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喜歡嗎 以後你就叫我老公

神游天外的邊雲落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別墅中走動中, 為了逃避剛才的莫名的情緒,邊雲落不想再呆着這層,擡腳向樓上走去。

小時候的邊雲落又瘦又弱, 父親的名聲又極差,加上那張因為沒長開, 而看上去與性別不符的漂亮臉蛋, 成為了班級中排擠的對象,但這一現象在他成功考進江大後便有了轉變。

與貧窮的小山村不同, 偌大的校園中沒有認識他的人, 也沒有人了解他陰暗的過去, 自然也不會有人用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注視着他。

邊雲落可以安心學習,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邊雲落的手劃過樓梯扶手,一路走到三樓, 三樓走廊上都是采光極好的巨大落地窗,窗臺向屋內延伸。

從窗口能看到別墅院中的池塘、孔雀園。

邊雲落随意的坐在窗臺上, 将窗戶推開道小縫,歪頭靠在窗框上,盯着鹿園中的小鹿出神。

傍晚的微風和煦的吹起邊雲落額前的碎發。

本以為自己的大學生活能夠平淡結束的邊雲落, 在大二時遇到了一間讓他意外的事, 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告白。

在那之前,邊雲落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學習和賺錢兩件事上, 自然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戀愛這件事。

向他告白的女生是個大一的學妹,似乎是在數學建模比賽的領獎臺上看到他的, 之後托人要到了他的聯系方式,以請教問題為借口和他搭上了話。

聊了幾天後,女孩就含蓄地表示了自己對邊雲落特殊的感情。

當時他是怎麽處理的呢?邊雲落搭在窗臺上的手指緩緩輕點着。

啊, 他想起來了,說實話邊雲落雖然從來沒有考慮過戀愛的事,并且父母的婚姻也并不正常,但他從不認為戀愛是件不應該的事。

對邊雲落來說,每份感情其實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所以他在仔細思考後,将女孩約了出來。

當時好像是去了一家甜品店吧,因為據說甜食能夠治愈悲傷的情緒。

Advertisement

他鄭重地向女孩闡述了自己的情況,然後認真而堅定地拒絕了女孩,在說完後還不好意思地安慰了女孩。

女生倒是沒哭,只是看上去很驚訝,愣愣的說了句:“學長……你拒絕追求者都這麽認真的嗎?”

邊雲落也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後來他才知道,其實女孩算不上非常喜歡他,更多的大概是種傾慕,所以兩人說開後其實還不算尴尬。

只是在那之後,邊雲落周圍的人像是按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告白的消息紛沓而至,男女都有。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得到了邊雲落認真而溫柔的拒絕。

後來這件事就在江大傳開了,不少本來是吃瓜的群衆,居然被邊雲落的溫柔戳到,狠狠地心動了一把。

好在大家莫名,在邊雲落不知道的地方達成了微妙的共識,既然邊雲落不想談戀愛,他們就不要再去打擾人家了。

潮水般的瘋狂表白又像退潮般的消散了。

這些事還是在畢業的時候,邊雲落的室友告訴他的。

突然吹來股強勁的風,将邊雲落身後的淺色的窗簾揚起,邊雲落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不停擺動的窗簾。

眼前閃過的卻是剛才應在州的臉。

他要像以前拒絕別人一樣拒絕應在州嗎?意外的,邊雲落遲疑了。

可是被他拒絕的話,應在州會很傷心的吧。

邊雲落伸手抓住鼓起的窗簾,沉默地看着上面應在州特意為他挑選的鵝黃色小碎花。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單單是應在州會傷心,他好像也舍不得看到應在州傷心。

可這是出于愛情嗎?還是友情?邊雲落一時間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那應該怎麽辦呢?邊雲落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沒辦法用往常理性的思維去思考分析這件事。

對了,如果方韻女士知道這件事應該會不高興吧,他應該先告知對方一聲吧。

明明想如實轉達的邊雲落,卻遲遲沒能打開方韻的聯系方式。

然而剛才他在樓梯上看到的管家,現在正跟阿姨在廚房聊着天。

“你猜我剛才瞧見什麽了?”管家神神秘秘的,“剛才少爺和邊先生在樓上親熱呢,真是不容易啊,少爺再單幾年就要成大齡男青年了。”

“真的啊,告訴夫人了嗎?”阿姨看上去也很高興,拍拍手上的面粉,“哎呀,那什麽時候辦婚禮啊,咱是不是也應該準備點禮物。”

管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肯定說了啊,不過夫人倒是沒什麽反應,感覺好像早就知道了的樣子。”

“也是,夫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嘛。”陳姨把包好的蟹黃包放進籠屜。

樓上毫不知情的邊雲落最終還是給方韻發去了消息,不過猶豫再三還是只告訴了方韻,應在州可能因為劇本影響對他産生了特殊情感,沒有告訴方韻具體發生了什麽。

邊雲落本以為方韻會很意外,甚至不再需要他繼續配合治療。

【方韻】:那你對在州有什麽想法嗎?

可方韻發來的消息卻在反問他。

邊雲落不想對方韻撒謊。

【邊雲落】:我對應先生是有好感的,但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與應先生的相同,抱歉不能給您明确的答複。

方韻搖搖頭長嘆口氣,幽怨地看了眼身邊的老公。

“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應博洲極立馬極有眼力見的地道。

方韻又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你年輕時候那股子油嘴滑舌的本事,怎麽沒能給你兒子教上一點。”

“油,油嘴滑舌?”應博洲感覺自己五十來歲的幼小心靈受到了重創,那追老婆的事能叫油嘴滑舌嗎?

再說了方韻不就喜歡他那樣嘛,應在州這臭小子,一點沒遺傳到他的高情商能怪他嗎?

應博洲委屈,兒子生病老子挨批。

方韻懶得理他,之前應在州恢複的時候,特意抽出時間囑咐了她不少關于邊雲落的事,當時她就感覺這小子有點不對勁。

加上之前邊雲落讓她幫忙調查資助邊雲落上學的好心人的情況時,方韻就覺得更不簡單了。

果然,一番調查下來,當時資助邊雲落的正是和他們家頗有往來,從小看着應在州長大的設計師雲澤。

詢問過後方韻才知道,資助人的真實身份看似是雲澤,實際上出錢的卻是小時候的應在州。

這還用想嗎?應在州可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那屁股一撅她就知道這小子想放什麽屁。

去他的,邊雲落是他的好朋友,所以要多加照顧。

明明就是暗戀人家,又沒敢追,現在想追了腦子又壞了。

看看她傻兒子一天到晚做的這些蠢事,邊雲落要是能看上應在州,那一定是菩薩轉世。

盡管方韻心裏吐槽的再厲害,還是默默地發消息給傻兒子找補着。

【方女士】:沒關系,但邊先生有件事我必須要如實告訴你,我們并不會幹涉在州的任何感情,除了配合治療以外。你們雙方互相産生友情也好愛情也罷,這都決定于你們自己。

【方女士】:邊先生很優秀,在州喜歡上你也很正常,至于你對在州有沒有相同的感情都無所謂,只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不傷害彼此就足夠了。

【方女士】:當然,如果在州強迫你做了什麽不願意的過分事情,你盡管揍他就好了,醫藥費我全包。

邊雲落看着消息,遲鈍的眨了眨眼,方女士……的行事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果斷啊。

也許是覺得語氣太過生硬,方韻還特意翻了張貓咪互毆的表情包發了過來。

看着最後一條消息上的那句“過分的事情”,邊雲落莫名有點臉熱,擡手摸了摸剛才應在州親過的地方,瞬間連帶着耳朵臉頰和脖子全都燒紅了起來。

他還從來沒有被母親意外的人這麽親密的對待過,就連姐姐也沒有。

突然想起前天他們還一起去祭拜過母親,應在州對母親說的那些話,邊雲落就更加不知所措了,他們這算是沒确定關系就直接見家長了嗎?

擡起頭的邊雲落望着盡頭出的房間,對了,應在州之前好像說過,不允許他進這裏。

心底的好奇突然被勾起,邊雲落鬼使神差地站起身來,向那間滿是他舊時資料和物品的房間走去。

就在邊雲落的只觸碰到門把的瞬間,他像是猛地清醒過來般飛快地撤回了手。

不對,不應該,任何人都有隐私,應在州都已經明确說明了不希望他進入這裏,他應該尊重應在州。

邊雲落搖搖頭,放下手再次走回窗邊,眼前夕陽西下的美景他也無心欣賞。

沒有談過戀愛的邊雲落十分苦惱,他應該如何分辨兩種感情呢?

或許可以搜索一下試試?

找到方向的邊雲落,在搜索框中輸入了問題“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歡某個人?”

下面有個自稱精通心理學的人做出了回答,當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關注對方、想要了解對方,變得更加親密無間,并且同時具有強烈的自我展露的傾向,和占有欲。

邊雲落感覺哪裏怪怪的,為什麽看上去,和他總結出來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并沒有什麽區別?

愛情和友情之間的界限這麽模糊嗎?但是他并沒有什麽談過戀愛的男性好友,想要咨詢似乎也沒有人選。

邊雲落只能把心底的疑惑先壓下。

自從應在州表白之後,邊雲落再看到他就有種不自覺的緊張感。

但是對方卻更喜歡粘着他了,晚上睡覺時應在州第一次面朝着他的方向躺下了,邊雲落背對着應在州,手不安的揪着枕頭不敢回頭。

邊雲落的後背被人戳了戳,想都不用便知道是誰幹的,邊雲落閉上眼裝睡,不想轉身面對應在州。

“小雲。”應在州暗戳戳地叫了老婆一聲,見邊雲落不理他,又小聲的連叫了三四聲。

眼看着邊雲落的耳朵都紅起來了,有不少認識大的長輩都喜歡這樣叫邊雲落,他雖然覺得“小雲”顯得有些女性化,但也并沒有太大的排斥感。

現在卻不知怎麽的,這兩個字從應在州的嘴裏說出來,好像就不大一樣了。

邊雲落猛地翻過身,用被子蓋住了應在州作亂的嘴:“大晚上不睡覺做什麽。”

被迫閉嘴的應在州眨眨眼,随即眼睛一彎,握住邊雲落的手,将蓋在自己嘴上的被子拽下來,又往邊雲落的方向蹭了蹭,兩人臉對着臉。

邊雲落能清晰的看到應在州眼中的欣喜。

“我以後也叫你小雲好不好?”應在州笑臉盈盈,滿是期待地看着邊雲落。

邊雲落頗感壓力,面色發紅地往後仰去,想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些:“應先生,我覺得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

然而應在州似乎并沒有理解他真正的意思,“确實,我應該想一個獨一無二的稱呼才好,小雲太普通了。”應在州眉頭一皺做思考狀。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接觸過這些東西,情侶之間應該如何互相稱呼?寶貝兒,老婆?這都太普通了,不适合他龍王殺手霸總的身份:“你有小名嗎?”

小名?邊雲落遲疑了片刻,母親并沒有給他起過小名,不過很小的時候,總是“寶寶、寶寶”的叫他和姐姐。

這算是小名?邊雲落擡眼看向應在州,不行,就算是小名也不能告訴應在州,叫小雲也就算了,這麽大的人了,叫寶寶像什麽樣子,邊雲落連忙搖搖頭。

這下把應在州難住了,他這顆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腦子,似乎并沒有儲存過類似的知識。

“對了,我要改稱呼,你也要改。”應在州暫且放下了他對邊雲落的稱呼,他今天下午在書房早就想好了要小嬌妻怎麽叫自己。

邊雲落天天應先生應先生的叫他,都生分成什麽樣子了。

“以後你就叫我老公。”說到這應在州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直視着邊雲落的眼睛,眼神篤定到,邊雲落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應在州用眼神催促着邊雲落開口,在他過于熾熱的目光下,邊雲落微微張開了嘴,開開合合後,最終快速吐出句:“太晚了還是早點睡覺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說完後完全不給應在州反應的機會,邊雲落迅速轉過身,留給應在州一個圓潤的後腦勺。

卧室中的氣氛似乎凝固起來,邊雲落抿着唇,再次抓住了枕頭的邊角,手指用力到關節泛着白,甚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本以為是應在州在翻身遠離他。

直到邊雲落身上的被子被人掀起,接着後背接觸到了一片,不屬于他自己的溫熱體溫,是應在州的後背。

雖然應在州沒有貿然的從後面直接抱住邊雲落,但他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刻意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反而以一種看似溫和卻又讓人無法拒絕的方法,拉近了和邊雲落之間的距離。

應在州貼着小嬌妻滿意地閉上眼,他剛才其實也沒想讓邊雲落直接叫他老公,畢竟Omega都是很害羞的,總要給邊雲落适應的時間。

今天就當是提前适應婚後生活了。

被昨天的事沖擊到的邊雲落,就連第二天來學校的時候,人都是恍惚的。

“邊老師?”坐在邊雲落對面正和他一起吃早餐的汪老師,伸手在邊雲落眼前晃晃,“邊老師今天心情這麽好?笑什麽呢?”

雖然都是發呆,但邊雲落的狀态明,顯跟之前在校門口發現可疑人物的時候完全不同。

之前邊雲落臉色發白,看上去魂不守舍,現在倒是面露笑意,臉色紅潤,更像是遇到什麽好事了。

“哎對了。”汪老師突然羞澀地看了邊雲落一眼,然後用筷子戳了戳餐盤中的餡餅,“我和呂老師……在一起了。”

“嗯?”剛回過神來的邊雲落吃驚地看了眼汪老師,“啊,恭喜。”

确實有點意外,他好像一點都沒發現這兩人之間有什麽火花。

等等,在一起?也就是說正好是最近發生的事,邊雲落心思微動。

看了眼還在那扭捏的汪老師,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豆漿,稍微措辭後向汪老師開了口:“不好意思,汪老師我想請教個問題。”

“有啥就說呗,整這麽客氣。”汪老師擡擡手示意邊雲落随便問。

邊雲落放下豆漿,鄭重的提出昨天困擾了他半天的問題:“你是怎麽确定自己喜歡呂老師的?”

“怎麽确定?”汪老師歪歪頭,斜着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時間居然回答不上來邊雲落的問題,“就是感覺到了,啧,咋說呢就是那種,語文上叫什麽來着?”

“啊對,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汪老師伸手做法般的比劃着,“硬要說的話,其實在之前的相處中就能感覺到吧,她是和別人不一樣的,雖然我是個話痨,但有的話我不想跟別人說,只想和她說,想到她就會不自覺的笑,不管有什麽事,只要想起她就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感。”

“甚至看到什麽好看的,聽到什麽有趣的,第一時間就想分享給她,只要她高興我就高興。”汪老師說着說着臉上還有點發燙,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圍。

其實不說還不知道,他好像好久之前就開始暗戀呂老師了。

邊雲落交疊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收緊,他對應在州的感情似乎能對上部分,但是這不都是兄弟情嗎?

是他前陣子學習後,發現自己做到的為數不多的幾條……

“這,這不是友情嗎?友情和愛情的區別是什麽呢?”邊雲落很困擾。

“友情?那不一樣啊。”汪老師感覺自己笨嘴拙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思索半天後,才相處合适的說法。

“比如哈,你是我的朋友吧,我會和你分享有趣的事,會跟你勾肩搭背産生肢體接觸,但是我不會對你有心動的感覺。”

邊雲落安靜的聽着汪老師的剖析,汪老師說,如果真的是那種穿一套褲子的哥們在一起,他們是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的。

因為心裏沒有異樣的情愫,自然不會束手束腳,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會被對方嫌棄,更不會産生那種類似害羞的臉紅心跳的感覺,但愛情相反。

這就是友情與愛情之間的不同。

“聽起來愛情好像更加沖動,又包含着欲望?”邊雲落喃喃自語,好在食堂裏吵吵嚷嚷的,就連對面的汪老師也沒能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麽。

邊雲落攥緊的雙手微微松開,他也許真的有點……喜歡應在州?

“快吃,快吃,光顧着說話,一會兒要上課了。”汪老師看看表連忙催促着邊雲落。

邊雲落低下頭咬住吸管:“嗯。”

午間邊雲落還在想關于應在州的事,他又跑去了教學樓後的小樹林,安靜地靠在樹幹上,望着頭頂的枯枝出神。

這時催命般的手機鈴聲,将他跑遠的思緒驟然拉回。

又是個陌生的號碼,邊雲落沒做疑,照常接起電話:“喂,您好。”

那邊遲遲沒有傳來回應,邊雲落又問了兩句好,在皺着眉就要挂斷的電話的時候,對面的人終于出聲了。

是個陌生又沙啞的男性聲音:“卓雲落?”

“請問您是?”邊雲落感覺有點奇怪,他早就改了名字,知道他曾經姓卓的人并不多。

對面的人笑了,那股惡心的笑聲讓邊雲落後背發涼:“我是爸爸啊,怎麽連自己老子都不記得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