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過葉特助裝孫子裝了這麽多年,除了昨天晚上腦子抽筋爺們了一下,其他時候都是雷劈不動的矮人一截。

“哎。我給孫總添麻煩了,這事還得麻煩陳助接一下手,兄弟兩個都是傅總身邊做事的,你接過去,我心裏也放心,肯定是不會給傅總出什麽簍子。”

扇他一耳光,他又湊上來把另外半邊老臉拿給你扇。對于像葉甚蒙這樣已經完全不要臉的人,陳經最後也只有哼了一聲作罷,心裏卻罵着:誰他媽跟你是兄弟,誰他媽想要接你的手。

等着陳經走了,葉甚蒙迫不及待的就往傅寒辦公室鑽,別看他一坡一坡的,走得卻還是飛快,手上的白瓷杯也端得穩穩當當。

“進來。”傅寒沒擡頭,公司裏面會敲他辦公室門而不是由秘書通報的,就只有一個人。

葉甚蒙笑眯眯的走進去,把杯子放到傅寒面前:“傅總”

“葉特助已經閑到來搶秘書的工作了?”

“哪兒呢,舉手之勞,都是做下屬應該做的,不分的。重要的是傅總喝得舒服。”

“哦,我記得L國那個項目一直在扯皮,都有半年了吧。要不葉特助出國支援一下。”

葉甚蒙眼珠兒瞟了瞟,又湊近了點,笑道:“傅總,那個項目有點棘手啊,沒個一年半載輕易收不了尾的,我這出國了,你要遇上什麽不好出面的事情,誰幫你分憂啊。”

“你要把這棘手的項目給處理好了,就是幫我分憂了。一年半載很快就過去了,L國你也還沒去過,那邊風景也漂亮,氣候也好,算不上什麽苦差事。”

葉甚蒙這會兒有點急了,傅寒是真有這個意思還是只想給他點難堪,他着實有點摸不清了。別說一年,就是半年都要葉甚蒙的命,誰知道半年內會發生什麽?萬一就這半年傅寒就遇到真愛了呢?誰又說得準呢?

“傅總,傅總。我知道你怨我把昨天的事情搞砸了,我昨晚也內疚了一晚上沒睡,這事我沒處理好,真沒處理好,傅總你給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呗,我保證把平安項目的問題弄妥帖。”

“我已經安排交接給陳經了。”傅寒擡起頭,“你最好提前準備一下,下周一你就出發。”

“我不去。”葉甚蒙靠着辦公桌,小腿都快抽筋了,“我能力不行啊,到時候說不準把窟窿越捅越大,傅總再考慮一下吧。我看陳經挺合适的,他能力強,說不準三個月就搞定了。”

“葉特助,你的意思是不想服從公司的安排,也不想服從我的安排。”

這句話有些重,葉甚蒙就是滿肚子的馬屁話也無從下口,他不敢和傅寒套得太親近,也不敢和傅寒離得太遠,他小心翼翼的維持着兩個人之間關系,其實根本抵不過傅寒的一個心意,一句話。

傅寒要是鐵了心要他出國,他也只有走。他是不敢真正違背傅寒心意的。

他腳腕還疼得厲害,但是他賤嘛。

葉甚蒙退到旁邊的沙發上,揉了揉小腿,眼巴巴的望着傅寒,他早就不要臉了。

“傅寒,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出國,你讓我在國內幹啥我都願意。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不是有意要對你說那些話。就當我求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傅寒沒吭聲,隔了好久,他端起咖啡喝了口,回味了片刻,低聲道:“阿蒙,你沒覺得你求我的次數也太多了點嗎。”

葉甚蒙眼睛裏流光溢彩,看起來亮汪汪的。

誰他媽想求你,老子要不是喜歡你用的着低聲下氣的求你?傻逼傅寒,你賺大了你知道嗎?爺這麽喜歡你,你不要太幸福。可憐爺這顆好白菜硬是被狗給糟蹋了。

葉甚蒙心裏越是傲氣,說出來話卻越是孬:“這不是你從小就比我厲害多了嗎?我不求你求誰去啊?上學的時候大家就說我你跟班,等畢業了你又是我頂頭上司,這不都得靠你罩着我嗎?”

傅寒垂下眼皮,默不作聲。

葉甚蒙見狀,心裏奔騰過成千上萬只的草泥馬,他知道傅寒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人。但他現在就是逼上梁山的好漢,硬着頭皮也要讓傅寒打消讓他出國的念頭。

“我要不是沒法子了,也真不會求你傅總。你就看我跟着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我留在國內呗。”

傅寒輕笑一聲,毫不客氣的道:“你這是挾功自重,葉特助你在這個位置,做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分內的事?按你這理兒,那顏少君在公司做事的日子比我還久,你說這功勞該怎麽算?”

葉甚蒙心知傅寒今天是鐵了心的要為難他,暗罵對方小心眼,不就昨天一時口快罵了他一句嗎?記恨這麽久,尋着機會的找他麻煩,哪裏像個當老板的人。

想到這裏,葉甚蒙就覺得冤,倘若不是他喜歡傅寒,壓根就犯不着受這窩囊氣,即便是他已經習慣了背負着這份沉重的情愫默默前行,但終有些時候,有些舊傷會複發,觸碰到了還是會痛。

就在葉甚蒙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找理由的時候,傅寒的手機響了,他倒是沒說什麽,但接完電話後的神色并不算好。

剛剛挂了電話幾分鐘,崔秘書就拿着一份雜志走進來了。

葉甚蒙從沙發上站起來,也沒靠近,伸着脖子瞟着那份彩色的雜志,看起來像是娛樂雜志。

“怎麽了?”等崔秘書退出門,葉甚蒙趕緊上前,這個時候就是他表現的時候了。

傅寒把雜志往辦公桌上一扔,葉甚蒙趕緊接過來,看了一會兒,道:“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去找這個記者,給塞點錢,過上個兩三天這事也就歇息了。這爆料寫得語焉不詳,照片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得出賀藍,只要不松口,不承認,後續接不上,誰還在會記得住。”

葉甚蒙扯着那張放大的照片,總覺得左上角有個模糊的人影何其熟悉,再定眼一看,尼瑪,那身衣服怎麽和他的看起來那麽像!他琢磨了半天,終于明白,他上鏡了。

葉甚蒙心裏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什麽滋味,本來覺得他入鏡了這件事還挺諷刺的,但是再定眼一看,走在前面的賀藍美麗大方又潇灑,整一股年輕美男的風範,雖然他本來就在陰影處,但怎麽看怎麽黴撲黴撲的。

葉甚蒙腦袋裏突然就蹦出兩個字,蒼老!那種神态,那種氣質,他媽的連衣着和陰影都不能阻擋,他才二十六啊,咋就變這樣了呢?

有了對比,才有參照,可是這樣□□裸的參照只能讓葉甚蒙對賀藍更加嫉妒恨。

比起爆料,雜志內容倒更像是炒作。幾張照片,倒是能看清作為事件主角的賀藍,但是另一名主角,賀藍的同性情人卻僅僅在謀一張照片裏留了半個不清晰的背影,足夠引起話題的是賀藍正親昵的摟着對方的腰,對方也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葉甚蒙挺滿意的,這樣就夠了。

以他對傅寒的了解,這個家夥在情感關系或者說肉體關系上相當怕麻煩,娛樂雜志裏雖然沒有提到他,但有賀藍就足夠了,找上門來的麻煩,如果沒什麽意外也就距離傅寒說拜拜不遠了。

葉甚蒙心裏老高興,暗想着回頭還得給拍照片的家夥塞幾個紅包,服務得他滿意那必須得重重有賞。這爆料的線索都是他提供的,他也算是導演了,按說他這種做法嚴重違背他作為傅寒特助的職責,更可能給賀藍的事業帶來不可估計的後果,還很有可能是相當壞的後果。但葉特助心裏一點不覺得內疚,他覺得他處理得挺有分寸的。

反正賀藍和傅寒遲早都得分,早分晚分有什麽區別呢?況且這種沒有絕對定性的爆料,也只不過是幫賀藍炒作一把罷了,也算是為賀藍的娛樂事業添鑽加瓦了。

葉甚蒙不想或者是不敢承認,他有點怕了。

賀藍和傅寒在一起已經有半年多了,是以往傅寒任何一任情人都沒有達到過的。他以前最多痛并快樂着的看着傅寒和他的情人相處再到分離,盡管有難受的時候,但也許還沒等他緩過勁兒,傅寒就恢複了單身。

但是這一次的時間似乎稍微長了點。

葉甚蒙突然想起那晚傅寒問他的話,有沒有想過定下來。

他想過無數次,一直在想,但是想要定下來那個人卻無法給他回應。

也許傅寒已經開始想這個問題了,會不會是賀藍?又會不會是下一個?或者有一天,就在他錯神的一剎那,傅寒就決定定下來了。

那個時候他該怎麽辦?

這個以前顯得無足輕重的問題,随着年紀的增加變得越來越靠近,越來越現實,越來越讓人覺得壓迫。

他可以像這樣呆在傅寒身邊十年,也許二十年。但是之後呢?

葉甚蒙想他的人生完了,都被傅寒這個□□的給攪和壞了,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傅寒是他爸,這樣他就可以可勁的折騰他,把這輩子的仇都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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