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二天,沈歲進去醫院探望老太太,非得拉着單星回一起去。

單星回:“你這是拉我去見家長啊?”

沈歲進才不上他的套,這回無論他說什麽,她都必須得拉他一起去醫院。

她知道的,單星回特別招老太太的喜歡。至少老太太見了單星回,祖孫倆的見面氣氛會愉快很多吧?

約了中午和薛岑他們一起去沙灘上玩,沈歲進一大早就跟着芬姐去醫院送早飯了,争取早去早回。

沈歲進沒想到自己進了病房,老太太并沒有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而是已經梳洗整齊,坐在病床旁邊的的沙發上等她。

老太太比前年過年那會兒看着更顯老态了,沈歲進心裏的情感一下變得很複雜。說不上來具體都是哪些情緒,但她知道自己心裏并不好受。

芬姐拎着飯盒,拿去病房裏的微波爐裏加熱。

單星回沒有和沈歲進一起上來,而是去醫院邊上的水果店買水果籃去了。等他捧着一大籃的水果,找到病房的時候,沈歲進已經被老太太要求,推着輪椅送她去樓下的小花壇邊上轉轉。

芬姐在病房裏擺飯,單星回打聽了她們的去處,把水果籃放在茶幾上,就下樓去找他們。

于是單星回在醫院的小噴池邊上看到了這一幕——沈歲進推着老太太一副祖慈孫孝的畫面,紮堆在一群坐輪椅的老頭老太太裏面。沈歲進像一個珍惜物種,被大爺大媽們聚集圍觀。

有大媽和沈老太太打招呼:“大姐,你孫女終于來看你啦?真像你說的,你孫女長得像電視劇裏的大明星!”

沈老太太一邊端着,一邊藏不住嘚瑟地說:“嗯,我孫女在北京上大學呢,一放假了就來看我。北京離海南多遠啊?我讓她別來,她非不聽,這不,昨晚的飛機才到的,今兒一大早就上醫院來看我了。”

沈歲進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奶奶為了面子可真能胡謅啊?

沈老太太給她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好好配合着演下去。

醫院裏這群老頭老太太可酸了,聚在一起就攀比誰家孩子來醫院來的勤,每回推輪椅下樓曬太陽,就是一場心機大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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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可臊得慌了,每回她下來,身後不是沈校長,就是保姆芬姐。八卦的老頭老太們一見她就問:“您家裏頭,怎麽沒人來醫院看您吶?肺氣腫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咱們畢竟上了歲數了,有什麽千萬不能硬撐着,該讓孩子伺候,就讓孩子伺候。都這把歲數了,咱們還能讓孩子伺候幾個年頭啊?”

每回都問的老太太,面子上一點兒都挂不住。

本來老太太也覺得跟這群老頭老太沒什麽好比的,自己的兒女都出息,他們的兒女有這麽出息的嗎?

可有一次老太太下樓曬太陽,聽到別人背後吐槽她:“誰知道她是不是吹啊?她兒子女兒真那麽厲害,怎麽她住院這麽久,倆孩子一次都沒來瞧過?按說這麽優秀的孩子,有錢人買一張飛機票算什麽,越聽越覺得她是在吹牛!如果是真的,那她這雙兒女也是不孝的白眼狼,養糟蹋了。”

老太太氣的呀,上了樓就憋着一肚子火給沈海森打電話,讓他國慶期間無論如何都得上海南一趟來瞧瞧自己。

沈海森抽不出身來,派了沈歲進作為探病代表。效果雖然比兒子親臨來的差強人意,但老太太覺得自己不能輸。沈歲進一來,她就精神抖擻地指揮沈歲進推自己下樓,給這群狗眼看人低的老頭老太們瞧瞧,她不是身後無人。

單星回越看眼前這畫面,越覺得像村子裏過年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拉着自己問長問短,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拽破了。

沈歲進立在人群裏,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單星回殺入重圍,還沒等自我介紹呢,沈老太太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當衆介紹了起來:“你們瞧瞧,我孫子也來了!倆孩子孝順着呢,千裏迢迢的,放了假就來看我。”拼命給單星回擠眼。

衆人看直了眼,心想這沈老太太家基因可真好,孫子孫女長得金童玉女,年畫上一般的人物。

沈老太太在衆人的一陣恭維聲中,心滿意足地上了樓。

胸中那股憋着的惡氣,今天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沈校長從食堂吃完早飯回來,一看老伴兒今天面色紅潤,和倆孩子聊天中氣十足,就知道她剛剛肯定下樓唱大戲去了。她這人就是這樣,幾十年了,特別在意別人的目光,不然之前也不會得瘋症。

得瘋症的人,很多時候不是被逼瘋的,而是邁不過去自己心裏那道坎兒,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這樣的人,活着累挺,也受罪。

老太太吃飯講究,喝美齡粥要擺上八種小菜。無論菜精致不精致,可口不可口,就算是一塊鹹豆腐乳、一粒花生米,那也一定要湊足八樣。

“你們年輕人貪睡,起得遲,來這麽早做什麽?多睡,才能長身體。”沈校長吃完早飯,習慣泡一杯黑咖啡提神,醫院條件簡陋,正打開櫃子拿裏頭的速溶咖啡罐。

爺爺還把她當小孩兒呢,沈歲進笑着道:“都成年了,還怎麽長個兒?女孩子不是發育到十八歲,就停止生長了嗎?不過男的好像二十幾歲還能接着長。”

老太太鮮少心情愉悅地插話說:“姑娘家二十幾歲也能長,我生你大姑姑的時候就是二十出頭,生完之後還長高了兩公分。”

沈校長催促他們回去補回籠覺:“才八點多,你們早點回去接着睡。醫院陪護最難受了,你們權當來度假,去附近好好玩兒。你奶奶這病都快好的差不多了,再觀察個三五天,打打消炎針就能出院。她呀,在人前把心裏的那口氣給出了,她整個人就順暢了,倒不真見得喜歡你們天天來打攪她。”

沈歲進求之不得呢,嘴特別快地說:“爺爺,你汽艇還在嗎?我們打算出海玩,你的釣魚工具可以借我們嗎?”

這些可都是沈校長的寶貝,平時別人碰都別想碰。但寶貝孫女是他的心頭肉,這些東西就算被禍禍幹淨了,沈校長都不覺得心疼。

“汽艇就在小區東邊的碼頭停着,鑰匙我一直在物業放着有備份,你打電話給管家,管家就能給你送過來。釣具都在地下室收着,小芬平時歸置的特別好,你要是找不到就讓小芬找給你。還有打窩餌料,碼頭那邊就有一家漁具店有賣,別一次貪心買多了,天氣熱容易臭。”

沈校長囑咐單星回:“小單,你得護着點小進。海裏危險,汽艇千萬盯着船長,不能讓他開的太快了。一定要看好漲潮時間,千萬不能貪心,到漲潮的點差不多就得回來。”

沈歲進想起來單星回玩公路賽車的瘋樣,覺得她爺爺的叮囑簡直多餘。到時候都不知道是誰盯着誰呢?單星回萬一玩上瘾了,她還得負責把人給帶回來呢。

沈校長特地查了天氣預報,天氣預報說傍晚的時候會有一陣過雲雨,就說:“明天再出海吧?今天可能會有雨。海上的天氣千變萬化,小心駛得萬年船。”

沈歲進點頭說:“那我們今天就去小區邊上的海灘走走,去那裏沖浪。”

沈校長想起來一件事:“老遲去年回國了,我和他聯系上了,撺掇着他也上海南養老。上半年他在我們小區也買了一套別墅,他還說起你呢。他孫子在美國,是不是還和你讀的同一所小學啊?”

沈歲進想了半天,實在沒想起這號人物,“誰啊?”

沈校長看了她一眼,看來她是一點兒不記得了。人家小遲來海南度假,還特地上家裏來,問起孫女的近況。

沈校長看着兩個年輕人踱步出門,忽然嘆了一聲。

老遲還打包票要撮合兩個孫輩呢,但沈校長怎麽覺得孫女早就心有所屬啊?

人與人之間,親密與否,有時候肢體語言太能瞧出端倪了。

沈校長雖然走的是包辦婚姻,一輩子沒談過正兒八經的戀愛,但年輕人之間的小動作,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

沈歲進可太心疼芬姐了,才送完早飯,又要馬不停蹄地去菜市采買食材,準備午飯。于是準備回去和他們幾個商量一下,午飯就在外面吃,不麻煩芬姐做飯了。

芬姐專人一對一伺候老太太,一整天團團轉就夠嗆。

芬姐去菜市場了,沈歲進和單星回回到別墅,薛岑他們正在泳池裏玩。

薛岑從水底露出腦袋,摘掉臉上的護目鏡,八卦地問沈歲進:“喲,還是全須全尾,沒少胳膊少腿兒啊!你奶奶還好嗎?”

老太太剽悍的威名,薛岑早有耳聞。

沈歲進說:“我爺爺院子裏的椰子樹椰子都長老了。”

薛岑:“什麽意思啊?”

沈歲進:“你在院子裏走當心啊,小心椰子掉下來,砸壞了腦袋。”

薛岑氣笑了:“你真小氣。”還不讓她開玩笑了呢。

沈歲進進屋換了涼拖出來,提着裙擺,坐到泳池邊的藤椅上,沖泳池裏喊話:“一會兒中午我們出去吃吧。我看我奶奶把芬姨折騰的夠嗆,我們就別讓她給我們做飯了。正好,我們去找找當地的美食。”

薛岑從泳池壁的扶梯上爬了上來,身材凹凸有致,走路的時候,傲人的胸脯還會伴随着腳步的節奏,波瀾起伏。

沈歲進看着從日光裏走來的她,覺得這姑娘可真是太明豔動人了!

“好啊,團長,我們一切服從領導的安排。”薛岑說,“你也去換身泳衣,下來游一游吧?給你家單總露一手。”

薛岑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和游一鳴去游泳館游泳的場景,一個呆子都開竅了,沒道理單總那麽高情商的人,不心潮洶湧澎湃啊?

薛岑壞死了,一個勁兒想看單星回情動的樣子。沈歲進這麽個大美女穿上比基尼泳衣,別提有多晃眼了,她就不信單星回還真坐的住,他可不是什麽當代柳下惠。

沈歲進傻傻的入了她的套,沒多想,就上樓換了身泳衣下來。

單星回沒有下水的意思,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像是在補回籠覺。

沈歲進穿的是連體式比基尼,檸檬黃色特別襯的皮膚冷白調。比基尼的剪裁,把她纖細的腰肢一展無遺地暴露出來。

如果不是她穿着泳衣,誰都不知道原來她的胸部其實一點兒不比薛岑扁平。

她平時穿衣服,是怎麽做到把胸前的那兩團肉藏的那麽好的啊?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就連薛岑都看呆了。以前她還苦惱自己胸大,老是穿衣服顯壯,直到看了沈歲進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上半身是真材實料的壯,而不是因為胸大顯壯。

薛岑發自內心地欣賞着她的公主,她的腰肢也太細了。如果沈歲進生在歐洲,那她一定不用穿束腰,就可以輕松套進那些腰圍細到死的古典公主裙裏。

啧啧,薛岑在心裏啧了兩聲。

就這麽一個大美女在眼前,單總還在那兒打盹呢。實在有點暴殄天物了啊?

薛岑故意制造噪音,喊游一鳴:“游兒,給我去單總那邊的茶幾上拿一瓶椰汁。”

單星回聞言,從藤椅上直起身,抓過桌上的一瓶椰汁,往泳池的方向丢。

薛岑在邊上瞧熱鬧不嫌事大,還特地喊了聲:“單總,你瞧你媳婦兒都要下水了,你也下來呀。”

陸威還震驚在沈歲進的比基尼炸彈裏。從小玩到大,他對沈歲進的臉盲症,這麽多年還真是從一而終。他甚至從來沒覺得沈歲進,比別的姑娘漂亮在哪兒。班上的同學總說沈歲進漂亮,陸威看來看去,覺得也就那樣吧。

直到看見她穿着性感的泳衣,陸威才晃過神來,沈歲進好像從那個幹癟的丫頭,已經蛻變成了一枚汁水飽滿的成熟少女。

單星回帶着欣賞的目光,特別大氣地贊美說:“這身泳衣,天生就是為了沈歲進而生的吧?”

薛岑訝異極了。不對呀,怎麽是這種畫風呢?

單總那麽一個嘴賤的人,沈歲進穿成這樣,他不會不爽嗎?至少她第一次穿成這樣,和游一鳴去公共的游泳館,游一鳴心裏可不爽了,覺得別的男的多看她一眼,他都忍受不了,時刻摩擦在爆發邊緣。

薛岑的直覺其實是對的。單星回心裏其實是很不爽的,沈歲進穿成這樣,他體內有一股極度原始的占有欲,想此時此刻拿一張大毯子,将她全身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最好包裝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聖誕禮物那樣。

作為一個男性,身體裏天生就有一種霸道的占有欲,對于屬于自己的女性,無論是女朋友又或者是妻子,那是絕對不允許旁人侵犯的,除非他死。

特別是這種極其私密又性感的穿着,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大度到,讓自己的對象穿成三點式任人欣賞。

他們會在沙灘上,對穿着性感泳衣的美女頻頻回頭、贊不絕口,甚至會情不自禁地吹起調/情的口哨,然而以上行為僅限于對待陌生女性。一旦穿泳衣是自己的對象,他們就立刻變成世界上最自私的吝啬鬼,一眼都不想讓旁人見識自己女朋友的身材,有多值得贊美。

男人其實是最現實的兩面派,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私有物,立刻雙标,變得冠冕堂皇、神聖不可侵犯。

是什麽打敗了單星回此時此刻,心中那股魔鬼一樣的占有欲呢?其實是他和沈歲進交往還不算太深,時間太短了,短到他小心翼翼的維系這段感情,他怕自己這種自私又霸道的情緒會讓沈歲進感到不高興,所以他選擇了當衆大度地贊美。

他小心眼着呢,陸威多看了沈歲進兩眼,他就拿臂彎架住陸威的脖子,瘋狂給他灌椰汁。

甚至下午去海邊沖浪,他都會“紳士”地為沈歲進建議道:“泳衣外面套一件長袖襯衫吧?太陽太毒,紫外線強,容易曬的褪掉一層皮。”

沈歲進不會沖浪,在海上,單星回不敢像在陸地上踩滑板一樣帶着她二人滑,她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踩在滑板上,跟着他發力的節奏就好。

海裏太危險了,于是沈歲進就像一只慢吞吞的海龜趴在漂浮的沖浪板上,單星回在海裏慢慢游着,不斷推動沖浪板,讓沈歲進享受一會兒漂浮的狀态。

沈歲進玩的不亦樂乎,覺得被他推在海面上漂,四肢泡在幹淨蔚藍的海裏,也挺好玩的。

“哇,那個人沖浪玩的也太厲害了!你瞧,那麽大的浪,居然都沒把他打翻!”沈歲進趴在沖浪板上,興奮地叫着。

“技術是不錯。”單星回也說。

那個被誇沖浪技術不錯的人,一路往沈歲進所在的這片淺灘上乘浪而來,落落大方地停在沈歲進前面打了聲招呼:“Lydia,好久不見。”

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沈歲進被海水泡濕發光的長腿上,一點兒不覺得有什麽不禮貌之處。

單星回目視着眼前這個明顯是ABC的黃皮香蕉,心想:你哪碟兒菜啊?我他媽收回剛剛那句誇你技術不錯的話。老子戳瞎你的狗眼,看什麽看!

沈歲進被叫的有些發懵,好久沒有人喊她的英文名字了。

她盯着眼前高挑的光膀少年,過了良久,終于在大腦裏回憶起他是誰了——

“遲柏霖?”她在紐約私立學校的小學同學。

那時候他還是個胖子呢,經常被人嘲笑的小胖子,現在都長這麽瘦這麽高了啊?

遲柏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極其燦爛,“我爺爺生病了,我回國來看他。”

沈歲進呆呆的:“哦,真巧,我奶奶也病了,我來海南看她。”

遲柏霖指了指臉色黑臭的單星回,問道:“你朋友?”

沈歲進點了點頭,“嗯。”

單星回一下沉到海裏,整個人瘋狂在海底潛游。

朋友?加個性別前綴會死?!

不知道游了多久,單星回終于覺得快筋疲力盡了,才緩緩往岸邊游。

沈歲進像只呆鵝,坐在滾燙的沙子上,抱着沖浪板靜靜地等着他。

單星回面無表情地從海裏出來,沈歲進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因為捧着碩大的沖浪板,跑姿顯得笨拙又滑稽。

“你剛剛去哪兒了?把我一個人扔海面上。”

“游泳。”

“不對,你剛剛明明很生氣,現在也是。”

“沒有。”

“你為什麽不承認呢?”

他從海裏剛出來,按理說腳步應該特別沉,邁都邁不開。但他一路在沙灘上,腳步還是那麽快。

沈歲進小喘地跟在他身後,有點追不上他的步伐。

“單星回!”她叫住他。

單星回終于停住腳步,冷酷地轉過身,擰頭側着腦袋看她,眼神不冷不熱。

沈歲進委屈死了,“到底怎麽了你?你生氣,總得有個理由吧?”

單星回看着她因為坐在沙灘上等他,而曬的全身紅撲撲的樣子,一下心軟了。

主動走過去,接過她捧在胸前的沖浪板,夾到了自己的腋下。

沈歲進松了口氣,這代表他願意開始溝通了。

“所以你能跟我說說,剛剛你為什麽那麽沒禮貌地一聲不吭走掉嗎?”

單星回一雙眼睛幽幽地盯着她:“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表現,沈小姐?”

沈歲進:“至少跟對方打聲招呼吧?遲柏霖是我的小學同學。”

單星回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小學同學,他是不是這輩子沒見過女的啊,眼睛一直盯在你的屁股上?”

別他媽以為沈歲進趴在沖浪板上,他就可以那麽放肆地欺負她。如果不是沈歲進的熟人,單星回剛剛絕對已經一拳揍了上去。

沈歲進一陣無語:“有嗎……?”

單星回在她腦門上重重彈了一記飛指:“你腦袋後面又沒長眼睛,我看的清楚。”

“好吧……”沈歲進想起來一茬兒,叉腰說:“你也有小學同學啊!”

開始得理不饒人。

單星回煩躁地說:“誰?”

“陸之瑤。”沈歲進想起來了,陸之瑤在酒吧遇上他的時候,她也是這麽不爽來着。

單星回簡直他媽無大語:“我當時跟她說話不超過三句吧?你自己數數,你剛剛說了幾句。”

沈歲進還真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你走了之後我們也沒聊幾句,加一起頂多七八句吧……”

單星回又好氣又好笑:“你是想氣死我嗎?你還真認真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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