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得見的天命
第二天清晨,院子裏幹幹淨淨,別說屍體,連滴血都看不見。
我有些遺憾,昨天怎麽沒想拉下刺客們面巾,看看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和我以前在電視裏看到的有多大區別。
想當年,無論哪個版本的小李飛刀,都特帥!
白純純居然沒走,厚着臉皮繼續住下了。
我聽侍衛、死士以及家丁們叽叽喳喳,大意是:
頭天晚上,太子想帶白純純離開那一幕太感人,太子一往情深,許諾良多,然,白純純死活不離開,表示最愛的人是良王,若太子非要逼她,她就以死明志。太子舍不得看見白純純自殺,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簡直恨別鳥驚心。
侍衛們反複感慨:王爺好有魅力,連最難搞定的白純純都搞定了!白純純從前是萬草叢中過,片泥不沾身,如今為了王爺一人,抛棄整個草原,真是美人回頭,可歌可泣!坐等王爺再娶個王妃。
死士們不幹了:說什麽呢?我家小姐才是正王妃!其他人娶回來也只能做側妃,侍妾!我家小姐雖然琴棋書畫差點,唱歌跳舞差點,還不會治病救人,可我家小姐聰明,算計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和首輔大人差不多!
我:……
我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像罵人。
家丁們也在湊熱鬧:王妃好是好,還會生雞崽,可太不會過日子了!她和王爺都是敗家子,每天只知道買買買,很需要早點把白小姐娶回家,聽說白小姐特會賺錢。
我撇嘴,什麽會賺錢?不都是男人送的嗎?特別做花魁那段,多少男人為了給她捧場,傾家蕩産……
我們在江興前前後後待了一個多月。
白純純這次是真受了傷,在房間裏躺了整整七天,每天吃三頓「青黴素」,我每次看見侍女端着發黴的肉糜經過,就忍不住幹嘔許久。
那東西,究竟怎麽吞得下去?
「既然泛惡心,又何必看?」蕭良經常說我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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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心理脫敏,天天看,天天看,說不定有一天就不犯惡心了。」我站在走廊上,朝白純純房間看一眼,「你妹兒青黴素的設定,實在有毒!虧得是女主,若換做你我,一口就得斃命。」
蕭良笑了笑。
離開江興那天,天上下着小雨。
全城老老小小,互相攙扶着,抱着小雞小鴨老雞老鴨全部都來送行,馬車前前後後圍得水洩不通,有人還在嗚嗚哭,可舍不得了!
我看着這盛況,對蕭良說:「你瞧,老百姓多知道感恩啊,後面那個老人家,哭得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
蕭良欣慰的「嗯」了一聲。
我太明白他這感受了,當日剛到江興,他站在城門上,當那一道道命令發布,他是抱着必死決心的,後來雖然沒死,可他的小兄弟,那是實打實的無法昂首挺胸了。
我們讨論過好幾次,那肯定是天譴!
身為靈魂穿越者,随意搶男女的活兒,改變歷史進程,老天爺若不降點懲罰,怎麽對得起「天道」的稱謂?
全災區民衆都欠他一個小兄弟!
「英俊潇灑的王爺啊,您別走啊!帶着美若天仙的王妃再住幾天呗!」
「是啊,我一直想着給王爺王妃獻上一道我們祖傳手藝的紅糖窩窩頭,這還沒獻呢!」
「大慈大悲的王妃,感謝您送給我們的老母雞,我們全家誠摯邀請您到我家做客!就算不住,坐坐也行!」
「我們家也誠邀!」「還有我們家!」……
外面邀請的聲浪此起彼伏。
我側頭看蕭良,只見他端坐在塌上,斜眼看着我,笑得斯文。
完美的側顏!
我腦子裏轟了一下,被美色迷惑得不要不要的,咻的放下馬車簾子,蹿到他腿上坐下,雙手環在他脖頸上。
「什麽感覺?這算不算萬民敬仰?」我用僅有的一點理智,指揮下巴朝外擡了擡,表示我還在說正事。
「算。」蕭良仰頭,在我唇上啄了下,「我家的媳婦兒大慈大悲,我也跟着沾光。」
「話也不是那麽說。」我小羞澀,「你是宏觀把控,每一項措施都利在千秋,我就……咕嚕……」
口水一點不受控制,分泌的太快,害得我緊急吞了兩口,略丢人。哎,我們家老蕭怎麽越看越好看?好想再親一口!
「……就小打小鬧。」
最後幾個字時,我我我……我一定是被色魔附身了,居然嘴巴貼到他嘴巴了。
一個激靈後,我坐直身體:「剛馬車太搖了!我還是很純潔的。」親吻這種事,怎麽能女生主動?
蕭良低笑,對馬車夫吩咐:「外面誰在駕車,可以再搖一點。」
馬車夫回:「爺,前後左右都堵死了,馬車紋絲不動。」
蕭良看着我,眸子裏全是戲谑,我的臉皮厚度以每秒十米的速度膨脹,最後幹脆雙手捧着他的臉,很大聲在他唇上親一口,像女王一樣宣布:
「乖,以後表現得好,我就親一下!」
馬車四周詭異的安靜下來,然後是一道鬼哭狼嚎的聲音——
「王妃啊,您不能走啊!您不能只顧自己快活,不顧我們家閨女幸福啊!」
我:???!!!
我看着蕭良,小聲嚴厲的譴責:「你做什麽了?你把別人家閨女怎麽了?!怎麽都鬧到這地兒了?!你這是婚內出軌!」
蕭良茫然,看 250 似的看我:「你覺得我能出軌?我連你都沒吃上,能吃別人?」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為了掩飾我智商偶爾掉線,只能繼續譴責:「青天白日,好端端的開什麽車?說什麽吃不吃?我會上車的,就問你怕不怕?!」
蕭良吸着腮幫子笑。
馬車外,接着那道鬼哭狼嚎,越來越多的悲戚聲響起:
「還有我們家閨女!王妃您不能始亂終棄啊!」「王妃啊,您至少得再住一個月!得讓大夥兒懷上了再走?」……
我:???!!!
怎麽變成我了?我就算有那想法,也沒工具啊!
蕭良笑得不行,肩膀一抖一抖,還裝出深惡痛絕的樣子:「媳婦兒,瞧你幹的好事,全城都要你負責,簡直比禽獸還禽獸!」
我暫時沒想通裏面關節,一把抓起車簾子撩開——
只見衆百姓一個比一個激動,紛紛把母雞母鴨舉過頭頂,殷切的看着我。
嘚,我一下就懂了。
不就是想留下卡梅利多和鈴铛配種嗎?至于哭得那麽驚天地泣鬼神嗎?
我前幾日把所有雞鴨都送人了,只留下小紅公雞和小黑公雞,打算帶回京城顯擺。這些人,一個個觊觎我家小雞美麗的羽毛,想讓他們做種雞。
我家卡梅利多才 2 個月大!還沒換毛呢!打鳴也不會,每天帶着一群小花母雞「咯咯噠咯咯噠」!這群人,居然想猥亵幼雞!
我身為親媽?能做出這麽禽獸不如的退讓嗎?
答案是,必須能。
卡梅利多和鈴铛一起留下了,同留下的還有養雞人,我再三叮囑:
成年以前,絕對不能讓它們去配種!
成年後,每天配種不超過一次,必須尊重雞的意願,若對方太矮太醜,心靈不美好,或者是白蓮雞,綠茶雞,就別糟踏我家小紅公雞了!
養雞人連連點頭稱是。
在全城百姓齊聲歡呼中,攔馬車的人如潮水般退下,他們衆星拱月捧着我家小紅公雞。
我有種「人不如雞」的失落感,癟着嘴看着窗外景致。
「绾绾,你怎麽了?」
蕭良從身後靠過來,下巴放在我肩上,側頭啄了啄我脖頸。
我嘆一口氣,堅決不承認內心那點小失落:「有點擔心卡梅利多,萬一他堅決和鈴铛一起,不肯配種怎麽辦?我有種非把『彎雞扳直』的罪惡感。」
蕭良「噗呲」的笑出聲,在我後腦勺揉了兩把,親呢的說:「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怎麽就不懂了?!
此刻的我,做夢也沒想到,再幾個月後,當我再次看見卡梅利多……會驚得以為換了只雞。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人。
從災區到京城,我和蕭良足足走了半個月,忙時談戀愛,閑時聽聽白純純的小八卦。
花魁那事兒後,她去了藥王谷,和書上一樣的是,她把藥王谷上上下下男性迷得七暈八素,父子差點反目成仇,師兄弟天天各種争。
和書上不同的是,藥王谷谷主夫人,是個絕對的河東獅。
白純純到谷裏的時候,河東獅不在谷裏,後來回去,發現谷裏為了個女人搞得亂七八糟,把谷主少谷主一頓打,把師兄師弟們一頓罵,最後拿着大掃把,直接把白純純趕了出去。
白純純找到我們時,剛好被谷主夫人趕出來不久。
太子也是真情深,上次被白純純那樣拒絕,依然不死心,非要找過來問個究竟。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散步,順便看看周圍有木有什麽野雞野鴨野兔,野味可好吃了,然後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說話,女聲挺像白純純。
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則,我很不道德地跑去偷聽偷看了,果然看見男女主。
太子很激動,一只手抓着白純純手臂,痛心疾首:「純純,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白純純煩不勝煩,揮袖甩開太子:「改?你改什麽改?!你氣數已盡,你改得過天命嗎?」
「天命?氣數?純純,你在說什麽?」太子不可思議地看着白純純,仿佛看着陌生人,「你和我在一起,難道是為了所謂的天命?」
「那你以為呢?」白純純滿面嘲諷,「論長相氣度,你不如良王;論武功謀略,你和他天壤之別;更別說朝中支持度,他不過對七皇子示了個好,滿朝文武大臣,多少倒戈至七皇子陣營?」
「你回想一下,這趟出來之前,老七可有與你一争之力?現在呢,他的目标直接是你,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說,奪嫡之争,你穩操勝券?」
白純純言語簡潔有力,每問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太子搖着頭,一退再退,直到後背抵在樹上,這才急吼吼地再次拉住白純純的手:
「純純,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你明明說愛我!我們兩情相悅,你肯定是被皇叔蠱惑了!皇叔……皇叔已經有正王妃了,你就算嫁給他,也不過是側妃!」
「側妃是什麽?側妃說好聽點是妃,說難聽點,那就是妾!像你這樣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麽可能甘心做妾?!」
白純純笑,再次甩開太子的手,順便朝他甩了個大大的白眼:
「是啊,我怎麽可能甘心做妾?可這不賭輸了嗎?我所有賭注都壓在你身上,可你呢?」
「你明明拿的是王炸的牌,出生就封為太子,母族窦家乃百年望族,權傾朝野,現在呢,無論首輔林家還是良王,誰不是把窦家按在地上摩擦?!」
白純純看着太子的眸光裏,不光有嘲弄,還有許多憐憫。
「太子殿下,你真以為你還有勝算嗎?良王手握兵權,原本就是最大變數。80 萬大軍!一旦他想要皇位,別說是你,連你爹也攔不住,如今加上林家,滿朝文武,半數以上站在良王那邊!」
白純純分析得挺透徹,至少比蕭良那個作者妹妹清晰多了。
論王炸,良王才是一手王炸的牌,皇位于他而言,不過是想要或者不想要。
只可惜,太子的腦回路和蕭良妹兒差不多,滿腦子戀愛:「他以前也擁有 80 萬大軍,滿朝武将皆站在他那邊!至于林家……」
太子忽的激動起來,「林家本來站在我這邊的!你別忘了,林绾绾本來是太子妃,我為了你,才把林家得罪死!」
「為了你,被母後罰跪了一夜!為了你,被父皇暴吼失望!」太子呲着牙,雙目圓瞪,句句在吼,失望與憤怒都快沖上天了。
白純純則低笑:「是啊,所以純純很感動呢,為了純純,殿下連朝中最大助力都拒絕了!」
她頓了下,眸中全是清明。
「殿下若登上大寶,這段帝後情深,可謂千古佳話;殿下若登不上大寶,我又何必陪葬?自古以來,一将功成萬骨枯,你覺得良王或者老七登基後,還有你的活路?」
「你憑什麽認定我一定會輸?」太子不服。
白純純笑,目光落在太子頭頂:「我說我看得見,你信嗎?」
太子自然不信。
白純純笑着換了個說法:「聖賢者說,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從前,你是皇家正統,良王殺戮太多,百姓愛戴你而懼怕良王。如今,一場洪災,良王自北方來,竭盡全力救災,你本在南方,天時地利,可你在做什麽?」
「我在找你!」太子理直氣壯,「就你身這招桃花的體質,我若不找你,你被人輕薄了怎麽辦?」
說到這裏,太子又氣短了,幾乎哀求的語氣:「純純,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現,一定不讓你失望。你不就想做皇後嗎?我若登基,皇後非你莫屬!可良王若是登基,就林家在朝中的地方,皇後之位只可能是林绾绾!」
白純純咬牙切齒重複我的名字:「林绾绾那個蠢貨!居然有機會登上後位!」
我不開心了,怎麽能說我蠢呢?我不就是剛來的時候,有點水土不服嗎?
「绾绾,绾绾!」蕭良的聲音自很遠處傳來。
我大氣不敢出,就見白純純臉上全是慌,對太子丢下句:「你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可不想良王誤會!」
然後急沖沖跑了。
太子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對着我的方向開口:「你也回去吧,皇叔上次放過我,我這次放過你。」
我從大樹後走出,看着太子一臉頹然的表情,想到他的武功,覺得可惜。
「讓你見笑了。」他自嘲。
「多情自古空餘恨,殿下保重。」我像江湖兒女那樣做了個抱拳的動作。
這番聽牆角,我回去後第一時間就和蕭良分享了。
我最在意的一個細節是,白純純說她看得見天命,我還專門模拟了白純純當時看太子頭頂的動作。
「老蕭,你說我們頭頂會有什麽?不同顏色的光環,或者青龍黃龍鳳凰孔雀?」
蕭良最近越來越放飛自我,一點沒有理科學霸的矜持,我在理性分析,他在親親抱抱舉高高,完了來一句:
「她看得見什麽,關我們什麽事?我們這趟回去,晃一圈就走,帶上你爹娘,我叫人在桃花源給你修了個馬桶,還做了個冷熱水淋浴。」
我一聽有淋浴,開心極了:「哇,快快,再舉個高高!再高一點!哈哈哈哈。」
這個世界,誰做皇上,誰做皇後,關我們什麽事!
回到京城那日,我和蕭良受到了盛大的歡迎。文武百官齊齊聚在城門口,老遠看,烏泱泱一片。
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七皇子,緊接着是我爹,然後是個身穿铠甲的大将軍。
「老蕭,這陣勢有點吓人啊!我感覺除了皇上,每天早朝那些人基本上都到了吧?」
蕭良揉揉眉,頗感無奈:「我前幾日專門叫人傳話回來,叫他們不用來接……他們大概把我的意思理解反了。」
我對這世界人的雙商早已不抱什麽希望。
坑主子,沒有比他們更擅長。
「功高蓋主是大忌,世人知良王而不知皇上,更是大忌中的大忌。我回去後趕緊看看我們家庫房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趕緊搬!」
蕭良點頭。
七皇子策馬而來,很親熱的喊「皇叔皇嬸」,我看着這個保養不咋滴,還留着一串絡腮胡的男人,深刻懷疑他已經 30 好幾,着實無法愉快地應一聲「侄兒乖」。
蕭良倒是毫無心理壓力,擡手在七皇子肩上拍了拍,表揚他幹得好。
七皇子咧嘴笑得很忠厚,再三感謝蕭良對他的提攜和提點,并眨眨眼對我說,晚點有份禮物送給我。
我對皇家這群人送禮一點興趣都沒有,誰知道裏面有沒有 ABCDEFG 種毒藥。
我爹站在七皇子身後,從看見我那一刻起,就開始眼眶發紅。身為百官之首,他自不可能當場流淚,忍了又忍後,對我說的第一句是:
「绾绾,你瘦了。」
我低頭,看了看明顯胖了一圈的腰身。
這段時間胡吃海喝,每天五頓,就為了瞞天過海,假裝有身孕……不能砸菩薩娘娘的金字招牌。
「爹,您能不能實事求是一點?」
我反複示意他看我腰,并把小肚子往前拱了拱。
我爹這才反應過來,大喜過望:
「绾绾,你懷上了?請大夫看了沒有,懷了幾個?菩薩有沒有答應賜給我們一個小龍女?」
我:……
我看着周圍衆人,文武百官在此,爹,您真要這樣嗎?
然,百官反應和我想象極不一樣,他們用和我爹一樣熱誠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艱難的回答了這個問題:「菩薩說,這是頭胎,懷很多個會很辛苦,所以這次只有一個,等我适應了,再一次賜給我很多個。」
我爹眉開眼笑,文武百官也眉開眼笑,有那麽一瞬,我差點懷疑這些人都是我爹,莫名想起我娘說的「喜當爹是喜事」。
後來,我很快明白怎麽回事,那些救災糧,不光是我林府一家送的,還有這許多家的功勞。
我先前給我娘寫信時,專門說了不要聲張,但我爹有我爹的看法。他認為一家人行善是行小善,拉着許多人行善才是行大善,菩薩肯定更喜歡後者。
So,在我懷孕這件事上,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出了力,有功!
我沒有在龐雜的信息中迷失自己,很淡定的鋪後路,對所有人說:「菩薩說我這一胎是哪吒,懷孕得懷三年!」
說不定三年內蕭良的小兄弟好了,我懷一個就是了,若沒懷上也不要緊,反正那時候我們已經在桃花源了。
當天晚上,各府以恭喜我懷哪吒為由送了許多好東西,被我和蕭良敗光的王府庫房迅速充盈起來。
我聽見有家丁議論,說我賺錢比白純純厲害多了,光一句懷孕就比她辛苦做一個月花魁還賺得多。
天了個嚕,這群人之前想蕭良娶白純純,說白純純斂財有方,該不會是想她做了側妃後再出去做花魁吧?
就算白純純丢得起這個人,我和蕭良也丢不起!
次日,我陪蕭良進宮赴宴,說是家宴。
到了宴會廳,我被皇上博大的胸懷震撼,深深體會到什麽叫「家文化」,什麽叫「以朝為家」!
昨兒在城門口接我們的人,半數以上到了,不光他們到了,家眷也到了。
一個個拖家帶口。
我甚至看見白侍郎,也就是白純純他爹,以及傳說中她的兩個姐姐。
根據原文,白純純和這兩個姐姐的關系,簡直就是灰姑娘翻版:
兩個姐姐生性惡毒,從小嫉妒白純純長得好,對她各種打罵淩辱,恨不得弄死他。白純純硬是像铿锵玫瑰一樣,努力活着,長大後,她學會用柔弱做武器,加上有京城各大勢力做靠山,直接把兩個姐姐碾到塵埃。
「老蕭,這不科學!」「什麽不科學?」
「白純純沒來。」「你怎麽老關注她?你應該關注的人是我。」
「你不就在我旁邊嗎?」我明明挽着他,完全不懂他求關注的需求,嫌棄的問,「要不,我親你一下?」
大庭廣衆,又在走紅毯,這個問題的答案必須是「NO」!
然,我低估了蕭良自我放飛的力度,他「嗯」了一聲,降低海拔,還把臉湊過來,一副等親的模樣。
我我我……
文武百官都看着,我若不親的話,他會很沒面子。
我側頭,勉為其難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在我一親後,捏着我下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這叫禮尚往來,绾绾真甜。」蕭良笑得特勾人。
我臉上燙得仿佛騰起一片火焰。
「你老實說,你看了多少八點檔大總裁狗血劇?」
「我像是看那種片子的人嗎?」蕭良特不屑。
「撩人的時候根本是一個級別。」我咬牙切齒。
「喜歡的話,以後天天這樣撩。」蕭良低笑,擁着我坐到他尊貴的王爺位置上。
周圍竊竊私語盡是感嘆,類似「王爺王妃感情真好」,「王爺慧眼識珠,與王妃郎才女貌」,「真是夫妻楷模,很值得天下人效仿」……
一眼望去,唯有我娘,很擔心地看着我。
我不解,what?
就見她和我爹咬了一陣耳朵,随即,我爹也很擔心地看着我,還看看我肚子。
又 What 了?
「從昨天到今天,我沒瘦吧?」我湊到蕭良旁邊,順便摸了把肚子,再挺了挺,擺出孕婦的姿勢。
蕭良低笑,一只手按在我的肚子上,捏捏我的奶油肉:「你要不放心的話,下次綁個小枕頭。」
「不行,那樣太容易穿幫了!還不如奶油肚。」我說。
我娘在對面朝我招手,顯然有話要說,還要回避蕭良。
「我娘好像有悄悄話,我過去一下。」
「要不要我抱你過去?」
我眼神制止他別鬧,大庭廣衆,撒狗糧一次就夠了,兩次就太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