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你撐着,我馬上就拆了這裏帶你出去!”
小溪沒吱聲。
時安瀾滿頭大汗,強迫自己靜下心,嘗試利用通元養生經催動力氣集中在手掌,低喝一聲,終于把骨頭給拔了出來。
混元鼎一陣劇烈的搖晃,骨頭和爐壁接觸的地方龜裂出幾道細紋,發出“喀拉拉”的脆響,然後紋路擴大蜿蜒,很快就貫通了整個爐身,轟的一聲,裂為兩半。
時安瀾脫下外套把小溪裹在懷裏,好在她身材嬌小,外套把重要部位都給遮住了。他咬了咬牙,拼盡力氣跳出火堆。
惡靈之王正召集了手下的傀儡怨靈在跟寧久微和滄海一木對抗,聽到響動看過來,無神的大眼睛裏頓時幽光乍現,腳踝上鈴铛尖嘯不斷。
“不可能!三界之內無人可毀本王至寶!”
寧久微和滄海一木被鈴铛聲攪得心煩意亂,那群怨靈又前赴後繼地撲了過來,恰好阻隔了時安瀾逃跑的路。
時安瀾可沒心情理會惡靈之王的震怒,心裏只不過把她當一個不成器的小妖怪,覺得有寧久微和滄海一木解決就行。現在他只想趕緊把小溪送去醫院,所以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擋在眼前就覺得心煩,把小溪背起來就朝外沖。
惡靈之王怎麽可能放過他,揮手帶起一陣陰風,白霧茫茫間,又一大群怨靈湧了過來。時安瀾一手還拿着那根長骨頭,想也不想就打了過去,結果被碰到的怨靈全都消散無蹤了。
“我靠,居然是個寶貝!”時安瀾來了精神,揮着骨頭跟打田鼠似的一路砸了過去,茫茫霧海瞬間被劈開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
“你……”毫無情感的惡靈之王第一次不淡定了:“你居然拿到了鎮鼎的龍骨!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鈴铛響得更加尖利,這下連附近的妖怪都給召來了,各種獸吼鳥鳴亂作一團。
攻擊目标已經轉移到了時安瀾身上,寧久微和滄海一木終于得以解脫。
“大師兄,你不是說她有難言之隐,不會召集幫手的嗎?”滄海一木早就被吓出一身冷汗,剛才全靠寧久微罩着,現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又來這麽多妖怪,真心想跑路了。
寧久微沉思道:“這說明發生了很嚴重的變故。”他看向時安瀾,不過是一根長骨頭,卻比一般的武器還厲害,實在不可思議。
其實龍骨不一定就是龍的骨頭,但凡是人們不認識又有點兒神奇作用的骨頭,都會被稱作龍骨,所以古人才把那些能治病的骨骼化石統稱為龍骨,甲骨文就是清代一個官員在龍骨上發現的。想到這點,寧久微自然而然地就認為惡靈之王只是因為這個才把這骨頭叫做龍骨。
在這個沒有隐私的年代,妖怪們可是很低調的,所以乍一見到這麽一大群妖怪把自己給包圍了,滄海一木有點兒頭暈目眩,“大師兄,我、我們真的不通知其他師兄弟來嗎?”
“你最好再把師尊他老人家也請來好了。”
“……”滄海一木發誓自己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再也不犯任何錯誤了!
祝新詞和秦五津也過來打醬油了,但是作為将軍,肯定要表現得積極點兒,于是兩人石頭剪刀布決定誰帶頭過去跟惡靈之王打招呼。
秦将軍中招,因為他只會出布。= =
于是秦五津在前,祝新詞在後,兩個人走到了惡靈之王跟前。
“女王,您召集我們來就是要對付那小子?”秦五津很不屑地瞄了一眼時安瀾:“那小子就是個凡人,解決他何必這麽興師動衆嘛喵。”
惡靈之王一搖鈴铛,他頓時痛苦地滿地打滾。
“他毀了本王的混元鼎,還奪走了龍骨,這就是你眼中的凡人?”
秦五津“喵嗚喵嗚”哀號不斷,根本沒空研究惡靈之王話裏的意思,祝新詞卻來了興趣。他看着時安瀾揮舞着那根長骨靈活地滅掉一個又一個靠近的妖魔,快速運轉着腦袋瓜。
剛見到時安瀾時,他不過就是個高傲的公子哥,看起來沒什麽本事,但是秦五津卻附不了他的身。而現在,這麽能打就算了,進了混元鼎他居然還能完好無損的出來,實在有點兒古怪。
“女王,”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之前五哥要奪這小子的舍就沒成功,可見他神識不受控制;這次他又能從混元鼎裏逃脫,可見元神無法毀滅。放眼三界,這種人是不存在的,但他又偏偏是凡胎一個,到底是什麽原因,屬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五津氣得狠狠撓了他一把。媽的,老子奪舍沒成功的事兒你能不能別拿出來昭告天下!
惡靈之王毫無表情的臉朝祝新詞偏了偏:“你說他神識不受控制?”
“是啊女王,連屬下的攝心術都控制不了他呢。”
聽到他也爆了自己的醜事,秦五津終于淡定了。
惡靈之王一聲不吭,似乎是在沉思,很久才開口說話:“如果是這樣,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是三界中人。”
“不是三界中人?”祝新詞輕輕轉動眼珠:“那他是哪兒來的?難道是外星人?”
秦五津問他:“外星是什麽地方?”
祝新詞懶得跟這個古董解釋,他忽然想起帶秦五津去小溪家那天,時安瀾閉着眼睛像是在練功,而小溪卻在電腦前打字,接着秦五津就奪舍失敗了……
難道說他跟電腦有什麽關系?
祝新詞又朝時安瀾看一眼,難道是機器人?
時安瀾這會兒功夫已經解決了一半妖怪,剩下來的妖怪們不肯做炮灰了,遲疑地看着惡靈之王。時安瀾趁機拔腿就跑,朝寧久微喊了句:“你們斷後!”
惡靈之王腳步一動,腳踝鈴铛脆響,她已經擋在時安瀾面前:“不管你是什麽人,把龍骨留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時安瀾心急如焚:“你以為你有個大嬸的嗓門兒就能吓人了?如果你還要攔我,別怪我對不愛護兒童,除非你不怕灰飛煙滅!”
惡靈之王後退了一步,語氣冷到了極點:“既然這樣,那就是你自找的,別怪本王沒提醒你!這根龍骨乃是本王的主心骨,你奪了它,就得對本王負責。”
時安瀾嗤之以鼻:“小朋友,別學大人撒謊,鼻子會長的。哥哥看這個寶貝殺傷力太大,不适合你這個年紀玩耍,所以還是我保管吧。”他威懾般朝她眼前揮了一下,惡靈之王迅速後退,他立即背着小溪跑了。
☆、25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小溪在醫院接受了全身檢查,醫生說是脫水加疲勞,給她身上幾處燙傷塗藥膏時一個勁瞪時安瀾,弄得跟他是變态虐人狂似的。
時安瀾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她始終沒醒,後來終于忍不住去叫醫生,醫生瞅了瞅,回話說:“沒睡飽吧?再睡會兒估計就醒了。”時安瀾只好又等,一直等到深更半夜,小溪就跟重度昏迷似的,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兩人間的病房裏目前只有小溪一個人住,時安瀾按按眉心,走到門口鎖好門,只留了一盞床頭燈,然後脫了衣服躺到小溪身邊。
“我也是無奈,你應該懂的……”他伸手去解小溪的病服時尴尬地說了一句,不過小溪根本沒反應,睡得很沉。這樣也好,她要是醒了,更尴尬。
照例先做一遍準備工作,他才分開她的雙腿,緩緩進入。小溪可能是覺得疼,動了一下,喉嚨裏輕微地咕哝了一聲。時安瀾忽然就停了下來,居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深吸口氣,暗暗安慰自己,這也是為了她好,像他這種被她虐得差點沒命還處處為她着想的大善人實在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了好嗎?!
這下好受多了。他克制着平和地進出,免得讓她傷上加傷。小溪的身上漸漸熱起來,臉頰微紅,嘴唇輕輕開合,時不時輕哼一句。時安瀾垂眼看着,忽然低頭把唇貼了上去。
雙修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吻她,居然有點兒激動,心口突突的,呼吸都粗重起來。小溪因為缺氧而開始扭頭躲避,嘴一張他的舌就滑了進去,更加激動了。偏偏這時候小溪的身體也跟着動起來,時安瀾一個沒把持住居然繳了械。
“靠!”他把臉埋在小溪頸邊捶床板,吻一下而已,至于麽?不行,千萬不能讓趙小溪知道,太丢人了!!!
時安瀾火速起身,打掃戰場,力争做到了無痕跡……
被“十全大補湯”滋補過的小溪第二天早上總算睜開了眼睛。掃了周圍一圈,發現自己身在醫院,她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小時!”嗓子眼都要冒煙了,剛一喊完她就咳了兩聲。
“你醒了?”
不是時安瀾的聲音,小溪扭頭一看,原來是寧久微坐在床邊。
“是你啊,小時呢?我記得他好像去救我了啊……”她的話一頓,擔心道:“不會他也受傷住院了吧?”
寧久微搖搖頭:“他沒事,至少我是看着他完好無損地離開的。”
小溪納悶了:“原來你也去市郊了?那什麽惡靈之王的,你見到沒有?”
“見到了。”
“那你把她收了沒?”
寧久微神情有些難堪:“沒有,那個誰帶你離開後,她就避走了,沒再跟我們纏鬥。”
小溪嘆氣:“那個誰真的有名字,叫時安瀾。”
“嗯。”寧久微答應的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他看了看小溪,臉忽然紅起來:“我想帶你離開一陣子,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啊?”小溪莫名其妙。
“道長這是要拐賣人口?”時安瀾走進病房,寧久微剛才說的那句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你去哪兒了?”小溪上下打量他一遍,發現他的确沒事就毫不客氣地吩咐說:“我要喝水,渴死了。”
“我還能去哪兒?給你買早飯啊!”時安瀾把手裏東西重重在床頭櫃上一放,終究還是乖乖給她倒了水過來,經過寧久微身邊時,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寧久微道:“我就直說好了,我想帶小溪走,就是因為你。”
時安瀾拖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因為我?難道我會偷襲趙小溪嗎?”話剛說完,他忽然想起昨晚的行為,頓時面紅耳赤。
靠,難道這個蘿莉控昨晚偷看到了?
寧久微并沒注意到他臉色變化,“惡靈之王無心無感,那根龍骨不知道她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主導她神識,鎮守她元神,所以被她稱為主心骨。你拿走了龍骨,就等于把她最重要的東西給拿走了,她一定會對你糾纏不休。”
時安瀾聽得莫名其妙:“惡靈之王是哪部動畫片裏的?”
小溪扶額,果然是從自己手裏出來的,瞧這語氣,跟自己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好在寧久微有耐心:“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兒。”
“……你确定我們有必要這麽怕她嗎?”
“你也許不用怕,但小溪是純陰之體,如果再讓她碰到,難免會再下毒手,所以我才打算帶她離開避一避。”
小溪想到那爐子,燙傷的地方又疼了:“被你一說,覺得好恐怖啊,我可不想再被她抓去煉丹了……”
“那個什麽破爐子已經被我毀了。”話是說得很有底氣,看到小溪臉都白了,時安瀾還是意識到了事态嚴重。不得不承認這個死蘿莉控考慮的很周全。他有點兒不甘心地問寧久微:“你要帶她去哪兒?”
“九龍山。我要把招魂幡送去山裏修複封印,妖魔不敢接近那裏,小溪跟我去山裏,一定不會有事。”
時安瀾看看小溪:“你願意去麽?”
小溪劫後餘生,腦袋還發懵,但是求生的意志這會兒肯定是最強烈的:“管它九龍山還是防空洞,能保我小命就行。”
“那你就跟他去吧。”時安瀾起身出門:“我去打電話,替你請個長假。”
“啊對,差點忘了這個,還好你細心。”
時安瀾沒理睬她,人已經到了門外。
“那你先休息吧,為了避人耳目,我還是晚上來接你。”寧久微準備告辭了。
小溪覺得時安瀾不太高興,可能是在怪自己抛下他獨自去避難,于是問他:“不能帶小時一起去嗎?”
寧久微皺眉:“那樣惡靈之王也會追過去,目前封印沒有修補好,抵擋她這樣道行的妖魔可能還不行,而且他們似乎對九龍山懷着什麽目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冒險。”
“那……好吧。”
寧久微離開後很久時安瀾才回來,他回住處給小溪拿了套衣服過來,出院手續也辦好了。
“把衣服換上就可以回去了。”他把衣服丢給小溪,臉色仍舊不好看。
小溪半邊身子燙傷,不敢亂動,對他說:“你給我穿。”
“……”
“幹嘛,我都沒不好意思,你扭捏個屁啊。”
時安瀾心想算了,反正該看的也都看過了,的确沒必要扭捏。他坐到床邊給她換衣服,本來一切正常,誰知小溪忽然瞥到自己胸口一塊紅痕,疑惑道:“咦,這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時安瀾臉紅得跟被燒熟了似的:“也許……是你在爐子裏燙的吧。”
“可是也不疼啊。”小溪伸手按了按,被時安瀾一手拍開,“別礙事,還穿不穿衣服了!”
小溪還是覺得傷處疼,時安瀾怕坐公車地鐵什麽的會擠到她,回去的時候一路都背着她。
天氣越來越熱,又是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時安瀾只穿了一件襯衫,身上還是出汗了。小溪趴在他背上笑着說:“我想起小說裏經常有那種描寫,就是別人熱得汗流浃背妝都花了,只有主角跟空調似的,什麽時候都是一滴汗也沒有,回頭我也給你在文裏寫上這麽一段兒。”
“那也只在二次元有用吧?”時安瀾把她往上托了托:“至少二次元裏沒你這麽重的角色,背着你這樣的,空調也得出汗。”
“你妹你妹你妹!”小溪照着他胳膊就是一陣猛掐。
旁邊的三三兩兩的路人經過,看到的就是一派男寵女的濃情蜜意,何況時安瀾又是這麽一個大帥哥,幾乎只要是女性,就會對小溪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小溪就是個俗人,難免會虛榮,摟着時安瀾的脖子笑眯眯地說:“哎喲,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時安瀾腳步一停,偏頭問她:“你說真的?”
“啊?”小溪沒料到他忽然這麽認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讪笑一下,打岔說:“快走啊,熱死了。”
時安瀾背着她默默無言了一路,小溪覺得這氣氛有點兒熟悉,仔細回想了一下,感到不妙。回頭不會又被他拉着雙修吧?= =
因為有這個想法,進家門的時候,她有點兒不自然,時安瀾卻沒什麽動作,就是關門的時候忽然說了句:“那個蘿莉控對你沒安好心,你注意點兒。”
“大師兄人挺好的啊,哦對了,我還得吃他給的丹藥呢。”
她倒了杯水進房間找藥去了,完全沒注意到時安瀾黑沉沉的臉。
滄海一木這時候忽然打電話過來,時安瀾以為他是要問投資的事兒,接通電話就想教育他一下,誰知他在那邊搶先開了口:“時先生,我跟大師兄商量過了,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們叫那群技術宅給你把那根龍骨加工成武器吧,你看怎麽樣?”
時安瀾“切”了一聲:“那個蘿莉控這麽好心?”
“嗨,還不是因為小溪想把你也帶去九龍山,大師兄才……”後面的話忽然沒了,好一會兒滄海一木的聲音才又傳過來,語氣卻明顯變了:“哈哈,對啊,我家大師兄人可好了!”
“……”
“我明天帶人去你那兒取吧,順便看看投資項目……”
時安瀾立即挂斷電話。
因為怕被醫院的人看到而造成什麽不良影響,那根龍骨他一直用報紙裹着,之前回來給小溪拿衣服的時候就帶了回來,好像是放到房間去了。
小溪剛剛咽下丹藥,轉過身就見窗口站着一道人影,手裏的杯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碎了。
那道影子近乎透明,身上衣服是古裝,頭發也是長的,可是臉卻跟時安瀾一模一樣……
“怎麽了?”時安瀾沖進來,見她怔怔看着窗戶,轉頭看過去,松了口氣:“一根骨頭而已,你這麽害怕幹嘛?”
☆、26穿燕尾服的男人
“骨頭?”
時安瀾把東西拿過來,剝掉外面的報紙,“喏。”
雖然是實打實一根白骨,但其實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怕,甚至還有點兒假。以現在的技術,什麽樣的仿真品做不出來?比這重口逼真的商品多了去了。但是小溪始終覺得不太舒服,擺擺手叫他拿走:“大概是我産生幻覺了吧。”
“你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你穿了一身古裝,頭發很長很黑。”
時安瀾微微眯眼:“你是不是又想用預覽功能整我了?”
小溪白他一眼,開始動手收拾東西,“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就自己叫外賣吧,不過別吃太油膩,外面的東西不一定幹淨。”
“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時安瀾拿着龍骨出了房間。
小溪目視着他的背影,想了一下,拿起外套出了門。
時安瀾以為她是要去樓下便利店買些女性用品什麽的,并沒說什麽,心裏卻是老大不舒服,這貨未免也太積極了。
寧久微果然晚上來了,滄海一木因為之前被時安瀾挂了電話,心有戚戚,也跟了過來。
小溪和時安瀾剛吃完晚飯,她不僅把鍋碗都洗幹淨了,甚至連屋子的衛生都打掃了一下,這才算放心。
滄海一木覺得身為基友該有所表示,于是硬生生擠了幾滴眼淚,握着她的手囑咐她千萬要保重,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就打電話告訴他。
小溪心想告訴你有什麽用,你個吝啬鬼又不會給我買。= =
時安瀾坐在沙發上沒什麽表情,寧久微要走時跟他說:“我已經跟技法部的人說好了,你把龍骨交給木木就行,他不會私吞的。”
時安瀾冷笑:“私吞就私吞好了,到時候讓那個惡靈之王去糾纏他,他在我這兒的投資也一分錢都拿不到了,我還高興呢。”
滄海一木飙着眼淚撲過來:“時先生,我要那根骨頭幹嘛啊,我對升級打怪什麽的完全沒興趣的啊!”
寧久微嘆氣,這種話居然是出自堂堂茅山宗弟子的口中,實在讓他無言以對。他推開窗戶,祭出震魂木,朝小溪點了一下頭:“可以走了。”
小溪朝滄海一木揮揮手,輪到時安瀾的時候莫名有點兒心虛,笑了笑說:“電話聯系哈,網上聯系也行,我買了無線網卡。”
時安瀾本來還生悶氣呢,聽到這話才看了過來:“你之前出去就是買網卡去了。”
“是啊。”
時安瀾的嘴角忍不住揚了揚,又幹咳一聲恢複嚴肅:“就一臺電腦還被你帶走了,我總不能去網吧跟你聊吧?我才沒那興致,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小溪就知道他是不打不成器,要不是這次實在覺得自己獨自避難不厚道,哪兒會這麽遷就他!她哼了一聲,走到窗邊:“大師兄,走吧。”
寧久微伸手扶她站上震魂木。
時安瀾轉頭去看,滄海一木忽然擋在了他面前:“時先生,我那筆投資怎麽樣了?”時安瀾推開他,窗戶邊上半個人也沒了。
他磨了磨牙:“虧了!”
“啊?不會吧!!!”TAT
在過來糾纏時安瀾之前,惡靈之王主持召開了一次領導層內部會議,出席人員有祝新詞、秦五津,還有惡靈之王自己。
惡靈之王小小的身子坐在兩人對面,失去主心骨後,她看上去就像是個木偶娃娃,說話時嘴唇都不動了,好在兩位将軍還能聽清楚內容。
“三界妖魔已經沒落了。”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秦五津嘆氣,祝新詞觀察自己的鞋尖。
惡靈之王緩緩轉頭,目視東南方,孤月高懸,暗色倒扣,那一片土地似乎已經蠢蠢欲動。“本王真想掀翻整個九龍山。”
秦五津立即舉爪:“女王,屬下也是啊喵!”
祝新詞繼續觀察自己的鞋尖。
惡靈之王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冷哼一聲:“當初一共冊封了十二位将軍和四位法王,四法王只剩了本王一個,仍一心圖謀大事。但你們十二将軍呢?只活了個零頭就算了,偏偏剩下的還是一個蠢貨和一個叛徒。”
秦五津立即扭頭瞪祝新詞,嗨嗨,說你呢說你呢,嚴肅點兒,你個叛徒!
诶?等等,那麽蠢貨在是說他嗎?秦将軍默默伸出貓爪在地上畫圈圈……
祝新詞臉皮厚,沒他這麽玻璃心,他也沒心情玻璃心,這會兒正在轉着眼珠想辦法脫身呢。他本來就是沖着爆菊旗……呸,沖着招魂幡來的,但是現在貌似是越陷越深了。這樣下去,萬一再來個大鎮壓,就憑那群資格只夠做炮灰的小妖怪和三個老弱殘兵,估計會比上次的結果更慘吧。
所以說現在這種社會哪是給妖魔鬼怪生存的啊!你丫有戶口麽?過英語四級了麽?懂計算機怎麽用麽?會法術有個毛用,玩兒不過高科技啊!
祝新詞越想越懊惱,早知道就不跑來跟秦五津合作了,還不如自己慢慢想辦法。
惡靈之王似乎不夠解氣,已經起來要走,忽然揚手一揮,一陣陰風把二位将軍變成了冰棍兒。
“這次的事情,本王覺得你們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不對啊女王,明明是你自己搞砸了事情,為啥最後承擔後果的是咱倆啊!求解釋啊我去!
二位将軍在冰牆裏暴躁地掀了一次又一次的桌。
滄海一木在小溪家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床叫時安瀾把龍骨給他,他要趕回茅山去找技術宅們。時安瀾睡在小溪床上,随手指了一下窗戶底下:“放那兒了,自己拿。”
滄海一木拿了東西放進乾坤袋,剛要出門,想想又說了句:“時先生,我的投資項目,您可一定要盯緊了啊。”
時安瀾翻個身背對着他,“走。”
“哦哦,好,我馬上走。”滄海一木匆匆出門,心想回來的時候得從旅游接待部那兒買個幾塊錢的紀念品,好好賄賂他一下!
小溪這個時候剛剛從一棟兩層小樓裏醒過來。
大師兄又一次颠覆了她的認知。明明就是個看守封印的,話說這在外人眼裏不就是個看山人麽?為什麽能住小洋樓啊!這麽一棟現代化電器一應俱全的二層小樓蓋在山窩窩裏真的不是炫富嗎?你一個穿道袍的進進出出真的不怕損害茅山形象嗎?
寧久微昨晚居然還告訴她,這棟房子早在他還沒來之前師尊就叫人來建了,不過家電什麽的是今年剛換的。
小溪當場就問:“貴派還收女弟子麽?”好想進去撈油水啊尼瑪!
樓房雖然是兩層,裏面卻是挑高的,下面兩間房,樓上只有一間房。本來樓上的房間是寧久微的,但是小溪一來,他就把房間讓給了她,原因是他覺得二層陽臺白天能觀景曬太陽,晚上還能接受月華滋養。
小溪覺得他有做銷售的天賦,要是哪天改行不修道了,可以去推銷樓盤。
她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下樓去吃早飯,忽然想起寧久微可能根本不會做早飯,八成還得自己動手。
心理準備都做好了,結果還沒到廚房就聽到咕嚕咕嚕的煮沸聲。她還以為是寧久微在忙活,走到門口一看,卻是一個穿燕尾服的男人在哼着歌颠勺煎蛋。
她揉揉眼睛,沒錯,的确是燕尾服。
“你是……”
男人關掉火轉身,略長的頭發,眼睛有些細長,下巴瘦削,上面布滿青色胡茬。
“趙小溪是吧,請等一下,我馬上就把早餐做好了。”
小溪愣住:“你認識我?”
男人哈哈笑起來:“當然了,寧道長說了啊。哦對了,我叫簡易,是這裏的管家。”
“什麽?這裏還有管家?”卧槽,一個道士要不要這麽奢侈啊!
簡易聳聳肩:“那當然,不然就寧道長那種口味刁又沒生活自理能力的人,能活的下來麽?”
“……我還以為他這道行早就不用吃飯了呢。”小溪歪着腦袋想了想:“那個詞叫什麽來着。”
“辟谷。”
“對對,就是這個。”
簡易又哈哈大笑:“寧道長還六神未定呢,他哪能辟谷啊。”
小溪眨眨眼,哦沒錯,大師兄是個蘿莉控來着……
☆、27淫者見淫……
簡易手藝不錯,小溪雖然是個死宅,生活上一向獨立,對做飯也頗有心得,但是簡易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居然能把一頓平平無奇的早飯做的口味這麽好,實在是出乎她的預料。
小溪指着他那一身燕尾服問他:“你做個飯穿這麽隆重幹嘛?”
簡易往她碗裏撥了個蛋,囧囧有神地挺了挺身板:“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有英倫管家範兒嗎?像不像黑執事,歐叽歐薩瑪?”
“……”小溪手裏的筷子啪嗒兩聲砸在了桌上。
僻靜的大山裏面住着個死宅,怎麽覺得那麽違和呢?照理說這貨應該跟寧久微一樣古板才對啊。一定是她哪兒搞錯了。
“歐叽歐薩瑪這是什麽反應啊?”簡易把筷子給她擦幹淨遞過來。
“沒什麽……”小溪心想,人家黑執事才不是滿下巴胡茬呢。= =
也是小溪想得太絕對了,簡易跟寧久微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211工程”大學本科畢業,外表和內心都很西化,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喜歡煮飯洗衣種草養花,不渣游戲只追動漫,自稱新世紀好男人,又稱經濟适用男。
某天他在回老家的路上看到茅山宗搞招聘,想去惡搞一把,于是跑去應聘廚子,結果看到薪資待遇,直接把惡搞升級成為最高事業目标,從此在這小地方一待就好幾年。
簡易顯然是悶久了,拖了張椅子坐在小溪旁邊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時不時哈哈笑兩聲,特別爽朗的樣子。他看了看手表說:“該下班了,我可以換衣服了。”說着把外面的燕尾服脫掉,随手搭在椅背上。
小溪抽了抽嘴角:“原來這是你的工作服啊。”
“對啊。”
“你還真不嫌熱。”
“我體質好啊。”
小溪看他裏面穿的是件卡其色的格子襯衫,裏面卻是件小熊T恤,舒服了不少。這種形象才符合他那張邋遢感十足的臉嘛。
“你現在就下班了?才十點多吧。”
簡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什麽時候把飯做好就什麽時候可以下班,沒有時間限制,就寧道長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空閑時間更多啊。”
“……”小溪郁悶地想,自己當初怎麽沒遇到這種工作機會呢。
簡易忽然想起件事兒,問小溪說:“你現在住樓上了是吧?那我要上網的時候可不可以去你的陽臺啊,這兒信號不怎麽好,在二樓陽臺用無線網卡網速最快。”
天下死宅是一家嘛,小溪二話不說就點頭同意了。
“歐叽歐薩瑪真是善良啊。”簡易又哈哈哈笑開了,雖然話裏毫無笑點。= =
正閑扯着,寧久微回來了,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但是看到小溪坐在餐桌邊笑眯眯的樣子,眼神就柔了不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頰都微微紅起來。
“大師兄回來啦,吃早飯沒有?”小溪笑着問他。
寧久微搖了一下頭:“沒有。”
簡易做管家還是很稱職的,立即到廚房去給他端早飯。
寧久微坐到桌邊,默默念了幾句清心咒,這才臉色恢複如常,問小溪道:“昨晚睡得好麽?”
“還行。”小溪讪笑着轉移話題:“大師兄一大早去哪兒了啊?”
“去修補封印,但是不太順利。”寧久微沒有多說,因為小溪對這些也不內行,不過從他的神情來看,顯然不只是一點點不順利。
要說九龍山有什麽好,就是空氣好。習慣了大城市的空氣污染,乍一到這山裏,還真有種隐居世外的感覺。幾天下來,小溪都快忘了自己以前上班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
說起來九龍山離她所在的城市也不算遠,東南方向幾十公裏外吧,可是偏偏就跟兩個世界似的,真叫人意外。
簡易為了上網方便,特地把寧久微房間那張供奉三清的條形桌子給搬到了陽臺。好在寧久微恪守本分從不上來打擾小溪,不然看到這幕非給他一記震魂木不可。
小溪每天都要上一下網,時安瀾之前申請過一個QQ,只加過她一個人。她好幾次看到他在線,以為他會戳過來問候幾句,誰知道他壓根紋絲不動。她沒好氣,幹脆退出QQ。可是又覺得不甘心,過一會兒又爬上線,那貨的頭像也灰了,然後沒一會兒又亮起來,再灰掉。
尼瑪被盜號了吧!
小溪幹脆點開小說去看讀者評論,不得不說她的人品還真是好,就算文再糟糕,讀者們永遠都那麽踴躍。大概是這幾天她沒更文,底下多了一幫催更的,還有些讀者是來提意見的。太感動了,她們出來都沒帶負分!T T
有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