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哭着……幾分鐘盤子裏已經空空如也,她的嘴卻堵得滿滿的……原來面對死亡時,也不能這般心急……
猛得從沙發上躍起奔進拐角的小廚房,坐在垃圾筒前,瘋狂地吐着……甚至想吐出那塊尖尖地致命的小石頭……可是咳出了血絲,她依然還活生生地喘着氣……
郝仁驚慌極了,蹲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心疼她為何總要這般折磨自己……“小新,求你別這樣……我不逼你,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尊重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當初我真的錯了……你怎麽才能解恨?就像你當初說的,如果出賣你,你會把我殺了……”
葉茗茱猛得轉過來,緊緊地摟上了他的脖子,大聲哭喊着:“我不想讓你死——真的不想——”郝仁跟她一起坐在地上,也緊緊地摟着她。兩個人就這樣是緊緊地擁抱着,似乎怎麽也無法分開,就算生與死……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立刻将左手中的‘金字塔糖丸’直接送進自己的嘴裏,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裏……不過,她控制住了!如果要死,也要他死在自己的懷裏,她要親自為他送葬,為他調制幾杯‘blackangels’。坐在他的墓碑前,唱他愛唱的那首‘偏偏喜歡你’……然後她會找一個很遠很遠的方向死去……乞求下輩子千萬不要再遇到……遇到也只是陌生的過路人,千萬不要再有交集,千萬千萬不要再相愛……
“地上太涼了,我們去客廳吧!”還在幻想中的葉茗茱,被郝仁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葉茗茱抓起茶幾上的一杯溫水喝了個精光,握着杯身的右手微微顫抖着……郝仁把大手放到她的右手上,輕輕重重地揉搓着,傳遞着他身上的熱量……
電視上傳來嘻嘻哈哈歡悅無比的聲音,而這兩個人的沉默跟這歡慶團圓的日子格格不入。郝伸無奈,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撫去她額前的碎發,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深深地吻:“小新——留在我身邊——”
葉茗茱全身劇烈一顫,眼皮又輕輕閃動兩下,淚水瞬間又是湧現出來……她,她多想留在他身邊,就是死也不要分離……可是,注定今生無緣,來生也要陌然相對!
郝仁輕輕擁她入懷,将她僵硬的哭泣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大手揉搓着她緊緊握拳的左手。繼續傻傻地笑着,憧憬着,說着:“我們去國外找我父親……這八年來,他跟陳護士已經完成了環游世界的夢想。我們也可以去追小刀和媚姐他們,參加集體活動永遠都是最快樂、最幸福的!坐飛機的時候你不用再害怕,我就在你身邊這樣緊緊地抱着你……”
葉茗茱已經淚流滿面,抽泣不已,左手已經在他的努力下松懈……那顆‘金字塔糖丸’輕輕地滑落到他的大手掌上……
郝仁一怔,玩弄着手上十分好看的糖塊,呵呵笑了起來:“看樣子很好吃!”葉茗茱一驚,看着他真傻傻地要往嘴裏送……
愛情火
那顆金燦燦、十分耀眼的糖果通過他的兩指間,一點一滴地靠近他的嘴唇……葉茗茱屏住呼吸,她想将眼睛閉緊,不去看不去想……可是,眼睛就那樣死死地看着他的動作,死死地瞪大,看着他将‘金字塔糖丸’放進了嘴裏……
葉茗茱全身一顫,猛得将細長的手指伸進他的嘴裏,大聲喊着:“**,你給我吐出來——”郝仁一驚,不知她到底是怎麽了,舌尖還沒有品嘗到糖果的甘甜,就被她手指粗魯地掏了出來,猛得丢到了地上……糖果在地上打了一個滑,滑進了沙發底部。
他正要詢問什麽,她瘋狂地堵住了他的嘴,那樣的瘋狂咬`吻頓時讓他有一瞬間窒息……她一邊吻着一邊褪着彼此的衣物,低吼着:“仁,要我——要我——”郝仁全身頓時火熱起來,卻還有一絲理智,粗野道:
“這裏是客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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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不管——”可葉茗茱已經瘋狂到不能自已,坐`跨到他的大腿之間,瘋狂地扯着他的衣物,尖細的手指甲已經将他的皮膚劃破,也劃破了她自己的……
當她成功地讓他包圍住自己時,才漸漸止了瘋狂,全身顫抖地與他緊緊相擁……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流下,滲進他的短發裏,讓他一陣心痛……為什麽,每次……她都要哭?!
輕輕抓住她雙肩膀,讓她正視自己,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可眼中依然不斷地流淌出小溪……嘆口氣,溫柔地含住她顫抖地雙唇,至情至深、輕輕細細地吸`允着……溫暖地手撫滑着她身上的光潔、冰冷與顫動的每一處……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卻只能通過自己的溫暖、盡量讓她不再那樣彷徨……
漸漸,他溫暖地力量将她包圍,他直接将她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二樓的卧室……讓她倒進溫暖的大床上,又細細地吻遍她的全身……終于,她不再哭泣了,或是忘記了,或是淪陷了……那個‘金字塔糖丸’正一點一滴地從她的腦海裏抽離。而他的愛,卻是一點一滴地送`入……一次又一次的激情讓她激動不已;一遍又一遍地愛戀讓她不願醒來……
埋進他的胸膛上,看着吊燈上兩個緊密相連的愛情,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已經足夠了,足夠幸福了!!
他依然習慣性沒有抽離,與她相擁而眠……而她卻是瞪着眼睛看着他臉上閃亮的幸福,似真似假,似夢似幻……身上的大被十分溫暖,更重要的是他傳遞給她的熱量久久也無法散去,更更重要的是她此時正在他溫暖的胸膛上……雖然她的身體正漸漸冰冷,可心底的那處溫暖已經被他占據……
他在黑夜裏睜開雙眼的時候,她是意外的!因為她真的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她對他的觀察與貪戀,包括被觀賞物本身。郝仁看着她嘴角僵硬的笑意,直接又封住了她的嘴,輾轉萬千之下,沒在她體內的愛情又是膨脹不已……
他漸漸地活動起來,使她不自覺地又被愛情洋溢着,心中被他占據的溫暖正慢慢沸騰……他離開她的嘴,細細地吻`舔起她白月之間的紅色雕刻心兒,吐着綿綿的情話:“小新……我愛你……”
“我……也……是……”她其實還是想哭的,可他沒給她任何機會分`泌淚水,猛得從床上彈起瘋狂起來……“啊……”瞬間他的占據已經沸騰到頂點,似乎立刻就會将這大床燃起,而他們心甘情願,萬般渴望能被這場愛情火燒死……
兩個人一同去浴室清洗幹淨,她穿上了他的粉色襯衫,看起來滑稽無比……因為個子的高挑,襯衫剛剛蓋過她小腹的那條小蛇紋身,身後的小翹`臀還有一半若隐若現着……郝仁大笑一陣,眼底又是蹦出了火熱……葉茗茱笑着逃跑,大喊:
“你可饒了我吧……”郝仁卻是不聽,猛得追上自身後環環抱住了她,大手隔着襯衫抓住了她身前的兩`輪白月,一揉一搓,她又是癱軟在他的懷裏……回身與他親吻在一塊,他便又将昂`首沒`入……“嗯……”就這樣,他一直**她到天明,才便是歇了工……
直到太陽懸空于當中,熱情似火地照在這個溫馨的小卧室,這對疲憊不堪地人兒,依然沉沉地睡着,夢裏全是甜蜜的洋溢……
當葉茗茱的手機從樓下客廳響起那首‘偏偏喜歡你’時,郝仁率先睜開了雙眼,一聽是這首嘴角咧開傻傻地笑容,親吻着身下的人兒……
葉茗茱睜開雙眼,一聽到這首歌臉瞬間陰沉,推開郝仁,猛得躍起奔出……郝仁伸手去抓卻是沒能抓住……葉茗茱看着手機上的一個未接來電,心提到了嗓子眼處,想要回拔卻沒有一絲勇氣。郝仁穿戴整齊走出來時,葉茗茱正在慌張地穿着散落在沙發上的衣服……郝仁快速地跑過去,抓住她的胳膊,低求:
“別走……”葉茗茱真的停止了動作,胳膊纏上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一陣,貼上他的耳邊:
“我會回來!!”便又開始快速地穿着衣服,不敢做任何遲疑奔出了郝家宅子……而郝仁愣怔地站在原位,久久無法回過神……她,這樣跑出去,比上次被白冷雲抗走更讓他彷徨不已……上次,她的眼底還有一絲不情願,而這次她是心甘情願離他而去……她,真的會回來嗎……
手裏的手機又瘋狂地響起,葉茗茱看了下來電顯示選擇忽略,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道出了地址……
來到醫院病房時,白素兒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春色,一臉的柔美與平靜,似乎此處是她最安逸向往的地方。好似乎甘願當一輩子病人,也不願意投身入連綿不斷的陰謀裏……
白素兒一見是葉茗茱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不自覺地連連後退着……
壓在金字塔底
葉茗茱兩步就跨到白素兒的面前,一把撈起她的一只手腕,狠狠問道:“小晨和小曦到底被父親送到哪去了?!”她手下的力度很大,很快白素兒的手腕又發出‘咯咯’聲。
白素兒眉頭一皺,臉兒瞬間煞白,顫抖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雖然經過幾天的治療,聲音還是沙啞的可怕,也十分難聽。很多情況下,她是不願意說話的,宛然好聽的嗓音,她想這輩子都無法恢複了!
葉茗茱猛得将她甩到了病床上,憤怒不已,正要上前白冷雲趕了過來,連忙上前阻止:“你冷靜些,這些跟素兒沒關系!”
“哈!”葉茗茱大笑一聲,看着白冷雲小心翼翼地将白素兒扶起,揉搓着她發紅發紫的手腕,眼底漸漸布進了冰冷與狠毒:“現在,你終于知道疼愛自己的‘妻子’了?甚至連孩子們也可以舍棄?”白冷雲眉頭一皺,看着她冰冷地模樣,又去阻止她即将憤然離去的步子……
“你聽我說——孩子現在還沒事!”葉茗茱甩開他的牽制,站到一旁,壓着心中的怒火,聽白冷雲繼續說道:“我去香港**小學查了,父親為小晨和小曦辦了轉學手續,目前還沒有查到轉到了哪個學校。我覺得孩子應該還在香港或是附近,父親不會把他們送遠的!我剛才聯系上了以前接送孩子的司機,他現在已經被父親送出國了。司機也不敢多說什麽,只是說目前孩子還沒有危險!”
葉茗茱面上的冰冷漸漸化解,壓低聲音:“父親想讓郝仁死——”白冷雲面上一驚,沒想到父親第一個不會放過的是郝仁……他與郝仁是親兄弟,雖然一直相對,卻真不能見其喪生,在心中做了一個估量,淡道:
“我這幾天正要聯系郝震天,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些,不應該讓郝仁一個人承擔……”白冷雲還想說什麽,可病房門口現出一具十分可怕的僵屍……
白龍負着手,一身黑色唐裝,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瞬間,這三個人都是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窗邊……似乎白龍再上前一步,他們都會選擇從醫院頂樓躍下,用死亡來逃避、來反抗……白龍終于止了步,淡淡地笑起,眼底卻是如冰如火似的閃着毒光:“茗茱,‘金字塔糖丸’呢?”
葉茗茱心中不自覺地顫抖,抿着嘴角,面上淡然,卻阻止不了聲音的輕顫:“不小心……丢了……”白龍的笑意卻是更加地大了,也更加的難看。
一陣淺風帶着春意掠過窗口,也掠過三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直接撲到白龍的面上。也許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三個兒女的同時背叛,他是傷心了?還是難過了……笑得卻是格外的開心,似乎馬上就要解脫了似的……只是,下一秒立刻又将面容繃緊,粗糙的手伸到白素兒面前:
“素兒,跟我回塔……”白素兒全身劇烈一顫,白冷雲迅速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緊緊地握着,淡淡地對白龍說:
“父親,我們一起回去!”白龍面對白冷雲的反抗,将臉沉到了最暗的顏色。速度之快連這三個人還有沒有看清,粗糙的手猛得抓住了白素兒受傷的手腕,狠狠一拉……
白素兒頓時吃痛,尖叫一聲:“啊——”白冷雲條件反射性的将手張開,白素兒就這樣被白龍拖出了醫院……
春風依然不斷地送着盎然,通過窗口帶給留下兩個人的卻是連綿不斷的冰冷。此時,牽制白冷雲的換成了白素兒,而牽制葉茗茱的則是白文晨與白文曦。他們注定牢牢地被白龍壓在金字塔底,無論怎麽努力,就算千依百順,也得不到他的‘寬恕’!
白冷雲将視線轉向窗外,看着白素兒一邊被白龍拉着,一邊望向這邊,嘴角是淡淡地笑意。似乎這樣的千裏之隔,終于是心與心的相通……她的滿足,讓他的心一陣一陣抽痛……如果,他能早些接納……也許,結果會不一樣的!
葉茗茱掃了一眼白冷雲的表情,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自是看到了樓下白素兒的微笑……這些,擦肩而過的痛苦,她比誰都了解得透徹,痛苦得透徹。
眼底依然閃爍着冰冷,拿出一種‘看誰先死的較量’,冰冷道:“他會馬上把BY接過去的,很快HAO就會被他踩在腳底下,我們沒有辦法阻止!我現在必須馬上将D集團轉手給北京韓氏,父親應該還沒有經歷再與韓氏對抗。
我會找M集團的默總裁暗中與父親對抗一段時間,你現在必須立刻馬上找到郝震天……告訴他,如果沒有能力解開白龍的心結,就好好保護自己的兒子!至于我們……我們可以跟父親一起下地獄……”
白冷雲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這種赴死的心情他不是沒有體會過。當初幫她擋刀,跟她一起跳海,甚至看到白素兒倒在她的瘋狂下……他都想到了死亡!可是,不知為什麽在面對白素兒又一次死而複生時,他真的退縮了……為什麽?為什麽他要淪為白龍地複仇工具?上天為什麽連一次他自主選擇的機會都不給?
葉茗茱看着他眼底的不甘願,呵呵地笑了起來:“你怕了?如果你怕了,我會想辦法把白素兒弄出來,你帶她走吧……她讓我死過,而我也讓她死過……我們,扯平了!可是當初你們那樣對我,我一輩子也沒辦法原諒你們!”白冷雲面對一臉冷漠的葉茗茱,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決定把一切事情都告訴她:
“其實郝震天是我……”
“冷雲……”一個驚喜激動的聲音出現在病房門口,白冷雲疑惑地望了過去,眯起眼睛打量起這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漸漸将眼睛睜大:
“你是……那個護士?!”
當年的事
葉茗茱也是認出了這個護士,她在八年前跟在郝震天身邊的陳護士。見到她,當然很快就能見到郝震天。不知是老天聽到了她們的乞求,還是郝震天聽到了……
葉茗茱正要開始詢問什麽,手機響起,與白冷雲對視一眼便匆匆接了電話:“王司機,你有小晨和小曦消息?”
“深圳**小學!”
“深圳?!”葉茗茱眉頭一鎖,不知是真是假。而無論是真是假都得立刻去落實,白冷雲又沖她輕輕颌首,葉茗茱便匆匆跑了出去……
陳護士走到白冷雲面前一臉和善地與其一起坐到了床邊,看了一陣白冷雲的疑惑,又向窗外的天空望了一陣,指向天空說:“我是雲朵!”白冷雲一驚,眼睛也随之瞪大,他不知道她是死而複生,還是根本就沒有死……
雲朵淡淡拍拍白冷雲冰冷、僵硬的大手,開始靜靜地陳訴當年的事……
白龍三十年前拿着郝震天與葉家女的不堪錄像給雲朵看,即将臨盆的雲朵大受刺激。白龍見雲朵狀況危急就将其送到了醫院,将其剛産下的孩子送走。雲朵醒來四處尋找,白龍抱着不知從哪得來的死嬰遞給她,冷冷地說:
“你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死了!”雲朵大受打擊,抱着死去的孩子奔入雨中……白龍在身後追了很久沒能尋到。
雲朵知道白龍不可能就這樣放走自己,在海邊悠蕩了很久,被一淹死的女屍絆倒。驚慌失措之餘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顫抖哭泣着與女屍換了衣服,又找來石頭将女屍毀容,将死去的嬰兒綁在女屍的身上送進了大海……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哭了很久……
她與郝震天親梅竹馬,心靈相同。她知道他不會背叛她,這些一定都是白龍的設計陷害。可是,她也知道殘破不堪的郝氏必須得到白家的支持才能複原,便決定隐姓埋名,暗暗關注關心着郝震天……直到八年前SARS入侵,她以護士身份又回到了郝震天身邊……開始了‘周游世界’的夢想!
白冷雲冰冷地大手在雲朵溫暖的手裏微微顫抖着,白龍原來如此可怕,如洪水猛獸般讓人避之不及……郝震天都以閃躲和逃避來解決,那他們怎麽辦?
雲朵感覺他細微的顫抖,便将兩只手都握緊了他的手,笑起:“我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是系鈴人,我會找白龍談談的……”
“不——”白冷雲快速果斷的拒絕,如果白龍能夠放棄一切,在知道雲朵死的時候就應該放棄了。可他居然還變本加厲,為自己犯的錯再加注更多的錯上去……如果雲朵死而複生,他……更不可能放過她!
雲朵見白冷雲眼底的擔憂,又拍拍他的手,淡淡地說:“也許正是因為我對他過分的冷漠才造成今天不可挽回地局面,是我當初處理的不妥當。
他表面對震天很恭敬,可私下又是瘋狂地追求我,所以我十分反感、十分讨厭他。他最後追求無望,乞求做朋友的權利也讓我否決了。在嫁給郝震天之前我對他說了狠話,我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跟震天的面前……
也許就是在那一刻,他下定決心要千方百計、不折手段地整垮郝氏,拆散我跟震天。他這一輩子的心和思想都傾注在這一件事上,忽略了太多的美好……妻子對他深深地愛,女兒對他深深地渴望……他都看不到了!
其實他才是最悲劇的那一個人,他以為那是對我深深地愛與眷戀,可自己卻是落得一無所有。雖然事業蒸蒸日上,風風光光,可心底的陰暗與可怕已經讓他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他還逼着你們這幾個年輕人跟着他一起瘋狂一起陰暗,我真的是心急如焚。可是這幾年,震天的身體一直不好,我也沒辦法從他身邊離開。我想過找白龍,都被他制止了,說這些讓年輕人去處理,讓我陪他安度晚年!
直到不久前我得知HAO已經被他打擊得搖搖欲墜,便馬不停蹄地趕緊回來,震天拗不過我就跟我一起回來了。并且告訴我,只要保證每個人安全就行,身外之物不必多作在乎!
其實白龍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他現在只想解脫,而解脫的前提是看着震天家破人亡……他瘋了,一個瘋子的邏輯沒有人能摸索得到。可,我得去嘗試下,也許治不好他的瘋病,起碼應該可以讓他暫時放下瘋狂……”
白冷雲冰冷的大手雖然在雲朵的努力下已經慢慢升溫,可心底依然冰冷彷徨。他的母親健在,這三十幾年在白龍的灌輸下,對親生父親的報複,顯得那樣的可笑與愚蠢。
現在看來,白龍這一生沒有得到真愛導致他的失常,他便要郝震天的兩個兒子都得不到真愛。比如當年拆散他與白小新;比如之後又拆散郝仁與白小新;比如現在阻止白小新與郝仁在一起;又阻止他與白素兒剛剛靠近的心……他,就這樣樂此不疲的看着他們愛來愛去、恨來恨去、得到失去、痛不欲生……然而,他又痛快到哪裏去了嗎?懷着憎恨與報複三十多年,他有一天是快樂的嗎?
“冷雲,你不用擔心。白龍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只是他假象的最愛。我會好好勸勸他,他最愛的人都在他的身邊。他的妻子,女兒還有一對龍鳳外甥,當然也包括收養的你和素兒……你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白冷雲聽着雲朵善良的話,心中一陣柔軟。如果八年前他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或者更早一些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才讓他知道真相?!
白冷雲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則來電顯示,白冷雲面容一白,按了接聽鍵子,手機那頭傳來冰冷地笑聲:“讓雲朵接電話!!”
抓住她的手
白冷雲又是一驚,面色更加蒼白,一時間居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雲朵見他表情凝重,知道是白龍打來的,将手伸到白冷雲面前,示意他把手機給她。
可白冷雲久久也無法做出動作,他不能……真的不能讓母親再面臨危險。可雲朵揚起那絲安慰的笑容讓他失神,就在失神的那一瞬間,雲朵将手機接了過去:
“白龍?”溫柔的聲音使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發出一個顫抖得近乎崩潰地呼喚:
“來見我!!不許拒絕!!我知道郝震天住在飛機場的旅店裏!!”而面對白龍的歇斯底裏,雲朵倒是表現得十分淡然,将聲音壓得很低,淡淡地說:
“別激動,你的心髒不好……我跟冷雲馬上就去見你……”雲朵将手機還給白冷雲,站起身準備與其一起去金字塔。可白冷雲卻沒有絲毫動作,白龍的狠毒他最了解,剛才在電話裏的咆哮正是死亡前的信號。他,真不能冒這個險……正當他躊躇不前時,手機裏傳來白素兒凄涼的慘叫聲!猛得從病床上跳起,與雲朵快速地跑了出去……
當白冷雲帶着雲朵閃進金字塔大廳時,白龍正喪心病狂地拽着白素兒的長發瘋狂地發洩,手裏還握着一把西格P250手槍。白冷雲倒吸一口冷氣,看着滿面創傷的白素兒,心猛得揪起來……白龍真是瘋狂到了極點,白素兒剛剛受創不久,再這麽折磨下去一定又會走向死亡的!
“父親,你冷靜一下……”白冷雲本想恭恭敬敬地請求,可吐出的卻是極度的不滿與痛恨。而白龍還真是停了手,看着站在門口宛如白雲的雲朵,拽着白素兒頭頂長發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來。白冷雲連忙上前想扶起白素兒,可這個時候白龍的手又緊了緊,将手裏的手槍直接頂到了白素兒的太陽穴上,冷斥一聲:
“別過來——”白冷雲吓得連連後退,而雲朵卻是輕輕靠前一步。看着跪在白龍腳邊奄奄一息白素兒,眉頭輕鎖:
“白龍,別再傷害任何人了,到最後最受傷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可最傷害我的是你的死,你居然用死隐瞞我三十年,用死讓我痛苦了三十年。現在,你卻活在郝震天的身邊……還有比你更狠心的人嗎?!”白龍不在狀态的歇斯底裏,手下的力量越來越大,手槍也在手裏微微顫動着。
白冷雲死死地盯着他握槍地手,看着白素兒即将昏倒的身子,幾次都想把那手槍搶在手,一槍斃了狠毒的白龍。
雲朵盡量讓語氣緩和到最低,看了一眼白素兒的狀況,心想不能再拖了,便是溫和地說:“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當初對你太薄情了。你說,我怎麽樣做才能補償?!”
白龍瞬間将眼睛眯起,身子也漸漸不再顫抖,盯着雲朵完美無瑕、淡然誠懇的臉,呵呵地笑起:“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他的這個要求使站在門口的白冷雲與雲朵都打了一個冷戰,而雲朵随後淡淡地笑應:“好!”便是一步一步走向白龍……白龍握手槍的手瞬間又緊了緊,眼睛依然眯起盯着雲朵的誠懇。
白冷雲反應過去,連忙擋到雲朵身前阻止母親繼續走向危險,對白龍低吼着:“你休想再傷害我的母親,你這個惡魔,混蛋,魔鬼……”
這些刺激瞬間趨勢白龍将手裏的手槍指向了白冷雲的胸膛……本是已經奄奄一息地白素兒一見白冷雲受到威脅,一下子從地上躍起,抓住了白龍持槍的手腕……她的舉動與反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當反應過來的白冷雲奔過去時……
“砰——”的一聲,槍口對準的是白素兒的胸膛,開這一槍的同樣的白素兒自己。白龍一驚,手槍卻被她死死地抓緊……白素兒直直倒下……白冷雲大吼一聲:
“素兒——”接住了滿身是血的白素兒……白素兒眼角流出淚水和着這鮮血,看着白龍,居然揚起一絲笑意:
“父親,二十多年前,你就應該在這補一槍……”胸膛還在不斷地洶湧着鮮血,可手裏的槍卻是緊緊地不放松。似乎白龍如若再來搶,她會把剩餘的子槍全注進自己的胸膛……然而這一槍就已經讓她的生命在漸漸流失……金字塔大堂耀眼的白色很快被這血紅色染遍……
白龍在這一槍裏不知是震撼了還是清醒了,眼底的冰冷漸漸蒙了一層灰暗……不去看任何人,包括他朝思暮想的雲朵,擡起腳大步走出了金字塔……
震撼地雲朵趕緊蹲下查看白素兒的情況,見其已經是奄奄一息,輕輕将她手裏的手槍撤掉。白冷雲的眼底布滿了鮮紅色,顫抖地雙唇說不出一個字,白素兒被一陣陣昏厥襲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吐出:“雲……你跟小新在一……”話還沒說完,眼睛輕輕一合,手兒便要從胸前滑落……白冷雲立即接住她的弱手……将她打橫抱起向外跑去,雲朵也急匆匆地跟在後面……
上次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她的手兒是在他面前滑落的……而現在,他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兒……老天,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能不能可憐他一次?!不要讓他看着心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離他而去……
她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白裙子,也染紅了他的白色西服,像是一種死亡的傳遞,而他卻是固執地一定要把生的希望注入她的心底……
雲朵以急救科護士身份一同進入急救室,白冷雲滿是鮮血的手猛得抓住了她的手,眼淚瞬間決堤:“媽,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雲朵一震,心中揪痛不已,也自責不已。拍拍白冷雲顫抖地血手,沖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報複!
急救室中,雲朵一身護士裝站在白素兒的一旁,輕輕撫摸着她蒼白無力的臉兒,心揪痛不已。她是不是太自私了?為什麽不早些出現,為什麽要讓這些孩子承擔他們的過錯?!抓住白素兒已經有些冰冷僵硬的手兒,蹲下身子,俯在她的耳朵邊,顫抖地喚着:
“素兒……素兒你要堅持住……冷雲不能沒有你……冷雲一直深深愛着的是你,是你白素兒——”感覺不到白素兒的任何回應,眼淚也是洶湧不止。輕輕站起身,正要抽離自己的手時,終于感覺到白素兒細微的顫動,又趕緊重新蹲了下來,對着她的耳朵講着連綿不斷的鼓勵……
白冷雲身上和手上的血很快幹涸,可全身依然劇烈地顫抖着……白素兒往日的美好,不斷在他的眼前盤旋……她對孩子的呵護、細心;對他的忍讓、無微不至……
她總是在他躺下之後幫他把皮鞋褪去,輕輕幫他蓋上被子。深深地凝望他一陣,才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躺下。那半米距離是他的規定,因為他說過,無法忍受一個魔鬼離自己太近,這半米已經是他的最低底線……
他對她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無情?她,為什麽還不放棄?還不恨他?為什麽還要因為愛他而受白龍的牽制?他好悔,好痛,好難過……
淚水通過深幽難過的雙目湧現出來,顫抖地身體帶來無盡的冰冷。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他一度嘲笑郝仁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放着真愛的小新選擇虛無的利益。而他卻忘了他們是兄弟,他們愚蠢到了一起……
如果等待中能死多少回,他便是已經死了千回萬回了!心被一點一滴的掏空,又被一點一點注進千斤萬千的痛苦……壓得他不能呼吸……滿是鮮血地手放到自己的心髒處,卻怎麽也止不住心中的墜痛,已經壓得他疼得肝膽俱裂……
急救室燈‘啪’的一聲滅了,而這次他卻沒有一絲退縮……生若是痛苦,他陪她一起;死若是解脫,他也陪她一起……
最先走出來的是雲朵,她臉上如釋重負地表情讓他的墜落的心漸漸升起,可雲朵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瞬間墜落……
“雖然搶救過來了,不過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雲朵擦擦額頭的汗水,心疼不已地看着三十年未相認的兒子……又猛然想起什麽,瞪大恐懼的雙眼:
“冷雲,快……快給你爸打電話……萬一白龍去找他……”白冷雲一驚,接過雲朵的手機。雲朵已經吓得全身顫抖,無法再做出打電話的動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