服,或者貴校還有什麽疑問的話,屆時他也可以親自過來作證。”

整件事情很快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澄清了。

學校裏面的老師和領導們更是沒料到這件事最終竟然還鬧到了許長盛這樣的大佬的頭上,一時間更覺得丢人,連連保證他們一定會嚴肅地處理這件事情。

鬧了這麽一通,時間也晚了,領導們幹脆就讓大家夥先散了,有什麽明天再收拾。

吃了這麽大一個瓜的人群三三兩兩地散開,開始往回走。

趙長熙雖然心有不舍,又擔心陳紅纓的情緒,但也知道如今絕對不是他插過去說話的時候,還是過來和陳紅纓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也跟着離開了。

小張同志也和江秋月他們打了聲招呼,開車走了。

楊雙雙看向陳紅纓說:“你沒事吧?”

陳紅纓搖頭,“沒事。”

楊雙雙“嗯”了下,但還是寬慰了陳紅纓一句說:“雖然這件事今天說清楚了,但保不齊後面還是有人傳一些風言風語,到時候無視就行了,不用太計較,只要你站的夠高,那些心底陰暗的人自然也就不敢再對你唧唧歪歪了。”

陳紅纓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在乎的。”

幾個孩子也開口安慰陳紅纓,順便批判一下實在沒什麽腦子的鄭樂雲。

闫勝利等了一會兒,見他們沒完沒了了,就開口讓幾個孩子先跟江秋月他們上車,他和楊雙雙則留了下來。

陳紅纓心裏覺得有些不好。

果然。

下一刻,闫勝利就沉眼看她,問道:“你和那個趙長熙到底怎麽回事兒?”

陳紅纓:“……”

楊雙雙沒料到闫勝利居然忽然提起來這個,又見陳紅纓卡住,不想她為難,忍不住拽了一下闫勝利的衣袖。

闫勝利順手握住楊雙雙的手,這才繼續看向陳紅纓道:“說話。”

陳紅纓攥了一下手指,“沒怎麽回事兒,就是……朋友吧?”

“朋友?”闫勝利的聲音略高了下。

陳紅纓被闫勝利看的緊張,但還是硬着頭皮點頭,“嗯”了一聲,“對,朋友。”

闫勝利本來也不是要逼迫陳紅纓一定要解釋清楚,見狀也不再繼續追問了,而是道:“他人看着還不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要做到心裏有數。”

陳紅纓咬了咬唇,最終“哦”了一聲,點點頭。

楊雙雙又拉了闫勝利一下,闫勝利這才說道:“回去休息吧,餘下的別多想。”

“好。”陳紅纓又點點頭,目送闫勝利他們的車開口後,這才跟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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