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相當堅決:“不行不行,把小溪弄過來已經很冒險了,要是再把你弄過去,大師兄會怪罪我的!”
時安瀾語氣很急:“小溪有危險。”
“那怎麽可能!有大師兄在,她不會有事的。”
時安瀾一手拎着行李包,一手拿下手機:“如果你送我去,我就讓你賺的錢翻一番。”
“我……我可是很有原則的。”
“給你三秒鐘。”
“好的我就來!”
總算回味過來的小溪正轉着頭找來找去,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奇怪,照理說遇到這種千載難逢的氣象奇觀,簡易和寧久微都該跑過來圍觀了啊。
不過說來也怪,雖然下着雪,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小溪清清嗓子,準備高聲叫他們的名字,一偏頭卻看到了一個人。
是時安瀾。不對,不是時安瀾,是那次看到的影子,但不再是透明的了,就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正面對着小溪,身後是一大片樹林,沒有什麽表情,也不說話。
小溪本來想問他是誰,忽然掃到他身下的雪地,他那身繁複的古裝下擺裏,露出的卻是一截粗壯的蛇尾,上面還布滿了黑亮的鱗片。
☆、31招招,你醒醒啊!
自從上次見過一回面,小溪乍一看到這位哥們兒也沒那麽害怕,不過看到蛇尾就難免心慌了。
“大師兄!”她往後直退,這種時候找茅山道士來幫忙肯定是沒錯的。
可惜并沒有人理她,值得慶幸的是那位蛇兄也沒靠近,就這麽直直的看着她——說實話,其實也不确定就是在看她。
小溪當然待不住,四下轉着圈跑,始終沒看到簡易和寧久微,甚至連小洋樓都沒看到。這也太不對頭了。
“小溪!”
有人在叫她,小溪停下步子,又聽見一聲:“趙小溪!”
“小時?”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蛇兄,他一動不動,肯定不是他的聲音吧?
“是我!”
時安瀾的聲音忽近忽遠,也分不清從哪兒傳過來的。緊接着天空忽然“喀啦”一聲雷響,她擡頭看過去,天像是裂開了一道縫,喀喀的碎裂聲不斷。裂縫越來越大,伸下一截白骨。
诶?白骨?
我靠,看得這麽清楚,這哪兒是天啊,這分明就是個類似天空的天花板吧!
裂縫又大了幾十公分,有人從豁口裏跳了進來,緊接着是陽光和風。周圍沒有雪了,也沒了蛇兄,時安瀾捏着龍骨一臉緊張地看着她:“你沒事吧?”
小溪一下子清醒,發現自己居然還坐在椅子上,旁邊的簡易背靠長桌,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拿着吃的正準備往嘴裏送,維持着這種姿勢已經石化。
“我剛才是在做夢?”
簡易總算回過神來,點點頭:“你的确是突然就睡着了,不過這位帥哥忽然跳過來就揮着骨頭一陣亂舞,到底是要幹嘛?”他看時安瀾的眼神顯然像是在看特殊病院裏的病人。
時安瀾沒有解釋什麽,看他的眼神反倒有點兒高深莫測。
小溪也很詫異,簡易說意識裏先夢到誰就選擇誰,第一個出現的雖然不是時安瀾,但肯定是時安瀾的臉,後來他本尊又直接殺了進夢裏,這也太彪悍了。難道就是他?
她的心情實在不是只言片語能夠說清楚的,為了掩飾情緒,笑得近似抽搐:“對了,你怎麽來了?這裏有結界啊,你進的來?”
時安瀾看她照舊活蹦亂跳的,臉色好了不少:“滄海一木送我來的。”
“不是!滄海一木沒有出現過!”遠處傳來一聲大吼,漸漸飄遠,顯然滄海道長已經用風行術遁了。
寧久微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角落響了起來:“回頭再跟你算賬。”
時安瀾本來還沒生氣,聽到這話忍不住了,他轉頭朝陽臺外看出去,開口就說:“我就知道你這個蘿莉控沒什麽本事,果然!你這裏也安全不到哪兒去,我現在要把趙小溪帶走!”
寧久微忽然出現在樓下——好吧,其實他本來就在樓下。= =
“這裏沒有危險,就算有危險,也是我先感覺到。”
時安瀾把小溪從椅子上拖過來:“你自己跟他說!”
小溪忽然有種裏外不是人的感覺。這兩個人也都是為她好,不過弄到這種劍拔弩張的架勢就讓她為難了。留在這裏看着寧久微會尴尬,離開吧又怕成為惡靈之王的大補丹,想來想去實在猶豫,結果她嗚嗚啊啊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寧久微的口氣其實已經不太好,不過他為人冷淡,實在不容易察覺:“惡靈之王還對你窮追猛打,你覺得你能保護小溪?”
“切,這個理由已經不成立了,因為我已經把惡靈之王收編了,你還有什麽借口,一起拿出來說啊!”富家少爺怎麽可能有讓人的時候,時安瀾把龍骨塞進圓筒,繼續毒舌:“你不如直接說你就是資深蘿莉控,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蘿莉,我還覺得可信點兒。”
寧久微懷裏一突,已經是震怒的跡象,連震魂木都不安分了。簡易連忙探出頭去:“淡定啊道長,你已經違背清修戒律了!”
這話最有效,寧久微臉色一松,不再動怒。
時安瀾抱起胳膊:“你不放人我也無可奈何,不過就你這定力,我看我還是要留下來好了,至少可以确保趙小溪不受騷擾。”
“……”寧久微哪兒是他的對手,一遍遍默念清心咒,終于轉頭就走。
趙小溪也扭頭進了房間,臨走前瞪了時安瀾一眼:“幼稚!”
“……”
還是簡易比較善解人意,跟時安瀾握手的時候笑着說:“不好意思,我家老板也很幼稚,呵呵……哦對了,我叫簡易。”
時安瀾跟他握着的手猛一用力:“原來你就是簡易啊……”
簡易忍着疼納悶,他有這麽紅嗎?= =
寧久微的心情很郁悶,首先是因為時安瀾不請自來郁悶,其次是因為小溪明顯向着時安瀾郁悶,最後,他居然會因為這些事郁悶,實在是太郁悶!
修補封印的工作還得繼續,寧久微分得清輕重,也早就說過會讓小溪做決定,就是做好了拿得起放得下的準備。
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封印遍布整個九龍山,但真正集中的地方卻是一片大湖。比之前他帶小溪看的那個湖還要大上幾倍,而在普通人眼裏,這個湖是根本不存在的。
他道袍齊整,閉眼坐在湖邊,嘴唇微動,大概是在念口訣,旁邊豎着震魂木,招魂幡已經展開,橫懸在湖面上方。
湖底傳來微微的悶響聲,漸漸加大,像是有什麽在往上頂撞,鏡面一樣的湖面都泛出微微的漣漪。震魂木跟着這悶響的節奏輕輕顫動,招魂幡猛地拉平,一動不動,緩緩下壓,每下去一點,悶響聲就低一點。
眼看着就差那麽一點,寧久微盡量全神貫注,卻始終做不到最好,想起剛才跟時安瀾的争風吃醋,也不知道是慚愧還是不甘,再想想小溪看到湖心畫面後的反應,心裏愈發混亂。
震魂木忽然頹然倒下,招魂幡也嗖地飛回了他手裏,軟塌塌的跟一塊髒抹布沒什麽兩樣。
湖心又傳來悶響,寧久微心裏咯噔一聲,生平第一次感到驚慌……
晚上簡易做好了飯,卻遲遲不見寧久微回來,這樣也好,他擡頭看着剛剛坐下的時安瀾,“時先生,你晚上住哪兒?”這事兒最好趁寧久微不在趕緊解決。
時安瀾覺得這個問題很古怪:“沒空房間了嗎?”
“沒,作為男賓,你只能跟我住,或者跟寧道長住。不過我是管家,寧道長跟你是宿敵,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這話他居然哈哈大笑,絲毫沒有身為管家的自覺。
時安瀾看看小溪,笑了一下:“那我就跟她住吧。”
簡易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她男朋友啊。”
小溪正舉着筷子偷吃,聽到這話立即瞪他:“胡說什麽呢你!”
“我沒說錯啊,昨天是誰半夜三更忍不住跑回去的?”
“擦,為毛被你一說,感覺我自己那麽欲.火焚身呢!”
時安瀾拍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別解釋了,我們都理解的。”
簡易點點頭:“嗯,我能理解……哦不,我不能理解,我還是處呢。”
“……”小溪無語,大師兄招你做廚子的時候一定沒考核你的節操。= =
正說着,寧久微回來了。
“簡易,替我打電話給木木,我有重要的事找他商量。”
簡易剛走開,時安瀾就說:“是我叫他帶我來的,你有什麽沖着我來,別連累無辜。當然,他也不無辜。”
小溪斜睨他一眼:“我怎麽感覺你是在火上澆油呢。”
寧久微沒理睬他,看到小溪和他并排坐着就覺得難受,轉頭就進了房間。時安瀾忽然覺得不對勁,蘿莉控就算親自指導他跟小溪雙修的時候也沒這麽不淡定,這次是怎麽了?
滄海一木到深夜才匆匆趕來,因為害怕寧久微找自己麻煩,接到簡易的電話後遲遲沒有動身,直到收到寧久微追加來的緊催符——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他不可能用到這個。
滄海一木不敢耽誤,一路風行進了他房間的窗戶,摔得四仰八叉,“怎麽了大師兄?”他顧不上疼,爬起來就問。
寧久微坐着沒動,手裏拿着招魂幡:“封印修補失敗了,而且招魂幡也沒有靈力了。”
“……”滄海一木堅決不信,撲過來拿着招魂幡左看右看:“不可能的,這麽強大的法器,哪兒能說沒法力就沒法力了呢!或許它是使用過度累了,我跟它說說好話吧。”
時安瀾剛把準備到二樓上網的簡易踹出房門,朝趙小溪床上一躺,就聽見樓下滄海一木的聲音:“啊啊,招招,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啊!”
小溪聽了個大概,推了身邊的時安瀾一把:“都是你的錯,還不快去幫忙,要鬧出人命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不也是為了救你?”
小溪想起了上次在混元鼎裏的事,“對了,你怎麽每次都能來的這麽及時?”
時安瀾的表情有點兒無奈:“你以為我樂意啊?現在你一有危險我就能感覺得到,滄海一木說這是雙修加深了彼此的契合度什麽的。”
小溪愣了愣,“我之前在夢裏又看到了你穿古裝的造型,但是腳變成了蛇尾巴,難道這也是預警?”
“說的這麽不确定啊?”時安瀾一個翻身壓住她:“看來契合度不夠,還要繼續加強修煉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秦五津:喵嗚~~爆菊旗沒有法力了,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說明作者又要安排我們出場了!
惡靈之王:的确是好消息。(揮手一道陰風把秦五津變成了冰棍兒)
秦五津:這次又是為什麽啊女王?屬下明明沒說錯話啊喵!
惡靈之王:但你擋住本王的機位了。
秦五津:不可能!屬下現在如此嬌小的一具貓身,要擋也是……
(祝新詞已經化成比他更小的黃蜂在冰塊旁歡快地撲閃翅膀。)
秦五津:喵的你贏了……= =|||
☆、32充滿節操的第一更
九龍山從沒有過這麽多人聚在一起,小洋樓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簡易最開心,因為他終于不無聊了。為了表達歡欣之情,他把早飯做得相當豐盛,豐盛到滄海一木吃飯的時候一直望着滿桌的菜心疼地咂嘴。
小溪瞅瞅寧久微,有意給他洗腦,故意在滄海一木面前提起了那個坑爹的姻緣測試程序:“你們技法部做什麽不好,非要做一些亂七八糟的程序來誤導群衆。測試姻緣不是月老的工作嗎?茅山宗亂插手幹嘛?”
滄海一木一臉茫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對了,客服人員裏有個ID叫“滄海你丫鐵公雞”的呢,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那是真的。”寧久微垂着頭專心喝粥,冷不丁接了句話。
“……”只有你這麽認為吧。= =
時安瀾擡頭:“什麽是真的?”
“沒什麽。”小溪把碗一推,轉移話題:“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四處轉轉吧。”
“好啊。”時安瀾擦擦嘴,笑眯眯地沖寧久微揮手:“道長慢慢吃,恕我們失陪了。”
寧久微擡頭看他一眼,并沒有什麽表示。要不是因為他貪念紅塵、兒女情長,就不會在修補封印的時候出岔子,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地步了,現在自責都來不及,哪兒還有心思吃醋。
一大早出來閑逛,難免會産生一種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錯覺。小溪忽然懷念每天朝九晚五上班的日子了,還有那些在網上等她更新的讀者們,總覺得那些才是組成她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可她現在卻和時安瀾一前一後地走在這座充滿非自然因素的山裏,幾乎每天都要重新啓動一下自己的三觀。
時安瀾的心情跟她大同小異,走着走着忽然拖住她胳膊:“诶,想不想回去啊?”
小溪學着他把聲音壓低:“怎麽回去啊?”
“威脅滄海一木給我們打開結界啊,或者你給我開金手指,讓我可以穿過任何結界。”
“不開了!”小溪惱火,臉頰浮出紅暈:“又給你機會雙修。”
“我是被采的那個,明明就是我吃虧好嗎?”在別人的地盤上要提防耳目,時安瀾朝前面努努嘴,示意小溪邊走邊說:“我套到滄海一木的話了,蘿莉控把招魂幡給弄失靈了,昨晚師兄弟倆就哭這個呢!”
寧久微會哭?小溪一聽就知道這是滄海一木幹的事兒,他自己出醜就把寧久微也拉下了水。
“招魂幡失靈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啊?”
時安瀾一副看白癡的眼神:“失靈了肯定會引來大黃蜂、小白貓和小朋友三人組啊,我們不趕緊撤,難道等死啊?”
“卧槽,你好沒義氣!不過說的相當有道理,我深表贊同。”
斬妖除魔是茅山道士的義務,可不是他們的,他們倆還是乖乖回去做小市民比較好。
兩人已經不知不覺就走出很遠,眼前出現了一片湖水,小溪開始以為是那有坑爹程序的湖面,後來發現這湖大比之前見的那個大了至少三倍,才發現不是。
“不得不承認,這地方景色不錯,環境也好。”時安瀾深吸口氣,覺得心曠神怡:“逛一圈再回去。”
小溪剛要跟上去,忽然注意到旁邊的草叢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吓了一跳。等回味過來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這山裏肯定有什麽野兔啊山雞的,就當今的環境,這些動物幾乎只在她編的幼兒教材裏才能見到了。
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想看一下是什麽東西,草叢裏忽然浮出一大片棕褐色的皮毛,接着那東西唰地立起,居然是頭兩米多高的大馬熊。
這還不算驚悚,驚悚的是它手裏居然還抱着個白嫩嫩、光溜溜的小寶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溪還沒叫,大馬熊先叫開了,聲音跟山吼似的,震得她目瞪口呆,像是當頭被一陣狂風掃過,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幾乎已經要走到湖對面的時安瀾看到這幕,大吃一驚,風一樣跑了過來,可他還沒到跟前,大馬熊居然先扭頭就跑了。
小溪終于回過神來,放聲大叫:“有熊偷吃孩子啦!!!”
時安瀾按住她肩膀:“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熊。”
“啊?”小溪還發懵呢。
“哪有熊這麽怕人的,而且還會說人話。”
“……”卧槽,果然是該走啊!TAT
時安瀾說:“回去跟蘿莉控商量一下再說吧,他也許知道那是什麽。”
兩個人帶着震撼的餘韻往回走,身後的湖裏忽然傳來了悶響聲。
之前寧久微修補封印的時候小溪就聽過這聲音,額頭上頓時浮出一層冷汗:“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別說了!”時安瀾語氣不佳,他可不想再來一次烏鴉嘴。
悶響聲陡然劇烈,湖水嘩啦啦一陣巨響,兩個人齊齊扭頭,就見湖水上高高昂着兩只蛇頭,尖牙冷利,吐着猩紅的信子。
“……”時安瀾好想揍小溪一頓。
那兩只蛇頭其實是一條蛇身上的,蛇身露出了大半,蛇腹一片豔紅。它的出現對湖邊兩個人無疑是巨大的沖擊,簡直比之前親眼看到妖怪的沖擊還大。
按照既定規律,接下來這蛇把他們一口一個吞掉才對,可是那蛇似乎有點兒搞不清狀況,兩個腦袋轉來轉去看了一圈後又互相對視一眼,像是兩條不相幹的蛇。
其中一只蛇頭忽然歡呼起來:“耶耶耶,我們居然跑出來了耶!”
另一只蛇頭道:“大哥好棒!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闖關成功!”
“耶耶耶!秦将軍自己跑了不帶我們,這次我們自己出來了吧?耶耶耶!”
“大哥且慢耶,快看,那邊有人!”
小溪和時安瀾從開始的驚駭到這會兒已經變成滿頭黑線——這蛇其實是個精分吧?= =
“耶耶耶,一出來就有吃的,好棒!我是大哥,我要吃女的!”
“大哥再且慢,女的沒油水,男的才好吃,你吃男的吧!”
“呀呀個呸!你就是想搶老子的食,老子就要吃女的!耶耶耶!”
時安瀾把小溪攬到身後,想要拿出龍骨來抽死這精分蛇,結果發現龍骨沒帶……
“跑!”他拉起小溪就狂奔,迎頭撞上匆匆趕來的寧久微。
寧久微禦劍在空,嗖嗖祭出幾道金符,直撲湖面。懷裏震魂木嗡鳴出聲,飛撲過去,精分蛇大驚失色,扭動蛇身,急得大呼小叫:“嗷嗷嗷,老子的蛇尾巴還沒出來,媽的不是闖關成功了嗎?”
另一只蛇頭也跟着叫:“嗷嗷大哥好巧,我的蛇尾巴也沒出來啊!”
它嘶吼着掙紮,龐大的身軀在湖面上扭曲成了個“S”,接着又扭曲成了個“O”,最後居然又扭出個“S”。
丫這是在發求救信號啊!小溪急了:“大師兄你快點兒啊,這蛇懂外語啊!”
寧久微當然想快點,可是他要對付的并不僅僅是這精分蛇。招魂幡一失靈,封印被破壞得更厲害了,水下其他被壓的東西也不安分了。
“睡吧,睡吧,我親愛滴寶貝,媽媽滴歌聲永遠伴着你……”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了溫柔的搖籃曲,山谷裏忽然草木大盛,百花盛開,白鳥歡鳴,彩蝶飛舞。湖裏的躁動漸漸回歸平靜,仿佛真在那歌聲裏睡着了。
湖面上浮現出一道金碧輝煌的大門,原本還在拼死掙紮的精分蛇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耶耶耶”歡叫着地躍了進去,水花都沒一個。寧久微的金符已經緊跟而上,壓入水裏。
湖面恢複平靜,歌聲沒了,周圍的景象恢複如常。
小溪驚愕地扯扯時安瀾的袖子:“這跟我之前做夢的感覺一樣哎。”
時安瀾看向寧久微,冷笑道:“道長不是說這裏沒有危險的麽?我看有人比你還擅長鎮壓妖怪嘛。”
寧久微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解除了眼前的危機,至少松了口氣。
“我會調查清楚的。”
“這我相信,那在你調查的這段時間裏,我能帶趙小溪走了吧?”
寧久微皺着眉猶豫,出去有惡靈之王,這裏又危機四伏,這下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辦好了。
小溪倒是難得提出了個建設性的意見:“要是知道這個鎮妖的家夥是敵是友就好辦了。”
時安瀾悄悄扭頭朝小洋樓的方向看過去,二樓陽臺上,穿着燕尾服的宅男管家正在提着水壺澆花。
“大師兄!”滄海一木狂奔而來,臉色白寥寥一片:“不好了大師兄,這次真要玩兒完了!”
“怎麽了?”
“師尊下山了,他老人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滄海一木忽然心一橫,作勢就要往湖裏跳:“不如我先自我解決吧!”
周圍的三個人一動不動。
“禽獸!你們都不拉我一下的嘛!”滄海一木就地一癱,傷心大哭。
☆、33充滿節操的第二更
時安瀾和小溪想要趁亂離開的計劃,因為茅山宗師尊大駕光臨而暫時擱置。不過他們倆可沒茅山弟子的熱情,在客廳裏和簡易湊一塊玩兒三人撲克,對旁邊滄海一木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完全視而不見。
寧久微坐在門口半晌不動,快到中午的時候,站起來走出了門,已經有人進了結界。
作為茅山宗最高領導,師尊當然不可能一個人來,真要那樣的話,滄海一木也不可能知道了。
技法部的正副部長言修、言容将陪同他老人家對九龍山進行視察。言修是個三十出頭的胖子,笑眯眯很好說話的樣子。言容卻面無表情,戴一副黑框眼鏡,要不是穿着道袍,會以為他是個普通大學生。
師尊大名蕭關道,穿一身白底黑邊的道袍,背後印着個清晰的太極八卦圖,面目剛正并沒什麽皺紋,但發須都白了,手拿個拂塵甩來甩去,一看到寧久微就嚴肅起來。
“我聽說招魂幡……”
“師尊啊……”滄海一木一把抱住他的腿,淚流成河:“這是個意外,真不是我和大師兄的錯啊,我們都盡力了啊!”
寧久微擋開他,把蕭關道請到旁邊就座:“招魂幡的确是沒靈力了,這是我的錯,我不會推究責任的。”
蕭關道看到了對面三個打牌的,“那幾個人幹嘛的?”
“一個是管家,另外兩個都跟招魂幡有關。”
“還好你沒騙我。”蕭關道瞪一眼滄海一木:“你們還真以為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當我聾了還是瞎了?”
小溪用牌遮着嘴偷笑一聲,朝滄海一木招招手,好心掏了張面紙給他擦眼淚鼻涕,小聲說:“你們師尊明明就是個看種馬文的老不正經,還裝的跟世外高人似的,你那麽怕他幹嘛?”
滄海一木連一聲“噓”都沒來得及說,老不正經的蕭關道已經飄到了小溪跟前:“小姑娘,勸你不要太嚣張,你給了我們姻緣測試系統坑爹評價,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小溪把牌一掼:“說到這個我就來氣,那系統明擺着就坑爹,你們經過月老授權了嗎?明明就是個水貨還好意思要別人好評!”
蕭關道一甩拂塵:“所以俗話說得好,You Are Too Young啊!月老當然授權了,他還控股了呢,每年分紅一大堆,早帶着全家老小出國度假去了。”
“……你在黑我們的神話人物吧?”
“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證明給你看?”
小溪左右看看,朝他招招手,說悄悄話:“我給你個種馬文推薦表,你跟我老實說,那系統配出來的真的有效?”
蕭關道目光如炬:“至少一百本我就說!”
“成交!”
“嗯,是這樣的,我們不排除有差錯,但是差錯率僅為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九。”
“……”
蕭關道看看寧久微,轉頭繼續道:“別這麽職業歧視嘛,道士也是人啊,咱家久微不錯的。”
“我靠,這不是道士不好的問題,我壓根沒想過要跟一個道士過一輩子啊,你能想象你寫男男基情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在念緊箍咒嗎?”
“……道門沒有緊箍咒。”
“管它的,反正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不過俗話說得好,人生在世不稱意,不如趕緊開後宮嘛!不管你以後跟誰,可以把咱家久微帶着嘛。”
“請問你真的是他的師尊嗎?”你丫是人販子吧!
蕭關道搖搖頭,一副“你個俗人還看不透人生”的鄙視神情,不跟她唠嗑了,轉頭朝門下幾個弟子招招手:“開會開會!”
一群人鑽進了寧久微的房間,時安瀾這才問小溪:“你跟他說什麽了?”
“一百本種馬小說。”
“……”= =
簡易以為稀客光臨要多做點兒飯菜,結果叮叮當當忙了半天,吃飯的時候卻不見蕭關道一行人。
寧久微說:“附近有個鎮上有廟會,師尊想去看看。”
小溪看看他,心想你真好騙,顯然他的主要目就是去趕廟會,順便過來吓你們一下的好麽?她甚至懷疑這老家夥壓根什麽都不知道,就是跑來詐和的,反倒是滄海一木和寧久微兩個白癡把什麽都說了。
忽然覺得貴派前途堪憂啊……
時安瀾從二樓下來,肩上背着拉風的金色圓筒——托那精分蛇的福,他決定以後時刻都帶着這破骨頭招搖過市。
剛剛在小溪身邊坐下,他忽然一驚,接着就重重嘆了口氣:“就說三人組會來,果然……”
“什麽?”小溪還沒弄明白,寧久微已經快步出了門,然後轉頭叫滄海一木:“快出來,惡靈之王來了。”
簡易端着菜出來,發現桌邊就坐着小溪和時安瀾,哈哈笑起來:“道士們最近表演挺多嘛,算了,我們吃吧。”
“你慢慢吃,我們有點事兒。”時安瀾拉起小溪就往外面拖。
“幹嘛啊你?”
時安瀾一直把她拖到門外才開口:“趁亂跑路啊。”
“啊!有道理!那叫上簡易一起吧,他一個人待在這兒估計也危險。”
時安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他會有危險?他要有危險,我們全都有危險了。”
“什麽意思?”
“快走吧!”時安瀾拉着她朝湖的反方向走,惡靈之王他們肯定是朝那邊去,反向肯定碰不上他們。
“女王快看那是誰!”這聲音真是熟悉的讓人抓狂。
秦五津邁着一字步款款而來:“嘿嘿,不是受我們保護的那小子嘛喵~~”
惡靈之王一陣風把他掀翻在地,冷冷地說:“尊重點兒。”
“……啥?”
祝新詞跟在後面一腳踩上他的貓尾巴:“哦,原來是時先生啊。”
“嗷嗷嗷,老子要殺了你!”秦将軍反身就在他小腿上一爪。
“兩個廢物,就知道內讧!”惡靈之王冷哼一聲,直直移到時安瀾面前:“我說過不動你,所以你可以走了。”
時安瀾扯出一抹幹笑,抓起小溪的手就走。
“等等!她得留下。”惡靈之王揚手,袖中飄出幾道怨靈朝小溪飛過去就要纏她。
時安瀾抽出龍骨一揮,拉着小溪就跑。
“我靠,這特麽就是惡靈之王?丫一個小孩子玩兒早戀啊!”小溪上氣不接下氣,居然還顧得上生氣。
“你少說兩句,給我一口氣跑到底,什麽時候停什麽時候再喘氣!”時安瀾用力把她往前一拽一甩,折回頭去擋惡靈之王。
小溪轉頭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沒停。她可是寫書的,小說裏那種哭着說“不,偶絕對不要丢下你”的腦殘女最後都會拖累男主,她這時候可不能犯傻,保住自己小命就是幫時安瀾了。
秦将軍一根筋,眼見惡靈之王被擋住,就揮着貓爪要來幫忙,感受到龍骨的氣息又害怕地往回縮,結果就邁着一字步前進前進後退後退,整個一單人舞,屁的忙也沒幫上。
還是祝新詞有心計,這時候早化作黃蜂避開時安瀾的眼睛朝小溪飛過去了。
小溪停了下來,她遇到了武俠小說狗血場景TOP1——懸崖。
尼瑪九龍山地處平原,山體綿延平緩,哪兒來的懸崖啊!小溪暴躁,蒙老子不懂地理知識呢這是!
“趙小溪,別想不開嘛。”祝新詞化作人身,抱着胳膊微笑:“這世界還值得你留戀,可別做傻事啊。”
小溪又想起那個理論——來自對門的鄰居千萬不能結交。
“呵呵呵……”她用手指扯起嘴角假笑:“好歹我們也做過鄰居,不要這麽不近人情嘛,你看你這麽善良的一個有為青年,沒必要跟着兩個妖怪混日子嘛。”
祝新詞眨眨眼睛:“我太感動了,還是你了解我,其實我的心向往的是現代科學社會啊。不過……”他倏然冷臉:“當我傻嗎?不把你捉回去做成大補丹,我就得炮灰領盒飯了!少給我來說教的這套,你當自己磚家呢!”
“……”小溪後退一步,腳下有小石子滑下懸崖,連個聲音都沒有。居然是實打實的懸崖,不帶摻假的!這自然環境也太無視地理規律了!她深吸口氣:“好吧,看來我只有使出殺手锏了!”
祝新詞見識過秦五津被她和時安瀾整得灰頭土臉無可奈何,還真以為她有本事,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小溪雙手攏成喇叭狀,放聲大喊:“救——命——啊——”
“擦擦擦擦擦!”祝新詞摸出自己的錐子就要把她紮成紫薇,身後忽然凜氣狂掃,他一扭頭,時安瀾已經氣勢騰騰地殺過來了。
這時候當然要先捉了人質保命啊!祝新詞朝小溪那邊撲過去,結果不小心直接把她撞了下去。時安瀾剛好到達,伸手去拽,祝新詞化為黃蜂飛走,他一手扯空,也跟着摔了下去。
“祝新詞!”惡靈之王氣得牙癢:“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
“就是啊喵!”秦将軍義憤填膺的附議。
☆、34K歌之王
小溪醒過的時候以為自己在洗澡堂子裏,耳邊是嘩啦啦的水聲,還有個大老爺們兒在唱歌。
她坐起來一看,自己在一個很大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