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瑾,額爾瑾接到手裏看了看笑着贊嘆:“妹妹真是手巧心也巧。”

殊蘭福了福身子:“謝姐姐。”

又捧過茶水給額爾瑾,這一次她并不用跪,因為她們身份相近,她是主子而不是奴婢。

也将給額爾瑾做的針線也捧上,一絲一毫的禮數都不錯,處處都透着對正室的尊敬,這到讓額爾瑾心裏舒服了不少。

跟李氏相互見了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李姐姐”李氏見她識趣,心裏也自在了很多,送的禮又華貴,她便笑着叫了一聲“妹妹”。殊蘭又受了武氏,鈕钴祿氏的禮,給武氏,鈕钴祿氏,大格格,二格格還有二阿哥都有禮物,處處透着精心和體貼,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受了禮物衆人便不似先前那般敵對了,屋子裏的氣氛好了很多。

胤禛滿意的看了她一眼,識大體又聰慧,不錯。

他即便在寵愛誰,也不喜歡看見誰因為寵愛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見着殊蘭絲毫沒有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對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滿意之後又覺得她謹慎的過頭了,畢竟她跟其他人還是不一樣,倒不必這樣委屈自己。

衆人一起用了早膳,胤禛便帶着殊蘭要進宮謝恩。

昨夜過夜的地方是專門收拾出來的洞房,她正經的院子還在後院的西面,她的嫁妝衣物也是安排在芳華院的,她匆匆回了芳華院換了一身朝服,只覺得确實偏了一些,屋子布置的還算看的過去,在旁的也沒有時間看,就随胤禛一起出府朝紫禁城而去。

胤禛沒有騎馬,随殊蘭一起坐了馬車,胤禛只要有外人在面前臉上總是很少有表情,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松緩了很多。

殊蘭坐在胤禛身旁笑看着他:“爺可是要交代些什麽?”

胤禛拉着她的手,低緩的道:“你是爺的側福晉,自有爺護着你,不必那麽小心謹慎。”殊蘭過了一會才理解胤禛的意思,她抿嘴直笑:“妾身只覺得規矩如此,就當如此做,再說恭敬也是應當的,畢竟妾身是剛剛進府,要學的還很多,應當恭敬。”

胤禛将她耳邊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爺的救命恩人。”

殊蘭靜默了好半響才道:“妾身從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妾身能服侍爺,可也是因為妾身是爺的救命恩人?”

她的眼裏不知怎的已經有了淚意像是強忍着才沒有掉落下來,又倔強又可憐,胤禛臉色本來不好,看到她這樣子到又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緩緩的道:“這又是怎麽呢?”

“能救爺,是妾身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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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覺得心裏酸酸的,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摸着她的臉頰:“傻子一樣。”

又将她摟在懷裏:“你只記得,你跟旁人是不同的就行。”

殊蘭輕咬了咬嘴唇。

先去康熙的乾清宮,在宮門外磕了頭,兩人又到了太後的慈寧宮,後宮有臉面的妃子,宗室的福晉,太子,太子妃還有其他阿哥福晉們都在場,光認親就用了半個時辰。

十阿哥沉着一張臉看了殊蘭好一會,才在九阿哥的示意下挪開了眼睛,這卻讓胤禛黑了臉,好半響都緩不過來。

太後笑着攜了殊蘭的手讓她坐在身邊誇贊了好幾句,其他人見着情形也都開口誇贊,幾位福晉都暗自詫異,殊蘭卻知道這還是因為她救了胤禛的命,又一會康熙的賞賜也到了,衆人都極其驚詫,皇阿瑪何時竟然也會注意到兒子的側室,還特意送了賞賜過來?

衆人不管心裏怎麽想,接下來卻對殊蘭客氣了很多。

直到出了慈寧宮,九阿哥挑着一雙桃花眼看着十阿哥:“你的眼光到是不錯,只可惜當時的手段不夠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嫁妝竟然也那麽豐厚。”

十阿哥沒給九阿哥好臉色,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出宮,九阿哥讨了個沒趣又湊到八阿哥跟前說話:“還是八嫂厲害,要是我家的福晉也是那樣,我早就…..”

他話還沒說完八福晉就站在了他身後,陰森森的道:“你就怎麽着?”

九阿哥吃了一驚直接跳了起來,見着是八福晉,臉都綠了,一面說沒事一面轉身就跑,好家夥,他額娘給挑的格格稍微有點姿色八福晉就能當面說他額娘的不是,他九阿哥在八福晉面前算什麽,此時不躲,難道等着挨打?

八福晉撇了撇嘴,沖着八阿哥笑了笑,見八阿哥回了她一個微笑,才心滿意足了起來。

胤禛又帶着殊蘭去了德妃宮裏。

因為殊

蘭的事情德妃讓宜妃狠狠的落了一次面子,看見她到還算喜歡,叫他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見了禮。

十三和十四都是半大的小夥子,年紀不大,還是調皮的時候,十三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兩只眼睛一彎,看的人無端的也覺得高興,他跟四阿哥的性子相差很遠。

十四阿哥濃眉大眼就稍微有點兇相,只鼻子跟胤禛的鼻子長的很像,旁的還是跟德妃像的多,到是四阿哥跟德妃像的地方不多,十四阿哥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即會讓人覺得清澈恍惚之間又會覺得有什麽讓人不喜的東西在裏面。

十四阿哥在德妃跟前撒嬌讨好,四阿哥顯得沉默了很多。

殊蘭将自己的禮物讓人捧了上來,這位是正經婆婆,要費心讨好。

德妃将那盒子揭開看時,竟然是一顆血紅色的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不見絲毫雜色,光澤豔麗,就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德妃都微微恍神:“真是難為你了。”

她到不說難得。

殊蘭抿嘴笑道:“只要額娘喜歡,這一點東西又算什麽,就是妾身剛剛進府,爺都教導着妾身要好好孝敬額娘,妾身只怕入不了額娘的眼,得不了額娘的歡心才是真的。”

這母子兩的相處模式很奇怪,但德妃難道真能恨自己的兒子不成?又不是仇人。

她當着胤禛的面扯謊,臉不紅心不慌,不管是真是假,德妃的面色柔和了很多,她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兒子也許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感情,到不是真的冷漠,雖不至于因為一句話就改變多少,但在跟胤禛說話就有些不同了,十四阿哥看了殊蘭好幾眼,十三阿哥對着胤禛直擠眉弄眼,就連胤禛都深深的看了幾眼殊蘭。

她的感染力實在讓人驚嘆。

直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胤禛才問起了殊蘭,捏着她的臉頰道:“你到是膽子大,當着爺的面就扯謊,也不怕爺拆穿了你?”

殊蘭裝得一臉無辜:“爺說的這是什麽話,妾身什麽時候扯謊了?”

胤禛本來淡淡的,看她的樣子,又去捏她的耳垂:“爺什麽時候說過要讓你好好孝敬額娘?”

殊蘭的眼睛瞪大:“早起的時候爺還說要孝敬長輩,難道額娘竟不是長輩?”

胤禛這才記起自己是說過這麽一句話,要是這樣解釋到也說得過去,只是看她的樣子實在“可憎”,半響道:“晚上看爺怎麽收

拾你。”

他看着一臉淡然,嘴裏冒出來的話卻都是些讓人極其無語的,殊蘭不知怎的用帕子掩了嘴直笑。

胤禛雖不知道她笑了什麽,但也覺得定不是什麽好事,攬着她的腰:“爺是對你太寬容了。”

殊蘭撲扇着一雙大眼睛道:“爺還說過妾身跟旁人不一樣呢!”

胤禛到勾起了嘴角,低聲道:“那你說說爺還說過什麽?”

殊蘭不知怎的臉一紅,抿了嘴在一句也不說。

胤禛大抵是想到了什麽,攬着她也低低的笑了起來。跟她說話他總容易卸掉僞裝,輕松自在起來。

20、揭露

殊蘭在宮裏得了賞賜和稱贊的話早傳回了府裏,原本的那一星半點的好感早就因為這些賞賜和誇贊酸沒了,只剩下敵對的眼神。

殊蘭在心裏無奈的笑了笑,賞賜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胤禛回了府就去了前院的書房,殊蘭先進了福晉的正院請安,額爾瑾尚且還能以平常态度跟她說話,又誇贊她:“妹妹果真是咱們家裏的頭一份,第一次進宮不但得了皇瑪嬷的誇贊還得了皇上的賞賜,恭喜妹妹了。”

殊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睑淡笑着道:“若說賞賜,也不過是看在爺的面子上罷了。”

李氏打量了她幾眼,挑着眉頭道:“到是你這個剛來的便能讓皇上看在爺的面子上得了賞賜,咱們就不行了。”

這種打嘴仗的事情,殊蘭都不太屑于做,她只随口道:“那姐姐說說,皇上又為什麽非得賞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難不成姐姐竟是知道的?”

李氏詞窮,卻笑着道:“原來妹妹還是個伶牙俐齒的,我可算是領教了。”

額爾瑾看了看兩人,抿嘴笑道:“李妹妹,怎麽說話呢?皇上和太後可都誇贊過的,你若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

福晉可真會火上澆油,李氏又不是笨的,當然知道額爾瑾是什麽意圖,但她偏偏就是知道也會因為這句話氣息不穩,心氣難平,冷笑了幾聲冷冷的看了幾眼殊蘭。

能堵的李氏無語,額爾瑾覺得到還算值得,她便笑着對殊蘭道:“想必你也累了,這就回去歇下吧。”

殊蘭也确實是累了,便謝了額爾瑾的體恤,帶着自己的丫頭回了芳華院。

因為下午在無事了,殊蘭便帶着憐年和吉文慢慢的往回走,順便看看沿途的景色。

主仆三人正說笑着,迎面過來了幾個下人,見了殊蘭忙都行禮,憐年掏出了不少銀裸子賞了衆人。

幾人見殊蘭大方又說了不少喜慶話才退下。

吉文便笑:“果真是貝勒府裏的下人,說話都文鄒鄒的。”

殊蘭笑撇了她一眼:“你以後也是貝勒府的下人,可不能丢了主子的臉面。”

吉文笑着連連應是。

芳華院在整個府邸中軸線的西面,後院的正院正建在中軸線上,從後院的正院出來,過了牡丹花圃,點翠亭,錦梅軒轉過假山又見着一池

清水流過,過了東譯橋便是殊蘭的芳華院了,因為偏僻所以顯得很幽靜,院子的門口有一棵數年的松柏,遮天蔽日,越發讓這院落看着寂靜了起來。

殊蘭卻覺得不錯,笑着道:“離得遠一些是非便少,我又是個喜歡清淨的,這一處剛好合我的心意。”

守門的婆子見殊蘭回來,一面讓人進去通報,一面迎了上來行禮,憐年又賞了她銀裸子,一個院子裏配的下人不下于四十個,殊蘭有兩個貼身的一等大丫頭,又有四個二等的十來個個三等的,另又有數個掃灑粗使的婆子和丫頭,殊蘭讓憐年看着給了衆人賞賜,自己搭着吉文的手一直進了院子。

頭一進是個四合院,正屋有三間,左右各有數間耳房,正房正對着的是下人的住處,進了正屋,當先是個一間的廳,左右各有兩間屋子,可用來待客,轉過一架鐵力木鑲雲石紫檀木底座的大屏風,出了屋子便進了第二進院子,院子裏果真帶着一個小花園,雖是小但卻勝在精致,迎面一座太湖石假山,旁種着幾個花樹,繞過假山邊見着一架小橋,設在不大的一池水上面,池子雖小水卻清澈種了睡蓮,養了幾尾紅鯉,另一旁種了幾簇翠竹一架葡萄,葡萄架下設有石桌石凳,又在其中點綴着幾顆高大的花樹,高低錯落有致,很有幾分意境。

三間屋子左右也有耳房,後面設有抱廈是下人的住處。

迎面進去的這一間上設有高幾供有香案,席面有桌左右設有椅子,往下左右個兩溜桌椅,右側屋子進去窗下設有炕,炕上帶着紫檀木的三屜大炕桌,鋪了席子坐蓐設了引枕靠枕,炕下又有桌椅陳設,花架上擺了一盆蘭花,當中是一套鼓形圓臺五墩的桌椅,一架黃花梨木的多寶閣将屋子閣成內外兩間,裏面設有拔步床,屋子跟一旁的耳房打通進去才是平常起卧的地方,又跟一間耳房相連設做淨房。

左側書房也是用多寶閣隔開成了兩間,外面一間床下設有炕,炕上設有炕幾,當中設有一面大桌,後面立有大書櫃,放了不少書籍,裏間設有大炕。

整個屋子地上都鋪有團花猩猩紅的地氈,踩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為了喜慶,紗窗,帷幔和床帳都以紅色為主,屋子裏的擺設也很有品位和檔次,看起來福晉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至少挑不出一個錯字。

殊蘭在看自己的屋子,外面的丫頭嬷嬷們卻很是忐忑,有大膽一點的便問憐年道:“也不知道側福晉什麽時候教教咱們規矩?”

新主子們總免不

了要訓導幾句立立威風。

憐年笑道:“主子說了,府上的規矩極好,并不用自己在教什麽,只要各位做好自己當做的事情就行。”

衆人詫異了好一會。

聽得吉文出來道:“主子這會要沐浴更衣,快去擡熱水過來。”

就有粗使婆子急忙應了是,去擡熱水不提。

又叫衆人散了,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去。只叫了李福慶家的和她家的閨女喜丫進去回話。

這是主子的陪嫁媳婦,也有機靈的趁機說了幾句讨好的話,李福慶家的只笑着點頭。

殊蘭脫了花盆底,卸了頭上的釵環,歪在臨窗的炕上,有小丫頭已經上了茶,殊蘭拿在手裏把玩着茶盞,見着李福慶家的進來笑着讓小丫頭給了她個凳子坐下,李福慶家的再三謝過才坐了下來。

兩人都是早早就見過,殊蘭打量了她幾眼道:“剛進府萬事不免難一些,你不必怕花錢,只盡早跟府裏的人打好關系才是正經,你們的差事我都放在心上,我早說過的,你們領一份府上給的月例銀子,我這裏還給你們一份。”

李福慶家的又跪下謝恩:“能跟主子,是咱們這一世修來的福氣,剛進府是萬事都艱難,奴才們絕不會疏忽了給主子惹來麻煩,教主子難做人,也不枉主子擡舉咱們一場。”

李福慶家的是個通透人,殊蘭叫了她起來,又打量一旁十歲的喜丫,年紀不大卻看着機靈着,殊蘭便道:“喜丫就留在我跟前,好好教導教導,以後也是我跟前的得意人。”

母女兩忙又謝恩,殊蘭便讓吉文将喜丫帶下去學規矩,又賞了李福慶家的不少東西才讓她回了外院。

她往出走,芳華院裏的丫頭們看見又跟她行禮:“李嫂子好福氣。”

李福慶家的笑着道:“你是不曉得咱們這位主子的,在咱們家的時候就是個極好的,只要下人們做的好,又忠心懂事總免不了賞賜,因此你只覺得我得了好處,卻不知這在咱們家裏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入了主子的眼,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幾句話說的不少丫頭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吉文聽見她說的話,回來學給殊蘭聽:“她到是個機靈人,會說話。”

憐年取了一條薄被出來給殊蘭蓋上,聽得殊蘭道:“能跟着我來的,都是機靈的,誰也不比誰差,乘着這會無事,你們也稍微歇

一會,一會咱們在收拾收拾我的嫁妝,将該擺出來的都擺出來。”

憐年和吉文商量了一會,還是決定一個人守着殊蘭,一個去歇,等過一會在換班。

殊蘭在心裏将兩人都贊了一聲,知道事事謹慎就好。

昨日喜慶的餘韻還在,宴請賓客之後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該結算的要結算,該還的也要還了,額爾瑾早上開始就一直在處理府上的事務,有些空閑時間就抱了女兒哄着,直到看着女兒睡着了才給了奶嬷嬷,出了裏間,在外面的榻上坐下,鈕钴祿忙捧了一杯茶。

額爾瑾看了她好幾眼,笑着裏了裏衣裳,慢慢的道:“你有什麽話,便直說罷,吞吞吐吐的做什麽?一早上了都在我跟前待着,你的樣子看的我都難受。”

鈕钴祿看起來很為難,她咬着下嘴唇道:“這些話若說了,奴婢有背後說人壞話的嫌疑,若不說,埋在心裏又實在過意不去,福晉是後院的主子,這些事情奴婢即知道了就不該瞞着福晉。”

這女子沒有幾分姿色,不過就是生了白膩了些,往常總是恭順,什麽事都處處替她着想,仿佛是一心一意的服侍她,眼裏就沒有旁人。

她将手裏的茶水放下,笑吟吟的看着她:“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什麽時候都虧待不了你,我身子這一向又不大好,若爺來了,就讓你服侍。”

鈕钴祿誠惶誠恐的跪下道:“福晉想左了,奴婢真的是為難,并不是故意拿橋。”又似是下了決心,咬牙道:“罷了,福晉即将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奴婢少不得要說出實話來才能脫了嫌疑。”

額爾瑾笑着示意大丫頭福兒将她扶了起來:“不急,坐下了慢慢說。”

鈕钴祿謝了恩,在一旁坐下才忐忑的道:“奴婢要說的,是關于西林覺羅側福晉的事情。”

額爾瑾眼神一閃,徐徐的道:“她的什麽事?”

鈕钴祿不知道額爾瑾到底知不知道殊蘭的事情,但是想着當時的事情做的并不是多麽隐秘,只要福晉讓人去查殊蘭,事情總能查出來,與其後來查出來讓福晉跟她離心,還不如她現在說出來讨福晉喜歡。

她頓了頓才接着道:“西林覺羅側福晉做格格的時候,十二歲才回的西林覺羅府,對外說是在外養病才接回去,其實并不是這樣。”

額爾瑾确實是不知道的,她一時并沒有想到沒有在外養病,到底是做了別的什

麽,聽的鈕钴祿接下裏的話她暗暗的吃了一驚。

“西林覺羅側福晉七歲那年被我阿瑪買進了府,在奴婢跟前做了五年的二等丫頭,是四十一年那年才被認回府的,當時奴婢帶她去過果毅公府上,族裏不少人都見過她。”

額爾瑾好半響才回過神,一個給府裏的格格當過二等丫頭的側福晉說出來簡直像是笑話一般,她雖然覺得荒謬,但并沒有立即說什麽,好一會才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話從此以後在不能往外說,若被外人知道了,府上的臉面就丢盡了。”

額爾瑾說的嚴厲,鈕钴祿忙應了是:“奴婢沒有給外人說過。”

額爾瑾微微颔首,又讓鈕钴祿說的詳細一些,這才知道這事情還是佟國舅出面擺平的,她緩緩的敲擊着桌面半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鈕钴祿忙應了是,退出了屋子,她不過一個格格,要威脅如今的殊蘭難度确實大,但她卻可以借助福晉的力量,她就不信,福晉能白白的放過這個拿捏美貌側室的機會。

李嬷嬷看着鈕钴祿出去了,才回身在額爾瑾耳邊道:“主子這是信了她?”

額爾瑾擺了擺手:“你親自出去一趟,把這事情給額娘說了,務必要查清楚真像。”李嬷嬷應了是。

額爾瑾不知怎的心情好起來,歪在榻上聽福兒說殊蘭都做了什麽。

“回去就賞賜了下人,又看了看屋子,說是這會正在西次間炕上歪着歇息。”

“在沒做旁的?”

“還叫了熱水要沐浴。”

額爾瑾揉着太陽穴,半響道:“李氏呢?”

“在教二阿哥認字。”

一句話就叫額爾瑾心頭留了血,但福兒不過實話實說。額爾瑾捂着心口好一會才對跪着的福兒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她不該對弘晖那麽忽視,以至于孩子沒了,她想起來全是悔恨,她握着的手将手心都掐爛了還沒有察覺,比起心裏的痛,這點痛又算什麽。

福兒吓的握住額爾瑾的手,另一旁的萬兒也跪下抱住額爾瑾的手道:“福晉您這又是何苦,您只顧着自責了,可想過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偏偏就在您生二格格的時候,正是府裏慌亂的時候掉下了水,要是您好好的,或許大阿哥就不會不明不白的走,一切都太巧合了,福晉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話奴婢今日才說出

了口,若福晉覺得奴婢越簪了,奴婢甘願受罰,絕無怨言!”

弘晖剛沒的時候額爾瑾身子實在太差,沒人敢在她跟前說這樣的話,時日久了到越發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樣的事情就一日日的拖了下來,直到萬兒說出口。

額爾瑾瞪大了眼睛,被電擊了一般又是暈沉又是難以言明的清醒,是了,她只顧着難過傷心,自怨自艾,卻忘了去想怎麽就會那麽巧合,怎麽就偏偏她的弘晖在她生二格格的時候滑進了水裏,等到救上來的時候出氣多進氣少了,她的弘晖沒了,對誰有好處?

她的腦海裏一下子閃出了李氏得意洋洋的樣子,沒了弘晖府裏就剩下一個阿哥,所有的好處都讓李氏占盡了,如果說跟李氏沒有關系,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衆人想過她會罵,會哭,會罰,卻獨獨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平靜,她淡淡的叫了兩人起來,又給了萬兒賞賜:“你的好,我都記着呢。”

她看着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睛卻比以往什麽時候都要明亮,駭的人并不敢跟她對視,但不管如何,此時的她看起來比什麽時候都有精神有氣勢。

作者有話要說:鈕钴祿跟女主之間的是是非非:

其實說白了鈕钴祿一直就很嫉妒女主,嫉妒女主的美貌,女主還是蘇荷的時候她雖不是可以欺負侮辱,但是當女主被人欺負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會有快感,她在女主面前是自卑的,所以她會故意用居高臨下的态度鄙視女主,以求得心裏上的安慰和平衡,鈕钴祿的這種自卑讓她再次遇上成了她主子的女主時達到了頂點,甚至扭曲成了恨。

21、回門

殊蘭站在東譯橋上喂魚,喜丫捧着魚食盒子站在身後,有些無事的丫頭們就遠遠的觀望,竊竊私語:“這位主子,可真跟畫裏頭走出來的一樣,看的人眼睛都挪不開。”

又有人出聲道:“那可是位有錢的金主,賞起下人來毫不含糊,一進門就賞了幾兩銀子…..”

有人就啧啧的贊嘆。

又有人道:“你們也不看看這為主子頭上身上的首飾,咱們也是見慣富貴的,看了也覺得晃眼。”

忽的有人道:“側福晉起身了,別讓看見了。”

畢竟是不合規矩,衆人聽見忙都散了。

喜丫還不怎麽知道害怕,她又年紀小,院子裏的人都不怎麽說她,她往殊蘭跟前道:“剛才有一堆丫頭悄悄站在那邊的桐樹下,看着主子說話呢。”

殊蘭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慢往回走去,聽了她說話,便笑着道:“看便看吧,她們看我大抵是因為我長的漂亮。”

喜丫便笑嘻嘻的道:“奴婢也這麽覺得。”

殊蘭忽的道:“你吉文姐姐可是總給你糖吃?”

喜丫忙道:“是呀,奴婢愛吃糖,吉文姐姐知道了就總給奴婢糖。”

“糖吃多了容易長胖,容易壞牙,以後少吃些,早晚好好刷牙,這麽漂亮的姑娘,以後莫要長歪了。”

小女娃正是愛美的時候,又極信服殊蘭,聽了殊蘭的話點頭如搗蒜,保證道:“以後再不吃了。”

殊蘭又笑:“真是個孩子。”

第二進的抱廈收拾出了一間屋子用作廚房,要外人進來施工,就用幕布隔開,開了角門讓匠人們進出,院子裏雖不吵鬧,但也叮叮當當得響,殊蘭便留了憐年和吉文整理她的嫁妝,自己帶了喜丫出門,本是想垂釣的,但日頭不小,又一時沒有尋到魚竿,便改為站在橋上喂魚,不過她已經盯上了幾條肥美的鯉魚,只等着廚房修好了,自己釣了魚做鮮嫩的魚湯喝。

她帶着喜丫慢慢回了院子,看着憐年和吉文帶着小丫頭從放嫁妝的耳房搬出了不少東西。

這是早就說好的,天氣一天涼似一天,箱子裏一些毛皮和衣物都要拿出來曬一曬,書房又太空蕩了些,又翻出了一些古玩字畫出來填充。

她自己一時也無事,又翻看着自己的嫁妝布置屋子。

尋了個

五彩竹紋筆筒,擺在書房的案頭,毛筆放了進去,添了一個孔雀綠的花瓶,剪了兩朵白色的波斯菊插了進去,書桌立時就鮮活了起來,尋了個兩層的花架将那一盆福晉給的雪青色雛菊擺了上去,一方五屛的紫檀木山水魚蟲挂屏挂在西次間炕頭,桌子上添了一套淡綠紋暗花秋紋杯,将個黃花梨木的炕箱和三屜炕櫃放在了炕上,又将不少衣物都收拾了進去。

又尋了丫頭裏能做針線的,翻出了些布料讓做成抱枕,她只動動嘴皮子,指使着一屋子的丫頭嬷嬷們團團轉,到是看出了不少人的品性。

因為今日是殊蘭三朝回門,胤禛下了朝沒去衙門,徑直出了宮,遇上多羅郡王董額,打了聲招呼,沒想到今日的董額卻比往日熱情,說了好半天話才道:“我福晉跟四貝勒新娶的側福晉是嫡親的姑表妹,托我問一聲,她表妹如今可還好?”

胤禛擡眼去看董額,見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他半響才道:“告訴多羅福晉,西林覺羅氏在爺府上很好。”

董額這才笑了起來,又道:“她們小時候雖不在一起,但情分非比尋常,時常念叨側福晉,若是她去府上看望側福晉,四貝勒爺跟四福晉說一聲,可別把人拒之門外。”

胤禛抱了抱拳:“自然。”便上了馬。

董額也上了馬,直看着胤禛走遠了,才策馬而去。

胤禛身後自然跟着的是貝勒府的一等侍衛王榮安,趕上了胤禛道:“那多羅郡王是什麽意思?”

胤禛勾了勾嘴角:“自然是好意思。”這也算意外之喜了。

殊蘭早已經打扮妥當在正院裏等着胤禛,回門禮自有福晉操持,錯不了分毫,因為太後和皇上的賞賜,額爾瑾這邊準備的回門禮自然不薄,沒成想胤禛回來,又開口添了兩件,衆人都有些意外,胤禛卻并不多做理會,只問殊蘭可準備妥當。

“都好了,只等着爺了。”

胤禛點頭,換了衣裳便帶着殊蘭出了門。

李氏甩着帕子道:“爺可算是被迷住了,竟然還親自開口讓多添了兩件。”

額爾瑾實在沒有看出胤禛對殊蘭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又不明白為什麽會要多添兩件,但她實在看李氏不順眼,不冷不熱的道:“爺要添自然有要添的道理,妹妹還是少開口的好,爺的決定不是能随意置喙的。”

福晉如今說話,張口就是刺

,李氏被刺的極其不舒服,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笑着道:“這到也是,妹妹也沒有什麽閑時間,還要去看着弘昀識字念書呢。”

她看着額爾瑾變了臉色,才笑吟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額爾瑾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幾聲。

胤禛照例跟殊蘭一起上了馬車,問起了殊蘭的表姐:“你跟董額的福晉是表姐妹?”

殊蘭點頭:“是啊,她是妾身舅舅家的嫡長女,跟妾身額娘都是妾身的舅媽一起養大的,跟親姊妹一般,妾身雖見她的時候不多,她到确實待妾身親厚。”

“你額娘是你舅母養大的?”

“妾身的外祖母去世的早,舅舅大了妾身的額娘十歲,舅媽又是個寬和仁厚的,待妾身額娘一向親厚,親閨女一樣養大的,妾身的表姐還說,妾身的額娘在家裏比她還得舅舅和舅媽的喜歡。”

胤禛點了點頭,确實是關系親厚。又看殊蘭的嫁妝,就知道西林覺羅一家極其寵愛她。

胤禛便問她:“你才回去多少時間,家裏的人卻待你很是親厚。”

殊蘭笑着道:“那是自然了,嫡親血脈的一家人,怎麽會不親厚,額娘恨不得把她自己的陪嫁全給了妾身,只是妾身想着後面還有幾個弟弟,若都給妾身,後面的弟弟就算沒意見,弟妹們也會有隔閡的。”

她又嘆氣道:“妾身剛回去的時候,額娘和阿瑪,總是一臉讨好的看妾身,深怕妾身有一絲的不如意,額娘看着妾身總勾起以前不好的事情,時不時就流眼淚,後來慢慢才好的。”

胤禛在看她,才想起她年紀雖小卻早已經過了大風大浪,她并沒有迷失自己,而是在一番洗禮之後越發出彩,并沒有因為命運的不公就生出怨恨,而是有了一顆寧靜淡泊的心。

“就真沒有一絲怨過你阿瑪額娘?”

殊蘭想了想,默默的搖頭:“剛知道的時候心裏很亂,現在想也不知道當時到底心裏有沒有怨過,等看見阿瑪額娘和幾個弟弟的時候就真的在沒有怨過,因為妾身,一家子其實也都疙疙瘩瘩了十多年,也不是誰的錯,怪只怪造化弄人,當年是個龍死鳳生,誰也控制不了,老天能教妾身跟父母家人團聚,已經是恩賜了。”

胤禛愛憐的摸了她的臉頰,忽見她笑着道:“爺不說說自己的事情?”

胤禛愣了愣:“爺的事情?

殊蘭大着膽子握着他的手,輕聲道:“爺小時候調皮不?”

他小時候也調皮的,直到皇上說他喜怒形于色,他才開始收斂。

他眼裏一暗,随即又恢複了正常,回握着殊蘭的手,卻說起了別的事情:“以前養過一只哈巴狗,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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