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參透。

只感覺一雙手劃過了被褥和床墊,從她腰間的兩側往背後伸去,就這麽突然地抱住了她。

洛未谙再次僵住。

贏塵将她的腦袋按壓在自己的胸膛,雙手雖然平靜,卻能聆聽到他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

洛未谙疑惑地想,他是被自己的故事聽得熱血沸騰了嗎?

誠然,她也覺得自己的故事勵志,完全能夠書寫出一部奮鬥的戰史,供後人敬仰。但當務之急時,贏塵的手為何一緊再緊,甚至快要伸到她的胸前了?

洛未谙徹底地震驚了,一只手拍着他的腰,白淨的臉因為憋氣透着一絲紅暈:“你魔怔了嗎?”

贏塵像是被這聲喚醒,雙臂的力氣漸松。但卻始終沒有将雙臂從她身上挪開。

如果洛未谙能在此時出門,她一定會驚訝,司命神殿外的梧桐樹葉在一瞬間枯萎,被深夜的大風吹刮在地,滿是金黃;進門的池州蓮花遺落,如舟飄搖。

始作俑者只淡淡地開了一句口:“你當時一定很害怕。”

然後他低下頭,似安撫一般,将薄情冰涼的那張唇,落在了她的額間。

洛未谙被燙着了,或者驚呆了,聽他再次開口,吐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是不是不喜歡白華?”

洛未谙還陷入之前的那句話,還有額頭的那個吻,只覺得額頭上的溫度似乎比剛才高了不少,此時條件反射地回:“不喜歡。”

他閉上眼,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道了一個字。

“好。”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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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整齊肅穆的兩列梧桐墜上了新枝,一葉一衰落,一落一輪回。白枝說梧桐仙樹有靈,能跟随殿內主人的心情而興盛衰落,洛未谙看得新奇,問道:“那長出新芽是什麽意思?”

白枝回道:“就是贏塵仙尊的心緒經過了一個特別大的起伏,或悲傷,或震驚,或不可接受,最終歸于平靜,便長出了新芽。”

情感這東西太過複雜,洛未谙看不出贏塵那寡淡的小白臉還有這麽豐富的情感,感嘆了一句:“梧桐樹真可憐。”

……

司命夫人打贏了白華仙君,這道消息經過百事通九耀加以宣揚,頓時傳遍了整個天宮。加之司命夫人順利得了個仙君等級的訣字,仙者們頓時如吃了一斤鹹鴨蛋,合不上下巴。

更有人傳出更為勁爆的秘密——說白華仙君不忍受辱,到處宣揚司命夫人心狠手辣差點将她弄死,好在贏塵仙尊看不過去,在危急時刻出手相救。白華宣揚的時候恰巧被路過的九耀仙尊聽到,九耀扇着扇子頓了頓,湊過去神秘而弱弱地解釋:“你想多了兩點。其一,贏塵出手不是因為你快死了,而是擔心他夫人的法器承受不住你的神力攻擊;其二,其實出手的不是贏塵,而是恰好在旁邊看熱鬧的我。”

白華仙君傻在原地,一張悄生生的臉如同七彩琉璃般,變化多端。

一時間,司命夫人的地位更上一層樓。司命神殿門庭若市,天未亮時便又小仙在門前等候,期待見一見傳說中高大威猛厲害的夫人,要是能求到她的訣字,當一當朋友,那就更好了。其中以從前受過白華仙君欺負的女仙為多,好奇八卦的仙神次之。

洛未谙也因此接着這個機會,加了許多仙君級別的訣字。尋常仙者都比較矜持謹慎,百年萬年加個幾十位的訣字就算人際關系特別不錯了,而洛未谙來者不拒,一天之內加了近百位的訣字,可謂再次創了仙界的記錄。

有些仙者關系處理得甚好,包羅萬象滿滿當當全是金燦燦的鍍金,洛未谙為了喜上加喜,愉快地也為其鍍了金;有些仙者的人際關系委實寡淡,包羅萬象中一片慘淡,洛未谙不忍直視,自認為自己菩薩心腸,便也為他們鍍了金。一天之內鍍了幾百次金,神力消耗嚴重,她再次刷新了仙界的記錄,得了個鍍金狂魔的稱號,也表示自己很累。

和仙神的彎彎繞繞不同,洛未谙如此不矜持,如此想要這麽多仙者的訣字,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烈祖玄鳥”。

知道仙者的訣字,便能看見仙者的包羅萬象,包羅萬象乃仙者的生平事跡,和“烈祖玄鳥”有關的事跡,因算得上大事,定會在包羅萬象中查出蛛絲馬跡。

她為了加快速度,甚至還經過了一番篩選,須知“烈祖玄鳥”這等上古洪荒遺留的極品神器,應當不會在仙君以下的人手中。但她查閱了許久的包羅萬象,卻連“烈祖玄鳥”的一點線索都沒得到。

難道在仙尊級別的手中?或者神武至尊?但怎麽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好歹有點記錄或者流通的痕跡啊……

看來單打獨鬥的能力有限,她得找個時機,回鬼界找個人幫幫忙。

長時間利用精神力查看包羅萬象,洛未谙更累了,收了精神力後,躺在軟香芙蓉塌上眯着眼,迷迷糊糊睡着。

夢裏似乎回到了她剛成為鬼,還未成神時,那個被追殺的瘋狂時代。

她自問成鬼以來,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從誕生的那一刻,意識停留混沌,對世間的事物都太理解,眼見天邊金色的光芒滾滾而來,落地整齊有聲。為首的金甲仙兵抽出□□,直指她的胸膛:“是否束手就擒?”

她很懵懂地看着此人,以及他背後威風凜凜的将士,茫然地問:“為何?”

仙兵以為是她的垂死掙紮,面無表情:“大膽惡鬼,怨氣沖天,擾亂動蕩,鎮魂鐘裂,天災示警,不可不殺。”

鬼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嗎?

因為生來怨氣沖天,便應該死亡嗎?

為什麽鬼在百萬年來,只有被鎮壓的命運?

這是她從誕生至今,從未想通的問題。

靈臺突然竄入疑慮清明,清流似解渴的冰泉,讓洛未谙從夢中醒來,臉頰濕潤,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面前是熟悉的金絲祥雲腰帶,雪色錦衣,還有淡淡的香凝幽藍味。一杯清透的茶水遞來,贏塵很淡地問:“做噩夢了?”

洛未谙擦去臉頰的水漬,有些丢人地想,真是越活越回去,好幾萬年沒有這麽矯情。

“沒,”她堅定地否定,“你剛才眼花了。”

“哦。”

他似乎不想多問,靜等着她在喝安神茶的時候,才開口:“但你的鼻涕落在了我的枕頭上。”

洛未谙一口茶噴出來,進一步污染了枕頭和床墊。

“無妨,”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覺得清冷的調子竟然有股笑意,“反正都是要換的。”

他真的好煩呀!

洛未谙站起來,用手遮住她鼻涕的地方,俏臉染上了一絲羞恥的紅暈,惡狠狠地看着眼前這人,一字一句道:“我給你洗了就是!”

“你要是覺得丢人,”他點了點頭,“也可以。”

洛未谙:“……”

被贏塵這麽一攪合,原本夢中回憶殘留的一絲悲意,頃刻間煙消雲散,只剩下對他的無限怨念。

洛未谙思考着,倘若神力恢複了,是将他丢入能腐蝕人骨的有巳江,還是鬼界的極寒之地,還是十八層油鍋地獄,還是直接拿無間鞭将他抽成兩半。腦海中腥風血雨,伴随着男人的求饒和她猖狂的笑聲,面上卻冷淡娴靜,默默吃他遞來的雞腿。

吃完後他将筷子一磕,突然說:“神武至尊知曉了你獲得仙君訣字的字,你曉得仙君級別的仙者,都是需要幫忙處理仙界事物吧?”

洛未谙啃着雞腿,“啊?”了一聲。

贏塵繼續道:“在其位謀其職,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管轄三界命運這一塊。”

洛未谙很茫然,繼續:“啊?”

贏塵:“但念在你的神力還停留在仙宮級別,顧及你初來乍到,神武至尊特別準許你和我共同處理同一件事物。”

說到這裏,洛未谙終于懂了。

也就是說司命夫人不是個吃喝玩樂的閑職,還要當他的幫手處理仙界的事物?

沒拆了他仙界神殿就算好了,現在居然還要她抛棄游手好閑,去為三界的和平安樂做奉獻?

他奶奶的。

洛未谙的表情變了又變,堪稱變色龍:“如果我不願意呢?”

贏塵視若無物,淡淡地補充道:“不願意的話,天宮正好缺一個刷馬桶的,只能委屈你了。”

洛未谙:“……”

她望了望天,天色還早,不能趁着夜黑風高讓他消失,又望了望桌上的菜,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不能給他下毒,又摸了摸懷裏的法器,對仙尊都是不頂用的。

洛未谙真的好氣,但她……打不贏。

深呼吸了好幾下後,她想通了,不就是辦事嘛,她這人向來“愚鈍”,如果辦事辦得不好,那就不怪她了。

“所以第一個需要處理的任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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