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從冷硬獨斷變成了病嬌纏人小狗

衆官員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們無法想象,人人生畏的暴君……似乎是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癖好?

被暴君擁在懷中的少年.小腹隆起,身形卻仍消瘦,已是初春,少年仍裹着狐裘,望去滿是脆弱的易碎感。

衆人都面面相觑,識趣的沒有出聲。

本以為這只是場鬧劇,誰能想到陛下的模樣,還真動了情——不過也的确聽說過有些男子,有些搬不上臺面的私密癖好,這麽一想,前幾日禮部呈上去的秀女郎君名單,怪不得陛下翻都沒翻。

太幹淨了,不适合陛下……

一時間,衆臣望向皇帝陛下的視線都充滿震驚同情。

護着自家崽和媳婦兒的霍戎:“???”

陛下的車輿早就等在了碼頭兩岸,因霍戎不願張揚,只有兩隊皇家護衛和官員在此地侍候。

霍戎帶着商沅剛坐入馬車,隊列準備向皇宮的方向行走,忽見遠處草波掀起微瀾。

錦衣衛聽力極好,登時飛縱到隊列之前,齊刷刷拔出刀劍:“是誰?”

話音未落,從周遭山坳飛掠過數十人,箭如雨下,大多直直射在了霍戎的車駕之上。

錦衣衛拔劍遮擋,霍戎單手抱住商沅的腰身,将車簾扯下飛出,裹挾了內力的綢緞車簾,如淩厲的盾般遮擋住了那紛亂的箭光。

商沅穿書之後,還是第一次直面刺殺,雖然一直在車內,但聽着箭羽破空而來的聲音,已經吓得心髒怦怦跳。

耳邊傳來低聲的撫慰,是霍戎将他牢牢抱在懷裏:“朕在。”

商沅低眸看了看霍戎緊緊護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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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被救上岸後,發覺霍戎身上有傷,事後馮公公告訴他,那是霍戎以為他被商闕掠走,關心則亂,才被攪亂了心神……

霍戎雖有些自大冷漠,但遇到危難,卻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身前……

商沅伸手,替霍戎整理微微淩亂的衣襟:“我無礙。”

霍戎眼眸一亮,正要開口,已聽展淩來禀告道:“陛下,刺客已經全部抓捕,他們口中□□,有兩人已自盡,但屬下看有一人恰是當初劫持君後之人,想來也應是廢太子的部下。”

霍戎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寒芒:“朕知道了,留下活口,仔細審問。”

空氣中的血腥味彌漫,商沅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沖動,掀起車簾,一眼看到展淩的手肘被箭所傷,血如泉湧,卻仍身形未動,恭敬侍立回話。

家中世代行醫,對于傷口,商沅幾乎有種本能的想要包紮的沖動,他不由張了張口:“你這傷正在肱動脈邊緣,若不及時包紮,恐怕有危險……”

展淩一怔:“多謝君後關心,屬下這就去包紮……”

“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就來問我。”商沅一時忘了身份,急切道:“這種外傷,我處理過不少……”

話音未落,手腕已被人捏住。

商沅被人打斷,挑眉轉身一看:“……”

小氣鬼暴君正冷着臉拉住自己衣角,一臉怨氣的擡眸望着自己。

展淩見狀,忙避開眼神道:“……屬下不敢勞君後費心,随行也有太醫,屬下會處理妥當。”

話還未說完,車簾已經刷地一聲,被某個小氣鬼兇巴巴的拉上了。

商沅無奈的看着臉色沉沉的暴君:“陛下?陛下不會生氣了吧?”

以往看到霍戎這模樣,心裏多少是有些發憷的,如今卻覺得暴君這次生氣時的模樣虎頭虎腦。

甚至……有點傻氣?

商沅藏好笑意,萬萬不敢讓某個狗皇帝知道。

霍戎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你覺得呢?”

滿臉都是氣鼓鼓的介意,這還用猜麽?!

商沅忍不住揚起唇角,道歉道:“是臣之過,還沒來得及問陛下聖體如何?陛下沒有受傷吧?”

霍戎哼了一聲,語氣倒不似之前冷硬:“哼,龍體尚可,還沒被你氣死。”

商沅暗中吐吐舌頭,若真的龍體有礙,也是某人自己亂吃飛醋,酸壞的。

“臣是知曉了陛下無礙,才會注意到別人的傷。”商沅念着小氣鬼暴君兩次護自己,轉轉眼珠道:“再說陛下何等身手功夫,方才更是如天神般耀眼奪目,等閑之人又豈會傷到陛下呢,所以臣自然放心。”

這話傳到霍戎耳中,卻讓他登時一怔——

他這幾年,南北征戰所向披靡,倒是愈發強硬,習慣藏傷,拙于示弱。

他愛的少年是小菩薩,撫危救難普度衆生的,所以看到那時在冷宮的自己,會心生恻隐。

可如今呢,小菩薩都開始說自己是天神了?面對如此無所不能的自己,他又怎會生出憐愛,怎麽會想起關心自己呢?

霍戎一直覺得身為男子就要默默忍耐,能可如今卻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商沅若是喜歡裝乖賣慘,他也能無師自通!

“你不能放心……”霍戎忽然一把抱住商沅,頭埋在脖頸上含含糊糊:“朕很容易受傷的……受傷了也疼……”

商沅僵在原地,本以為自己拍的馬屁定然能讓幼稚鬼暴君得意片刻,誰知暴君面色變了幾變,倒可憐巴巴喊起疼來了?

商沅:“???”

據他所知,方才那些箭根本沒傷到暴君分毫!

怎麽突然就跟被奪舍一樣渾身無力了?

霍戎聲音悶悶的道:“不是方才,是當時在江面上的那一箭,這幾日一直沒好透,方才我用了力,傷口好像又崩開了。”

商沅一怔。

若不是霍戎提起,他都快忘了暴君負傷的事了——

那給自己修闌幹,對自己一次次示好的時候,暴君也都是有傷的……

商沅心裏微微一沉,就想動手去拉霍戎衣領。

“無礙。”霍戎忙按住他的手,悄咪咪的心虛看他一眼:“……也沒大事,只是想靠着阿沅一會兒。”

“馬車太晃,對傷口不好。”霍戎吞吞吐吐補充道:“阿沅讓我靠一會兒就不疼了。”

商沅:“……”

可那是因為救自己才有的傷口,霍戎躺在自己胸口時,商沅雖然僵硬了一瞬,但依然放任了。

霍戎暗暗松了一口氣。

“好渴,我想喝茶。”霍戎開始仗傷欺人:“桌上……桌上有茶水……”

商沅咬咬牙,也不知狗皇帝在想什麽,突然從冷硬獨斷變成了病嬌纏人小狗。

商沅認命的伸過手,端過來一杯茶:“給您。”

“燙……你吹吹好不好?”霍戎收斂兇巴巴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惹人憐一些:“我傷口好疼,喝不下去……”

商沅唇角抽動:“……”

這就是陛下追妻的态度?讓他這個該被追的伺候人?反其道而行之?

可霍戎從未露出過這麽可憐巴巴的模樣,商沅只能胡亂的吹了兩口,塞給狗皇帝。

“阿沅你喂喂朕吧。”霍戎擡眸,盯着少年好看誘人的唇瓣,忍不住偷偷咽口水:“親親喂喂我……傷口就不疼了。”

這是什麽戲碼?受了傷要親親才能好??

這和狗皇帝一貫的人設不符啊?

商沅手足無措,斟酌道:“陛下,你這麽折騰一個孕夫合适麽?”

“折騰嗎……”霍戎臉上寫滿無辜:“我只是想要阿沅親親,順便喂幾口熱茶而已。”

“若是阿沅不願,就算了。”霍戎語氣裏滿是自憐:“那麽多傷都獨自忍過去了,也都沒有過親親喂喂,這次也能忍耐的……”

“只是之前看到旁人受傷,若是有家人在身側,再不濟也會有拍拍的……”

聽到家人二字,商沅眼眸一動。

即使知道霍戎此刻就是在披着小可憐的皮賣慘,他對這套說辭也毫無抵抗力。

他主動捧起霍戎下巴,輕輕貼上他唇角,雙唇相貼,心頭劃過一絲悸動……

不成,不能再親下去了。

商沅果斷的推開暴君,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神。

霍戎也發覺商沅在避着他,安穩了片刻,又開始忍痛低吟。

商沅挑眉:“疼得厲害?給陛下宣個太醫吧?”

“不必,胸……胸口有穴位。”病嬌狗皇帝眼巴巴的看着他:“阿沅給朕按按胸,朕就不疼了。”

商沅挑眉。

當時受傷時也沒說什麽,如今又親親又摸胸……暴君的小心思也有些過于明顯了吧?

就算碰瓷,時隔多日,他也是過時不候啊!

商沅拗不過,伸手給他捏了兩下,狗皇帝卻故意不滿意:“重一點,對……”

“再輕一點吧,阿沅再親親朕……對,要同時呢……”

“再捏捏腰吧,腰也不太舒服……咳咳,親親也成……”

商沅一腦袋黑線,嘴角微抽。

順杆爬的狗皇帝,他不伺候了!

掠過霍戎殷殷切切黏黏膩膩的眼神,商沅望向馬車之外,今日方立春,天光明媚萬物複蘇,隔着半開的車簾隐約看到有不少年輕夫妻在樹蔭旁踏青,頭上還戴着自家相公做的花環。

商沅:“陛下,我也想要一個花環,你看路邊樹上的小花看得正好,您能給我親手做一個嗎?”

霍戎挑挑眉,撥開車簾,果然看到一樹繁華。

商沅既然開了口,霍戎也沒多想,嗯了一聲就下車去采花。

霍戎前腳下車,商沅立刻命馬夫道:“不必等陛下了,我們先回宮。”

駕車的錦衣衛:“???”

可看一眼陛下喜滋滋去采花的模樣,就知道如今車內這位,可是真正的得寵的主兒,當下也不敢違逆,遂将人馬一分為二,策馬先走一步。

霍戎喜滋滋做了個花環,想着二人真如尋常夫夫一般,向來冷戾的眼眸也如春風吹過般冰雪初融。

可轉身一瞧,只有一半侍衛恭敬等候,舒服寬敞的馬車卻無影無蹤。

霍戎慌了:“君後呢?!”

那麽大一個絕美又溫柔的媳婦兒,怎麽剛追回來又不見蹤跡了!

展淩恭敬回話道:“君後說陛下是習武之人,在馬車裏躺着全身不适,特留下一軍馬供陛下驅馳,君後已經……先坐車輿回宮了。”

霍戎望着,嘴角微抽。

暖烘烘的馬車和香香媳婦兒怎麽會不舒服啊?!

他不就是想讓某人多親親摸摸嗎!

誰要騎這個馬鞍硬邦邦,一看就苦行軍一樣的軍馬啊!

可當着下屬的面,霍戎也不願拂某人的面子,只能忍着委屈,悻悻騎上馬背。

好個狡猾的小東西,會将計就計自作主張了!

跟在一旁的馮公公自以為抓住了絕妙機會,笑嘻嘻道:“君後還真是貼心啊,專門找出軍馬給陛下,還真是心疼陛下……如此真心,奴才看了都要落淚嗚嗚……”

陛下心儀君後,只要逮住君後對陛下的好,往死裏吹,陛下便會龍顏大悅!

這是馮公公最近剛總結出的捷徑。

“閉嘴!”出乎意料,霍戎這次卻冷哼道:“再多說一句,你就滾去給先祖守陵吧!”

作者有話要說:

馮公公自傳《弄巧成拙的我每天都在守陵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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