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後調：四
展昭在一樓的房間轉了一圈，每個地方都寂靜無人，又向二樓尋去，他沒有出聲叫那人，不知為什麽，他直覺那人現在就像個膽小的動物，只要聽到一點動靜，就會立即逃跑……
他耐心地打開一間間房門查看，但他不知道，自從他走進這棟房子的那一刻起，白玉堂的嗅覺就恢複了，他在這房子裏如何行走，那人都感受得清清楚楚，要說“動物”的話，其實他自己更像是一個被困進了網中，正在逐漸接近獵食者的可憐動物……
白玉堂細心地感受他的香氣，小心翼翼地尋找自己，禁不住地擔憂……這每一點跟自己有關的信息，都令他的心期待得顫抖，“第十三種”香味，會不會願意和他帶回的這個世界一起，留下來？
當那個人的氣味終于到了門外，他轉動把手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白玉堂閉緊了雙眼，踏進來啊，你敢再走近白爺一步，我就不再管你願不願意，把你鎖在這個房子裏，直到我老死在你懷裏……
展昭在這間寬敞而昏暗的房間，看到了披着薄毯緊緊裹住自己，蜷縮在落地窗的一角，籠罩在淡淡月光下的人背影，他嘆了口氣，為什麽在這個人對自己做了那些過分的事情後，看到他一反驕傲張揚的樣子，無助沉靜下來，還是會感到心疼？也許這個人真的是上帝的“寵兒”，上帝不允許任何人不寵溺他。
他移動步子，踏進房間，如同踏進了另一個命運，走到那人面前低下身子，看他連頭上都蓋了毯子，遮蓋住他上半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玉堂，你又怎麽了？你讓韓先生很擔心。”
“……現在你滿意了？”
“什麽？”
“看我被铐在你的籠子裏。”
展昭驚訝地看他，心跳的聲音清晰起來，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又好像一切都模糊不明……
“什麽意思？……”
他剛問出聲，就突然被抓住了衣領扯過去，溫熱的身子貼上來，熱不過雙唇碾下去的力度，對方的身體再傾過來，白玉堂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揚起漂亮的弧度，落在地板上……
展昭猝不及防向後倒去，背後撞到了落地玻璃，一個聲響後，再也沒法後退，被堵在了玻璃和那人的身體間……
“唔……你又這樣……我還會揍你的……”
他用手擋住白玉堂壓過來的身體，躲開他的唇，斷續地說了一句。
“你打啊，看看這次，我還會不會放開你……”
白玉堂咬他的唇，只能發出不清的聲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沉醉在“第十三種”香味裏，他不舍得浪費任何一秒……
展昭拼命阻住他像不能容忍他們之間還有一絲空隙，強勢地不斷施壓的身體，頭腦和心都要被這擠進自己懷裏來的火焰烤得燒起來，提起音量給他最後的警告：
“……我真的要揍你了！……”
這一次，他連回答都沒能得到，那人趁自己張揚聲勢的時候，舌頭滑進了嘴裏，潤濕地在裏面翻攪起來……
這到底算什麽啊？！一邊是氣勢洶洶地找自己的麻煩，另一邊又是不顧一切的溫柔糾纏，像是虔誠而狂熱的膜拜……
展昭是真的生氣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像威脅的那樣，一拳揍過去，他是想逼那人放開自己後，再狠狠地教訓他，讓他再也不敢這麽對自己……
卻只是身體漸軟，推拒的動作變為緊抓住那人衣服的拳，任他含住自己的唇，舔舐口裏的每一個角落，眼神迷蒙起來，直到最終閉上……
兩人的腦中都被一片轟鳴聲攫住，令他們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如果不是心髒重重地撞擊着胸膛，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了，手腳軟得就要沒有知覺，唯有緊緊地抓住對方，好像才不會墜落到沒有盡頭的深淵……
直到白玉堂感到呼吸急得快讓他受不了，生生拉回瘋跑得快離開自己控制的理智，離開那人的唇，拉開了一點距離，艱難地喘息，眼神還沒有清醒，半迷離地看他……
展昭被火焰焚燒的熱度才稍微退去一些，他略平息了呼吸，皺眉低聲說：
“你到底想要怎樣？我真的搞不懂你……”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香水，能令嗅到它的人，産生最美好的情感，人們會不可自拔地愛上它，想要跪在它的面前，終生贊美它，但是，這種香水只有世界上最具天賦的香水師，才能夠找到，而你，就是傳說中的香水，是我的香水。”
展昭看那人一臉認真地對自己說出這番話，愣了一下，“噗哧”笑出來：
“真是有趣的比喻！”
“這不是‘比喻’！你這沒腦子的……”
“你！……”
他剛要因白玉堂冷硬的語調而氣，那人就又矛盾地在他唇上覆下輕柔的吻，然後，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俯首在他頸側倒下來，令展昭的身體滑下落地窗，躺在地板上，臉埋在他的肩頸間，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
“這不是‘比喻’，你明白麽？”
展昭感到他深呼吸着自己的氣味，聲音漸低，好像惬意得就快要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問他：
“就算這是真的吧，你怎麽知道，那香水一定是你的？”
白玉堂聞言，立即撐起身子，對他大聲說：
“它只能是我的！因為只有我才能找到它！它只會對真正懂得它意義的人透露秘密！”
展昭看那人驕傲堅定的神情，像是賭上了他作為世界最天才的香水師，全部的自尊，勾起嘴角，說：
“所以呢？現在你要‘跪’在我的面前嗎？”
“我不是已經‘跪’在你的面前了麽？”
沒料到那人比自己的笑容更大，看看他的姿勢，身子撐在自己的上方，的确是“跪”着的，展昭不禁笑出聲，你這死不低頭的倔強家夥！他的吻又落下來，這次展昭只是伸手環過那人的脖子，閉目享受這溫柔……
傳說古法老王的陵墓中，有一款留香了幾千年的香水，它如此細膩優美，具有強大地感染人心的力量，使嗅到它的人，在那一刻，都相信自己是身處天堂中……
香水裏的十二種香味都被辨識出來了，而那“第十三種”，最重要、寶貴的那種，唯有世界上最具天賦的香水師，才能找到……
第十三種香味
總覺的，有自己以外的東西，能夠成為自己的“命”，這個人是既可憐又幸福的。白玉堂此時就有這種感覺，他跪在柔軟的床上，俯身在那人胸膛上深呼吸，連戀人間的纏綿，都要用這種姿勢來進行麽？果然是傲慢的“第十三種”香味……
感到他的手指輕觸自己臉頰：
“睡着了？”
擡頭對他促狹地笑：
“你着急啊？”
他卻笑得比自己還要“狡猾”：
“只是有些意外，之前你靠近我，都會令我想狠狠揍你。”
白玉堂目光移到一邊，知道他指的是前幾次的親近，都是自己用蠻力強迫的，覺得尴尬起來：
“對不起了……”
“算了，反正我也确實打過你了……”
展昭在心裏偷笑，這人坦率起來後，不是挺可愛的麽？大概是嘴角的弧度，暴露了自己的想法，那人忽然一本正經地靠過來，說：
“不過，當香水師真正要體驗一款香水的時候，是不能着急的，特別是對于那種獨一無二又驕傲的香水，要仔細地感受它的‘前調’，慢慢找出它最美妙的地方在哪裏……”
他說話的聲音漸低漸緩，卻仿佛越有“引人入勝”的魅力，眼睛微眯起來，視線卻緊緊抓住自己，懾人心魄……
展昭感到他手指摸到自己耳後，輕輕摩挲，舒适的感覺，令身體不覺放松下來，眼神也懶了起來，勾勒過自己的下巴，輕貼着皮膚劃下來，經過喉結，那人又繼續說：
“就像這樣……慢慢地……”
展昭不自覺地仰頭，像要躲開，又像是在享受這微癢的觸覺，吻就在這時落下來，舌頭順利地滑進他微張的口裏，溫存地舔舐，一會兒後，白玉堂就如願地聽到那人喉間發出沉醉的低吟：
“嗯……”
他退開後，就見那人已經雙眼迷離，嘴唇紅潤，他低笑：
“看吧，只有這樣，那驕傲的香水才會對你吐露秘密……”
“原來如此……”
他看到那“驕傲的香水”也微笑起來，伸手到自己耳後，學着自己剛才做的，溫柔的撫摸後，手指暧昧地輕撫自己的頸間：
“要慢慢地……對吧？”
白玉堂呼吸急起來，拿開他的手，笑道：
“對，你學得很快，但你要小心，在你感受那香水‘前調’的時候，它也會狡猾地想捕到你……”
白玉堂在他的中指上咬了一下，将他的手壓在頭側，另一邊手撫上他領口，緩慢地解他的紐扣……
“這時候，你就可以打開香水的瓶蓋了……”
胸膛的幾粒紐扣解開後，白玉堂俯下身子在他肌膚上呼吸：
“好香……”
展昭感到那人解着下方紐扣的動作更慢，他閉着眼睛，像是出神地沉浸在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香氣裏，深呼吸時的氣息拂在赤）裸的胸膛上，撩撥人心，展昭擡起還自由的手，用手背遮蓋自己的表情，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紅得難堪……
紐扣終于解完了，白玉堂撥開他的襯衫，輕撫他後腰，吻他的胸膛，直到一側的紅點，潤濕地允吸了一會兒，就感到那人胸膛的起伏快起來，愛撫着腰的手也感到他微微仰起身子，躲自己的手，白玉堂順着他的身體撫下去，隔着布料覆蓋在他挺起的脆弱上……
“你還滿敏感的嘛……”
他笑，立刻被扔過來的枕頭砸到臉上：
“別打，你有暴力傾向，發作也不看看氣氛。”
白玉堂又壓下他亂動的雙手，看他一臉尴尬地要說什麽，低頭堵住他的口，吻至他掙紮軟下來，低下腰部，貼着他輕輕摩擦，展昭有些不忿，卻開不了口，你不是比我更敏感麽？
當兩人的呼吸都急促得要燒起來，白玉堂擡頭拉開距離，壓抑住喘息對他說：
“香水師也不好當，總是要以自己的香水為優先的……”
然後，展昭感到他解開自己褲子的紐扣、拉鏈，褪下一點後，伸進手去……
“嗯……”
展昭猛地抓緊他，手指陷進他的背裏，轉過頭去，将自己的表情遮擋在蓬松的枕頭裏，白玉堂舔舐他的脖頸，感到手裏的随着自己的動作濕潤起來，那人在自己耳邊熱烈地喘息，擡頭看他，見他咬緊下唇阻止難耐的聲音溢出來，臉頰緋紅，半閉的眼裏盈滿淚水，像是如果再激）烈一點，他就會哭出來……
白玉堂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液，視線盯着他的表情移不開，身子熱得很，咬牙想：雖然有點對不起你，不過還是快些結束吧，再熬下去理智就要跑光了……
他的手快起來，感到那人的腰也迎上來，終是輕聲呻）吟起來：
“嗚……”
像是痛苦，又像是極致的快樂，白玉堂忍不住扳過他的臉吻下去，舌頭與他的瘋狂交纏，直到他突然抱緊自己，全身緊張地顫抖，手裏有了濕滑的液體，他身體軟下來，跌回枕上，平複着喘息，眼神朦胧……
“不要睡哦，還沒有結束……”
展昭感到那人滾燙的手掌撫自己臉頰，在耳邊說，想到了什麽，低聲答他：
“唔……我幫你……”
他伸出手，卻被白玉堂擋住：
“不是這樣，我教你……”
白玉堂脫去上衣，從床頭櫃上拿了一支軟膏，在他眼前晃晃，笑：
“我自己做的，沒有氣味。”
展昭皺眉，還沒弄明他的意思，感到他褪去自己所有的衣褲，在手指上擠出一點軟膏，然後手放進自己的雙腿間……
他被那冰涼的東西觸到，才意識過來那人想做的事，立即撐起身子，向後退去，漲紅臉慌亂地說不成一句話：
“這……不行……我……”
卻被那人靠過來抱住，頭發在他臉側摩挲了一會後，肩後柔軟的聲音小心說：
“昭……讓我進去……”
展昭頓覺一陣無力感，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懂得低聲示弱起來！？他感到身前的軀體灼熱非常，甚至難耐地微微顫抖，心也不能再硬起來，只在心裏長嘆：真是敗給你！
停頓了一些時候，白玉堂聽到他模糊地應了一聲，放開他，笑着保證：
“我會輕輕地……”
那人身體傾過來，展昭被順勢放躺下來，他溫柔地吻自己，手指在雙腿間摩挲，将軟膏塗在周圍，手指游移了一會兒後，食指刺進去……
感到身下的人身體突然繃緊了，白玉堂舔他的唇，輕聲勸：
“放松一點……”
他又擠了更多軟膏，用手指揉進去，在裏面劃着圈，聽到那人發出呻）吟：
“嗚……”
“不舒服對嗎？抱歉……再忍一下就好了……”
白玉堂含住他胸前的紅點，另一只手撫慰他的敏感處，努力了一陣後，感到他有了良好的反應，喘息着靠近那人耳邊問：
“我試一試，好嗎？”
看到他垂下眼睛，沒有出聲，知道他是默許了，褪下自己的褲子，扳開他膝蓋，跪到雙腿間，擡高他一邊腿，身子擠進去……
展昭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下意識地推他：
“嗯……好痛……”
“好，我不動……你……深呼吸，放松一點……”
白玉堂也覺得痛，但那誘惑又令他無法抽身，不斷地愛撫身下的人，幫助他放松，俯身吻他，轉移他的注意力，一些時間過後，那人終于重新放松下來，沉浸于情）欲中，白玉堂慢慢地又擠進去一點，這次看到他只是皺了眉，沒有那麽強烈的反應了，于是咬着他的唇，緩慢地一點點深入……
直到完全沒進去，這下要拼命忍住自己聲音的，換成了白玉堂，他不得不稍擡起上身，咬了唇，才能專心抵禦那被緊緊擁抱着，微痛又極其敏感的快樂，他不知道為何偏在這時，那人身上的“第十三種”香味一下子濃郁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籠罩自己，身體感到的緊致，和染到了心上的“第十三種”香味讓他忽然像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那人恰在這時刻，為了忍耐被充滿的身體，向後仰起身子，腰似想躲開地搖擺了一下……
“唔……不要動……”
白玉堂連忙阻止他，但手抓住了他身子時，只能緊緊地抱着他，在他身上顫抖……
等平靜下來時，兩人都驚訝地面面相觑，一個出乎意料，另一個，現在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也太誇張了，沒必要為了這種事尋死吧？”
展昭哭笑不得地去奪那人趴在床上，正死死捂住頭部的枕頭，白玉堂被拿走了枕頭，卻怎麽也不願擡起臉來，香水的女神，是要自己在這個人的面前，有多丢臉才肯罷休？！
“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該亂動……”
他聽那人安慰自己，更覺難堪，猛地起身，認真看他，說：
“這絕對是個意外！我真的沒這麽快的！下一次，我一定會盡力讓你舒服的，你要相信我！……”
“你……你不用跟我解釋……”
展昭臉熱起來，卻被他拉住手臂，非要聽完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尴尬地敷衍着，心裏卻想着這“狂熱”，有時會燒痛我們，但最終，也會将彼此燒盡，變成同一捧灰，再也分不出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