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酒會結束之後薛宜天他們還有下半場,商晉本來不打算去。蘇憫在大庭廣衆之下親了商晉之後就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商晉趕着去找他。

薛宜天坐在車裏,趴在車窗上吊兒郎當的看着他,“真不去?”

商晉手插在兜裏,從上到下的打量他,“什麽意思。”

薛宜天就笑,“咱們蘇大少爺今天心情好,願意陪哥幾個換下半場。蘇大少爺多人見人愛啊,你就不怕他一晚上的功夫再給你勾搭一個?”

商晉挑眉,笑問:“他人呢?”

“坐左樂和那車了。” 薛宜天坐回車裏,對着商晉擺了擺手,“走了。”

薛宜天的車一溜煙離開了,商晉扯了扯領帶,坐進了自己車裏。

“跟着。”

一溜兒十幾輛豪車駛向酒吧,酒吧裏聲音震天響,燈紅酒綠,光影缭亂。商晉去了二樓包廂,薛宜天幾個人正在裏面唱歌呢,在顯示屏前面鬼哭狼嚎的。包廂裏面光線很暗,但是商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蘇憫,蘇憫坐在一個角落裏,一只手撐着頭,另一只手晃着玻璃杯,耳邊的藍寶石耳釘熠熠生輝。

商晉不自覺的想,現在的蘇憫會是一臉百無聊賴嗎?

商晉推門進去,唱歌的幾個人停了一下。蘇憫也向門口看過來,眼中一下子有個神色,看着商晉,笑而不語。

商晉看着蘇憫,但是被薛宜天拉過去了,“遲到了!罰酒!”

商晉也很給面子,接過薛宜天給的酒仰頭喝了。包裹在襯衫領口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間,蘇憫也不自覺的跟着他吞咽。

商晉喝了酒,就向往蘇憫那裏走。薛宜天和左樂和幾個人怎麽可能讓他如願,說,“商晉,你不地道,什麽時候跟咱們蘇大美人好上了,也不跟哥幾個說說?”

平簡在另一邊坐着,笑道:“沒跟你們說,不是做給你們看了?”

衆人哄堂大笑起來,蘇憫瞥了眼平簡,暗地裏磨牙。

“玩你們的呗。” 商晉一邊說着,一邊往蘇憫那邊走,“盯着我們倆看是能看出花來。”

商晉忽略一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頗為從容的在蘇憫身邊坐下。

前面又開始鬼哭狼嚎了,這個角落昏暗的很,蘇憫卻看見商晉的眼睛,裏頭恍若布滿星辰。

蘇憫把手中的酒杯舉起來,“我也敬你一個?”

商晉語氣裏含着笑意,“蘇少爺敬的酒,我可不敢不喝。”

他要去拿蘇憫手中的玻璃杯,蘇憫卻一下子挪開了,擡手自己喝了一口。

“給商總敬酒的人那麽多,不差我這杯吧。”

商晉笑了,他真愛蘇憫蠻橫的樣子,陰陽怪氣裏也透着嬌嬌味兒。

商晉伸出手指蹭去蘇憫嘴邊的酒漬,目光緊盯着他微紅的雙唇,神色幽深莫測。

蘇憫看着商晉,商晉一直在摩挲他的嘴唇,給他弄得有點疼。

蘇憫的雙唇很漂亮,唇珠飽滿,總是紅潤潤的,比櫻桃看上去還可口。這也就造成了商晉總喜歡蹂躏他的嘴唇。

蘇憫把他的手打下來,“都快給我弄破皮了。”

商晉就笑,他往後倚在沙發上,胳膊舒展着,落在蘇憫肩上,姿态随意。

“像今天那樣的人有很多嗎?” 蘇憫問他。

商晉哼笑,“當然了,我有錢有地位,長得也不差,總不至于一個看上我的都沒有。”

蘇憫嗤了一聲,“都是些妖魔鬼怪,盯着你想要你的錢而已。不然就你這個臭脾氣,誰樂意伺候你。”

商晉的手掌捏了捏蘇憫的肩膀,撫摸起蘇憫的脊背來。隔着一層襯衫,蘇憫能感受到商晉手掌的溫熱。他不自在的挺了挺身體,蝴蝶骨在商晉手中起伏。

“我還有臉啊,” 商晉對自己的脾氣很有認知,他笑着說,“你不就是看上我的臉嗎?”

蘇憫想笑,但又壓回去了,道:“誰看上你的臉了,自戀。”

商晉的手掌游走到了蘇憫的腰間,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手指靈活的探進蘇憫的襯衫下擺,觸手可及的是蘇憫滑膩綿軟的皮肉。

蘇憫這一下子反應很大,但是被商晉摁着壓下去了。蘇憫腰上的肉很敏感,商晉這一下讓他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背上崩的緊緊的。

商晉捏了一下蘇憫的腰,往下摸到了蘇憫的胯骨,他太瘦了,胯骨很硌人。他的腰也很細,有時候商晉把蘇憫摁在床上,都害怕把他的腰折斷了。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豐腴的地方,商晉漫無目的的想,不足為外人道了。

蘇憫終于忍不住了,胳膊暗地裏用勁兒,推拒着商晉。商晉做這種事的時候臉上還是一貫的從容淡定,好想他真的無欲無求,一臉漠然。

蘇憫在心裏罵了商晉一百八十遍,手中的酒杯都沒拿穩,酒水撒了他們倆一身。

商晉終于把手收回去了,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蘇憫濕了的衣服。

蘇憫站起身,說要去衛生間,推門出去了。

薛宜天擠眉弄眼的看着商晉,商晉沒理他,跟着他出去了。

左樂和唱完歌發現蘇憫和商晉都沒了,問道:“他們倆人呢?”

“去體驗體驗這裏的衛生間。” 平簡漫不經心的回答。

左樂和和薛宜天對視一眼,笑的都不太上流。

蘇憫用衛生間的水擦了擦襯衫,他擡起頭,看着鏡子裏跟着自己進來的商晉,撇了撇嘴,“不要臉。”

商晉笑了,“我還以為你又要罵我變态呢。”

“變态!” 蘇憫滿足他。

商晉就笑,眼裏都是笑意。

蘇憫看着鏡子裏的他,嘴角的笑也要壓不下去了一樣。

商晉從背後抱住蘇憫,嗅了嗅他頸間的味道,手指捏着蘇憫的下巴,迫使蘇憫轉頭同他接吻。

“不生氣了吧。” 商晉聲音低沉,“嗯?”

蘇憫哼了一聲,道:“我要走了,只要不讓我看見,随便什麽人給你敬酒。”

商晉眼中的笑意寵溺,“我保證不會再接這種敬酒了。”

蘇憫心說那還差不多,“我真要走了,你跟他們去玩吧。你們都是一路貨色,我不跟你們一起玩。”

“好,” 商晉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蘇憫又探了探頭,親吻商晉。

蘇憫走出酒吧,夜風溫燥,夾雜着各種各樣的氣味,夏天的氣味。

蘇憫在門口等商晉的司機,一輛豪車緩緩駛來,蘇憫走上前。車門打來,下來的卻不是商晉的司機。

蘇憫停住腳步,一轉身,幾個黑衣服的保镖前後把他圍住了。

“綁架?” 蘇憫心想,“我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問道:“要去哪兒?”

一個人說,“蘇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蘇憫被迫上了車,一上車就被迷暈了過去。

他媽的,蘇憫在意識模糊之前,只來得及罵了這麽一句。

蘇憫醒來的時候并沒有過去多久,外面天還是黑的,房間裏面有鐘表,也就不過半個小時。

蘇憫從沙發上下來,他發覺自己很熟悉這個地方。

雲典酒店,當年鄭适落腳的地方。

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蘇憫回頭,看到來人緩緩走進房間。

他還是西裝革履的紳士打扮,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衣服一點褶子都沒有,是歐洲貴族一貫的做派。

蘇憫看到他,很驚訝。不是驚訝于這個人,而是驚訝于鄭适的蒼老。

他頭發裏夾雜着很多白發,身形也沒有從前的挺拔,反而拄着一根手杖。蘇憫看向他的左手,原本那裏有一枚寶石戒指,據商晉說,是路德維希家族的信物。然後現在,他手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不必驚訝。” 鄭适開口,還是那種隽永的腔調,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留有的曾經尊貴的特征了。

鄭适步履緩慢的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我的家族人員衆多,相互之間勾心鬥角,很難有數十年不倒的家主。” 鄭适話說得點到為止,但是蘇憫聽明白了,他是家族鬥争的落敗者。

“當年,我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那麽年輕而鮮活。” 鄭适面露懷念,他看了看自己皮膚松弛的手掌,“而現在,我已經老了。”

蘇憫站的有點遠,他打量着鄭适,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你當年也不年輕。”

鄭适并不介意蘇憫的冒犯,反而笑了,“是,我老了。你,還要商晉,你們都很年輕。”

蘇憫擰眉,“關商晉什麽事?”

鄭适冷笑,“誰知道呢,我的落敗裏不知道有幾分商晉的手筆。”

蘇憫不相信,他覺得商晉的勢力沒有那麽大,能伸到國外,摻和路德維希家族的事情。

鄭适笑了,“看來你并不夠了解他。”

蘇憫也覺得好笑,“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了解他?”

鄭适沒有說話,他表現的對蘇憫的無知十分寬容。

蘇憫真讨厭他這個樣子,鄭适忽然又道:“你對沈知清不滿意嗎?”

蘇憫一愣。

鄭适笑道:“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沈知清,他上大學的時候很像你的初戀顏青,他還有韓卓的矜貴,并且驕傲。你一貫喜歡驕傲的人,他跟你談過的很多男朋友都有相似之處。”

蘇憫不敢相信,“他是你的人?”

鄭适搖搖頭,“是我發現了他,并把他送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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