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洞裏,看起來像植物園,周圍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樹木花草。正中有個大水池,有天然泉水引進來,難怪會有水聲。一個棕褐色的大馬熊背對着她蹲在樹木邊上在采什麽東西,耳朵裏塞着耳機,嘴裏哼着歌。

小溪認出來了,這大馬熊不就是在湖邊見過的那只麽?我靠,怎麽到懸崖下面了!

她悄悄動了動,雖然很不正常,但居然渾身上下一點兒都不疼,看來偷偷逃跑不成問題。

洞口距離她所在的位置有兩米左右,她當然不敢站起來,只敢蹲着往後退,一邊小心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一邊緊緊盯着在那邊唱歌的大馬熊。

大馬熊的歌聲實在無法恭維,但他唱的相當投入,小溪開始覺得他還挺有才,每一首都是原創,後來聽到了熟悉的歌詞才明白,他是每一首都沒唱在調上。= =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大馬熊唱得陶醉,霍然站起來,一只胳膊上挽着小籃子,另一只手伸出去做肢體表演,把小溪吓了個半死,一動也不敢動。

背後忽然有人說話:“你在幹嘛呢?”

小溪扭頭,發現是完好無損的時安瀾,趕緊爬起來躲到他身後:“快搞定那只大馬熊,不然我們別想出去了。”

“搞定它?”時安瀾翻了個白眼:“別輕舉妄動,那不是熊,那是山神。”

“什麽?!!!”

大馬熊聽到響動,拿下耳機看了過來,“咦,她醒啦?”

“嗯,謝謝山神的救助,不然我們倆肯定已經沒命了。”時安瀾的語氣不像玩笑,的确是很認真地在表達感激。

“唉唉,別說那些客氣的話了,其實這事兒多少也有我的責任。”大馬熊朝兩人招招手:“醒了就好了,我也摘好菜了,回去吧。”他哼着歌走在前面,提個小籃子跟家庭主婦似的。

小溪看看四周:“這不會是他們家菜園子吧?”

“真聰明。”時安瀾拉她一把:“走吧。”

“我靠你還真去啊!”小溪拖住他胳膊:“你怎麽确定他就是山神啊,他明明長得像妖怪嘛!”

時安瀾把她帶到洞口:“自己看。”

小溪望出去,白雲都在腳下,這洞就跟浮在天上似的。

時安瀾忽然一腳跨了出去,小溪吓得驚叫,他卻并沒有掉下去,反而穩穩地站在雲上,甚至還跳了兩下:“沒事,其實都是山神施的法術,你看上面。”

小溪擡頭,入眼就是高的見不到頂的險峭山壁:“那也是障眼法,其實我們掉下來的地方不超過三米。”

“……這些妖怪也能做到吧?”

“妖怪會看到我們就跑嗎?妖怪會救你嗎?再說了,他可是頭熊,要是妖怪,會跑來摘蔬菜吃嗎?”

“上次在湖邊他不是抱了個孩子嗎?八成就被他吃了!”

“沒有,那孩子我見到了,完好無損。”

“……”小溪這才有點相信,懊惱地擺擺手:“算了,反正你在這兒,我跟着你就行了。”

這話讓時安瀾很受用,“走吧,你睡好幾天了,山神說把你移到這洞裏來會醒,還好是真的,不然我只有……”

他的話忽然剎車,小溪不禁疑惑:“只有什麽?”

“咳咳,沒什麽。”

穿過那個山洞往裏走,別有洞天。有的洞沒有頂,剛好把陽光和空氣引進來。最裏面那個洞比小溪醒來的地方還要大,跟四合院似的,三面是開鑿出來的房間,正中的大院子裏也全是花草樹木。看來大馬熊真的很喜歡植物。

大馬熊在最邊上那間屋子裏做菜,小溪從窗戶外面望進去,他依然戴着耳機,時不時扭動一下粗壯的腰身,唱得情意綿綿。

“哦對了,你可別随便說山神唱歌不好聽,他對你好脾氣是恩賜,你對他好脾氣是必須。”時安瀾小聲提醒小溪:“他的夢想就是成為K歌之王,你千萬別打擊他。”

“……”所以說咱祖國大力推揚科學文化有錯嗎?看看這個崩壞的神仙世界!

大馬熊手腳麻利,小溪他們剛到沒多久,他就做好了一桌的菜,比小溪在寧久微那兒吃的還素。

好吧,您的确是山神,妥妥的無誤!

院子裏有餐桌,不是石頭做的,而是高檔紅木可伸縮餐桌。小溪探頭朝廚房看了一眼,果然也是一應俱全的現代廚具設備。

大馬熊顯然很少見女性,對着小溪時有點兒羞澀,要不是披了身熊皮,絕對是個憨直的漢子。

“你們先吃,不要客氣,我去把寶寶抱出來。”

小溪用胳膊肘頂頂時安瀾:“這山神不會不靠譜吧?”

時安瀾夾了筷子菜給她:“多吃,少說。”

“……”

大馬熊抱着孩子出來了,似乎比小溪看到的時候長大了一點,不過頂多也就一周歲左右的樣子,白胖胖的,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就這麽光着身子。大馬熊把他往椅子上一放,他居然坐得穩穩的,不亂動也不吵鬧,就是視線老在時安瀾和小溪身上掃來掃去。

小溪實在是看不下去,終究還是多了句話:“那個……山神,您是不是給他穿件衣服?小孩子容易着涼啊。”

“啊,是嗎?”大馬熊撓撓頭:“他又不是普通孩子。”

“呵呵,跟山神住在一起的當然不是普通孩子,不過吃穿什麽的還是得照顧好嘛。對了,他吃什麽啊?”

“他不吃東西啊。”大馬熊看看孩子,又看看小溪,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他真的不吃東西,也不會着涼。”

時安瀾悄悄踢了一下小溪:“女人都心疼小孩子,山神別介意。”

“哈哈,也是,不知道你們倆的孩子多大了啊?”

小溪一口飯噎在喉嚨裏,差點嗆死:“我看起來像是個做媽的人嗎?”

“咦,還沒孩子嗎?”大馬熊居然一臉可惜:“你們倆彼此聯系這麽緊密,我還以為已經結婚很久了呢。”

小溪手裏的筷子掉了:“我們倆哪兒聯系緊密了?”

“我看你們倆兩命同氣,靈肉互融,擺明了是雙修已久,雙修一般都是夫妻一起的啊,你們不是夫妻雙修什麽?”

“啊?沒人規定一定要是夫妻才雙修啊!”

“這……這話也太有傷風化了!”大馬熊抱起旁邊的孩子:“當着小孩子的面怎麽能說這些!”

“可是……不是您開的頭麽?”

時安瀾又踢小溪一腳,這貨太沒眼力,大馬熊脾氣再好也是個神,是神就不能頂撞,否則說翻臉就翻臉,悔都來不及。

大馬熊把孩子送回了屋裏,回來說:“我覺得你們倆還是應該早點結婚,你們這些年輕人太不注意影響了。”他吃了一口菜,自顧自道:“我給你們辦,你們什麽都不用操心。”

“……”小溪拽起時安瀾:“我們倆商量一下哈。”

兩人随便進了一間房,小溪先無聲地捶了捶牆:“太專.制了太保守了!小時,你的立場一定要堅定啊,我事先聲明,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結婚的!”

時安瀾臉一冷:“要不是你把我弄過來,可能有雙修麽?可能有現在這事麽?弄到現在這步都是你的責任,我還不樂意呢,別說的跟我要倒貼你似的!”

小溪愣了好一會兒:“你這麽激動幹嘛?我有那麽差麽,你怎麽就不樂意了?”

“比我說的差多了,”時安瀾冷哼:“遠遠達不到我的擇偶标準。”

小溪始終難改愛炸毛的毛病,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給我少傲嬌,這裏不是二次元,你沒有選擇權,什麽都得聽我的!我說不結婚才有效,你說頂個毛用!”

時安瀾昂着下巴:“怎麽,你還有本事逼我結啊?”

“我就逼你怎麽着!”

外面的大馬熊又在放聲高歌:“今天你要嫁給我,喔喔……”

“……”

忽然有人扯了扯小溪的褲腳,她低頭一看,是那個小孩子。再看看四周,果然有一張小床,居然一不小心進了這孩子的房間。完了,要被大馬熊知道,又要怪他們在小孩子面前說不恰當話題了。

她松開時安瀾,把孩子抱了起來,他依然不吵不鬧,乖得過分,只有黑亮的眼珠偶爾動一下。

“哎,我怎麽覺得這孩子長得像你啊。”小溪看看時安瀾,又看看孩子:“越看越像哎。”

時安瀾瞪她:“胡說什麽呢!老子可是清清白白跟了你,難道是你給我生的啊!”

“……”

房門忽然拉開,K歌之王哼着歌站在門口,看到小溪抱着孩子站在時安瀾身邊,一臉欣慰:“很好,看這樣子,你們已經意識到組合家庭的好處了,是不是也希望早點有這樣一個乖巧的寶寶啊?那就結婚吧!”他側過身子,毛茸茸的爪子朝後一揚:“當當當當,我都準備好啦!”

“……”這速度……= =

☆、35喜歡上你怎麽辦?

大馬熊開始準備的是鳳冠霞帔,小溪盯着那衣服看了半天表示不會穿,他只好與時俱進,又把那個變成了現代的婚紗和西裝。

時安瀾不肯換衣服,堅決表示不結婚。小溪火了,抱着婚紗去房間的時候恐吓了一句:“小心我回去亂寫文!”

時安瀾這才不甘不願地拿起衣服去換了。不過經過大馬熊身邊時,忽然被他問了句:“你笑什麽呢?”

“我沒笑啊。”時安瀾無辜地聳聳肩。

兩個人換好衣服出來,彼此的眼神都有點不對。據說再難看的人穿上婚紗也會讓人有一瞬間的失神,更何況小溪本身長得又不差。

小溪看時安瀾的眼神也很驚豔,自從來到三次元,他就沒穿過一件體面衣服,今天親眼看到他穿着得體的西裝,才明白他有多适合做少爺。

“不錯不錯。”大馬熊搓着熊掌笑眯眯的,回頭看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孩子,又看看一對新人:“今天就我們一老一小給你們證婚了。哦對了,你們叫什麽名字來着?”

“……趙小溪。”

“時安瀾。”

小溪朝時安瀾瞪了一眼,後者無奈地伸出手臂,讓她挽着自己。

“哦,好的。”大馬熊一拍手:“我以九龍山山神的名義,宣布你們成為夫妻了,好了,結束!”

“……”這也叫證婚?

“好啦,你們可以入洞房了,再見!”大馬熊抱起孩子就走,嘿嘿傻笑:“放心,我不會偷聽的。”他走進一間房間,一關上門就開始吼:“聽我說,手牽手,跟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嫁給我好嗎……”

小溪看看天,洞毛線的房哦,現在是白天!

剛冒出這個念頭,大馬熊又從房間轉了出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關燈了。”他啪啪拍了兩下手掌,眼前忽然一黑,只有他準備的那間新房裏有昏暗的燈光。

搞半天這裏的天光是燈光啊,尼瑪還聲控啊!

時安瀾動動胳膊,掙脫開她,一言不發地進了房間。小溪見他這模樣就來氣,自己有那麽差麽?怎麽就被他這麽嫌棄!

她帶着火氣進了房間,衛生間裏已經傳出時安瀾洗澡的嘩嘩聲。她琢磨着這貨是要跟自己冷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據床位再說。

時安瀾出來後就見她躺着一動不動,婚紗鋪了一整張床。

“你就打算這麽睡覺?”

“無所謂睡不睡啊,反正我剛醒沒多久。”

“我是說,你不去洗個澡?你知道你睡多久了麽?身上都要臭了吧?”

靠,果然還是嫌棄她!

小溪爬起來,把裙擺一提,怒火滔天地進了衛生間。

時安瀾朝床上舒舒服服地一躺,情商低真是好掌控,以前錯過了多少好機會啊!悔不當初……

小溪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大馬熊準備的浴衣肯定都是按照自己的身材來的,她穿着都可以去唱戲了。

“你占的面積太大了!”

她用力把時安瀾往床裏面推,後者一偏頭就看到她松松垮垮的浴衣下一片好春光。他移開視線,終于往裏面挪了挪。

小溪迅速爬上床占據位置:“你冷戰也沒用,反正婚都結了,有本事就早點出去,不然就那一老一小兩個證婚人壓着,你也只有認命!”

“……”時安瀾心想這話應該是說你的吧。= =

小溪側過身對着他:“哎,你說上面情況怎麽樣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時安瀾瞄她一眼:“你擔心蘿莉控?”

“好歹是朋友啊!還有滄海一木,還有簡易,大家都相處這麽久了,能沒感情嘛!”

“也是,你只對現實生活裏的人有感情。”

小溪覺得他這話語氣有點兒不對,就知道他是誤會了:“別這麽說啊,我對你也很好啊。不過寫文的時候始終覺得那只是個虛構,想怎麽編就怎麽編,沒想太多嘛。”

“那現在呢?”時安瀾牢牢看着她:“我現在是個活生生的人了,也沒見你對我多好啊。趙小溪,你天生就是個白眼狼,覺得我是你筆下的人物,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對你好也是應該的。”

小溪嗫嚅:“被你這麽一說,還真覺得我自己挺過分的,可這不就是作者的特權麽?總不可能是我聽你的啊。”

時安瀾沉默着不說話,小溪以為他在生氣,心裏很糾結,想來想去,幹脆心一橫,一翻身趴在他身上:“雙修一下是不是可以消氣了?”

“……”時安瀾又朝她門戶大敞的胸口掃了一眼:“今天是洞房花燭夜。”

“對啊,正适合雙修嘛。”

修你妹!時安瀾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怒火,伸手抱住她反壓回去:“我看你精神挺好,不需要雙修了,我們洞房!”

“啊?”

小溪一個字還沒說完,嘴就被他堵得嚴嚴實實。寬大的浴衣輕而易舉地被撥開,連腰上的帶子都沒扯開,時安瀾滾燙的胸膛已經緊貼上來。小溪有些暈乎了,身體裏湧動着從沒感受過的情緒,那兩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探索,已經不是平常的有條不紊了。

“你……你慢點兒!”小溪按住他冒進的手。

“這又不是雙修,你還指望我給你按摩嗎?”時安瀾在她胸口重重啜了一口,小溪吃疼,手松開了,他趁機攻入腹地。

“唔,你你你……”小溪磨蹭着雙腿做抵抗,時安瀾用膝蓋隔着不讓她亂動,沒好氣地罵:“你怎麽這麽事兒媽!”

“不是啊!那個……”小溪咬了咬唇,臉紅得像煮熟的鴨子:“我覺得感覺不對……”

“哪兒不對?”

“……你真要我說?”

時安瀾掐了她的大腿一把:“你最好什麽都別說!”

我靠,這次的火氣好大啊!小溪還真不敢說了。算了,讓他一次,不然又說她老拿作者身份欺壓他!小溪嘆氣,其實就是個安撫不懂事孩子的态度。

不過時安瀾也不關心這些,他正專心埋頭于洞房工作。他畢竟正當血氣方剛,雙修讓他修出了男女之事的經驗,卻又總讓他無法盡興,這次怎麽着也要撈個夠本!

小溪開始抱着“好吧讓你睡”的心情,到現在已經變成“啊咧似乎哪兒不對”,等最後時安瀾真正和她結合,終于幡然醒悟,但為時已晚,就算想說什麽也不能開口了,因為出來的肯定不是能聽的話。

“嘴唇要咬破了。”時安瀾低頭輕輕舔她的唇,小溪終于放松了點,不小心嘗到他的舌尖,微微一顫,渾身感覺越發敏感,手不自覺地攀住他的脖子。

時安瀾托起她的腿盤上自己的腰,小溪覺得自己已經成了砧板上的肉,時安瀾就是刀,落刀太快又用力,她已經被剁成了一灘肉渣,只能在砧板上驚慌失措地起伏跳躍……

進洞房的時候就被坑爹山神弄得不知道早晚,完事兒了更不知道早晚。小溪只記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醒來後渾身酸痛不想動。時安瀾坐在床邊穿衣服,倒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小溪于是懷疑他把自己給采了。

“你個混蛋,違反雙修規則了,小心咱倆一起死!”小溪哀怨地瞪着他的背。

時安瀾扭頭沖她微笑:“那我們再按正常程序雙修一次?”

“滾!”小溪掀起被子蓋住頭。

時安瀾看到她露出的肩頭和後頸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也意識到之前的确是過火了。雖然一直欲求不滿,也不能逮着機會就拿她做洩.欲工具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疼不疼?”語氣溫柔地能化出水來。

小溪探出腦袋,哭得醜不忍睹:“疼死了……”

時安瀾嘆氣,把她連人帶被子一把抱到腿上:“那我給你吹吹?”他還真低頭在她肩膀上吹了兩下。

小溪錯愕地看着他的側臉,忽然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擺正對着自己:“小時?”

“嗯?”

“你這樣……我要是喜歡上你怎麽辦?”

時安瀾怔了怔,長睫輕顫,眼神裏漸漸盈滿笑意:“我覺得這事兒比較嚴重,你得考慮清楚,一旦做了決定,就千萬不能退縮或是後悔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小溪認真地點點頭,松開手說:“你都說了我達不到你的擇偶标準,其實我也覺得女人不能找個條件太高夠不上的,既然你這麽嫌棄我,我不能犯傻。嗯,還是算了。”

“……”時安瀾好想一掌拍死她!“咳,其實我覺得一個人如果夠堅持的話,也是可以加不少分的。”

小溪仔細想了一下,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卧槽,大師兄那麽堅持,難道要給他加分嘛!

對此毫不知情的時安瀾此時好想掀桌……= =

☆、36乖兒子,叫媽

大馬熊多年不問人間事,根本不了解現代結婚是個什麽程序。好在他已經學會了上網,在網上一查,發現結婚不僅要有婚紗照和婚宴,他自己那證婚程序也完全不合格。于是他跑去慫恿小溪和時安瀾再重新結一次婚。

那倆人頓悟了,他根本不是為了扭轉社會風氣才讓他們結婚的,他就是另一個簡易,完全是無聊地沒事找事!

大馬熊沒能得逞,無聊地去燒飯,燒完飯就唱歌,唱完歌又折騰“新婚夫婦”,再無聊的話只能抱着孩子東拉西扯了。小溪忽然覺得做神仙也沒什麽好的,漫長的時光會把人折騰得無比二缺。

“我覺得我們該走了。”吃飯的時候,小溪對時安瀾悄悄說:“你看這裏,又跟天亮時候一樣,山神想白天就白天,想晚上就晚上,我們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幾天了,這日子過得太渾渾噩噩了。”

時安瀾還沒來得及回話,大馬熊插嘴說:“對了,我還沒給你們結婚禮物呢!”他蹬蹬蹬跑回房,很快又出來,熊掌裏拿着張CD。

“這是我自己錄制的精選集,送給你們留個紀念,裏面都是我最愛的歌哦!”

小溪雙手顫抖着接過來,看到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海報,當中還用狗爬字體寫了個“九龍山山神傾情奉獻”,有自插雙目的沖動。

“我、我們一定會珍藏好這張‘原創’大碟的。”

“嘿嘿……”大馬熊羞澀地撓撓頭,“你們可別小看這張碟,裏面傾注了我對你們婚姻最鄭重的祝福,以後你們吵架了、外遇了,想要一拍兩散了……這張碟裏的歌聲會自動飄散在你們耳邊的,以提醒你們如此美好的今天。”

“……”

時安瀾連忙從小溪手裏搶過來塞回他的熊掌:“山神您太客氣了,我們倆吃您的喝您的,這麽貴重的東西,真的不能要啊!”

“這麽客氣幹什麽?我難得遇上投緣的朋友,收着收着!”

您是難得遇上合心意的玩具吧!= =

大馬熊又憨笑着說:“你們的孩子以後給我做幹兒子怎麽樣?”

“……”小溪和時安瀾都是一副“你殺了我得了”的表情。

“其實我特別喜歡小孩子的,你看我把他照顧的多好啊。”大馬熊指指坐在旁邊小石像一般的寶寶。

“……”小溪扭頭瞪時安瀾,就叫你走啊,你看你看,剛結婚就提到生娃了啊!

時安瀾只好說出實話:“其實我們暫時還不可能有孩子,嗯……這麽說吧,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大馬熊大嘴一張,目瞪口呆。

時安瀾不禁好笑:“沒必要這麽吃驚吧,好歹你也是個神仙,什麽稀奇事兒沒經歷過啊?”

“不是因為這個……”大馬熊瞅瞅小溪,又瞅瞅他:“你真不是這個世界的?”

“是啊。”

“完了完了……”大馬熊無頭蒼蠅一樣轉起圈圈來,嘴裏自言自語,忽然停步,一臉嚴肅地說:“我送你們出去,至于你們結的婚也不算數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時安瀾莫名其妙:“怎麽了?”

“哎呀這要我怎麽說!”大馬熊懊惱地扯自己的熊耳朵:“我最近怎麽老是做錯事呢,把寶寶抱回來就算了,又亂點鴛鴦譜,完了,我要被削去仙骨了……”

小溪看着他從笑逐顏開變成驚惶不安,也跟着緊張起來:“到底怎麽了?你把話說清楚。”

“這個……在路上慢慢說吧。”這意思就是一定要送他們走了。

時安瀾簡單收拾了一下,牽着小溪出去,大馬熊抱着寶寶在前面引路,沒了之前的興致,一路唉聲嘆氣,不過總算是把事情經過給說清楚了。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則,小溪有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生軌跡,包括她的姻緣。時安瀾是亂入的,打亂了她的人生軌跡,影響的卻不只是小溪一個人,其他和小溪一切有關的人都會因為他的加入而改變軌跡,尤其是和小溪有姻緣的人。

“這次我真是造孽了。”大馬熊捶胸頓足。

時安瀾牽着小溪的手緊了緊,手心都是汗。小溪卻并不覺得意外,那個坑爹的茅山程序她堅決不信,要信那個,還不如信他們師尊有節操呢!

也不知道大馬熊怎麽帶的路,不知不覺就到了上面,小溪一眼就看到了那天遇到三人組的地方了。

大馬熊忽然把孩子遞到她懷裏:“幫個忙,我不太喜歡見生人,你們把寶寶帶去湖邊吧,有他在,不會再有妖魔興風作浪了。”

“這麽神?”小溪舉着孩子左看右看:“我擔心他被妖怪吃了啊。”

“不會的,他是封印,怎麽可能被吃嘛。唉,要不是我那天多事把他抱回來,也不會惹來這麽多事兒了。”

“什麽?”小溪和時安瀾面面相觑。

本來以為到了上面會看到叮叮當當乒乒乓乓的打鬥場景,結果發現什麽都沒有,山裏很平靜,也沒有妖怪出沒的跡象。

時安瀾留意過時間,他們在山神那裏待了也有四五天了,看來三人組已經走了。

小溪覺得累了,把孩子交給他:“不知道大師兄他們有沒有事,我們去住的地方看看吧。”

還沒走到目的地,就看到簡易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瓜果從山道上走過來,一路還哼着歌,挺輕松的樣子。

“诶?你們回來啦?”看到小溪和時安瀾,他很意外:“我們都以為你們回城去了啊,怎麽又回來了?”

“呃……”小溪正在考慮要不要對着他這個唯物主義者說實話,時安瀾已經轉移了話題:“寧久微和滄海一木呢?”

“他們啊?哈哈哈,可憐吶,被他們的師尊提回茅山去了,老爺子挺氣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滄海道長臨走的時候倒是交代我打電話給小溪,聽他的意思,好像老爺子生氣跟你有關。”

“……”老不正經是因為沒拿到那張種馬文推薦表才生氣的吧。﹁_﹁

“這孩子是哪兒來的啊?”簡易又哈哈笑起來:“不可能是你們生的吧?光速也沒你們快啊!”

“知道你還問!”小溪瞪他一眼,“反正現在沒事就好了,那我們收拾一下東西就回去了。”她決定告別這段颠覆三觀的生活。

簡易跟上她的步子:“不是剛來嘛,怎麽又要走了?我一個人多無聊啊,留下來做幾天客嘛……”

“那邊坡下面有只大馬熊也很無聊,你可以找他作伴。”

“大馬熊?”簡易傷心地拎着東西越過她先走了。

不做客就不做客,犯得着編個胡話來打發他麽?

之前寧久微和滄海一木都以為他們是偷跑回去了,這下沒人帶他們穿過結界,小溪只好再給時安瀾開外挂了。

《暗扣》下面的讀者紛紛冒頭——

“卧槽,我還以為這文坑了,大大居然又出山了!這次又是神展開啊,話說你到底是要把男主寫成小受還是怪獸啊?”

“賭一根黃瓜下章小攻會出現!”

“姑娘別做夢了,賭勞資的菊花,這文已經不是耽美了。╮(╯_╰)╭”

“大家都沒攔我,我要詛咒作者穿進文裏被虐!!!”

“1樓:牆裂排!”

“2樓:牆裂排+10086!”

“3樓:……”

時安瀾抱着孩子在小溪身後看了兩眼,連忙捂着孩子眼睛走開:“少兒不宜。”

小溪關掉電腦,豪氣萬千地拿起行禮說:“走起!”

“是我開道,又不是你開道,你得瑟個什麽勁!”時安瀾白她一眼,抱着孩子先下了樓,簡易正拿着塊抹布擦桌子,看到他們下樓,理也不理。

“小時,你說我們要不要聽大馬熊的話把孩子放去湖邊啊?”

“當然不行,這麽小的孩子,放去那邊多可憐啊。”時安瀾朝簡易努努嘴:“你看這麽大的人還怕寂寞呢,何況這麽小的孩子。”

這麽一說小溪也心軟了:“那好吧,還是抱回去好了,反正他不吃不喝也花不了什麽錢。”

“……你就不能說點兒有愛心的話?”

小溪想了想:“反正他長得比較像你,就當替你養兒子好了。”

時安瀾拍拍孩子的臉,指指她:“乖兒子,叫媽。”

“……你妹啊!”

一直沒有什麽表情和動作的孩子此時卻面朝着簡易的方向,一直盯着他的手。時安瀾朝那邊看過去,忽然一愣:“我靠,你拿什麽在擦桌子呢!”

簡易直起身子,甩了甩手裏的抹布:“從寧道長房裏拿的,我看挺舊的了,廢物利用嘛。”

“廢物個毛啊!那是招魂幡啊!”時安瀾大步走過去,剛要伸手去拿,已經有雙手比他還快地搶過了招魂幡。

所有人都呆了呆,看着那孩子把招魂幡展開貼到身上,接着招魂幡不知怎麽變化了一下,居然就成了他身上的衣服,胸前有時安瀾的名字和生日,背後一個醒目的“爆菊”,霸氣側漏。

時安瀾忽然想起大馬熊的話,驚悚地看了一眼小溪。小溪比他還驚悚,已經撲了上來:“啊啊啊,我說招魂幡怎麽會失靈啊,原來招招你不是死了,你是活了啊!”

“太好了,”時安瀾抱着孩子就走:“帶他回去,看三人組誰敢來!”

“太沒節操了,你怎麽能不顧九龍山的安危呢!”

時安瀾聽到小溪吐槽,回頭看了一眼簡易,“有個鎮妖本事比寧久微還厲害的人物在,你還擔心什麽?”

小溪沒有注意到他看簡易的眼神,不過終于是放心了,“差點忘了這號人物了,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帶他回去吧,那樣我就不用擔心成為大補丹了。”

簡易的視線跟時安瀾接觸了一下,笑了笑,轉頭進了廚房。

☆、37本王來!

回到家的心情肯定是好的,但是如果回到家卻發現家被人占了就未必了,更何況占了家的還是妖怪。

時安瀾肩上背着圓筒,手上抱着孩子,一開門就先把小溪擋在身後,錯愕地看着客廳裏排成一排打坐的三個人——不是,是三只妖。

他們分別是愈發僵硬陰森不改的惡靈之王,日漸發胖愚蠢依舊的秦将軍,還有鼻青臉腫似曾相識的祝新詞。

“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他關上門,重新正過來倒過去擰了一圈鑰匙,再打開,依然是這幅情景。

“我擦你大爺的!”小溪果然利益高于一切,奪了時安瀾肩上的圓筒就要往裏面沖:“在外窮追猛打就算了,居然還敢跑來老子家裏,抽死你們這群混蛋!”不過一看到惡靈之王,她就迅速剎了車。

“慢着!”秦将軍擡起貓爪,看了一眼旁邊閉目養神的惡靈之王,深沉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做将軍時的架勢:“我們在九龍山受了重創,來這裏避避難,時小子……咳,時先生既然已經受我們保護,讓我們投靠一下總不為過吧?”

“Sorry,時先生我貌似還沒受過你們的保護待遇吧?”時安瀾翻白眼:“何況就你們這能力,還談保護我?”

“我們是遭了別人的道喵!”秦将軍淡定的時間果然超不過三秒:“你以為就憑那兩個茅山道士能把我們怎麽樣?要不是有人插手,我們早就救出……”

剩下的話被凍住了,惡靈之王迅速把他變成了一根冰棍兒。

“卧槽,老子的地板!!!”小溪急得跳腳。

“我們來這裏暫避并不代表我們無處可去,”惡靈之王睜開無神的大眼,冷冷看着小溪:“我們只是為了保護時安瀾的安全,順便栖個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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