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洞裏奮鬥。原因無他,卡住了。

“你倆都有縮骨功?”他有些無奈地問。

夏明若轉問大叔:“你有沒有?”

大叔說:“沒啊,你聽誰說的?”

夏明若仰頭回答:“活該吧你,沒事長那麽高幹嗎?這就是下場。”

“擠死我了!”楚海洋抱怨道,他努力一掙終于脫離苦海,但喘口氣剛想站直,又撞了頭。

夏明若和大叔同時咧嘴,毫不客氣地笑起來。楚海洋用手電輪流照着他們,表情比較駭人,那兩人立刻嚴肅了。

“咳……”大叔說,“同志們請看,這就是娘娘墳的內部。”

“啊,這還真是娘娘墳?”夏明若問。

“對,擁翠山裏就這一座大墓。”大叔說,“我拿人格保證。”

“大懸棺葬。”楚海洋糾正,舉着手電緩緩前行。

這個第二層的洞仍然是下行趨勢,比上層那個要大上好幾倍,越往下走洞頂越高,地面越寬,就像一個大布口袋,剛剛下來的地方是袋口,現在則在往袋子中間走。洞裏氣溫極低,夏明若剛剛在上頭把破衣服脫了,只穿了件單薄的背心,冷得直打戰,便蹭到大叔身邊說:“大叔,你把外衣脫給我吧。”

楚海洋把自己的襯衣脫下甩給他:“穿我的。”

大叔挺羨慕:“革命友誼……”

楚海洋問:“大叔你真想挨揍嗎?”

大叔馬上扭頭呈委屈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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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是他們唯一的光源,地面又不平整,三人走得極慢,等到大叔受不了了說:“同志們,我口袋裏有蠟燭,麻煩你們點上吧。”這才稍微加快一點兒腳步。問題是走快了也沒用,就如大叔所說,這是個空洞,四壁坑坑窪窪,看起來像是天然形成的。

“也不是,”楚海洋說,“這的确是一個天然溶洞,但被人後天加工過了。”手電光指向腳邊:“這裏本來有個石筍,但被人鑿掉了。”

夏明若撫着胸口說:“呼,想起被我壓斷的那個,我心理平衡了。”

手電又指向洞頂:“這裏應該是鐘乳石留下的痕跡……哎喲,別信。”

“啊?”

楚海洋說:“洞頂有岩畫啊。”

夏明若眯着眼睛說看不清。

楚海洋把手電塞到他手上,把他扛起來,夏明若便順勢騎到他肩上去。

“勉強看見,畫風不錯,有點兒半坡彩陶的意思。”夏明若努力仰着頭,“相機呢?”

“沒帶下來,等會兒上去拿。”楚海洋問,“畫的是什麽場景?”

夏明若說:“比較像戰争和祭祀,一場大戰,抓住俘虜,舉行神秘儀式,然後砍頭……你往前走走。”

楚海洋就向前走兩步仔細看。

“哦,還真斬首了!”夏明若說,“批量斬首。”

“真夠幹脆的,”楚海洋問,“沒文字吧?”

“沒有,畫上有牛。”

“部落馴養了牛?”

“然後騎牛打仗。”

兩人研究來探讨去,最後夏明若說:“海洋啊。”

“嗯?”

“大叔不見了。”

楚海洋也仰着頭:“發覺了。”

夏明若邊看岩畫邊問:“不去找他?”

“算了吧,”楚海洋說,“剛才我還想呢,你不讓他下來他早晚還是得下來,還不如快些攆他走,免得到時又吓壞了小陳,這大叔可危險了。”

“你說洞裏那人是不是他殺的?”夏明若從楚海洋身上爬下來。

“可能還真不是,那倒黴家夥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大叔看樣子剛從下面鑽上來。問題是:大叔怎麽跑到下面去的?是另外有通道還是先行一步下去了?”

夏明若搖頭說:“我不知道。”

楚海洋也想不通,最後說:“管他呢,咱們先去找娘娘。”

娘娘啊娘娘,你在哪裏?

這兩人在黑暗中走了三小時,燒光了三支蠟燭換了兩節電池,終于聽到水聲後,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被騙了。

“溶洞,地下河,礦物質,大自然啊,多麽瑰奇!”夏明若蹲下感慨地說,“我怎麽不是學地質的。否則現在還不跟老鼠掉進了油窩似的。”

過一會兒他又擔心起小陳來:“半夜裏把他留在棺材洞中,沒事吧?”

楚海洋突然把手電關了。

但還是晚了,一道突如其來的光線照在他倆臉上,刺得人睜不開眼,等看清了,便發現有黑洞洞的槍口隔河相望。幸好老黃沒跟來,此行真比想像中危險。

“哎喲!”夏明若立刻站起來做投降姿勢。

“蘇聯産的沖鋒槍,”楚海洋眯着眼睛說,“咱們遇見熟人了。”

“過來。”對岸的黑影也有兩個,前頭那個高聲地說。

這邊兩個趕忙夾着尾巴就往河裏蹚,邊蹚邊學着某人口氣說:“哎哎,自己人,自己人!”

過會兒發覺那“自己人”被捆了個結實,也在對岸蹲着呢。

夏明若打招呼說:“大叔,又見面了。”

大叔說:“幸會,幸會。”

點燃火把,對方把兩人拉起來搜身,連插在鞋幫裏的短刀都被找出來扔了,所以剛才忘帶蟠螭刀反而成了件好事。搜完身開始逼供,夏明若心驚膽戰地躲開槍口,剛想說話,大叔便搶先一步胡扯了:“我的兩個外甥。”

“李二狗。”大叔用嘴努努楚海洋。

又努努夏明若:“李三狗。”

楚海洋和夏明若同時撇開頭暗罵聲“你奶奶的”。

“李老盜,”為首的那個說,“你外甥可真不少啊。”

“呵呵,”大叔讨好地笑,“主要是我妹妹會生,英雄媽媽,人多好幹活嘛,咱們響應毛主席號召。”

“你是人多好盜墓。”為首的說着就把槍舉起來了,“你這輩子也算盜出名堂來了,也積積德,留點兒好東西給後輩吧。”

另一人飛快拉住這為首的說:“豹子,等等。”

豹子問:“幹嗎?”

另一人說:“他也算有真本事的,留着吧。東西還沒找着,咱們倒已經死了兩個人,小心行事啊。”

豹子歪着頭想了想,便槍指夏明若:“老盜,你要不能帶我們找到寶貝,我就客客氣氣送你外甥上路。”

楚海洋不着痕跡地擋在前面,也笑道:“我舅舅肯定能找到,放心。”

大叔苦着臉喃喃道:“誰說的……”

楚海洋和夏明若惡狠狠地瞪着他,差點兒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來。

隊伍變成了五人,大叔還是領頭的,楚海洋和夏明若緊随,再後邊是兩個持槍的危險人物,一矮一瘦,長得都挺驚悚。

火把照亮了溶洞,他們沿着河道深一腳淺一腳地又走了兩個多小時,只覺得水聲愈大,洞周愈寬,空氣潮濕得仿佛能滴下水來,前方仍是黑黢黢一片。

再走一陣,地面已經消失了,水面漫過了腳踝。洞周早已沒有了剛下來時看見的人工痕跡,漆黑、濕潤、光滑,完全是自然力作用的結果。

夏明若追上大叔輕喊:“舅舅。”

大叔應道:“哎。”

夏明若問:“到了沒有?我後面那瘦子老拿槍戳我,你看我這背上,都青了。”

“外甥,”大叔對其耳語,“咱們爺仨今天要把命丢這兒了。你知道這條河通哪兒嗎?”

楚海洋一驚:“難道通着外面?山腳下的那條?”

大叔點點頭:“再走一個鐘頭就能看見洞口了,到時候咱們也完了。”

後面的豹子吼道:“說什麽呢!”

三人吓了一跳,低頭乖乖巧巧走路。

又是二十分鐘,焦躁在人心中蔓延,豹子吼:“還要走多久?”

大叔回頭,含怨帶嗔地望了他一眼,立刻垂死掙紮說:“大哥,我真不知道娘娘墳在哪兒……哎喲!!”

豹子沖上來一腳把大叔蹬出老遠,大叔嗷嗷叫着往前撲,楚海洋去拉他,卻反而被他拉倒。錯身之際,大叔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楚海洋一愣,然後爬起來默默走回夏明若身後。

水聲漸漸震耳欲聾起來,大叔回頭喊道:“瀑布!”

楚海洋“嗯”了一聲,暗示夏明若加快腳步,直到與後頭兩人拉開數米距離。

靠近瀑布處有一個豁口,仿佛閘門一般,特別狹窄,只能過一個人。夏明若眼睜睜看着大叔進去,再一眨眼就沒影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楚海洋便突然推了他一把。夏明若“哎呀”一聲摔進豁口,下一秒就覺得冰冷的地下水直往耳朵鼻子嘴巴裏灌來,剛撲騰兩下又被人架着胳膊扶起,楚海洋的聲音就在耳邊:“跑!”

夏明若在一團漆黑中發足狂奔,撞了蹭了摔了毫不在意,楚海洋就跑在他身前,緊緊拽着他的胳膊。兩人完全沒了方向,只能憑着聽覺判斷離水漸遠。

身後喧嚣聲傳來,有人開了槍,有人扯着嗓子喊:“站住!站住!”

大叔說:“別管他們,跟緊我!”

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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