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給我查

溫嶺接到方初笠消息的時候,正洗完澡,衣服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方初笠陰郁的氣息從聽筒裏都能聽出陰郁,帶着沉沉的沙啞:“你,來一趟醫院!”

“立刻,馬上。”

溫嶺:“?”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剛過早上十點,距離他離開方初笠那,過了一個半小時了,但這時候那位少爺不是應該剛醒嗎?怎麽就到了醫院?

“我馬上到!”

記下地址,挂了電話,他看了一眼脖子邊上的牙印,被水洗過後微微泛着紅,連着肩膀和腰上的幾個都帶着紅豔豔的疼。

一看還有令人遐想的迤逦。

他嘶了一口氣,找了件新的襯衣,但脖子上還露半拉牙印。

無奈,只好翻箱倒櫃找了件高領毛衣,還是心虛,又找出一條羊絨圍巾裹着。

路上還積着雪,溫嶺在車裏回憶着今早上的事——

日常的鬧鐘響起,醒來卻不在自己家裏,四周的窗簾拉得嚴實,他一看裝潢就知道在某個酒店裏。

懷裏摟着熟睡的方小少爺。

這是這一年裏,最驚悚的一件收尾了。

前一天是年會,大家都挺瘋的,特別是方初笠,歌舞升平得恨不得把酒店當夜店,溫嶺就是被他灌的。

後來怎麽了?

酒會散場,他拽着人上樓開了一間房,但怎麽就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溫嶺被酒精泡了半宿的腦子生疼,一點也想不起來具體經過了。

但回憶起了那段野馬脫缰的“錯誤”,方初笠好像還哭了,罵他混蛋,還說疼,第二天得殺了他。

這小少爺是出了名的煩人,小時候還好,頂多是熊孩子、學生時代叛逆點,現在留學歸來,光長個兒和脾氣了,做事情更是随心所欲的。

方初笠變成方總有兩年多了,沒有哪一次談合作不是急赤白臉的,只要是他定的要求,一個不會退讓,酒肉不進,急了愣是能甩出“愛簽不簽”的話,每次都是別人苦哈哈地喪了權,溫嶺賠笑安撫別人。

太霸道,太蠻橫。

呈泰西區是塊硬骨頭的印象迅速在業界裏傳播,每次商業洽談像是關乎生死的舌戰,而除了方總超然物外快速脫身,兩方其他人員皆無好臉色。

溫嶺都得折損好幾天的精力。

方初笠要是知道自己對他做了這種事,說要殺了他,沒準真做得出來。

溫嶺不想死,任何意義上的死都不想,趁人沒醒,心一橫先跑了再說。

原本打算收拾得像個人了再聯系方初笠的,誰能想到這少爺先出了事。

方初笠就在一樓急診室,溫嶺剛踏進去就聽見他鬼哭狼嚎的聲音,處理室外站着一個看起來也就剛成年的男孩,穿着酒店制服,神色慌張。

“他怎麽回事?”溫嶺微微皺了皺眉。

“老總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看這孩子也不過十八九歲,臉色蒼白,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裏也全是惶恐不安,“我在收拾房間,路過,他就拽着我問他房間裏進過什麽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早上八點才來上班。”

“那他咋摔了?”

“想下樓找主管,嫌電梯太慢走的大堂扶梯,剛下去一步就摔了……”

溫嶺扶額,那大堂扶梯五十來階呢!

方初笠在處置室嚎:“護士你把手機再給我一下,啊!醫生你輕點好嗎!溫嶺怎麽還沒到!”

溫嶺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進去了。

這孩子也是被吓得不輕,他再三保證這件事不用他負責,還安慰了幾句才叫人家趕緊回去工作。

方初笠被崴了腳,好在是滾樓梯滾一半被人攔住了,手肘和膝蓋擦破點皮,死活不讓人家看,愣是讓人家在腳踝弄了夾板打了石膏才舒服。

“你怎麽現在才來!”溫嶺聽這語氣就知道他還生着氣呢,而且已經到動肝火的地步了。

“路上堵。”

“過年過節的都回家探親去了,堵什麽堵啊!”

醫生适時出來:“別動氣,氣大傷身氣大傷身,影響傷口愈合的。”

這句話戳中了小少爺痛處,溫嶺都來不及阻止,就看見方初笠眼裏血紅一片。

“诶,別生氣別生氣,咱在醫院就聽醫生的,”他趕緊叫醫生護士先出去,順着這少爺的毛捋,“怎麽了?哪個不長眼睛的在大年三十一早就觸你黴頭了?”

溫嶺惜命,決定裝傻。

“你好意思說?”方初笠瞪他。

“……怎麽了?”

“昨晚你去哪裏了?”

溫嶺心裏一咯噔。

“我……在家啊……”

“我為什麽在酒店?”

“……你喝醉了。”

方初笠仿佛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雙肩發抖,像一只發怒的小獸,聲音都氣得發抖:“我喝醉了,你就把我扔酒店裏?”

“不……一直都這樣嗎?”

那酒店是方家的,方董非常排斥他在外鬼混,要昨晚那樣醉裏醉氣回家了,得被實體的非實體的連番教訓。

所以他一般會在這家酒店裏“醒酒”,而溫嶺不習慣酒店,通常安排好一切也就走了。

方初笠:“……”

他的眼睛更紅了,也更生氣了。

溫嶺試探着:“方總?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方初笠這樣一看就是出了大事!但溫嶺這個肇事者強裝出一臉迷茫。

“我給你三天時間,查出來!我要那人的詳細信息。”他緊緊揪着病床上的白被單,指節泛白顫抖,咬牙切齒。

“查什麽……”溫嶺覺得自己差不多完了。

“昨晚是誰他媽進了我的房間!我要殺了他!”

溫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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