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細作帶孩子找陛下認親怎麽辦

霍從冉吃驚道:“此事當真?”

商沅背叛他轉投霍戎,的确行事和以往不同,但恰逢朝廷大變,他們一直覺得商沅只是順勢而為。

商闕道:“陛下冷戾殘暴,若商沅記得自己對陛下做過什麽,八成早就逃命天涯了,如今非但不跑,反而還入了宮,你不覺得奇怪?”

霍從冉皺眉。

之前他就覺得此事蹊跷,但以為是商沅孤注一擲,想借着和霍戎的舊情搏一搏呢。

“也許殿下已經忘了,這樣的事兒在商沅身上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幾年前他本和霍戎交情甚篤,知曉你的圖謀後,竟孤身一人跑出京,妄想去甘肅給尚在軍中的霍戎報信……”

霍從冉眉心緊鎖,登時想起幾年前的場景。

他發現商沅時,商沅已在雪地上昏迷,等商沅緩緩睜開雙眸時,恰好和他對視。

霍從冉那時便心裏一驚——

商沅雙目呆滞,看上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之後事實的确如此,商沅變得異常沉默,只對自己百依百順,如同自己的影子。

對自己逐漸過分的要求,他也一一照做。

衛國公的嫡出公子向來是君後的不二人選,當時自己也覺得商沅乖順,二人不久順利訂婚。

霍從冉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也還真情實意的興奮過。

可商沅不通情趣,平板得比多年老狗都俯首帖耳,霍從冉對他逐漸沒了情思,反而任意呼來喝去。

也正是因為把商沅當成了徹底的工具人,才會讓他去給霍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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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幾次見面,商沅眉宇之間,卻流轉着活色生香,和以往截然不同。

難道,真的是失憶了?

霍從冉哼笑:“若是他從宮中逃出來,想必定是一場好戲。”

商闕緩緩道:“咱們如今錢,人,都已到位,只是等待一個時機,若是君後出逃,陛下定會派親軍去尋,各地流言四起,那時候,恰是咱們動手的機會。”

霍戎上位後,他們也一直沒閑着,霍從冉表面在內閣任職,背後卻和親信們在花水閣商議要事。

之所以選花水閣,也只是為了避人耳目,留給霍戎眼線聲色犬馬的印象。

京城的兵權牢牢控制在霍戎手裏,他們幾乎沒有翻身的餘地。

但國庫空虛,他們卻早早進行了財産轉移,憑借手中的錢財,霍戎嫡系以外的人馬,他們自然都可以收買。

如今他們也算是初步組建了自己的勢力,只是這一切都隐藏在地下,只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便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來。

若是君後出逃,京城自然會亂起來,到那時,他們再趁機漁翁得利。

宮中,商沅鬼鬼祟祟問荷荷:“荷荷,你那裏有沒有懷崽的話本啊?”

懷崽話本?

荷荷狐疑的看向商沅的小腹——

君後穿的衣衫寬大,倒是看不出什麽。

只是前幾天還要她找婚後相處,取悅陛下的書呢呢,如今竟然要看婚後生兒育女……

君後這進展……比她想得倒是還快!

不過她喜歡!

荷荷難以遏制燃燒的八卦之心,眼巴巴的道:“君後難道有喜了?!”

商沅頭皮一炸:“少胡說,本後還沒……沒動靜呢!”

他硬着頭皮解釋道:“生子那畢竟是人生大事,怎麽能如此随意,本宮是想借話本旁敲側擊一下陛下的态度,你莫要亂猜!”

荷荷吃吃笑着,任由商沅拿了話本離開。

商沅揣着懷崽話本,悄悄蹭到霍戎面前。

霍戎顯然忙于朝政,只顧低頭批閱奏折,并沒有搭理不請自來的商沅。

哼!竟然對孕夫冷暴力!

正值孕期的商沅再次氣呼呼,決定采用直接的法子吸引霍戎注意,他坐在暴君身畔,翻開話本故意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為了刷存在感,還讓馮公公給他端水端茶。

霍戎批改奏折的間隙,擡眸瞟了一眼在自己暖閣裏相當嚣張的某人——

最近也不知是怎的了,商沅之前見了他,就跟要逃走的小老鼠似的,如今卻故意挺着胸脯有事沒事兒來自己面前晃蕩。

商小老鼠手裏拿着一本花花綠綠的話本,上頭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給小世子做後母的日子》

霍戎皺眉。

這什麽玩意兒?

他正在沉思,已聽到商沅輕輕脆脆的聲音響起:“陛下,您……想要個太子嗎?”

這幾日在前朝,已經有不少人勸霍戎廣開後宮繁衍龍嗣,以至于聽見太子二字,他就已經下意識的警惕。

不過問這話的人,是他的君後,就連問話的聲音,都帶着撩人的清潤。

霍戎輕輕眯眸。

這已經不是商沅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霍戎還未開口,某只小老鼠又試探道:“太子是國本,為了江山永固,陛下早晚會選一個聰明的兒子當太子吧……”

甚至會為了多要幾個資質好的兒子,而納妃生子……

那萬一自己的崽是皇長子,又恰巧頭腦不聰明,豈不是要被以後的弟弟們虐成渣渣?

商沅鼓着小臉,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

霍戎望着商小老鼠,似笑非笑的敲擊桌案:“君後倒是挺關心朕的江山。”

“臣是君後,自然替陛下關心。”商沅小心翼翼道:“所以陛下以後會廣開後宮,要很多小皇子麽?”

不少帝王都會像養蠱似的,讓兒子們在窩裏鬥。

憑他對暴君的了解,這種冷血的尋找最優解,極像是霍戎會幹出的事兒。

霍戎垂眸。

少年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顯而易見的擔憂,那模樣倒像是不想讓他納妃。

“廣開後宮倒不至于,”霍戎揉捏着少年如凝脂溫玉的手腕,輕輕勾起唇角:“不過……朕倒是對那夜逃跑的小細作很感興趣,真是可惜了——否則納他入宮,倒也是一樁美事。”

暴君怎麽還想着那細作?

都說對男人來說,共度第一夜的人甚是難忘,難道暴君也不能脫俗?

明明知道那細作就是自己,可商沅心裏忽然酸溜溜的:“真沒想到,糊裏糊塗的一夜春風,陛下倒還念念不忘了……”

話音一落,商沅就恨不能原地去世。

他怎麽一嘴醋味兒?!

怎麽辦,他這是在醋他自己嗎!

霍戎卻唇角上揚,不緊不慢道:“朕看看,是誰準備吃那細作的醋了?”

商沅:“!!!”

他怎麽會吃醋,他可是君後,君後自然要有君後的氣度!可商沅心裏就是酸溜溜,他肚子裏裝着暴君的崽,暴君心裏卻裝着另一個男人!

雖然說那細作也是他,但暴君卻不曉得啊!

商沅眨着眼睛,勉強不讓委屈的表情寫在臉上。

偏偏暴君又好整以暇道:“朕時常想着,有阿沅這麽一個賢後,再有一個像那夜細作一樣的妖妃,朕也是不虛此生了。”

商沅:“???”

暴君怎麽這麽善變?!

不是說要鞭屍嗎?不是說從重懲處嗎?

這怎麽還想立細作為妃了!?

再說那細作算什麽妖妃。

他商沅走的才是妖妃路線啊!

賢後妖妃他都要!

商沅繼續氣鼓鼓,是不是狗皇帝覺得他沒那細作懂風情,才給了他賢後的名頭。

商沅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稱呼,看了狗皇帝一眼,眼珠轉了轉,試探道:“陛下,臣是說如果,那細作懷了您的兒子,您會接到宮裏來麽?”

聽着狗皇帝的語氣,好像對那細作又生出了幾分情誼,不至于趕盡殺絕。

如果他直接坦誠相待,說那夜的細作就是自己……

霍戎正準備喝茶的手微微一抖,屏住呼吸道:“你再說一遍——”

“臣是說如果……”商沅輕咳一聲,只能自圓其說道:“臣最近不是看話本麽,有很多都是春風一度逃跑後有了孩子,臣倒是覺得和那細作有些相似,便多嘴問一句……陛下若覺得無聊,可以拒絕回答……”

“當然要接回宮。”霍戎笑吟吟的注視着商沅:“不過朕不會虧待君後,定會盡快和君後有個孩子,再把那細作所生之子接過來……”

商沅暈了:“……這和臣有何關系?”

“自然有關,雖說本朝是擇賢而立,但不少老舊的臣子還是覺得長子繼位更名正言順,”霍戎含笑望着商沅,一本正經的悠然道:“朕先和阿沅生了太子,再把那細作之子接過宮,豈不是兩全其美。”

商沅緊張的咽咽口水:“那……小細作呢?”

霍戎凝視着商沅的表情,忽然一笑道:“阿沅緊張什麽?看話本看多了,怕那細作忽然帶着兒子出現,來找朕認親?”

“阿沅放心。”霍戎眉心輕揚,強忍笑意:“只要阿沅不同意,朕絕不讓小細作進宮半步,就算真有個孩子,朕也讓那孩子寄養在你膝下,認你為父後。”

哼!

什麽叫認他為父後!他本來就是孩子的生父!

不過暴君真會做美夢!

還想讓他也生一個,一年抱倆!

商沅不知為何,竟然慶幸起自己就是那細作!

他可不想暴君之前和旁人有染,某日有崽崽上門尋親!

哼,暴君又小氣又處處留情!自己給他生一個都是逼不得已!

商沅壓下心頭的酸澀,繼續假設:“那陛下若是有了皇子,準備如何教養呢?”

霍戎看着商沅一本正經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小老鼠怕的要命,卻偏偏喜歡看懷崽生子的話本,還纏着他問個不停。

也不想想婚後他們攏共也才那一次……就算他是皇帝,也很難讓小郎君一次就中頭彩啊!

“你真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商沅擡着下巴,依然氣哼哼:“臣身為君後,掌管後宮事,問問陛下怎麽教子,也是份內之事吧!”

“當然是份內之事。”霍戎輕笑道:“不過君後若真的好奇,不如幹脆給朕生一個太子?”

“畢竟,這也是君後的份內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茸茸:阿沅生一個,細作生一個

沅沅:暴君想P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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