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回家 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啊?啊, 追,這就追。”應在州這才想起來他出來的主要目的,精神恍惚地帶着綿綿往校外走, 手裏還拿着梁敏的那份禮物。

留下幾個男生在原地面面相觑,梁敏還心痛地看着應在州手上的禮盒。

“這是邊師兄的老婆?女扮男裝?”旁邊的男孩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 那小孩看上去就長得很邊師兄很像, 還叫人家媽媽。

梁敏下意識地搖頭想反駁,這人怎麽看都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吧, 但搖頭的動作突然僵住。

細想來,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人和師兄關系匪淺, 又帶着疑似師兄孩子的小孩,加上剛才的談話,梁敏原本篤定的想法逐漸産生動搖:“可能是的?”

但這位女士也高的離譜了吧, 梁敏自己有一米八出頭,邊師兄比他稍微矮一點點, 那位少說要将近一米九了吧……

而且他之前是見過應在州的臉的,怎麽看都挺陽剛的。

早在上次邊雲落帶隊競賽時,就掌握了邊雲落手機定位的應在州, 盡管晚了不少時間出發, 依然順利地找到了邊雲落的蹤跡。

看着車輛的行駛方向,像是要往西郊去,已經将剛才的小插曲忘到腦後的應在州, 奇怪地皺起眉頭。

西郊那邊離市區遠不說,而且人煙稀少, 基本沒有居民區,可以稱得上是非常黃連,只有一個正在設計搭建中的大型游樂場, 應氏也參與了投資建設。

邊雲落這麽着急的趕過去是為了找那個男人?聽剛才的學生說,不久前有個自稱是邊雲落父親的男人找上門來。

雖然應在州暫時還沒有理清具體情況,但心中又了猜測,會不會是邊雲落的父親真的也穿越了,然後在哪裏看到了他的那個“白月光”然後以為是邊雲落,所以找來。

邊雲落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今天這才瞞着他出來找人。

盡管猜測漏洞百出,但應在州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生了鏽,完全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只能選擇暫時相信。

邊雲落已經坐着車抵達了游樂園所在的位置,整片施工區域都被藍色的鐵皮板圍住,并不能随意進入。

Advertisement

但施工區域外是臨時搭建起來供工人們居住的鐵皮房,這裏并沒有人看管,邊雲落試探地走了進來,暫時站在暗處。

看了眼時間,就快到午飯時間了,再等等也許會有轉機。

果不其然,沒等太長時間,藍色的鐵皮板被人推開,帶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們滿頭大汗的從中走出,邊往外走,邊摘着頭上不透氣的安全帽。

邊雲落眯起眼打量着他們,在人群中看到了卓漢方的身影。

“還好這兩天涼快點兒了,再早來兩個月啊,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得中暑。”旁邊的工友調侃着卓漢方。

卓漢方陰恻恻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後領了份盒飯坐在鐵皮房外的石階上,勾起個惡心的笑容,自言自語道:“笑吧笑吧,我也在這兒幹不了幾天了,很快老子就要翻身了。”

卓漢方坐的位置離邊雲落所在的地方并不遠,邊雲落大概能聽清他們談話的聲音,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安靜地躲在暗處。

如果之前卓漢方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就應該還有個“弟弟”也正在這工地裏。

卓漢方就好賭,之前管他要錢時,卻說是為兒子要的。

邊雲落有預感,這兩人恐怕沒幹什麽正經事。

“你兒子最近怎麽樣了?”剛才調侃過卓漢方的工人吃着飯,好奇地關心了一句。

卓漢方吃着飯頭都沒擡,信心滿滿地說了句:“就快好了,就快好了,馬上就能把他從這邊的小藥店,移到市裏的大醫院了。”

“說起來小卓是怎麽受傷的,你們怎麽也不報個警,打他的人要賠償的吧。”工人吃完了飯,随手把盒飯扔了,奇怪地問了一句。

這次卓漢方沒搭話,只是把吃剩下一半的盒飯揣在懷裏,趁着休息的時間,往工地外走去。

邊雲落見狀趁衆人沒注意,跟了上去。

好在他出門前就做好了準備,邊雲落順手帶上了鴨舌帽和口罩,為了不太顯眼,今天還特意換了身鉛灰色的運動裝。

路上很安靜,沒什麽人,邊雲落遠遠的跟着卓漢方,确保就算卓漢方突然回頭,看見自己也不會認出來。

因為這裏十分偏遠,只有在靠近地鐵站的位置有片居民區,那裏開着幾家小店,還有個規模很小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診所,大概就是卓漢方提到的地方了。

因為怕被發現,邊雲落沒急着跟進去,而是随意的在周圍的小店轉了轉,然後才裝作買藥的樣子走進了小診所。

裏面吵吵嚷嚷的,還能聽到卓漢方的聲音:“你以為我們願意在這兒嗎!我又不是沒給錢,告訴你再等兩天,你求着我我都不可能繼續在這裏!”

“說過多少次了,你這病我們這裏根本治不了,哎!你把人帶走啊!”小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卓漢方就罵罵咧咧地走了,完全沒有把兒子帶走的意思,就完全賴在了人家小診所裏。

邊雲落壓了壓帽檐,交了感冒藥的錢,等卓漢方走遠後,故作好奇地問了小護士兩句:“這人是怎麽回事兒啊?”

小護士顯然是對這對父子積怨已久,沒等邊雲落細問,就直接和盤托出了。

卓漢方的兒子卓森原本給工地送飯的,但是半個多月前不知怎麽,突然就被人打了,又是骨折又是內出血的,情況很嚴重,讓卓漢方報警他也不報,去大醫院治療又沒有錢。

卓漢方就把兒子扔在了他們這,給了幾百塊錢要他們治。

“我們這也就是小感冒能挂個吊瓶,那都骨折了,放在這裏算什麽事啊。”小護士生氣地說着。

而且她們原本看父子倆可憐想幫幫忙,沒想到卓森雖然傷着,但事一點都不少,天天叫着要吃這個要吃那個,這疼那疼,非要讓人伺候他。

護士們幫忙的時候,他還經常動手動腳:“真是惡心死了。”

“那他們沒說是為什麽挨打的嗎?”邊雲落擡眼看向小護士。

原本不願意說的小護士,看請邊雲落的臉後,耳朵一紅,結結巴巴地張了嘴:“其實,其實我也不确定啦,前陣子卓漢方來看兒子的時候,我在值班,隐隐約約聽到了。”

“他們原本是住在隔壁市村子裏的,他媽被他爸給打的受不了,就離婚了,然後家裏就剩他們倆。”小護士左右看看,她不确定自己聽到的對不對,也沒大敢告訴同事,怕惹上事也不敢報警。

“家裏沒錢了,卓森就去鄰居家偷,結果撞上鄰居家的姑娘回來,他就想幹壞事,結果被姑娘趕來的哥哥給打成這樣了,所以也不敢報警,也不敢管人家要醫療費。”

“謝謝你了。”邊雲落笑着點點頭,離開了小診所。

這樣的話,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去報警,讓警察調查卓漢方了。

出了小診所的邊雲落摘掉帽子,擡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應在州和綿綿。

邊雲落摘帽子的手頓在半空中,驚訝地看着兩人。

“爸爸。”綿綿撒開兩條小短腿跑過來,抱住了邊雲落的腿,“爸爸我餓啦,我們去吃飯吧!”

不知作何反應的邊雲落只好點頭答應,三人進了家小炒店,應在州欲言又止地看着點菜的邊雲落。

他和綿綿先是看到邊雲落進了工地,又看到他跟着一個陌生中年人走來走去。

雖然過程中邊雲落戴着帽子,應在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明顯現在邊雲落的情緒好轉了許多,整個人的狀态看上去都輕松了。

一定是見到父親了很開心吧,應在州卻無心吃飯了,他只知道邊雲落曾經的生活并不幸福,父親也不是什麽好人。

但沒想到,即使是這樣,邊雲落見到那個人渣也這麽高興,是不是說明邊雲落其實很想回家。

這些天小嬌妻都在糾結這件事嗎?邊雲落是想家了嗎?

也是,就算是父親是個人渣,邊雲落肯定還記挂着姐姐。

“你想回家了嗎?”應在州捏着筷子,喉嚨發澀。

給綿綿擦嘴的邊雲落疑惑地擡頭看向他,随即便明白過來應在州恐怕是看到卓漢方了。

只是不知道應在州那個出了問題的腦子,是怎麽理解這件事的,畢竟他在應在州的世界觀中應該是穿越來的才對。

邊雲落打算先試探試探應在州的想法:“回家是指?”

應在州卻因為他含糊不清的态度直接為邊雲落下了定論,小嬌妻想回家。

但礙于他不舍得走,就連今天來見父親也畏首畏尾,不敢直接上前打招呼。

“你有辦法回去嗎?”當時邊雲落穿越過來應該是巧合,回去又談何容易。

應在州放在桌下的手逐漸收緊,但實際上他作為東海中的龍王,早已經超越了人類的存在,自然是擁有撕裂時空的能力的,只要他想,其實就能把小嬌妻送回曾經所在的世界。

可自從上次和蛟龍進行交易後,應在州就意識到一件事,現今世界靈力稀薄,他的力量恢複的極慢。

而要撕裂時空所需要的能量并不是簡單可以計量的,很有可能幾百年都難以恢複。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不知道多久後才能夠再次相見。

認為兩人剛剛互通心意的應在州,心中萬分不舍。

邊雲落都不知道應在州說的回家具體指的是什麽,考慮到應在州的病情自然不敢貿然回答,只能打着太極:“現在還不知道吧,但總會有辦法的。”

聽到如此期盼的回答後,應在州的心情如墜冰窟,邊雲落很想念家鄉……

三人回家後,應在州又想了很久,晚上兩人準備睡覺時,應在州終于下定了決心。

“落落。”應在州小聲地叫着邊雲落。

背對着他的邊雲落半天沒等到下文,無奈之下只能順從應在州的意思,翻身面向身後的人。

“落落我有辦法讓你回家。”床頭暖黃色的小夜燈還沒關,應在州單手将頭撐起,漆黑色的眼睛在小夜燈下像是藏着火苗。

“你想什麽時候走?我們把你爸爸接來,我用靈力撕裂時空就可以直接回去。”

應在州認真的程度,讓聽到這些“智障”發言的邊雲落笑不出來:“回去?你是指送回我的時空是嗎?”

“對,我和你們一起回去,東海就交給皇弟了。”應在州連忙補充道,他想小嬌妻不會不同意的,“放心,以我的頭腦在哪裏都是能賺到錢的,我們可以帶些金屬物件回去後兌換成錢幣,我會養你的。”

“回去後我也會娶你的。”今天下午,應在州連兩人走的時候要帶點什麽都想好了。

見應在州還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邊雲落連忙打斷了他:“等等,等等,我并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啊?”兀自苦惱了一天的應在州很驚訝,沒有要走的意思?是他理解錯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親以前對我非常不好,我今天只是想去看看他在做什麽,并沒有想和他一起回去。”邊雲落再次解釋道。

應在州放下撐着頭的手臂,平躺在床上,心中壓了他大半天的石頭終于落下,原來是這樣,還好是這樣。

“那就好,不過如果你想回去了可以直接跟我說。”現在小嬌妻沒有回去的意思,以後又不一定,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你重要,你要知道這點。”說完話後的應在州轉過了身。

并不是不想看到邊雲落,而是他不想讓邊雲落看見自己傻笑的樣子。

而且應在州總感覺自己今天好像忽略了什麽,但思來想去的又抓不住重點,那幾個男生的話不斷的在他耳邊回放。

邊師兄、優秀畢業生、父親……

應在州太陽穴開始發脹,不适地皺起了眉頭。

意外的是,今天的邊雲落并沒有轉過身,和昨天的應在州一樣,在暖色的燈光下他注視這對方的背影,試圖從中找出剛才在聽到應在州的話時,自己心頭微顫的原因。

邊雲落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将半張臉埋了進去,單手搭在枕頭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容。

眉眼都彎彎的,他很少會這樣笑,在這樣的笑容中卻,似乎讓人能聽見冰雪初融的聲音。

他可能明白汪老師說的心動的意思了。

抓住卓漢方把柄的邊雲落定下心來,今天應在州一直跟在他身邊,他都沒來得及報警。

明早上班時,他一定要先發制人。

第二天早讀後,邊雲落就撥通了報警電話,以敲詐勒索入室搶劫的罪名将卓漢方舉報了。

警方告讓邊雲落安心等待,他們會盡快查明。

邊雲落這才放下心來,安心講課。

然而恢複寧靜的生活還沒來得及維持片刻,在午休即将結束的時候,邊雲落接到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請問是邊綿小朋友的家長嗎?我是小一班的老師”電話那頭老師的聲音十分急切。

邊雲落心頭一緊:“是,請問您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您中午把綿綿接走了嗎?”老師小心的問着。

“并沒有。”

那邊的老師徹底慌了神:“您沒有接走?綿綿不見了,是這樣的,午睡時綿綿說要去上廁所,我就跟着去了,但是之後綿綿就再沒出來。”

“之後我找了男老師進衛生間找人,也沒找到,想着會不會是孩子貪玩,趁着我去找男老師的時候,偷跑到滑梯那邊玩去了,但我們十幾個老師把幼兒園全找了一遍,也沒見孩子的蹤影。”

根據老師說的,雖然幼兒園是有監控的,但顧及到隐私,衛生間所在的區域并沒有安置攝像頭,也就沒看到綿綿之後去了哪裏。

至于別的地方的錄像,也就只拍到了綿綿早上上市外課時的身影。

其實正門也并沒有看到有人接走綿綿的畫面,但老師還是抱着希望給邊雲落打了電話。

“老師您先不要着急,請問今天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入過幼兒園嗎?”邊雲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但他已然覺得事情大概率會和卓漢方有關,更何況卓漢方這幾天給他發的消息,也是越來越猖狂了:“我現在就趕過去,請您先報警好嗎?”

邊雲落匆匆向主任請了假,然後又拜托了隔壁班的老師幫他代一下今天下午的課,火急火燎地趕往了幼兒園。

路上邊雲落在猶豫不決,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應在州,最後擔心會影響應在州病情,還是作罷了。

他焦心地捏着手機,司機終于在邊雲落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幼兒園門口。

“警察來了嗎?給我看看監控錄像。”邊雲落見到老師後連問好和請都忘了說,情緒略顯激動的問道。

那位給他打過電話的老師搖搖頭:“警察局離這邊比較遠,還要一會兒才能到,我帶您去看監控。”

邊雲落疾步跟着老師去了監控室,幼兒園前後門确實沒有什麽人員往來的蹤影,而且午休時間除了些老師帶着孩子們出來,并沒有其他人走動。

“不要看這些,學校有沒有什麽好翻越的圍牆或欄杆?”邊雲落阻止了工作人員繼續快進的動作。

“我想想,西側那邊欄杆是舊的,一直沒來得及換,上面镂空裝飾比較好下腳。”工作人員将畫面調出來,“但這個我們之前也都看過了,沒人翻進來。”

邊雲落眉頭壓低,抿着唇,盯着顯示屏沒搭腔。

随着右下鍵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邊雲落突然按下了暫停鍵,在監控畫面的邊緣處,欄杆上方似乎有片黑色的東西。

仔細看來像是腳

幼兒園的監控雖然不少,但總歸是有死角的,而這個位置的攝像頭恰好還能看到欄杆外面的景象,邊雲落明顯看到之前外面有個人,這裏來回來去走了好幾趟。

雖然頻率不高,而且特意間隔開了,但認出對方的邊雲落,還是猜測出了這人的真實目的。

他在找監控死角,雖然不知道卓漢方是怎麽學會這東西的,但邊雲落更加确定綿綿就是被卓漢方給帶走的。

果不其然,在後續的畫面中,他們又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影。

這時警察也趕來了,因為之前老師在電話裏已經說明了情況,所以警察們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留下兩人看監控,并順便安撫了邊雲落一番。

又抽出位警員向邊雲落詢問具體情況,其餘人将對幼兒園進行地毯式搜索。

“您是孩子的父親嗎?請問有沒有有過過節的人?”女警察掏出筆錄本。

“我是孩子的舅舅,不好意思,我應該已經确定犯人了。”邊雲落手指微動。

将剛才自己的發現,還有最近卓漢方對他進行敲詐勒索,以及卓漢方疑似入室搶劫的事,也都告訴了這位警察。

“啊,你就是那位邊先生。”女警察大概是聽同事提起過邊雲落的事情,很快就回憶了起來。

今天早上他們就已經查到了卓漢方的居住地,搜查令下來後直接去了西郊那邊,但撲了個空。

根據同屋的工人說,卓漢方昨天就把工作辭了,然後又死皮賴臉的住了一晚上。

今早什麽東西都沒帶,甩着倆膀子就走了,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老子馬上就要有錢了,這破地方誰稀得呆啊,等着吧,有人要給老子養老喽。”

然後卓漢方去了地鐵站,警方根據監控一路追蹤到幼兒園所在的這個區,便在處沒有監控的地方失去了卓漢方的蹤跡。

不過他們在邊雲落所說的那個小診所找到了卓森,并且通過和隔壁市警察的聯系,取得了兩人曾入室搶劫的證據,正式給卓漢方兩人立了罪,現在還在追蹤卓漢方。

沒想到這人居然做出了更過分的事。

“照這樣看來,他綁架孩子肯定是想要錢,你先和我們回警局,等嫌疑人聯系你。”警察對這件案子制定了計劃。

就這樣邊雲落跟着幾位警察前往了警局。

在路上邊雲落接到了卓漢方打來的第一通電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