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割舍

第二天向前本不想上班，他覺得自己沒面子，但又覺得不去更沒面子，反而讓別人笑自己不大度了。就裝做無事的樣子照常上班去了。

向前幾天來一直在自己辦公室裏看看報紙上上網絡，從沒串過科室，其他科室的人也很少來這裏，所以也沒見什麽人。他現在是怕碰見王成功，不是自己理虧，卻是十二分的讨厭，他一想到王成功坐在辦公室主任的位置的樣子就覺得有些惡心。還好三天時間過去了，還沒有見到他。

三天達後就有同事來他們科室串門的，跟往常一樣說說笑笑，沒什麽區別，但都回避了辦公室主任的話題。

終于有一天，向前去辦公室領取打印紙，王成功正指揮科員發放，向前看到有幾個人在領，便裝做有其它事情扭頭又回去了。結果下午下班時辦公室小張把稿紙送了過來。再往後，兩人見了面王成功都會主動打招呼，向前就也會“嗯”的一聲過去，有時點一下頭，但向前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

那天向前正好在街上買菜，猛得一擡頭看到是美娟也站在跟前，美娟也同時看到了他，美娟馬上扭過臉來跟向前打了招呼，向前看到美娟一臉誠懇的樣子，向前的臉上也泛了笑容，就跟美娟也唠叨了幾句，正好美娟買兩個籮蔔，向前便上前給她拎到了樓下，美娟說明天吃餃子，你們一家過來吧。

向前說了句謝謝，随便找了個借口便回絕了。到了第二天，向前提議說要去雲山水庫，一家人好長時間沒外出旅游了，女兒李深高興的很，麗紅也是很高興的樣子。一大早，一家仨口便早早出門了。

雲山水庫離井州僅有三十公裏，市裏有通水庫的公交車，三人坐車很快便到了水庫，正好是汛期，水庫的水位很高，水庫的邊上滿是釣魚的和休閑的人群，在一片柳樹林裏，好多人支起了吊床，有的鋪着地席，有躺的，有坐的，有的在吃着豐富的食品，有的圍在一起打着撲克，空氣很清新，溫度也比市裏要低了三四度的樣子。向前他們找了個蔭涼的地方，鋪上了帶來的地席，女兒趕忙拿出了喜歡的食品吃了起來，向前和麗紅滿有興致的看着女兒跑來跑去，他們沒有漁具，只好看着別人垂釣而望魚興嘆。李深看到好多孩子在淺水區撈魚玩，便也要玩，向前給她買了撈魚網和小桶，結果一條也沒勞着，後來還是釣魚的一位老人給了她兩條小魚，把李深高興壞了。

近中午時，三人擠在一起躺在林間地下休息，這時，麗紅忽然問道，“你的辦公室主任還沒定下來呀？”

“定了，是成功。”

“王成功不是主任都定了麽？他怎麽成了？”

“我也不知道，別問了。”向前有些不耐煩的說。

“多長時間了？”

“有一星期了。”

“唉，你也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

“是沒什麽用，可這也應告訴我吧。好事告訴我，壞事也要告訴我，你這人就是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麗紅就有些生氣，過了一會又說，“你就不會來事，人家成功多會巴解領導，現在這樣的人行得開。”

“是，我巴解他們幹啥？”

“可你官也當不上！”

“我還就不當了。”

“不當還有人求你不成？真是，竟有這樣的人？”

“人家都送禮，我送得起嗎？”

“送，我支持你送，只要你能當。”

“送個屁。再說你給我滾。”

麗紅一下怔住了，她沒有再接上話，過了一會兒，麗紅又說道：“王成功這人咋這樣？他不是還勸你當嗎？他倒偷偷跑到前面去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背後搞小動作，什麽人啊。”

向前一聲不吭。他知道麗紅是沒有別的心思，只不過對這事多說也幾句，正好說到向前的痛處。麗紅已沒有發展前途，她是把希望放在了向前這，可以機關爾娛和鬥的，說不定哪天就是頭破血流啊，向前不是那種人，而麗紅的心氣卻有點高了。兩人已經認識十二年了，向前對麗紅太熟悉了，麗紅是個好人，一門心思撲在家裏面，沒有別的外心，是個稱職的媳婦。可稱職歸稱職，向前近來卻在對她有些煩。因為只要向前向遠處一望，心裏便會想起另一個倩影，那就是季雨。尤其是在獨自一個人時，在自己的苦惱郁悶時，向前思念季雨的相思愈加深刻。

是啊，怎麽也要給她打個電話了，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她的音信了。向前心裏琢磨着。

第二天向前便撥通了季雨的電話，她正在上班，問啥時休息，說明天就可以調休了。向前便邀季雨去玩，季雨說天太燥，不想出門了，因為北方的秋天天高地爽，好多北方人都因幹燥上火，更別說南方季雨了。季雨要向前去她的宿舍找她。向前答應了。

正好是周一，向前在上午還有些事，他早早地就趕着做完了，上午下班時就對方哲說下午有點事，讓他在辦公室值班，方哲爽快地答應了。

吃過午飯，向前先去書店買了兩本書，一本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一本是《一句頂萬句》便去了石興大酒店。

敲門。季雨開了門。只見季雨穿着一件粉紅的睡衣出現在面前，薄薄的睡衣透出了裏面的黑色的紋胸，頭發也是剛剛洗過，散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向前輕輕地進了屋內，真覺得滿屋的馨香，那是獨有的女孩的房間特有的味道。向前坐了下來，倒有些坐立不安了。奇怪的是，向前沒有見季雨前，滿腦子的接吻擁抱的想象畫面，在見到季雨後竟絲毫無影蹤了。向前只覺得自已的局促和言不由衷，但季雨說話卻是那樣誠懇和溫暖。向前兩人聊了不大一會兒，便覺得沒有話題可聊了，想走，卻看到季雨床上放着一個大大的毛絨熊，便問，“你買只熊做伴啊？”

“不是，是一位朋友送的。”

“哦。”向前應着。

“是一位男朋友，我最近談的，你給參謀一下呗。”說着，季雨拿出來了一張照片，是一位長相很俊俏的小夥子，大眼睛，高顴骨，稍有些瘦，但身體還算結實，跟原來的向前有些相像。向前覺得比他長得漂亮。

“很好，長得不錯。”向前贊着。

“剛認識，還不知他到底怎麽樣。”

“那就多接觸接觸。”

“嗯。”

這時，向前知道要離開了，或許是永遠的離開季雨了。她有男朋友了，他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不管他有多喜歡季雨，但他不能為她承諾任何事，他舍不得她，但卻也要遠離她了。向前便起身告辭了。

季雨一直把他送到了樓下。在季雨上樓的一刻，向前回頭看了季雨的背影。她猶如一位花仙子，緩緩上升，遠離他而去。向前慢慢地從酒店的宿舍樓出來，又開始漫無目的的走到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