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床邊坐下,讓衆人都下去,用被子裹着她攬了她在懷裏:“心裏還難受着?”殊蘭埋首在胤禛懷裏輕嗯了一聲:“覺得心裏委屈。”

胤禛摸着她消瘦

的脊背半響才道:“爺會給你讨了公道回來,即便不是現在就讓他們不好過,但總會讓他們知道人不能做虧心事,你在等等。”

殊蘭摟着胤禛的腰身:“有爺這麽一句話,就比旁的什麽都強,爺該做什麽還做什麽,不要因為妾身失了兄弟情分。”

胤禛因為她這一句話,心裏軟了下去,親着她的發頂:“傻子一樣,你往常那麽看的開的一個人,怎的如今鑽起了牛角尖,放開了,養好了身子,早日給爺生下子嗣才好,旁人越不要你過的好,你越要過的比他們都好,不但要生,還要給爺生一堆孩子,你覺得如何?”

殊蘭在他懷裏軟軟的笑了起來:“妾身聽爺的,都聽爺的。”

胤禛如抱着個孩子一般,輕拍着她的脊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着閑話,直到她睡着了,才喚了丫頭進來侍候她躺好。

他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在西次間坐下問憐年:“你主子晌午吃了多少?”

“回爺的話,就着勃勃喝了小半碗的老母雞湯,又吃了半個頻婆果,其餘的都賞了下人。”

“都做了什麽”

“夫人走了,主子呆坐了一會,跟喜丫到是說了幾句話,又說累了,洗漱之後就早早歇下了。”

胤禛聽殊蘭到是喜歡頻婆果,想着明日在多送些過來,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就起身去了前院。

八福晉脊背挺的筆直,坐在黃花梨木翹頭案前臨摹字帖,她的字沒有女子的圓潤柔軟,有的只是棱角分明的銳利,她寫着寫着看着這跟她一樣的字忽然失了興致,将筆重重的擱在桌子上,劉嬷嬷笑着道:“福晉可是寫的手酸了?喝點剛剛熬好的紅棗蓮子粥吧。”

八福晉微微皺眉:“萬嬷嬷呢?”

劉嬷嬷谄笑道:“說是給福晉去廚房端吃食了,一會就到。”

八福晉卻莫名的焦躁,一把将牆上挂着的鑲寶石寶劍拔下來,這柄寶劍是外祖父留給她額娘的,也是她額娘留給她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她一直挂在房間裏,劉嬷嬷看着那閃着寒光的利劍覺得心裏滲的慌,讨好的道:“福晉收起來吧,傷着福晉可不是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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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晉一轉身,用劍指向了劉嬷嬷,劉嬷嬷吓的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福晉饒命,福晉饒命!”

八福晉厭惡的皺着眉頭:“沒出息的樣子。”她見有個小丫頭在外頭探頭探

腦,劍鋒又指向了那丫頭,小丫頭吓的噗通一聲跪下,倒豆子一般道:“奴婢只是聽說主子爺要給萬嬷嬷灌藥,所以來給福晉報信的。”

劉嬷嬷暗道不好,果然見八福晉臉色勃然而變,她壯着膽子道:“福晉別聽她一個小丫頭亂說話!”

八福晉踹開劉嬷嬷,一手提着寶劍一手揪着那丫頭的辮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丫頭又疼又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是奴婢剛剛說的,福晉要是在不去找爺,只怕萬嬷嬷就沒了。”

八福晉打了她一巴掌,扔在地上,提着劍就出了門,劉嬷嬷吓的一骨碌的爬起來,一面讓人快去前院給爺通報一聲,一面快跑着跟了上去。

小厮們見是八福晉避都避不及,後面有八阿哥過來要擋着八福晉的,八福晉拿劍一指,衆人都不敢跟她硬碰硬,竟讓她生生闖到了八阿哥的書房,裏面的門人得了消息早就避開了,只有當堂的黑漆描金五扶雲紋靠背椅上端坐的八阿哥。

她一直覺得她很了解他,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神情的他,他那雙往常溫潤清澈的眼睛此時又黑又暗像個無底的黑洞,就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向後退了幾步才站定。

“你把萬嬷嬷怎麽了?”

“剛剛灌了毒藥,想來這一會已經死了。”

她何曾聽過他這樣說話,心神俱震,揮着劍風,指向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為什麽?你明明知道我沒了額娘,萬嬷嬷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說沒了,就一定沒了。

“事情總要有個交代,亂說話的就是萬嬷嬷,害了皇孫她自然該死。”

他這毫無感情的話,讓八福晉氣息不穩,劍就朝前送了幾分,幾乎貼到他的脖子上:“你怎麽不給我灌藥?怎麽不讓我去死?!你快讓人給萬嬷嬷解藥,你快讓人去救她!”

她說到最後幾乎歇斯底裏,她因為顫抖,甚至刮傷了八阿哥的脖子,見了血。

劉嬷嬷吓得幾乎哭了起來:“福晉啊,快放開手裏的劍吶!”

八阿哥嘲諷的笑了笑:“給你灌藥?”他猛的向後退了幾步,一轉身又抽下了牆上挂着的劍,一回身用力劈了下去,八福晉手裏的劍就斷成了兩半,哐當掉在了地上,震得八福晉的虎口一麻,另一半也掉在了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八阿哥聽他道:“你為了一個奴才就用劍指

着我?你有想過她不死這事要多難處理?你有想過我會多難做?你只想着你。”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從來沒有,她想着萬嬷嬷也死了,看着他毫不留戀的從屋子裏大步出去,覺得天塌地陷….

何柱兒跟着幾乎在院子裏奔走的八阿哥:“爺,現在去哪?”

“鈕钴祿那裏。”

何柱兒聽了這話心裏莫名的覺得舒暢,福晉對下人總是動辄打罵,又有主子的一心愛護,別人也奈何不得,如今主子眼見着開始厭棄她的,如今還要去寵幸別人,只怕福晉的苦日子快來了,他一面應是一面在心裏暢快的笑了幾聲。

八福晉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了自己的院子的,只有個小丫頭來說了一聲:“主子爺說萬嬷嬷已經被擡出去了,以後在不許提這個人。”想了想又道:“主子爺去了鈕钴祿格格那裏。”

她到機靈,說完話,福了福身子,轉身就跑了。

八福晉手裏端着的茶碗跌落在地上,那滾燙的茶水,透過薄薄的繡花鞋燒到了腳上她都沒有知覺一樣,定定的立在原地。

她一直是個倔強又執拗的人,從來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服輸,包括她自己,她原本還存着一絲期待驟然粉碎,灰飛煙滅,就好像有些什麽剎那的碎裂成細碎的粉末,她狠命的掐住自己的手心,高傲的揚起頭,才能不讓眼淚當着別人的面流出來。

她打發了衆人下去,如往常一樣準備就寝,手掌心的血留下來在衣角上染出了一朵梅花一樣的痕跡,直到一切都安靜了,她獨自一個人坐在床頭,怔怔的留着眼淚,這一流就是一整夜…….

作者有話要說:不敢說八福晉好,因為她做的有些事情真的不怎麽好,說話也不中聽,但是要說她是個大惡人好像又有點勉強,總之是一個嘴比心硬,脾氣又倔又臭的千金貴女,也就八阿哥的脾氣還能容忍她,也因為八阿哥的一貫無原則的寵溺讓她的脾氣越來越不好,還相當嚣張,兩個人走到這一步,八阿哥功不可沒

另外八福晉聽見萬嬷嬷沒了,沒有争取給她身後好好辦個喪事什麽的,還說明她确實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就好像跟別的貴婦們交往,往往都說不出句好話來,幾句話就能惹怒別人一樣

29、探視

天氣漸漸冷了,因為胤禛的勸導,殊蘭慢慢的緩了過來,依着胤禛的話盡力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又讓胤禛多了幾分憐惜。

十三阿哥帶了十三福晉也特地來看了她。

十三福晉蘭紅跟她說起了外面的趣事:“你只怕還不知道,八哥家的那個萬嬷嬷,聽說還寵幸了個皇阿瑪賜下去的宮女跟他府上原來的格格。”

殊蘭聽得一愣,依在迎枕上看着她:“真的假的?”

“這都是四九城的大新聞了,皇阿瑪還給了賞賜,假不了的。”

胤禛是沒在他她跟前提過這事情,但是沒有胤禛的作用想來方嬷嬷和八福晉也受不了這麽重的懲處。不過,沒想到八阿哥寵幸別的女人皇上還會給賞賜,真不知是不是該說皇上也太惡趣味了些。

蘭紅一邊磕着瓜子一邊道:“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個樣子,最終愛的還是賢惠溫柔的,尤其是這皇子福晉,八福晉那張嘴一張口就闖禍,實在不像個當家人,也虧的八哥了,這麽久了才有了旁的人,還是個連個名分都沒有的。”

又問她:“你這瓜子怎麽做的,比我往常吃的好吃。”

殊蘭剝了一個砂糖橘遞給她:“我讓李廚娘加了八角、茴香、生姜、花椒、桂皮又加了鹽放進鍋裏煮,煮得入味了,撈出來晾幹就行。”

蘭紅啧啧的贊嘆:“你也是個心思巧的,我回去也叫廚上的媳婦做了吃。”

殊蘭嘆了口氣:“這些日子見過我舅母沒?聽的說我大表哥近日在議親,也不知定下了沒?”

蘭紅往她跟前湊了湊,低聲道:“怕是害怕你勞神所以沒有告訴你,我堂姐原本是看上了隆科多大人家的長女的。”

殊蘭一愣:“看上了如玉?我跟她親近,她确實不錯,若能娶了她,到是大表哥的造化了。”

蘭紅揮了揮手:“在別提了,透了話是想探探虛實,若能成就等個兩年沒有什麽,但佟夫人不做主,他們二房真正做主的那位,直接就回絕了,她那樣的怎麽見得了前頭留下來的過的好?”頓了頓又道:“如今看上的是太仆寺卿之女馬佳舒嫣,你認識的。”

殊蘭抿嘴笑了笑:“我舅母到底是眼光好,我認識,确實覺得那位姑娘不錯。”

她一時又想起佟如玉:“只是實在苦了如玉了,難不成那位竟然不讓她出嫁?只在家裏養着?

蘭紅拍了拍衣裳道:“你若真想她,就是接過來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隆科多多少也能護着她些。”

殊蘭笑着去看她:“這主意到是不錯,改天讓如玉去謝你。”

蘭紅擺了擺手:“謝什麽,女子不易,在說,我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殊蘭又問她:“你如今可好?”

她豪不作僞的道:“我們家裏還有一位,雖不及你貌美,但也是小意溫柔,她又進府早,我們爺的心思多半在她身上,不過是敬着我罷了。”

殊蘭想了想道:“我是個會相面的人,看你右眉三分處有點痣,就知道你是個有後福的人,必定是子孫滿堂,夫妻恩愛和睦。”

蘭紅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挽了袖子就要撓她癢癢:“怪道四哥喜歡你,聽聽這小嘴都甜成什麽樣子了。”

殊蘭到是極怕癢,笑着直躲,嘴裏告饒:“十三福晉大人有大量,饒了小女子這一遭吧。”

蘭紅卻不依,直到憐年實在看不過眼怕殊蘭受不住,開口勸道:“十三福晉行行好,我們主子這幾日身子還弱着,經不起折騰。”

蘭紅這才放過了殊蘭。

殊蘭輕啐憐年:“我又不是紙糊的,就你話多。”憐年只是笑,蘭紅卻贊嘆:“是個好丫頭。”

因着蘭紅在,殊蘭晌午的時候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等送了十三阿哥出門的時候胤禛隐晦的誇了誇十三福晉:“你小四嫂一直在我跟前誇你福晉,說是個真性情的,四哥覺得你們确實是一對。”

十三阿哥一直是以胤禛為榜樣,胤禛說好他果然就覺得似乎比往常好了不少,連着好幾日都在蘭紅的屋子。

又幾日學慧又去了四貝勒府上看望殊蘭,郡王妃比貝勒福晉品級要高,卻比不上皇子福晉尊貴,衆人在見學慧就覺得,果真是側福晉的表姐,一樣的好樣貌好氣度。

因為胤禛有話,額爾瑾待學慧就格外的親熱。

學慧有她自己的精明強勢,她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殊蘭,笑着問額爾瑾道:“殊蘭這孩子可有給福晉添麻煩?若她哪裏做的不好,我這做表姐的也可以說說她,不怕她不聽。”

李氏想着挨個來看殊蘭的這些人,心裏不酸是不可能,這位多羅郡王妃,話雖說的客氣但一聽就知道是來給撐腰

的,福晉接下來的話,只能是滿口誇贊,果然聽得額爾瑾接下來道:“聽聽這話說的,殊蘭妹妹府上沒有一個人不誇贊的,不光是爺,就是我也是極其喜歡她的,她一向又懂事省事,不知道比旁人強了多少,便是你要說她我也不依。”

李氏聽得心裏冷笑了一聲,這一張口就将她罵了進去,她就是這不省心的不懂事的了。

學慧掩嘴直笑,頭上的鳳頭釵微微晃動,端的明豔動人:“都說四福晉最是賢惠和藹,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殊蘭能進了四貝勒府,實在是她的造化。”

這一位說起冠冕堂皇的奉承話來可真是神情都不變一下,她是宗室裏除過八福晉之外将丈夫攥的最牢的一位,但八福晉又根本不能和她比,人家有兒子,更重要的是外頭的人提起來了都要誇贊一聲,哪裏像八福晉誰說起來都沒幾句好話,這就是實力,這就是差距。

學慧将屋子裏的人都打量了過去,見着果然還是自己的表妹最出彩,心裏就舒坦了很多,又見着李氏一直扶着肚子,開口詢問:“李側福晉想來是有身孕了,特地過來陪我,怕是不好,累着了到是我的罪過。”

李氏聽她的口氣心裏滿意,臉上就帶了笑意:“郡王妃客氣了,能出來陪您坐着,又何嘗不是咱們的榮幸,談不上累不累的。”

學慧笑着對額爾瑾道:“到底是四貝勒府上的人,個個都是玲珑心肝,到襯得我愚笨起來。”又将大格格和二阿哥誇贊了幾句,李氏的臉上笑意更重。

學慧将八面玲珑演繹了個酣暢淋漓,過了好些時候才跟殊蘭單獨回了芳華院。

她攜了殊蘭的手道:“你那院子偏僻,怎的不換個院子?”

殊蘭笑着道:“哪裏就偏了,我到是覺得清淨一些好,離是非也遠。”學慧暗暗掐了掐她:“怎的這樣沒志氣?不抓緊些怎麽早早的生下阿哥?”

殊蘭嘟着嘴道:“表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剛剛傷了身子,這事情怕是要緩一緩,更何況我如今年紀還小,自己腳都還沒有站穩,這事情也急不來。”

學慧嘆了一聲:“罷了,日子是要你自己過,要你覺得對味道才行,我不過白囑咐你幾句。”

殊蘭只得挽了她的胳膊撒嬌:“殊蘭知道表姐是好意。”

學慧摩挲着她的脊背嘆氣:“你也受苦了,不過你放心,八福晉好過不了。”

提起八福晉

,她的臉色便不好看,學慧拍了拍她的手:“女人就是這麽難做,你只記得什麽時候最主要的事情都是抓住男人的心,只有男人的心向着你了,你才能過的好。”

學慧未用午膳就走了說是家裏還有些事情。

胤禛去了殊蘭那用午膳,就着饅頭吃菜,嘗了一口饅頭道:“可是加了什麽,比往常的都香甜。”

“讓加了牛奶蒸的,爺嘗嘗這個,這個叫做琉璃珠玑。”白瓷碗裏盛着鮮綠嫩粉潤白三色的丸子,咬一口即有魚肉的清香又有豬肉的可口,還有菠菜的幾絲清甜,胤禛又吃了一個道:“你心思到是巧,這些都不錯。”他往常都不大吃肉。

殊蘭抿嘴直笑,看着他吃了幾個丸子,又吃了些別的菜,吃了幾個饅頭,又拿了一碗鮮藕湯放在他跟前:“這個是爺給的東西,妾身讓人煮了湯,做的清淡一些,飯後喝了也覺得舒服。”

胤禛便依言喝了幾口,覺得滿口的蓮藕清香:“你這的廚子到是比大廚房的強的多。”

其實未必就有多大的不同,主要是菜色搭配的得體,再個也看吃飯的順序,就比如吃完了相對油膩的東西,在嘗清淡的就會覺得格外可口。

吉文聽了接口道:“主子往常無事的時候常指點李廚娘,因此她做的才比以前好了。”

殊蘭瞪了吉文一眼,見胤禛看她又笑着侍候他在吃些,胤禛擺了擺手:“爺吃了不少,到見你吃的少。”将丸子給她加了幾個,又撿她愛吃的菜放在她跟前。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才跟她閑話:“爺上次見了你四弟,覺得那孩子實在不錯,想教他來咱們府上跟着邬思道一起讀書,也想着有他在,能督促弘昀好好讀書識字。”

“二阿哥已經很勤奮了,爺還要人督促?”

洗了手,胤禛接過丫頭手裏的帕子擦了擦道:“爺跟鄂祈說幾句話,實在覺得他不錯,跟他比,弘昀就差了不少。”

殊蘭到驚訝鄂祈跟胤禛說了什麽,聽了胤禛将鄂祈的話說一遍,私心裏覺得鄂祈确實不錯,但還是道:“爺可別被那小子騙了,他那日來還專門問過‘二格格長的漂亮不’爺聽聽,那麽小點的孩子說的什麽話,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胤禛卻不以為然:“他畢竟只有三歲,難道還能沒有一點小孩子的天性?你只打發了人去問,若你家裏同意了,就讓他過來一起念書。”

能跟着邬思道自然是好的,殊蘭便應了。

從炕上下去跟胤禛在院子裏慢慢的走着消食,又跟他說起了自己反季蔬菜的事情。

胤禛詫異的道:“你缺錢?若是缺錢告訴爺一聲。”

哪裏會缺錢?胭脂脂粉衣裳首飾府裏自有定例,她不但領着府上一月五十兩的月例銀子,還有朝廷給的側福晉一月六十兩的份例,每月裏就是這些都未必花的完,更何況她還有嫁妝鋪子的收益,實在不敢說缺錢。

她拽着胤禛的衣角道:“妾身每月的月例銀子就有一百多兩又不用愁吃愁穿,福晉又寬和,有個什麽好的都想着咱們,并不缺錢,只是想找些事情做做,妾身的陪嫁莊子那麽多,若只是種些糧食,實在沒有什麽意思,看見爺送來的那些蔬菜才想起種些反季的來,一則咱們府上能得實惠,在則咱們府上有了宮裏的主子們自然也要送,自己種的怎麽都比外面買的放心,就是親戚朋友也能得實惠,雖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但勝在心意。”

胤禛好笑的握了握她的手:“不過問一句,你就有這樣多的道理,即想種,那便種吧,爺給你派幾個人給你打下手如何?”

殊蘭笑着道:“爺給了幫手,不若分爺兩成的股?”

胤禛不屑的道:“爺要你那點錢做什麽,你只別虧了本找爺哭就行了。”

殊蘭笑着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掐了他一把,只得了他雲淡風輕的一眼。

正說着羅紅進來請安,行了禮就焦急的道:“我們主子肚子疼,求爺過去看看。”

殊蘭微挑了挑眉頭,推着胤禛道:“爺快去看看,可別有個什麽。”

胤禛握了握殊蘭的手:“讓丫頭扶着你在院子裏走走在歇覺,別存了食。”

殊蘭應了一聲,送着胤禛出去又對紅羅道:“若有用的上我的,盡管來找我。”

紅羅垂着頭應了一聲,快步跟上了胤禛。

吉文哼了一聲低聲道:“打量別人不知道呢!”殊蘭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什麽?”吉文吐了吐舌頭,扶着殊蘭回了院子。

殊蘭打發了憐年和跟前的一個蔣姓的嬷嬷去家裏說鄂祈的事情,冷眼看了這些日子,跟前的五個嬷嬷裏,就這位跟後院裏的誰都沒有來往,殊蘭決定用一用她。

憐年去的時候正見着鄂祈和鄂弼在牆角掏蛐蛐,見着憐年來,頭一揚

露出一張抹花了的臉:“憐年,可是我姐姐讓你來接我的?”

鄂弼不滿的撞了他一下,鄂祈對他做了個鬼臉,憐年和蔣嬷嬷都被逗得一笑。

将殊蘭的意思向家裏的主子說了:“主子說,邬思道确實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二阿哥雖然在家也就只念一年了,但若五爺念的好,就依舊讓留在貝勒府上讀,有她照應着,必教五爺吃不了虧。”

老太太笑着道:“有側福晉照看着,咱們自然放心。”

馬爾屯氏抱着自己一歲的小兒子笑着問道:“四貝勒爺怎的一心要鄂祈這孩子進府去讀書?”

憐年笑着道:“也是五爺有造化入了主子爺的眼,直說比家裏的二阿哥還聰明,我們主子的意思,主子爺怕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了。”

馬爾屯氏摸着兒子的腦袋若有所思,能進四貝勒府上自然是天大的造化,也可見姑奶奶在貝勒府上确實受寵,她臉上不自覺的就有了笑意。

又客氣的跟憐年和蔣嬷嬷說了幾句,問了問殊蘭的事情,又讓下人陪着去吃酒,給殊蘭帶話說:“只三日後叫他老子帶着鄂祈親自去貝勒府上拜師。”可見是同意去的。

額爾瑾聽得胤禛特意接了鄂祈進府讀書少不得又要安置一番,看着萬兒備了筆墨紙硯和要用的書本,想了一會道:“鄂祈你們是見過的,覺得如何?”

福兒想起鄂祈就有了笑意:“那位小主子實在是個調皮可愛的。”

額爾瑾到來了興趣,問了原因,自己也笑了起來:“還真是個孩子。”笑了幾聲又索然無味起來,想起了弘晖,她的孩子若還在一定比別人的孩子都聰明都懂事,她坐在窗前怔了半響……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發現十三福晉跟最開始的形象有點不同?她絕對是個強悍滴美銀~~~~~~

ps:四四現在才一個兒子,他肯定很重視子嗣的,這個毋庸置疑~~~

那個琉璃珠玑是我從滿漢全席上摘下來用的,妹子們要是有什麽好的吃食,還有什麽自己家鄉有名的吃食給咱推薦一些上來,我需要啊~~謝了

我看一份資料顯示,牛奶在清朝幾乎是每一位皇室必備的份例,一個人一天有幾頭奶牛供應者那都是有定例的,也難怪皇子阿哥們起早貪黑的能撐得住,牛奶功不可沒啊~~~~

30、真像

嘈雜的聲音又傳進了屋子,赫舍哩氏煩躁的睜開眼,看一旁坐着看書的佟國維:“你也不管管他,整天的鬧得家宅不寧。”

佟國維将書一放也有些煩躁:“我哪裏管得上他,如今翅膀硬了,早不把我這個阿瑪放在眼裏了。”

赫舍哩氏抿了抿嘴,垂了眼眸不再跟他說話,吩咐丫頭:“去打聽打聽是怎麽回事?”

又一會小丫頭進來道:“四貝勒府上的西林覺羅側福晉要接了大格格過府去說話,姨奶奶不答應,說是大格格身子不好,怕過了病氣給側福晉,二爺也不答應,說難得側福晉賞臉,讓大格格過去說句話,怎麽就不行,兩下裏說的不好就吵了起來。”

赫舍哩氏聽了到先笑了:“他們好的連個針都插不進去,竟然也有吵架的時候。”想起孫女又嘆氣:“只可憐了如玉那丫頭,側福晉怕是知道她在家裏艱難,所以故意叫過去說話,外人都知道護着她,我這做瑪嬷的…..”

她又讓小丫頭去打聽,看看到底結果如何。

四兒端了凳子坐在佟如玉的房門口,看着隆科多,哼笑道:“我如今就是不許她出門,又如何?”

隆科多搓着手在原地轉圈,唉聲嘆氣的跺腳:“祖奶奶,你就行行好吧,貝勒爺寵着側福晉,不過請個人都請不去,要怎麽想我?我的事情旁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你可想過得罪了四貝勒的後果?”

她四兒之所以能在這佟府的二房橫行霸道,除過隆科多寵她,最大的原因是隆科多跟了四貝勒,所以二房的事情,佟國維從來不插手。

見她臉上的神情松動了,隆科多又接着道:“你前幾日看上了四紅樓的那套頭面,爺一會就讓人去給你買回來。”

四兒的臉上這才見了笑意,伸出指頭點了點隆科多的臉:“這還差不多。”起了身,扭着腰回了自己的屋子,折磨一個佟如玉她多的是手段,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隆科多長長的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吩咐丫頭:“快去侍候大格格洗漱,去了貝勒府不許丢臉。”他大抵還怕佟如玉會向殊蘭告狀,進了屋子在外間坐下,向裏面的佟如玉說話:“你放心,以後必不能叫你二娘在欺負你,只要你聽話,阿瑪以後護着你。”

佟如玉由着丫頭們侍候着換衣裳,聽看這話冷笑了一聲:“阿瑪當側福晉為何要來接我?我便是不說,外面的人難道就不知道,需知,‘紙包不住火’,不過阿瑪放心,女兒不會亂說話,可阿瑪可能說到做到,做了姨奶奶的主?”

隆科多被佟如玉搶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拍着桌子站起來,呵斥道:“放肆!”說着拂袖而去,聽着隆科多走了,佟如玉用袖子猛擦了一下眼淚:“快點收拾,能在這少待一會就是一會!”

赫舍哩氏聽說佟如玉可以出去,念了句佛,順着就想起了殊蘭,皺着眉頭低聲對佟國維道:“你也別笑我杞人憂天,若那位…”她用手比例個八“不僅命婦不好過,外頭的大臣也好不到哪去,後宮裏難道只要一位娘娘?”

佟國維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反駁,他實在看好八阿哥,為人處世讓人挑不出一個錯,只是那位八福晉确實讓人心寒。

殊蘭正坐在炕上教這丫頭們将茉莉花籽研碎了做胭脂,見李福慶家的進來,就讓丫頭們自己下去琢磨,讓小丫頭端了凳子讓她坐下,又上了茶。

李福慶家的問候了殊蘭幾句就說到了正題:“夫人已經找見了種反季蔬菜的把式,共尋了三個,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按着主子的意思都送去了京郊的小湯山的莊子上讓看了地方,我們家那口子也跟着去看了,聽着說的到覺得是有些本事的,他們幾個的意思,一百畝的地種菜若單單天冷了在種是有些浪費,過了冬天依舊能還能種,暖地裏種的東西總比旁的時候種的能早上十天半個月,就是早的這十天半個月那也是大利潤,就是不知主子是什麽意思。”

殊蘭道:“聽他們說話,确實是有些本事,他們說的我也知道,自然是過了冬天還要種,告訴他們若是這一料種的好,他們的月錢要翻倍,幹得越好自然得的越多,還有李書那孩子,讓跟着好好跑跑,以後若做的好,這一樁事情就讓他管着。”

李福慶家的聽了這話忙跪下磕頭,兒子能領了這樣的大差事賺錢不說更多的是體面,如今貝勒府裏的人有幾個不羨慕她跟了好主子。

她又将預算的賬本拿了出來,買種子雇佃戶,蓋暖房,種種的都在列,殊蘭看了看覺得都算合理,也不過是一百三十五兩,就讓這麽辦,預支了銀子給她又讓簽了字,又叮囑道:“還要記着咱們是四貝勒府的人,這身份富貴做事就要多想一層,寧肯吃了虧也不能主動生事,惹惱了爺我也救不了誰,但若你們真的吃虧了,回來與我說了,自能為你們做主。”

李福慶家的重複了一遍就退了出去,出了門又叮囑了喜丫幾句:“好好的侍候主子。”

喜丫笑嘻嘻的将她老子娘送出了門:“主子待我可好了,媽媽放心家去。”她看女兒果然比在家裏出息了不少,啰嗦的叮囑了幾句才出了後院,自去找丈夫商量事體。

額爾瑾逗着二格格玩着,孩子滿了一歲,嘴巴越發利索,“額娘”“阿瑪”張口就來,她歡喜的又親了幾口,又有些失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家裏的老嬷嬷又來見額爾瑾,她收回思緒,讓奶嬷嬷照看二格格,自己出去見人。

老嬷嬷年紀大了,眼皮子總是耷拉着,看上去極其沒有精神的樣子,見了額爾瑾忙堆上一臉的笑意,照例寒暄了幾句,掀起眼皮子四下一看,額爾瑾知道她這是要說私話,就讓侍候的都下去,讓福兒在外頭守着。

才聽得老嬷嬷低聲道:“福晉讓家裏查得事情已經查出來了。”她渾濁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聲音越發低了:“那位側福晉果真是在鈕钴祿家裏當了五年的二等丫頭,說是買進府的,不過前因後果卻沒查來,年歲太久了,到底為什麽西林覺羅家的大格格怎麽忽然就進了鈕钴祿家當丫頭,這個并不知道。”

額爾瑾甚是吃驚:“可是,那一位的氣度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丫頭堆裏長大的,那個鈕钴祿氏還不及她。”

老嬷嬷道:“福晉是不知道,人的氣度也有天生的,在說她估計也當了七年的主子,骨子裏本來就是這樣,如今又成了主子自然什麽都就回來了,那事情錯不了,果毅公夫人是見過的,鈕钴祿家裏的下人也都知道,這事情可不嚴實。”

額爾瑾信了這話,臉上就有了笑意:“也不知道爺知不知道?”

老嬷嬷也笑:“哪裏能知道,若知道了心裏指不定怎麽不自在呢。”

額爾瑾臉上笑意更甚,老嬷嬷就說起了家裏旁的事情:“夫人給二爺看上的是四品典儀淩柱家的嫡長女,叫做敏珠,樣貌不錯,那位伊爾根覺羅氏給的陪嫁甚是豐厚,看樣子也是極其寵愛。”

額爾瑾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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