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打自招

喬梧臉上的驚愕在看清來人是袁芳麗時瞬間冷了下來,手腕用上了力,向後掙脫,硬生生的從袁芳麗的桎梏中抽回了手。

白皙的手腕上已是一片紅痕指印。

隐隐地還有些汗漬和體味的味道,附骨之蛆般萦繞在手腕上鼻尖上,叫人生厭憎惡。

喬梧把手腕在外套上用勁地擦拭了好幾下,直至皮膚被摩擦得刺痛才勉強停下。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肮髒極了。

做完這一切,喬梧才擡起眼分給對面的袁芳麗半個冷淡的眼神,冷靜又極其惡毒地開口冷道:“有病去醫院治,找我沒只能等死。”

她神情中的憎惡不言而喻,這話也說得不客氣。

袁芳麗本就沒什麽素養可言,聞言更是瞬時怒氣沖沖,刻薄相醜陋盡露,上前就要拽住喬梧。

“呸!你這小丫頭片子嘴巴要撕爛的咧,你才要死嘞,還以為你長大了人模人樣了結果還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袁芳麗啐了一口唾沫,狹長渾濁的眼珠子不安分地上下打量着喬梧,随後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更好看了啊,啧啧......還不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要俺說,你這小女伢身段好,找個年紀大點的會疼人的.......”

喬梧聽見她那粗俗不堪的言論便覺得惡心,視線不願再劃過那滿口的黃牙上,沉着臉一言不發掏出手機。

“警察麽,這裏——”

袁芳麗從她拿出手機後便一直暗暗觀察,眼下見她二話不說要報警,心下頓時慌了。

沒等喬梧招手先叫來保安,便胡亂罵罵咧咧了幾句就湧進了人群裏。

對面的綠燈早就經歷了幾輪的變化,袁芳麗剛走,就亮起了紅燈。

喬梧垂下手,把本就沒解鎖的手機塞進了外衣口袋裏,譏諷地扯了下唇角。

這種漏洞百出的恐吓,也只唬得住袁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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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梧正思考着,忽地發覺餘光視野裏有人站在了自己身邊,似乎還往自己這邊看。

她微微側頭瞥了眼,對上路瑩打量的目光。

她站在喬梧身後不遠,想來剛剛的事情被她看去了。

喬梧只覺着煩躁,看她的目光帶上了些許不耐。

被發現了,路瑩也懶得遮掩。

剛剛那一幕,讓她心下有了些許猜測。路瑩擡手撫了撫長發,探究地往醫院門口看了眼,語氣中透着幸災樂禍的嘲意:“剛剛那是...你家裏人?”

試探之意晃而可昭。

一天碰見這三個人,也真是.......

晦氣。

“跟你有關系嗎?”喬梧冷淡地收回視線,難得的不是那副溫柔好脾氣的模樣。

路瑩愣了一下,眼睜睜地看着喬梧過了馬路。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剛那個刻薄老婦....應該是前幾天被送到岑淮舟手底下的神經病他老婆。據說刻薄刁鑽,無理撒潑得狠。醫院裏小護士們都讨厭和她有接觸。

喬梧竟然和她認識,還看起來有什麽糾紛......

看着喬梧遠去的窈窕身影,路瑩心情大好地想。

她東西也沒買就回到了車上,路澤峥聽見她開車門的動靜,擡起頭把手機扔進儲物盒,見她雙手空蕩蕩的,随口問道:“怎麽沒買?”

近來,因着上次岑淮舟讓路澤峥傳回來的話,幾次聚餐都沒再帶上路瑩,她心情不怎麽美好。今天出門本來是想打包商場裏的一家泰式菜,沒曾想剛準備過馬路就看到了喬梧和那個中年女人。

想起剛剛撞見的一幕,路瑩的嘴角壓不住地上揚,聽見路澤峥的話才堪堪回神,不太在意地擺擺手,心情頗好地系安全帶:“突然不想吃了,回家吃吧。”

女孩子的心思變化多端,很難盡數琢磨透徹。這點真理路澤峥在和他那數不清的前任姑娘們那裏已經實驗出來了,見狀也不打算多問。

只是路程行至一半是,路瑩的表現還是叫他有些不踏實。

她很是好心情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調兒,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我剛剛看見喬梧了。”

自從上次被岑淮舟明裏暗裏警告過後,路澤峥現在聽見喬梧的名字心裏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尤其是從路瑩口中聽到喬梧,生怕這個小表妹又去招惹岑淮舟家那位。

他頭疼地皺眉:“剛剛?不是說了讓你別去——”

路瑩聽得煩,不耐打斷:“知道,我有分寸。”

路澤峥還是不怎麽放心,又叮囑了幾句,路瑩嗯嗯啊啊應下後,他才勉強擱置下心。

好歹都這麽大人了,不能再給他惹亂子了吧,他自個兒的爛攤子還收拾不及呢。

剛松口氣,又聽見路瑩幸災樂禍道:“就是看見一件關于喬梧的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路澤峥欲言又止,路瑩偏頭瞥他:“別說話哥,我可沒招惹她,看個熱鬧罷了。”

“........”

不祥的預感突然間就更濃重了。

........

西華高中的學生們向來自覺,這一兩個月來的相處,喬梧管理起來還算簡單,晚自習無非就是答疑解惑。沒人問,喬梧就坐在講臺上刷刷題。

晚自習很快過去。

期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上次早戀被班主任叫去談話的女孩子上了半節課就走了。

看着情緒不太好,問了幾句也不大配合。她有班主任批的假條,喬梧只好讓她走了。

第二天沒課。

喬梧起床後看見客廳裏上幾盆生機勃勃的盆栽,腦海裏忽然間就浮現出岑淮舟辦公室裏的那盆禿得不能再禿的仙人球。

她伸出腳,瑩白圓潤的腳趾輕輕蜷縮了幾下,搭在正趴在一旁吧唧嘴啃綠植的小雞毛身上。

冬天過了大半,小雞毛的身材愈發珠圓玉潤起來,輕輕踩踩,柔軟還能暖腳。

喬梧深思。

得是多閑,才能把盆栽霍霍成那樣。

岑淮舟上完早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又奇怪的畫面。

他把沾染着外面寒氣的大衣脫了挂在衣架上,換上拖鞋走過去,視線徑直往下,定格在喬梧白潤的腳上。

喬梧擡起頭,見他眼下些許青黑,把自己那杯剛倒的紅糖水遞給他,“喝點熱的吧,要不要吃些什麽?”

房子裏開了暖氣,不冷,但岑淮舟身上還是帶着涼氣。

岑淮舟彎下腰從小雞毛的jio jio邊撿起喬梧的襪子,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赤腳,似笑非笑:“我說的話,你是半句都不聽。”

喬梧“哦”了一聲,為自己狡辯:“小雞毛脫的。”

正在啃葉子的小雞毛聽見自己的名字,扭着180度的頭看向倆人,大黑眼睛無辜又明亮。

“.......”岑淮舟懶得聽喬梧胡說八道,半跪在地毯上給她套襪子,瞥了眼嘴邊的紅糖水,輕抿了一小口,催促道:“趕緊喝。”

喬梧老實應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岑淮舟又覺得不太對勁了,默默算了算日子,擡睫看她,“提前了?”

上個月是月中。

喬梧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波動,昨天回家後就發現來了。

襪子穿好,岑淮舟又把喬梧的腳放回到滿臉寫着不爽的小雞毛身上,一人一狗這才露出舒服的表情。

岑淮舟把搭在他腳背上的大尾巴扒拉到一邊去,揉了揉喬梧的肚子,“疼不疼?”

“不疼,”喬梧少有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但是.....

喬·老實巴交·梧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揉得還挺舒服。”

岑淮舟:“......”

岑淮舟愣了半秒,而後低笑出聲,撩着眼皮吊兒郎當地笑:“那我繼續服侍,行不?”

接下來,每揉一會兒,岑淮舟就要問:“舒服嗎?”

“伺候的怎麽樣?”

“舒服嗎?”

喬梧:“.......”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

聽得臉頰一熱,喬梧努力維持着淡定,“還行。”

岑淮舟撩起眼瞧她,眉梢輕揚,拖着長音“噢”了一聲,一字一頓地重複她的話:“還行啊?”

喬梧:“.......”

周末休息的某天,岑璐給喬梧打電話,小心翼翼地各種詢問着岑淮舟在不在家,自己實在是太無聊了。

喬梧覺着有趣,“白天不在家,晚上會回來。”

岑璐最近幹了件蠢事,被岑淮舟揪着毫不客氣地訓了一頓,這段時間都躲着他走。

聞言,瞬時放下心來,高高興興地拎包上門。

喬梧提前烤了小甜點,兩人吃着聊着,說了會話後,喬梧去給岑璐找飲料。

剛進儲物室,就聽見外面“嘶嘶”的吸氣聲。

“.......”

一出門,外面的動靜更加手忙腳亂了。

“咕嚕。”

喬梧迷茫地看向半跪在地板上的岑璐,又看了看滾到自己面前的愛心盒子,陷入了沉思。

十分鐘後。

岑璐惴惴不安地捧着飲料,瞄着在對面陷入思考的喬梧。

雖然她在感情這方面不怎麽走心,但是在這種關乎自家兄長回家能否睡床的緊要關頭還是比較有危機意識的。

她見喬梧盯着那枚鑽戒看得目不轉睛,神色不明朗,沒不高興,但是也看不出什麽來,心下便愈發的沒了底。

滿腦子一個念頭。

要完犢子了!

她親愛的哥哥要是知道她不僅悄咪咪上門,而且還可能讓他回家睡沙發,會被打斷腿嗎?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來拿回被沒收的東西。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回事啊!

喬梧手上的戒指和這盒子裏的女戒明顯不是一款的,這這這.....

喬梧捏着那枚戒指瞧了瞧,又瞅了瞅自己手指頭上的那枚,就給關了盒子,擡起頭準備放回原位。

一擡眼,對上岑璐惶張的視線。

“........”

兄妹倆一樣的不大正經。

喬梧彎唇:“岑淮——”岑淮舟不在家,你別怕。

還沒說完,就見岑璐慌裏慌張地瘋狂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哇!別問我!”

半個小時後。

喬梧若有所思地擡起眼看向對面她還什麽都沒問,就緊張得一股腦全說了的岑璐,抿了抿唇,“你是說.....”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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