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請平安脈

商沅悄悄的将亵褲攥在手裏,正準備下床,忽聽身後有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準備跑去哪兒?”

商沅一臉鬼鬼祟祟,偷偷将手裏的東西藏在身後,強笑道:“臣餓了,準備去……用早膳……”

暴君再如何小氣,總不至于連個早餐都不放他去吃吧。

他當然也不回去吃早膳,只是繞到床後,丢一個亵褲罷了。

霍戎微微一笑:“手裏拿了什麽?”

商沅忙将那亵褲又往身後藏了藏。

“看來阿沅連一夜都耐不得了,”霍戎唇角含笑,貼在他的耳畔直白發問道:“昨夜既然想要,為何不主動找朕?”

霍戎極富侵略性的眼神又緩緩移動到他的身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少年只在袍擺處露出一截瑩然的小腿,既然商沅已将小褲窩在了手中,那這衣衫下……

霍戎的眼眸暗了幾分,輕輕攬過商沅道:“正是新婚之際,朕怎能讓君後受委屈?”

他低啞的聲線擦過商沅耳畔:“昨夜欠阿沅的,朕這就補給你……”

商沅:“……”

暴君哪兒還有一絲夜裏的脆弱掙紮,天一亮,又恢複了昔日讓人咬牙切齒的模樣。

兩人正僵持着,已有服侍他們起身的內監領着人魚貫而入,手裏一應拿着巾帕和幹淨的衣衫。

商沅如同看到了再生父母,登時松了口氣。

現在他也不想遮掩什麽了,只要接過新衣衫,能将衣衫換好,他還能勉強當個體面的正常人——

“你們今日不必侍奉君後穿衣了。”

正眼睜睜期盼新亵褲的商沅聽到暴君淡淡的來了這麽一句,差點氣得閉過氣去。

他身下什麽都沒穿,這個時候暴君不說讓人趕緊給他送衣衫,還當着旁人的面幹出這等事兒!這不是故意看他笑話讓他着急嗎!

那些服侍的內監聽了暴君的囑咐,沒有一個人會上前多問,只幹脆把商沅當成了隐形人,新衣衫離他只有咫尺,卻只能讓人望衣興嘆。

“陛下……”商沅只覺得身上冷飕飕的,忙抓住眼看要去上朝的暴君衣袖:“這是陛下的龍床,臣若是一日都在此,傳出去,也是對您的不敬……”

他現在沒有衣衫,離開被子寸步難行。

若是暴君不管他,他只能縮在被子裏過一日了。

霍戎慢悠悠道:“這怎麽會是對朕的不敬,若是傳出去,旁人只會覺得,阿沅是被朕折磨得下不了床了吧。”

商沅咬牙:“陛下您……”

“既然阿沅這麽早就把衣衫,那就好好晾晾吧。”霍戎穿戴整齊,在床畔含笑俯瞰正怒目而視的商沅:“兩個時辰後,你們來服侍君後更衣。”

內監齊聲應下。

“以後阿沅若是想要卻不叫醒朕。”霍戎在他耳畔道:“就不是等兩個時辰這麽簡單了。”

霍戎挑眉:“還有你手裏的那東西,自己洗幹淨交給朕,朕要封存。”

商沅咬牙切齒——

故意的,小氣鬼暴君絕對是故意的。

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的遮掩隐藏。

商沅眼看着床畔的沙漏滴答,總算熬過了兩個時辰。

他呼出口氣,任由人擺布着穿妥了衣衫。

還忍辱負重的去內室洗幹淨了那玩意兒,暴君既然已經發話,回來定然要勘察。

南屏在外頭已很是着急:“公子,離咱們說好的時辰已經過去大半天了,您怎麽還不出宮?”

商沅換了件平民男子穿的長袍,用兜帽将頭臉蓋住,只露出精致脆弱的下巴颌兒:“別聲張,咱們這就離開——”

他畢竟已是君後,經過他的斡旋,南屏也終于來到了宮裏伺候。

如今正是那蘇二公子去青樓的日子,商沅本打算今日出宮,一是去打探那蘇二公子在青樓和花旦交好的情況,二來也是探查蘇家究竟和太子有沒有關系。

可如今被暴君這麽一耽擱,想也是要遲了。

只能匆忙前去,商沅到了花水閣門口,輕輕扯了把頭上的兜帽,警惕的遮住了臉頰。

此處常有朝廷大臣出沒,他唯恐被人看到,再傳到霍戎耳中。

青樓裏早就有南屏安排好的人閃出接應,悄悄将商沅引到了定下的包間位置上。

此處是二樓靠窗的一處私密角落,本早已被人包下,但青樓的老鸨已經留意到包下此處的客人每次都是在隔壁包間玩樂,此處無人踏足。

又恰逢南屏出了高價包了此處,老鸨樂得賺這筆銀子,便将人帶上了二樓。

商沅以兜帽覆面,旁人只能看到他身形翩跹纖細,出手豪奢,愈發不敢猜測來歷。

商沅進了包間,一落座,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蘇二,那一千兩銀子你究竟準備怎麽給孤?”

商沅一怔,竟然是霍從冉。

這聲音清冷傲慢,還裹挾着上位者的威壓,倒和平常那個做小伏低,始終含笑的賢王大不相同。

“殿下放心,臣知曉衛國公府出事兒,讓殿下一時間周濟不靈很是焦心。”這道聲音二十四五左右,很是沉穩:“但臣只要拿下了這婚事,必定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財……”

商沅眉心微皺。

被太子喚作蘇二的,恰是妹妹即将要嫁的未婚夫。

那……此人嘴裏的婚事,想必就是和蒹葭的婚約……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就敢誇下這麽大的海口?”霍從冉哼道:“你可知孤豢養的死士還少好上百把兵器,一把好劍,鍛造起來怎麽也要上百兩銀子!”

“殿下放心,她是衛國公的女兒,聽安侯爺說,商家把不少莊子田産都留給了她……”

“可即便她嫁給你,那也是她的陪嫁,她難道還準你動用?”

那道聲音陡然染上了陰沉的意味:“她活着自然奈何不得,所以還是要想個法子……”

這幾句對話清晰的傳入商沅耳中。

讓他後背登時竄起無邊的冷意——

在原書裏,蒹葭在婚後沒過多久,就因難産而亡,但那死亡是否有蹊跷,書中卻只字未提……

還有蘇二說到的安侯爺,商沅記得,他這後母本是揚州瘦馬出身,但早已認到了安侯爺門下提身價,如今的安侯爺,算起來還是商闕的舅舅……

商沅乍然想起他們府中的財産,向來都是由後母把持,就連母親留給自己和蒹葭的那筆錢,若不是暴君出面,想來也還被後母攥在手掌心。

她一個婦道人家,早已過上了金尊玉貴的侯夫人生活,膝下又只有一個商闕,她為何如此執着于前夫人留下的産業……難道是聽命于人,想把這筆錢移到別處?

坐在回宮的車裏,商沅仍在沉思。

“公子,”南屏輕聲道:“您也別太難過了,姑娘的事兒,咱們說什麽都不讓她嫁給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是了——”

商沅沉重的點點頭。

是啊,這樣的人,蒹葭又怎麽能嫁呢?

這婚事其實也并不難退,但他還是想往下再深深的扒一下——

他們還說到了豢養死士,看來蘇二這個人背後,定然和霍從冉有理不清的關系。

他之前還是只想退婚,如今卻愈發想知道真相。

畢竟此事不僅涉及到蒹葭,還和暴君的朝廷有關——

一想到此,商沅不由得哼笑一聲。

自己還真是當賢後嬌妻上了瘾,他和霍戎本就是各掃門前雪,他卻如此上趕着替他清理朝務。

商沅回宮後,正偷偷盤算着如何将蘇二公子一事查清,小進已經進來道:“君後,宮外頭來人了,是敬事房給您安排的,專門請平安脈的太醫。”

請平安脈的太醫?!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商沅疑惑道:“這平安脈只給我一人請嗎?”

“按例,只給後宮的君後妃嫔們請,如今陛下後宮只有您一人,這平安脈當然也就只給您請。”

商沅揮揮手,有氣無力的打發:“讓他走,本後不需要。”

小進悄悄賠笑道:“說起這平安脈,好處可多了,太醫會根據您侍寝的時日,天數,和您身子的狀況進行調養,務必讓您早日有喜……”

商沅聽得頭皮發麻。

給宮中的貴人診脈?務必早日有喜?

宮中的貴人又有什麽脈象可診,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調養好身子懷崽……

萬一這請平安脈的太醫再絮絮叨叨的給自己講點育兒經,那簡直想起來就要窒息了。

商沅搖頭道:“不必……讓他趁早走……”

“這奴才也做不了主……”小進道:“按例,每周都要有太醫給您請平安脈,這在太醫院那邊,是要記檔的……”

商沅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人:“此事能指定太醫麽?”

小進賠笑道:“全太醫院的太醫,都聽您調遣。”

商沅眉眼透出思索:“本後記得,太醫院有個……叫簡清的,你去,叫他過來請脈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抱歉=留言的小可愛有紅包補償,悄悄說明天還是九點之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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