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書名:好的大王!
作者:天如玉
備注:
三流寫手趙小溪想寫死文中男主,
結果男主從書裏來到了她身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二次元和三次元從來就沒有牆!
(坤哥對不起_(:з」∠)_)
大玉專欄直達
PS:文名出自動漫《十萬個冷笑話·福祿篇》
==================
☆、老子要讓男主挂掉!
從吃過晚飯到現在,小溪對着手提電腦已經盯了好幾個小時。
電腦屏幕上是一篇現耽小說的連載網址,文案幹淨清爽,下面的評論區卻挂着一溜的負分——
“卧槽!驚現直男受!天雷!”
“到現在還沒H!太口水了!”
“攻怎麽這麽渣!!!”
“作者SB,負分不解釋!”
“……”
每次刷新都有新的負分出現,可她還是手賤地不斷F5……
真難得,居然冒出個說好話的:“大家太激動了吧,大大寫文也不容易,不喜歡可以不看,犯不着打負分嘛。雖然劇情狗血,我一眼就看到結局了,不過一直以為至少H多啊,結果等到現在也沒滾床單……好吧,對不起大大,果然還是負分吧。”
小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神情終于變成了怨毒。
別的作者寫文有讀者“愛的鼓勵”和“中肯的建議”,她的讀者怎麽就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不滿就刷負,還組團刷,天天刷,定時定點不定量,不求最多,但求最毒!
小溪寫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還沒練就淡定神功,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跡,眼看着新增的留言裏還有負分,就忍不住炸毛了。
妹的,要不是為了增加曲折、虐身虐心,誰要把男主寫成直男啊?你們以為把直男掰彎是件很容易的事嗎?整篇文裏老子最嫌棄的就是這個直男受了!
隔着一個網絡,三流BL小說寫手趙小溪在連番打擊下,陰暗心理徹底爆發了——
你們都希望盡快H是吧?我偏不讓!你們都猜出了故事走向是吧?那就全改掉!你們以為結局一定HE?我現在就讓他們不!得!善!終!
憤怒地捏碎手裏的半塊奧利奧,小溪惡狠狠地擠出句話:“等着,老子馬上就讓男主挂掉!”
餘音未絕,QQ忽然響了起來。小溪把餅幹屑塞進嘴裏,點開一看,是滄海一木。
對話框晃了幾下,這厮總習慣在發消息前先震她幾下:“小溪,告訴你個好消息,我馬上就要跟師尊閉關修煉去啦!”
“……修煉?”
“對啊,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呀,跟一群沒節操的師兄弟們競争,簡直頭都要擠破了呢。”
滄海一木是個道士,還是個茅山道士。這都算不上神奇,神奇的是,小溪跟他是在一個BL論壇裏認識的。
她對這種神棍課程不感興趣,随口敷衍了句:“哦,恭喜你。”
滄海一木興高采烈地發來一個擁抱的表情,接着敲字:“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之前我接了單生意,給一個煤老板畫了幾張生財符,人家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我馬上就要脫離現代生活了,只好把符寄給你了,到時候你幫我送一下吧。”說完又補充一句:“錢給我收好啊,一共八千八。”
小溪一看臉就垮了,自己拼死熬夜碼字那麽久,不過才賺了點兒零花錢,他随手幾張鬼畫符就近萬。這是什麽世界!
“成……”吐槽歸吐槽,該幫的還是要幫。
滄海一木發來個拱手的表情,“對方會主動聯系你的,謝啦!等我出關請你吃大餐!”
算了吧,你上次淘寶買內褲的錢還是我付的呢!小溪腹诽一句,随手發了個表情過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樓下物管大叔。滄海一木一向踩着點做事,他既然說快遞寄了,八成都已經到了。
果然,物管大叔回答說今天就有個從茅山寄過來的快遞,已經給她放到門口了。
小溪趕緊出門查看。走廊上的燈出了問題,光線微弱,仔細找了很久,才在門墊旁發現了一只快遞盒子。
還好沒被人家拿走,不然八千八可就飛了。
她對物管這種辦事方式郁悶得不行,一坐回電腦前就跟滄海一木吐槽,結果那貨的狀态已經是離開了——
“[自動回複]仙道貴生,無量度人,福生無量天尊。在下茅山滄海一木,現在有事暫時不在,追債請留言,稍後我會主動回複(我發誓!);若需降妖除魔看風水,測字算命畫符咒,請死戳,照死戳,必回!!!”
小溪翻了個白眼,關了QQ,打開文檔研究要讓男主怎麽死。
她有個習慣,想事情的時候總不自覺地寫寫畫畫。這會兒想得入了神,随手抽了支筆就在快遞盒子上塗鴉起來,誰知一個不慎竟把盒子戳破了。她吓了一跳,這裏面可是符紙,萬一損毀了,拿不到錢,那只鐵公雞肯定會用一直挂在嘴邊的茅山引雷訣轟死她!
連忙拆開盒子檢查,還好還好,原來裏面還有一只精致的木盒子。小溪松了口氣,把木盒放進抽屜,打算扔掉快遞盒子,拿起來才發現裏面還有東西。
那是塊絹布,展開後形狀有點像錦旗,上面繡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圖案,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大概是滄海一木用來包木盒的。啧,這貨還挺講究。
小溪把布丢在桌上,移動鼠标點開之前寫的人設。
雖然不喜歡這個直男主角,小溪把他設定得倒是十分完美,長相英俊、出身富貴不說,甚至連出生年月日這種細節都考慮到位了。現在要把他寫死掉,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這個故事說的是小攻對男主一見鐘情,奈何男主是個直男且非常反感同性戀,攻一怒之下就把男主強擄回去了。目前兩人的關系正處于膠着狀态,攻想着把男主撲倒,男主則一心想着逃跑。現在既然要把男主寫挂,小溪又在氣頭上,就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他被攻強×致死……
新章寫完已是半夜,小溪把稿子放進存稿箱,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正打算關電腦睡覺,一低頭卻發現面前的絹布已被她不知不覺間塗鴉得亂七八糟,上面歪七八扭地寫着男主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不說,甚至還有“爆菊”字樣。
唉,所以說寫文不容易啊,都快走火入魔了,那群墳蛋怎麽忍心給她丢負分啊!TAT
洗漱完畢,小溪爬上床關掉臺燈,忽然感覺電腦那邊有光一閃而逝。她皺眉,破機子老化得也太快了,關個機居然要這麽久!算了,不管了,睡覺!
蒙頭要睡,居然感覺又有光閃了一下,這次比之前更亮。
“怎麽回事兒?”小溪坐起來,盯着電腦自言自語:“是不是出故障了?”
伸手按亮電燈,剛要下床去看,她的動作凝固了,接着猛地從床上竄了起來,縮到牆角。
“你是誰?!”
電腦桌旁站着一個男人,雪白襯衫齊整地塞在褲腰裏,半邊領口卻破碎地耷拉在一邊,隐約可見胸口一道抓痕。他正雙手撐着桌沿微微喘息,聽到問話轉頭看了過來,短發蓬亂,臉帶汗水,看起來有些狼狽,五官卻出人意料的好看,眉眼分明,鼻梁挺直,尤其是那雙薄唇,居然還帶着誘人的粉色。
小溪覺得這真是一張小說裏美受該有的臉,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你什麽人?再不回答我報警啦!”她伸手摸遍口袋也沒找到手機,幹脆拿了角落裏的充氣狼牙棒擋在胸前。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臉色很震驚。
小溪長發大眼、身材嬌小,內心腐大嬸,外表萌蘿莉,現在穿着長耳兔連體睡衣,好歹也是個可愛形象,他卻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實在很傷人自尊。
等他再轉頭看一圈周圍環境,眼神裏的驚訝更濃烈了。
“我在哪兒?”
“你在我家!靠,別裝傻!快說你是誰?怎麽進來的?”小溪揮着狼牙棒胡謅:“我可是學過武術的!!!”
男人的視線總算落在她身上:“時安瀾。”
“什麽?”
“我說我叫時安瀾。”
小溪愣了愣,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這麽巧,你跟我小說裏的主角同名啊!”
男人臉色一變:“你的小說?不會叫《暗扣》吧?”
“诶?你怎麽知道?”小溪驚訝地聲音都高了幾度。
《暗扣》就是她在填的這個坑,裏面那個直男受就叫時安瀾。仔細一看,不僅是名字,這個人連身高長相都跟她對時安瀾的描寫一致。而且剛寫的這章裏,因為有強.暴戲,在拉扯間時安瀾的襯衫領口被小攻撕壞了,胸口也被抓出了道血痕……
小溪正在疑惑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男人已經邁動腳步朝她走了過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暗扣》裏的那個時安瀾!”
“……”小溪手裏的狼牙棒飄到了地上。
“就是你,讓我困在一個死基佬的手裏,還想弄死我?”
☆、作者怒刷存在感!
小溪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做夢,但在把自己揪得差點哭出來後發現這人還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就意識到不對了。
門窗都嚴嚴實實地關着,剛才也沒有聽到任何撬門或翻窗的聲響,這麽看來,這人還真是憑空出現的。
不勒個是吧!
時安瀾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她越震驚害怕,他就越有逆襲的快感。
“既然一來就遇到了你,那我們就好好清一清帳吧。”
“你想幹嘛?”小溪緊張地後退一步。
時安瀾雙手插.進口袋:“其他暫且不提,你先做兩件事:第一,馬上把小說裏所有對我形象有損的情節改掉,第二,你從此封筆。”
“……”
鑒于他的體力優勢,小溪乖乖坐到了電腦前,至于這人到底是時安瀾還是神經病,根本來不及多想。
房間太小,除了電腦椅和單人床就沒其他可坐的地方了,時安瀾幹脆站在她身後監督,陰沉沉地說了句:“那個強擄我的死基佬實在惡心,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小溪呵呵幹笑:“你也犯不着這麽恨他吧?”
“當然,我恨他的程度比恨你要少多了。”
“……”好吧,從仇恨值來看,你的确是我家男主。= =
小本正在開機,小溪看到那塊絹布就扔在旁邊,不動聲色地把它收進口袋。
身後這位先生正處在憤怒階段,千萬不能讓他看到上面的塗鴉……
登進小說後臺,小溪發現之前放在存稿箱裏的那章已經不翼而飛,如果不是留着底稿,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寫過這麽一章。
比起之前,現在才是心驚肉跳——沒錯了,這貨果然是從她文裏出來的!
這種時候真是慶幸自己是個作者,習慣了編織各種天馬行空的世界,勉強也算見多識廣,至少她還沒暈。
她活動一下發僵的手指,點開時安瀾被小攻強擄的那章,因為這章就是他之後苦逼生涯的開始。男主現在對她很仇視,她必須要表現出很聽話的樣子。
尼瑪成為史上第一個死在筆下人物手裏的作者一點都不榮耀好嗎!!!
真正動手才發現要修文并不容易,小溪都寫十幾萬字了,走向已經固定,這要怎麽改?果然還是一死了之比較幹脆嘛。= =
時安瀾大概也看出了這點,口氣不善道:“直接删除好了!”
小溪一愣:“那文就沒有主角了啊。”
時安瀾不屑地啐了一聲:“這種主角誰愛當誰當,反正我不稀罕。”
“……”捶你個沒上進心的!
删完有時安瀾出場的情節,一章就剩下不到幾百字了。回首無數個辛勤碼字的夜晚,小溪點下确定鍵時眼含熱淚。
男主忽然沒了,這文肯定會崩成渣渣,她已經預見“又有一大波負分正在逼近”的悲壯場面了。就在這時,身後的時安瀾忽然“啊”了一聲,聲調是驚訝的上揚。
小溪轉頭一看,時安瀾身上那件襯衫忽然不見了,現在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若隐若現的兩點加上胸口那道抓痕,頗有幾分淫.靡的意味。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時安瀾猛地擡頭瞪她:“你幹什麽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好好地站着衣服就不見了,不是你搞的鬼是什麽?”
靠,老子還能隔空扒衣嗎!小溪不予理會,轉頭繼續删文,腦中忽然“叮”的一聲,心道:難道是自己删文的緣故?
要不是身為作者,她還想不到這點。時安瀾來自小說,而一篇小說的人物塑造本來就是随着情節推動漸漸豐滿起來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時安瀾是由文中那些有“時安瀾”參與的情節累積而成的,關系相當于房子和磚塊。現在磚塊被大量抽走,房子當然會跟着發生變化。
千萬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揣摩網文作者的心思。前一刻小溪還處在害怕男主逆襲的苦逼狀态,現在心裏卻升騰出了變态的興奮。
又搜索到有“時安瀾”出現的情節,她大刀闊斧地删除幹淨。
“靠!”這下時安瀾身上的T恤不見了。
嗷,這家夥的肌膚居然比她還白!更讓人不爽的是他居然有胸肌!明明你的存在是從直男進化成受啊,誰讓你向攻的方向發育的混蛋!
小溪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發熱的鼻子,繼續往後文挺進,我删!
“到底怎麽回事!”這回不見的是鞋襪,雖然不至于破壞形象,但時安瀾的語氣已經氣急敗壞了。
繼續繼續,我再删!
“媽的,你到底在幹嗎?”
時安瀾忍無可忍地爆了粗,小溪轉頭看到他的造型,終于沒能忍住鼻血。
只剩一條底褲了……
唔,看來你的攻向發育已經很徹底,好、好雄偉……=皿=
小溪捏着鼻子,視線止不住在他身上打轉:“還要删麽?再這麽下去,不知道你會不會少胳膊少腿呀。哎呀,萬一少的是重要部位,那你不是要變成太監了?”
時安瀾臉色鐵青,從床上拖了床單裹在腰上,回來一把拎開她,幹脆自己寫,結果發布之後毫無效果。
“算了吧,你是不行的。”小溪算是看明白了,語氣欠抽地得瑟:“就像我想改造眼前這個世界一樣,是寫幾行字就能成功的嗎?估計只有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才能做到吧。所以我的小說我做主喲!”
時安瀾眉頭一跳,顯然憋了火,不死心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心有不甘道:“給我把衣服寫回來!”
小溪見縫插針:“那我可以不用封筆了?”
“不用了!”
小溪頓時底氣大增,對他那點兒畏懼也蕩然無存,“現在知道作者的本事了吧?旁邊去!”
時安瀾被她趕離座位,臉色鐵青,忍耐着坐到了單人床上。
小溪找出底稿把改過的舊章複原,看看時安瀾,他果然恢複成初來時的形象了。
時安瀾逮住機會表達不屑:“我還以為能換身新衣服呢,所謂作者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嘛。”
小溪沖他挑釁地挑眉:“好呀,那我們試試看好了。”
她新建一章,給他寫了一段外表描寫。當然,這對時安瀾這棟房子來說不過是一磚半瓦,還不足以讓他發生變化。
不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有種功能,叫預覽……
“溪水三千!”時安瀾騰地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小溪轉頭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時安瀾身上穿的是維多利亞時期的歐洲女裙,天鵝絨加蕾絲,裙擺裏還有鯨魚骨襯,那叫一個雍容華貴。
“不喜歡是吧?沒事,我給你脫了。”小溪關閉預覽,時安瀾剛身上的衣服剛回來,她接着卻又把內容改成了他只穿着一條底褲,然後再預覽。
時安瀾的聲音冷不丁在她頭頂響起:“你是想逼我對女人動手嗎?”
小溪不慌不忙看他一眼,忽然一聲陰笑,手指敲擊,寫下新的內容:“時安瀾脫掉了底褲。”
眼看就要全.裸出鏡,時安瀾眼疾手快地遮住重要部位。
小溪故意刺激他:“不是要動手嗎?來呀!”
“……”
“哦,原來手擋那兒了啊。切,我看過的GV比你吃的鹽都多,你那兒還能長出朵花來?”
時安瀾的眼神可以在她身上灼出兩個窟窿來,一路倒退着到了床腳,撿起之前掉在那兒的床單在腰間一圍,快步朝她走來,那明顯是要出人命的氣場。
小溪見狀不對,連忙轉頭,快速敲出行字點擊預覽。
時安瀾剛要碰到她,脖子上一緊,人被突來的力道拉着後退出去,伸手一摸,脖子上多了道項圈,圈上連着鐵鏈,鐵鏈那端系在床腳。
他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這禽獸作者居然給他套了一條狗鏈子!!!
“溪水三千,老子要殺了你!!!”
小溪轉過椅子,翹起二郎腿:“你要認識清楚,作者才是BOSS,你想翻身,還早着呢!”
時安瀾急怒攻心,奈何狗鏈子長度有限,要想碰到她根本屬于妄想。
小溪原本端着女王架勢冷眼旁觀,忽然看出門道,頓時狼血沸騰。
時安瀾現在渾身上下就一條床單,還松松垮垮,脖子上有項圈,胸口又有抓痕。嗷嗷,這種S.M場景不拍下來太對不起人民群衆了!
她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滿房間找手機,最後終于在手提的散熱器下面發現目标,興奮地舉起來對時安瀾喊:“來來來,看鏡頭!”
時安瀾愣了三秒,忽然頭一歪倒在地上,埋臉蜷腿,瞬間将曝光面積最小化。
小溪看得目瞪口呆,接着又興奮了:“啊啊,這個也萌!簡直是慘遭蹂躏後獨自療傷的弱受啊弱受!”
“……”時安瀾雙手捏成了拳。那爺祝你萌一輩子!
“咔擦咔擦!”快門聲響個不停。
時安瀾就那一個造型,小溪愣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各角度給照了個遍,并且每拍一張就腦補一個場景,看來腐女的世界永遠豐富多彩呀!
☆、你不準談戀愛!
這一晚,初來乍到的時先生被蹂躏身心長達半小時之久才得以解脫。
那位坑爹作者得到了他的豔照,終于滿足,不再調.教他,捧着手機躺在床上邊欣賞邊淫.笑,直到睡着。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适合睡到自然醒。
小溪起床的時候已經太陽曬屁股,頂着雞窩頭下床,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啃泥。
揉着膝蓋轉頭一看,入眼是一片白花花的背,她這才記起她家男主只裹了一條床單就在床腳睡了一夜。
現在才剛開春不久,晚上還是很冷的,時安瀾這一夜肯定不好過。她總算良心發現,拖了床上的被子扔到他身上,“真是的,你要是表現得好一點,我能忍心這麽對你嘛!”
被子上還有她的體溫,時安瀾下意識就往裏面縮,忽然動作一停,一把掀掉被子,鼻中發出一聲冷哼。
切,傲嬌貨!她翻了個白眼,去衛生間洗漱。
換衣服的時候,小溪開始思考要怎麽處理時安瀾。他對自己太仇視,可也不能一直用鏈子拴着他吧?那需要電腦一直開着,得交多少電費啊!
睡衣口袋裏忽然掉出什麽,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昨晚偷偷藏起來的絹布,這會兒在地上展開了大半,“爆菊”兩個字格外搶眼。
小溪撿起來仔細看了看,心裏納悶,她不是還寫了時安瀾的名字和生日嗎?怎麽不見了?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她把布揉了揉塞進洗手池上面的櫃子裏,開門出去。
客廳裏一片昏暗,窗外晴好的天空這會兒卻遍布黑雲,狂風大作,拍打着窗戶玻璃,嗚嗚呼嘯。
不會是要下暴雨了吧?難怪別人都說三月天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小溪走到窗口,發現那些黑雲壓得特別低,她才住三層,卻感覺觸手可及,這場暴雨得多大啊!
比起客廳,房間更昏暗,小溪進去後按亮電燈,一時都分不清早晚。
時安瀾已經坐了起來,背靠床腿,面容沉靜,這麽一看,真是貌美不可方物。那兩條長腿被床單包裹了一半,交疊伸出,乍一看像是深海探出的美人魚尾。
小溪把椅子往他面前拖了拖,坐下來說:“我們和解吧。”
時安瀾擡了擡眼皮子,面無表情:“你換做是我,你肯和解?”
小溪幹咳一聲,“話也不能這麽說,你一來就要逆襲,我這也是自保嘛。”
“如果你一見到我就認錯求饒,我還相信你的話,可你之後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想壓在我頭上。”時安瀾冷笑:“有本事你就一直開着電腦保持預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擦,被看出來了!小溪嘴角微微一抽:“至少可以撐到你活活餓死。”
“……”實際上時安瀾現在已經餓了,但是對着這種無良作者,實在不甘心低頭。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冷眼對峙着。
外面的風更大了,窗戶玻璃喀喀作響,像是随時都會碎開,頭頂的燈忽然一下熄滅,手提連同散熱器運轉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小溪擡頭看了一眼:“怎麽停電了?”接着忽然想到什麽,嗖地掃向對面。
時安瀾的脖子上已經沒了狗鏈子,衣服也變得齊齊整整。
“現在你沒辦法整我了吧?”他爬起來,活動着發僵的雙腿,嘴裏發出愉悅的笑聲。
艹,苦逼了……
小溪跳起來就跑,時安瀾邁動長腿快走幾步,輕輕松松揪住她的後領。
“你說,我用什麽方式報仇比較好呢?”
小溪扭頭讪笑:“要不,你用我的名字做主角,也寫個小說?”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丫這是要下重手啊!小溪慌了,狠狠一腳剁在時安瀾腳尖上,趁他吃痛,掙脫束縛就跑。
但時安瀾很快又追了上來,小溪剛跑到客廳門口,人已經被他捉住,連忙反身扭打,被他扣住雙手一下壓倒在地,膝蓋也被及時壓住。
小溪摔得龇牙咧嘴,脾氣上來了:“時安瀾!我創造了你,你居然要殺我,你這個不孝的混帳!”
時安瀾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本來我還沒想殺你,聽到你這句話,反而想下手了。”
小溪愣了幾秒,忽然嗚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媽……”
“……”時安瀾嘴角抽搐,這貨吃什麽長大的,變臉跟變書一樣,有本事你硬到底啊!
外面天氣黑沉,客廳裏也越發昏暗,那陣風聲驀地尖利起來,重重撞擊着窗戶,像是要闖進來。
小溪停下假哭,怔怔地看着時安瀾:“你覺不覺得……有點兒古怪?”
時安瀾按緊她:“你別想轉移視線!”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響起一聲炸雷,震耳欲聾,簡直像是在耳邊炸開的一樣,扭在一處的兩人都目瞪口呆。
小溪忽然心生一計,立馬朝時安瀾大罵:“還不放開我!看,上天都發怒了!”
時安瀾瞪她:“你少胡說!”
“我沒胡說!我是《暗扣》的作者,就是開創了那個世界的盤古大神!你丫敢弑神,小心天誅!”
“……”時安瀾還真被唬住了。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之前那文他就死活改不了,在她手上就行,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小溪趁機掙紮,忽然注意到頭頂那老舊的吊燈在輕輕搖晃,呆了呆,緊接着就感到整間屋子連同自己也震動搖晃起來。
扭在一起的兩人默默對看一眼,像是被電了一下,齊齊從地上彈了起來。
尼瑪這是地震啊!
死宅的生存常識太可怕了,小溪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朝屋外沖,被時安瀾一把拖住踹進房間:“找死嗎?躲到電腦桌下面去!”
小溪覺得他這話說得特有把握,連忙照做,再去看他,他已經伏在床底下了。
搖晃還在持續,電腦桌上的東西嘚嘚跳動跟抖篩子似的。小溪還是第一次遇到地震,心裏害怕得不行,床底下的時安瀾卻分外鎮定,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抓着床腿,身體盡量蜷曲。
都怪設定太完美,創造了一切的作者居然還不如自己筆下的人物啊!小溪一邊懊惱一邊模仿着時安瀾調整姿勢,剛剛完成,一直抖動的電腦桌忽然安靜下來了。
她悄悄探出腦袋,窗戶外面風停雲散,漸漸露出明晃晃的日光來,剛才的經歷像是一場幻覺。
時安瀾從床底爬出來,拍去一身灰塵,“這好像不是尋常的地震。”
小溪一下反應過來:“這當然不是尋常的地震,這是天誅!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我就是你的BOSS,你的老大,你的神!你絕對不能反抗我,更不能對我打擊報複!”
“……”
時安瀾真的很想掐死這貨,但在二次元差點挂掉,到了三次元沒理由不珍惜小命。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後未必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忍耐又忍耐,終于點了點頭:“好,我服輸。”
小溪得意地笑了:“想通了就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哼,如果以後再發生昨晚的事情,俊傑也有可能魚死網破。”
“咳咳……”小溪裝作沒聽見,轉身出門:“嗷,今天要吃豬排飯慶祝自己大難不死!”
“……”這大腦什麽回路。= =
豬排飯來自小區門口那家大排檔。小溪為了寫文,工作後一直獨自租房,出于省錢目的,幾乎從不在外面吃飯,要不是今天停了電,也不會來光顧。
一路走過來,發現外面根本沒有任何損毀的跡象,街上也人來人往。小溪有點兒意外,照理說,那麽大的風,至少斷枝殘葉也該落一地啊。
她忍不住問大排檔的老板:“老板,剛才的地震你感覺到了嗎?”
“地震?”老板莫名其妙。
“對啊,地震前還刮了很大的風,天上布滿黑雲。”
老板眼神古怪地看了她幾眼,恍然般點了點頭:“哦,是有這麽回事兒。”說完轉頭悄悄吩咐夥計:“多加一塊豬排,這麽年輕就腦子壞了,挺可憐的……”
小溪回到家的時候,時安瀾居然已經在吃飯。
房子太袖珍,根本沒有吃飯的餐桌,兩三樣炒菜放在沙發對面的茶幾上,他端着香噴噴的大米飯吃得津津有味。
“你居然會做飯?”
時安瀾斜睨她一眼:“鄰居送來的。”
“哪個鄰居?”
“對門的啊,說自己初來乍到,希望彼此認識一下,聽說我沒吃飯,一定要請我吃飯。”
“……”做飯請你吃就算了,還親自送上來門來!我勒個去,她怎麽沒遇到過這種好鄰居!早知道就少買一份飯了!
诶?不對,早知道就在家等着一起蹭飯了!
小溪走到門口,開門一看,對面的門剛好打開,一個女人端着盤子哼着歌出來,看到小溪頓時愣住。幾秒之後,兩人幾乎同時嘭的一聲摔上了門。
小溪走回來,認真地告訴時安瀾:“那個鄰居搬過來一年多了。”
時安瀾停下筷子:“那她幹嘛說自己初來乍到。”
“這還用說,她肯定以為你是新搬來的,想勾搭你,結果發現我根本沒搬走,反而跟你住一起,估計現在正在氣得罵娘。”
時安瀾抽了張面紙慢條斯理地擦擦嘴,在沙發上一靠:“女人吶,就是喜歡以貌取人。”
呸,你的外貌還不是我賦予的!小溪忽然感到不妙,這貨光是吃她的喝她的就是一筆開銷,萬一再談戀愛,想想那些步驟:約會、訂婚、結婚……卧槽,不會還要買房吧!那她不是跟養兒子似的,尼瑪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瞪紅了雙眼,拍案而起,指着時安瀾嚴肅警告:“你不準談戀愛!”
“……”
樓下的樹蔭裏,這時慢慢走出一個人來,全身上下怎麽看都是個男人,腰卻細得過分,簡直可以說盈盈一握。
他擡頭盯着三樓那扇窗戶看了又看,摸着下巴不解:剛才那是茅山的護法天雷啊,難道這裏藏着什麽茅山的法器?
☆、給我揍
跟大多數網文作者一樣,小溪有份正職。她是個圖書編輯,專門編寫幼兒教育類圖書。
這種圖書的銷量一直很好,所以小溪的待遇也說得過去。畢竟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贏在起跑線上呢?這麽一想,她們這行裏最有錢的應該是做胎教教材的吧……
擱現實生活裏看,小溪跟其他女孩兒沒什麽區別,領導面前認真工作,父母面前乖巧聽話,路上看到兩個男人一起也不會使勁YY。她萌的BL只存在于二次元,只有在網上,在做溪水三千的時候,她才會展露真性情。好吧,是真猥瑣。
不過自從時安瀾來了之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文了,因為一登上網站就生氣。尼瑪一溜的高帥富男主,刺激地她要炸毛。要不是因為她随波逐流把時安瀾設定成了高帥富,現在也不會這麽難熬,高帥富的開銷不是一般的大啊!
相處不過幾天,小溪對養個大男人已經有意見了。其實時安瀾自己也不爽,可是要他出去工作也沒可能——他沒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