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史上最慘男主
我娘是真關心我,我爹和我娘也是真默契。
我剛坐過去,我爹就和旁邊桌大臣寒暄去了,把空間留給我和我娘。
「王爺對你怎麽樣?可有夜夜為愛鼓掌?」這是我娘的第一個問題。
「娘,能不能含蓄點?」古人都這麽開放嗎?這種場合問這種問題!
「我不已經挺含蓄了嗎?」我娘還很委屈,「專門請教了寫書的,怎麽把那事兒說得含蓄。」
我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想到她和我爹為愛鼓掌的頻率,再綜合電視裏看到新婚妻子面對娘家這種問題時的答案,裝出羞澀模樣:「爺對我挺好。」
我娘立即露出「就知道要糟」的表情,語重心長對我說:「人生很長,很多事不急于一時,不要一響貪歡,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個小寶貝。」
說話間,她小心翼翼摸了下我奶油肚肚。
「娘剛看見王爺捏了下你肚子,哎喲,我這顆小心肝,差點被你們吓出來!就他那手勁兒,別把我乖孫孫的小雞雞捏壞了!……要不你回娘家住吧?」
「那怎麽行?!」
我一下急了,正在熱戀呢,一刻都不想分開,我朝蕭良看一眼,他也正在看我。
「娘,你別忘了,我肚子裏裝的是誰!那可是上天入地,連龍王三太子的皮筋都敢剝的哪吒!老蕭那點手勁兒算什麽,說不定正給他按摩呢!」
我娘露出「此言甚是」的表情,想了想又道:
「也是,若真三年不能鼓掌,別說王爺,連你都受不了,你們自己有個度就行。」
我:……
剛不是在說手勁兒嗎?怎麽又說到鼓掌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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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和我爹感情那麽好,為什麽只生了我一個?」瞧人家白府張府李府,葡萄似的生一串。
「這不耽誤時間嗎?懷了孕就沒法……」我娘适可而止。
可她那小表情,矜持中帶着點小驕傲,仿佛她多聰明,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咳,『子不在多,在于精』,而且啊,『生男生女都一樣』,你就比朝中其他大臣的子女都好,又漂亮又聰明,完全繼承了爹娘的優點!」
「娘,你說這話不臉紅嗎?」這麽會自誇!「還有,不是說子不在多嗎,你和我爹為什麽希望我生 8 個?」
「這不彌補遺憾嗎?」我娘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說錯話,「不是,人多熱鬧!兒孫滿堂多幸福,打馬吊都能多湊一桌!你記得下一胎懷 7 個啊,一串生下來多省事。」
我咬了咬腮幫子:「娘,您以後少看點母豬文!身為首輔大人的唯一愛妻,當朝王爺的唯一岳母,科學發展觀,您值得擁有!」
「我信了你的邪!」我娘柳眉一豎,「哪吒都能出來,一胞七胎怎麽就不能出來了?!合着你哄我時,什麽都對,我給你提要求了,你就要科學發展了?」
我……
我娘原來有 IQ!
我……我一直誤會我娘了!我悔過,我灰溜溜回到蕭良旁邊,把經過給蕭良一講。
蕭良笑,在我額頭親了下,再遙遙給我爹舉杯,頗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我爹笑,很大氣的一飲而盡。
絲竹聲中,觥籌交錯。
皇上左右兩側分別坐着皇後和貴妃,也就是太子和七皇子的生母。光是這個座位,就能看出太子和七皇子在朝中的地位。
「聽說良王妃懷了個哪吒?」皇上饒有興致,目光直落在我身上。
「戲言而已,皇兄見笑了。」蕭良笑着接口,「绾绾喜歡孩子,有一日做夢,夢見生了個哪吒,所以有這麽一說。」
皇上大笑:「哪吒好,小時候雖皮了點,長大後卻心系百姓!朕也盼着這個孩子早點出生,希望他長大後,武能安邦,文能興國。」
蕭良很聰明的沒有接皇上最後一句,只道:「不怕皇兄笑話,臣弟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出生……母子平安。」
說話間,他握着我的手,神情專注。
我嘆為觀止。
若不是我很清楚肚子裏沒有,我都快以為是真的了!理科學霸,你尊重下你的人設好嗎?
奧斯卡影帝很辛苦的,演技需要磨練 N 年,你這樣随随便便超越人家,真的好嗎?
蕭良快速朝我眨眨眼睛。
席間氣氛稍涼,所有人都想起我曾滑過一胎,那事兒在京城曾上過熱搜。
「逝者已逝,良王不必感傷,你和绾绾感情好,孩子這不又來了嗎?這次好好看着,該卧床就卧床,不要東跑西跑,更不要把不幹淨的東西招進家裏。」
說這話的人是貴妃,她遙遙朝白侍郎方向看了一眼,白侍郎将頭埋得更低。
我心下卧草。
白純純不是和皇上有一腿嗎?連皇後都不敢惹的存在!你一個貴妃,這種場合這樣含沙射影,不會真以為你已經是皇太後了吧?!
然,皇上仿佛半句沒聽懂,老神在在。
皇後厭棄的看一眼太子,拈起案桌上一張箋紙,遞給首席太監,下巴朝我和蕭良的方向揚了下,笑容無比真誠:
「绾绾有孕,可喜可賀。皇上命臣妾拟了份賀禮,你們看看還有沒有缺的,或者想要的,都是一家人,說一聲就行。」
我跟着蕭良謝恩,再坐下時,目光好幾次瞟向禮單,扯了扯蕭良衣擺,特興奮:「回血了,回血了!不愧是皇家出品,比昨天收到的還多。」
「矜持點。」蕭良笑,小聲提醒,「好歹王妃,都看你呢!」
我忙朝周圍看去,只見好些目光正在收回,有些縱容,有些好笑,全是善意,我爹和我娘更是像看大寶貝似的看我。
「皇上,绾绾這性格,可真讨人喜歡!有什麽都寫在臉上,完全不用猜。」皇後贊我。我對這種稱贊的理解是既籠絡蕭良,又籠絡我爹。
「沒錯,臣妾也喜歡,良王能娶到绾绾,可真是福氣。」貴妃跟着高贊。
「绾绾既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胸懷,又有『千金散盡還複來』的豁達,更重要的是,自從和良王在一起,就一心一意,臣妾坐在這裏,每每看着他們小兩口互動,就忍不住羨慕。」
貴妃這個壞人,不但內涵太子,還特意朝太子看了好幾眼。
太子低頭喝悶酒。
我有種史上最慘男主的即視感。
然,這還不是最慘,最慘的是——
下一支舞,當舞姬們魚貫而出,我一眼認出跳主舞那位。
她雖然穿着舞姬服,露着小蠻腰,裙子兩側皆分岔至大腿,一點不大家閨秀,臉上還蒙着半透明的白紗,只露出眼睛和額頭,可我不是瞎子,那分明是白純純。
「我就說嘛,這種場合,她要不來的話,怎麽對得起女主的身份?」我癟癟嘴,小聲對蕭良說。
蕭良笑着,朝場中看一眼,确定毫無興趣後,繼續低頭剝小龍蝦。
整個宴席,剝小龍蝦的只有蕭良一人,他絲毫不怕把手弄髒,剝一個,給我喂一個。
其他人看跳舞看得津津有味,畢竟,那腿,那腰,那魅力四射的眼神,都是經過青樓嚴苛市場檢驗的。
太子也許認出白純純,也許以為找到完美替身,一改之前的頹然,眼睛發光,炯炯有神看着場中。
當白純純的水袖的落在蕭良面前——
按照慣例,舞姬的水袖落在男人面前,男人應該拉起水袖,或到場中與舞姬共舞,或者把舞姬拉到身邊,小小輕薄一番,喂舞姬一杯酒。
然,白純純最近實在有點倒黴。
我們面前的菜肴和其他桌不同,其他桌是精致的小碟,我們桌是大盤的油焖小龍蝦,麻辣小龍蝦,十三香小龍蝦,蒜蓉小龍蝦……
白純純的水袖抛過來,落在盤子裏,浸了兩大攤油。
蕭良這個不解風情的直男,當場就皺眉了,他不但沒抓水袖,還表達了三層意思:
1.髒,水袖在地上拖來拖去,怎麽能往餐盤裏甩?
2.洪災剛過,生靈塗炭,多少百姓掙紮在饑餓線上,宮廷舞姬卻如此浪費食物!
3.王妃素愛吃醋,莺莺燕燕最好離本王遠點,本王這輩子不會有側妃,更不會有侍妾!誰若惹得王妃不快,就是惹本王不快!
我……我什麽時候愛吃醋了?不過,這番表白勉勉強強能得 100 分,這愛吃醋的标簽,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還不快退下?!」皇後瞪了白純純一眼。
便這時——
另有舞姬急沖沖跑上來,說跳這支舞主舞的人被人毒死在後臺。
好好一場皇宴,忽然出了人命,首當其沖的就是頂替舞姬跳舞的白純純。
侍衛一把把白純純面紗扯下,全場除了我和蕭良,全部嘩然。
「純純,你怎麽在這裏?」太子大驚失色。
「當然是為了勾引良王!」這種場合,敢說這種話的只有貴妃,「太子殿下,你剛沒看見白姑娘把袖子抛給良王嗎?王妃身懷六甲,這個時候可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期!」
太子臉色很難看。
在場所有人都知他和白純純是一對,知他為了白純純,退了皇上皇後給他定下的太子妃。
如今,白純純當着他的面兒,當着朝堂重臣向另個男人示好,這簡直就是把他的顏面狠狠往地上踩!
呵,身為惡毒女配,我只想笑。
「白菲菲,你那是什麽表情?」隔着十多張桌子,貴妃以 2.0 的超人視力看見白純純姐姐臉上細微表情。
「回娘娘話,臣女聽聞有人中毒,想起之前家中發生的一些事。」白菲菲當即上前,跪着回答。
緊接着,她講了當初我被太子退婚後,曾帶着禮物去白府,之後白純純中毒那事兒。
用她的話說,我是不計前嫌,被人搶了未婚夫,依然大度,還祝福白純純和太子有情人終成眷屬,可謂高風亮節,慧眼識 zha……
只是她不明白——
我送去的那些禮物,她曾親眼見奴仆們摸過,無一人中毒,唯二中毒的是白純純和後來趕到白府的太子。
衆人看白純純和太子的眼神再次微妙起來。
因中毒、解毒的關系,太子在白府住了一夜,那事兒和「我給白純純下毒」同時登上京城熱搜,所有人都知道,白純純嫁太子嫁定了。
「難道毒藥會擇人發作?」白菲菲故作天真。
「豈止是擇人發作。」刑部尚書之女早看白純純不順眼,侍衛拉下白純純面紗時,她就一副看好戲模樣,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幹脆上前一步。
「我若沒記錯,當日傳的沸沸揚揚的是,王妃娘娘送白姑娘的鑽石上塗着鶴頂紅,綠如意上塗着鸠毒,送子觀音上是斷腸草,碧玺上是含笑半步癫,萬年山參上是砒霜,天山雪蓮上是催情之毒……」
「我和其他幾個小姐妹百思不得其解,王妃娘娘若真要白姑娘死,一種毒藥足矣,至于炫技般搞這麽複雜嗎?最奇怪的是催情之毒,催誰的情?最後受益者是誰?」
說話間,她朝皇上皇後福身:「臣女不才,卻也經常聽我爹說,誰受益,誰的動機大。白姑娘中毒那段,如今看來,确實有些蹊跷。」
所謂牆倒衆人推。
白純純曾在男人圈多受歡迎,就曾暗中得罪了多少女人,這會兒幾乎所有女人都迫不及待跳出來,不顧自家相公或兄長,狠狠踩白純純。
有人說她用情不專,招蜂引蝶,到處抛媚眼;
有人說她好好個大家閨秀不做,做要去青樓做花魁,不就為了夜夜新娘嗎?最近有恩客在京城繪聲繪色回味當日春宵苦短 ;
還有人直接把藥王谷那事兒捅出來,順便加油添醋,讓人聽起來仿佛白純純不但把人家父子睡了,還把師兄弟全部都睡了……
我嘆為觀止。
什麽叫人言可畏?什麽叫衆口铄金,積毀銷骨?這就是!
我雖厭惡白純純,可她應該不至于那樣不堪,最多也就是審時度勢,用美貌做武器,必要的時候,不介意和男人睡一睡。
有那麽一瞬,我甚至想幫她說句話,蕭良把我拉住了。
「你想做什麽?」他小聲問我。
「我……」我看看白純純,看看蕭良,用征求意見的目光看他。
「你不是聖母。」蕭良小聲,「這世界有它的規則,你我不是中心,不可能一直圍繞我們改。她種下的因,得由她承擔果。」
我沉默。
「那邊還有命案,這事最終要交給刑部。」蕭良說,「至于德行,她若德行無虧,至于落到這般田地?」
我有點不适應,感覺女主要領盒飯了,不由朝太子看去,太子失魂落魄。
皇後第 N 眼厭棄已落到太子身上。
「我怎麽感覺這一對都要領盒飯了?」我小聲對蕭良說。
目光不經意滑過七皇子。
他站在人群後面,朝我笑了下,特別燦爛。我頓時想起昨日,他到城門接我和蕭良時說的那句話,說有份禮物要送給我。
原來是這事兒……
白純純很快被人帶走,臨走的時候,她終于想起究竟誰愛她,誰能救她,大聲喊着太子的名字,說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之類的話……
只可惜,太子雖收回心神,看着白純純的表情滿是不舍,卻被皇後的眼神壓得死死的。
白純純關起來了。
只是有重大嫌疑,這事兒若放在以前,很可能談笑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方只是舞姬,在封建社會,舞姬是奴,奴的性命不值錢。
每年宮中死多少人,沒見誰給誰讨過公道,也就是主子一句話。
白純純這事兒,說白了是權鬥,是黨争。
貴妃和七皇子拿她開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蕭良既支持七皇子,又擺明不再愛她,但凡在蕭良或七皇子陣營的大臣,就算曾對白純純有意思,又或者家中子弟對白純純有意思,這時候也只能縮起來。
前途和美人,哪個重要,不言而喻。
更何況,白純純那樣的美人,連一往情深的太子都舍得抛棄,何況大臣和大臣之子。
至于太子陣營——
太子從未得到過我爹的心,我爹之前還虛以為蛇,自從他退婚,我爹連裝都懶得裝了,我爹身後的那群肱骨大(xiao)臣(loulou)自然集體倒戈。
義無反顧支持太子的只有皇後的母族窦家,以及所謂清流。
清流以言官為主,手上實權半分沒有,最愛做的事情是告狀,今天 A 官員貪污了一個蔥花餅,明天 B 官員舉賢不避親,姿态難看……
在殘酷的奪權之争中,用處真不大!
我從蕭良那兒得知,太子自宮宴後,一直試圖把白純純救出來,就算洗脫不了嫌疑,好歹讓她住回白府。
只可惜,皇後對白純純實在深惡痛絕,直接發話,誰都不許幫太子。
白純純孤獨得像一只受傷的丹頂鶴,我認為最大的變數是皇上。
蕭良擺擺手:「你沒發現她已經沒有女主光環了嗎?既然沒有,所有人對待她的态度,首先考慮的會是利益得失。」
其一,皇上後宮佳麗三千,白純純美則美矣,可惜同款太多。
表面嬌弱,內心精明。
和楊妃、菊嫔、寧婕妤、琴美人沒太大差異化,迎風扶柳,凄凄切切,皇上也是人,也會審美疲勞。
其二,白純純的母家并不太拿得出手。
皇上是經過一番殘酷奪嫡之争才登上皇位的,窦家當年對他恩。
雖說這些年,窦家的衰敗與皇上脫不了幹系,可皇後之位從未動過,這是他對窦家的交代。
白純純她就算進宮,充其量寵妃,不可能更進一步。
第三,皇上有潔癖,對頭頂顏色分外在意。
蕭良特別感慨:「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太子那樣,喜歡頭頂風吹草低見牛羊。」
我嚴肅批評他:「文化是多元的,身為現代人,應該具有寬廣的胸懷,接受和包容不同文化。綠頭發怎麽了?環保!」
三天後,蕭良進宮觐見皇上,說要歸隐山林,從此和我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我當時沒去,事後聽蕭良描述,皇上聽到這個消息時,既吃驚又興奮,關鍵還要壓住興奮,裝出生氣惋惜等複雜情緒,演得很辛苦。
我對理科學霸言語表述能力進行極大鄙視,并腦補出小說裏能寫 2000 字,電視劇裏能演 20 分鐘的場景——
皇上摔杯子摔筆摔硯臺:「胡鬧,太胡鬧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肩上扛着什麽樣的責任?」
「大梁可以沒有朕,卻絕對不能沒有你這個良王!你現在是我們大梁的精神領袖!」
「你若歸隐山林,大梁怎麽辦?大梁的邊疆怎麽辦?你就算不為朕考慮,也得為大梁的黎民百姓考慮!」
「阿良,你是朕的幼弟,朕從小看着你長大。咱倆的情分,從來不同一般,你要是對朕有什麽不滿,對朝堂有什麽不滿,你直接說!朕都允你!」……
蕭良像坨固執的牛屎。
無論皇上怎麽好言勸慰,他都不為所動,雙膝跪地,雙手托着虎符,求皇上收回兵權,并表示,往後餘生,只想和王妃生娃娃。
皇上氣得在禦書房走了 180 圈,最後終舍不得幼弟一直跪着,勉為其難扶他起來,順便拿走虎符,再三表示:
「虎符只是暫時放在朕這裏,待你家王妃生了娃娃後,你趕緊回來!兵權只有在你手上,朕才安心。」
蕭良如果有智慧的話,就該表示永遠不回來。
「你怎麽說的?」我略緊張。
「我說,我和绾绾商量過,打算生 108 個娃。」蕭良笑,還挺得意。
「108 個?」我一聽就覺得這數字不吉利,「你怎麽不說生 10086 個?《水浒》看過沒,梁山好漢才 108 個?你這是分分鐘要造反的節奏!還有,不是理科思維嗎?108 這種不科學的數字你怎麽算出來的?」
「如果每胎生一串,一串 27 個,4 串就生完了。」蕭良特理性的回答,「你頭胎已經有一個了,往後某一胎還能少一個!」
我伸手貼貼蕭良的額頭,擔憂地說:「完了,你已經被這個愚蠢的世界深深同化了,IQ 岌岌可危。」
「還有救嗎?」蕭良一秒入戲,一手勾住我的腰,深情地看着我的眼睛,虛心請教。
「可以試着救一救。」我特嚴肅。
某人笑着就親了過來,說這樣能就救智商。
我信你個鬼!
有一次我問他:「你怎麽這麽愛親?親了又不能做什麽,反而渾身難受,克制一點不好嗎?」
他一本正經回答:「就像吃飯,沒有紅燒肉,至少得有肉沫吧。親一下是肉沫,親十下就是肉絲了。」
「親 100 下就是紅燒肉?」我舉一反三,特機智。
「那肯定不能比,你不懂。」蕭良仿佛很懂的樣子,看了看我,有點遺憾,「等回去後,你一定要嫁給我。」
我琢磨着這話,沒覺得像求婚,反而像單純為了那啥。
「你怎麽這麽渣?!」我一把推開他,傳說都是真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怎麽就渣了?」蕭良愣了下,飛快追出來,從後面抱住我,低着頭在我脖子上蹭,「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再說,我保證,紅燒肉你也會愛吃的。」
王府不乏小丫鬟,一群人看看我們立即低頭,雙頰緋紅。
我撞了撞蕭良:「別鬧,這裏有未成年人!」
蕭良斜睨小丫鬟一眼,小丫鬟們稍息立正,向後轉,齊步跑……
宮裏賞賜流水般源源不斷流入王府。
我每天看庫房進賬,笑得合不攏嘴,不光有皇上賞的,還有皇後和貴妃賞的。
「怎麽辦?我都不想走了。」
我親親鑽石,親親綠如意,親親珍珠瑪瑙,對蕭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睡後收入,我每天睡個午覺醒來,宮中賞賜就到了。」
「老蕭,你哥和你嫂子肯定特舍不得我們,要不咱們『血濃于自由』一下,勉為其難在京城住下,偶爾還能串串門走個親戚?」
「你想多了。」蕭良擁有冷靜的大腦,「皇家哪有什麽親情可言?這些所有東西,都是催我們趕緊滾!我要一日在京,我那個皇兄就會坐立不安。80 萬大軍,皇位誰來坐,與所謂臣心、民心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不是把虎符都交了嗎?」我不解。
蕭良看我一眼,擡了擡下巴,小驕傲。
我秒懂。
不就是認人不認符嗎?設定而已,驕什麽傲!
離開京城的那天,天氣特別好。
全京城無論達官貴族,還是平民走卒,皆夾道相送。
我坐在馬車裏,幾次撩開簾子,看着衆人喜氣洋洋的臉,總覺得打開方式不對。
「老蕭,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眼神出問題了?總覺得這些人不是不舍,反而像是送瘟神,瞧後面那幾個男的,穿着綠衣服,拿着大紅綢,感覺下一秒就能扭秧歌。」
蕭良順着我的目光,同樣略感不解,随手召來心腹。
「這些人為何如此高興?」蕭良問。
「因為爺要走了!」心腹用「你認真的嗎」的表情看蕭良,隐隐有「你确定你不是炫耀」的意思。
「我沒得罪過他們吧?」蕭良皺眉。
心腹用譴責的目光看着蕭良,幽怨回答:
「爺,您知道自從您前年回京,京城的成親率直接跌了七成,姑娘們有句口號:一見良王誤終生,嫁人當嫁良帥逼……」
「我那未婚妻,差點就不嫁給我了,虧得我答應帶她一起離京,她這才歡天喜地和我拜堂……」
「昨天晚上拜的,特別趕!」