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沈歲進聽到他身邊,時不時傳來小孩兒的搗亂聲音,問他:“誰啊?你那兒是在娃窟嗎?”
單星回在電腦前,兩只拳頭夾住段揚的腦袋,不讓他往電腦面前湊,用煩死了的語氣說:“小屁孩兒,我表弟。今天家裏裝電腦,他特興奮,想玩Q/Q游戲上的連連看,一直在我這跟我磨呢!”
段揚聽他跟沈歲進告狀,理直氣壯地湊在單星回的麥前搶話:“請問是沈歲進嗎?你快幫我治治我二哥,這麽大人了,還跟小孩兒搶電腦玩呢!下午電腦全部弄好,他就一直蹲在電腦面前等你上線,一點兒都不讓我。”
段揚委屈極了,平時他就喜歡玩電腦,可電腦實在太貴了,得五六千塊一臺,自己只能在學校每個星期一節的微機課上,玩上四十五分鐘。知道單星回今天要給家裏裝電腦,段揚一整天就跟在單星回的屁股後面轉悠,還跟單星回讨價還價,今天裝好電腦,必須讓自己玩夠一小時。
可單星回拒絕說:“我辦正事兒呢,等我辦完正事,再看看有沒有空檔讓你玩會兒。”
于是段揚就蹲點在單星回邊上,除了上廁所和吃飯,其餘時間,一步也不離地守着電腦。
饞死他了,二哥守着電腦,什麽游戲都不玩,看着也沒什麽正事兒啊?
他看着單星回在網頁上下載了Q/Q,慫恿着單星回幫自己把Q/Q游戲也給裝到桌面上。
段揚詭異地看見,他二哥登錄了一個女版企鵝號。
段揚瞪眼,側目說:“二哥,你是女裝大佬嗎?還申請了一個女生版Q/Q號?”
好雷啊……雷焦了的那種。神話人物一樣高大的二哥,居然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單星回瞭了他一眼,吊兒郎當地捶了一下他的額頭,“閉嘴。安靜是一種美德,知道不?多看多聽,少說話。這世界大多數人,都是死于話多。”
段揚捂着額頭上的包,敢怒不敢言,覺得他二哥真是暴君,稍一不順心,就要拿武力來鎮壓制裁他。
單星回登錄了Q/Q,目标很明确,直接在沈歲進的Q/Q好友列表裏,搜索到了那個叫“哲”的號碼。
哲的個性簽名:海闊天空。
在各種狗屁不通的非主流文字濫觞的時代,單星回點評:這人裝逼還挺一流,至少沒那些神神叨叨的一堆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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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單星回的魔手,還是一刻都沒猶豫地把他拖黑了。因為滞後的Q/Q消息彈出了“哲”發來的一條消息——
【小進,周末有空嗎?周末我沒實習,可以帶你去圖書館溫書。】
單星回面無表情,心裏卻被膈應的一萬頭草泥馬,萬馬奔騰。
退出聊天界面,右鍵拉黑好友,一頓操作下來,單星回整個人神清氣爽。
拜拜了您嘞,劉師兄。
段揚看的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拉到地板上:“我靠!二哥,這他媽是那個收信女主角——沈歲進的Q/Q號?”
所以,他剛剛拉黑的,是他的情敵??
段揚驚呆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他二哥哪兒來的沈歲進Q/Q密碼啊?
想到單星回似乎無所不能,段揚大膽猜測說:“二哥,你不會已經牛逼到成為黑客,能破譯任何人的Q/Q密碼了吧?”
嘤嘤嘤,瑟瑟發抖,本來還想加二哥的Q/Q好友呢,現在不敢加了。萬一被他破譯了密碼,自己在Q/Q上和班級裏的女生打情罵俏的事,一定會被二哥的這張賤嘴抖落出來。
單星回斜他一眼,吓唬他:“你這是在Q/Q上偷偷充了多少Q幣啊?”
段揚嘻嘻哈哈的不敢接腔。
Q幣沒有,班上小女生的號,倒是有一堆。有幾個,還特愛在Q/Q上找他聊天對罵。每回一上線,不鬥上幾句嘴,段揚都覺得沒意思。
沈歲進聽到段揚纏着單星回哼哼唧唧的,覺得可憐死了,就說了單星回:“你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兒搶電腦?趕緊下線吧你。”
單星回特別有理地說:“老子掏的電腦錢和寬帶費,憑什麽我要當冤大頭啊?”
段揚繼續在沈歲進面前扮可憐,連稱呼都狗腿的變了:“二嫂,你瞧瞧,這都還沒結婚,他就不聽你的了,這男朋友,還能要嗎?”
啧啧,誰說小孩兒就單純啊?攻心計玩得可溜了,知道誰才是大腿可以抱。
單星回本來想海扁他一頓,但被他那句“二嫂”叫的特別順耳,春風拂面似的,轉而丢給他一個,你小子還挺懂的鼓勵眼神。
沈歲進被段揚一聲“二嫂”,喊得耳垂都快滴出血來,趕忙撇清關系說:“嗳,你別亂叫,我和你二哥只是同學。”
段揚:“哦~~~那種可以互相交代Q/Q密碼的‘同學’!~”
沈歲進不禁逗,羞惱地喊麥:“單星回,你下不下啊?明早不約了。”
單星回抓住重點:“不是說去圖書館嗎?怎麽不約了啊?”
想起來遭他拉黑毒手的劉哲,沈歲進不會是要和他上圖書館吧?
沈歲進:“我爸和徐阿姨明早去自行車市場買車,不知道他們幾點出門,我怕被他們撞上。”
單星回不高興地說:“撞見就撞見呗,我正好打個招呼。”
這話說,就跟“我正好和老丈人、丈母娘打聲招呼”似的。
沈歲進掀了個白眼,他還真是一點兒不避嫌啊?
“不約了吧,回頭也不知道他們幾點回來。左右下星期還開同學會呢,我們到那時候再見吧。”
單星回抗議道:“那不行!你答應了我的,欠着我呢!明天不行,就後天。”
沒天天見,已經算是他對她的仁慈了。
他打算在她去瑞士之前,多努努力,加把勁兒,使勁在沈歲進面前刷存在感。別到時候她去瑞士玩兒了半個月,回國就把他讓她思考的事,全都抛諸腦後。
到時候,他可不想聽見,他問她,沈歲進你想好--------------麗嘉了嗎,然後她給他來句:想好什麽啊?那種無語場面。
他必須讓沈歲進一點兒賴皮的機會都沒有。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黏人啦?沈歲進想不通,以前單星回沒心沒肝的,放學去操場打籃球都不跟自己打聲招呼,現在黏黏糊糊的,像只小尾巴,她去哪兒,他非得要跟着似的。
“唔,那明天再說吧。”沈小姐得意的時候,特別愛賣弄自己的矜持,她特願意多享受一會兒,這種被人追着的滋味兒。
誰叫單星回以前那樣對她呢?好像對她一點兒不心動似的,下了課,只顧着去和陸威他們打籃球。
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初三八班的同學會,因為有一群家庭條件特別牛掰的同學,這場自初三畢業以來,人最齊的同學會,包下了後海那條酒吧街上,生意最俏的酒吧。
一晚的包場費用,據說是當時金融街上高級白領的半年工資。
薛岑開了她爸的吉普,下午兩點,就到沈歲進家門口了。
梅姐見到薛岑,就盯着她好好端詳一番,說:“瘦了。小薛,你最近怎麽不愛上家裏來找小進玩兒了?”
沈歲進在房間聽到樓下汽車發動機熄火的聲音,就知道是薛岑來了,沖下樓,招呼她上樓去衣帽間幫自己挑衣服。
薛岑給梅姐帶了自家保姆做的黃桃罐頭,說:“梅姨,這是我家吳阿姨做的黃桃罐頭,去年你就誇好吃。昨天下午,吳阿姨從水果市場買了兩大箱的黃桃,吃了晚飯,就在院子裏削黃桃皮,削到月亮都長到頭頂了,我家吳阿姨才全部收拾好。她連夜熬了一堆的黃桃罐頭,今早我起來的時候,我家的冰箱,全部都被玻璃罐塞滿了。你嘗嘗,剛做的,可甜了。”
薛岑把四瓶黃桃罐頭用毛巾捂着,裝在袋子裏,送到沈歲進家的時候,罐頭還是冷的,玻璃罐子的瓶身上,冒着一串串的冰水珠。
“你這孩子,每回來都要給我帶東西,下回不許帶了啊?老破費你的,梅姨心裏怪過意不去。”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誰會嫌禮多呢。
梅姐覺得禮輕情意重,這是小薛這孩子,會做人,看得起她這個人。
這麽懂事又大方的孩子,她和沈歲進處,梅姐一萬個放心。
“嗐,都是一點兒吃的,您跟我客氣什麽。”薛岑可不傻,沈歲進家,梅姨可謂是大總管般的人物,就連沈歲進的親爹和後媽,都得經常聽這位大總管的打點。
薛岑嬌滴滴地對梅姐撒嬌說:“梅姨,好久沒吃您做的桂花涼糕了。我上回給你帶的蜜漬桂花糖還有嗎?有的話,幫我在涼糕裏儈一大勺,我要齁甜齁甜的那種!您做的涼糕,天下一絕!”
沈歲進都快被薛岑這陣彩虹屁給聽吐了,薛大小姐,可真會掐準梅姐的命脈啊?
梅姐最喜歡別人誇她手藝好。誇得越起勁,梅姐就越有一種迷之自信,成天在家裏研究各種創新菜,這可真要了他們一家的老命……創新是好,但大多數時候,梅姐開發的新菜品,都是毒到不能再毒的黑暗料理,讓人看見就有窒息感的那種。
想起來,薛岑每來她家一次,他們家就得跟着遭一次罪,沈歲進趕緊打住她的彩虹屁,搶救說:“趕緊上樓吧,卷發棒我都插上電了。”
趁着梅姐還沒開始激情澎湃地開始炫技,沈歲進果斷先把薛岑給抓上樓。
兩人進了沈歲進的衣帽間,薛岑先轉去沈歲進的首飾櫃,趴在展示首飾的透明玻璃櫃上觀察,“最近你首飾添得不多啊?”
十八歲成人禮過了那陣兒,薛岑可是記得沈歲進在瘋狂攢珠寶。
據說沈歲進的媽媽,每年生日的時候,她的外公都會給她媽媽定制一個高級珠寶。這些珠寶,在沈歲進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由她的外公外婆拎出一個鱷魚皮的碩大首飾盒,當衆展示過。
她可真是一位公主,就連獲得的珠寶,都是有傳承意義的那種。
薛岑的媽媽是一位珠寶設計師,薛岑便懂一些寶石相關的皮毛。
那個墨綠色鱷魚皮的五層首飾盒,一亮相,就吸引了在座賓客的注目。
裏面一共擺放了二十三樣珠寶首飾,沈歲進的外公,一直堅持送到沈歲進媽媽結婚前的最後一個生日。
琳琅滿目的珠寶裏面,有溫潤低調的珍珠,也有價值不菲的五大寶石,還有一些克拉數驚人的彩寶。
薛岑記得,光是那枚四十幾克拉的,無燒皇家藍水滴形藍寶石,就價值連城。
那是沈歲進媽媽在二十三歲時收到的。這顆無論從淨度還是切工來說,都堪稱完美的藍寶石,被做成了一頂尚美款的皇冠,藍寶石就是這頂皇冠最耀眼奪目的主石。它甚至有好幾種佩戴方法,可以摘下來做胸針或者戒指。
據說沈歲進的媽媽,和她爸婚禮當天,就是戴着這頂藍寶石皇冠出嫁的。
平時知道沈公主特別富有,但那次可真算是開了眼,親眼見證了什麽叫壕無人性。光那一箱珠寶的價值,就足夠三代敗家子,盡情揮霍。
媽媽留給她的這箱寶石,打開了沈歲進收藏寶石愛好的大門。薛岑記得,剛過完生日,沈歲進就找她媽幫忙,一口氣跟國外定了好幾顆紅寶石、藍寶石的裸石,甚至連南紅,都已經打聽上了。
薛岑問她:“你買這麽多幹嘛啊?你媽不是留給你很多嗎?”
沈歲進淡定又苦惱地告訴她:“我收的租金一直放在卡裏沒地方花呢。這幾年通貨膨脹有苗頭了,我着急錢放在銀行裏貶值,就投資一點高品質的珠寶,當做保值升值了。而且,從我十八歲成年的這個月開始,每個月還能從我媽留給我的信托基金裏面,領一筆錢。這筆錢閑下來,我打算跟着我爸做點成長型的股票。”
薛岑還沒有理財觀念,她爸給她多少生活費,她都能精準地在下一個生活費收款日前,全部造光。
薛岑震驚道:“你這是財富自由了?這世界還有人嫌錢多的沒地方花呢?”
沈歲進說:“今年下半年你十八歲生日,我也送你一顆寶石吧?你和你媽說,讓她給你選,你選好了,到我這報銷。”
沈歲進對待朋友,向來壕無人性。
薛岑連連擺手拒絕:“別別,咱們雖然門不當戶不對,但是好歹咱們精神平等啊!你生日,我只送了你一套化妝品和一瓶香奈兒五號,這還是從我爸那預支了兩個月的生活費買的。你送我那麽貴的東西,我又送不起你那麽貴的。咱們就別來這套了,誰也不占誰的便宜,多好啊!”
沈歲進想過的,為什麽明明她和薛岑兩個人當初交過惡,但最後,她卻和她成為了最好的朋友。那是因為薛岑這個人,品質底子裏,極其正直。她特大方,而且一點不愛占人便宜。就拿兩個人經常去咖啡廳喝下午茶一樣,但凡沈歲進這回掏了錢,下一頓,一定是薛岑上趕着去買單。
這樣一路走來,卻仍能清醒自持的友誼,處起來,可太舒服了!
沈歲進不會在外人面前顯擺自己的財富,但對待她看重的朋友,一擲千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薛岑寵她,她就加倍地把薛岑寵回去。
珠寶她不要,沈歲進就改送一套化妝品和一瓶香水。只不過同樣的禮物名目,沈歲進送的是當年限量版的化妝品,和嬌蘭每年全球限量的高級定制香水。
雖然總價比薛岑當初送她的,會高出幾十倍,但這一點兒不耽誤沈歲進對薛岑耍賴皮。
她理直氣壯地說:“我生日的時候,你不是送我化妝品和香水嗎?”眨眨眼裝無辜:“我送的也是呀!你瞧,化妝品、香水!”
薛岑暈倒:“公主,我肉疼~誰他媽花大幾千買一瓶香水啊?人傻錢多,下回真不許你亂造!你不心疼你的錢包,我還心疼呢!”
沈歲進:“嘿嘿……知道啦。”
*****
薛岑化妝特別厲害,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化妝技術,那就是有效化妝。
薛岑化的妝,是天生長在臉上似的,叫人覺得一點兒不違和,甚至讓第一次見到她的人,覺得那就是她的天生麗質。
沈歲進平時自己對着鏡子瞎鼓搗,大多數時候,都是無效化妝。妝面太菜,就跟一張面具似的,仿佛風輕輕一吹,随時會把這個妝容面具,從她的臉上吹走。
妝容和臉,是剝離開來的,達不到水乳交融的狀态。
今天開同學會,薛岑早就手癢了。
同學會時間剛定下來,這周二晚上六點,薛岑就給沈歲進打電話,通知她,自己當天要給她做一個驚豔全場的妝造,以鎮一鎮初三八班,當年的那些妖魔鬼怪。
初三的時候,單星回和陸威都已經轉學走了,沈歲進便曲高和寡的被晾在那兒。
可能很多人會以為,沈歲進這樣家世好、長得還賊漂亮的女孩,肯定身後一大堆人追。其實不是的,相反,那些男的,一聽到沈歲進的家世,吓得拔腿就跑。
年紀小的男生,只顧着玩兒,一群二世祖,還真看不上這樣家世處處壓自己一頭的女生。他們膚淺的覺得這樣家庭出來的女孩兒,嬌滴滴的,難伺候死了。偏偏平時,沈歲進在班上,就是天生一張物欲達到滿足後的厭世冷臉,更加顯得難以接近。
日久天長,沈歲進便在附中有了一個外號:沈谪仙。
可這并不是什麽好稱呼。
神仙是不用吃飯、喝水、上廁所的,周身仙氣飄飄,爾等凡人,瞻仰個啥,還不速速避讓?
于是,沈谪仙的桃花運,其實一直是不怎麽旺的。就連班上顏值水平尚不及沈歲進一半的女生,都已經談過了一兩段的戀愛,沈歲進還是一只戀愛小白鳥。
那些女生,仗着沈歲進不受班上和學校裏的男生歡迎,有時候就故意在沈歲進面前,和男生打情罵俏。還時不時頂着被教導主任抓包的風險,化妝、抹指甲油,故意搔首弄姿的在沈歲進面前晃悠。
連甩頭發的姿勢,都透着一股炫耀的味道:你瞧,我可比你吃香多了。
她們會躲在背後,酸裏酸氣地議論沈歲進:“她呀,也就長那樣吧。不是男生喜歡的菜,咱們這種,才受男生歡迎呢。”
薛岑讨厭那群醜人在沈歲進面前作怪,她今晚一定要替沈歲進好好打扮一番,去殺一殺那些醜八怪的銳氣,讓她們知道,什麽是美貌降維打擊。
“你先敷個面膜,臉有點暗沉啊,最近經常熬夜嗎?”薛岑端詳着沈歲進的皮膚狀态,問道。
“還好吧。”沈歲進撒謊,面不紅、心不跳。
熬夜這個問題,梅姐天天都會問一遍:“小進,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啊?今天早上又沒起來晨跑”。
沈歲進已經練就鐵面神功,回答的标準,非常統一,一律是:“還好吧”,這三個字。
薛岑才不信她呢,沈歲進的皮膚天生特別好,一點瑕疵都沒有。認識她這麽多年,從來沒見她的臉這麽暗沉過。
薛岑讓她坐在梳妝臺前,幫她用發箍把額前的小絨毛全都撩起來,“是不是和單星回天天聊Q/Q,聊到很晚啊?每天看你倆一直在線,就前天,我和游一鳴玩Q/Q飛行棋,好像玩到晚上一點多,你倆還在線。邀請你倆進房間一起玩,你倆還裝死,一個都不回我們。”
前天晚上啊……哦,單星回給她唱粵語歌和吹口琴呢。
唱了一首區瑞強的《兩小無知》,又吹了好幾首藍調口琴。
沈歲進問他:“你怎麽吹藍調的呢?聽着有點兒傷感和滄桑,特別是深夜,聽這樣厚重的音調,會讓人想哭。”
單星回說:“那下回給你吹半音階的,俏皮活潑一點兒。但是,公主,咱能不能白天再吹啊?這院兒裏的隔音巨差,我怕下次再大半夜給你吹,隔壁鄰居要提着菜刀上門找我。”
誰叫他白天只顧着和陸威去打籃球,又忘了她呢。
吹一晚上的口琴,唱幾嗓子歌兒,給她賠罪不過分吧?
沈歲進回想起這些的時候,唇角會不自覺地揚起傻氣的笑容。
薛岑是過來人,一眼就識破了那種陷入熱戀,泛着傻氣的笑。
揪着沈歲進的耳朵,叉腰質問:“好啊你!這是已經被單總拐跑了吧?”
薛岑給她支招:“你可別那麽快答應他,你得晾着他,他才知道珍惜。咱們女孩兒矜持點,吃不了虧!”
沈歲進迷惑的仰頭望着她,手指點着她的胸口,覺得怎麽不是她說的那麽回事兒啊?
“當初,是誰虎狼之姿,在游一鳴身後窮追猛打啊?矜持?我信你個鬼哦!”沈歲進笑話她。
“誰說的?!千人千面,萬人萬策。單星回可不是游一鳴這個呆子,你呀,得好好吊着他。就跟用胡蘿蔔在前面吊着馬一樣,誘惑着他,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着你的方向走。單星回聰明,他的腸子,都比普通人多個幾截兒,你沒談過戀愛,你能治得住他嗎!”
沈歲進辯解道:“可他也沒談過欸……”
一點兒都沒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幫單星回說話。
薛岑嗚瞬間呼哀哉:“完了完了!胳膊肘已經開始往外拐了。你這是,已經徹底上了他的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