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段汁桃搬來椅子,招呼徐慧蘭他們坐。

梅姐把手上拎着的幾袋水果,遞給段汁桃,“你家星回呢?”

段汁桃低頭一看,徐慧蘭他們買了這麽多的水果呢,喊單琮容把水果洗了切一點出來。

“他住院呢。”

徐慧蘭驚詫道:“下午上救護車的人,真是星回這孩子啊?”

段汁桃:“我也被他吓了一跳,不過沒大事兒,嗆了點煙灰,做了鼻道沖洗。醫生說可以馬上出院,我和他爸不放心,讓他留醫院觀察一晚,萬一夜裏嗆進去的東西夜裏咳起來了呢?”

沈歲進在一旁默默聽着,心裏真是無語至極。他們全家都出門了,怎麽就他這麽寸,單獨在家啊?還有這着火怎麽回事,煙頭沒摁滅導致的火災,單星回還背着她抽煙了?

真這樣的話,沈歲進決定要制裁一下他了。

她可不希望他抽煙,就像她讨厭爸爸抽煙一樣。爸爸也是差不多單星回這樣的年紀,開始學會抽煙的,從此之後,再也戒不掉了。

沈海森聽着是煙頭的原因而起的火,鑽進廚房問單琮容:“老單,這火,不會是你自作孽吧?”

單琮容舉起水果刀,對着他磨刀霍霍:“我是那種蠢驢蛋子嗎?沒事我放火燒自己家幹什麽啊?是我大舅子,臨走的時候煙頭沒摁幹淨,現在警察滿大街找人呢。”

沈海森:“你刨你大舅子家的祖墳了啊?他幹啥這麽對你啊!警察?……你報警了?”

單琮容脖子往外伸了伸,見段汁桃和徐慧蘭她們在院兒裏唠的正起勁,才稍放大了點音量說:“不報警不行,我兒子氣得都在醫院都砸吊瓶了。我老丈人,一個心眼子只想着護着我大舅子,之前……唉,之前我這房子這幾年不是空着嗎?我大舅子兩口子上北京打工,都沒知會我們一聲,老丈人讓他倆撬了鎖進來住。我們昨天才回來,我媳婦兒知道了這件事,氣得讓他們馬上搬走,這不,大舅子心裏有氣……”

沈海森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是忍辱負重啊?人家都放火燒到你根據地了,你還在這裝縮頭鼈。”

單琮容苦笑了下,嘲諷他:“等你攤上了,你就明白了,站着說話不腰疼。人家女婿有那麽好當嗎?哄媳婦、哄老丈人、哄大舅子、哄大侄兒……總之,哪個都不要輕易得罪。不過這回,是真徹底得罪光了。我老丈人死活不讓汁桃報警,汁桃去了醫院,兒子死活非得逼着她去報警。也不知道這孩子跟這犯什麽犟,可能他舅舅點的火,差點兒燒了他的新自行車吧。國際訂單,在法國排隊了三個月才拿到手的,估計是這個徹底讓他炸毛了。”

一想到兒子在醫院的那股果決狠勁兒,單琮容忽然發覺,兒子是真的長大了。并且朝着他完全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兒子不再按照他的意願,去做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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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森:“好樣兒的哈哈哈。惡人就得有惡人磨。咱們家屬院,沒有火情的記錄,可是保持了快三十年了。你家這麽一搞,校辦和後勤保衛處的人,可就有的忙活了,防火工作又得緊鑼密鼓地抓起來。”

單琮容用刀尖紮起一瓣蘋果,堵住他的嘴,“甭提了,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麽跟什麽事兒啊。眼下還有更頭疼的事兒,汁桃被兒子逼得去報警,報完警又後悔了。她侄子,就是我大舅子的小兒子,她有點兒于心不忍。萬一真坐實了縱火罪,大舅子進去了,那可不就是給汁桃的侄子檔案抹黑嗎?大人混蛋,但不至于累及孩子,汁桃出了派出所,就有點兒後悔。可不報警,兒子鬧的又兇,說什麽都不肯放過他舅舅。”

沈海森幹笑兩聲,提醒他:“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啊?你家和你大舅子家是親屬關系啊,家務事警察一般不給輕易下定論。你們是一家人,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誰知道你們倒頭來會不會就和解了,人家也怕給自己招麻煩。還坐牢?你簡直想的太多了,能幫着教育幾句你大舅子,就算這塊兒的警察比較好的了。”

單琮容:“……”

沈海森:“錦瀾院的房子翻修好了,不過沒來得及晾,你要是現在搬進去,學校也能給你安排。”

單琮容:“不急,就客廳幾平米過了火,其他地方還能接着使。就是平時進出膈應了一點,汁桃說房間能住人就行。老丈人知道她報了警,鬧着要回老家,不願意在這待着了。我都快笑死了,老丈人以為這是威脅呢,結果汁桃滿嘴應下,還問他老人家要明天幾點的火車票。”

沈海森一邊聽腔,一邊指指砧板上他切的蘋果:“這蘋果味道不錯,多切點哈。”

單琮容讓他快滾。這人這麽多年,還是那麽愛怼他啊?

院子裏聊的正歡,單琮容還特地點了一盤蚊香,在院子裏趕蚊子。

吾翠芝一來,大喉嚨高嗓門一亮相,單琮容頓覺一盤蚊香不夠用了,于是很自覺的,又去煤氣竈那兒再點了一盤蚊香出來。

吾翠芝聽說段汁桃家起火了,好久沒踏進這一塊兒的地界了,猶豫再三,還是趕了來。

段汁桃從板凳上漸漸直起了身,飽含情緒地喊了聲:“吾大姐!”

這一聲親切的呼喊,叫的吾翠芝心頭都熱了,甚至有那麽一點久別重逢後的泫然欲泣。

“怎麽回事兒啊?我才知道你回來了,你這才剛回來,怎麽家裏就發生這麽大的事?”

段汁桃見到了家屬院裏的老大姐,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直問:“我剛剛還和慧蘭念叨你呢,你上哪兒去了啊?平時這院裏有點風吹草動,就數你消息最靈通。”

吾翠芝不好意思地哀嘆了一聲:“唉……我都搬走好幾年啦。這邊的房子賣了,給強子在上海買了新房。不過我現在住的也近,就在後三四巷的筒子樓裏,你要想找我說話,咱們隔的不遠。”

段汁桃:“我說呢!我昨天回來,夜裏這院子搬家具的動靜可大了,我說沒道理呀,左鄰右舍都出來張望了,就是沒你的蹤影。”

吾翠芝揀了張空椅子,挨着段汁桃坐了下來,徐慧蘭也好久沒見吾翠芝了,三人坐下便很有話聊。

吾翠芝聽了事情原委,暗暗踢了段汁桃的小腿肚子一下,微微提高音量說:“以前覺得你氣性大,在犯倔這事兒上不輸慧蘭妹子,這回你哥都騎在你頭上拉屎屙尿了,你慈悲個什麽勁兒啊?不是說星回都上救護車了?段汁桃,你瞧瞧,你親兒子,差點兒都遭了殃,你還擱這你哥長你哥短呢?他配你叫他哥嗎?”

徐慧蘭也說:“就沒聽過這麽離譜的事兒。占了你房子這麽多年不說,讓他搬走,他還幹脆放火把你房子燒了!現在是什麽社會啊?殺人放火這麽明目張膽,他有什麽理兒?不怕,段大姐,你有什麽需要法律上的援助,我好幾個同學都是知名律所的合夥人,有一兩個打官司都打出了名氣,人稱法外狂徒,就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段汁桃苦惱地說:“誰同情他呀!我是惱自己去報了警,會害了我侄子……”眼睛默默瞟向吾翠芝。

吾翠芝一下就懂了,就跟她在意準兒媳舒北北的身世那樣,檔案上的直系親屬有污點,造孽造到了孩子身上。這對孩子往後的人生,無論升學、就業或者找對象,影響實在太大了。

吾翠芝往地上啐了一口道:“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自己孬就別禍害下一代!”

徐慧蘭也深谙這裏頭的利害關系,一個有前科的父親,幾乎就斷送了孩子在這社會上的一半可能。不說鐵飯碗,就連一些稍微大型一點的央企、國企,政審這一關,基本過不了。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梅姐在邊上開腔:“呀,小吾,你兒子快結婚啦?準備什麽時候辦呀?”

說起這個,吾翠芝面子上其實是有些挂不住的。

因為兒子之前和舒北北也曾談婚論嫁過,吾翠芝都專程請人挑了日子,還和老張在北京定好了酒店,甚至請帖都印好了,誰知強子卻打電話回來,說和舒北北分手了。

吾翠芝心焦的吃不下飯,着急上火的馬上買了車票去上海,結果撲了個空。她打了電話給老張,才知道強子回北京了,娘倆剛好錯過。

有了前車之鑒,吾翠芝對兒子這回的具體婚期,口風就緊了很多。

“可能定在年底吧。不過他們年輕人工作忙,強子現在自己開了個電腦銷售公司,今年又跟大學實驗室合作了個軟件開發工作,成宿成宿地忙。小舒在強子的公司管財務這塊兒,強子出差多,小兩口這兩年忙的經常十天半月才見上一面。本來說今年暑假,我領着老張去上海照顧他倆,但我家老張把我攔了下來。老張叫我別去打擾他們小兩口了,這兩年拼事業,他們本來相處的時間就不多,我們兩個老的說不定是去讨嫌,妨礙他倆過小日子。”

梅姐說:“你家張老師真是頭一號體貼人呢。只有上趕着去給小兩口幫襯的長輩,沒見過說怕打擾小兩口,不樂意上兒子兒媳家裏叨擾的。”

吾翠芝翻了個白眼:“誰知道他是不是犯懶,不願意去上海折騰。他就喜歡在家窩着,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強子在上海的新房子,裝修的特別好,是小舒他舅舅找人幫忙裝的。小舒之前在她舅舅的廠裏上班,她舅舅挺寵她的,知道強子和小舒的婚房要裝修,二話不說就幫着聯系了裝修隊,裝修了三個月,裝好後還給小舒送了一套進口家具。”

段汁桃:“呀,那正好,吾大姐你之前還操心強子他們在上海沒人照應。小舒有親戚在上海,那可太好了。”

吾翠芝點頭說:“之前小舒他們家條件好的時候,小舒她舅舅跟着小舒她爸闖過一陣。這幾年她舅舅在上海的廠子效益好,強子有時候公司的賬太緊了,小舒她舅舅也會幫一把周轉。”

段汁桃笑她:“你之前還為着張強找了小舒愁的不行,現在放心了吧?”

吾翠芝滿意地笑笑,笑而不語。

沈歲進見大人們在院子裏聊着,想去單星回的書房轉轉,以前她經常和他在書房玩兒。

點開書房的燈,發現書房的格局真是一點兒沒變,有些書,甚至還擺在幾年前的位置不曾動過。

沈歲進在書桌前坐下。

以前書桌上擺滿了各種小說和練習本,現在桌子被清理了一番,桌面只有一臺電腦。

段揚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路過走廊,驚奇地發現書房的燈亮着,窗影上是一個年輕女性的影子。

段揚一面拿着幹毛巾擦頭發,一面往書房的方向走。

邁進書房的門檻,和扭過頭來的沈歲進,撞了個正面。

段揚略微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二嫂?”

沈歲進漲紅着臉說:“別亂叫,我和你二哥只是同學。”

段揚人小鬼大,開始瘋狂彩虹屁:“二嫂,你也長得太好看了吧?天啊,你瞧上我哥什麽了?!”

沈歲進趕緊起身把他扯到身邊來:“噓——!小聲點兒,院子裏都是大人呢。”

段揚明白了,緩緩地大力點頭:“我擦,我二哥這是見不了光啊?”

沈歲進問他:“你二哥到底怎麽樣了啊?我聽段阿姨說,他好像沒多大事兒?”

段揚:“是沒多大事兒,就是聽說他的頭發……”

沈歲進:“頭發怎麽了?被火燒沒啦?”

段揚壞壞一笑:“那倒不至于。明天他就出院了,哈哈哈,到時候你自己瞧。明天你來看他吧?”

沈歲進想起來在院子裏聽段汁桃說,單星回在醫院裏大發脾氣,嚷着要把他舅舅送進監獄,可她好像記得,段揚就是他大舅舅的孩子吧?

可段揚看起來,怎麽還和單星回關系很好的樣子?沈歲進想不明白,可是一看段揚這孩子好像又有點兒明白過來了。他的身上,有一些單星回的影子,都是那種沒心沒肺又瘋玩瘋鬧的性格,眼神裏透着一股聰明和機靈。

沈歲進說:“明天他什麽時候出院呀?”

段揚:“聽我姑說呆一晚沒什麽事兒的話,應該一大早就回來了。嘿嘿嘿,你想他啦?”

沈歲進想海扁一頓這小屁孩兒,他那張嘴,怎麽不學點好?簡直和他二哥一樣欠。

“明天你什麽時候來看他呀?等他回來我就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做好準備。”

沈歲進:“誰說要專程來看他了?我從國外回來,給他帶了點東西,明天把東西帶給他,順道路過而已。”

段揚:“哦~~~曉得啦,‘順道’嘛!~”順道兩個字,尤為強調。

*****

單星回在醫院待了一晚,身上待的都長出了虱子似的,渾身不對勁。

大活人進一趟醫院,別提多遭罪了。他媽非得摁着他在醫院住一晚才放心,事實是,他有手有腳騎了兩三天路,累到極點,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急診室昨晚來了好幾個骨折的病人,那個鬼哭狼嚎,一茬兒接一茬兒,簡直快把單星回鬧瘋了,根本沒有睡眠質量可言。

早上八點半醫院的醫生護士開始上班,單星回第一個沖到護士臺,要求護士去給自己辦出院。

絕了,同病房都是什麽妖魔鬼怪,不是哀嚎就是□□,大半夜成宿成宿地鬧,天微微亮,有的人卻已經叮鈴當啷地起來洗漱吃早飯。

經此一遭,單星回是打死再也不想去醫院了。

打了個出租車,回到家還不到九點。

客廳和飯廳連着的地方被燒了一段,段汁桃就把飯桌擺到了院子裏的露天下。

昨晚和吾翠芝徐慧蘭她們聊的晚,快十一點,人才全散了。洗洗收收,躺下都快一點了。

快九點,她和單琮容才起來,眼下在院子裏喝稀飯就小菜。

段汁桃擡腕看了眼手表,驚道:“兒子,你這麽早就出院了?”

單星回進門把下巴往天上一橫:“人在醫院都快待瘋了。這地兒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根本沒法休息。讓你報案報了嗎?別跟我說你沒報,你再護着段志強,”

單星回小心眼的不得了。一想起來自己千辛萬苦帶回來的小幹花束,還沒送給沈歲進,就差點兒被段志強給毀了,火氣蹭蹭地上頭。加上以前段汁桃有時候會在他耳邊念叨,姥爺怎麽偏心大舅二舅,不讓段汁桃繼續上學,新仇舊恨加一起,讓單星回簡直克制不住地想親手撕了他!

段汁桃百口莫辯,什麽叫她護着段志強?她也想治他呀!

單琮容問他:“吃早飯了嗎?”

單星回睨了一下默不作聲的段汁桃,以為她還在保段志強,怒火中燒地說:“媽,你沒事兒吧你?段志強就差親手把你兒子送走了!這房子借他住幾年,已經跟他夠客氣了,結果咱們家的這場火,還是他放的,有這麽欺負人的事兒嗎?”

單星回公報私仇,不怕再給段志強的身上的旺火,再多添兩把柴,将他的罪行,一樁一件數落出來。

單琮容讓他注意一下措辭,段揚還在家裏住着呢,家裏隔音差,一口一句段志強,讓段揚傷心了啊?

“沒大沒小,再混蛋也是你親舅舅,血緣關系跑不了。沒吃早飯,先去洗個手坐下車,我去給你盛稀飯。”

單星回不依不饒:“管我吃沒吃呢,我現在問你們,這案子你們去派出所報了嗎?!”

段汁桃又氣又怕,怕他再和昨天在醫院裏發瘋一樣,自己治不住他:“報了報了。你這孩子,從小就犟,有什麽事兒不達目的不罷休。你讓我在你和你舅中間選,你媽又不傻,肯定選你啊!”

真是被這逆子氣死,想做什麽就必須得給他辦到。段汁桃知道的,若不依着他的性子來,單星回恐怕能把家裏鬧個底朝天。

單琮容有心想壓制一下兒子的沖脾氣,無奈單星回比他還要高出半個多頭,自己的氣勢無形中就矮了一大截。

單星回這才肯松口:“早飯沒吃呢,我自己去盛。”

他進廚房去盛飯,段汁桃吓得半死,還以為他又要無法無天地鬧起來,心有餘悸地對單琮容壓低聲音說:“你兒子現在脾氣可真臭!這脾氣,随了誰啊?”

單琮容在心裏腹诽:還能随誰?你年輕的時候,不就這個樣兒嗎?

這會兒上午九點多,太陽已經漸猛起來了,坐在院子裏吃飯,撥幾口稀飯到嘴裏,身上就熱出了一層薄汗。

段汁桃想着客廳一時半會修不好,就讓單琮容想辦法臨時在院子裏搭一個棚子。晴天還好說,曬點兒就曬點兒,要是下雨了,一家人難道淋雨吃飯嗎?

夫妻倆正低着頭私語,見單星回盛了飯出來,活像見了閻王一樣,馬上噤了聲,悶頭撥碗裏的飯。

段揚這時候起來了,從單星回的房間穿戴整齊出來,揉着睡眼問段汁桃:“小姑,我聽見二哥的聲音了,他回來了嗎?”

單星回盛了碗飯出來,岔開腿在飯桌前一坐,“你小子眼睛呢,你哥我這麽個高大壯,你看不見啊?”

段汁桃起身去給段揚盛稀飯,在飯桌下偷偷踢了單星回一腳,讓他對段揚說話客氣點兒。這麽大人了,別欺負人小孩兒。

段揚興沖沖地跑到單星回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他把嘴悄悄附到單星回的耳邊,輕聲說:“我二嫂昨晚來家裏了,她說今天她還來看你。不過,二哥,你這新發型砸回事兒啊?綿羊小卷毛嗎?”

單星回捏着鼻子說:“臭小子,早上起來沒刷牙吧你?趕緊給我去刷牙來吃早飯。”

單琮容見他們哥倆處的還是這麽自在,心裏松了口氣,吃完早飯下桌了。

段揚被他唬的還真捧手呵了口氣,讷讷說:“還好吧?我的嘴真那麽臭啊,二哥?”

單星回快笑死了,段揚怎麽這麽不禁逗呢,煞有介事地揶揄:“是啊,一會兒刷牙,牙膏擠多點兒。”

段揚老實地點了點頭,有點臭美地說:“二哥,你一會兒去理發嗎?理發帶上我,我也想剃頭。”

單星回:“去啊,你不是說你二嫂今天來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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