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今天市裏有天王巨星來開演唱會,路上全是往體育館趕的人,路給堵得水洩不通。小溪被時安瀾牽着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才找了家餐館坐下吃飯。

電視裏在播新聞,說的是最近鄰市總發生一些靈異現象,引起了市民恐慌。主持人請了幾位專家正在分析,試圖從科學角度給予裝神弄鬼者嚴厲打擊。

鄰市不就是他們生活的城市麽?小溪嘆氣,小聲對時安瀾說:“還好我們走了,不然現在就是專家們批判的對象了。”

時安瀾伸出根手指對她搖了搖:“不要犯戒,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說好誰也不提那些非自然因素了嗎?”

來的路上倆人是提過這個,彼此約定誰也不提起那群神棍,時安瀾不能使用外挂,小溪也不能給他再開外挂,沒有雙修,沒有妖魔鬼怪,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女一起出來旅游該有的樣子。

“好吧,我不提了。”小溪低頭喝飲料。

時安瀾說:“哪有這麽容易就放過你,我們得制定個懲罰制度,誰再破例,誰就要受罰。”

小溪咬着吸管擡頭,無所謂地聳聳肩:“行啊,我肯定不會破戒,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好,這是你說的,要是你犯戒了,到時候可別不認。”

“呸!”小溪翻白眼,一扭頭,看到旁邊一對男女在情意綿綿地對視。女方貌似嫌自己碗裏的肉肥,男方就用勺子把自己這邊的五花肉橫腰斬斷,瘦肥分開,然後把瘦的全都撥到女方碗裏,最後撥着撥着,幹脆用勺子喂起對方來。

小溪于是扭頭對時安瀾說:“我覺得自己這邊肉也好肥,你把你的瘦肉給我。”

時安瀾朝那邊看了一眼,皺起眉頭:“你不覺得想吐嗎?”

“我靠!哪兒想吐了!多甜蜜啊!你怎麽這樣,那天雙修完還表現不錯,現在就變臉了。”

“啊~~啊~~啊~~”時安瀾手指輕擺,口中音調變化成得意的調子:“二師兄你犯戒啦,回去再跟你算賬。”

“……你好陰險。”

“我什麽都沒做啊。”時安瀾笑眯眯地拿起勺子切肉:“你要瘦的是吧?行,我現在給你。”

“不想吃了!”小溪郁悶地扭過頭。

吃完飯出去,人潮的高峰期已經過了。小溪說這邊離市中心已經不遠,想去逛逛,時安瀾也沒意見。不過地鐵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根本沒位子。小溪站穩後跟時安瀾咬耳朵:“想念你的跑車不?”

時安瀾憂傷地嘆氣:“想的肝腸寸斷。”

小溪竊笑,笑完又覺得可惜。如果不是自己當初有意寫個虐身虐心的文,把他設定的那樣一個天之驕子,怎麽着也過得幸福無憂啊。不過誰能想到呢?如果作者們知道自己筆下就是一個世界,裏面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思想,可能一大半都吓得不敢寫文了。誰敢随随便便操縱人家的生死啊,半夜做夢還怕吓醒呢!= =

正胡思亂想着,腰上有只手在亂動,小溪以為是時安瀾惡作劇,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也不注意點兒公共影響。結果時安瀾看過來的眼神莫名其妙,而背後那只手已經移到臀部了。

小溪腦中一陣熱血上湧,轉頭就想動手修理那只鹹豬手,時安瀾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說了叫你以後要習慣我的照顧麽?”

身後有人插話:“那個……這位帥哥,麻煩你挪挪腳,你踩到我了。”

時安瀾轉頭看他,微微一笑:“哦,不好意思,我怎麽踩你的腳了呢?明明你用來做壞事的是手。”他捏住那人的胳膊,也沒怎麽動作,對方頭上冷汗就滴下來了,嘴倒是很硬:“你胡說什麽呢?我什麽都沒做!”

“什麽都沒做?”時安瀾手上用了力氣,直教他疼得彎腰不起:“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自己招,不然我就兩只手一起捏斷算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不狡辯了,口不擇言,疼得直哼哼。

地鐵到了下一站,時安瀾哼了一聲,松手帶小溪出去。小溪一邊把裙子往下拉一邊傻笑,笑得時安瀾火大:“被摸了你還挺開心啊!”

“什麽呀!我是在開心你說的話。”小溪說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擺擺手說:“好了好了,走吧。”

時安瀾無語。

回到賓館洗完澡準備睡覺,小溪剛躺上床就被時安瀾撲了:“我來執行懲罰條例。”

“……什麽懲罰?”

“你之前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詞彙嗎?”

“我靠,你也沒說懲罰是這個啊!”

時安瀾義正言辭:“我現在說了啊。”

“……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無恥了?”

“不好意思親愛的作者大大,我已經不在你文裏了,那些設定是會随着三次元這些變态情節扭曲的。”

小溪奮力掙紮:“我們還是談談小說怎麽寫吧。”

“懲罰完了再談。”

你大爺的!

兩個人肉搏完畢已經是後半夜,居然一個都沒睡着。時安瀾指着窗戶說:“好像出了不少星星,想不想看?”

小溪裹着床單誠懇地教育他:“當完禽獸再來玩兒浪漫是沒有用的。”

時安瀾很嚴肅:“看不看?”

“……看。”

靠窗就放着張藤椅,時安瀾把小溪連人帶毯子抱着坐過去,拉開窗。

小溪靠着他的肩膀低聲問:“二次元有沒有這樣的夜空?”

“有啊。”

“二次元有沒有環境污染?”

“有啊。”

“二次元有沒有妖魔鬼怪?”

“沒有。”時安瀾扳正她的臉:“趙小姐,你又破戒了。”

“……你妹。”

時安瀾不鬧她了,替她把毯子裹緊了些:“其實我剛來三次元的時候很不習慣。”

“啊?是嗎?”小溪來了興趣:“哪兒不習慣?”

“節奏不習慣。你知道我們是小說裏的人物,就相當于一群演員,你寫了新章,就相當下達了劇本,我們就開演。但是小說裏的時間都是跳躍的,比如今天這個事件完了,就到了第二天了,三次元卻不是這樣,所以我剛來那會兒其實還适應了一下。”

小溪又問:“那你們不演戲的時候幹嘛?”

“過自己的日子啊,我一般就是看書聽音樂,或者在公司轉悠轉悠,其實跟三次元裏的人沒什麽不同。”

“已經很不同了時先生,”小溪捧着他的臉呵呵直笑:“你都不出去鬼混啊,和三次元裏的太子黨很不同了。”

時安瀾聳肩:“所以我能做小說主角啊。”

“噗,這話說得也對。”

時安瀾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如果有天我回了二次元,你會怎麽樣?”

小溪沉默了一會兒,開玩笑一樣說:“好險,雖然《暗扣》崩的一塌糊塗了,我還沒把它寫成個妖魔鬼怪出沒的玄幻文,不然可有你受的。啊啊不好,我又破戒了!”

時安瀾悶笑兩聲,但其實連小溪都聽得出來那只是在給她面子。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小溪從毯子裏伸出白藕一樣的手臂攀住他的背,輕輕拍了拍:“我是作者,有我在,你擔心什麽?我說我們不會分開就不會分開。”

“嗯……”時安瀾揉揉她的頭發:“睡吧。”

本來打算多留幾天,但小溪覺得這裏離九龍山還是很近,于是又一路走下去。

小溪也不太認路,幹脆就帶着時安瀾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跑,跑着跑着居然到了自己以前上高中的城市。挺山清水秀的一個旅游城市,其實也蠻适合他們現在的心情的。

時安瀾笑着說:“你這是打算領我去見家長呢?”

小溪聽到家長這個詞彙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打岔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總有一天我要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風景’,我現在在給你機會體會我的過去啊,還不好好珍惜!”

時安瀾捂着肚子說:“吃飽了再體會行不行?”

小溪只好把他拽進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館。

老板已經換了,好在口味還沒變。兩個人剛剛開動不久,小溪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給我外帶兩斤餃子皮。”

她擡起頭,剛好那人也看過來,彼此對視了差不多半分鐘,她才尴尬地笑了一下:“爸。”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二:

秦五津:咳咳,我有個重大消息要宣布。

惡靈之王:什麽消息?

秦将軍:就是……嘿嘿,不好意思啊女王,雖然陛下封你做王了,咱上頭的作者也封我做了個王呢,據說比你這個王還要厲害呢喵~~

祝新詞:喲,說來聽聽啊!

秦将軍:哼哼,你們聽好了,本将軍以後就是——霸王!

惡靈之王:……那是什麽王?

祝新詞:女王容秉,這種王真的很厲害的,據說跟陛下一個等級,都是萬年待在水裏不出來的品種呢!

☆、44見家長什麽的……

小溪的爸爸叫趙德時,當初寫《暗扣》的時候她相當省事地把這名字反了過來,改成“時德昭”,就成了時安瀾父親的名字了。

其實來到這裏這裏就該預料到會碰到家人,不過好歹也是個城市,幾率不該那麽高才對,偏偏小溪最近烏鴉嘴功力見長,只不過在心裏起了個心思,居然就真撞上了。而且還是在剛坐下不到十分鐘的情況下。

趙德時其實也沒想到會忽然看到女兒出現,他們父女倆的關系非常的僵化,曾經一度鬧到要掰,所以乍一看到小溪,他的神色就不太好。

小溪叫過那聲“爸”,時安瀾就立即站起身叫了一聲“叔叔”,趙德時沒有理自己女兒,倒是答應了他。原因很簡單,因為時安瀾氣度不凡,趙德時覺得他可能很有來頭。

時安瀾也的确有這資本,這幾天完全放松下來,以往做少爺時的那種氣質也完全舒展開了,那天逛市中心的時候又買了一身不錯的行頭,就這一路走過來,光小溪收到的羨慕嫉妒恨眼光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趙德時應了就上來跟時安瀾寒暄,小溪坐着沒動,也沒說話,從喊完那一聲稱呼後就跟陌生人一樣了。時安瀾已經察覺出異常,但也沒表現出來。

趙德時問:“你是小溪的……”

“男朋友。”時安瀾禮貌地邀請他坐,趙德時看看小溪,終究坐了下來,又聽他說:“我叫時安瀾,叔叔叫我小時就行。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本來是打算準備好了再去見您的,沒想到這麽匆忙地遇到了,現在兩手空空,您別介意。”

趙德時聽他這麽說,眉開眼笑,不過那笑容裏總夾雜着點兒不對味,時不時瞄一眼小溪,像是有話要對她說,但小溪根本沒看他,就顧着埋頭吃面。趙德時只好繼續跟時安瀾說話去了:“那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時安瀾還沒說話,小溪就擡頭說:“做少爺的。”

“啊?”趙德時一下沒反應過來,心裏還在琢磨着“少爺”是個什麽工種。

小溪放下碗,抹抹嘴:“他叫時安瀾,家族企業已經上市了,他是家裏唯一的繼承人,身家多到我數不清楚。你知道那是什麽概念嗎?你肯定不知道,我跟你這麽說吧,他光跑車就十幾部,看心情換着開。”

趙德時大張着嘴,再看時安瀾,那眼神裏已經帶着崇拜了:“那……有房子不?”

“這話問的!”小溪猛拍一下桌角,趙德時驚得一跳,頓時以為自己多話了,就聽她接着道:“房子我就不說了,你要問他,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有多少房産。”說着她還真看着時安瀾問了句:“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房産嗎?”

時安瀾誠懇地搖頭:“我還真不知道。”都在二次元呢,三次元他有毛線的房産啊!

小溪沖趙德時攤攤手:“看吧。”

趙德時驚訝了,不對,是驚喜了。沖時安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去打個電話,你們慢慢吃,待會兒就跟我回家,見見小溪的阿姨,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說着出門打電話去了。

時安瀾不解地看着小溪:“為什麽不是見你媽?見你保姆幹嘛?”

“阿姨不是我保姆!是後媽!”小溪翻白眼,端起面碗把面湯喝得一幹二淨。

時安瀾這下明白了,這貨之前那樣吹捧他就是在拿自己做武器跟她爸較勁呢,八成就跟這後媽有關。那回聽她說自己的身世多悲慘,事後又說是玩笑,他也真當成是玩笑,現在想想,可能是真的。

這時候趙德時回來了,對小溪的臉色好了不是一點兩點:“吃完了吧?吃完咱就回去吧,我打過電話給你阿姨了,她去買菜了,晚上你弟弟也回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小溪一臉可惜:“唉唉,我們是很想去,但是小時好忙的,他馬上還有個會要開呢,對吧小時?”

時安瀾只好點頭:“是有會要開,叔叔別介意,我們過兩天再去拜訪吧。”

“就是,過兩天吧。”小溪挽起時安瀾胳膊,出門的時候故意說:“哎,不如先去景點玩了再去開會吧。”

時安瀾扭頭一看,趙德時果然臉黑了。

“何必故意氣他啊?”走出面館很遠,時安瀾忍不住說小溪:“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受氣。”

小溪撇撇嘴:“我可不想被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當初我媽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那麽求他他都不回來,現在叫我回去我就回去,誰理他!”

時安瀾想了想:“也許他是在忙工作,或者是其他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回來的晚了點兒吧。”

小溪轉頭瞪他:“他在外面跟小三鬼混,是重要的事嗎?你要再替他說話,我就跟你一刀兩斷!”

時安瀾沒想到她話說得這麽重,一下子也愣了:“好吧,我不知道事情這麽……糟糕,對不起。”他嘆了口氣,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小溪氣呼呼走出去很遠,忽然又折回頭挽住他胳膊說:“你要是以後敢出軌,我就閹了你!”

“……”時安瀾滿頭黑線:“這可是在大街上。”

小溪看看周圍的路人,聳聳肩:“我敢保證只要是女的就會支持我。”

“……貴次元真是太可怕了。”時安瀾揉揉太陽穴。

兩個人還真去游覽了景點,是一座別致的園林。時安瀾平常在小溪面前也算是各方面壓她一等了,這回卻被她牽着鼻子走了。小溪到底是本地人,對這裏面門道如數家珍,有的還能引經據典,弄得時安瀾都快對她刮目相看了。

“切,原來你也有沒文化的時候。”

時安瀾好笑:“是你把我寫得很早就出國讀書了,我對這些傳統文化了解少不奇怪吧?”

小溪一拍腦門:“造孽,我把你寫成個海龜,結果卻把你召到三次元來打怪了。”話剛說完就發現時安瀾望着自己意味深長的笑。“你幹嘛?”

“你破戒了。”

“……”

“晚上我再執行懲罰條例。”時安瀾憋着笑把她盯得滿臉燥紅。

趙德時當晚又打了電話過來,倒沒多大怒氣,尤其電話又是時安瀾接的,他的語氣更好,就一個勁問倆人什麽時候回家來吃飯。“回家”這個詞他吐字尤其的清晰。

時安瀾說問一下小溪,然後捂着手機問在那邊玩兒掃雷的家夥。

“哦,那就跟他說明天就去。”

時安瀾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會又在玩兒他吧?”

小溪擺擺手:“不會的,我說去就會去。”

時安瀾只好這麽轉達了,趙德時很高興,又問了他愛吃什麽菜,時安瀾客氣了一下,彼此寒暄幾句就挂了電話。

那邊趙德時挂完電話就對老婆說:“小溪真有點本事,居然把這富家少爺吃的死死的,人家做什麽都要看她臉色,真不愧是我趙家的閨女。”

他老婆一邊塗指甲一邊哼哼:“那是,你們家女兒以前拿着笤帚追了我一個小區呢,的确是很本事。”

“嗨,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兒了。”趙德時在沙發上一坐,忽然皺起眉頭:“你說,小溪是怎麽個意思?他既然有這麽個好對象,怎麽還跟個茅山道士糾纏不清?”

在面館時他就想問小溪來着,她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趙德時也不跟她聯絡,一直以來也就沒說過這事兒。其實早幾年就老有人從茅山給他們寄東西,寄件人叫“寧久微”。開始是什麽特産之類的,後來有煙有酒,偶爾也有點兒補品什麽的。

有次趙德時照着上面的電話打過去詢問,以為接電話的人就是那個寧久微,結果對方說:“我只是替我家大師兄辦事,他說您是他未來泰山,逢年過節孝敬着,是應該的。”

趙德時當時就飚火了,那死丫頭找什麽人不好找個道士!結果今天一瞧,哪兒是道士,這個對象要樣子有樣子,要家底有家底,合着之前那個是惡作劇?

他現在這個老婆精明的很,給他提議說:“你去網上查一查有沒有這個時家,既然你閨女把他家底說的這麽大,應該很容易就能搜出來。”

趙德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立馬進房間開電腦去了。結果一搜時安瀾這個名字,一溜的關鍵詞全是指向一篇小說,點進去一看,還是倆男人糾纏不清的小說。

趙德時眼前一黑,有暈厥的傾向,但很快回神安慰自己可能是名字打錯了,畢竟人家也沒說自己名字怎麽寫來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他心情略有好轉,決定一切還是等明天人上門了再說。

☆、45一切的開始

時安瀾和小溪第二天果然登門了,倆人都特地打扮了一下,時安瀾就不說了,本身一表人才,穿什麽都好看,所以大家的眼光還是落在小溪身上。

尤其是她繼母,見她穿着得體的連衣裙,從高跟鞋到胳膊上包包,牌子都如雷貫耳,再看她脖子上手腕上還都戴着珠寶,頓時雙眼發直,再也不懷疑時安瀾的身份了。

今天是小溪領時安瀾進門,什麽話都由她說了。兩人依舊雙手空空,她進了門就說:“來得匆忙,小時也忙,我們就沒買什麽東西,不過也不好意思空手來嘛,所以我給我爸戶頭存了點兒錢,也不多,十來萬吧。爸你回頭去卡上看看,還是那張老卡,密碼就是我媽的生日,你不會告訴我記不得了吧?”說完也不等趙德時答話,就在餐桌邊坐了:“有點餓了,我現在都習慣吃西餐,有紅酒麽?”

那邊趙德時和他老婆完全沒聽見,兩個人正在抓耳撓腮地想所謂的老卡是哪張卡,小溪媽媽的生日又是哪一天,急的汗都要流下來了。

時安瀾知道小溪又在整他們,也懶得管,這也是個人做來個人磨,沒辦法。他在屋子裏轉悠着,佯裝欣賞室內裝修,其實就是置身事外。

怎麽說這也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只要在必要的時候拉着小溪走人就行。誰知走到了角落,就看到了一只快遞盒子,上面有寧久微的名字,被他眼尖的發現了。

時安瀾拿起來看了看,單子沒撕掉,日期還清晰可見,心裏頓時燒起一把無名火——想不到那個死蘿莉控還有這麽一手,玩兒陰的啊!

那邊趙德時看他蹲在角落研究紙盒子,已經吃了一驚。不管怎麽說不能因為這麽個古怪的道士把這樣一位有錢有勢的準女婿給氣走,連忙跑過來拿起盒子說:“我亂扔東西的毛病又犯了,這盒子不是我家的,其實是我撿回來準備養貓用的。”

“……”時安瀾心想您老連撒謊都不會。

那邊小溪已經注意到不對了,大步走過來搶過盒子一看,眼睛就瞪圓了:“這怎麽回事?寧久微還給你們寄過東西?”

趙德時以為寧久微就是個脾氣古怪的道士,說不準就是個暗戀自己女兒的變态,可能小溪都不認識他。可小溪這話一說,不僅證明她認識,甚至連時安瀾都認識,頓時他就放開了:“是啊,他打着你的旗號送,我也沒多心啊。”

“那你們還真收了啊?”

“收了啊,咳,他地址不詳細,我們也沒地方可以退嘛。”

“茅山那麽大地方,你要不是想貪小便宜,放人家道觀門口都行!”小溪氣得不行,把盒子一摔,拉起時安瀾就走:“我們走,看到這家的德行我就氣。”

這話一說,旁邊的繼母不爽了:“怎麽說話呢這是?你這是攀上高枝翅膀硬了是吧?一點口德都沒有,難怪你媽死那麽早。”

小溪已經走到門口,腳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冷冷地看着她:“我告訴你,這天底下可是有神靈鬼怪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媽是病死的還是氣死的,你自己心裏清楚,等你下地獄的那天可別後悔。”

“你這個死丫頭敢咒我!”繼母氣得跳起來就要抽她,小溪還沒動作,被時安瀾護在身後,他也沒說什麽,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德時,拉起小溪的手說:“走吧。”

趙德時被他這一眼看的說不出的郁悶,那模樣就跟一個權威人士指責他說家風不嚴全賴他似的。小溪和他老婆這頓吵也叫他心煩意燥,這些年過去,每每回想過去也難免有後悔自責的時候,今天再被一挑,開口就成了埋怨:“人都死了,你說什麽呢?沒事兒總是提起這茬,好好吃一頓飯都不行!”

他老婆被小溪激的一口氣沒緩過來,這會兒火氣才騰地竄上來,頓時砸東西罵娘的跟他吵起來了。

時安瀾和小溪下了樓,聽到動靜也當沒聽到。小溪一直不作聲,時安瀾也沒說什麽,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小溪被風一吹,氣漸漸消了,靠過來偎着他好笑般說了句:“大師兄真是……唉!”

“你又破戒。”時安瀾故意板着臉,意思就是不想提起蘿莉控。

小溪倒是聽出來了,但別人就不知道了,倆人剛回到住處,就有一只信封從窗口飛了進來,一直飛到兩人眼前才剎住車,接着信封口一張,以極其熟悉的畫面開始在兩人面前說話:“咳咳咳,TEST,TEST,小溪小溪,這裏是滄海一木,聽到請回答!哦哦,你不會回答我的,那我就直說了。那什麽,我們算是明白了,你們是打算不管九龍山這邊的事了是吧?我當然也是支持你們的,但是沒辦法啊,現在情況很不妙,九龍山都快成活火山了,眼看着就要噴發了!那個什麽狗屁陛下大概是不打算跟織夢者合作,硬要自己出來了!然後……诶诶?怎麽了怎麽了?”

信封開始歪七八扭,滄海一木的聲音也斷斷續續:“我靠我靠!言容!我早說了這個山寨《哈利·波特》做出來的程序是不頂用的,你不信,看,信號沒有了吧!”

“滄海師兄,這得怪你看電影的時候一直擋着我,我沒看清細節,山寨的不地道……”

雙方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信封像是一下失去了支撐力,打着飄落了地。

時安瀾和小溪一言不發,都有種被雷轟地外焦裏嫩的感覺。

滄海一木經常這麽神神叨叨,兩人也沒把他這現身方式放在心上,不過他說那個“老大”不打算跟簡易合作也要冒出來,實在是讓人心驚膽顫。

小溪把用來撐場面的假珠寶脫下來去衛生間洗澡,從進去到出來都一直憂心忡忡。時安瀾原本沒發現,一直到要睡覺的時候才看出她神情不對。

“怎麽,你在擔心?”

小溪窩進他懷裏:“滄海一木其實跟我一樣不太愛管這些妖魔鬼怪的事,而且他也算站在我們倆這邊的了吧?可連他都給我們發來這種信號,我總覺得不安。”

時安瀾輕輕撫着她的頭發:“他經常滿嘴跑火車,不用相信他,我們繼續過我們的小日子。對了,我最近發現有個叫安郡的小地方不錯,反正我們身上有點積蓄,不如去那兒做個小生意什麽的,不到處跑了,安定下來吧。”

小溪想了半天不知道安郡在哪兒,但時安瀾既然覺得不錯,肯定是早計劃好了,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時安瀾忽然湊過來咬她的耳垂,聲音漸漸暧昧起來:“懲罰條例該執行了。”

小溪故意摟着他左蹭右蹭:“來嘛大爺,不要憐香惜玉哦~~~”

“……你是故意惡心我吧?”時安瀾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始懲罰。

小溪也不知道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還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今天尤為地配合,哼哼唧唧怎麽惡心人怎麽來,最後時安瀾只好狠狠地吻她,吻到她閉嘴。不過不得不承認,有她這麽配合,這場妖精打架相當的盡興。

雲雨方歇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小溪睡着了,但是翻來覆去的像是不舒服。時安瀾只好擰了濕毛巾給她清理了一下,她這才睡安穩了。

小溪睡得不安穩其實是因為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坐在小公寓的房間裏,咬着指甲對着電腦想構思《暗扣》——其實不算夢吧,這就是以前發生過的場景。

她猶豫着要不要寫個直男受,說起來,有一些讀者會對這個很有意見。作者就是這樣的,明明知道衆口難調,開始構思的時候還是會把各個方面都想一下,力争做到面面俱到。

想來想去無果,小溪就去戳大腐男滄海一木的QQ,希望他能給點兒意見。

滄海一木的頭像是亮着的,但是他半天才回過來消息:“你在寫小說?”

小溪郁悶:“你失憶了嗎?又不是剛知道我寫小說。”

“哦,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溪覺得滄海一木表現得有點兒古怪,但她一門心思都在構思情節上,也就沒在意,當下把自己的顧慮和要寫的主角一些設定都跟他說了,然後問他意見。

“這樣啊……我覺得你這篇文的主角相貌可以這麽寫……”滄海一木在那邊發來外表描寫,這段描寫小溪後來用了,就是時安瀾的外表。

“然後我覺得你還該給他設定一下出生年月日,這樣才有真實感,你要想象這人是真實存在的,才能把一篇雷文寫得不雷嘛。”

小溪覺得也有道理,雖然不太明白把雷文寫的不雷跟設定主角的出生年月日有啥關系……= =

托滄海一木的福,時安瀾的出生年月日也定了,但是他居然連幾點幾分都給想好了,小溪實在覺得沒有必要。

“我又不要給他算命,至于精确到小時分鐘嘛?”

“這叫考慮周全啊。”滄海一木頓了頓,然後說:“就這麽說定了,你先寫着,我還有事,之後再聯系你。”說完就下了線。

這段回憶忽然會出現在夢裏還算不上奇怪,奇怪的是小溪居然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就在這時,身邊的場景換了,她發現自己站在一間擺滿了神棍道具的房間裏,旁邊有人正準備離開電腦桌,QQ對話框顯示的是和她在聊天,聊的就是剛才的話題。

但那個人不是滄海一木,而是簡易。滄海一木正倒在旁邊的床上呼呼大睡,大概是被他織夢入睡了。

“我想,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簡易仍然穿着那件燕尾服,胡子邋遢,卻彎着眼角,笑容可掬的樣子,“所以我故意織夢,讓你回憶起這一切的開始。”

☆、46我愛你……

小溪有點摸不着頭腦,但好歹都跟他一起見識過九龍山的“湖底風光”了,這種等級的夢境她還是能鎮定面對的。

“那你所謂的真相是什麽?”

“別急,我慢慢跟你說。”簡易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其實當初陪你一起想《暗扣》設定的不是滄海一木,他壓根都不知道你寫了這篇小說。”

小溪通過剛才的場景就知道當時跟她QQ聊天的不是滄海一木而是他,何況滄海一木去找她要招魂幡的時候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這倒不用解釋了。

“其實織夢者有預知能力,”簡易接着說:“我提前知道招魂幡會落在滄海一木手裏,為了完成使命,就借替寧久微送東西給他的借口來這裏偷招魂幡。但我終究不是織夢者本人,預知能力有限,到了才發現這時候招魂幡還沒落到滄海一木手上,但是我偶然在QQ上知道了你在寫小說……”

小溪忍不住打斷他:“知道我寫小說和你的使命有什麽關系?”

簡易笑了笑:“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我說我和你其實是一類人,但是我不寫文。寫手和織夢者難道不是一類人麽?都是在編織夢境而已,有的編的真實,有的編的虛僞,但都是夢。”他伸手指了指四周,“你能否确定,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織夢師造就的?”

小溪看他的眼神很鄙視,心想你把“者”換成“師”也不代表就有本事織一個現實世界啊。你幹脆說其實有個作者在四次元寫了這個世界,咱都是三次元的演員,都得按他的劇本演戲,那還更容易讓人接受呢!

簡易看她一臉不屑,無奈地笑了笑:“我有織夢者的記憶,所以才會這麽說,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今天織這個夢和你相見,就是決定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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