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歲進下午兩點的飛機到國內,沈海森和徐慧蘭去接她。
車上,徐慧蘭問:“假期還愉快嗎?”
沈歲進把架在自己山根上的大墨鏡摘了下來,在飛機上睡的暈暈乎乎的,這會兒倒是精神的很。
她買了不少的化妝品和紀念品帶回國,過海關的時候運氣還不錯,今天過檢尤其快。
“從瑞士出來,順道去了趟南法和巴黎,轉去聖心教堂,還摸了聖像的右腳,許了個願。在那兒吃了幾天的海鮮大餐,檸檬汁擠在生蚝上,生吃,別提多帶勁兒了!晚上我就在塞納河邊逛,等巴黎鐵塔整點亮燈。還逛了香水博物館,哦,買了好多花宮娜的香水呢,帶回來送給長輩和朋友,店員看我買的多,還送了我好多塊精油肥皂。”
沈歲進訴說着旅途中的見聞,沈海森期待的道:“上回你給爸爸郵了只火腿回來,這回給我帶了什麽呀?”
沈歲進上回從瑞士轉去西班牙,在哪兒訂了一只5A的火腿回來。沈海森在國外待久了,到現在還經常片幾片火腿,就着脆烤的三明治一起吃。偶爾來了興致,喝紅酒的時候,也要配幾片生火腿。
徐慧蘭去年收到火腿包裹的時候,整個人驚了一下。
國內不是有金華火腿嗎?犯什麽從國外寄回來呀,光國際運費,就能買到一只上好的金華火腿。
徐慧蘭從小在國內吃着中餐長大,對着這樣的生腌火腿,一點兒都不感冒。倒是很好奇,沈歲進和沈海森兩父女,是怎麽在半個月之內,消滅掉了那麽大一只的火腿,仍然覺得意猶未盡。
家裏梅姐,和她是統一戰線的,對這種臘制品居然生吃,感到匪夷所思。
沈歲進對沈海森說:“這回沒帶火腿呢,給你買了一套手工西裝,我逛到一家手工定制西裝店的時候,看見櫥窗裏挂着一套墨藍色的西裝,就覺得特別适合爸爸你。不過我不太清楚你的尺寸嗳,要是大了的話,就讓梅姨用縫紉機改一改。”
轉頭對徐慧蘭說:“我給徐阿姨你帶了一整套的花宮娜香水,各種味道的都有。店裏的人說,他們家用的裝香水的小金甁,能讓香水保存五十年之久。”
徐慧蘭平時挺喜歡噴香水的,不僅喜歡在她自己身上噴,她還喜歡在車裏噴。所以每次坐她的車,一進車廂,總能聞到一陣好聞的香氣。
徐慧蘭打着方向盤轉進家屬院的巷子,前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堵的巷子裏水洩不通。
許多人沿街站着,三三兩兩湊成一團,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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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蘭把車子倒了出去,說:“怪了這是,這條路沒來沒這麽堵過。我看了下路況,前面估計堵死了,繞遠一點,從西面那邊的大道走吧。”
沈海森讓她別着急:“晚上咱們又不在家裏吃飯,晚點到家無所謂。等小進把行李放回房間,咱們捎上梅姐,就出發去餐廳。”
沈歲進:“我怎麽聽站在路邊的人說,家屬院有火情啊?”
沈海森:“啊?京大家屬院,這都多少年沒着過火了。上回起火,還是我十一二歲的時候。那時候家家戶戶用爐子燒飯,經常有人夾了沒熄滅的煤球,暫時放在柴火堆邊上。放着放着,就忘了煤球,這火就着起來了。”
沈歲進指指車窗外的路人:“是起火了,我聽見她們是這麽說的。”
等徐慧蘭把車開進錦瀾院的別墅,把車到停車位上,梅姐剛好也從外頭回來。
見徐慧蘭他們接到了沈歲進,趕忙去後備箱拎沈歲進的行李,“咱們老平房那塊兒下午起火了,還好,火勢不大,消防車來了十分鐘,火就全澆滅了。我剛剛去看,怪道呢,居然是段汁桃他們家!”
沈歲進心下一緊,段阿姨家,現在住的是單星回和他姥姥姥爺舅舅一家呀!
“裏頭的人倒是沒什麽事,基本都不在家,聽說救護車只帶走了一個。有民警來看過,說是煙頭沒踩滅導致的火災。我站在院子外頭看,客廳的門都燒沒了半扇,剛好燒到電視機那裏,電視機的屏幕都燒裂了,留一個空殼子呢。這火警要是報的再晚點兒,整間房子,連着隔壁兩戶,都得跟着遭殃!”
沈歲進說:“聽說段阿姨單叔叔他們,差不多就是這幾天回北京,也不知道他們回來了沒有。那個被救護車帶走的人,是誰啊?”
不會是單星回吧?他應該沒那麽倒黴,他不是去參加公路夏令營了嗎?
沈歲進不太敢繼續往下想。
梅姐搖了搖頭,說:“我去的晚,沒看見是誰上了救護車,不過聽說沒什麽大事。有事兒的話,人就是用擔架擡出來的,聽說那人上救護車的時候,還是自己蹦上去的。”
沈海森:“沒聽說老單拖家帶口地回來了呀。他那房子,不是一直有人住嗎?沒準是租戶不小心抽煙走了火。就是不知道,學校要批給老單的錦瀾院房子翻修好了沒有,他這回來,房子燒了,要是沒地兒住,也挺頭疼的。”
徐慧蘭推了他一下:“要不一會兒進屋,你打個電話問問校辦公室?單老師要是回來了,肯定會先去校辦報道。他家這時候出了事,你們好歹共事過,往後也在一個系呢,看看他家有什麽能搭把手的。”
梅姐也應和道:“海森,你之前剛回國的時候,小進經常上單老師他們家叨擾。要是他們這會兒真已經回來了,你是該幫一幫。好好的房子燒了,他們肯定着急上火。”
沈海森進門換了拖鞋,就去電話機旁邊站着撥電話。
沈歲進火速把行李箱拎上樓,又沖了下來,在樓梯上聽耳朵。
“噢,老單今早就去校辦報道了呀?他們還真回來了……”
“是的,下午家屬院平房那塊兒是起了火,不過聽說火情還好,消防隊剛到沒多久,就把火給撲滅了。估計他們一家人上外頭去了,家裏被燒了還不知道,一會回來,是得組織志願者去幫忙。”
“噢,您先忙,叨擾。”
沈海森撂下電話,看了沈歲進一眼。
女兒好像很關心這件事啊?
沈海森:“你單叔叔段阿姨他們,确實回來了,上午去校辦報道過了。錦瀾院的房子,前兩天已經翻修好了,不過還沒來得及晾,他們要是願意這會兒就住進去,校辦倒是也能安排。他們一家子都出門了,估計還不知道家裏起火的事兒,學校辦公室已經組織志願者,在那塊兒蹲點,只等他們回來,看看有什麽要幫忙善後的。”
沈歲進:“爸,你沒打聽一下,那個被救護車帶走的人是誰啊?”
沈海森:“哦,忘了。”
沈歲進抽了抽嘴角,爸爸打聽了這麽多,怎麽忘記了打聽最重要的事呢!
沈歲進:“一會兒你也要去單叔叔家幫忙嗎?”
沈海森:“不是要先陪你們娘倆上外頭吃飯嗎?你徐阿姨早就給你訂好了餐廳,給你接風洗塵。等我們吃完晚飯回來吧,不急。這會兒他們也在外頭,我們過去,碰不上面的。等吃了晚飯,我們就直接把車開到老平房那兒。”
徐慧蘭在邊上笑話沈海森,他怎麽瞧不出來閨女的心思呢?
誰在意他真的要不要去幫忙啊,沈歲進面色凝重地在邊上聽他打電話,連徐慧蘭都瞧出來,沈歲進真正關心的,是那個被救護車帶走的人到底是誰。
徐慧蘭微微眯起眼,想起來了。
小進這丫頭,之前和單老師家的單星回,兩人還是同桌來着。
看來小進,是着急受傷的人,是不是她的老同學。
一家人晚上去火鍋店吃火鍋。
沈海森被帶到餐廳,奇道:“大夏天的,吃火鍋?”
徐慧蘭睨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一點兒不懂。閨女在歐洲玩了半個月,早吃膩了西餐。火鍋好歹代表了中餐的半壁江山,你問問閨女,這火鍋餐廳,我選的好不好?”
沈歲進馬上接話:“選的特別好!我在國外都快饞瘋了火鍋。天天牛排面包沙拉的,簡直都快吃吐了。好不容易在瑞士逮着一家做芝士奶酪火鍋的,我一看這名字起的還挺像樣,以為真是火鍋呢!結果……那火鍋一上桌,什麽呀,就是一些水果面包之類的,蘸着有點兒臭的奶酪。就這,還敢叫火鍋呢!這是在咱們中國火鍋十八般武藝面前,獻醜啊!”
如果按照往常從歐洲度假回來,沈歲進最起碼能在這家火鍋店,吃它個兩小時還不罷休。
可今天心裏裝着事兒,只想着匆匆吃完,好去單星回家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幾個大人其實是不愛吃火鍋的,吃不慣。但為了遷就沈歲進,沈海森徐慧蘭和梅姐,今天就裝作食指大動的模樣。
沈歲進心不在焉,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小陸呢?這個點兒,她家教不是已經下班了嗎?今天怎麽沒一起來火鍋店啊?”
徐慧蘭:“徐阿姨單位宿舍,剛好有騰空的床位。瑤瑤不好意思一直在我們家打擾,就搬去我單位宿舍住了。我單位的單位餐,一頓才八毛,兩葷兩素一湯,平時我飯卡裏的錢多的花不完,就讓小陸把我的飯卡拿去用。平時我上班,她就按點兒等我一起去食堂吃。”
徐慧蘭也為難過,到底要不要喊陸之瑤上自己的宿舍住,自己明明有家,還是一幢別墅,家裏尚有幾間空房,卻喊着她上自己單位的宿舍住。
但徐慧蘭想了想,自己和沈海森這麽多年了,財務都一直還是分開的,平時的工資各管各。家裏的水電費都是沈海森付,自己只有偶爾給梅姐一點買菜錢。這房子,真論說起來,還是沈海森的緣故,她才有居住權。
徐慧蘭覺得陸之瑤是自己的私事,實在不好意思讓家裏多添個人,顯得自己占他的便宜。
沈海森有一個親閨女,然後她就弄一個幹閨女回來,這頗有點兒那種拍案叫板的味道在裏頭。
這事兒,怎麽想,怎麽都覺得該避嫌。
于是她不怕賠上老臉,去和陸之瑤講了自己的難處。沒想到這孩子還挺善解人意的,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要搬去她的宿舍住。
徐慧蘭覺得對她有點歉疚,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千裏迢迢地從興州來找她,想投靠她得到一份照應,但自己的這份照拂,卻顯得欠些力道。于是徐慧蘭就把自己的飯卡交給陸之瑤使,讓她能在自己單位三餐不愁。
沈歲進從巴黎也給陸之瑤帶了點小禮物,一支口紅和一支眉筆。
陸之瑤的眉毛有點兒沒經修飾的淩亂和粗野,沈歲進逛到香榭麗舍大街上的商場時,在櫃臺掃到了眉筆一眼,突然就想起了陸之瑤。
她是真的缺一支眉筆,來把她粗野的眉毛,修飾得秀氣一點。
一頓火鍋,吃了半個小時多點兒,沈歲進就停下筷子了。
徐慧蘭見她心裏裝着事兒,就催沈海森吃快點兒,別讓閨女等急了。
等他們吃完出來,再開着車去老平房那兒,已經快八點了。
徐慧蘭停好車,上了鎖,熟門熟路地跟上沈海森和沈歲進的步伐。梅姐手上拎着幾袋的水果,是剛剛路上路過水果店的時候,徐慧蘭想起來買的一點兒香蕉、蘋果、芒果。
上人家家裏去,不好意思空着手啊。
徐慧蘭路過自己以前住的老平房,不由稀奇的探頭往門縫了看了看。裏面院子裏,正坐着幾個納涼的男女。
沈歲進先一步進了單家的院子,驚道:“怎麽燒的客廳連門都沒了半扇啊?”
聽到聲音,蹲在院子裏涮洗烏黑銅盆的段汁桃,直起了腰。
“天,這是小進嗎?幾年不見,長這麽高了?也太俊了這孩子,怎麽能長得這麽好看呢?”伸脖子往沈歲進身後一看,居然還站了三個人,分別是沈海森、梅姐和徐慧蘭。
段汁桃趕緊招呼他們進來坐,手不由自主地往圍裙上擦,剛站起來,整個人身子就僵了一下。
雙手一擊,說:“你們瞧我這記性,還想招呼你們進來坐呢!真是不趕巧,下午家裏發生了點小火災,剛剛學校組織了幾個志願者,剛把我屋裏燒焦的沙發茶幾電視擡走。咱們就在院子裏坐一坐吧?我去搬幾張椅子過來。”
轉頭就粗着脖子喊屋裏在擦灰的單琮容:“老單,沈老師他們一家來了,你別忙活了,趕緊出來招待他們。”
沈歲進上前甜甜喊了一聲:“段阿姨。”
段汁桃拉着她的雙手,圍着她前後左右地看了一圈,誇說:“多有精氣神的姑娘啊!跟着你徐阿姨,這幾年,英氣見長啊。”
段汁桃還記得,去香港之前,隔壁這院住着一位像公主一樣的姑娘,身上那股自帶的氣質,沒有千嬌百寵,是寵不出來的。可眼下,隔了幾年再相見,段汁桃發現沈歲進身上,褪去了一分不食人間煙火,變得更加沉穩和堅毅了。
想來,這與徐慧蘭是脫不了幹系的。徐慧蘭當初在這院子裏的風評,就好比女将軍一樣的人物,就連那個混賬游大林,聽了徐慧蘭的名號,都得避着走道。
徐慧蘭迎上前,詢問段汁桃:“聽海森說,你們這院下午起火,是因為煙頭沒摁滅,不小心着起來的。家裏東西清點過了嗎?損失大嗎?”
臨近傍晚,段汁桃和單琮容一行,高高興興地從動物園玩好回來,還在芝麻巷吃了一頓西北菜。腳還沒踏進巷子呢,就有人迎上來說:“單老師,你怎麽從香港回來了呀?你們家下午起火了,你們知道嗎?”
邊上的段汁桃蒙了一下:“起火?”
院裏的鄰居重重點頭說:“哎呀!你們回來了……那下午上救護車的,不會是你們家星回吧?老天爺……”
段汁桃險些被吓得暈死過去,緊緊抓住她的手,問:“什麽?有人被救護車帶走了?”
那人注意到段汁桃臉上的血色一下被抽幹,忙安慰說:“聽別人說沒什麽大事,人還是自己跳上車的。真是你家星回的話,估計問題也不大的。”
段汁桃聽了這句,才稍稍找回了點呼吸的章法,胸口不再那麽氣不順了。
“噢……我家星回去夏令營了呀,可能還沒到家吧。”
段汁桃急匆匆地趕回家,看見院子裏窩棚下停靠的一輛公路賽車,眼裏一下溢出了好大的淚花,急都急死了,死死抓着單琮容的襯衫短袖,聲音都緊張到變形:“琮容,完了,星回的車……”
單琮容心裏也沒底,但仍舊表面鎮定地安慰她說:“沒事兒,剛剛在路口,人家不說了嗎,上救護車的人能蹦能跳的,你別緊張。要是真是星回,我估計也沒什麽大問題的。”
段汁桃嚎叫說:“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少一根頭發都是要我的命!怎麽辦呀……這客廳怎麽燒成這樣了,不幸中的萬幸,兩邊的房間沒受影響,不然咱們今晚,連睡哪兒都得犯愁。”
見他們家終于有人回來了,坐在院子裏等了許久的志願者,趕緊上前說清楚情況:“是單老師一家嗎?你們家下午起火了,聯系不上你們,民警讓你們回來後,上派出所做個筆錄。他們下午來看過了,說是因為一個煙頭引起的火災。”
段汁桃馬上拿眼睛瞪單琮容,意思是:你又瞞着我抽煙了?都怪沈海森,教你點什麽不好,非得把你帶的也抽起大煙!
單琮容馬上雙手立起來,自證清白地說:“真戒了,真不抽了!沒了沈海森,我抽個什麽勁兒啊。還有,下午我不是一直跟你和爸媽段揚他們在一塊兒嗎?火是下午起的,我得有分身術,才能從動物園原地分裂出另一個我,來這兒放火呀!”
段汁桃被他這麽一說,就覺得自己是急得亂了分寸,才錯怪了他。
單琮容雖然有偷偷抽煙的嫌疑,但他一下午都和自己在一起呢,有不在場證明。
住這間房子的,剩下的煙鬼,除了她爹之外,就只有段志強。
她爹不喜歡抽旱煙,走到哪兒都帶着他的水煙槍。
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段志強了。而且中午他們一行出門的時候,段志強何秀琴夫婦明顯還有許多東西沒收拾好,那些東西基本要收拾到下午,才可能收拾的完。
段志強平時抽煙就跟長了七八個肺似的,死命抽,仿佛買煙不要錢一樣。這家裏,到處都有段志強摁煙頭時候,留下的黑洞。
段汁桃一想到這些,心梗極了,馬上怒火沖天地說:“狗東西段志強,這是得不到的就要毀滅啊?他媽的,他還是我哥呢!居然還放火燒我家?我要報警!走,單琮容,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報案!”
身後的老段吓了一大跳,出去一下午,怎麽回來這院子就燒得黢黑了?
聽女兒的口氣,這好像還是大兒子的幹的好事?老段慌了,連忙過來捧起段汁桃,老胳膊老腿兒的,也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力氣,居然還真把段汁桃一下從地上騰抱了起來。
死命抱着段汁桃,不讓她上派出所。
老段仰高了脖子招呼老伴兒:“你傻啊?你閨女要去報案抓你兒子,你真由着她胡來啊?老太婆,他們這是要手足相殘啊!”
段汁桃被他那句“手足相殘”弄得啼笑皆非,唱大戲呢這是!
撲騰着雙腿,喊她爹把她放下:“爹,你再護着段志強,你再不把我放下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律師告他坐牢啊?!”
老段被她唬的立馬松開了手。
段汁桃真是服了她爹,都這時候了,面前的滿目瘡痍,都震撼不了她爹那顆護大哥的心。
不要眼下段汁桃雖然嚷叫着要去報案,但第一件要緊的事,還是先趕去醫院,看看兒子傷的怎麽樣了。
怎麽那麽不趕巧呢?他偏偏這時候回來,趕上家裏着大火。
段汁桃心急呀,就差一口氣兒上不來,把自己捂死過去。
段汁桃心急火燎地打了出租車去醫院,結果在急診病房看見,那個正和病友嘻嘻哈哈,但頭發被火燎得像燙了天然卷兒一樣的單星回,哭笑不得地說:“兒子,你這頭,燙的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