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門風波3

酒過三巡,這對大徐國最尊貴的岳父女婿,似乎已經醉了個大概。

旁邊伸過來的一只手,将徐奕則手中的酒杯給直接拿走了。“別喝了,喝太多了,明日可就不能上朝了。”

“上什麽朝,我已經跟朝中大臣說過,明日不上早朝,皇後你別操心了。”

既然都這樣說了,李純淵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勸酒,他幾乎是有點氣憤地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細長的脖子因為他的動作微微拉長,看起來脆弱而高挺,極其好看。

借着酒意,月色之下的純淵皇後當真是美妙絕倫。

“純淵可當真是美。”徐奕則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幾乎令他瞪直了眼睛,他輕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忍着冒煙的嗓子,側身看對方。

“你莫要說笑,旁邊還有李太尉呢。”

“哈哈,微臣不曾聽見,也不曾看見。”李太尉暢快地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心滿意足地又品嘗了一杯。

李純淵幾乎忍不住喊一句“爹”,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了嘴。

這與理不合。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他帶了徐奕則回來,李太尉的心情變得尤其得好,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幾乎不停,直到整個人頭暈腦漲,才被李純淵命人帶去了李太尉的寝室。

倒是坐着的徐奕則,雖然看起來已是微醺,但意識還像是清醒。“其實我還沒醉。”

“是,你沒醉。”一般醉鬼都說自己沒醉,李純淵在內心深處鬥氣般的反駁,卻見旁邊的人用手肘撐着桌子,正透着月色端詳他。

對方的眼神深邃如夜空,明亮如星辰,李純淵被他看得臉熱,酒勁似乎也上來了。“本宮帶您回去休息。”

他這般說着,便已經命身邊的人帶着皇帝前往了客卧。

太監總管彭海清在一旁安靜了許久,此刻終于出聲。“皇後,不如讓陛下睡在您的房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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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淵心中微動,生出些細微的抗拒,但轉念又想,自己早已與對方有了夫夫之實,如今抗拒也是晚了些。

心中自嘲一聲,他一揮手,道:“罷了,便送入本宮的房間吧。”

“喏。”彭海清心中一喜,但面上卻不顯,趕忙動手将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皇上搬去了李純淵的寝室。

當把高大的李純淵搬上了床,彭海清早已出了一身熱汗,但餘光瞥見純淵娘娘已經走進,便識趣地快速退下了。

寝室收拾得很幹淨,還是他出嫁前的模樣,每年回來,他便會與父親吃頓年夜飯,随後在這裏居住一日,第二日匆匆回宮。

父親從不留他……

但其實每次,他都很想要再留幾天,但父親從不留他……

從不。

思及此處,李純淵的手微微抽動,有些細密的疼,待他擡手,這才發現,不知是在哪裏,微微蹭破了些,傷口不深,只是稍微流了些血。

只是一點傷口,倒也不必在意,李純淵伸手用繡帕擦拭了一下鮮血,便渾不在意地走到了徐奕則的床鋪邊,靜靜地去看他的側顏。

不得不說,徐奕則的側顏鋒利完美,堅毅果決,很有天乾的氣概。

而且,說句實話,相比于曾經的陛下,更勝一籌。

李純淵就那般站着,什麽也不做,竟是有點看癡了。

眼中微微滲出了一絲迷茫來,對方酒後放松釋放出來的氣味,深深的吸引着他,令身為地坤的他極其動容,黏膩的感覺傾巢而出,令他煩躁。

他伸出手,在即将觸碰到對方臉頰的一瞬間,突然回神,手指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将一旁的被褥為睡得香甜的徐奕則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就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一般,松了一口氣。

睡夢中的徐奕則突然翻了個身,口中念叨着夢話,又睡熟了。

李純淵本來提起的心再次安定下來,他竟然伸手戳了戳對方的硬朗的臉頰,像個孩子似的喃喃。“你真讨厭。”

說完這話,李純淵終于心滿意足,面帶笑意地點點頭,轉身命奴才送來清洗用的溫水。

等溫水送來,李純淵這才坐在了床邊,為徐奕則默默擦拭了臉頰、雙手與雙腳。

随即,他又為自己洗漱了一番,這才推了推床上已經熟睡的男人,“你過去些,讓我一些位置。”

也不知是聽到了還是什麽,徐奕則竟然在李純淵說完的那一瞬間,便又往裏頭進了些。

睡夢中的徐奕則如此聽話,李純淵因此而有些快活,他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就着裏衣,脫了鞋襪,上了床。

這一次,他依舊保持着之前一樣的姿勢,雙手端放在小腹之上,眼睛面對着床板,緩緩閉上了眼睛。

亥時,夜深人靜,李純淵的呼吸聲變得綿長。

一旁的徐奕則幾乎是在确定李純淵的确睡着的同時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清明如常,哪有酒醉的憨态?

他半坐起來,盤着雙腿坐在床榻之上,低頭凝視着已經熟睡的李純淵,一時之間,心中竟是多了幾分柔軟。

“真是何必如此端着。”徐奕則嘆了一聲,伸手為他扶了扶擋住了他眼睛的發絲,扣在了耳後。

做完這些,他悄悄下了床,走出了李純淵的寝室。

門外,護衛已經有點昏昏欲睡,聽見門開的聲音,立刻警醒,手中的佩劍正要抽出,卻見身旁之人竟是皇上。

“陛……”

“噓。”徐奕則用食指堵住了自己的口,示意對方不要發出聲音,眼神悄悄瞥了眼房內。

那護衛心有靈犀,了然點點頭。

于是他壓低了嗓音,“陛下有何事,小人可為您去辦。”

“帶朕去李太尉的房裏。”徐奕則直說。

護衛一愣,但皇帝之命,哪敢不從,于是他跪着應了聲。“是。”

沿着漆黑的走廊,護衛打着油燈,緩緩在長廊之間穿梭,終于,夜色褪去,眼前屋內的燭光稍許沖淡了黑夜的冰冷。

伸手示意護衛退下,徐奕則自己獨自一人走進了李太尉的寝室。

李太尉的房內,亮着一盞明亮的燭燈,透過紙窗,甚至能夠看見那坐在桌邊的年邁天乾。

“李太尉。”

他輕聲喚道。

紙窗之上的黑影微微一頓,随即朝着門口走來。

終于,木門被推開,從裏頭走出來的男人,眼帶滄桑,細長發白的胡須因着夜風而微微飄蕩。

“陛下,深夜至此,不知有何事要與臣細說?”

“李太尉早已發覺,又何須裝作不知?”徐奕則爽朗一笑,随即指了指李太尉房門前的石桌,問:“我們去那兒坐下再說。”

“是,陛下。”李太尉心頭一驚,但表面依舊平靜,跟着徐奕則一同坐在了石桌上。

“今日我們共同裝醉,倒也是有緣,就是瞞着純淵,實在有點不對。”徐奕則低頭笑着,手指撥開了在那石桌上圓潤的黑白兩子,随後慢慢地将白子置入了棋盒之中。

“陛下如此說來,确也如此。”李太尉也跟着笑了下,伸手将黑子放入了黑色的棋盒。

“正好這裏有棋,不如我們下上一下,來試試朕下棋的能力是比往日精進了些,又或者退步了些。”徐奕則提議。

“老臣自是願意的。”

兩人先行猜子,确定徐奕則先手,而李太尉後手。

徐奕則率先置下一棋,白色的棋子在棋盤之上,投擲出嘹亮清脆的聲響。

“這棋局,便像人生,瞬息萬變,誰也不知會下到何處。”徐奕則悠悠然開口,手指輕輕敲擊着棋盤,示意對方下棋。

對于徐奕則話語中的深意,李太尉自是明白。雖然他多年來只是一直出兵大戰,但要在瞬息萬變,風雲詭谲的皇權鬥争中幸存,不足夠聰明,自是不行的。

所以,在徐奕則今日突然回門,又在他面前對李純淵如此親密這事來看,便能看出必有乾坤。

“陛下,老臣不過一代武夫,不太懂這官場上太複雜的事情,若陛下願意直接告知微臣,微臣定心存感激。”

“朕問一句,你看待李純淵如何?”

李太尉投擲棋子的手微微一頓,随即問:“天下又如何會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父親?”

“那便是喜愛、呵護。”徐奕則點點頭,下了判斷,“此招不錯,朕甚喜。”

他指了指棋盤李太尉的落子,贊嘆道。

兩人自這次言語的交鋒後,便再無言語,只是閑時聊聊朝中的趣事,倒的确像是普通人家的岳父女婿。

半炷香的時間轉瞬即逝,徐奕則數了數目數,得意地道:“朕贏了你四目,李太尉,你可輸慘了。”

“是,陛下的棋藝确實精進了不少。”李太尉說着,便突然一拍桌子,突然發難。

他的拳法利落,擊打出去,竟是能夠帶去拳風,且招招致命。

而徐奕則倒像是早已料想過李太尉的發難,幾乎是在他拍打桌子的一瞬間,便已經一躍向後退了三步之遙的距離,令李太尉那致命的擊打成空。

“您是誰?”李太尉一身武功精明利落,此時以一招大鵬展翅恨天低僵持,眼睛死死守着那依舊儀态輕松的皇帝。

“朕自是新皇,晗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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