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用嘴喂的?

這天以後,夜裏不速之客登門就成了常态。

每天晚上都乒乒乓乓打得熱鬧,我從最初的擔驚受怕,非得站在房門口觀戰,到後來該吃吃該睡睡。

反正蕭良的侍衛武功高強,反正我家死士人多勢衆。

一天,兩天,三天……

随着各地救援糧食的到來,城裏情況一天好似一天,百姓們逐漸有了力氣,跟着掩埋屍體。

不少人跑去府衙哭訴,坦誠在最彷徨害怕的時候,搶劫了誰,偷盜了誰,殺了誰,甚至吃了誰……

官府一一記錄後,跑來請教我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

要全部辦了的話,這座城一半以上的人犯了事,要不坐牢,要不砍頭,便只能出了個折中的法子:讓他們戴罪立功。

在這場救災中,但凡做出貢獻者,視貢獻大小,給予一定罪責的減免。

我養的雞鴨從寧豐到長偃再到曲夏,一路走一路吃,第五天的時候,居然吃過來了,滿庭院跑着。

我專門看了一眼小紅公雞卡梅利多,它在一群雞裏分外耀眼,與它一樣耀眼的還有一只小黑公雞。

「鈴铛怎麽也來了?」我問趕雞人。

「王妃說的是那只小黑公雞吧?它非要跟着我們,怎麽趕都趕不走。」趕雞人說着又指着一只小花母雞,「那才是卡梅利多郡王的媳婦兒,李夫人早送了來,只可惜郡王殿下好像不大喜歡它。」

我看了看小花母雞委屈巴巴的樣子,又看了看鈴铛跟在卡梅利多後面耀武揚威的樣子,覺得頭略痛。

「罷了,既然卡梅利多不喜歡,留着它也沒用,晚上給王爺炖一鍋雞湯吧!」我簡直像個惡毒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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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雞人一臉吃驚:「那萬一李夫人問起來?」

「就說駕鶴仙去,說不定已進了哪位神仙的五髒廟。」我擡了擡下巴,順便吩咐廚子,「對了,少放點枸杞當歸。」

我最近有點上火。

廚子「是」了一聲,抓起小花母雞,磨刀霍霍去了。

半個時辰後,我端着小花母雞湯,坐在床邊一邊啃,一邊往蕭良嘴皮上浸點湯。

他還在昏迷,這都 5 天過去了。

「哎,老蕭,你到底醒不醒?我這會兒啃的可是咱們的兒媳婦兒,那只小花母雞,你記得不,陪嫁了 1000 個雜糧饅頭那個。」

「好久沒吃雞湯了,忒香!我感覺我最近都瘦了!」

側頭瞟他一眼,沒醒,我便繼續——

「我聽說男人都喜歡有點肉的女人,說抱着舒服,是不是真的?你都沒抱過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胖瘦怎麽樣,抱着舒不舒服。」

「這人體極限啊,不吃不喝,堅持不了太久,你要再不醒,我以後回去給你申請個不吃不喝的吉尼斯世界紀錄……你說有人信嗎?」

「以前看書看電視,動不動說誰昏迷了十天半個月,我都嗤之以鼻,現在看來……唉,你到底還要昏迷多久?」

「你要再不醒,我就真跟人跑了!回現代也不做你女朋友!」

我絮絮叨叨。

明知他聽不見,依然叨叨叨。

之前坐馬車,他看書看折子看小紙條,我在旁邊吃小龍蝦,也一直叨叨叨。有一次我問他,會不會覺得我煩,他說,喜歡聽我在旁邊一直說,覺得安心。

「王妃,有個自稱是藥王谷弟子的人求見,說能治王爺的病。」外面有人敲門。

藥王谷?我第一反應是白純純。

她和太子彙合了?現在找上門來做什麽?借看病之名暗殺蕭良?

「人在哪裏?」我起身,把小母雞湯放桌子上,打開房門。

「在那邊候着。」侍衛朝回廊轉角指了下。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對方青衣小厮打扮,低着頭,背着藥箱,無論個頭還是身形,都比旁邊侍衛小兩個號。

這是經典場景:明明一個女扮男裝的人,明明應該一眼認出,偏偏周圍人都跟瞎了似的,硬是看不出對方性別!

青衣小厮跟着那邊的侍衛朝這邊走來。

我站在門口,愈加清楚的看見光潔的額頭,小巧鼻子,高聳的胸器,纖細的腰身,以及春蔥般的手指。

「草民給王妃娘娘請安。」青衣小厮抱拳作揖。

熟悉的嗓音。

我默了下,心想,你好歹女扮男裝,這麽明顯的性征,不掩飾一下嗎?還有周圍這些侍衛,你們究竟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免禮。」我擡了擡下巴,保持語氣清淡,「既然你是藥王高足,本宮相信你能治好王爺。」

「草民當盡力而為。」白純純再次抱拳。

「只盡力而為可不行。」我伸手,在她白皙的拳頭下方擡了下,「本宮向來驕縱,脾氣不好。罰起人來,一丈紅是最輕的,最常使的是剝皮抽筋,人皮燈籠比豬皮燈籠可好用多了,那通透度……」

白純純不為所動,只低着頭。

我幾分調笑:「俏大夫可一定要多上點心,王爺最近身體不好,本宮想替他多積點福,不想殺生。」

「娘娘放心,小的必定全力施救。」白純純說。

我「嗯」了一聲,揚聲:「來人,寸步不離守着王爺,好好盯着!」

我朝衆人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清晰,好好把這個人給我盯着,然後問白純純,「大夫不介意吧?」

「是,娘娘考慮細致。」白純純難得有在我的面前伏低做小的時候。

「有勞大夫了。」我再笑了笑,邁步朝遠處走去,我怕我再待下去,忍不住會把她拆穿。

白純純給蕭良診斷的結論是:五髒六腑皆傷,治是能治,以良王府的實力,大多數藥材都有,她從藥王谷出來,也帶了些名貴藥物。

唯藥引難辦。

藥引需心上人心頭血。

我一聽「心頭血」三個字,就知那人要出幺蛾子,無奈,書房裏裏外外,跪了至少了 10 餘人。

跪的全是當地官員和蕭良侍衛,他們口口聲聲:「求王妃救救王爺!」

我正想問,腦子呢?心頭血做藥引,那不是想救人,而是殺人!就見另外 20 餘人齊齊跪下:「小姐三思!」

這 20 餘人全是我家的,家丁和死士。

我爹派來那位小頭頭上前:「小姐,心頭血不是想取就能取的,喪命的機率極大,我們殺人時講究一刀斃命,通常就是朝心窩子捅。您要一刀刺下去,與自殺無異。」

「所以才說藥引難辦。」跪在書房最前面那位郡守深深磕頭。

「王妃雖有風險,可這不還有藥王谷神醫的弟子嗎?相信他妙手回春,定能把王妃救回來,王妃就是失點血,痛一下。」

「此外,下官專門準備了一缸青黴素,保證一刀捅下去,立即把青黴素灌進王妃嘴裏。」

青黴素?

那些發黴的肉糜……

光是想想,我就覺胃裏排山倒海,忍不住往屋外跑,站在屋檐下幹嘔。

好不容易嘔完了,擡頭——

我看見白純純一襲青衣,正站在不遠處看我,唇角似笑非笑。見我朝她看,便低下頭,轉身進了蕭良的房間。

那熟稔程度,仿佛她才是那間房子的女主人!

綠茶!我心裏暗罵。

「王妃,您可是有了身孕?」有人問。

懷孕?

我和蕭良平時最多拉拉小手,純潔的擁抱一下,睡覺都是各睡各的被窩,這卵子和精子沒通道游到一起。

我「唔」了一聲,還沒權衡好這種時候到底要不要撒謊,就聽身後有人「噗通」跪下——

「王妃,您不能讓小郡王還沒生下來就沒了父親啊!」

「孩子需要父親,沒有父親的家庭是不完美的。您不想孩子長大後問您,為什麽其他人有爹,就他沒有吧?到時候您怎麽說,您說您怕死,不願意舍那一口血?!」

這個人剛說完,其他人又砰砰砰跪了一地,一聲疊一聲的「李大人所言極是。」

這是典型的道德綁架!

我轉身,緩緩踱步到為首那人面前:

「李大人?請問你和神醫谷那位什麽關系?她要我死,逼我自殺,你看不出來嗎?」

李大人顫抖着,脖子上全是汗,反複強調他只是為了救王爺。

「我若死了,連同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一起死了!」我聲音很大,故意讓白純純聽見,「良王沒了子嗣,某些人做夢都會笑醒吧!」

蕭良的蠢侍衛們這才回過神來,之前還跪求我放血,這會兒一個個不同意了——

「王妃,這事兒咱們得從長計議!」

「王爺心疼您,他若醒着,必不同意您如此付出,屬下們這就前往神醫谷,請老神醫親自出馬!」

老神醫……

我心下呵呵,那個所謂的老神醫,為了白純純,連兒子都反目成仇了!若真把他請到此處,還不瘋狂幫白純純弄死我。

「罷了!一口血而已。」我低頭看着李大人。

我已經完全想起這個人了,之前聽侍衛和死士吐槽過,這個人為了活,吃了自家幾個月大的嬰兒,又吃了嬰兒的母親,也就是自家小妾。

「虎毒不食子。」我笑着說,「李大人,在您身上,我充分明白了一點,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都不是命。」

李大人瑟瑟發抖。

我叫人單獨準備了一個房間,在雞血和人血之間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人血。

原因只有一個,我賭不起。

在這個不講究科學的世界,什麽亂七八糟的設定都可能發生,我不想因為雞血送了蕭良的性命。

我叫人取來匕首,取來烈酒。

反反複複給匕首消毒後,脫掉外套,往大胳膊狠狠割了一刀。這裏離心髒挺近,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約等于心頭血了。

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

半碗血折騰了許久才放好,我咬着牙,飛快把傷口包紮好,滴到桌子上的血也沒有浪費,全部蹭在外套胸口位置,再穿上衣服。

有點暈……

侍衛們很快把血端了出去,丫鬟把我扶到床上躺下,再蓋上被子。

我問丫鬟,為什麽不扶我回房?

丫鬟說,大夫說的,王妃和王爺都有恙在身,睡一起會互相影響,分開更有利于養傷。

我心思單純,心想:她以為誰都是她,太子重傷了,她都要嘩……我和蕭良,無論有沒有受傷,都只是純潔的睡覺罷了。

就是因為太純潔,我也沒計較究竟在哪兒睡,加上放了血,身體有點虛,很快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暮色已沉。

外面兵荒馬亂,有人哭喪般的:「王爺,王爺您別死啊!」「大夫,求求您救救王爺!」

我身邊守着個丫鬟,我問她發生什麽事了,她支支吾吾不肯說。

「來人!」

守在門外的死士推門而入。

「怎麽回事?」

死士告訴我,白純純用我的血做了藥引,藥煎出來後喂給蕭良,蕭良非但沒醒,反而病情加重,血一口一口吐,脈搏弱得快不行了……

我心頭一緊,掙紮着就要坐起:「我去看看!」

死士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小姐,不行我們就回家吧……王爺根本不愛您,您不是他心上人,所以您的血沒用!」

「咱們回到京城……您還是林府大小姐……夫人早說過,若王爺始亂終棄,她養您一輩子!」

我愣了下,好歹京城雙姝,論容貌,論才情,我不輸白純純。

為什麽全世界所有男人看見她就愛得死去活來,有父子反目的,有抛妻棄子的,有一擲千金的……所有男人愛她都正常。

到了我這裏,好不容易嫁出去,所有人都認為我會被抛棄!

不就少了個女主光環嗎?我不服!

不服又怎麽樣?

幾秒後,我向萬惡的命運低頭了——

「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他再試試。」

我「嗯」了一聲,心裏明鏡似的,原來在這裏等着,我不是蕭良心上人,她白純純才是。

「對了,太子找到了嗎?」

「沒有。」

那天晚上,我一宿沒睡,看着蕭良房間的燭火一夜沒熄。

我知道那女人在裏面。

心口發酸。

我好像吃醋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是被外面的人吵醒的。他們奔走相告,說王爺終于醒了,說大夫不愧是從神醫谷出來,醫者仁心,妙手回春。

我披了件衣服,并不梳妝打扮,只趿着拖鞋,往蕭良房間走去。

一路上,下人們看見我,一個個低頭噤聲。

院子裏飛快安靜下來,只有雞鴨咯咯咯嘎嘎嘎的聲音。

我站在蕭良房間的窗外,朝裏面看一眼,只見蕭良靠在床頭,專注地看着白純純,白純純則端着藥碗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給蕭良喂藥。

「爺,這藥苦嗎?」

「不苦。」

白純純莞爾,低頭捋了下頭發,露出光潔的耳朵。

我不信蕭良認不出這是白純純!那麽大兩坨胸,還有那麽明顯兩個耳洞。

「爺醒了真好,喂藥就喝。您之前昏迷着,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藥喂進去。」這話說得羞澀,我站在窗外都能看見她耳朵尖尖紅了又紅。

「用嘴喂的?」我轉到牆後,低聲問旁邊丫鬟。

電視裏都那麽演的:喂藥用嘴,發燒降溫就脫衣服滾一滾。

房間裏傳來一聲笑,可愉悅了!

我顧不上裏面如何郎情妾意,就想着我都沒認真親過,上次就蜻蜓點了下水,就見丫鬟露出「您在想什麽」的表情,低聲回答:

「沒有。用勺子喂的,喂得可暴力了,侍衛扳開爺的嘴,直接灌的。」

我腦補了一下那情景,為蕭良默哀兩秒。

「爺,您在笑什麽?」白純純問。

可天真的語氣,與以往怼我時截然不同。

我再偷偷朝裏面看,只見蕭良再笑,上半身前傾,眉眼彎彎,語氣中全是暧昧:「我在笑,從前怎麽想都想不到的人,如今怎麽就近在眼前了?純純……」

我腦子裏「轟」了一下,對房間裏那兩人後面還要說什麽,發生什麽,完全不感興趣……

大步朝院子外走。

「來人!林家的人呢?快,準備馬車!我想我娘了,我要回京!」

我臉上有些冰涼,心裏全是茫然。

身後房間——

先是「砰」「砰」的聲音,緊接着是白純純嬌弱的:「爺,哎喲……」;

再緊接着,侍衛的聲音傳來:「爺,白姑娘用心頭血救的您,白姑娘現在還受着傷,王妃的血對您根本沒用!」……

我踏上馬車,伸手在臉上摸一把,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淚。

沒用的東西,哭什麽哭?!

不就是失戀嗎?

人這一輩子,不失個戀怎麽能叫戀過?

「噗呲噗呲」,一紅一黑兩只小公雞飛上車廂,是卡梅利多和鈴铛,我伸手抱住卡梅利多,吸吸鼻子:

「你以後就是我親兒子了,我不會吃你,其他人也不許吃!」

卡梅利多長長的鳴叫了一聲,很有些氣勢,小黑公雞跟着叫,踱步到我的腳邊。

我看着這兩只夫唱夫随的雞,深深吸了口氣,決定做個包容兒子的好媽媽:「我以後再也不阻撓你們了,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找個真愛挺不容易的。」

卡梅利多仿佛聽懂我的話,興奮的在我脖子上親兩口。

它的嘴不适合親吻,痛滴很。

馬車始終不見搖晃,我等了好一會兒,這才不耐煩:

「怎麽還不走?等着人來趕嗎?」

「王妃,我們好像走不了。」家丁頭頭哭唧唧。

我神煩這種語氣,一把撩開車廂前簾,只見蕭良站在馬車前面,他穿着中衣中褲,臉色蒼白,雙手張開,頗有點螳臂當車的氣勢。

他的身後,侍衛整整齊齊排了三排,個個手上拿着冷兵器。

「绾绾,你要去哪兒?」蕭良問我,聲音還挺溫柔。

「回京。」我不想看他,直接把臉轉過去。

好死不死,一轉臉就看見白純純捂着胸,瘸着腿,慘白着臉,凄凄切切走過來。

「回京做什麽?」蕭良再問,他仿佛沒看見白純純,朝我走來。

我依然沒看他,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和白純純在房裏那般,分明郎有情妾有意!只是——

白純純這朵僞白蓮,我随時都有想撕的沖動。

「放個心頭血,這麽把腿都放瘸了?」我看着白純純,這話既是問她,又是問蕭良。

白純純頓了下。

我側頭朝蕭良看,只見蕭良竟不在旁邊,随即馬車顫了下,那人從後面撩開簾子走了上來。

上來後第一件事把我兒子和兒媳婦丢下車,然後把我推到軟塌上坐下,緊接着開始扒我衣服,從前襟開始!

「喂喂,你做什麽?你被什麽髒東西上身了!醒醒!快醒醒!」我可急,又是反抗狼爪子,又是拍他臉蛋。

「沒有。」蕭良皺眉,語氣卻是極度的柔和,「绾绾乖,讓我看看你的傷,有沒有發炎?怎麽不躺着?」

前襟已經被他扯開,裏面是入鄉随俗的紅肚兜。

「沒有!」

我超小聲,一把抓住他的手,加重語氣:

「那裏沒受傷!我像要交智商稅的人嗎?」

「中醫的常用藥引:食鹽生姜蔥白,燈芯草粳米大棗,外加蜂蜜紅糖!我好歹為穿越準備了 N 年的人,怎麽可能連這麽常識都沒有?」

「他們說你放了半碗血。」蕭良将信将疑,在我胸口又瞟了兩眼。

我深刻懷疑他單純就是想看,畢竟寡了這麽年,說不定還是個小雛雛。

「那是胳膊上放的。」我朝左手胳膊看一眼,示意傷口在那兒。

他小心脫掉我半個袖子,看了看血跡滲出來的紗布,皺眉:「有上藥嗎?」

我「嗯」了一聲,「從死士那兒拿的金瘡藥,止血效果還可以。」

「沒發炎吧?」他再問。

我搖頭。

「那就好,生怕你吃他們這兒的青黴素。」他松一口氣。

「我像是那麽蠢的人嗎?那東西,吃了得中毒吧!你回去趕緊教育你妹兒,沒文化很可怕!」我白他一眼。

他順勢在我旁邊坐下。

我不解,這是什麽操作?排排坐吃果果嗎?

「你……」

「你想去哪兒?」

我和他同時開口。

「回京,我想我娘了!」我扭過頭,看着馬車前方的方向。

馬車簾子早放下來了,我盯着藍色簾子上的花紋,對他和白純純的事情只字不提,假裝絲毫不在意。

我其實還想說離婚,只是說不出口,舍不得。

「正好,我也想回去了!」他一只手抓着我的手,低笑了一聲,再轉身替我把衣服領子理好,指腹在傷口包紮處的邊緣掠過。

「還是把智商稅交了,怎麽蠢得往身上紮一口子?依我看,你還得再交個情商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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