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真菌感染,于是長白毛。”

“如果你有腳氣,以後肯定長白毛。”夏明若篤定地說。

小陳翻着白眼滑倒在地上:“……我有腳氣。”

“那你前途很光明嘛。”夏明若說。

“你別吓他了。”楚海洋輕輕觸摸着棺木。

夏明若嘆口氣,幹脆把自己和小陳拴在一起,拍拍腰上的繩子對他說:“我到哪兒你到哪兒,這樣不怕了吧?”

小陳點點頭,夏明若于是抖抖皮尺:“測量。”

“東三,完整,長1.84米,寬0.74米,高0.67米,”楚海洋報數,“再量一具備案。”

夏明若拿着小本子邊走邊寫,剛邁了幾步就聽到小陳飽含恐懼的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後拉去。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楚海洋飛身撲來緊纏住他的胳膊,兩人在地上滑行數米才勉強停下。

“小陳!”楚海洋大喊。

“小陳怎麽了?”夏明若這才反應過來。

回答他們的是小陳幾乎想把喉嚨喊破的嘶吼:“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鬼抓我啊啊啊!!!”

“小陳!小陳別怕!”楚海洋喊,“你只是掉洞裏去了!手腳不要亂動,否則我們拉不動你!你試試能不能碰到洞壁!”

夏明若龇牙咧嘴催促:“快……快……我的腰要斷了……”

“小陳!——”

小陳似乎恢複了些理智,摸索一陣後用變了調的聲音回答:“碰……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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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撐着洞壁上來,”楚海洋說,“快一點兒!別信你小子也堅持一下!”

夏明若哀號:“車裂啊——同志們——”

“來……來……來來了,”小陳忙不疊說,“馬上上來!就……上來!”

可下一秒又聽到他的嘯叫,接着小陳同志一飛沖天,生生從洞裏彈了出來。

夏明若看呆了:“哎呀……”

小陳狂奔喊:“鬼呀——!”

夏明若被他拖得滿地滾,楚海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一鏟子拍在小陳腦袋上。

小陳咕咚一聲倒下,楚海洋趕忙把夏明若扶起來,只見他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破的,腰上一道血痕尤其嚴重。

“你太壯觀了,別信。”楚海洋把他腰上的麻繩解開,“應該讓老黃來舔舔!”

夏明若疼得直抽氣兒:“我有毒,老黃就算是貓蠱,舔了也會死!我這身衣服算完蛋了,還挺新呢,一個補丁都沒有。”

“所以它是蠱,你是妖。老爺們兒在乎衣服幹嗎?”楚海洋說,“我包裏有藥品,你忍耐一會兒。”

夏明若惱火地說:“我不在乎,我媽可在乎,她攢了多長時間的布票才給我做這麽一身,我爸都穿不上呢。小陳你這家夥!賠我!”

“到底看到什麽了?”楚海洋湊到小陳失足的洞口。

這洞直徑五十厘米左右,勉強能夠擠進去一個成人,洞形非常規整,明顯是人工鑿成。洞口被一塊棺木碎片掩蓋着,楚海洋和夏明若出于保護文物的本能避開了,但小陳是一直閉着眼睛的,所以才不慎失足。

楚海洋用手電往洞裏照,沉默半晌後對夏明若說:“昨天晚上真的是槍聲。”

夏明若指指洞下:“有屍體?”

“立屍,”楚海洋點頭,轉身收拾工具,“我下去看看。”

立屍是他們的術語,能立起來的屍首基本上都是盜墓賊。

在很多古墓的發掘中也能夠碰見立屍,盜墓賊得了財物,從盜洞裏爬上來,一些比較缺心眼兒的便先把東西遞出去了,結果被洞口意圖獨吞的同夥一鏟頭打死,卡在盜洞裏,光榮地成為了立屍。

當然眼前的這位仁兄不是,從嚴肅的痕跡學角度來說,他是被人打死了塞進洞裏的,不過對于小陳也夠吓人的了,尤其是腦袋還開了花的。

夏明若把磨破了的褲管卷到膝蓋上,先楚海洋一步往洞裏爬去:“竟然讓一個死人把我害這麽慘。”

楚海洋說:“你等等……”

夏明若卻低呼一聲。

楚海洋跑過去:“怎麽了?”

夏明若仰起頭,頭頂只在洞口下面一點兒,臉色煞白:“海洋,這下面真是個死人?”

楚海洋說:“啊。”

可是死人不會抓人腳踝。

夏明若朝下望去,只看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

那眼睛也緊盯着夏明若,接着一個仿佛從地底傳來的嘶啞聲音響起:“我的天啊,娘啊……”

夏明若僵硬着用驚人的毅力堅持說完了“我是你爸爸”才連滾帶爬地往洞外逃去:“海洋!”

楚海洋一把扶住他,舉槍瞄準洞裏:“出來。”

洞中一片寂靜。

楚海洋說:“快一點兒,我三秒鐘後開槍。”

槍就是槍,就算沒有子彈,依然有威懾力,底下那人窸窸窣窣動起來:“別開槍!別開槍!自己人!”

楚海洋一個探身把他揪上來。

這人也穿了身舊軍裝,光腳蹬一雙解放鞋,腰上系繩,兩手空空,臉上抹得烏七八糟,說不怪那是假的。

他輪流打量楚海洋和夏明若,最後對夏明若說:“小同志,自己人!”

可惜他判斷失誤選錯了人,夏明若冷冰冰地白他一眼,抓起蟠螭刀就往他脖子上砍。

那人吓一跳:“不不不不,”又瞅瞅夏明若,“等等。”

夏明若皺眉說:“到底是不是?”

那人手腳慌亂:“啊?什麽?”

楚海洋說:“真是,一把年紀了,盜墓就盜墓,吞吞吐吐什麽?”

那人咧嘴一笑說:“同行啊!”

夏明若在他眼前把證件抖開。

那人細細看了一遍:“真好,還是國營的。”

夏明若一虎臉,那人慌忙躲開,突然就苦口婆心起來:“小同志們,盜墓是錯誤的。”

楚海洋和夏明若同時蹲在他身邊掏耳朵:“啊?你說啥?”

那人說:“同志們,我國法律明确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地下、內水和領海中遺存的一切文物,屬國家所有。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擅自發掘。所以同志們,回頭是岸啊。”

楚海洋壓壓手示意他停止:“理解得很深刻。”

“謝謝你,小同志。”那人的眼神十分真摯,“我保證下回再也不盜了。”

“我都懶得打你,”楚海洋說,“去,和小陳躺一塊兒去,別信你把他捆起來。”

“大叔,不好意思,我得弄結實點兒,順便請你照看一下小陳,別讓他又來害人。”夏明若将他的手扭到背後,用麻繩綁住,打個蝴蝶結。

大叔說:“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他安靜一會兒又問夏明若說:“小同志,你們還下洞裏去嗎?”

夏明若說:“下啊。”

大叔問:“我也跟你們下去好不好?”

“你不是剛上來嗎?”楚海洋把手電固定在頭頂上,“哎,大叔啊,下面那人是你殺的?”

“哪兒能呢,”大叔說,“我看見他時他就死了!我看他堵在洞裏,就剩只腳在外頭蕩,便發善心正想把他移開,結果上面突然就掉下來一個小子,殺豬般大叫,我自己差點兒都被吓死!”

夏明若痛心疾首說:“大叔,咱倆真是難兄難弟,說什麽也得喝一杯。但現在麻煩您耐心等我一會兒,您再多說一句我就把您敲暈了。”

大叔說:“哎喲,小同志,我一看你的架勢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古墓工作者,相煎何太急呢。”

夏明若客氣說:“哎喲,大叔我們哪有你清閑,東西一夾就走了,我們還得照相畫圖修補登記造冊寫報告呢,還是你福氣好啊。”

“別信,”楚海洋說,“我們下去。”

楚海洋半個身子下到洞中,用腳撐住洞壁,做手勢示意跟上。夏明若正準備下,書包帶卻被大叔鈎住了。

“下面是空的,”大叔的臉色嚴峻起來,“但是很危險。”

夏明若湊到楚海洋耳邊問:“你信不信他?”

“信,”楚海洋想了想,突然笑起來,“我最容易相信人了。大叔,綁着手不影響你行動吧?”

“不要小看人啊。”大叔樂呵呵站起來。

确定順序又花了幾分鐘時間,最後決定由熟悉情況的大叔打頭,傷員夏明若居中,楚海洋壓陣,三人向洞內爬去。

洞中的立屍已經被大叔移開,大叔也不屑于控制速度,縮縮肩膀,幾乎是哧溜一下就滑到洞底,砰的一聲從下方的洞口脫出,落地後喊:“下來吧!”

聲音從漆黑中傳出,回音嗡嗡直響,看來底下的空間不小。

夏明若可不敢學他從石壁上蹭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蠕動,一邊動一邊訴苦說:“他媽的,膝蓋好痛,胳膊也好痛,我這回算是為祖國的考古事業獻身了。”

楚海洋不說話,蠕動得比夏明若還慢,等到夏明若都脫身了,他還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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